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生长by猫猫可
猫猫可  发于:2025年0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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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简介:痞帅恣意豪门少爷×清纯坚韧学霸少女
伪兄妹/女主寄养/酸甜拉扯/相互救赎/现实成长向/高中校园+都市
初三毕业那年的暑假,母亲牵着桑意的手,狼狈拖着行李,跟在继父身后,到达陈家气派至极,偌大的豪华别墅里。
她看到有两个人趴在栏杆上,远远打量着她,抬头的瞬间,她愣了一下,几乎有些看呆了。
一个高挑纤瘦,眼神冷艳,五官精致好看,一张白皙小巧的脸,似洋娃娃一般好看的女生,正俯视着她。
而女生身旁,则站着一个身高挺拔,气质突出,长相痞帅,无可挑剔,令人过目不忘,一脸矜贵慵懒的少年。
母亲告诉她,那是她继父的儿子,陈家的少爷——名字叫陈恣,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以后,她就要住在陈家,跟他同吃同住同上学……
陈恣懒散倚着栏杆,朝那神色怯怯,肤色近乎透明,苍白孱弱,留着齐刘海,却腰板挺直的少女,懒懒吐了口烟雾,眼尾上挑,痞里痞气的勾唇,笑了一下,对此不以为然。
狗屁的后妈,狗屁的妹妹,围着他那爸转的女人们多如苍蝇,他打赌这个后妈,在家里留不过三个月。
而站在陈恣身旁的,则是来陈家玩的桑瑜,母亲告诉她,那是她的远房表姐,真正的白富美,据说在九中也是个耀眼的校花。
桑意点了点头,只觉得她们两人站在一起,光彩夺目,如同天子骄子一般,和她相比,是她根本触碰不到的,另一个世界。
三个月后,母亲竟然偷偷离开,将她这个绊脚石,独自扔在了陈家,让她自己在夹缝里生存,混口饭吃。
桑意对此并不感到多么惊讶,自从对她唯一好的,视她为珍宝的爹去世以后,不靠谱的妈,经常带着她到处漂泊,寄人篱下。
而多年来,她早已将自己练成了石头缝里长出来的一棵蒲草,在哪里都能,咬碎了牙和着血,一起吞进肚子里,坚强不屈的活下去。
自上学时起,陈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球,他虽长了副近乎完美的好皮囊,被学校里的迷妹们,疯狂追捧为校草,是个不折不扣的万人迷。
私下里他却抽烟喝酒打架,样样都行,穷得只剩下他爸扔给他的大把钞票。
几个亿的别墅,他说要买,他爹就给他买,几千万的豪车他说想坐,他爹就买来,让司机专门给他开。
也因此,自出生开始,他就学会了用钞票去解决一切问题,学会了用轻蔑的态度游戏人间,包括所谓的感情。
全校人都知道,众人瞩目的校花桑瑜,暗恋着万人迷的校草陈恣,她的喜欢明目张胆,炽热而浓烈,甚至什么也愿意为了他去做。
人人也都知道,校花和校草,是学校里最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
而和耀眼的表姐桑瑜不同,有如云泥之别的表妹桑意,却只是个父亲去世,母亲消失,寄人篱下,突如其来的贫穷转校生。
在班上,她默默无闻,极爱学习,仿佛就是个永远不知疲倦,死读书,啃书本的学习机器,鼻梁上则永远架着一副厚重的黑色眼镜框。
直到,有次放学的时候,班里有好事的同学发现,上了司机开来的豪华专车里的校草陈恣,总会坐在车里,在校门口,多等几分钟再走。
然后有人亲眼看到,背着厚重书包的桑意,跑出校门后,竟然快步上了那辆专车,难道他们两人竟然是回同一个家?
高三毕业那天,桑瑜早已准备好了自己写了好几页纸的表白信和精心准备的花朵,打算向陈恣彻底吐露自己的心意,却在校园里转了一大圈后,遍寻陈恣踪影不到。
然而,此时此刻,在无人知晓的天台偏僻角落里,陈恣对今天才刚过完18岁生日,拿到陈父资助,下定决心出国留学,苍白孱弱的“妹妹”,步步紧逼。
他伸出胳膊,撑在墙壁上,将长睫颤抖不安的人,兀自困在了臂弯里,骨节修长的手指,一把摘下她鼻梁上的厚重眼镜框。
随即扣住她手腕,红着眼尾,俯身咬住她浅粉唇瓣,在她耳边,哑着声音,狠狠警告:
“桑意,你知道我等这一天,有多久了吗?你敢去国外,老子就死给你看!”
