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当天,十万禁军跪迎她回朝by日照前川
日照前川  发于:2025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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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视线停留在乌雅的饱满上。
齐彻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并点了点头。
“嗯,这样就很好!”
乌雅满意的点点头,想到一会儿要做的事,双颊染上一抹娇羞。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她朝齐彻吩咐道。
齐彻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让她很不适。
这时,侍女走进来,看到乌雅这全新的装扮,愣住了!
原来,中原女子都喜欢穿这样的服饰么?
领口极低,腰身极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别说男人,就是她一个女子见了,都忍不住心猿意马。
“公主,这样……会不会太……”
侍女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颤。
乌雅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又怎会半途而废。
她将药包递到侍女手里,吩咐道:“去,把这个下到谢将军的茶水里,记得,动作要自然一些,千万不能让人发现。”
她一把掐住侍女的下巴,威胁道:“否则,本公主就将你丢去喂狼……”
侍女吓得脸色惨白,哆嗦着接过药粉,朝着主帐走去。

一刻钟后,侍女回来了,低着头,眼睛都不敢乱瞟。
乌雅见状,忙迎了上去,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样?成功了吗?”
侍女飞快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点了点头,没吱声。
乌雅以为事情办成了,一颗心瞬间放回了肚子里。
她抬手让侍女退下,自己则等在原地,估算着药效发作的时间。
一炷香的时间慢慢过去,帐内渐渐没了声响。
乌雅压下心头的忐忑,轻手轻脚的靠近了帐子。
很快,帐帘掀开,她看到里面只留了一盏很小的烛火,只照亮了案桌前的方寸范围。
整座帐子显得昏暗又朦胧。
谢云祁此时正坐在案桌前,抬手揉着太阳穴,侧脸线条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谢将军~”
乌雅故意放柔了声音,像是能滴出水来一般。
谢云祁闻言,眯起眼睛,视线有些涣散。
摇曳的烛火中,他竟恍惚看到了心底那人,月光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火红的襦裙像是跳动的火焰,额间一点朱砂痣,鲜红如血。
领口开得极低,露出了大片如雪的肌肤,在这昏暗的大帐里泛着朦胧的光。
谢云祁呼吸一滞,下意识的眨了眨眼。
这一瞬间,他几乎要脱口唤出那个刻在心底的名字。
“青鸾……”
然而话还没说出口,他立马意识到不对劲。
公主此刻应该在京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还有,公主不会唤他‘将军’。
她只会连名带姓的叫自己。
谢云祁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前分明是乌雅那张带着媚笑的脸。
“将军,让乌雅来伺候你就寝吧……”
乌雅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瞬间的痴迷,以为事情成了,于是胆子也大了几分,缓步走近谢云祁,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夜深了……将军……”
她的嗓音刻意放柔,带着蛊惑。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刚准备触碰到谢云祁衣领的时候。
下一秒!
“咔嚓”一声!
乌雅的手腕猛地被谢云祁给扣住,借力一摔。
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摔在了地上,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你没中药?”
乌雅瞳孔骤缩,声音都变了调。
谢云祁冷笑一声,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僵。
一刻钟前,那侍女进来奉茶的时候,他就感到了不对劲。
她太紧张了。以至于双手都在抖个不停,还不敢抬头去看谢云祁。
就在侍女放下茶盏准备退下的时候,却被谢云起给叫住。
“站住!”
他声音冷冽如冰,带着浓烈的威压。
侍女浑身一僵,大脑一片空白,冷汗也浸湿了后背。
“谁让你来的?”
侍女自知瞒不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
“将军饶命!是、是乌雅公主逼迫奴婢来的,她说要杀了奴婢的家人……”
谢云祁垂眸,看着那杯茶。
良久,他吐出一句话。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就说,‘事成了’。”
乌雅脸色惨白,意识到自己的阴谋败露,她挣扎着起身,就想逃出帐子。
而谢云祁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她走?
尤其是,她竟敢模仿楚青鸾!
简直是找死!
