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趴下.身子,蜷缩着靠在了他腿上,双手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衣服里挡住外面的光线。
霍临身上有暖而温和的香气,高度、硬度都很合适,她靠在霍临身上时,会产生一些她并不期待会有的安全感。
小珠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意识清醒时,霍临的手心扶在她背上,帮助她更稳定地睡在他腿上。
小珠其实已经清醒了,但是弯着身子侧睡的姿势保持太久,血液流动不畅,双腿有点发酸,下车的时候歪了一下,人看着就要往地上坐。
霍临大步迈过来拽住了她,拉紧她的手臂,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扯,让她靠在他身上。
小珠仰脸看他,额头蹭到他的下巴,她其实已经可以自己走,但是她没有说,顺水推舟地装作醉得昏昏。
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霍临搂着,整个地贴在他怀里,手也牵在了一起。
从停车场去电梯的路上,霍临都有意识地拉着西装外套挡住小珠,一直到进了楼层专属的电梯才放下来。
小珠看到电梯墙壁的倒影里,自己很不像样子地歪在霍临身上,简直像是离开他就不能活的样子,但霍临什么也没说,也没再教训她不讲规矩。
她把头靠在霍临肩上,一只手和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密密地抱住他。
霍临的身体很热,一直站得笔直,电梯叮的一声停了,霍临立刻搂紧她往外走,步伐仿佛有点着急。
公寓里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刚离开宴会,除了他们两个,并没有人回来。
小珠像只停留在他手臂上的蝴蝶,紧紧依附着他进了门,接着被霍临很迅速但不很重地按在了墙上。
在电梯里小珠一直在抱紧他,但在门里情势却反了过来。
霍临抬着她的下巴,从上往下地看她,好像在确认她是谁,又好像是在给她留出仔细打量他的机会。
窗前轻纱拂动,室内光线并不很明锐,小珠看着他,觉得他看起来有点柔和,柔和得有些模糊。
不像是那个算无遗漏的霍临,也不像是那个发号施令的霍临,而像是一个她想象出来的,纯情的,冲动的,对她非常渴求的霍临。
“霍临。”她忽然又叫了这个名字,霍临抬眼看她。
她安静了一会儿,说:“有点凉。”
霍临看向她身后的墙壁,伸出手垫在她腰后,把她和墙壁隔开,拖着她往上抬,和她接了一个很深很长的吻。
小珠长得很纤细,脊背薄又笔挺,天生带有一种隐秘的色彩,引.诱人去摧折,霍临按在她身上的力气越来越重,小珠受不住似的轻哼一声,抬起双手搂住了霍临的脖子,霍临又立刻松了手。
他们不知道怎样厮混的,纠缠在一起上了楼梯,跌跌撞撞走进霍临的房间,一直退到床边,小珠重心不稳,倒在了他的床上,直到这时才放开一直圈在他脖子上的双手。
霍临单手撑在她脸侧,还要去拉她的手,想要放回自己的后颈上。
小珠拒绝,抵抗了几下,就被霍临扣住了两只手的手腕,推在头顶按住。
甚至行云流水地抽.出自己的腰带,在她手腕上打了个结。
小珠脸颊靠着自己的上臂轻轻呼吸,胸口起伏,她看着霍临。
原来霍临也喝醉了,之前真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霍临的亲吻从她颈边一直往下流连,礼服裙本来很贴身,被他弄得散开了,从锁骨到大半胸口都裸.露着,肩带细细地垂落。
霍临停下了,抬起身子,垂眼看她。
他看着那里,但又并不急于动手,小珠反而被盯得燥热,不自觉地想要躲开他,把双手缩下来试图挡住,然而动作间一捧一夹,反倒使得弧度更显眼。
霍临的胯骨顶着她,反应很大。
小珠双手推了他一下,好像想挡住他,但态度很不坚决,手指蜷起来,用很细弱的声音说:“帮我解开呀。”
霍临呼吸很沉,深黑的眸子审视着她,仿佛在怀疑她的语焉不详是出自故意。
解开她?解开哪里,手腕上的结,还是别的地方。
