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当天,十万禁军跪迎她回朝by日照前川
日照前川  发于:2025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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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皇冷哼一声,刚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通传:“谢相到——”
只见谢云祁身穿绛紫色官袍,身形修长,俊逸,步履从容的走入殿内,手中捧着几份文书。
他先是恭敬的向楚皇行礼,然后转向楚琅,嘴角含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讥讽。
“陛下,臣有要事启奏,事关定国公谋逆一案的真相!”
话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谢云祁身上。
好奇,探究,疑惑。
自打皇太女宣布要纳谢云祁为驸马后,谢云祁就很少准时上朝了。
一开始,还会有人弹劾,说他在其位不谋其政,恃宠而骄。
后来,楚琅出现,独揽大权,谢云祁更是称病不朝,仿佛真的沉浸于‘待嫁’状态,渐渐淡出了权力中心。
此时,他突然出现在这剑拔弩张的朝堂之上,而且一开口就是眼下最为敏感的‘定国公谋逆案’,怎能不引起众人的好奇和探究?
楚琅看见谢云祁,心底隐隐有股不安的感觉。
这时,只见谢云祁直面楚皇,声音清朗,掷地有声;
“陛下,二殿下,臣今日来,正是要揭穿这场彻头彻尾的诬陷!”
他举起手里的一份文书:“此乃京兆府衙记录的副本,上面清晰的记载,陈御史之子陈康,于上月十五在‘千金阁’赌坊,一夜之间输掉白银三万两,被赌坊扣为人质。然而,三日后,陈府便派人一次性还清了所有赌债,并将人赎回。”
“这一份,则是户部钱庄的流水记录,显示在陈康被赎回的同一日,一名神秘人向陈御史夫人的外甥名下存入了足足三万两白银!时间,金额,如此吻合,天下岂有这般巧合?”
证据一出,陈御史顿时脸色巨变,瞳孔瞬间放大了十倍!
朝堂上顿时响起了一片抽气声。
“三万两!这可是三万两啊!”
“依照陈御史的俸禄,就算是十年,也不可能攒下这么多银子啊!”
“这已经是极其可疑的情况证据了。”
这时,谢云祁又乘胜追击,拿出最为关键性的证据。
“至于二殿下手中的‘密信’和‘粮草清单’,就更简单了。”
他从袖子里抽出几页纸,“臣恰好请到了陈御史府上一位因犯错被驱逐的西席先生,他证实,陈御史曾命他模仿国公爷麾下一位将军的笔迹,书写某些‘文书’,而这位先生,恰好有留底稿和练习的废稿!经过比对,与二殿下手中的‘物证’,笔迹一模一样!”
轰的一声,陈御史已经瘫坐在了地上,脑瓜子嗡嗡作响。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两个字。
这下全完了!

第293章 二皇子,我们,不能再等了!
谢云祁每甩出一件证据,陈御史的脸色就白了一分。到最后,几乎是瘫软如泥,抖若筛糠。
而楚琅的脸色,也从最开始的阴沉,变得铁青,最后甚至也有些发白!
谢云祁在不知不觉中,竟然掌握了如此多的铁证。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调查的?他不是一直称病不出吗?
哦不对,最近唯一的几次外出,好像是去城外狩猎,说是要蹲一只什么灵狐,给顾嫣然做围脖。
那他现在是几个意思?
电光火石间,楚琅的脑海里已经闪现过诸多猜测。但却不能当场质问谢云祁。
或者也有可能,他是爱惨了楚青鸾,连带着不忍心让定国公府受到牵连。
最后,谢云祁向楚皇奏请:“陛下,真相已经大白,所谓定国公谋逆,纯属子虚乌有,乃是由陈御史收受巨额贿赂,精心策划的一场构陷,其目的,便是要铲除忠良,动摇国本,请陛下圣裁。”
到了这一步,稍微有点脑子的大臣都意识到了,这陈御史,分明就是替人办事的。
事儿没办成,最后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众人的目光开始在陈御史,还有楚琅的身上来回扫视。
“噗通!”
楚琅已经先一步跪在了地上,自我反省:“父皇!儿臣、儿臣受奸人蒙蔽,险些误害忠良,请父皇恕罪!”