tips:
1.因为没有家教,野蛮生长的缘故,男主前期三观不太正,后期变化很大,两人自高中,再到工作,时间跨度较大,有破镜重圆和各种纠缠。
2.男主大女主一个月,男女主无任何血缘关系,不在同一个户口本上,伪的不能再伪的兄妹关系。(男女主父母并未结婚,准继父没转正,且女主妈后来离开了,不算继兄妹关系。)
3.成年前没有亲密描写。
4.成长型主角,非完美人设,介意勿看。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豪门世家天之骄子青梅竹马校园暗恋
主角陈恣视角桑意
其它:寄养,伪兄妹,痞帅,浪子,清纯,高中,校草,学霸……
一句话简介:他们是泥泞中缠绕生长的两株藤蔓
立意:他头一次看到,“活着”这两个字在,在一个人身上,最有力的存在。

六月的梧州,酷暑蝉鸣不断,马路边上,不断驶过的车流,发出刺耳的噪音,三伏天的太阳,令人汗如雨下。
桑意伸出发白的手指,胡乱抹了一把,黑色齐刘海下,额头上早已冒出来的豆大汗珠,心脏逐渐泛起阵阵熟悉的隐疼。
她有些狼狈的拎着手里那个,比她人还大,已经被洗到褪色的破牛仔行李包,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尽力跟上前方,拖着行李箱,身材纤瘦,脚步轻盈的母亲赵梦的身影。
赵梦拿着手机,一边走,一边和电话那头的人肆意调笑着,涂了红蔻丹的指甲边缘有些掉了漆,脚上那双细高跟鞋被她踩的极响。
过了好几分钟,到了公交车站,她终于挂断了这个长长的电话粥,放下手里的行李箱,回头看了眼,跟在她身后,艰难行走的女儿。
“哎,一一,你快过来,这边有个报亭,我先给你买瓶水。”
赵梦朝她招了招手,窈窕的身影转身走到了那独立的小报亭前。
她从冰箱里,拿了瓶冰的矿泉水,抬头朝老板笑了一下:“大哥,我要这瓶,多少钱呀?能少一块不?”
一一,是桑意的小名,走到报亭前时,桑意苍白的脸上更显孱弱,连唇色都有些发了白,正好听到母亲拿了水,跟人调笑的声音。
她的尾音总带着些轻佻虚浮,不接地气的上扬弧度,似乎永远是个漂浮在空气中的人。
与桑意那去世了三年,性格稳重,话并不多,在母亲赵梦眼里木讷,无趣,过于接地气,赚不到大钱的父亲,桑老师,完全不同。
“来,一一,你先喝点水吧,你心脏本来就不太好,走这么久也累了吧?放心,你陈叔叔的豪车,马上就来接咱们了。”
赵梦拧开那瓶矿泉水的瓶盖,将水递向桑意,朝她说了一句。
桑意却摇了摇头,扶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镜框,张了张发白的唇:“妈,我今天来例假了……”
“哎呀,我这记性,怎么给忘了你这事呢?那你再撑一会儿,到你陈叔叔家再喝水。”
赵梦表情有些夸张,拍了拍自己,朝她语气懊恼的说道,随即仰头,自己喝了口水,似乎又担心自己妆容不够精致,从她手上挎着的名牌包里,拿出了一块粉饼,倚着那报亭柜子,就开始补起了妆。
桑意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走到旁边公交站台底下,提着手里的行李包,安安静静的站着,哪怕背上书包的重量很沉,哪怕她早已被热的口干舌燥,也将脊背挺的直直的,从没忘记过父亲站如松,坐如钟的教诲。
赵梦补完妆,走到桑意面前,不忘在见面前,对她进行最后的叮嘱:
“桑意,你一会儿见到你陈叔叔以后,嘴巴要甜一点,表现好点,别跟你爸一样,像个闷葫芦。你陈叔叔可是个见多识广的大富豪,咱们以后要想过上好日子,就得抱紧人家大腿!”