他不说话,小珠继续向他央告,眼角眉梢却没有一点可怜,流淌着这段时间滋养出来的媚气。
霍临总算扯松了绑住她手腕的皮带。
小珠的手心从他肩头滑到鼓起的肌肉,又顺着小臂曲折的角度垂下,落到自己的胸前。
她盯着他的眼睛,手指尖沿着肚腹中线,往上摸,把束腰上面的纽扣,一粒一粒打开。
小珠把盘发拆了,柔软的长发铺散在床铺上,被她压在身子底下,墨湖一样的黑。
墨湖之上是洁白的玲珑,纤细的曲线,指尖灵动地抚摸,引导,用无形的丝线牵着人的目光往她所指引的地方看。
吊带堆叠到裙摆,束腰散了,柔软细腻的皮肉下能看到肋骨和腹腔呼吸的形状,微微地起伏,好像在期待被触碰。
霍临在她的肋骨上按了一下,然后立刻看向小珠。
小珠张着嘴,轻轻地呼吸,没有像橡皮鸭子一样被按压出声音,霍临有点放心,掌心很缓慢地移动,向前,向上,攀爬。
小珠的呼吸声大了一点,她近距离地看着霍临,看他凛冽的眉骨,很倔的鼻梁,看起来很无情、但吻起来很柔软的嘴唇。
她从来没有这样看过霍临。他在这样的距离里会给人一种可以拥有他的感觉。
小珠现在每天都在假装、在扮演别人,所以已经不想再对自己说谎。
她的身体对霍临没有排斥,更诚实一点地说,当霍临的唇.舌触碰到她的肌肤,她也在享受。
还有霍临的表情。每一次霍临失神,难耐,忍到疼痛的神情,都让小珠的大脑感到满足和快乐的电波,使她控制不住地想要发掘他更多更激烈的表情。
就像现在。
痛是真实的,小珠十指都嵌进了霍临的皮肉里去,应该把他抓破了,但霍临毫无所觉。
他紧紧贴着她,好像她是一片燎原上唯一可置身的清泉。她耳边落着鼓点一样急促的喘息,小珠仰着脖子忍痛。
吻得再深再湿,痛感还是从血液里爬上来,在脑仁里噼里啪啦的炸开,她有点难以区分那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究竟是痛楚的错觉,还是皮肉撕裂的真实声响。
她的身体凉了许多,霍临察觉到了,似乎不太明白她发生了什么,有点仓皇地搂了搂她,试图渡给她体温。小珠忍着疼圈住他,不要他停下。
霍临的力气很大,在经过短暂的滞涩之后就找到了诀窍,不断往里进。
小珠有点后悔,想放开他逃跑,但刚挪了一寸就被霍临察觉,掌心兜住她的腿,执着地要她保持这个姿势。
小珠被他的呼吸和亲吻包裹了,周边的空气热得可怕,只能把疼痛混在细细的尖叫里发泄,结果她发出的声音好像被霍临当成奖励,做得更加专注。
好在疼痛终于会随着时间散去,小珠终于能松开下唇时,浑身汗水淋漓,像从很深的泳池里被捞出来。
声音渐渐变了调,小珠仰着脸朝天花板,有一瞬间灵魂抽离,仿佛飘到了半空中,能以俯视的角度看到自己的情态。
身子被人捧着、像食物一样被吃用,头颈虚弱地倒下,好几次差点顶到床头。
小珠忽然打了个哆嗦,有点害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另一种酸胀细细密密地爬上来,比疼痛更陌生,使小珠完全无防备。
她咬着指节忍耐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地小声哭起来,明明刚刚忍痛时根本没有泪意,现在却眼泪蔓延,湿了满脸。
霍临顿了几秒。应该是很少看到她哭,上次还是在车里接吻那天,所以被她吓到了。
他不再把着她的腰,把她放平了给她休息,自己也趴下来,依旧离她很近,炙热的吐息也依然环绕着她,用已经被摩擦得很柔软也很热的嘴唇碰碰她的眼睫毛。
“你喝醉了就爱哭。”他声音很低,有点喑哑,逻辑简单地对她下定义。
这并非出自小珠本意,她用手背胡乱地擦眼泪,但根本擦不完。
霍临换了个动作,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上,可以顺其自然地拥抱住他,把脸藏进他颈窝里,好像一个可以哄睡的姿势。
小珠哭声慢慢息止了,眼泪迷蒙地粘着眼睫,被霍临用这个看起来很宠爱的姿态撞击。
霍临抚摸她的脊背,但又用力咬她的肩膀,简直像条天使和恶魔齐聚一身的大狗。
几次之后小珠被咬得不愿意了,伸手推他,反倒惹起了他的疯性,又被他钳住两只手腕,锁在身后。
霍临一边向上,一边用发了狠的眼睛看她,那眼神浓得能滴出水来,若掬一捧出来尝尝,滋味应该很复杂。
他开口问她,在浓情的时刻,话语中竟有点苦涩的:“你为什么不肯?”
