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继兄宠我如宝,亲哥却后悔了by把酒叙
把酒叙  发于:2025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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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太子谢序迟找了过来,询问谢瓒如何看待西南茶马互市。
谢瓒说,谢观澜是想借茶马互市豢养马匹扩张军队,不可再任由他继续发展,必须想办法削减西南兵力,不妨向天子请一道旨意,安排谢观澜出征边境诸国。
如果谢观澜赢了,那就要求他上缴在战争里的所有获利。
如果他输了,甚至死在了战场上……
那就皆大欢喜。
谢序迟同意了。
临走之际,谢序迟忽然看向她,对谢瓒道:“这小奴在你身边伺候多年,如今倒是生得好看。你最爱美人,竟也能忍着不碰?”
谢瓒轻笑,伸手掐住她的后颈,将她拖进怀里。
他把她的脸摁进他的胸口,指腹摩挲着她的耳珠和脖颈,漫不经心道:“这小奴今天才及笄,我没那么畜生。”
谢序迟也笑,“那孤今夜,就不打扰你的好事了。”
魏萤隔着衣袖,抚摸手腕上方的烙印。
那一夜,并不是愉快的一夜。
她在帷帐里哭喊了很久,把谢瓒挠的浑身是伤,最后翻身坐在谢瓒的腰上。
她将恶犬项圈扣在他的颈上,一手拽紧锁链,一手恶狠狠掐住他的脖颈,红着眼睛要杀了他。
谢瓒只是看着她笑。
“魏高阳,老子给你脸了?”
他舔着薄唇,声音喑哑不辨喜怒。
他握住她的手腕,仗着过于庞大的体型差,轻而易举就化解了她所有的力道。
他将她掀翻在地,拖着她来到窗边。
他一把推开窗,不管不顾的将她的脸摁在窗台上。
那样的羞辱……
魏萤手腕上的烙印隐隐作痛。
她没有及笄礼,但她表妹必须有。
魏萤转移话题道:“你想要什么礼物,我去弄来送给你。”
闻星落深深看她一眼,“你别出事就行了。听说外面张贴的布告越来越多,全是找你的,你这段日子别出王府。”
魏萤不在乎,“等办完这场及笄礼,我专门给你准备的那一箱东西就能派上用场了,也不知谢观澜什么时候回来……”
闻星落的手抖了抖。
她表姐居然还没扔掉那箱东西!
镇北王府要办及笄礼的消息不胫而走,丫鬟管事到处采买宴会要用的东西,蓉城里几乎人人都知道王府小姐即将成年。
东北偏院。
徐渺渺好奇,“月引妹妹和闻星落同胞而生,这次及笄礼,不知月引妹妹有没有份?”
闻如风正在给闻青松重新制作灵位,闻言道:“那是自然。我们家对待两位妹妹向来一视同仁,没有厚此薄彼的道理,既然要办及笄礼,当然是两个妹妹一起办。”
“办完及笄礼,月引就是大姑娘了,可以说亲嫁人了。”闻如云宠溺地摸了摸闻月引的头,“等大哥明年考上探花郎,月引就能顺理成章当上太子妃。”
闻月引羞赧,“大哥二哥,咱们家的好日子终于要到了。”
一想起明年就能被许给太子,她心情格外愉悦,特意装扮得花枝招展去园子里赏花。
她行至穆知秋的院子,院门口依旧守着几个黑甲侍卫。
隔着半掩的院门,她看见穆知秋坐在石桌边。
石桌上摆着一只竹篮,竹篮里面装满了新摘的牡丹花。
穆知秋拿着剪刀,似乎无聊至极,正在修剪牡丹花的形状。
闻月引微微一笑,隔着门槛唤道:“穆小姐。”
穆知秋抬眸瞥向她,“闻姑娘。”
“你不是说镇北王府和母亲都更喜欢闻星落吗?可是他们现在却要为我举办盛大的及笄礼。”闻月引春风满面,“穆小姐,看来你要失望了。”
穆知秋轻哂,“谁知道你是不是顺带的那个?”
“你——”闻月引气怒,“我看,你就是嫉妒我!”
“对了,”穆知秋红唇边漾开笑意,“你不是去教你母亲规矩礼仪了吗?教的如何了?”
一提起这件事,闻月引就一肚子气,“都怪你怂恿我做这种事,我母亲规矩礼仪极好,比我还好,根本就不需要我教!你害我丢脸了你知不知道?!”