“来人!”
很快,沈迟听到这边的动静,带着人冲了进来。
看到帐内的情形时,瞬间了然。
紧接着,就听见谢云祁无情的吩咐。
“把她丢到赫连朔的帐子里,告诉他,十日之内,若还不能拿下王庭,就让大楚边境的铁骑,踏平这座草原。”
沈迟听闻,心头猛地一跳。
兄长这话的意思,只给赫连朔十日时间。
否则,就要直接发兵,攻打西域!
“是!”
沈迟很快领命下去。
乌雅也突然意识到严重性,忙开始求饶。
“不!将军,我错了!我不该冒犯您!”
“请您看在兄长的面子上,放过我这次——”
很快,乌雅被堵住了嘴,直接拖到了赫连朔的帐子里。
彼时,和赫连朔在一起的,还有几个部落首领的儿子,在看到乌雅被衣衫不整的丢进来时,全都目瞪口呆。
实在是乌雅此刻的模样,妆容凌乱,胸前一大片白花花的肌肤裸露出来,就跟军帐里的妓子一样,哪里还有半分公主的体面?
赫连朔脸色铁青,猛地拍案而起:“乌雅!你——”
“王兄!救我!谢云祁他——”乌雅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赫连朔正欲发作,紧接着,便看到沈迟一脸不善的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大楚士兵,同样是脸色铁青。
赫连朔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沈将军,这么晚了,乌雅不知犯了何错,竟让您亲自动手。”
沈迟冷着张脸,大步上前,右手按在刀柄上,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气。
“乌雅公主胆敢在谢将军的茶中下药,意图不轨。赫连王子,请问这就是西域的诚意?”
不及赫连朔讲话,沈迟又继续道:
“谢将军命我等转告王子,若十日之内,还不能拿下西域王庭,就让大楚边境的铁骑踏平这座草原。”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帐中炸响。
几位部落首领之子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惊恐之色。
赫连朔也是脸色骤变。
他猛地转头看向一旁的乌雅,铜铃似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与震怒。
乌雅只觉得天都塌了,她颤抖着爬向赫连朔:“王兄,我、我只是……”
赫连朔眉头紧皱,觉得太难以置信。
“沈将军,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乌雅她……”
然而沈迟却径直将半包药粉摔在赫连朔身上,“她身边的侍女都已经交代了,证据确凿,王子这是打算要包庇到底?”
赫连朔接住那包药粉,闻到里面的味道后,气得手都在颤抖。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乌雅脸上,乌雅一时不察,被打的掀翻在地。
“蠢货!”赫连朔怒发冲冠,铜铃般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会害了整个西域!”
乌雅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可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
她捂着脸,泪水肆意的流淌,“王兄,我、我只是太喜欢谢将军了……”
“闭嘴!”
赫连朔打断了她的话,转头沈迟深深一辑:“沈将军,此事是我管教无方,请转告谢将军,我定会严惩不贷,给大楚一个交代。”
沈迟扫了一眼乌雅,意味深长的问道:“那不知赫连王子打算如何处置?”

赫连朔一怔,知道他这是要自己当场监督对乌雅的惩罚。
他目光扫过那几个早已对乌雅垂涎已久的部落首领之子,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被决绝所取代。
如今的西域,内乱不止,绝对经不起大楚的任何攻击。
若今日不能平息谢云祁的怒火,别说夺回王位了,明日他赫连朔有没有命在还是两说。
思及此,赫连朔当即沉声吩咐道:“乌雅以下犯上,不知廉耻,蓄意破坏两国盟约,罪无可赦,将她带去军帐,赐给草原的勇士!”
军帐,就是军妓专门伺候草原勇士的帐子。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乌雅的头上,她猛地抬头,眼中满是绝望。
“你说什么?”
“赫连朔你疯了!我是你妹妹!”
赫连朔别过脸,不去看她的眼睛,“带下去!”