小珠扶着他的肩,听不懂他在问什么。
霍临把她揽得更紧,越紧却心里越苦,他的话和动作一起一下一下地凿出来:“为什么不肯和我结婚。”
小珠惊呼一声,又被他放倒了,摁在被面上索求。
霍临把自己给说得急恼了,愈发的凶,一句接一句地质问她。
“把和我的婚礼当成真的,不行吗?你真的觉得那么为难?和我结婚,很坏吗?”
他在为了好几天之前的对话向她问责。
小珠喘不上气,哑着声音尖叫。
霍临可能不喜欢她这样的回答,把她的声音吞了,用力得要嵌进她神魂里去。
他发泄了一通后,总算缓和了一阵子,小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凿出眼泪来,泪痕被脸上的热度蒸干了。
霍临疯够了,又轻轻地抱着她,涩然地说:“小珠,我只想和你结婚。”
小珠和他对视,不明白他眼底为什么凄凄的?
是她为难他了么?他已在重洋之外有妻子,可为什么又跟她说“只想和你”,神情这么可怜的,哀怨的,不适合他!
小珠死死地咬住唇肉,咬得那里冒出血腥气。她不应该提起,但又不得不提起,是霍临逼她的。
小珠推住他的胸膛,目露凶光:“你昏了头,你已经结过婚了。”
霍临按住她的手脚,像对待不听话的猎物,但他自己也停住了没有再动。
过了好一会儿,霍临慢慢地低下头来,抵住她的额头,像分享一个秘密一样很轻地说:“留在我身边吧,以后我会告诉你。”
小珠愣住了,也忘记了挣扎,霍临看她又乖顺起来,很满足地微微笑了下,重新轻柔地摆荡起腰大肌。
她根本搞不清楚时间到底过了多久,只记得中途霍临终于腾出空来脱掉了一身的西装,扫清了床上的衣物,把她塞进柔软的被子里,又和她在被子底下做了几次。
小珠完全虚软了,蜷在床单上一动不动,把自己变成一张静置的贴图。
霍临从床上下来,他套了条丝绸的睡裤,看着很宽松,但行动间布料会随着身体线条游走,双脚无声地踏在地面上,弯腰收拾地上的东西,灯光把他紧实小腹照得很晃眼。
小珠看得有点晕,好像刚刚的震荡还没有停下来,赶紧闭上眼。
霍临把衣服扔进脏衣篓里,去浴室放好水,弯腰来抱小珠。
把被子掀开,人抱起来,霍临忽然怔了一下。
小珠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床上的一点血迹,不多,但是有点显眼。
小珠打起一点精神,努力睁了睁双眼,好整以暇地看向霍临。
小珠知道霍临以为她与丹威有过苟且,她懒得解释这种荒谬的误会,自有一日他会被真相惊讶到,若他等不到真相,就因此介意玛温的职业和身份,小珠也无话可说。
不过,霍临被吓一跳的表情应该会很有趣,小珠调整了一下姿势,更好地看着他的脸,准备欣赏。
霍临僵了一会儿之后,露出有点抱歉的表情,俯身吻了吻小珠的额头。
语气有点后怕地告诉她:“你来月事了,我刚刚才发现。”
小珠这下瞪大了眼。
霍临要把她放进浴缸里时,她还扣着霍临的手臂,大脑宕机。
“怎么了?”霍临又亲了亲她的眼尾。
小珠被缓缓放进热水里,被浑身的酸软激得打了个抖。霍临也躺进来,轻柔地给她按捏,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拿浴花把每个地方仔细打理一遍。
小珠瞪着霍临的锁骨不说话。
他不是颖悟绝伦的么?怎么唯独在这件事上像个愣头青。血迹可以被误会成月事,她是什么身体,他自己难道没感觉么?
他故意装的?还是他失误了没注意到?还是说,其实区别不大?