“比你还好?这怎么可能呢?闻姑娘的礼仪,可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之中最好的一位了。连你都能比过去,不知你母亲的规矩仪态究竟是什么样的?”
闻月引想了想,模仿着卫姒的礼仪姿态,做了几个动作。
她嘟囔,“大概就是这样。只是我做出来没她好看,也不知她从哪儿学的,好像比后妃命妇还要标准好看……”
穆知秋眼瞳渐冷。
她没猜错。
卫姒,果然和前朝有关。
那几个行礼动作,盛行于前朝宫廷里的妃嫔和公主,直到大周称帝,后宫才简化了那些行礼动作。
卫姒,是大魏皇族。
这个念头令穆知秋欣喜若狂。
等闻月引走后,她拿起牡丹,将它们一一剪成不同形状,最后一起丢进了院内的溪流里。
这些形状各异的牡丹花,是她和穆家的交流暗号。
旁人看不懂,可穆家人一看便知她想说什么。
她和弟弟经久不归音讯全无,父亲必定会派人来蓉城打听消息,只要溪水把牡丹花送出镇北王府,父亲的探子就能看见……
穆知秋的动作,没能瞒过闻星落。
“不同形状的牡丹……”闻星落猜测,“莫非是她和穆尚明的交流暗号?她好聪明,竟然能想到借着溪水传递消息。”
魏萤盯着怀里的剑,难得缄默。
“你怎么了?”闻星落往她面前推了一杯热茶。

她知道,爹爹不肯放母亲走,不肯让母亲还活着的消息走漏半分。
所以,母亲是想利用穆知秋把她还活着的消息传递给穆家,再经由穆家,告诉高坐朝堂的那位。
可是只要穆知秋还活着,穆尚明就不会轻举妄动,他只会拿这个秘密威胁谢靖,换取穆知秋活着回家。
所以,魏萤是要去杀了穆知秋,绝了穆尚明的念头。
闻星落沉默良久,跟了上去。
穆知秋的院子杂草丛生,牡丹却开得艳丽。
闻星落吩咐黑甲侍卫退下,独自踏进院子。
随着室内传来花瓶摔碎的声音,她抬眸望去,槅扇被撞开,穆知秋是从屋子里摔出来的。
穆知秋的脖颈上有一条鲜明的血线。
她虚弱到说不出话,蠕动着爬下台阶试图逃生,鲜血染红了她刺绣牡丹的襦裙,身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血痕。
骤然瞧见闻星落,她求救般朝她伸出手,张开嘴想说什么,却有无数鲜血涌出喉腔。
闻星落看着她,又望向她身后。
黑衣少女高束马尾,缓步踏出门槛,手里的剑刃正滴落粘稠血液。
魏萤擦拭宝剑,“你说的不错,她确实很聪明,看见我的第一眼就推测出了我的身份。她说,只要我放过她,她可以带着穆家加入我们。她说京城里的六皇子心仪于她,她可以帮我们做很多事。”
闻星落:“表姐不信她。”
魏萤收剑入鞘,“是。”
穆知秋聪明了一辈子,似乎没想到自己最终会以这种方式死去。
她幼时家贫,爹娘编织草席为生。
后来父亲考上功名,他们一家搬去京城,她在那样繁华的花花世界里,被出身贵族的同龄姑娘排挤嘲笑。
出人头地,成了她的执念。
她发誓她一定要站在最高的地方,让所有瞧不起她的人跪在她的脚下,于是她拼命为父亲出谋划策,怂恿父亲爬上高位。
她野心渐长。
她希望成为万花之王的牡丹,高贵而又灿烂。
她不想孤零零死在这里。
穆知秋艰难地爬到闻星落脚边,抱着最后一线期望,颤颤抓住她的裙裾,仰头凝视她,期待她能不计前嫌救自己一命。
闻星落轻声,“穆小姐,她是我表姐,是我亲舅舅的掌上明珠。亲疏有别,你和她之间,我当然会无条件站在她这一边。”
穆知秋的眼神一点点绝望黯淡。
四肢百骸的力气都在消散。
她缓缓松开拽住闻星落裙裾的手,捂着脖颈间的伤口,虚弱地倒在了血泊里。
带血的指尖触及到那一丛牡丹花。
濒死之际,意识涣散。
穆知秋忽然想,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春日牡丹。
知秋,知秋。
她是在秋天出生的,所以爹娘才为她取名知秋。
她喜欢的是秋天。
她喜欢的……
是空山新雨秋高气爽的黄昏,和爹娘兄弟坐在茅屋前吃饭。
可她回不去了。
春日渐尽。
蓉城里的头一桩热闹,就是镇北王府的及笄宴。
才是清晨,王府门前就已经车水马龙宾客云集。
闻星落坐在铜镜前,由着翠翠和几个侍女为她梳妆打扮。
她频频望向搁在妆奁上的日历。
当初谢观澜说此次出征诸国,短则半年就能回,如今已是过了半年光景,也不知他能不能赶上她的及笄宴……
正胡思乱想间,陈嬷嬷亲自过来请,说是吉时快到了,请她快去主院。
闻星落盛装而来,刚踏进主院,就瞧见闻月引也来了。
她和闻家三兄弟站在一处,花枝招展满面春风,不时和路过的贵女小姐打招呼,那副主人家的派头,仿佛今日的及笄礼是专门为她举办的。
闻星落当即寒了脸。
闻如雷率先瞧见闻星落,笑道:“星落,你怎么才过来?”
