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替身后飞升了by山间人
山间人  发于:2025年0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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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脑袋嗡地一声,震惊地瞪着他。
不止如此,楚烨也在旁帮腔,用他一贯的大师兄的温和嗓音,道:“弟子不才,还请秦长老高抬贵手,先将私下的恩怨抛开,待事情过去,再行了结。”
其他弟子听着两位师兄的话,也慢慢反应过来。太清峰在其他峰弟子间,一向不受欢迎,自然是因为长老为人如此。
很快,四周传来一些谨慎的劝说声。
“秦长老,还是再等等吧。”
“医修还在归藏殿呢,此事恐怕得等掌门示下……”
其他几位长老则不再询问秦长老的意思,直接聚在一处,道:“咱们休整片刻,恢复灵力,一会儿若有需要,再结几道封印。”
剩下秦长老一人,站在密林外不远处,面对着众人的目光,看起来格格不入。
只有部分太清峰的弟子,愤愤不平地站在他这一边,替他与其他弟子们争论。
他僵了片刻,有些恼羞成怒似的,拔剑朝着密林便劈了下去。
“谢寒衣,你休想躲在里头不出来。”
剑意自锋利的刃口打出去,将茂密的树丛劈出一道三五丈长的深坑来。
本就时不时轻微摇晃一下的地面,越发震动不已,让泠山泽里的二人都感受到了外面的异常。
沐扶云望着湖面的晃动,有些不确定道:“这是……有人在外面打斗?”
谢寒衣皱眉,略抬一抬手,湖面上便升起一面巨大的水镜。
镜中映出密林附近的画面,众位长老和弟子们聚集着,秦长老站在最前,面对着被剑意砍出来的深坑,沉声道:“谢寒衣,掌门为了守护宗门和整个大陆的安危,赌上了自己的性命,如今身负重伤,昏迷不醒,你难道还要闭关不出吗!”
旁边的蒋菡秋忍无可忍,不再克制,直接向他出剑:“少废话,当初谢师弟一剑救下所有人的时候,你在哪里?如今这般冠冕堂皇,又是做给谁看的!”
两人就这样在密林之外打了起来,又带出一阵不小的动静。
眼看自己的师尊与别的长老打斗起来,太清峰的弟子们纷纷跳出来,个个气势汹汹,大有要帮秦长老撑场面的意思。很快,落霞峰的弟子们也不甘落后,在云霓的带领下,和太清峰弟子相对而立,连带着其他各峰的弟子,也零星站到他们这一边。
一时间,浮日峰上下,气氛剑拔弩张,似乎随时要有更大的冲突。
沐扶云从秦长老的话中猜测,齐元白大约在西极沙地受了伤,此刻昏迷不醒,才轮得到他在此叫嚣。
她站在谢寒衣这一边,自然不满秦长老的言行。
“师尊还在休养中,秦长老怎能这般无礼!”
谢寒衣原本眼神有些冷,听她开口便是为自己感到不满,不由心中一松,轻笑一声。
沐扶云侧目去看他,视线与他相撞,随即移开。
经这一打断,二人之间原本不知所措的气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谁也没有开口再说什么,但是二人都感觉到了。
她在关心他,替他抱不平,正如他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一样,她也同样不允许其他人对他无礼。
谢寒衣心中宽慰,伸手拍拍她的肩,虽还受着赖在灵脉的冲击,面上却是微笑的,摇头道:“没关系,为师去去就来。”
他知道秦长老对自己不满久矣,今日不出,恐怕他当真会留在外面不走了。
沐扶云想也没想,赶紧跟了上去。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离开泠山泽,出现在众人面前。有人高声喊:“泠山道君出来了!”
很快,众人都停下动作,往这边看来。
蒋菡秋顾不上和秦长老打下去,直接撂下对方,任由对方残存的剑意在自己的胳膊上割出一道血痕,来到谢寒衣面前,上下打量道:“谢师弟,你怎么出关了?可还好?”
说着,又转向沐扶云:“还有你,伤势如何了?”