小珠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没去研究过,只听说了一些关于女子初次的特别的传言,也或许传言有误。
算了,这件事她是没法去考证的了,不过这也不是要紧事。
清洗完了,霍临换了干净水让她泡着,自己披上浴袍去外面换了床品,帮小珠从浴缸里出来,还特地交给她经期用品。
小珠看着他,有点荒唐的无语,但还是收下,语调平平地跟他说了句谢谢。
霍临从容地说不客气,这是他应该做的,留给她空间自己换衣服,然后又进来把她抱回了床上。
酸软的肌肉再挨到床时,那种放松和解脱无可言喻,小珠慢慢地伸了个全身的懒腰,霍临看得低低地发笑,手指在她颈后轻抚,柔软的抚触让小珠双眼慢慢地半阖上,思绪已有一半沉进了梦乡。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觉到身后贴上了暖乎乎的霍临,霍临侧身搂着她,手心贴在她的小腹上,摸索了一会儿,找到来月事时容易犯疼的位置,顺着她呼吸的节奏给她轻轻地按揉。
小珠瘫软在枕头上,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能感受到霍临在照顾她的那只手。
真的很温暖,很安宁,很快让小珠陷入了这么多年来拥有过的,最安稳的一场睡眠。
从这样的睡眠里醒来时,就像是从一片柔软温暖的水浪里复苏。
天亮了,晨光洒落进来,点缀着霍临的眉眼。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趴进了他怀里,霍临看起来像是也睡得很好,很静谧地看着她。
“早安。”他轻轻拨弄小珠脸颊边的发丝,嗓音听起来很像浪漫的电影,“可不可以告诉我,能送你什么新婚礼物。”
他含着笑说,仿佛在她清醒过来之前已经为此烦恼许久。他凑过来在她鼻尖上清脆地亲了一下,然后用齿尖轻咬。
小珠被他弄得发笑,他也笑出声响来,和她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像衬托着她的大提琴。
多么梦幻的场面,小珠恐怕会永远记住这个清晨的气味,被窗玻璃过滤过的光线,柔软的被褥,和温暖宽阔的怀抱。
在梦幻的电影里,她应该从此时走向幸福的结尾,直到电影落幕的画面里出现升起又破碎的彩色泡泡。
但小珠还是伸手抱住了霍临。
她用好像没睡醒的、甜蜜的声音说:“真的吗?我想要什么都可以?”
霍临用一个颊吻回答她。
小珠说:“那么,我想要停在白湾的那艘游轮。”
幸福的电影剧情里,两
个人的结局总是相爱,对彼此坦诚,脸上的微笑透明得像夏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但是现实中,柔软的拥抱下面却铺满谎言、交易和秘密。
当霍临展露出一点疑似的真心,摆在小珠面前的仿佛就有了两条路。
一条路布满荆棘,路口有她为自己立好的界碑。另一条是停留在霍临的庇护之下,待在他的微笑和抚触构建的幻境里,花香馥郁,终日晴朗,不用再去淋雨。
前者艰险困苦,通往的终点无论成功或失败都将是粉身碎骨。
后者相比而言就很吸引人,而且实在具有迷惑性,小珠被浸在又暖又润的春池里时,确实很容易被眼前的快乐诱惑,从而忘记仇恨。
但小珠知道她其实只有一个选择。
霍临有一会儿没有回答她,然后问了一声:“游轮?”
