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当天,十万禁军跪迎她回朝by日照前川
日照前川  发于:2025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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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夏的短剑突然抵在他喉间,月光下剑锋泛着寒光:“再跟着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危险’。”
李耀咽了咽口水,却忍不死心:“姑娘武功高强,但在下对幽州城还算熟悉,你看这样如何?咱们各取所需……”
知夏简直要被这人的厚脸皮给气笑了。
她正想一掌把这烦人精给劈晕,忽然耳朵一动——
她听见巷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糟了,是白莲教的追兵。”
她脸色一变,二话不说,一把揪住李耀的衣领跃上墙头,“不想死就闭嘴!”
两人的身影刚隐入阴影,就见十几个手持火把的白莲教教徒就冲进巷子里,为首的正是方才那个被知夏打中膝盖的大汉。
他捂着膝盖骂骂咧咧:“给我搜!那小子肯定跑不远!”
屋檐上,李耀大气也不敢出,偷偷瞄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知夏。
少女精致的侧脸在月光下宛如玉雕,只是眉头紧锁,显然心情极差。
“看什么看?”
知夏压低声音威胁道:“等甩开他们,你我就再无瓜葛。”
她现在无比的后悔,方才为什么要救这个二货,给自己找上这么大一麻烦。
底下,几个教徒搜了一圈,没找到人,骂骂咧咧的离开。
待脚步声终于消失,知夏立刻松开钳制李耀的手,轻盈的跃下屋顶。
“就此别过。”她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
“等等!”李耀急忙追上来,“姑娘留步!”
知夏猛地转身,短剑再次出鞘:“再跟一步,我就……”
“我知道白莲教的秘密据点!”
李耀情急之下,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他高举着双手,“他们在城南有座地下香堂,专门用来关押反对他们的百姓!”
知夏的短剑微微一顿。
李耀见她有所松动,赶紧趁热打铁:“而且我还认识几个被白莲教迫害的商贾,他们对城内的布局了如指掌,若姑娘也对白莲教感兴趣,或许咱们可以合作……”
知夏目光微沉,缓缓收入剑鞘。
“说重点!”
李耀眼睛一亮,“明日那些教众要去围攻揽乾居,我们可以分头行动。我负责联络那些商贾制造混乱,姑娘你武功高强,可以……”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揽乾居?”知夏偏头看他,眼神锐利。
难道这货就是个看似憨厚,实则扮猪吃虎的腹黑男?
“猜的。”李耀露出一个欠揍的笑容:“方才那些人说要找揽乾居的麻烦时,姑娘你的杀气都快要溢出来了。”
方才那几个教众搜寻失败,确实嘀咕了几嘴,也就是那个时候,李耀敏锐的注意到知夏浑身的气场都发生了变化。
知夏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抓起他的衣领:“听着,你若敢泄露半个字……”
“我发誓!”李耀立刻竖起三根手指,“若违此誓,就罚我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
知夏嘴角一抽,嫌弃的松开手,“明日辰时,城南茶楼,迟到一刻,合作作废。”
“没问题!”李耀整了整衣襟,突然正经道:“对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萍水相逢,不必知道。”知夏的余音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李耀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摸着下巴沉思:“有意思……”
与此同时,揽乾居。
夜深人静,揽乾居内只剩下更漏的嘀嗒声。楚青鸾坐在一盏油灯下,手里正捧着一本书。
白莲教的事,她已经从小桃口中得知,但她并没有放在心上,相反,她依旧跟往常一样,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仿佛丝毫不担心明日顾嫣然联合众人发动围攻。
又过了差不多一刻钟,屋子里的油灯骤然熄灭,值守在屋子外面的丫鬟也象征性的打了个哈欠,靠着廊柱沉沉睡去——
屋内,楚青鸾刚准备躺下,却在这时,耳尖微动。
她感受到窗外有一丝气息波动,这是她恢复内力以来第一次尤为清晰的感知。
黑暗中,她双眸倏地睁开,右手已经悄然摸下枕下的匕首。
这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飘入室内,带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气流。
楚青鸾屏息凝神,在来人靠近床榻的刹那,猛地翻身而起!
