小年小月by耳东兔子
耳东兔子  发于:2025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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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连和张宗谐拍着胸脯保证,是的,自己人自己人,漏出一个字他都吞下去。
就这么把李连丰忽悠走后,张宗谐的车又驶回景区来,甩上车门下来。那两人坐在码头的青石板台阶上,李映桥这会儿正掰着俞津杨的脸仔细检查,左看右看,往他脸上又是轻轻呵气,又是心疼地摸来摸去,“疼吗?我刚没真碰到吧。”
俞津杨抻着条腿,胳膊肘支棱着后面的台阶,不冷不淡地瞥她一眼,靠在那不依不饶地说:“碰到了,疼死了,挂掉了。”
“……”
不等李映桥说话,张总谐径直下到离他俩两级台阶的位置,把车上拿下来的文件袋丢给李映桥,一边解衬衫的袖口,把衬衫袖子慢条斯理卷上去:“这是央行的征信记录。李伯清欠了银行不少钱,他那个木玩集团之前一直靠银行不断给他拨款,但银行也知道他是强弩之末,如今也不愿意给他再提供任何流动性支持。所以他现在非常着急把小画城给卖掉套现,但是,如果我们现在直接收购,他不仅能偿清债务,还能继续享受小画城未来五年的分红权。”
李映桥之前就是想到这点,所以她一开始并不那么愿意让Convey的资本介入,小画城要真被她盘活了,她都觉得自己都助纣为虐,但她也没觉得张宗谐有这么好心,抬头看他:“你想低价收购?”
“难道你想让李伯清躺着赚你风口里的钱?还是等他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李连丰还拿着你的分红?”
当然不想,所有才有了刚才那一幕。李映桥忽而想起还是公私分明地和他说了声,“刚刚谢了。”
被俞人杰撞见,顶多也就是在小画城这片上捅破个窟窿,绝不可能会害他俩。但偏巧是李连丰,谁又知道,这爷孙俩会在什么地方,用什么方式把这天给捅破,这种不可预知的失控感才最可怕。
只是唯独没想到,张宗谐竟如此配合。他这个人,利益当前,好坏参半,他把自己搅进来,和他俩绑在一起。李连丰多少有点忌惮,暂时肯定不敢把这个篓子捅出去。正所谓外来和尚好念经,他这次被调去乡下,但只要把张宗谐当皇帝一样供着,从他手指缝里漏点出来,何愁不能衣锦还巢,只是他打死都想不到,这个皇帝是真拿他当太监了。
“所以,不是你把他调走的?”李映桥问。
“他在这根基深,知道内幕不少,有他我在丰潭好办事,要动他也不是现在,”张宗谐顺势在地两级的台阶上坐下,“你问王问香去,要不是她打草惊蛇,今晚我也犯不上被他拉过来看什么房子。”
“什么房子?”
张宗谐嗤笑一声:“谈恋爱谈傻了吧,他在小画城还有哪套房子,当然是你住的那间宿舍了。他资金窟窿填不上,王问香威胁他要把账本给他老爷子,他急了,想把这套房子高价转给我,当我钻石老王八呢。”
李映桥“噌”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俞津杨见状,伸手勾了勾她的手机,指腹在她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挠了挠,让她别急,先坐下。李映桥下意识扣紧他的手指,心定了。
嘴上还在骂骂咧咧:“张宗谐!你最好是没进去,不然我真能掐死你。”
张宗谐早料到她会这个反应。方才李连丰让他上楼,他想了想,说还是算了,要被李映桥知道,你会被她砍了的。李连丰狗急跳墙说:“王问香那个疯女人!我都主动请调了,把文旅这块肥差都吐了。她还非要逼我把账本上的窟窿填平才肯罢休。这个女人是真的狠,在床上的时候跟你怎么软怎么来,一牵扯到她自己的利益了,立马穿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什么路都给我堵死。账本要落我爷爷手里,也得抽了我的筋,我还在乎这多一个少一个要砍我的?”
张宗谐当时问他:“你知道她房门密码?”
“这还不简单,找个师傅来换锁不就行了。”
张宗谐没答应,虽然他大概率能猜到她的房门密码是哪个,他让Lilith转了笔钱给李连丰,说:“能补得先补上,她的东西你最好别碰,这套房子我过阵子会来收,楼下住的谁?”