“陈御史!你这狗贼,竟敢如此隐瞒于本皇子,构陷国公爷,简直罪该万死!”
他迅速的将锅甩给了陈御史,试图把自己摘出来。并且看向陈御史的眼神中,带着冰冷和警告。
陈御史猛地抬头,看向楚琅,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二皇子!你、你明明……”
明明是你许诺我高官厚禄,让我伪造证据,还替我儿还债,如今事情败露,竟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一人身上么?
然而陈御史的话还没喊出口,楚琅仿佛早已料到,抢先一步打断他:“你这狗贼!还不从实招来,究竟受了何人指使,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敢有半句虚言,本皇子定叫你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最后那句话,楚琅几乎是咬着牙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从牙齿里挤出来的。
其声音之狠毒和杀意,让陈御史如坠冰窖!
陈御史嘴唇哆嗦着。
“全家死无葬身之地”……这几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他心里。他想起家中老母,幼子,还有楚琅的手段。
他知道的,楚琅绝对做的出来。
最后,陈御史眼中的光彩瞬间熄灭,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和认命。
“陛下!罪臣,一时鬼迷心窍,贪图钱财,所有罪行,全系罪臣一人所为,罪臣,求陛下……开恩!”
他眼神空洞,声音嘶哑麻木,终究还是不敢赌上全家人的性命,将这滔天的罪行一肩扛下。
楚琅的脸色好看了几分,微微直起身子,奏请道:
“父皇,既然陈御史已经认罪,不如暂且将其打入天牢,交由刑部审讯一番?”
楚皇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寒意。
他岂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
但眼下,并非撕破脸皮的最佳时机。
楚皇深吸一口气,震怒道:“好一个利欲熏心,竟敢构陷国公,扰乱朝纲,来人!”
“将此獠剥去官服,打入天牢,择日候审,另,其家产全数抄没,家眷暂押,待案情审明后再做发落!”
很快,几个禁军进来,将瘫软的陈御史拖了下去。
就这样,一场针对定国公的风波,最终以陈御史的落马而落下帷幕。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楚琅与定国公,还有谢云祁之间,已经彻底撕破脸皮,势同水火。
而一直‘病重’的楚皇突然出现,以及谢云祁的雷霆反击,都预示着,这场权力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下朝后,楚琅没忍住,又摔坏了一屋子的东西,瓷片碎了一地。
楚琅站在满地狼藉中,胸口剧烈起伏,双目赤红,方才在金銮殿上强装的“悔意”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被挫败的暴怒与不甘。
“废物!都是废物!”他一脚踹向旁边的梨花木桌。桌子腿“咔嚓”一声断裂,桌上的笔墨纸砚散落一地。
“陈御史那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让谢云祁抓住了把柄!还有父皇,他怎么就突然醒了?母妃到底是怎么做事的!”
他越想越气,随手拿起桌上的青铜镇纸,狠狠砸向墙壁。
顾嫣然推开房门的是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殿下,你没事吧?”
楚琅见她到来,眼中余怒未消:“你来干什么?来看本殿的笑话吗?”
顾嫣然摇头,走到楚琅面前,语气带着几分委屈:“殿下又何出此言,我和你本是一条船上的人,殿下受挫,我心中也不好受,只是……”
“只是什么?”楚琅抬头问她。
顾嫣然顿了顿,继续道:“只是现如今,说什么也不管用了,陈御史被打入天牢,殿下您也遭到了陛下的猜忌,再这么下去,不用楚青鸾站出来,我们的计划就全乱了。”
“谢云祁不会放过我们,等陛下完全恢复,也定会追查您之前的所作所为。”
楚琅的身体僵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不是没想过这些,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愿面对罢了。
“你说得都对,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顾嫣然看着他,眼中闪烁着狠戾的光芒,声音压得很低,亦带着十足的蛊惑。
“殿下!事到如今,您还没看明白吗?常规的手段已经行不通了,谢云祁早有防备,陛下看样子也站在他们那边的,我们再等下去,只会被他们一点点蚕食殆尽,最后死无全尸!”