黑夜里,寒光乍现,她抄起匕首直取来人咽喉!
对方显然没料到她反应如此迅捷,仓促间侧身避让,却仍被划破了衣袖。
楚青鸾乘胜追击,一招‘飞花逐月’直刺向对方心口——
“是我!”
这时,空气中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楚青鸾手上的动作猛地一顿,匕首在距离对方心口方寸距离生生停住。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来人那张俊逸非凡的脸——是谢云祁。

第132章 深夜索吻,这是利息!
楚青鸾手腕的匕首微微一顿,很快收回来。并迅速的后退两步,与谢云祁拉开些许距离,脸上的表情在月光下晦暗不明。
“谢相好大的胆子,深夜独闯这揽乾居,不怕被射成刺猬?”
谢云祁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似要将这数日未见的思念深深镌刻。
他上前一步,想靠近她些许:“若能救你脱离这苦海,就算豁出去我这条命,又如何?”
他声音低柔,带着难以抗拒的深情。
楚青鸾后退一步,指尖抵在他胸前,阻止他的靠近:“谢相还是留着这条命吧,本宫用不着你救。”
谢云祁低头,看着抵在胸口的那只柔夷,忽而反手将它包裹住。
“若真如此,殿下的手为何发抖?”
“你——”
楚青鸾猛地收回手,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连人带手一圈,瞬间将人圈进了自己怀里。
“青鸾……”
低哑克制的声音在她耳朵边响起,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他紧绷成一条直线般的身体,连呼吸都变得滚烫。
他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腕间的肌肤,语气带着几分恳请的意味。
“我知道你恨我,但至少,让我先帮你彻底解了这软筋散……”
之前的吃食里虽然混了解药,但只有极少的量,楚青鸾的功力至今也只恢复了不到八成。
谢云祁今晚冒险来此,除了解毒,还有要跟她商量下,接下来的计划。
三皇子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楚青鸾孤身一人在此,太过危险和被动。
楚青鸾被他圈在怀中,后背紧紧贴着他滚烫的胸膛,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她下意识的挣扎,却被他收紧了胳膊。
“别动。”谢云祁声音嘶哑的厉害:“外面有暗卫,我呆不了多久。”
他的双臂收拢,似要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全都融进身体里,埋头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芳香。
楚青鸾僵住身子,咬牙低声道:“谢云祁!你这是以下犯上!”
“臣知罪。”
他嘴上说着,手上却纹丝不动,反而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瓷瓶,“这是完整的解药,服下后运功三个周天,功力便能完全恢复。”
楚青鸾没有接,冷笑道:“谢相这是做什么?本宫何曾求着你救?”
她转过身,迎上谢云祁受伤的目光,眼底划过一丝不忍,但很快掩去。
“谢云祁,本宫说过,早已和你恩断义绝,你——”
话没说完,双唇就被他强势的堵住,整个人被抵在雕花屏风上,腰肢也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禁锢住。
楚青鸾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暂时失去了反应。
而谢云祁在惩罚性地吻过之后,很快松开她,一双黑眸深沉无比。
“这是利息。”
谢云祁声音嘶哑,拇指重重地擦过她被吻得嫣红的唇瓣,眼底翻涌着压抑多年的情愫。
楚青鸾呼吸微乱,抬手就要给他一耳光,却被他轻易扣住手腕。
“放肆!”她怒目而视,眼角却因方才的亲吻泛起薄红。
谢云祁非但不松手,反而逼近一步,鼻尖几乎要贴近她的。
“楚青鸾,你可以否认我们的过去,但不能否认我的心。”
他带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这里跳动的每一分,都是为你。”
掌心下传来他急促有力的心跳,楚青鸾指尖微颤,却倔强的别过脸:
“谢云祁,你如今说这些,不觉得为时已晚吗?”
他们中间隔着裴渊一条命,这是一辈子都难以跨越的屏障。
裴渊虽不是他直接杀死,却与两人都脱不开关系。
这个梗,会一直横在两人中间。
果然,谢云祁听闻,眼神一黯。但很快又被决绝所取代。
“那又怎样?”他目光紧锁着她,“楚青鸾,我说过,这辈子你休想摆脱我。”
他忽然抓起她的手,再次放在心口的位置:“裴渊的死,我比你更痛,但若要用余生来赎罪,楚青鸾,我宁愿活着赎——在你身边赎。”
“所以——不要推开我,好吗?”