小珠抚摸着他的脸说:“我上次看到宣传册,说可以租下来玩两个月,我还从来没有坐过那么大的船。”
她尽量用了很天真的语气,霍临喜欢的那一种。
但霍临还是没有说话。
小珠忐忑地松开手,侧躺在枕上,悄悄地看他。
她心里有点紧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不值这个价钱。
那个游轮太贵了。
霍临低沉着眉目,无法看穿他的思绪,他其实没沉默多长时间,但对小珠来说已经足够漫长。
终于他说了声好。
小珠心头松懈下来,犹豫着伸手,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要抱一下他作为感谢。
手臂在洁白的床单上磨蹭,但还没碰到他,霍临已经起身。
他坐在床边穿上新的衬衫,回过头看小珠。
“起来吃早餐。今天有煎蛋。”
他的方向逆光,表情隐在阴影里,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小珠看不清楚。
她也从床的另一边挪下去。浑身酸痛,尤其是两条腿,怎么摆弄都很不对劲,好像每一块肌肉都经历了很不寻常的用途,现在纷纷罢工。
没想到做过之后居然还要重新学习走路,小珠扶着柜子适应了一会儿,仍然觉得被摩擦到的每一处肌肤都很怪异。
小珠顿了顿,转头看霍临。
霍临已经衣冠楚楚,站在令人难以捉摸的阴影里等她。
小珠本来想叫他帮一下忙,现在忽然不想了。
所以她说:“你先去,我很快下来。”
霍临真的走了,离开的脚步在身后响起。
小珠坐在那里发愣,忽然觉得有点难受。
她不想下床了,也不想去吃早餐,但也不想继续待在霍临的房间。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小珠发着呆,但没过一会儿,门又打开了。
霍临去而复返,臂弯里挂着几套衣服走进来,铺在床上让她选,眼睛瞟向地面,像是有些不自在。
小珠昨晚的礼服躺在脏衣篓里,上面……痕迹难以言喻。
“我的房间里没有你的衣服。”霍临轻声说,“今天可以搬一些过来,我的衣帽间还很空。”
小珠怔怔地看着他,发着呆没动。
霍临被她看了一会儿,还是凑过来亲了她一下,问她:“你是不是还不想换衣服。”
小珠一开始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看到霍临朝她走近来,还单膝跪上了床,扶住她的腰,身体记忆先一步提醒了她,小珠才反应过来,又摇了摇头。
霍临动作只好顿住了,有点遗憾地看着她。
小珠讪讪地避开他的目光,翻了翻霍临拿过来的衣服。
她来公馆以后,服饰大多都是黎娟为她配备的,几乎都是端庄精致的款式,很少有休闲轻便的,只有几套真丝的睡衣柔软些。
刚好霍临拿的这几套,都掐着胸收着腰,小珠翻了几下,面露难色。
“……我不想穿这些。”小珠小声说。
“不喜欢?”霍临打量那些裙子。她之前明明穿得很好看。
小珠抿抿唇,手不自觉地在锁骨上划拉了一下:“想要,宽松点的。”
霍临的目光下意识地跟随手指运动的轨迹,看到小珠脖颈上的星星点点,蔓延到了浴袍下方。
他忽然懂了她为什么要宽松的衣服。
他在那一身肌肤上留下的痕迹还在等待恢复,每一次摩擦都会唤起昨晚的回忆。
霍临忽然冲动地道:“穿我的吧。”
小珠疑问地看着他。
“穿我的衣服,对你来说足够宽大。反正,今天公寓里不会有其他人来。”
半个小时后,小珠终于下楼。
她身上穿着霍临的上衣,扣子全扣了起来,但仍挂在身上晃晃荡荡。
霍临制造出来的痕迹被掩盖在霍临的衣服底下。衣料上萦绕着霍临的味道。
男装材质柔软,又不需要做挖空心思的造型,穿在身上的感觉很轻盈。
光洁的小腿裸.露着,小珠踩着拖鞋慢慢移动。
霍临挽起袖口到手肘处,正站在开放式厨房的流理台前做饭,他姿态娴熟地给平底锅冲水,抬眸向小珠的方向看了一眼,喉结滚动,垂下眸按电磁炉开关。
“你好慢。”
他话音不轻不重的,小珠听了好一会儿,想了很久,觉得他应该不是在认真地抱怨。
她现在已经没有刚醒来时那么紧张了。
小珠慢慢走到霍临身后,一边好奇地看他做早餐,一边解释:“走路有点痛,昨天把腿.根.磨.肿了。”
霍临手一抖,把电磁炉给按熄火了。
砰的一声,吓了小珠一跳,躲远了两步,谨慎地看着他。
霍临耳根已经红透,还在那里说:“不小心碰到了……你站那么远干什么。”
他回头看了眼小珠,就把她抓过来放在自己旁边,垂眼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轻声问:“特别痛吗?我抱你去休息。”
其实还好,站着不动就没事。
小珠摇摇头,看着锅里说:“有点饿了。”
霍临觉得她真的很爱撒娇。
但是被适当的撒娇对厨艺的增长很有帮助。
霍临告诉她:“其实煎蛋很简单,以后我就能给你做,不需要再找周义永。”
小珠听着他这样说,也有点敬佩,更认真地看他做饭,想看得更仔细。
霍临动作流畅地按开火。
没反应。
又换个按键按一遍,仍旧没反应,电磁炉只自顾自的发出滴滴的声音。
小珠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出声提醒他:“你刚刚,按了童锁,要先长按解锁。”
霍临:“……”
这都是因为这边用的标志图他没见过。
霍临有点狼狈地把童锁解开,这次终于顺利地煎出四个鸡蛋,还做了一锅面条。
霍临把面条分捞到两个碗里,撒了点香料,又分别盖上两个热气腾腾的煎蛋,转过身,发现小珠一直警惕地盯着他的动作,好像在提防电磁炉会爆炸或是怎样,随时准备拉着他逃跑。
霍临把火关掉,告诉她已经结束了:“做好了,我先把你抱到餐桌那边去。”
小珠搂着他的脖子被抱起来,想了又想,还是有点不放心地问:“我们真的吃这个吗?”