“行管部的经理吧。”
“让他搬走,在景区内再给他找套房子。”
李映桥也打算找个机会搬走算了,免得张宗谐真把这房子买下来,回头又落他手里,在北京她就吃过亏,公司当时给她安排的宿舍,也是张宗谐给找的,李映桥简直防不胜防,连房门密码都被他知道了。
但是回刮痧馆离上班的地方太远,所以俞津杨当时问她,要不搬去他那边,他其实问得相当不情不愿,李映桥答应得很爽快,“好啊。”
俞津杨都没忍住笑出声,“……你就等着我说是吧。”
“那不然到时候张宗谐搬过来,我和他住楼上楼下,你不要吃醋。”
“这会儿不叫Michael了。”
“你没有英文名吗?”
“谁起洋名。”他当时这么讲。
那时两人往回走,正巧经过她家从前开在川明街的杂货铺,两人牵着手,十指紧紧相扣,李映桥忽然整个人笑得前和后仰,直挺挺地往他肩上倒。
俞津杨还在吃闷醋,脸上却不显,只能说:“李映桥,你抽什么风。”
她拽着他的手,指向那间早已经落了牌如今灰扑扑还没租出去的铺面说:“小时候我在这儿看店,有一次你爸来买烟,我就好奇说叔叔你真叫愚人节啊。问了好几遍,你爸都不理我,最后走的时候,他被我问烦了,凶巴巴地吼我说‘愚你大爷,谁过洋节。’,你俩好有一拼。”
俞津杨头一回听说这事儿,低头看她,终于笑了声:“难怪你小时候那么讨厌他。”
“不啊,”她晃了晃两人的手,前后大力地晃,“我没那么讨厌他,你爸以前真的很帅,我对帅哥一向很宽容的。”
“难怪小时候揍我揍得那么起劲,原来把对帅哥的怨气都撒我身上了。”他瞥她一眼,怨怼横生。
李映桥仰头笑笑,惬意地把脑袋搁在他肩上,这种平静又幸福的日子,对她来说,真的是无多无多:“喵,我越回忆,就越觉得你好。”
“……好好好,开始拍房东马屁了,可惜,房东没有英文名。”
“……”
房东阴阳怪气了整整一个月,连微信名字都改成了:NO ENGLISH NAME!
李映桥这个月忙得脚不沾地,抽空点开俞津杨的微信能笑老半天,偶尔忍不住给他发个亲亲的emoji表情过去,对面立马弹出一只炸毛的拿破仑——“注意!请不要骚扰没有英文名的房东”的小猫表情包。
不过,小画城这个月确实因祸得福,音乐节虽然没办成,却意外捞着个可能更火更引流的节目。游晓矾如约而至,依旧是那副眼高于顶的做派,对着俞津杨一行人指指点点一番后,一副纡尊降贵的姿态说了声也不是不行,然后单独和俞津杨聊了一个下午,就在景区办公室楼下的那棵老樟树下,斑驳的树影在青石板上摇曳。
就这么一转眼,游晓矾就浩浩荡荡地带着几十号人在小画城安营扎寨,准备布景。
这边刚支棱起钢筋水泥,吭哧吭哧地开始造景,张宗谐那边尽调也终于全部结束,而川明街各家店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敲敲打打。
小画城的日子是眼见着红火起来,老太太们腿脚利索了,下楼遛弯的次数也越发勤快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小画城有出息了就好啊,小画城终于有出息了!
“什么呀,是桥桥那帮孩子有出息,在外头发达了还不忘回来帮我们搭把手,”小画城的老人们口口相传,“这桥桥啊,小时候就是我们这里的小英雄,还有一首童谣来着,什么我们的偶像叫小芳,两根辫子长又长,人贩子见了她跑光光!她还抓过人贩子嘞!”
晚上,老太太们遛弯回家,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给在外漂泊的孩子们打电话。
“囡囡/子豪,国庆要回来看看奶奶吗?小画城现在可出息嘞!我们现在是智慧社区示范点,对,是桥桥他们回来了,他们可厉害了,那个小糕点在临街上开了个什么乱七八糟的馆子,什么活儿都接的,他现在人高马大的,小画城没人敢惹他。反正下次你爸再揍你,我可以去雇小糕点揍他!”