不等他们回答,那边的秦长老已经冷笑起来:“还用得着问?他们不都好好的出来了!依我看,谢寒衣就是不愿承担责任罢了。”
肖彦等人本是不想谢寒衣闭关被打扰,如今看他安然无恙地出来,悄悄松了口气,不再担心。
而楚烨和宋星河的目光则复杂多了。他们本以为谢寒衣情况不好,定然无法出来,毕竟,先前沐扶云曾在归藏殿外求援,谁知,如今两人就这样出现了。
他们不禁想起沐扶云从归藏殿离开时的情形。
那时,她脸色苍白不已,表情间更是有一种难以忽视的焦急。有小道童捧着魔域圣草给她,她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赶回了泠山泽……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了隐约的猜测,不约而同地暗自握紧双拳。

第117章 答应
“秦长老如此咄咄逼人,实在不像个宗门长老。若是掌门真人在此,秦长老也敢如此叫嚣吗?”
沐扶云素来不参与争执,哪怕旁人当面嘲讽她,她也不会有太多反应,因为。
可是,当听到有人用这样不怀好意的话语攻击谢寒衣的时候,她却觉得无法忍受。
她从没有像今日这般,想也不想,就脱口与人针锋相对,对方甚至是宗门中的师长。
众人都被她不同寻常的反应惊了惊,但也知晓身为谢寒衣唯一的亲传弟子,维护师尊本也是应该的,瞬间的惊讶过去后,便没人再留意。
只有站在她身后的谢寒衣,察觉到她的不满,侧目看了她一眼。
因站得近,他宽大洁白的袖口在风中微微拂动时,恰好覆在她的衣袖上。
微不可查间,沐扶云感到袖边的手背上,被微凉的指尖轻轻拂过。好像一股沁凉的清泉从心间淌过,暂时缓解了她心中的情绪。
“我与徒儿尚可,多谢师姐。”
谢寒衣先答了蒋菡秋方才的话,向她道了谢,才转向虎视眈眈的秦长老。
“不知秦师兄如此言之凿凿,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秦长老刚要开口,就被一直保持克制的常长老抢先一步。
常长老就是再不愿惹事,也终究不愿看着谢寒衣就这样被秦长老步步紧逼,生怕秦长老又借机夸大事情的紧急程度,索性自己把详情说了出来。
秦长老的脸色不太好,但众目睽睽之下,只好暂时闭口不言。
常长老并非前掌门齐归元的亲传弟子,因此与谢寒衣并不熟悉,也摸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性子,说完情况后,不忘补一句:“谢师弟若有心帮忙,不妨再等一等,等掌门情况平稳,醒来之后,再做定夺不迟。况且,当年,太虚门和无定宗的二位掌门也曾参与过长庚之战,虽没有如师弟你一般,直接出剑斩杀了昆涉阳,但兴许也能帮上些忙。”
“是啊,”蒋菡秋也点头表示赞同,“大不了,我现在就和几位留守宗门的师兄去一趟西极,帮魔君多加几道封印,总能多撑几日。”
“哼,就凭你们的实力,只怕都比不上谢师弟的随手一剑法吧。”秦长老冷冷地说,声音有些低,却让大多数人都听见了。
其他人,长老也好,弟子也好,纷纷望着谢寒衣,等待他的回应。
沐扶云站在他的身边,忍不住悄悄朝他的方向又挪了几寸,肩膀侧了侧,半掩在他的胳膊之后,颇有些悄然表达要与他站在一起的意思。
谢寒衣没有看她,只是靠近她的那半边胳膊朝旁松了松。
他的目光没有太多起伏,直直地对上秦长老的挑衅。
“诸位说得都有道理,谢某先谢过几位师兄师姐的关心,如秦师兄所言,身为宗门长老之一,我几乎没为天衍做过什么事。”
出乎大家意料,谢寒衣不但没有反驳,反而就这么顺着秦长老的话说了下去。
他平日不常出现,众人都觉他当少言寡语、惜字如金,见他并未与众人太过生分疏离,下意识就对他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而那句“没为天衍做过什么事”,从他口中说出来,又像是在提醒大家,当年的长庚之战。
如果没有谢寒衣的一剑,如今的天衍,怎么能稳住三大宗门之一的地位不倒呢?
“不是这样的,”徐怀岩高声道,“谢师叔为天衍做的事,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要更多!”
话音落下,就得到许多反应过来的弟子们附和。
秦长老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猜测谢寒衣如此说,便是要险他于不义,正待再说些什么,却听谢寒衣又继续说了下去。
,当初的功劳,也并非都是我的。况且,我深受师尊的恩惠,于师尊并肩而战,本就在情理之中。”他说着,遥遥朝归藏殿的方向抱了抱拳,那里除了是齐元白如今的住处,也曾是齐归元的住处,“今日的情形,与当初多有相似,尽管师尊已不在,但身为天衍长老,自当竭尽全力,护住一方平安。”
话中转折之意,让所有人都惊了一惊。
“道君这是……要前往西极?”