霍临脚步顿住,垂眸意味不明地打量她。
小珠还腾空着,讨好地搂紧他,改口道:“好想快点吃上啊。”
霍临听了这个才哼哼两声把她放下来。
小珠不方便行动,霍临又独自回厨房把两碗面条和小菜都端出来。
小珠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她对食物其实没有很高的要求,而且也是真的饿了,很安静又很快地把面条吃完了,最后才一口一口咬掉了煎蛋。
吃完后,小珠抬起头看霍临,发现霍临一直在盯着她,好像要等她的评价,小珠想了想。
“周叔什么时候回来啊?”
霍临的脸色立刻发沉,俊朗的眉目压得低低的,颏肌却鼓了起来,一脸不高兴。
小珠忍不住笑得眯起眼。
她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等周叔回来,我要告诉他,霍先生做的煎蛋也很好吃。”
霍临听了这句话又云开月明,但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有点计较,说:“为什么是‘也’,不能是更吗?”
小珠笑眯眯地
看着他,不说话了。
很容易生气的霍临看起来很笨,小珠很轻而快地想,其实笨点比较好。
霍临说,中国人有三天婚假,所以接下来的三天,小珠都没见过周叔和其他人,只有阿梅会按时到房子里来打扫卫生,然后又悄悄地离开。
霍临本人只偶尔用电话处理公务,其余时间都用来和小珠共度。
两个人待在一起,好像也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很难回忆清楚到底做了些什么,时间就已经溜走。
可能大部分都在探索对方的身体,向对方分享一点莫名其妙的小事,然后跟对方傻笑。
三天过得很快,但再回头看时恍若隔世,仿佛已经就这样松散偷懒了一辈子。
霍临恢复正常工作,还有点不适应,每天都要小珠在他脸上到处都亲一遍才肯起来上班。
小珠也收拾心情,重新忙起自己的事。
黎娟帮小珠联系了一家动物医院,可以给小珠做一点基础训练。
比如清洁伤口、包扎、喂药和测量体温。
对于救助流浪动物来说,除了要有处理传染病、寄生虫和止血的技能,还要能够应对动物被下毒的情况。
医生给了小珠一个急救包,里面的各种工具和药品比较齐全,让小珠先熟悉用途和使用方法。
小珠拿着一包扎带打量:“好像跟人用的差不多。”
“有时比给人治病需要用的医疗器材还多一些。”医生苦笑道,“除了精神病患者,大部分人类患者在治疗过程中都会比较配合。但动物不会,它们分不清救助的人类和伤害它们的人类,经常需要实行抓捕和控制。”
医生半开玩笑地劝导:“您最好学会几种扎带打结的方式,以后会经常需要用到。”
“我会的。”小珠低声说。
佛教学校周围树木高大,有的甚至已经生长了百年,将此地遮蔽出一方干爽阴凉。
教室的地上用描了花草的席子铺满,靠着窗横放数张矮小的木几。
小珠被住持引进经堂,住持给她指了张靠南边窗户的桌子,那就是她的坐席。
坐下来之后,小珠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还不到早晨六点半,早得很,但屋子里已经有几个人在低声念诵功课。
来这里修习的人,都低垂着脑袋,专心致志翻手里的经书,并不关心旁人的事情,所以小珠也不怎么需要和他们打交道。
她手里亦拿着一本经书,按照计划,安静地坐在桌前等妙论。
窗子开得很大,清早浅淡的阳光从东边的窗户斜照进来,落在小珠侧脸上,使她浑身泛着金光,看起来像仙人点化过似的。
小珠等人的时候,并不拿眼睛去到处瞧,张牙舞爪的让人看出端倪,她用耳朵听,佛教学校很静,屏息凝神,能听见院墙外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