闻言,那几个部落首领之子早已按捺不住,互相使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匆匆向赫连朔告退。
“放开我,赫连朔你这个畜生,我诅咒你……”
乌雅的哭声很快被什么东西给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喊。
帐帘被重新放下,很快隔绝了最后一丝光亮。
几乎同时,隔壁军帐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以及乌雅压抑到极致的呜咽,混合着数个男人粗野的狞笑。
这一切,就像是无数根烧红的针,狠狠的插进赫连朔的耳膜。
他铁拳猛攥,指甲陷入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屈辱像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他何尝不想护着乌雅,可他知道,只有如此,才能彻底断了乌雅的念想,也让谢云祁出了这口气。
西域,才能得以喘息。
隔壁的声响越来越不堪,男人的狂笑与女人的啜泣声渐渐交织在一起,也敲打着赫连朔摇摇欲坠的理智。
见时间差不多了,沈迟这才看了赫连朔一眼,转身回去复命。
乌雅落得这样的场面,是她咎由自取。他并不会觉得同情。
因为如果今晚乌雅一旦得逞,依照兄长的性子,估计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这都是她自找的。
隔壁的动静一直持续了一整夜。
天明时分,几个部落首领的儿子提着裤子,一脸餍足地走了出来,彼此间还带着轻佻的笑。
“啧啧,没想到公主的滋味这般美妙。”
“可不是,那皮肤比羊奶还滑,叫起来跟小母马似的。”
“就是后来跟死鱼一样,没劲了。”
几人哄笑着,迎面撞上了站在帐外的赫连朔。
他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闪过一抹尴尬,但也仅仅是一瞬。
其中一个络腮胡男人率先反应过来,冲赫连朔打招呼,“王子,早啊!”
赫连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挤出一个笑容:“几位昨晚,休息的可还好?”
“托王子的福。”络腮胡男人咧嘴一笑,“我们正要去用膳,王子要一起吗?”
赫连朔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
“昨天商量的事,不知几位考虑的如何了?”
几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很快明了。
刚得了好处,自然不会驳了赫连朔的面子。
“王子放心,我们回去一定好好劝说父亲,全力支持你夺回王位!”另一个瘦高的男人拍着胸脯保证道。
“没错,”络腮胡和另一个刀疤脸也附和道,“阿穆尔残暴不仁,早该让位了!”
见几人态度一致,赫连朔满意地笑了。
目送他们离开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转身吩咐身边的侍女:“去伺候乌雅清洗一下,把她送回自己的营帐。”
侍女应了声,快步走向那顶充斥着屈辱气息的军帐。
片刻后,赫连朔来到乌雅的营帐。
帐内光线昏暗,乌雅蜷缩在床榻角落,身上盖着厚厚的毡毯,却依旧能看出她身形的单薄。她像一株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花,失去了所有生机,浑身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她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抽离。
“乌雅……”赫连朔在她面前站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别恨我,西域现在内忧外患,我不得不这么做。”
乌雅没有反应,像是没听见一样。
赫连朔在她身边坐下,声音沙哑:“谢云祁咄咄逼人,西域危在旦夕,我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如果失去了那些部落的支持,我们连翻身的可能都没有。”
“所以,你一定能体谅我的,对吗?”