闻星落没理他。
闻如云不悦,训斥道:“闻星落,你三哥跟你说话,你耳朵聋了听不见?!没大没小的东西!”
“行了。”闻如风打圆场,“今天是月引和星落的及笄礼,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二弟啊,你今天就不要骂她了。星落啊,我特意带了爹的灵位来参加你和月引的及笄礼,我做主,待会儿致辞的时候,你多提一提爹,感激一番爹对你的养育之情,如此,爹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座崭新的牌位,展示给闻星落瞧。
闻星落:“……”
见闻星落沉默,闻月引抢话道:“星落不懂事,不明白血缘关系的重要性,因此才会一再忽略爹爹,反而亲近镇北王。大哥放心,待会儿致辞的时候,星落就不必上场了,我一个人致辞就够了,我一定会好好感激爹爹的。”
“月引啊,还是你最叫大哥省心。”
闻星落气笑了。
她看着这四兄妹,“你们该不会以为,今天的及笄礼,是为我和姐姐两个人办的吧?”
“不然呢?!”闻如云没好气,“难不成还是专门为你一个人办的?!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脸!你再在这里阴阳怪气,就不要参加及笄礼了,回你的院子好好思过!”
就连徐渺渺也对闻星落翻了个白眼,转头为闻月引整理发钗,“月引妹妹不要为不相干的人影响心情,待会儿一定要在及笄礼上艳惊四座。”
闻星落脸上笑意更甚,“不相干的人?你们猜,要是我不出现,今日这场及笄礼还能不能办得下去?”

第189章 谢拾安:来,跟哥哥抱一个
闻如风叹息一声,“星落,你年纪小,不懂名门望族之间的弯弯绕绕。今日这场及笄礼,看似是为你和月引举办的,其实不过是权贵之间往来的借口。就算你不去,也是要继续举办的。”
“大哥,你和她废什么话?”闻如云不屑拂袖,“她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有种就别去,不去更好,大家就可以专门为月引一个人庆祝了!”
闻星落望了一眼府门方向。
他还没有回来。
她想为他,拖延一点时间。
也许……
也许他已经在路上了呢?
思及此,她笑容冷淡,“那你们去吧。翠翠,咱们走。”
“等等。”
闻如雷突然拦住她。
他沉声道:“星落,三哥是了解你的,你讨厌月引,所以不愿意和她一起参加及笄礼。三哥的心是放在你那里的,三哥和你一样讨厌她。但今天毕竟是很重要的日子,大家到底是血脉相连的兄妹,有什么矛盾,咱们私底下解决就好,何必闹到台面上叫外人笑话?星落,今天这种日子,你就不要闹小孩子脾气了,回头,三哥给你买糖葫芦吃,嗯?”