“过两天还有个街舞大赛嘞,现在在建舞台,节日头那个儿子要参加的,叫什么霹雳舞,刚一堆老太太围着看他在地上滚来滚去,你说怪不怪,这小子小时候多乖巧,现在倒是这么闹腾。”
“桥桥啊,她忙得嘞,现在像只小蝴蝶一样咯,每天穿着可漂亮的花衣裳,一下子从街头扑棱到街尾,每次经过都要问我奶奶在干嘛呀。我说我在晒太阳咯,她让我别闲着,起来给她晒会儿……我一扇子就拍在她脑门上,敢调戏老太太。”
“还有小妙嘉啊,你不是最喜欢小妙嘉了吗?她谈了个男朋友,没你帅,和他一起给节日头儿子搞什么舞台设计,反正花样头多得很。”
没有英文名的房东,已经开始发展到只用英文和他的租客讲话了,俞津杨靠在椅子上,顺势用脚勾了张椅子过来,两手一摊,对着冒着热气桌上六菜一汤懒散地扬眉表示:
“Hey,lady,it's your chow time!”(这位女士,开炫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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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继续。
三百个红包,阅读愉快。
第六十九章
俞津杨的厨艺好得出乎意料。
搬进来那天,李映桥看他在厨房里忙活半天,收拾完行李出来,听着厨房里锅碗瓢盆短兵相接的阵仗,心里是抱着“再难吃也要光盘,再难吃也要夸得他找不着北”的准备硬着头皮坐下了。
毕竟这段时间,房东同志自己也忙,在老太太圈内忽然火了一把,到点就有老太太喊他去跳舞。
她们要看他滚地板,一天都不肯落下,还要跟着他学,霹雳舞条件有限就学刨冰,正反这个房东什么都会,还有耐心。
除此之外,节目录制在即,俞津杨也要加强breaking的训练,教完老太太们,自己回家又一个人练到半夜,偶尔还要应付游晓矾的纠缠之外,睡得比李映桥晚,早上起得还比她早,这阵子他确实比她还忙。
那会儿李映桥还没正式搬过来,在她起床之前,他会把早餐做好挂在她门把手上。正式入住后,早餐直接升级成自助餐了,中西餐分区,任君挑选。这没有英文名的房东服务,确实周到得让人没话讲。
忙成这样,房东也还是会准点出现在厨房,雷打不动地给她准备一日三餐。
虽然姿态欠欠,但他厨艺有点让李映桥吃惊,本以为大少爷学做饭,多半是这几年的留子生涯给逼的,也就对付着学了点。但没想到,他好像是认真钻研过的。
“我八岁起锅,十岁掌勺,十一岁给我妈做满汉全席……”俞津杨自己一口没吃,专心致志地靠在椅子上给她答疑解惑,这倒是很符合李映桥对厨师的刻板印象,从没见饭馆的厨子光明正大地吃过饭。
李映桥当然不信,斜瞥他一眼:“俞津杨,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顺杆爬?”
他忍不住又来:“Well Well,looks like someone finally gets me.”(啧啧,看来有人终于开始懂我了。)
“啪——”有人重重放下筷子,一口不肯吃了。
俞津杨不闹了,也没再作声,手上动作却不停,默默给她碗里夹菜:鱼香肉丝、牛肉炒青椒——瞥她一眼,夹一筷子,再瞥一眼,又默默添一筷子:蚂蚁上树。直到面前的碗渐渐被垒成一座颤巍巍的小山,粉条都挂不住,眼看着要从碗沿滑落掉到桌上。
李映桥哪里忍得住,低头就是一吸溜,粉条刚滑进嘴里,余光就瞥见某人在憋笑,胸腔微微起伏着,声儿是一点没有的,肩膀却抖动得像个筛糠。
还是那样,从小就舍不得一粒米掉桌上,尤其在梁梅家吃饭的时候,她那双鹰眼会监督每个人有没有吃干净。
“俞津杨!”她含着半截粉条像个黑白无常似的瞪他。
“在在在,”俞津杨终于举手投降,手条件反射伸到她下巴底下去接她要掉不掉的粉条子,给她兜着笑着说,“好好好,我错了,碗里的先吃,吃不完给我。”
“错哪了?”