他一字一句,极尽深情和蛊惑,一双黑眸深沉似海,稍不留意就能让人溺毙其中。
楚青鸾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那颗向来坚硬的心房,仿佛有什么地方微微松动。
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你以为这样就能一笔勾销吗?”她声音发颤,眼尾泛起水光。
数日来隐忍克制的情绪,在这一刻即将悉数倾泻而出。
“不!”
谢云祁另一只手轻抚上她的脸,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湿润。
“我要用一辈子来还。你要恨,我便让你恨;要罚,我便任你罚,但唯独——”
他忽然倾身,额头抵住她的,呼吸交错:“唯独别想赶我走——”
窗外一阵风吹过,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纠缠成一团解不开的结。
楚青鸾闭上眼,生生将眼泪逼回去。
再睁眼时,声音已经恢复平静。
她轻轻推开谢云祁,“把解药留下,你可以走了。”
没有给他任何答复和承诺,但对谢云祁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他深深的看了楚青鸾一眼,将药瓶放在桌上,转身时,又补充道:“白莲教的事……”
“此事无需担心,本宫自有安排。”
一句话,仿佛瞬间又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许多。
谢云祁微微蹙眉,语气有些不悦。
“殿下还是信不过我?”
见楚青鸾不说话,也没转身,谢云祁狭长的眸子眯起,很快想到什么。
“是云砚!”
“你策反了他?”
楚青鸾有些无语,想说楚泓费心经营了这么久,又岂是可以随便收买的?
然而下一瞬,谢云祁又猛地来到她面前,迫使楚青鸾看着他。
“从那天开始,我就觉得云砚看你的眼神一直不对劲。”
“说!你和他都达成了什么交易?你是不是……”
说到一半,又强忍了回去,重新道:“他有没有欺负你?”

第133章 三日内,我定会杀了云砚!
楚青鸾气笑了,挑眉看着他:“谢相莫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本宫要跟谁亲近,轮不到你来过问。”
谢云祁眼神骤然转冷,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出奇:“你护着他?”
“身份?”他突然将她拉近,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那殿下现在要不要感受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过问?”
他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呼吸灼热而危险,楚青鸾的心跳漏了一拍,却强自镇定道:“谢云祁,你又发什么疯?”
谢云祁却低哑地笑了,眼底一片冰冷:“他哪只手碰了你?我现在便去跺掉他哪只手!”
“三日之内,我定会杀了云砚!”
楚青鸾额头上青筋猛跳,以谢云祁的性子,绝对说到做到。
若真让他杀了‘云砚’,不仅会打草惊蛇,引起楚泓的警觉,还会让双方都陷入危险的境地。
幽州城百姓只知楚泓,而不知朝廷,那么幽州城以外呢,会不会周边附近的城池也都是这样?
现在的大楚,到底又有多少势力和兵马真正属于皇权?
楚青鸾不敢赌。
“你……”
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襟,“就这么信不过本宫?”
谢云祁身形一僵。
“云砚不过是枚棋子。”她放软声调,伸手替他整理好松散的衣领:“倒是谢相这般在意,莫不是吃……”
‘吃醋’二字还没说完,整个人就突然被他按进怀里。
谢云祁埋首在她的颈间,声音闷闷的:“楚青鸾,你最好别骗我。”
楚青鸾稍松了口气,却在听到他下一句话的时候浑身紧绷:
“否则,我不介意让云砚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
翌日清晨,天光未亮,揽乾居外头已经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数百名白莲教的信徒聚集在此,手持火把,锄头,神情狂热。
有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人站在人群最前方,正在卖力的煽动情绪。
“诸位,圣女已经卜算出来,妖女就住在这府里,只有杀了这妖女,咱们幽州城才能太平,否则,三月之内,必将瘟疫横行,赤地千里。”
其余几人则跟着附和:“就是,诛杀妖女,还我幽州太平!”