有弟子不确定地问了一声。
谢寒衣点头。
一时间,四下静了静,随即爆发出一阵议论声。
有人疑惑,有人赞叹;有人赞同,有人反对。就连秦长老都有些震惊。他本也没指望谢寒衣真的会答应,只想借机让谢寒衣在宗门内声望大减而已,可如今这般,反倒事与愿违了。
只有沐扶云,听到谢寒衣的回答后,猛地转头望着他。
“师尊?”
别人不知道他的情况,她却是知晓的,他才刚刚从灵脉异动的冲击中稍稍缓过来,如何能再去西极?上次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她一点也不愿让他再冒一次险。
谢寒衣没有看她,只是又像方才那样,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划过,以示安抚。
沐扶云出于对他本能的信服,尽管心中仍觉得不妥,但还是暂时按捺下心中的不解,没再说什么。
“不过,并非即刻启程。”趁着另外几位长老要开口之前,谢寒衣又补了一句,“事关苍生,绝不是天衍一家的责任,太虚、无定二宗门,想必亦会有所动作,我将亲自去信,邀此二宗门派人一同前往,一旦得其音信,便即启程。”
他说得清楚,没有一点推脱之意,显然是真的要前往,就连秦长老,也不敢再搅浑水,只恐稍有不慎,引火烧身。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最后,蒋菡秋站出来,沉声道:“如此也好,三大宗门一齐出手,总会胜算更大。”
常长老则道:“咱们天衍自也要多派些人手,护在师弟左右。”
很快,各峰弟子开始争先恐后地向自家长老要求跟随泠山道君一同前往西极。长老们忙着安排后续事宜,无暇多管他事。
谢寒衣没用玉牌,而是用了平日鲜少使用的宗门传讯阵,修书二封,分别发往太虚、无定二大宗门。
待做完这些,沐扶云方找到机会,与谢寒衣一同暂回泠山泽。
要往西极沙地去,自然还要准备些符纸、法器、丹药。
谢寒衣站在私库中,一样一样地挑选着自己收藏多年,却鲜少有机会用到的这些东西,只有在沐扶云出现后,才慢慢有了用武之地。
“师尊,为何要答应他们?”沐扶云到这时,总算将心里的不解问了出来,“明明不能离开宗门的。”
谢寒衣拿起一件防护甲,却没有收进自己的芥子袋中,而是转身罩在沐扶云的身上。
“那是从前,”他伸手替她系好襟前的系带,轻声解释,“眼下灵脉波动不断,我留在宗门也不得安宁,没有太多不同。”
沐扶云默了默,目光从他那并未完全恢复到往日的洁白无瑕的脸上扫过,明白他仍在承受着一阵一阵的痛苦。
“况且,这一次的灵脉被掀,和上次你们在西极的任务陡然生变,在我看来,有些蹊跷,恐怕不是昆涉阳残魂突破封印那么简单。”
诚如秦长老所言,当初的封印,是他亲眼看着齐元白等人结下的,知晓其威力到底如何。
不论多么强大的封印,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减弱,看似在情理之中。但这么多年来,三大宗门每年都会派人在此重新加固,离真正失效的时间,怎么也有近百年,残魂再强大,到底只是从前的昆涉阳的一小部分,成不了太大的气候。
他是亲自与昆涉阳交过手的,自然比旁人更知晓其真正的实力,压在西极的那抹魂魄,不到其十之一二,如何能挣脱那一重重封印,再掀开灵脉呢?
只有一个可能,便是这背后还有另一个真正的幕后主使,还未被发现。
沐扶云先前一心顾着谢寒衣,没心思多想这些,此刻经他提醒,方慢慢回过神来:“师尊是指,这次的事情,背后还有他人作祟?”