他自以为这番话通情达理,一定能打动闻星落,岂料闻星落只是嫌弃地看他一眼,就带着翠翠走得更快了。
目送她走远,闻月引难掩兴奋。
她原本就不想和闻星落一起过及笄礼。
前世,镇北王府也给她办了个及笄礼,只是不及今日这般隆重。
前世的及笄礼上,只零星来了几个她在书院里的好友,老太妃称病不出,为她加笄的正宾是陈嬷嬷这么个低贱老货。
晚上她回闻家,父兄也专门为她准备了一场庆贺宴席。
宴席上宰了两只鸡,一共四个鸡腿,父亲按照惯例把鸡腿分给他们四兄妹,至于闻星落,她是没有份的,她只配吃鸡翅。
反正闻星落身体健康,不像她体弱多病,闻星落要是懂事,就应该和父兄一样宠着她、惯着她,把好东西都让给她。
这一世,闻星落走了,那这场盛大的及笄礼就属于她一个人了。
她笑了笑,亲昵道:“妹妹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咱们还是不要打扰她,赶紧去宴席上吧,省的叫宾客们久等,到时候说我们兄妹不懂事。”
闻星落并未走远。
她坐在西厢房,轩窗外的桃花树绿叶亭亭。
这里是谢观澜教她练字的地方。
她低着头,从荷包里取出那方桃花冻石印章。
指尖轻抚过印章,桃花冻石细腻如玉,底部“星落”二字的隶书飘逸温柔,像是那人一笔一划认真刻下。
外间不停传来热闹的喧嚣声,是宾客们快到齐了。
闻星落慢慢攥紧印章,再一次望向珠帘外。
这样盛大的日子,她无比希望那个人能回来……
可是任由她望穿秋水,珠帘依旧安静垂落。
不知过了多久,闻星落轻轻叹了口气。
前线战事吃紧,至今也没传回大胜的消息。
他回不来,也是有的。
她把印章收回荷包,正欲起身,忽见一只修长的手挑开了珠帘。
闻星落的心脏猛然一跳。
珠帘卷起,探出一张桀骜不驯的脸。
少年风餐露宿而归,鹅黄窄袖锦袍灰扑扑的,革带军靴发束马尾,腰间挂满了匕首和压胜铜钱一类叮呤咣啷的小玩意儿,几绺微卷的刘海儿朝两边分开,尽管因为赶路的缘故看起来有些灰头土脸,但眉目间尽是鲜衣怒马少年风流。
是谢拾安。
他大咧咧朝闻星落张开双臂,“宁宁,瞧瞧谁回来啦?!”
“四哥哥?!”
闻星落惊喜地站起身。
她细细看了看谢拾安,见他意气风发,便料想他在战场上没怎么受伤。
她放了心,正欲和他亲近,想起什么,又下意识往他身后看。
“你看啥呢?”谢拾安不满,“来,跟哥哥抱一个!”
他身后空空如也。
谢观澜没和他一块儿回来……
闻星落眼底掠过失落。
她垂下眼帘,小小声,“男女有别,还是不了吧。”
谢拾安:“……”
他见鬼似的盯着闻星落,随即大步上前想拧她的耳朵,“男女有别?!闻星落半年没见你现在翅膀硬了,居然要跟我男女有别!以前咱俩同乘一车上下学的日子,你都忘啦?!”
闻星落从他手臂底下钻出去,转身看他,“我今日及笄,往后就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就不能男女有别?我是大姑娘了,我不要和四哥哥搂搂抱抱。而且……而且四哥哥好久没洗澡了,身上臭臭的。”
谢拾安气笑了,撸起袖管,“你给我站住!”
闻星落不肯被他揪耳朵,转身要跑,却撞进了一个胸膛。
意识到什么,她猛然抬头。
看清楚来人的脸,圆杏眼里的光亮一点点黯淡。
来人不是谢观澜……
进来的管事恭敬笑道:“吉时快到了,王爷请姑娘快些去宴席上。”
和谢拾安往正厅走的时候,闻星落已经调整好心情。
她不敢问谢观澜如何,只问道:“怎么只有四哥哥一个人回来?乐之呢?”
“她上个月就回汉中了。”谢拾安解释,“汉中王连发三道家书催她回家,好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四哥哥也不仔细问问她。”
“人家的家事,我瞎掺和什么?”
少年还未开窍。
闻星落不好再说什么,决定及笄礼过后,自己写信问问乐之。
正厅里,鬓影衣香宾客云集。
闻如风三兄弟打着镇北王继子的身份,积极穿梭在权贵官宦之中,恨不能和每一位显贵结交为友。
闻月引如同一只花蝴蝶,热情地翩跹在小姐们之中,不停招呼她们吃好喝好。
眼见吉时将近,卫姒看了眼外面,轻声问谢靖,“宁宁去哪里了?怎么还不过来?”
