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当天,十万禁军跪迎她回朝by日照前川
日照前川  发于:2025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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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只是这刚上位,就急着要吞没原配夫人的嫁妆铺子,吃相未免太过难看。”
“没想到堂堂相国千金,竟也如此无耻,还觊觎丈夫原配的嫁妆……”
周遭议论声此起彼伏,让顾嫣然脸上挂不住。
她紧盯着前面的陈掌柜等人,做出架势:“好个刁奴!来人,给本夫人把他们通通轰走,今儿这绸缎铺子,本夫人是要定了。”
“夫人三思!”陈掌柜突然提高声音,“这铺子里现存的丝绸,可都是专供宫中的御用之物。夫人若强行接管导致御供之物出了差错,怕是齐状元也担待不起!”
陈掌柜的这番态度,彻底激怒了顾嫣然。
“呵,本夫人乃堂堂相国千金,想要接管你们这铺子,乃是看得起你们,不要不识好歹!”
“区区商户也敢拿皇家威仪要挟本夫人?”
她冷笑一声,纤纤玉指猛地一挥:“来人!给本夫人砸开库房!今日这铺子,本夫人要定了!”
她身后的家丁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冲上前去,开始打砸铺子里的货物。
陈掌柜惊慌失措的后退两步,“住手!这些可都是御用之物……”
“闭嘴!”顾嫣然一把推开陈掌柜,头上的步摇剧烈晃动:“御用又怎样,本夫人今日就是要你们这帮刁奴知道,谁才是这齐府的主子!”
铺子里的伙计们手忙脚乱的阻拦,却‘不慎’让顾嫣然的人闯进了库房里。一时间,丝绸被胡乱打翻,账册散落一地。
“这些可都是登记在册的贡品啊!”陈掌柜还在痛心疾首的呐喊。
顾嫣然却充耳不闻,得意的指挥着:“把这些账册都搬回府上去,还有这上好的云锦,通通给我……”
话音未落,一个伙计‘不小心’打翻了烛台,火苗瞬间窜上了几匹绸缎。
“哎呀,贡品着火了!”
陈掌柜‘惊慌’的大喊,却暗中对几个心腹伙计使了个眼色。
一刻钟后。
顾嫣然像只战胜的公鸡,强势接管铺子后,乘坐马车高调的回到齐府。
陈掌柜等人带着几个伙计前往知府衙门告状,击鼓鸣冤。
然而知府杜有为一听状告的是齐彻的新夫人,顾相国的千金,顿时变了脸色。
‘啪!’
杜有为拍案而起,痛斥陈掌柜‘诬告官眷’,不但不受理诉状,反而将陈掌柜等人以扰乱公堂的罪名,扣押入狱。
齐彻听闻听闻此消息后,眉头紧皱。
她眼前浮现出楚青娘那双倔强的眼睛——若是她知道铺子被夺,陈掌柜入狱,会不会难过?
他下意识的朝着宜兰苑的方向迈出两步,却又猛地停住!
“大人,女人嘛,你越纵容她就越放肆。”布政使的话回响在耳边,“女人,总要吃点苦头,才懂得服软。”
齐彻的眼神渐冷,将茶盏重新搁下,并吩咐下人,“去告诉夫人,就说,府中事务,让她尽管处置。”
他在等!
等楚青娘坐不住,主动来求见自己。
而此时,顾嫣然正带着得胜的笑容,领着婆子们朝宜兰苑走去。
她直接越过门口守着的侍卫,朝院内走去,“姐姐近日可还好?”
她在院子里拔高了声音,“妹妹特来请教掌家之事呢!”
这时,院门“吱呀”一声打开,知夏端着个木盘走出来,眼皮一掀,“我道是谁,哼,原来你这个新进门的。怎么?顾府没教过你规矩?要进他人的院落,需要先敲门吗?”
顾嫣然闻言,不仅不恼,反而掩唇轻笑:“姐姐这丫鬟,倒是牙尖嘴利,只是如今这齐府上下,还有哪里是我去不得的?”