楚琅呼吸一滞,死死地盯着顾嫣然。
“你什么意思?”
顾嫣然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光芒,声音压得很低,如同毒蛇吐信:“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们……不能再等了!”
她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石破天惊的想法:“陛下病体未愈,今日强撑着上朝,回去之后病情‘加重’,不幸‘龙驭上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届时,您作为监国皇子,手握兵权,便能顺理成章的登上那个位置,名正言顺!”
“而谢云祁,还有那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皇太女,他们都是乱臣贼子,你想怎么捏死他们,还不都是您一句话的事?”
顾嫣然一席话,像惊雷一样炸响在楚琅的脑海里。
他心跳加速,浑身血液仿佛瞬间涌上头顶。
逼宫!造反!
这个念头他不是没有过,但一直觉得风险太大,时机未到,想着慢慢蚕食更为稳妥。
但如今,形势所逼啊!
顾嫣然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楚琅内心深处,最疯狂,最贪婪的那扇门。

楚琅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脸色急速变换,内心在做无人的交战。
是啊,只要那老东西死了,一切也都解决了!
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帝,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巨大的风险伴随着巨大的诱惑,权力的巅峰仿佛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楚琅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最终——
“咚!”
他一拳头砸在房间里唯一完好的书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你说得对……”
“是他们逼我的,既然他们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楚琅抬起头,眼底弥漫着一片冰冷的杀意和决绝。
随即,他招手传来心腹侍卫,吩咐道:
“立刻去通知我们的人,母妃那边,让她想办法再给老东西加重药量,让他‘自然’地走!京畿卫戍和皇宫禁军的将领,凡是不肯效忠本王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侍卫先是一惊,很快便躬身领命而去。
顾嫣然见他终于被说动,脸上同样露出疯狂的神色。
接下来,两人又商议了一些逼宫造反的细节,直到过了子时,顾嫣然才起身回公主府。
与此同时,大秦边关。
军营内,帐中烛火跳动,映着秦渊冷峻的面容。
他身着玄色锦衣,外头罩了件同色系大氅,指尖敲击着桌案上的边境地形图,目光紧锁住标注着‘幽州’的位置。
这里是大楚边境的重要城池,也是赵莽大军屯兵的地方。
秦渊本无多少战意,楚青鸾失踪数月,生死未卜,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底。但大楚朝堂因顾嫣然和楚琅的搅局,竟以‘大秦未能保护好太女楚青鸾,致使其重伤’为由,派出赵莽讨伐大秦,企图吞并秦渊先前赠予的三座大秦城池。
这个时候,大秦自然是不干的。
给的,和抢的,性质本就不一样。
因此,秦渊已经赶赴了边关,双方大军对峙于边境,尚未开战,局势陷入了胶着。
“太子殿下!”
这时,帐帘被掀开,李临渊一身戎装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份密报,神色疑重。
“刚收到从大楚传来的最新消息,大楚太女楚青鸾与丞相谢云祁即将大婚,而且大楚正在四处征兵,看样子是铁了心要讨伐我大秦。”
秦渊接过密报,快速浏览一遍,眉头微微皱起。
这冒牌货竟然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婚?
没错,秦渊早就已经猜到,当下大楚的这个皇太女,极有可能就是个冒牌货!
他了解楚青鸾,即便她重伤醒来,也绝对不会性情大变,甚至派兵攻打大秦。
再结合他让人查探到的,这位‘皇太女’回京后的一系列改变,就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
想来,眼下这冒牌货让人放出的消息,也定是个烟雾弹。
只是秦渊猜不透,对方为何要这么做。
“殿下,楚人背信弃义,反复无常,如今更是嚣张至极!我们不能再被动防守了!赵莽那厮日日派人在阵前辱骂挑衅,将士们都快憋不住了!不如趁他们国内忙于婚庆,防备有所松懈,我们主动出击,一鼓作气,先拿下幽州城,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
李临渊建议道。
然而,秦渊却沉默了。
最终,他缓缓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不妥!”
“殿下?”李临渊愣住了。
“难道我们要一直被动挨打?那赵莽的挑衅越来越过分,将士们早就忍不住了!”