“我知道了,妈。”桑意淡淡的应下了母亲的这句话,即使她心里完全不认同,母亲这番抱紧别人大腿的言论。
远远的,一辆气派的黑色加长款林肯,开到了她们面前,仿佛另一个世界才会存在的东西,几乎瞬间吸引了公交站牌底下,所有人的目光。
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高大,身着黑色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司机,非常恭敬礼貌的从赵梦手里拿过了行李箱,又从桑意手里接过了行李包,打算替她取下肩上大大的书包。
“不用了,叔叔,书包我自己拿就好了。”
桑意却摇了摇头,纤长的手指握紧自己的书包带,警惕的看了那司机一眼,朝他礼貌的说道。
司机没说什么,礼貌点了点头:“好的,小姐。”
放好行李后,司机弯下腰去,恭恭敬敬的拉开了车门,朝她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在周围人目瞪口呆的艳羡注视下,赵梦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先上了车。
桑意抬腿上了车,坐到母亲身边,抬头看了眼车内环境后,也愣了一下,十分错愕,这已经颠覆了她对于车的概念。
这辆豪华的林肯车里,两排舒适柔软的长座椅是相对来坐的,座椅尽头则是一个摆放了各种名酒,甚至有冰箱和制冰器的豪华吧台,和前面的驾驶舱是完全分开独立的。
她们对面坐着一个身穿考究西装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比她母亲大了好几岁,矍铄精明,眼尾的鱼尾纹会随着他笑容炸开来,桑意明白了过来,这位大概就是母亲嘴里提到的,她新的继父,陈瀚海了。
赵梦在车启动前,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主动换了边,坐到了陈瀚海身边,挽着他胳膊,提醒了桑意一句:“桑意,这是你陈叔叔,快向他问好!”
“陈叔叔好!”
桑意低下头,礼貌的向坐在对面的陈瀚海,问了声好,却还是被母亲的亲昵举动,刺痛了一下眼睛,即使父亲已经过世了三年,即使她早已以为,自己早就适应了这样的情形。
陈瀚海冲她友善的笑了一下:“叫什么陈叔叔阿,以后你就叫我爸。我也只有一个儿子,脑子聪明得很,不过桀骜难驯,让人头疼。赵梦,我看你女儿就很乖,很懂事听话呀。”
“哎呀,海哥,桑意怎么能跟你家少爷比呢,我听说少爷在学校很受女孩子欢迎,还是校草吧?而且德智体美全面发展。”
“我家一一呀,她就学习成绩好点,初中开始就没掉出过年级第一,但是呢,死读书,把眼睛都读近视了,性子又轴,又不会变通,以后还得让你这个做父亲的,好好教教她!”
赵梦张着红唇,直接笑出了声来,表情轻浮夸张,伸手拍了拍陈瀚海胳膊,朝他讨巧般,如是说道。
桑意兀自低着头,纤长的手指绞紧书包带子,将下唇咬得发白,在脑海里艰难的消化,母亲喊出来的,你这个做父亲的这几个字。
陈瀚海听了她这话,却表情认真了一些:“对哦,桑意现在暑假才刚初中毕业吧?正好高一能转过来,和阿恣去念同一个高中,年级第一,这么好的成绩,都能直接免面试录取了。”
“那真是太好了!桑意,快谢谢你爸!”赵梦听了陈瀚海的话,高兴极了,兴奋的唤了桑意一句。
桑意局促抬起头来,愣了一下,听到了母亲嘴里说出的最
后两个在她面前,尤其重读的字——你爸。
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如此轻松,可在桑意听来,却如此沉重而刺耳,大人们的目光还聚焦在她脸上,她张了张唇,垂着长睫,终究喊不出那个字眼:“谢谢……陈叔叔。”
“你啊你,才教你的全忘了!”赵梦果然生气了,狠狠白了桑意一眼,出声斥责她道。
桑意没敢迎上母亲责备的目光,纤长的手指攥紧了自己白色的校服下摆,这三年来,都是如此,她从未对任何一位继父,叫出“爸”这个字眼来。
对她来说,这个称呼,在她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人能用,那就是她已经去世的父亲,桑文笙。