谢靖道:“已经派人去请了,姒姒你别急。”
老太妃沉默地吃了口茶。
宁宁最守时,向来不会迟到。
今日迟迟未至,必定是小姑娘在拖延时间。
她在等子衡。
老人在心底里叹了口气,无言地放下茶盏。
陈嬷嬷小声提醒,“太妃娘娘,吉时到了。”
闻月引走了过来,朝老太妃和谢靖福了一礼,“请祖母和爹爹恕罪,妹妹不懂事,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肯露面。未免宾客们等急了,不如咱们先开始吧。”
老太妃看着她道:“开始什么?”
“当然是及笄礼。”闻如云摇开折扇,“闻星落一个小辈,却拿乔赌气不肯来,指望大家纡尊降贵去请她,咱们岂有惯着她的道理?反正月引在这里,咱们不妨就为月引一个人举行及笄礼吧。”
闻如风赞成地点点头,“别的也就罢了,可今日宾客云集,星落却在这种时候耍脾气,可见顽劣不堪。既然今天是她的及笄礼,我做主,咱们大家就给她好好上一课,什么叫守时。”
闻月引捏着手帕,娇声道:“等妹妹过来的时候,看见及笄礼已经办完,必定会伤心难过。有了这等教训,往后,她肯定不敢再迟到了。”

镇北王府的人都惊奇地看着他们兄妹。
沉默了好半晌,谢靖率先道:“那个,我再提醒一次,你这小姑娘不要乱叫爹哈,不合适!还有,今天这场及笄礼本就是专门为宁宁举办的,她不来,这场宴会就没有进行的必要。至于你们说的什么教训,更是无稽之谈!宁宁在我们家,受宠都来不及,我们又怎么会想方设法地教训她?”
“专门为闻星落举办的?”闻月引蹙眉,“爹爹,您究竟在说什么呀?我和闻星落同胞而生,今天既是她的及笄礼也是我的,什么叫专门为她办的?”
谢靖不喜和她打交道,只得望向老太妃。
老太妃冷笑,“你?你只是暂住王府的客人,又不是我孙女儿,我为什么要为你办及笄礼?真是荒谬!”
眼泪在闻月引眼眶里打转。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镇北王母子,不明白前世对自己疼爱有加的两个人,这辈子怎么就转了性子,只疼爱闻星落一个人。
她嚷嚷,“肯定是闻星落在你们面前说了我的坏话!她那个人最坏了,什么都要抢我的!”
闻如风心疼不已。
他望向卫姒,沉声道:“母亲,月引和星落一样,都是您的亲闺女,您怎么能厚此薄彼呢?女子讲究三从四德,正所谓‘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如今父亲不在了,您更应该听我这个嫡长子的话。我在这里做个主,今日闻星落有的排场,月引也不能少!”
话音落地,他背后突然出现了一只脚!
“去你的排场!”谢拾安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今儿是我妹妹的及笄礼,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在这里排场什么?!”
闻如风猝不及防,狼狈地前跌倒在地,捂着屁股转身看他。
闻如雷脸色难看,“谢拾安?!”
谢拾安不理他,把闻星落牵到面前来,乖巧道:“祖母、爹,我从边境赶回来了,特意来参加妹妹的及笄礼!”
经历了战场磨炼,他长高了,身子骨也更结实了,身上多了几分刚毅,少了几分纨绔贵公子的娇气。
老太妃等人惊喜不已,拉着他左右打量,好一阵寒暄。
老太妃慈爱道:“你回来得正好,你妹妹的及笄礼,更热闹了!陈嬷嬷,咱们这就开始吧!”
陈嬷嬷会意,牵起闻星落,要带她去更衣。
闻月引红着眼眶拦住她们,“那我呢?!我算什么?!凭什么闻星落有及笄礼我没有?!”
她毕竟是小辈,老太妃等人下场与她争论,会显得不体面。
于是谢拾安站了出来,不耐烦道:“你?你顶多算个蛋!赶紧滚蛋吧你!”