“你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钟肃觉得好冤枉,本来就只是合约情侣,给她点颜色,她还真的在这红灯行绿灯停了。
郑妙嘉更不耐烦,她当即给李映桥发去信息,她说她要收回说钟肃的大脑很性感这句话,他简直是个榆木脑袋,发完,她把手机往腿上一拍:“这个账号是我的,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拍短片也好,互动也罢,都只是为了小画城。一开始就说好的呀,你怎么可以随便回复粉丝的消息呢?而且,你怎么可以告诉俞津杨我们是假的!我说过这件事谁都不可以说,你已经违反了我们的合约。”
“那你怎么不找孙泰禾呢?他也是搞直播的,你俩真真假假得别人也不知道,正合拍,你找我干什么,”钟肃也不耐烦了,怎么讲都不听,“我说了啊,我没有随便回复,他在胡说八道,我才忍不住回复的。”
“算了,你听不明白。我是说,你不能和别人透露出关于我们是假的这件事,万一俞津杨出卖你呢?”
钟肃简直嗤笑:“我爹会卖我,俞津杨都不会卖我,我俩在芝加哥可是过命的交情。”
“什么过命的交情。”
“你不会懂的,男人的秘密,反正就是我俩曾经在芝加哥干过一件特别牛的事。”
“捅毒贩窝点了,还是抓到间谍了?”郑妙嘉哼一声,懒得和他掰扯,“下不为例。”
钟肃只觉得她莫名其妙,转头晚上就打电话给俞津杨吐槽,“我真搞不懂那个郑妙嘉,她看着很讨厌我的样子,为什么要找我当她的Publicity Couple,孙泰禾不更符合她的标准吗?再说,现在小画城还需要这种纯商业模式的引流吗?等你们街舞节目一播,你的小迷妹不要太多,还愁没有流量吗?我就不该和她喝酒,喝多了我自己答应了什么都不知道。俞津杨?俞津杨?你在听吗?”
俞津杨刚练完舞,浑身骨头仿佛被人拆了一遍,戴着眼罩瘫在客厅的沙发上,指尖都懒得动弹,就听钟肃在电话那头控诉,眼罩滑到脖子上也没管,他觉得人和人差距太大,仰面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低声道:“在听,没见你有半点不情愿,这么不情愿人家牵你手的时候怎么不甩开?再说,Sawyer,你知道现在几点?”
钟肃看了眼时间说:“靠。才一点啊,你不睡得都挺晚的吗?不是,你突然叫我英文名干嘛?”
“家里有人要上班,我不睡,人家还要睡。”
“谁啊,你不是一个人住在小画城吗?”
他不吭声,晚上给某人喂饱饱之后,他去码头教几个小孩跳breaking,还有一帮老太太也跟着动动手动动脚,画面尤其温馨。
游晓矾就是被这一幕打动了,他说这季综艺他打算打造一个全民breaking的话题,会有几个当红流量明星来到小画城带头引流打卡。李映桥一听,这简直太专业,太有流量了!还不把脸笑烂啊,现在见面都叫人游总,给人鞍前马后地盯着项目进展。
大家也都知道这机会来之不易,于是一带二,二带四,越来越多的人倾巢出动。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到七八点,全聚在码头等着俞津杨过去教他们跳小画城独一无二的广场舞。
等结束回家,他还得自己练比赛的招儿,怎么也都得一点左右才能上床睡觉。李映桥有时候睡得很早,八九点没事儿她就睡着了,俞津杨说她可能是晕碳,一晕晕到后半夜茫茫然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抱回卧室了。
他晚上练完舞怕吵醒她,让李映桥在他的卧室睡,自己后半夜就睡在客房。而且最近这段时间,整条川明街都在敲敲打打,睡眠质量大不如从前,俞津杨还把门窗都特意找人换上断桥铝能隔音的,但李映桥的睡眠好像不太好,经常半夜醒来,要么自己起来倒水,要么摸进客房来找他,钻进他被窝里抱着他亲亲他才接着睡。
钟肃哪能猜不到呢,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小李啊?”