尽管,她如此清楚的明白,自己现在寄人篱下,弱小至极,还根本没有能力,去支撑起她这份心底的自尊,母亲的怒火,情有可原。
陈瀚海却朝陈梦笑了一下,一把搂住她肩膀:“小梦,桑意还是个小孩,初中生,这么小,懂什么,你别跟她计较,我看现在叫我叔叔也挺好。”
如此才算作罢,桑意无视车里的欢声笑语和亲昵调笑,兀自转过头去,望向窗外的景象,在脑海里背起了数学公式和古诗古文。
窗外的景象,却逐渐变化得超出了她的认知和想象,这辆豪车,一路往山上开,在半山腰上,开进了一幢气派至极,庞大而豪华的别墅前,两旁身穿西装的安保,已经在看到这辆车时,从两侧拉开了大门。
车往里开,竟然还要开很大一段路,如同一个会令人迷路的庄园一般,周围经过精心设计的景观环境,更是布置得令人瞠目结舌,桑意只在偶尔瞟过一眼的浮夸的电视剧里,见到过这样的场景。
这辆林肯车一直开到那别墅的台阶底下,才停了下来,早已有身穿西装,戴着白手套的管家,撑着遮阳伞过来开车门,恭敬的弯着腰,迎接她们进去了。
桑意没忘背上自己那个重重的大书包,那里面装着她这三年来,去哪里漂泊,都会带着的,所有的,最重要的家当,所以绝不能被弄丢。
“来,桑意,一起进去!”赵梦停了一下,朝桑意伸出了手,身后的佣人则已经自觉拿起了她们的行李,两人一起,跟在陈瀚海身后,踏进了这栋豪华至极的巨大的别墅里。
走进这栋内里气派至极,无论是设计的如同欧式古堡一般的外观,还是处处考究的装潢,名贵的名牌家具和摆饰,还是头顶那盏,奢侈夸张,手工打造出来的复古水晶吊灯,都令桑意有些微微的眩晕感,仿佛她此刻,并非处在现实之中,而是进入了一个超出她想象的梦境里。
毕竟,就在昨天,来到梧州之前,她和母亲赵梦,还挤在云澜县那栋掉了外皮的破旧单元筒子楼危房里,时刻担心,有人随时会上门,催促她们俩搬走,就此流离失所。
赵梦显然也兴奋异常,她环顾着四周,眼睛都差点看直了,挽着陈瀚海的胳膊,止不住的连声赞叹:“海哥,家里装潢的也太好看了,就跟瀚海集团一样,都太有品味了!”
桑意蹲下身来,系她那双旧蓝色帆布鞋上,散开的鞋带,此时,她却感到,有一阵强烈的目光,正停留在她身上,仔细打量,存在感很强,根本不容忽视。
她站起身来,望向这栋别墅的二楼,有两个人正趴在二楼栏杆上,远远看着她,抬头的瞬间,桑意愣了一下,睁大镜片背后的眼睛,几乎有些看呆了。
一个高挑纤瘦,眼神冷艳,五官精致好看,一张白皙小巧的脸,似洋娃娃一般好看的女生,低头打量着她。
而女生身旁,则站着一个身高挺拔,气质突出,长相痞帅,极度好看,令人过目不忘,一脸矜贵慵懒,更加吸睛的少年,他那双好看的黑棕色眸子,此刻正在冷冷俯视着她。

“桑意,那就是你陈叔叔的儿子,你哥哥——陈恣,他大你一个月,你快叫哥!”
看到陈恣出现,一脸谄媚的赵梦已经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慌忙拉了桑意一把,低身扶着她肩膀,在她耳边,朝她说道。
在这样气场强大,无法忽略的目光注视之下,桑意的心跳极快,她紧张的攥紧手里的书包带子,扶了一把鼻梁上厚重的眼镜框。
缓缓抬头,她却恰好对上了陈恣那双眼尾上挑的,充斥着冷漠,却极其好看的黑棕色眸子,她在那双眸子里,看到了不屑一顾的轻蔑和嘲讽。
陈瀚海的目光也落在桑意和陈恣身上,似乎也在期待着他们首次见面,能否和谐相处。
桑意低着头,很清楚的明白,她不能再度惹恼母亲,因为她们俩人作为寄人篱下的存在,就像四处漂泊,却无根无依的浮萍,只能在靠近岸边的时候,全力抓紧,可以依附的一切。
在这样的压力下,她终究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再次仰起头看向着陈恣。
此刻,他骨节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一张五官轮廓利落分明的脸上,气场极强的眼睛,正注视着她。
桑意张了张发白的唇,几秒钟后,终于从胸腔里挤出了那个字来,用细如游蚊的声音,朝他喊出了一声:“哥”
“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嘛!海哥,看来陈恣和桑意,咱们儿子和女儿,她们兄妹俩肯定能好好相处了!”