“不错,”谢寒衣面色严肃,点头轻声道,“此人想必蛰伏已久,精心策划多时。”
只是不知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为师此去,也是想借机实地查看一番,兴许能找到蛛丝马迹。”
谢寒衣说着,又从架子上取下两枚上品增益实力的丹药,替她装进芥子袋中。
“师尊都拿给我做什么?”沐扶云看着他的动作,轻声问,“应当自己多留一些。”
谢寒衣看了她一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站直身子,继续看着架子上琳琅满目的法宝,摇头微笑:“知道你不愿留在宗门等待,想要同去,自然得多些防护。”

第118章 奔赴
谢寒衣给沐扶云挑了足有七八种防护法器,个个都是关键时刻能保住性命的高阶法宝,几乎将她从头至脚都保护起来了。
如此,他方觉得能放下心来。
“我知你实力不俗,不见得会落入险境,但是周全一些,总是更好。”他想了想,还是多解释了一句。
沐扶云笑了笑,心中原本的担忧随着他的关怀,一点点化成安心的暖意。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再说“谢”字,就这么将他的心意全盘接收,同时不忘回馈自己的好意:“师尊也请带些护身的法器吧。”
清澈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他,除了先前一直都有的敬意和关切,更有一种她自己也难以解释的缱绻与牵挂,也许早就已经埋藏在心底,只是到这时,他们之间除了师徒关系,还有了更深刻的联系,才让这份别样的牵挂显露出来。
谢寒衣当然也感受到了她的心意,整个人都变得温和柔软起来。
“我不必用这些,寻常招数伤不了我,能伤得了我的,则非法器能挡。”他摇着头,耐心地对她说,“唯有丹药,偶能奏效,我已备下一些。”
沐扶云知晓他说得不错,身为曾经的器修,当然明白要为一位离飞升已不远的大能修士炼出能防御攻击的法器到底有多难,以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的修为,兴许能试一试,可是,修至那等境界的修士,通常都如她一样,或飞升或陨落,真正留在世上的,少之又少,她这么问,不过是存了些侥幸罢了。
也不知她的离开,在玉涯山的其他人眼里,到底是陨落了,还是暂时消失了,又或者,只是入定闭关了。
“不过,我还有这个。”谢寒衣顿了顿,嘴角悄悄扬了扬,忽然指指腰间一直挂着的的小灯台,那是她亲手做的。
沐扶云笑了:“这不过是个小玩意,也帮不了师尊什么。”
谢寒衣难得的玩笑话,让她有些不适应,但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淡淡的欢喜。
“帮不了,但能让我安心。”
自从师尊齐归元过世后,他自觉在这世间孑然一人,与师兄之间,有熟稔,有责任,有亏欠,唯独少了牵挂和情意,这两样,在沐扶云
这里得到了弥补。
他这一句话说得直白,让两人皆有些不适应。可是,不过片刻,一个眼神对视后,便又恢复如常。
半个时辰后,发往太虚门和无定宗的信便一前一后得到了回应。
鸿蒙真人的传音一如既往地沉稳:“事关灵脉,危及整个大陆,太虚门义不容辞,请天衍先行,老夫这就亲自带领门内弟子,赶往西极沙地。”
至于梁道珩,尽管人未出现,但是只听他的声音语气,就能让人联想起他咬牙切齿直跳脚的模样:“什么大魔头,死了这么多年,还要来祸害大家,等着,我这就带着弟子们上船,亲自过去!”
两位掌门的声音由传讯符放大出来,回荡在整个天衍的上空,使长老、弟子们皆能听得清晰。
嘈杂声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泠山泽的方向。
掌门尚未醒来,天衍上下的主心骨,显然已变成了谢寒衣。
万众瞩目之下,谢寒衣和沐扶云二人并肩从密林中御剑而出,停在众人面前。
“谢师弟,各峰弟子已集结完毕,共九百二十五人,余四百一十人于宗门留守,以防变故。”蒋菡秋站在最前面,朗声道。
她身为先前没有随齐元白前往西极的长老之一,理所当然地担起这一次跟随谢寒衣的职责。至于常长老等已在西极受伤未愈的几人,则留守宗门。
谢寒衣点头,面色沉静地扫视一番归藏殿外这片宽阔平台上满满当当的弟子,扬声道:“出发。”
弟子们闻声,迅速御剑,跟随在他和沐扶云的身后,朝着传送阵的方向飞去。
近千人就这样依次进入阵中,在几位长老的联手推动下,被传送往西极。
而归藏殿中,被医修医治了半晌的齐元白,始终没有醒来。
秦长老站在他的床边,听着一名医修絮絮的答话。
“掌门的元神受损,所幸心脉尚平稳,没有性命之危,多加调养,总能一点点恢复,不会有大碍。”
秦长老听得直拧眉,不满道:“既没有性命之危,怎到现在也没有醒来?天衍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没有掌门出面坐镇,怎么像话!”