“一把火烧了这妖巢!”其中一个瘦高个,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纸,“这是圣女亲赐的咒符,能破解那妖女的邪术!”
随着几人的煽动,人群顿时很快沸腾起来,有人开始捡起地上的石头砸门。
木质的大门发出不堪负重的呻吟。
一个老妇人跪在地上痛苦哀嚎:“我的孙儿明明前天还好好的,就是昨天路过这妖女的府邸,捡了院子里果树上掉下来的一个果子吃,人当场就没了啊!”
“就是这妖女的邪术,害死了我的孙儿啊!”
众人一听,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有的人甚至倒退了半步,生怕被这周遭的妖术给沾染上。
就在群情激奋之时,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突然站出来,高声吼道:
“诸位且慢!”
“诸位口口声声说这里有妖女,可有人亲眼见过?”
此人是城中有名的绸缎商赵老爷,曾因拒绝向白莲教纳贡,铺子被砸过三次。
“白莲教说城西有妖就砸城西,明日说城东有魔,那是不是连自家祖坟也要刨了?”
人群中立即响起一顿骚动。
有人已经冷静下来,半信半疑的目光开始扫向白莲教那几个带头的男人。
“赵老爷说得对!”一个年轻的书生也站出来,“我妹妹曾被白莲教说是妖邪附体,活活被灌了符水灌死了。”
“放屁!”为首的白莲教教徒怒喝道;“那是她心不诚!”
“好一个心不诚!”一个瘸腿的老汉也站出来,指责道:“我老汉这条腿就是你们说心不诚给打断的,分明是你们白莲教作恶多端,遇见不服从的就下狠手,你们才是邪教,该被诛杀!”
人群渐渐分成两派,争吵声越来越大。
场面也即将失控。
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知夏和李耀各自戴着斗笠,互相交换了一记眼神。
这时,人群后方突然传来一阵清越的铃铛声。
“圣女驾到——”
这时,人群如潮水一般分开,位列两侧。
只见顾嫣然一身素白纱衣,额间一点朱砂痣,在八名白衣童子的簇拥下款款而来。
她足尖轻点,步步生莲,所过之处,信徒们纷纷跪拜,虔诚无比。
“诸位善信。”
她声音空灵,带着几分悲天悯人的腔调,目光缓缓扫过为首的赵老爷,还有瘸腿老汉。
“本座昨夜得圣母托梦,说今日会有妖女同党惑乱人心……”
赵老爷和瘸腿老汉等人脸色一变,刚要开口,却见顾嫣然抬手一挥,突然间一道金光从她袖子里射出,竟在空中化作一朵金莲的虚影。
“赵员外。”
她悲悯的看着赵老爷,“你眉心发黑,分明是被妖气所浸染。”
赵老爷瞪大眼睛,连连摇头。
“不信,你自己看!”
顾嫣然说着,从怀中取出一面铜镜,让手下递给赵老爷。
果然,铜镜中,赵老爷的面容上,竟真的笼罩着一层黑气!看上去尤为诡异。
这时,围观的百姓们纷纷哗然,一脸惊惧的退后。
眨眼间,以赵老爷为圆心,方才还围满了人的四周,转瞬不见一个人影。
“至于这位老丈……”
顾嫣然忽然目光一转,落在那瘸腿老汉身上,突然伸手,在他的断腿处一按——
下一秒,那老汉惨叫一声,竟从伤口处爬出来几条蠕动的黑虫!
“啊!”
众人惊惧的退后,满脸的不可置信。
顾嫣然悲悯地叹道:“老丈这是被妖女下了蛊啊。”
她转身面向众人,声音陡然提高:“现在诸位还怀疑吗?那妖女就在这府中,若不除之,今日是赵员外,明日,就有可能是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人!”
这番表演太过逼真,连原本质疑的百姓都纷纷开始动摇了。
李耀在人群中暗骂了一声:“好毒的计策!”
知夏在看到带着面纱的顾嫣然时,也是大感意外。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白莲教的圣女,竟然是顾嫣然!
她竟然没死!