乌雅依旧沉默,只是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清泪。
赫连朔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泛起一丝不忍。
但很快被理智压了下去。
“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你不能就这么垮了。你要活下去。”
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去大楚吧,发挥你最后的价值。这一切的痛苦都是谢云祁带给你的,你不该就这么算了。”
“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你陷入无尽的痛苦,所以……”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去京城,拆穿那个假乌雅的身份。那个冒牌货现在肯定过得很风光,你要让她身败名裂。”
“然后设法获得昭阳公主的信任,接近她。只要能搅乱大楚的局势,让谢云祁不好过,你的痛苦才有意义。”
乌雅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赫连朔继续蛊惑道:“以你的聪慧,一定能找到报复的机会……”
“乌雅,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也是你,活下去的勇气。”
说完,他掏出一块令牌塞到乌雅手中:“这是通关文牒,我会派人护送你到边境。”
“乌雅,我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乌雅低头,打量着手里的令牌,慢慢用力,将它攥紧。
再抬头时,她眼底终于燃起一丝扭曲的光芒。
“……好。”
“……我去。”
反正这个地方,充满了屈辱和不甘。
与其日后被随意指配给一个男人,还不如去大楚,放手一搏。

第216章 他要的,可不止是内讧。
晚些时候,赫连朔亲自让人安排了一辆马车,车内垫上了厚厚的狐裘。
为了不引起注意,赫连朔也并没有安排太多的人护送,只有一个侍女,一个车夫,另外,还有一个略通医术的中原大夫,正是齐彻。
四人乘坐着一辆普通的马车,朝着大楚而去。
等乌雅走后,赫连朔亲自来到谢云祁的营帐,朝他谢罪。
“谢将军,昨日之事,是我管教无方,让乌雅冲撞了将军,还望将军恕罪。”
谢云祁依旧垂首于眼前的书本上,声音平静无波:“王子言重了。”
赫连朔知道他还是在介怀,又补充道:“将军放心,我已对乌雅做出了处置。她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破坏两国盟约,我绝不会姑息。”
“我已将乌雅送往大楚,让她亲自向楚皇说明真相,揭穿阿穆尔安插的假乌雅身份。”
谢云祁这才缓缓抬头,眼神锐利。
“王子倒是大义灭亲,这份狠劲,比起你那位叔叔阿穆尔,倒是不遑多让。”
赫连朔脸色一白,语气有些讪讪的,“将军说笑了,我这也是为了西域的大业,不得不如此。”
谢云祁没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而是把重心放到了正事上。
“赫连王子,我要你十日内拿下西域王庭,并收编苏勒的部队,你可有把握?”
提及此事,赫连朔眉头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将军,苏勒虽然重伤,但阿穆尔留下的万三精锐仍驻守在王庭,若是他们得知消息赶来支援,局势恐怕会更加棘手。”
谢云祁盯着他看了片刻,手指下意识的在案桌上敲击着。
缓慢而富有节奏。
他知道,赫连朔说的是事实。
过了半晌,他突然道:“这些难处,我自然清楚,我会派沈将军协助你。”
赫连朔眼睛一亮:“多谢将军!有沈将军相助,我等定能事半功倍!”
“不过……”谢云祁话锋一转,“沈将军只能协助你,最终能否成功,还要看你自己的本事。十日之期,我不会更改。”
“是,小王明白。”赫连朔连忙应道。
谢云祁微微颔首,没再多言。
等赫连朔走后,沈迟进来,谢云祁朝他吩咐:“准备一下,运几车粮食和草药协助赫连朔他们。”
沈迟点点头,“兄长可是担心,咱们的人若直接出手,容易落人口实?”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光靠赫连朔目前的这几千人,想要十日之内拿下王庭,怕是……”
谢云祁指尖轻扣案几,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赫连朔这几千人,本就不是用来强攻王庭的。”
沈迟神色一动:“兄长的意思是……”
“赫连朔这点兵力,对付苏勒的残部尚且吃力,想撼动阿穆尔的根基,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要的,不是赫连朔赢,那不是等于给自己培养了一个狼崽子吗?
他真正想要的,是想要赫连朔牵制阿穆尔,让他无力再去打大楚的主意。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要这叔侄俩斗起来,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
沈迟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兄长是想让他们内讧?”
谢云祁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可不止是内讧这么简单。
他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是阿穆尔的暴虐逼反了赫连朔,还要散布谣言逼得苏勒的部下哗变,等双方斗得两败俱伤时,大楚边军再以调节西域纷争,平定叛乱的名义进驻王庭。
师出有名,谁也挑不出错处。
沈迟细思极恐,心中暗暗咂舌。
“兄长,我这就去准备,争取让粮食和草药今晚就出发。”
沈迟禀告一声,说着就要转身出营帐。
“等等!”