医修知晓秦长老素来苛刻,偏总与掌门一条心,颇受器重,虽心中不满,亦不敢反驳,只讷讷地答:“到底受了冲击,再加上掌门本就有旧伤在身,即便用了灵丹妙药,再辅以灵力输入,亦不会在短时间内恢复,总也得多等几个时辰……”
齐元白这两年因进阶时的意外,一直身体虚弱,秦长老也知晓一二,听医修这般说,方冷哼着不再逼问,只将其遣去殿外等候,自己则留了下来。
屋中重复寂静,香炉里烟雾袅袅,萦绕其间,大门被从外面阖上,挡住了山林间的明媚阳光,使这原本宽阔的空间变得压抑、昏暗。
秦长老伫立在榻边的台阶下,望着仍旧双目紧闭的齐元白,轻声道:“掌门师兄,谢寒衣已去了西极,想必还有片刻就要赶至枯竭的灵脉附近了。”
千里之外的芜北镇,谢寒衣带着一众弟子,顺着灵脉延伸的方向,御剑往已然枯竭的那一片区域赶去。
远远的,在漫无边际的黄沙中,蓝天白云笼罩之下,有一处方圆数里的地方,看起来似乎比别处黯淡一些。
若是细看,就能看出,那里被一道极淡的,时隐时现的光圈笼罩着。光圈中的黄沙,流动的速度似乎也比别处更快一些,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流逝。
“是那儿!”云霓性子风风火火,和师尊蒋菡秋一起,行在极靠前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那片区域。
众人的目光都开始往那边聚焦,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徘徊在那片区域附近的一个个黑色身影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是魔域的人,那是——”蒋菡秋张目远眺,看到了其中熟悉的人影,“魔君?”
那边的苍焱也早早发现了他们的靠近,示意身边的手下靠拢,待他们到了近前,冲蒋菡秋等人点头致意后,目光从沐扶云的身上悄然扫过,微微停留后,落在与她并肩而行的谢寒衣身上。
“泠山道君,又见面了。”
他略显阴柔的脸庞闪过几分复杂的神情。
上一次见到泠山道君,是他不明真相,将沐扶云劫至魔域的时候。幸好,那时他并没有真的对沐扶云做什么,也幸好,谢寒衣和蒋菡秋及时赶到了。
他的内心极少见地感到一阵狼狈的庆幸。
谢寒衣不知他心中所想,见他目光又从沐扶云身上扫过,也想起了上次的事,不禁皱了皱面,下意识往沐扶云的身边又挪了一寸,颇有种要护住她的意思。
两人本就站得极近,如此,更是隔着道袍,就能隐隐感受到彼此肩膊的轮廓。
苍焱将二人之间的亲近看在眼里,心中有些怪异的感受,随即移开视线:“我在此处方圆五里处,每隔一丈,下了一道结界,最后以封锁符将其连结,尚能支撑一个时辰。”
他说着,冲那片区域扬了扬衣袖,顿时,上千道隐藏的结界显露出来,被正中一道银色的符收拢着,在日光下闪烁不已。
“这么多,得花多少灵力啊!”
肖彦忍不住惊叹一声,又被弘盈一把拧了胳膊。
“住口!”
苍焱冷漠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看得他浑身一哆嗦,赶紧自己捂住嘴。
不过,众人经他提醒,也终于发现苍焱的脸色的确有些虚弱,只是因他原本就生得苍白阴柔,才不易发觉。
“多谢魔君如此尽心。”蒋菡秋扫一眼这密密麻麻的封锁,难得对苍焱有了一丝改观。
苍焱紧抿着唇,看了她一眼,冷冷道:“我也是为了自己。灵脉坍塌,对谁都没好处。”
是啊,对谁都没好处的事,为什么还有人要这么做呢?
沐扶云忍不住在心里胡乱猜想,难道,幕后主使和她一样,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几次“交锋”下来,蒋菡秋也算是知道他的为人了,半点不理会他的冷淡,直接转向谢寒衣:“谢师弟,接下来要我们做什么,只管吩咐。”
谢寒衣点头,朝四下看了看,道:“正式封印之前,要确保万无一失,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在附近仔细搜寻,看是否还有从先前的封印中逃脱,却未被抓到的漏网之鱼。”
天衍的弟子们听得认真,闻言纷纷点头,不等吩咐,就已按照各自的默契,现行安排好了搜寻的方向。
就在他们打算四散开来的时候,天边忽然传来熟悉的,来自无定宗那艘豪华飞舟逆风而来的呼啸声。
“赶紧的,这种事,怎能少了我们无定宗!”梁道珩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我们一定要赶在太虚门那帮人之前赶到!”