秦渊站起身,透过窗户看向远处的山峦,声音低沉:
“孤无意攻打大楚。”
秦渊顿了顿,目光带着一丝疲惫:“青鸾失踪十个月,至今没有消息,若此时开战,战火纷飞,只会让寻她的难度更大,甚至可能……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秦渊始终坚信,楚青鸾一定还活着。就在某个角落。
“可大楚已经步步紧逼了。”李临渊补充道。
“赵莽在边境不断增兵,还放出话来,说要在三日内踏平我们的城池!”
李临渊的话,像警钟一样敲响在秦渊心里。
眼下,确实也已经到了必须回应的境地,继续一味忍让,只会助长对方气焰,令己方将士们寒心。
良久后,秦渊终于道:“我无意掀起战争,更不愿伤害大楚无辜百姓。”
“但大秦的尊严,不容践踏,边境的安宁,必须要守护。”
他看向李临渊,命令道:
“立刻挑选军中最精锐的斥候和弓箭手,组成一支奇袭小队,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就在千军万马之中,狙杀或者擒获敌军的主将,赵莽!”
李临渊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眼睛猛地亮起。
“殿下,末将请命,愿亲自带队,去擒获赵莽那厮。”
李临渊听说过赵莽。狂妄自大,心高气傲,凭着先前运气好打了几场出名的胜仗,整个人很飘。
这次来打击大秦,也是他主动朝楚琅提议的。扬言要踏平大秦!
李临渊早就想把拳头挥在他脸上。
秦渊默了默,点头道:“一切小心!我会亲自带队,袭击他们后方粮草,逼得楚军不得不撤退。”
李临渊连连称是。
赵莽是楚军嚣张气焰的源头,除掉他,不仅能极大的打击楚军士气,群龙无首之下,其进攻计划自然瓦解。
这是一种成本最低,效果最显著的回应。
与此同时,大楚边境,幽州,楚军军营主帅大营。
与对面秦军军营的肃杀不同,楚军主帅赵莽的大帐内,此刻却是一片笙歌燕舞,靡靡之音。
帐内的炭火烧得正旺,酒气肉香弥漫着整个大帐。赵莽身着铠甲,却未系头盔,敞着衣襟,正搂着两名妆容艳丽的舞姬,坐在铺着虎皮的大椅上,手中端着盛满烈酒的青铜酒樽。
下方的几个将领也大多放浪形骸,跟着丝竹之音摇头晃脑,显然没把近在咫尺的大秦军队放在眼里。
这时,一个副将端着酒杯凑过来:“将军,您看大秦那边,被咱们天天骂阵,却连个屁都不敢放,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城里!我看他们定是怕了将军您的威名了!”
他语气中满是不屑:“依我看,不如明日一早,我们直接率军攻城,拿下大秦那三座城池,将军您就能立大功了!”
另一个看上去稍微稳重些的参将皱了皱眉,放下酒樽道:“将军,还是小心为上,末将听闻大秦太子秦渊已经来到了前线,亲自坐镇指挥,如此隐忍,恐怕有诈啊,我们贸然攻城,万一中了埋伏……”
“什么埋伏!”先前那不屑的将领打断道:“整个大楚谁人不知,那大秦的太子就是咱太女殿下的裙下臣,是舔狗一条,他此番迟迟不肯出来迎战,无非就是对咱们的太女殿下还抱有最后一丝期待了。”
“可太女殿下马上就要大婚了,如此难道还不能证明她的决心吗?”
“若太女殿下真的有意要跟大秦和好,又怎会授意二皇子让咱们攻打大秦呢?”

第295章 有二皇子做靠山,怕什么?
这话正好说到了赵莽的心坎里,他放下酒樽,拍了拍副将的肩,哈哈大笑起来:“说得好!本将军也觉得,大秦那伙人,实在是没胆子,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这时,那位沉稳的参军开口劝道:“将军,不可!直接攻城风险太大!大秦虽未主动出击,可秦太子用兵向来诡异,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暗中设伏?而且我们的粮草还在运输途中,若是攻城时粮草跟不上,军心必乱啊!”