谢云祁叫住他。
“顺便安排一辆马车,打点好行囊。”
沈迟一惊:“兄长你要走?”
谢云祁起身,将手中的一本册子扔给沈迟,沈迟慌忙接住,打开来一看。
里面竟密密麻麻标注都是西域各部落的兵力分布、粮草储备,甚至连各部首领的性格喜好、矛盾纠葛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往后几页,是针对不同战况的战略方案:若赫连朔与苏勒残部僵持不下,该如何暗中挑拨;若阿穆尔派主力回援,该如何误导其判断……
沈迟越看越心惊,捧着册子的手都在发抖。
“兄长!你何时准备的这些?”
谢云祁已经取下了架子上的一把折扇,漫不经心的回答他:“从收到那封信的时候。”
那封信……
沈迟仔细回想了一番,突然想起那一日,兄长刚收到睿王来信时,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可怕表情,不禁人都麻了。
原来,兄长早就暗中调查了这么多,而他这个亲弟弟却一无所知。
沈迟有些颓丧。
兄长太过优秀,他是拍马也追不上啊。
谢云祁瞧见他眼底的落寞,开口道:“西域这边的事,就交给你了。按册子上的办,不会出大错。”
沈迟抬头,眼中恢复清明,语气坚定:“兄长放心。”
谢云祁又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在沈迟肩膀上拍了拍。
“云铮,若有朝一日,你想回京的话……”
“兄长!”
话还没说完,沈迟就急忙打断他:“谢云铮已死,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有沈迟,还有……”
“我不想再回京。”
因为回京的话,就有人认出他来,会给兄长带来麻烦和困扰。
兄长此前因为支持新政,已经得罪了不少世家公侯,若再被发现一个本该流放之人堂而皇之的成了这边境的少将军,那兄长先前的付出都将付诸东流。
他谢云铮,不,他沈迟,没这么不懂事。
过了一会儿,沈迟调整好表情,转移话题:“兄长是打算要前往大秦?”
谢云祁微微点头,不可置否。
他承认这一趟大秦之行,完全是出于个人私心,所以不打算以大楚丞相的身份前往。
沈迟也秒懂,但还是建议道:“大秦路途遥远,我不放心,不如就让李三跟着同去,路上保护兄长。”
李三是沈迟手下的一个副将,功夫极好,而且十分的忠诚。
谢云祁却婉拒了。
“他正值壮年,该在军中建功立业。我只带福安一人即可。”
“可是……”沈迟还想再劝,谢云祁抬手打断他。
“待我走后,对外就说我染上了风寒,需要静养。”
沈迟知道他的性子,一旦决定下的事,断不容更改的。
索性也没有再劝,只下去亲手打点行装,尽量让兄长在路上少吃点苦头。

接连几日,秦渊都雷打不动的往公主府送礼。
从西域的七彩琉璃盏,到南海的珍珠璎珞,再到北疆的玄狐裘衣,每日送来的物件都不重样,且件件价值连城。
府里的下人光是清点登记,就忙得脚不沾地。到后来,公主府的库房几乎被堆得满满当当。
这日午后,秦渊竟亲自登门。
彼时楚青鸾正好从宫里回来,就听说了此事。
她已经开始参政,每日都要去皇宫上朝,批阅奏折,到申时才回公主府。
“把人请进花厅吧。”她朝着宫人吩咐道。
正好,她也准备跟秦渊讲讲,不需要再送礼。
今日,秦渊一改往日的黑色或者玄色锦袍,今日破例穿了一件月白的锦袍,腰间系着玉带,愈发衬托的他身姿挺拔,丰神俊朗。
楚青鸾进来的时候,看见他怀里还抱着个鎏金的笼子,上头用绸缎给罩住。
“先前不是说了,不要再送东西,本宫这里什么都不缺。”
秦渊却自当没听见,含笑道:“这件不同。”
绸缎掀开的瞬间,一团雪白的身影倏地立起来。
楚青鸾定眼一看,竟是只通体雪白的雪貂,只有鼻尖一点粉红,琉璃似的眼珠滴溜溜转着。
见楚青鸾靠近,它立刻用前爪抓起笼栏,小鼻子还急促的耸动着。
“这是……”
楚青鸾凤眸猛地睁大,眼底闪过惊艳。
若她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只雪貂,只不过现在还是只幼崽。
先前她曾在书上见过,雪貂十分稀有,尤其是这种通体雪白的。更是十分难得。
“此乃北极之地的雪线貂,世间罕见。据说百年才能出一只,寻常人莫说见了,连听都难得听闻。”
楚青鸾凑近笼子,雪貂也不怕生,用小脑袋蹭了蹭她的指尖,痒痒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般稀有,你是如何寻到的?”