他的话音才落,飞舟还未到近前,另一边,太虚门的修士们已在鸿蒙真人的带领下,飞速靠近。
其中,梁怀怜赫然在列。
她伤未痊愈,靠着丹药吊了精神,脸色仍是灰败的,远远的听见自己亲爹那洪亮的嗓音,额角跳了跳,一使劲蹿到最前面,赶在飞舟落地之前,先一步停在小小的沙丘上,仰头道:“你休想!是我先到!”

第119章 探查
梁道珩一看自己的女儿也跟来了,顿时眉目一凝,爱女心切,严肃道:“宝儿,你伤还重,脸色这么难看,怎么能来这里!”
他说着,转向鸿蒙真人和其弟子们,不满道:“我当初同意我家宝儿入你太虚门,你们可是答应过我,要好好护着她的,怎能让她冒险来这儿!”
鸿蒙真人捋了捋胡须,摇着头,一副不太赞同的样子,显然也不同意梁怀怜跟来,只是拗不过她,才不得已同意了。
“啰嗦什么!”梁怀怜不耐烦地摆摆手,“难道你想让别人议论,无定宗掌门的独女,临危退缩,自私自利,毫无担当吗?”
梁道珩一噎,尽管平日常以没头没脑的形象示人,但身为三大宗掌门之一,心中亦不失大义和担当,被女儿这一番抢白,也无法反驳。
“就这么定了!”梁怀怜趁机跳回鸿蒙真人的身边,高声“宣布”,“先来的是太虚门,无定宗最后赶到!”
梁道珩倒吸一口冷气,瞪大眼睛怒道:“乖宝,你坑你爹呢!明明——”
不给他有机会说完,梁怀怜又一阵抢白:“嘘!咱们听天衍的人说正事,别浪费时间。”
梁道珩一口气刚咽下去,就险些提不上来,只能干瞪着眼睛。
父女之间这一番单方面压倒的斗嘴,听起来有些好笑,一下子让原本有些紧张严肃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不少。
肖彦牙酸似的吸了口气,摇着头道:“不愧是一家人!”
连展瑶也忍不住道:“梁怀怜变聪明了。”
沐扶云听见她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展瑶说的该是心里话了,果然一直觉得梁怀怜的脑袋看起来不那么灵光。
谢寒衣站在众人瞩目的地方,离沐扶云不似先前那般近在咫尺,但他的目光却一直不时关注着沐扶云的情况,见她笑了,心下便安。
他遂将方才的安排重又与太虚、无定二宗派的弟子们交代一遍,待两边都安排好,又邀二位掌门和魔君苍焱,四人一道,在这片区域的中央,也就是先前昆涉阳的残魂逃逸的地方,仔细检查。
此处黄沙流动极快,是这整片区域中流动最快的,像个象征时间流逝的沙漏一般,细细的沙粒沿着漩涡的痕迹,顺着一个碗口大的黑洞,飞快地流下去。
“仍在坍塌。”鸿蒙真人低头看了两眼,不必以灵力探入,就已判断出来。
厚厚黄沙的覆盖之下,就是像木炭化为灰烬一般,不断坍塌、消失的灵脉,灵脉消失,沙土没了支撑,自然不断下落。
“时间紧迫,我的封印亦结得仓促,只能保证将这一带暂时与别处隔绝开来,这儿的下陷,暂时不会影响别处。”苍焱站在三人面前,难得没有像从前那样冷漠,将自己在他们赶来之前做的事仔细说了一遍。
梁道珩亦收起了平日没头没脑的样子,闻言点头道:“不愧是魔域之主,当机立断,如此,已将危险减少了许多。”
苍焱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下意识抬眼,看了看谢寒衣。他也不知怎么,对谢寒衣的一举一动越来越关注,甚至在内心深处,开始隐隐有将自己同他做比较的意思。
“此处紧邻我魔域,若真出事,最先危及的,必然是我魔域,我自要尽全力控制住局面。”他的神思飘了一瞬便迅速收回来,仍旧是冷冷的语调,听来与平日没什么不同,但接着,还是又补了一句,“接下来的事情,就要摆脱各位前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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