赵梦瞬间笑出了声来,大声夸赞着她,陈瀚海也高兴了起来。
“呵……”陈恣却并未回应,一双黑棕色的眸子俯视着她们,反而勾唇笑了一下,笑声慵懒而好听。
桑意注视着他,这双眸子实在太过好看,眼尾轻微上扬,似乎天生带有几分蛊惑勾人的意味,如同一个引人入胜的神秘漩涡,能够轻易诱人深陷其中。
可眸子内里却又多了些痞气的邪性,而且瞳仁最深处的黑,冷得如同淬了寒冰一般,令她只是对视了一秒,就能感觉到浑身都在发冷,根本无法接近。
此刻,他明明笑了,却未有半分笑意触及眼底。
陈恣吐了一口烟,高大的身影毫不留情的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只懒散留下两个字:
“狗屁。”
狗屁的后妈,狗屁的妹妹,他心里很清楚的明白,围着他爸转的女人们多如苍蝇,他打赌这个后妈,在家里留不过三个月。
少年的声线极好听,咬字轻飘飘的,如同山上的一股清泉流过,尾音有些拖长,显得暧昧而缱绻,说出来的这句脏话,却如此毫不掩饰的直接,无比清晰的落到了桑意的耳朵里。
她难堪的低下头去,脸上热了几分,手指攥紧书包带子,内心却并未因为这样的羞辱,而有太多波澜起伏,因为她无比清楚的明白着自己的处境,并且在寄人篱下的奔波之中,早已习惯了。
“陈恣!你个臭小子!你要气死你爹我吗?”陈瀚海气的吹胡子瞪眼,径直向楼上破口大骂出声。
赵梦赶忙上前抚了抚他的背,连声劝慰:“哎呀,海哥,你就别生气了,孩子还小,难以接受也正常!咱们要给他时间,慢慢来!”
“你是不知道,这臭小子对付人的手段多的很!”
陈瀚海气的在富丽堂皇的真皮沙发上坐下来,顺了顺胸口,又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茶,才缓回来一口气,脸色铁青,数落陈恣道。
此时,桑意却感觉到,一道目光又落在了她身上,她抬起头,注意到了,那是刚才站在陈恣身旁,五官如同洋娃娃,身材纤瘦高挑的少女。
对上她的眸子,少女极大方的冲她笑了一下,那双明艳好看的眼睛,似乎早就将她刚才叫出那句哥时的不情不愿,看得透彻至极,像是观看了一出精彩好笑的闹剧。
“哎,桑瑜,你怎么也在这里?”坐在沙发上刚劝完人的赵梦,一抬头,看到桑榆,却眼睛亮了一下,立即笑出了声来,脸上又挂上了一副讨好的神色。
她走到桑意面前,拍了拍桑意的肩膀,催促她喊人,又在她耳边低声叮嘱了一句:“来,桑意,你快叫表姐,她是你远房伯父桑明的女儿,桑瑜!”
“听你伯父说,桑榆在学校是校花,很受同学们欢迎的,你跟她搞好关系,到时候你在学校,也有人罩你了,你和同学们也能更好的相处了!”
桑明?听到这个伯父的名字,桑意有些惊讶,她并不陌生。因为,很
久之前,她就听爸爸说起过,桑家本来就算名门望族,而最有钱有权有势的,就是早早投身经商,并混的风生水起的,她远房伯父桑明这一支了。
而她硬气了一生的爷爷,书法家桑兰钫,以及一样固执的教师父亲桑文笙,作为知识分子,他们都不愿意去涉足商界,只愿意潜心研究自己的领域,过简简单单的日子。
他们却未预料到,离开家族后,逐渐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差,最终清贫没落了下来,和远在梧州的桑明一家,也早已经失去了联系。
桑意抬头再次看了桑瑜一眼。她是桑明的女儿,那就代表着她所拥有的身份,地位,以及财富都和作为表妹的自己,完全不同,如同云泥之别。
她艰难的张了张唇,还未来得及随了母亲心意,将表姐那句称呼喊出口,一阵脚步声却已经响起。
桑瑜显然对与她客套这种事情,根本不屑一顾,她径直转身推开门,回到了陈恣所在的那个房间,房门被重重关上了。
沙发上,赵梦无暇顾及其他,犹在解语花一般劝坐在沙发上,铁青着脸的陈瀚海莫生气。
桑意感觉到小腹,又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痛,她拖着有些虚浮的步子走到了赵梦面前,一张白皙到几乎透明的小脸,脸色越发苍白了起来,十分难受。
“怎么了?一一?”赵梦抬头看了桑意一眼,起初没明白她的意思,但当她的目光落在桑意放在小腹上的手以后,明白了过来。
转过头来,她又带着讨好的笑脸,向陈瀚海问出了口:“海哥,咱们女儿一一的房间在哪儿呢?”