秦渊看着她脸上的笑意,眼底漾起温柔的涟漪,只淡淡的道了句:“偶然所得。”
一旁,跟在他身后的侍从都忍不住狂抽嘴角。
自家殿下这廉价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这哪里是什么偶然所得?
分明是殿下还在大秦的时候,听闻昭阳公主在幽州城被人下药掳走,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殿下可是亲自带着亲卫,在大秦境内的雪山附近蹲守了整整七个日夜,又是挖陷阱又是食物引诱的,好不容易才捉到一只。
殿下腿上的冻疮到现在都还没好透彻呢。
哦,结果到了昭阳公主面前,就只是‘偶然所得’这几个简简单单的字。
心腹侍从都替自家殿下感到捉急。
这时,秦渊打开笼门。那雪貂竟然嗖地一下就窜到楚青鸾肩头,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的脖颈,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楚青鸾心神微动,朝它抬起手掌,那雪貂便立马顺着她手掌的方向,最终攀在她的手腕上,还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懒懒得打了个哈欠。
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窝一样。
楚青鸾微微一怔。
这貂这么自来熟的吗?
“它叫玉奴,能嗅出千百种奇毒,但凡入口之物有异,它都会提出示警。”
秦渊说着,忽然从袖子里取出一瓶鹤顶红,打开瓶塞,在空气中随意地晃了几下。
这时,原本安静乖顺的玉奴瞬间炸毛,冲着那瓷瓶发出‘唧唧’的警告声。
神奇极了。
“雪貂稀有,是以多数人都不知道它能鉴毒,无论是迷药、蛊毒、还是慢性毒药,它都能感应到。”
楚青鸾看着手腕上重新蜷成一团、只露出两只红宝石眼睛的玉奴,眼中满是惊奇。
她伸手轻轻抚摸玉奴柔软的皮毛,小家伙舒服的眯起眼睛,竟在她手腕上打起了呼噜。
像是只缩小版的小猫一样。
她不禁莞尔:“这小东西,倒像是跟了我许久似的。”
寻常动物见了生人,总要警惕几分,可玉奴方才的模样,分明是对她毫无防备。
秦渊的目光落在玉奴身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我寻到玉奴时,她刚满月,为了让它能够认你,我取了你的旧物,让她记住上面的味道。驯养了两个月。”
楚青鸾抚摸玉奴的手微微一顿。
“哦?”
秦渊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目光,转移话题道:“雪貂本可滴血认主,只是我想着,既要护你周全,总不好先让你见血。”
身后,秦渊的那个随从又忍不住狂翻白眼。
天知道为了这‘不见血’的法子,殿下把大秦最好的训貂人都快逼疯了。
楚青鸾闻言,眼睫轻颤。
两个月前,刚好是齐彻将她掳走,她中了封脉散的那段日子。
想来秦渊定是听说了消息,从那时起就着手准备了。
一时间,楚青鸾平静的心像是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一样,泛起了圈圈涟漪。
她看着秦渊平静的侧脸,哪里猜不出这‘不见血’的法子,背后藏着多少心思。
两个月的精心训练,日复一日的耐心引导。
为了不让自己流血,竟甘愿耗费如此多的精力,这份细致与体贴,让她心中暖意涌动。
她第一次见到,有人把心思藏在‘不让你受伤’这样的小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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