赵莽斜睨了参军一眼,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
“秦渊要是真有那本事,早就来反击了,还会缩在营里当乌龟?至于粮草,本将军已经派人回幽州催促了,用不了几日就能到!”
“就是!”开始那名副将恭维道:“将军的背后可是有二皇子撑腰,殿下说了,只要拿下大秦那三座城池,将来二皇子登基,将军就是从龙之臣,封官加爵不在话下,如今这点风险,又算得上什么?”
话落,帐内众人也开始纷纷附和:
“就是,王参将你也太小心了!”
“有将军在,还有二皇子做靠山,咱们怕什么?”
“等打下大秦那三座城池,再顺势拿下他们的下一座城池,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富贵险中求啊!”
赵莽被捧得飘飘然,虚荣心和贪欲极度膨胀。
他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让歌舞乐师全都退下。帐内只余下几个核心心腹,酒气中混杂着一种躁动而危险的气息。
赵莽眯着眼睛,压低声音道:“秦渊那小子想当缩头乌龟,老子可没耐心陪他耗!明天天一亮……”
他脸上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派一队人马,去附近看看还有没有没跑干净的大秦贱民,抓几个回来,要活口!”
心腹们一愣,“将军,您的意思是?”
赵莽冷笑一声,“明天,就把这些贱民推到阵前,当着秦渊和所有秦军的面,一个一个地砍了,本将军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继续当他的缩头乌龟!”
他不是仁君吗?不是爱民如子吗?
那就逼得他不得不出战!
几个心腹闻言,先是吸了一口冷气,随即脸上也露出兴奋而残忍的笑容。
这法子虽然阴毒,但确实能极大程度上刺激对方,逼其出战!
“将军高见!”
“此计甚妙!这回,看那大秦太子还如何能忍?”
赵莽哈哈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秦渊被气得吐血,而自己正踩着他立下不世之功的场景。
“今晚大家都早些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咱们给大秦送上一份‘大礼’!”
没多久,众将领散去,赵莽也重新叫来了美人作陪,在军帐里荒唐。
夜深人静的时候,营地里除了巡逻的士兵,和此起彼伏的鼾声,一片沉寂。
连续多日来的饮酒作乐和轻视敌军,让楚军的警惕性降到了最低。
赵莽在和美人颠倒了一通之后,很快沉沉的睡过去,甚至还在梦里做起了明日在阵前耀武扬威,加官进爵的美梦。
然而,就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轰!轰!轰!
杀啊——!
营地里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和急促的铜锣报警声,仿佛有千军万马从黑暗中猛仆了过来!
营地边缘瞬间大乱,只见黑暗中尘土满天,难以分辨敌方的具体人数,只能听到密集的马蹄声和凌厉的箭矢破空声。
许多楚军士兵刚从睡梦中惊醒,还没弄清楚敌人在哪儿,就被射翻在地,或者被战马踩踏而死!
“不好!敌袭!有敌袭!”守卫的嘶吼声瞬间打破了营地的宁静。
李临渊骑着高大的战马,马尾上绑着树枝,在营地外来回狂奔,制造出巨大的动静和烟尘。等楚军阵营乱了以后,他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进去,直奔赵莽的主帐。
主帐内,赵莽被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和铜锣声猛地惊醒,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妈的,怎么回事?”
他一把推开身边尖叫的美人,赤着上身跳下去穿衣服,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道:“秦渊小儿,竟敢偷袭!老子定要将你碎尸万……”
“噗!”
他的衣服刚穿到一半,还没来得及系带子,一支带着钩刺的箭矢便穿过他的胸膛,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色的中衣。
赵莽的动作猛地僵住,脸上的愤怒和狞狰瞬间凝固。
他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着胸前那支还在颤动的,带血的箭矢。
然后……缓缓地倒了下去!
“啊——!!”
榻上的美人目睹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失声尖叫起来。
几乎就在赵莽倒地的同时,营地里响起了秦军士兵们蓄意高喊的声音。
“赵莽已死!”
“楚军主将伏诛!降者不杀!”
“赵莽死了,快跑啊!”