“你——”闻月引语噎,只得拼命拉扯闻如风,“大哥你看他……”
闻如风倒是想为她出头,可被踹过的屁股还在隐隐作痛,因此讪讪低头不敢言语。
在闻家兄妹几乎要吞人的艳妒中,及笄礼正式开始。
老太妃亲自出面,担任正宾。
闻星落安静地行及笄礼,余光落在宾客们中间,直到笄礼结束,也终究没能找到熟悉的那一抹身影。
他不会来了。
此时,沧浪阁。
扶山看着满地的衣袍,无奈地一件件捡起来,“主子,这个时辰小姐都行完及笄礼了,您已经迟到了。”
屏风后倒映出正在更衣的一道身影。
谢观澜不语,只一味更换衣物。
他是和谢拾安一起回府的。
只是赶路匆忙,好多日没洗澡,身上脏。
他回沧浪阁沐了个身,本想挑一件体面些的衣袍换上,再熏香梳发,然后去及笄宴不迟,可他的身量在西北的风沙暴雪中又长高了一两寸,从前的那些衣袍已不大合身。
扶山抱住从屏风上方扔出来的又一件衣袍,崩溃,“主子,您将就些吧?卑职已经吩咐绣娘按照您的尺寸重新裁制衣裳,这两天就能赶工做出来了!”
他家世子爷这么讲究打扮,知道的晓得今天是小姐的及笄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家世子爷的呢!
屏风后的人根本不理他。
约摸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谢观澜才终于翻出一件能穿的衣袍。
他没去及笄宴,径直去屑金院等闻星落。
闻星落是和谢拾安一块儿回来的。
少年滔滔不绝地说着战场上的事,将自己吹得天花乱坠,“……你是不知道,我大哥屡次遇险,都是我舍命相救!有一次大哥带着几个随从外出观测地形,被三万敌军包围,你猜怎么着?我仅仅带了一百骑兵马,就将那三万敌军赶尽杀绝,救出了大哥!”
闻星落忽然驻足。
谢拾安:“还有一次,我大哥攻城,可惜敌方防守厉害,攻了七日,怎么都攻不进去!于是我灵机一动,带着十名心腹从护城河外游进城中,趁着黑夜登上城楼,斩杀守城敌军!”
春日将尽,风里犹挟着花香。
闻星落看着屋檐下负手而立的青年。
他宽肩窄腰玄衣玉带,身形落拓气度矜贵,骨相优越鼻梁高挺,恰似书圣笔下最妙的一笔中锋,尽管眉眼过于秾艳深邃,却因战场和风沙的洗礼,生出几分令闻星落陌生的杀伐野性。
四目相对。
闻星落忽然如小兽般,提起裙裾快步跑了过去。
她跑到谢观澜跟前,仰头凝视他。
青年眉眼间的枯寒和血腥,在少女的注视中逐渐融化。
闻星落嗅了嗅他身上的檀香气息。
像是确认了眼前人依旧是心上人,她一头扎进青年的怀抱。
义无反顾。
谢观澜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掌轻轻覆落在少女的后腰,克制着不敢用力。
庭院寂静无声,只檐角的青铜风铃叮铃作响。
谢拾安欣慰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笑着笑着,他突然傻眼。
不是,宁宁不是说男女有别吗?
她和大哥怎么不男女有别?!

闻星落慢慢从谢观澜怀里退出来。
她犹豫地捋了捋鬓角碎发,才缓缓转身对谢拾安道:“主要是四哥哥没洗澡,看起来脏脏臭臭的,所以不想抱。”
“你——”
谢拾安语噎。
她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不能反驳!
但他依旧觉得哪里不对劲,正苦思冥想之际,谢观澜瞥向他,淡淡道:“你刚刚说,我被敌军包围,是你救的我?”
“咳……”谢拾安心虚。
面对谢观澜不依不饶的眼神,谢拾安只得老实道:“是我不慎被包围,大哥带着三千兵马冲锋陷阵所向披靡,这才撵走敌军救了我,行了吧?”
“攻城的事?”
“哎呀,是我攻不下城,大哥到了之后才想出通过护城河潜入城内打开城门的计策行了吧?大哥你真是,你就不能让我在宁宁面前装一装?!”
“不能。”
谢拾安:“……”
闻星落笑道:“进屋吧,我去给你们沏茶。我近日跟着母亲新学了煮茶,你们尝尝我沏得好不好。”
她离开后,谢观澜和谢拾安在小花厅落座。
谢拾安翘起腿,随意从花几上折下一朵芙蓉,忽然道:“大哥,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什么?”
“宁宁喜欢我。”
谢观澜:“……”
谢拾安左右瞧了瞧,凑近谢观澜,压低声音道:“你想啊,她敢抱你,却不敢抱我,这不是喜欢我是什么?”
谢观澜:“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大哥,都是你平日里一心扑在政务上的缘故,所以才会在感情方面一窍不通!我听军营里的兄弟们说,女孩子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害羞。宁宁连抱我都不敢,难道还不算害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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