知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死死地盯着高立于马车上的顾嫣然。
那张曾经熟悉的脸,如今却带着陌生的妖异与疯狂。
可笑的是,这些信徒竟无一人察觉她的异常,纷纷把她当做活菩萨一样。
正当知夏准备上前去拆穿她的时候,就听见先前那几个为首的信徒开始暴起,攻击揽乾居的大门。
身后是如潮水一般的狂热的人群,个个眼睛发红,像打了鸡血一般,锄头,火把,石头,纷纷砸向朱漆大门。
“住手!快停下!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圣女,她才是真正的妖女!”
然而知夏的声音却很快被激动的人潮淹没。
大家彼时都还在兴头上,谁还能听得见?
知夏猛地抽出短剑,眼底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不行!得拦住他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只见一队披甲官兵列阵而来,为首之人正是易容成云砚的齐彻。
他手持三皇子楚泓的手谕,高声道:“揽乾居乃禁地,擅闯者以谋逆论处!”
顾嫣然眼底划过一抹嫉恨,明明就只差一点点啊,这大门就要被人给撞开了。
她冷笑一声,毫不相让。
“这位公子,你是要违抗圣母的旨意?”
她今日好不容易煽动这些愚民聚集在此,就是要逼得楚青鸾现身,当众指出她是妖女,让她在这幽州城待不下去。
可没想到,这云砚竟然会如此维护她!
难道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
为什么一个个都心向着楚青鸾?
思及此,顾嫣然的眼底涌现一股杀意。但很快又被悲悯的情绪所替代。
“诸位善信!”她眼中含泪,声音凄婉。
“你们看看!这些官兵要护着的,可是祸乱幽州的妖孽呀!”
她伸手指向摇摇欲坠的府门,“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继续被妖术所害吗?”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几个被收买的壮汉趁机高喊:
“官老爷要维护妖女,咱们就跪死在这儿!”
“圣母在上,弟子不怕死!”
说着,竟真的有几个老妇人颤颤巍巍的跪倒在那些官兵面前,这让持刀的士兵们顿时手足无措。
三皇子曾命令禁止,不许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动手,违者,将以军法论处。
齐彻怔住!
没想到顾嫣然竟如此不顾后果,孤注一掷也要逼迫楚青鸾现身。
他走近顾嫣然,几乎用咬牙切齿的声音警告她:“你疯了吗?三殿下的命令你也敢违抗?”
顾嫣然却扬起下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云公子,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卫统领,也配来教训本圣女?”
确实,依照身份,顾嫣然的确比齐彻要高许多。
更何况她本就是故意的,要在三皇子赶回幽州之前,杀了楚青鸾,以报私仇。
就算到时候三皇子找她算账,也完全可以推脱,说眼前的云砚已经被楚青鸾迷惑,她也是在替三皇子清理门户。
她就不信,楚青鸾不过是三皇子手里的一颗棋子而已,他还能杀了自己替楚青鸾报仇不成?
齐彻瞳孔微缩,手指不自觉的按上手里的短刀。
然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揽乾居的朱漆大门突然发出沉重的‘吱呀’声,缓缓向内开启。
这时,一道耀眼的光芒从门缝中倾泻而出,晃得众人不由自主的眯起眼睛。
良久,待光芒消散,所有人看见走出来的那道身影后,全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楚青鸾一袭正红色的金凤纹宫装,头戴九凤衔珠的金冠,在十六名持枪侍卫的簇拥下,缓步而出。
朝阳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边,衣炔翻飞间,那绣着金线的凤凰仿佛要振翅高飞。
“本宫乃大楚嫡公主楚青鸾。”
她声音清越,如珠玉落盘,“何人在此放肆?”
霎那间,全场鸦雀无声!
那些举着武器的百姓们个个呆若木鸡,几个跪在地上的老妇人更是浑身发抖,眼睛猛地瞪大。纷纷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眼前这通身的气度,这威仪万千的姿态,哪里是什么妖女?
分明是九天之上的神女降临啊!
“神、神女……”
人群中,不知是谁呐呐的喊了一声,很快,竟有人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朝着楚青鸾跪拜,“神女降世,神女降世了呀……”
其余众人也都慢慢反应过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是说里头关着的是妖女吗?