“李映桥,映桥,都可以,小什么李。”俞津杨说。
钟肃烦得要死,反正说什么,他都会挑刺,但又舍不得挂这通电话,毕竟这会儿除了俞津杨,也没人会跟他聊了,主要郑妙嘉不让告诉其他人了。
俞津杨安抚钟肃安抚到凌晨四点,钟肃几度破防,不过是因为郑妙嘉的态度捉摸不透让他抓心挠肝。俞津杨只问他,是不是喜欢妙嘉,他又嘴硬说不是,就是不爽她的态度,俞津杨闭着眼睛,嘴巴毫不留情地输出:那你就是性格有问题,不喜欢人家又在乎人家对你的态度,Sawyer,你性格很有问题。
对面招架不住俞津杨偶尔的刻薄,终于肯放他去睡觉。他索性也懒得动弹,这会儿天色都已经蒙蒙亮,俞津杨重新戴上眼罩,就直接在沙发上睡了。
这还是搬进来这么些天,难得一天李映桥准备起床上班时,房东还在睡,也没给她准备早餐。
李映桥折回楼上拿了件毯子下来,轻手轻脚给他盖上:“喵,我去上班了。”
俞津杨半梦半醒间,轻轻“嗯”了声,下意识把人搂过来亲了下,才让她走。
李映桥没急着走。
昨天游晓矾在看景的时候和她说了那场赛事后,俞津杨再没参加过任何比赛,他不是怕输,也不是担心被议论。而是那场比赛最开始的冠名商一直都没尊重过任何一位breaking的参赛选手,要求男选手展现性张力,更要求女选手穿性感的衣服,并且加赛性感齐舞。
主办也没阻止,这是金主爸爸。于是所有女选手抗议,结果冠名商威胁说不然就取消所有B-girl的参赛资格。
这触犯了所有人的底线,这个诞生于贫民窟的舞种,在街头盛行,骨子里流淌的本就是反抗、本就是要打破刻板的性别印象的一个文化舞种,结果竟然还限制参赛性别。于是俞津杨第一个撕了参赛证,并且把他自己的参赛队服留给其他女选手。
年轻人就是一旦有人开了头——热血就开始沸腾了,接二连三的b-boy都纷纷表示要退赛,事情闹大了之后,主办才慌忙去和冠名商协商,冠名商当然撤资,走时又回来问带头那个B-boy是谁。
人家谁都不恨,就恨他。所以后来为什么他的满分会被人诟病,那么多商业比赛难道没有其他保送席位吗?为什么就他那件事闹最大。所以他自己也知道,他这次参赛可能会面临什么,他还是说要比,游晓矾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来了小画城才知道。
他感慨说:小画城很像一个世外桃源,如果能被更多人知道,确实他的付出也值得。只是breaking太小众了,小众到其实有很多很多优秀的B-girl没有得到她们该有的尊重。我们在努力把这个舞种的精神传递出去,breaking真的不是耍狠耍酷,是各种精神意义的平等,打破世俗的墨守成规。
游晓矾当时还问她,对了,你是不是在北京读书。
李映桥问他为什么这么问。
他说:“你不知道俞津杨的比赛名字吗?b-boy参赛都有个洋名,他给自己起个列车名,一趟北京到上海的动车,D321,给我迷惑的,我一直不知道北京到底有谁在啊。”
李映桥想起游晓矾的语气这会儿还是会笑出声,拎拎他的耳朵小声说:321是这个意思吗?B-boyD321?好难听的名字,俞津杨,你就不能给自己起一个帅一点的。
他睡沉了,毫无反应,一无所知,人畜无害。
算了,好好睡吧,D321,我会保护你的。
她坐在地上看了好一会儿他睡觉,最后低头在的脑门上印了下,给他盖上毯子,才轻轻关上门出去上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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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到底有谁在啊!!!(对不起晚了我跪在这)
后天见,三百个红包,暂时先不日更了,因为现在进入收尾阶段啦,就还有爆发和高潮内容还有一部分要写,距离完结其实还早。但精神和免疫力下降,全身都开始发湿疹,痒得不得了,太痛苦了,我先保持隔日更,我不想草率收尾,所以更需要时间和耐心,呜呜,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日子仿佛蛋糕上的蓬松奶油,还未等人品尝,便融化在嘴里,悄然地滑入了十一月。
俞人杰那场旷日持久的官司也终于落下帷幕,在张宗谐强势的资本介入下,往日里沟通起来略显磕绊的环节,竟然也意外地顺滑。
而小画城也终于迎来了第一波游晓矾街舞流量池里的客流。
冷空气一场又一场,也驱不走某间房子里的浓情蜜意,只是不巧,今天房东和租客吵了个整架。两人一会儿用洋文,一会儿用中文,中间还掺杂谁也听不懂的鸟语,但俞津杨确定是骂他的。
他听笑了,抱着胳膊靠在房门上,笑着看某位理直气壮的租客,“所以什么意思,你这就要走是吗?”
“俞津杨,你别搞笑行吗。”李映桥如临大敌,一副戒备森严的状态,“你爸要回来住,我还不走?”