这些喊声如同一道惊雷般,炸响在一众楚军士兵的心里,整个营地顿时混乱不堪。
然而,还没等赵莽的副将们组织起来反击,又听见营地后方有人在大喊——
“不好!粮草着火了!着火了!”
只见先前囤积粮草的方向,此刻已是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显然是早有准备的另一支大秦小分队趁乱下的手!
粮草被烧,主将暴毙,营地大乱,敌情不明……
这一刻,楚军彻底崩溃了。
副将和参将等人,带着残留的人马,很快趁乱逃出大营,退守幽州城。
李临渊站在暗处,冷静的看着陷入一片火海和混乱的大营,挥手示意。
“撤!”
秦军精锐如潮水般迅速退去,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留下一个烂摊子,和楚军无尽的恐惧。

三日后,赵莽身死的消息传回大楚京城。
消息一出,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滴入了冷水,瞬间在大楚朝堂上炸开了锅。
群臣心下惶然,议论纷纷。
最初的震惊过后,便是汹涌的质疑和斥责。
军纪涣散,骄纵轻敌,不思御敌,反饮酒作乐,蓄养歌姬,致使兵败,这些标签一个个往赵莽身上贴,引得骂声一片。
立刻又有老臣将话题引向更深处:“赵莽固然是罪该万死,但任用此等庸才,力主开启战端之人,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这话虽没有明指,但已经有不少目光都飘向楚琅。
有不少人在私底下小声议论:
“是呀,二皇子用人失察,难辞其咎!”
“导致大楚蒙受如此损失,哎……”
很快,有武将忍不了这口气,出言弹劾楚琅:“陛下,臣听闻,赵莽曾在出征前向二皇子保证,十日内必会拿下大秦三座城池,二皇子不仅信了他的狂言,还从户部拨了不少粮草军械,如今落得这般下场,臣恳请陛下,彻查二皇子用人不当之罪,停止对大秦的战事,以安民心。”
众臣纷纷附和,一时间,弹劾楚琅的声音在大殿内此起彼伏。
楚琅再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之前那些被他用权势压下的声音,此刻全都爆发出来。
楚琅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如纸,双手紧紧攥着拳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赵莽竟如此无用,不仅没拿下城池,还丢了性命,让他成了众矢之的。
楚皇看着他,眼底满是失望与愤怒,但他知道此刻暂时还不宜处置了他。
“此事朕已知晓,楚琅用人失察,罚俸一年,禁足皇子府,闭门思过。”
“至于对大秦的战事,暂时搁置,着,派使者前往边关送信,与大秦太子商议议和之事。”
最终,这场战事以赵莽战死,楚琅被罚,暂时告一段落。
早朝散去后,楚琅失魂落魄的回到皇子府,刚进书房,就见顾嫣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慌乱。
“殿下,赵莽死了,朝廷还要议和,我们……我们是不是要完了?”
楚琅烦躁地挥手,语气中满是怒火:“够了!本王已经够烦了!谁能想到赵莽那蠢货这么没用,竟然连大秦的夜袭都挡不住!”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顾嫣然上前一步,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殿下,我们不能再等了!赵莽兵败,朝堂对你非议不断,陛下又开始重新掌权,再等下去,我们的计划就全完了!”
楚琅的眼底闪过一抹阴鸷:“那你想怎么样?”
赵莽死了,他夺位的筹码又少了一个。
顾嫣然咬牙,劝说他:“殿下,如今非常之时,只能用非常之计了。”
她紧紧盯着楚琅阴鸷的眼睛:“与其冒险直接逼宫造反,背负弑父篡位的骂名,为何不……换个更‘名正言顺’的方式?”
楚琅眉头紧锁:“名正言顺?”
“是!”
顾嫣然昂起头颅,一字一句道:“如今我们手里没了兵权,硬闯皇宫肯定是不行的,可若是——让陛下主动写下禅位诏书,传位给我这个‘皇太女’呢?”
“传位给你?”
楚琅的眼中爆发出怒火和讥讽:“你一个被人都艹烂了的玩意儿,也敢肖想我大楚的女帝之位?”
顾嫣然脸色一白,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差点都没上来。
她死死地盯着楚琅的脸,狠狠地闭上眼,提醒自己千万冷静,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底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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