怎么又成了公主?
面对楚青鸾这通身的气度和威仪,没有人怀疑她是假冒的。
有的人,风华和气度都刻在了骨子里,不是想冒充都能冒充得了的。
“大家清醒一点,别被她骗了。这定是妖女的幻化之术。”
顾嫣然脸色一变,眼见情况不对,随即尖声提醒大家。
齐彻也愣在了原地,显然是始料未及。
不过转瞬一想,他又明白过来——
公主这是要借势破局。
如今全城的百姓都见证了她的身份,三皇子再想暗中囚禁她,就要掂量掂量了。
思及此,齐彻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好一招以退为进!
这边,顾嫣然还在试图负隅顽抗。
她又拿出袖子里的镜子,对着楚青鸾照过去。
“圣母赐我的照妖镜,今日,定要叫你现出原型。”
就在她准备将镜子对着楚青鸾的时候,手腕却突然被一物给击中。
是知夏发出了暗器,阻挡了顾嫣然的动作。
“哗啦”一声脆响。
那面被称作圣母所赐的镜子,转瞬间就掉在地上,碎成了数块——
霎时间,镜子的碎片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碎片内部竟然附着着一层黑色的粉末,此刻正随风飘散。
“这是……黑麟粉?”
人群中,一个老药商惊呼出声!

百姓们闻言,顿时哗然!
原来,这先前所谓的‘照妖显形’,不过是顾嫣然在镜中藏了这种遇光变黑的粉末,专门用来栽赃陷害所用!
霎时间,一大波人顿时道心破碎,震惊不已的看着顾嫣然。
要说先前对她有多崇拜,多尊敬。
此刻,就有多愤怒,多讽刺!
“好啊!原来她才是骗子!”
“差点害我们冒犯真凤!”
“打死这个假圣女!”
人群顿时开始向顾嫣然挤过去,她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
“不!不是这样的!”
她尝试跟众人解释。
“是她在镜子上动了手脚,这是栽赃!”
人群很快将顾嫣然逼至角落,这时,楚青鸾缓步上前,在一块镜子碎片面前驻足,然后,弯腰拾起其中一块镜片。
“诸位请看!”
她将镜片对准阳光,轻轻转动。
只见那碎掉的镜片上,映照出顾嫣然扭曲狞狰的面容,宛如一个妒妇,哪里还有半分圣洁的模样。
更吓人的是,那镜面反射的阳光照在她脸上时,竟隐隐浮现出青黑色的诡异纹路——那是顾嫣然修习媚术留下的痕迹!
“她在修习媚术!”
人群中,有个道士模样的人很快发现了端倪,并吼了出来。
“不!我、我没有!”顾嫣然疯狂的摇头,发髻散落,状若疯魔。
这时,他身边的一个心腹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香灰,猛地撒向空中。
那香灰遇风即燃,突然爆出一团刺目的火光,逼得众人纷纷闭眼后退。
“圣女快走!”
混乱中,那几个狂热的信徒突然暴起,用身体组成人墙挡住愤怒的百姓。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抡起铁锹砸向最近的官兵,另一个则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炮竹扔向人群。
“保护圣女!”
“快撤!”
爆炸声和惨叫声中,顾嫣然飞快的换下侍女的外袍,拆散发髻,又从地上抓了把泥灰抹在脸上,转眼间就混入了四散奔逃的人群。
“拦住她!”
知夏厉喝一声,纵身就要追过去。
“不必追了。”楚青鸾抬手制止。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让她逃。”
知夏不解的皱眉:“殿下?”
“一条丧家之犬,能逃到哪里去?”楚青鸾把玩着手中的镜片,眸光幽深。
她倒要看看,顾嫣然这一次,又会去找谁求救?
不远处的巷子口,顾嫣然在逃跑时,最后回头又看了楚青鸾一眼,那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怨愤。
她咬破嘴唇,转身消失在幽深的巷子中,鲜血混合着屈辱的泪水滴落在地上,很快被尘土淹没。
她和楚青鸾之间,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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