说实话,没见过这么差着辈儿的宿敌,也很久没见战斗性这么高的李映桥。
回来这段时间,她更多的是游刃有余——
和他相处之间,那种胜券在握的从容;
对张宗谐的疏离晦涩;对高典、泰禾等人又是恰好到处的粉饰太平。
唯独刚才,听见他爸想搬回来住,李映桥才有点从前那副走鸡斗狗的样子。
他靠在门上,看着她不讲话。
李映桥知道他想干脆和他爸摊牌,但现在真摊不了。
马上他俩还要合作创非遗项目,万一四一哥公私不分,不肯跟她合作了怎么办呐。
丰潭的特色是木玩,这两年虽然没落,但如果能把木玩文化和小画城结合,至少未来五年内,小画城就是丰潭标志性景区,没有任何其他景区能超越。
这事儿文旅局不提,她其实一直也想找李连丰去推进,只是没想到中间王问香横插一脚,对方才调转车头让俞人杰牵头。
李映桥想哄哄他,但到嘴的话,不知怎么又变成了:“我说得对不对,你好好反省反省吧。”
俞津杨再次被她气笑了,仰头靠在门板上,用后脑勺哐哐撞大墙,喟然长叹,又气又无奈地斜瞥她说:“好好好,我真该反省反省。”
李映桥丢下手上正在折叠的衣服,走过去抱他,又亲亲他。
他别开脸,没让她碰,冷眼睨她:“少来,我说了,我拒绝了,住这边也没我那边方便,他不会过来,你还是要搬走是吗?”
“我怕他突然过来。”
“搬来之前你没想过他会突然过来?”
“这不是最近你说他装上假肢了吗?哥们会走了呀。”
“……得了吧你,你是腻了。李映桥。”
冤枉,太冤枉,她一颗心还火热的呢,正是最爱他的时候。
她强行掰过他的脸,在他唇上啄了口,他没动作,只冷冷睨她。
“哄不好了是吧。”姐们最近被手上几个项目折磨地耐心也有限,甩手要走。
被人拽住,靠在门上,闷声,不情不愿地:“……好了。”
李映桥莫名笑出声,掐掐他的脸,却被他偏头躲开。
“这叫好了?”
俞津杨不那么情愿地瞥她一眼,又把她手抓回来蹭了蹭,一副任由她在自己脸上作乱还是作威作福的样子。
行了吗?他说。
李映桥想了想,还是没搬走。
毕竟在房东同志的照料下,一日三餐准时准点,偶尔她赶项目没时间回去吃,房东同志打包好着‘跑腿’送到她办公室自己再去练习室练舞。
近一个多月,愣是没让她吃过一次外卖和不健康的泡面。
偶尔半夜,李映桥的泡面瘾犯了,缩在他怀里哼哼唧唧要吃泡面。
房东不肯,她把脑袋埋进人温热的胸膛里,开始唱世上只有妈妈好,说她想姝莉了。
唱到房东掀被子下床边穿鞋子,边站在床沿无语地冷笑着睨她说:“嘴巴里都溃疡了,还要吃吃吃。”
这当然怪不上泡面。
“谁让你总亲个没完的。”她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下,看着男人下楼的背影大声道。
私心里觉得,他比她爱亲。不好讲,李映桥说实话她没那么爱亲,尤其在一起之后,她总觉得有大把时间,反而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温存,她这段时间已经全身心投入工作里了。
俞津杨最近一反常态,不知道是即将录节目的焦虑使然,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动不动就亲她,上班亲,下班亲,睡前亲,睡醒也要亲。
有时候做饭做一半还要把人叫过去,以为让她打下手,结果一边洗菜还要一边把人抵在水槽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亲。
但他嘴很硬,一听李映桥这控诉的语气,丢下一句:“好,以后不亲了。亲烦了我都。”
然后头也不回地下楼给她煮面去了。
李映桥裹着被子在床上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嘴角不自觉扬起,他越来越像从前,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听着楼下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儿,她觉得很安心,好像一切都回来了。
回到了从前她在小画城和大人们斗智斗勇算着账,妈妈在厨房给她乒乒乓乓做饭。
只是这会儿,俞津杨没再带着耳机从她门前经过,他在厨房里,她在他的卧室里。
在房东同志兢兢业业的照料下,李映桥肉眼可见地胖了六七斤,郑妙嘉察觉,赵屏南也发现,意有所指地说你气色好不少啊。
就连李姝莉都捏着她的脸都惊讶得不行,“最近是不是不怎么忙了?要不怎么忙了,就搬回来,你还能吃口妈做的饭,也不用天天吃外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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