“哦,房间啊,我早就准备好了,刘管家!带二小姐去准备好的那间公主房!”陈瀚海听到她这问话,懒得挤出一个笑容,向一个两鬓斑白,精神矍铄,身穿西装的老人发了一个指令。
刘管家立即点了点头,走上前来,带着笑容,恭敬而有礼的领着桑意往一楼的,一个房间里走去了。
推开一扇房间的门后,他对桑意说了一句:“二小姐,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
听到这样的称呼,桑意其实并不习惯,但她又在这名管家爷爷的眼里看出了慈祥,让她有一刹那,想起了小学时,曾经教她练字,写字的爷爷,使她心里莫名多了些熟悉感。
一踏进这间房,桑意被震惊了一下,这房间大的离谱,整个被布置成了梦幻的粉色,头顶有古典样式的水晶吊灯,不仅床上摆了许多毛绒绒的布娃娃和玩偶,还有着白色的书桌,极大的粉色衣柜,以及一间偌大的,有着粉色浴缸的浴室。
这里显然是专门请设计师,精心设计过的房间,是她永远也无法想象到的,自己会住进来的豪华公主房。
“哇,这个房间真的不错,一一,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谢谢你陈叔叔!”
一道惊叹声突然自她身后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浓烈的香水味,桑意回头看了一眼,兀然出现在了她身后,双手扶着她肩膀的赵梦。
此刻她那双眼睛里写满希望,仿佛已经看到了将来属于她们的幸福人生,尽管桑意清楚的明白,每一次搬家,到不同的伴侣那里时,她都能从母亲的眼里看到这种期望。
这一次,这样的期望到失望的破灭过程,又能够持续多久呢?她无法猜测,也不忍猜测。
“妈,你有没有想过,凭借我们自己的努力,也能够过上我们想过的生活呢?”
桑意攥紧校服下摆,终于忍不住仰头,蠕动了一下咬得发白的唇,对赵梦将心里这句话说了出来。
赵梦脸上的笑容却瞬间僵住了,接着变得愤怒不已,语气有些歇斯底里,指着她骂了一句: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我早就跟你说了!要你别学你那短命的爸,别跟他一个样,死脑筋!不然我用得着吃那么多年苦头吗?我走了,你快自己收拾一下行李吧!”
桑意眼眶红了一下,什么也没再说,转身走进了偌大的洗手间里。
二楼陈恣房间内,嘴里随意叼了根棒棒糖的桑榆,坐在书桌前,垂着长长的眼睫,修长的手指握着手里的彩笔,专心致志的在压在暑假作业本下的白纸上,心不在焉胡乱涂划着。
涂了半天后,桑榆拿起那张薄薄的白纸一看,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又在那上面写上了好几遍,陈恣这个令她痴迷而沉醉的名字来。
她转头偷偷瞄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最新款的游戏手柄,一双黑眸,正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巨幅荧幕,打着游戏的陈恣,利落干净的好看侧脸一眼。
她能深刻感受到,自从刚才那两个不速之客到来以后,一身黑衣的陈恣,即使表情平静,身上的气压却已经变了,变得极低沉,低得令她在这间偌大的房间里,都感觉到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身上也有些冷。
“咳,恣哥哥,你爸和我爸,明天是不是约好一块去打高尔夫,谈生意了呀?你会去那边的马术俱乐部吗,我们可以一起去骑马。”
桑榆抚了一把耳畔的长发,吞咽了一下口水,没话找话说,打破了房间里的这份寂静,向陈恣问了一句,想要强行拉近一下她们的距离。
不知道为什么,独自面对陈恣时,总会令她心里莫名紧张,虽然她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她个性娇纵,在学校里,是众多男生们仰望着,喜欢着,并高票投选出来的校花。
但或许是因为,陈恣这个人,跟她所接触的任何一个同龄人,都不一样。他的心思深不可测,那双黑棕色的瞳仁里,透出来的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桑瑜觉得,她根本猜不透,也根本无法猜透。
陈恣骨节修长的手指,停下了按游戏手柄的动作,一双黑棕色的眸子望着桑榆,眼尾轻佻上扬,音色很冷,问出了一个令桑榆始料未及的问题来:
“你也姓桑,那新来的拖油瓶也姓桑,你们怎么一个姓?”
桑瑜明白了过来,八成是刚才陈梦那个大嗓门,让桑意叫自己表姐的话,被房间里的陈恣听到了,所以他在问她和桑意的关系。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表情里多了几分嫌恶:“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桑意,论辈分上,她是我的远房表妹,但我们从来就不熟。这都得都怪我爸了,非要救济她们这门穷亲戚,听他说,你爸是在酒会上被她妈缠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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