她高昂着头,上前一步,伸手扶了扶头上的金簪:“我来是想告诉姐姐一声,今儿刚把西街的绸缎庄收了,把那些不长眼的下人也都打发了。”
“姐姐你猜怎么着?你那些忠心耿耿的下人,竟还跑去知府门前击鼓鸣冤,想要状告本夫人,最后全都被丢进了牢里。真是不自量力!”
‘哐当’一声,知夏手里的木盘砸落在地上。
“哎呀,吓着了?”顾嫣然故作惊讶,“不过你也别伤心,毕竟……你家主子一个下堂妇,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还惦记什么铺子?”
顾嫣然自顾的得意,全然不知道,知夏之所以如此震惊,则是因为自家小姐所料的分毫不差。
顾嫣然真的带人去抢占楚家铺子,并且还抓走了陈掌柜等人。
她家小姐,真是料事如神!

第9章 有了身孕,她还会天天想着要和离吗?
知夏强压下心中的喜悦,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顾小姐说的极是,不过奴婢忽然想起来,陈掌柜似乎昨天刚把铺子的账册送进了宫里呢。”
顾嫣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你说什么?”
难不成,那些货真的是贡品?
这怎么可能?她查过了,楚家分明就是江南城一个小小的商户之家,哪里有资格给宫里供货?
“哎呀,听说那批货都已经被内务府登记在册,你说,此番宫里会不会派人来查呀?”
顾嫣然先是一怔随即嗤笑出声:“好你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就凭楚家那点微末的家底,也配给宫里供货?真当本夫人是三岁孩童,好糊弄不成?”
知夏收起笑容,颇为同情的看了她一眼,“你就当我是糊弄你的吧。”
知夏说完,把院门‘砰’地一关,彻底隔绝了顾嫣然的视线。
顾嫣然立在原地,感觉像是砰了个软钉子,一拳打在棉花上。
特意过来一趟,却连楚青娘的面都没见到。正当她准备上前查看的时候,却在这时,有丫鬟来报:“夫人,不好了,宫里来人催货了!”
顾嫣然大惊失色,迅速冲到那报信的丫鬟面前:“什么?”
还真的是御供的?
顾嫣然脸色瞬间煞白,“你说清楚,什么宫里的来人?催什么货?”
丫鬟吓得直啰嗦:“是、是织造局的公公,带着侍卫来的,说是那批云锦是太后过寿礼要用的。”
顾嫣然腿脚一软,差点没当场栽下去。
“快,命人赶紧联系供货商,务必在三日内将货物赶出来。”顾嫣然强撑着最后的体面,颤声道。
走之前,她特意回头看了眼楚青娘所在的屋子,表情愤恨。
“哼!你别得意,不过是一批货,凭着我顾家的影响力,还不至于受到影响。”
楚青娘始终没露面,知夏则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等顾嫣然走后,知夏小跑到楚青娘身边,笑道:“小姐,织造局那些人来的可真快!”
昨天刚让陈掌柜他们联系上,今天人就到了,这效率相当给力。
楚青娘执手在棋盘上落下一字,从容而自信,“通知裴渊,接下来,看他的了。”
知夏一听,瞬间兴奋的如同打了鸡血,“太好了,这回,一定要让这对狗男女后悔终身!”
却说这头,顾嫣然亲自接见了织造局的人,好说歹说,还塞了一大笔银子,这才让人勉强松口,愿意再宽限三日期限。
最多三日,若不能如期交货,那么她将会赔偿数千两白银的违约金。
顾嫣然强撑着笑脸送走织造局的太监,转身便瘫坐在椅子上。
“夫人……”心腹嬷嬷捧着账本的手都在发抖,“若是三日内咱们交不出货来,要赔的可不止几千两银子啊。”
那批云锦,乃是太后的寿宴上要用的,这要出了纰漏,搞不好还会连累顾相国。
“闭嘴!”顾嫣然厉声打断,咬牙道:“去!把江南所有的丝商名录都拿来!”
“大不了,本夫人出双倍的价钱。”她就不信,三日的时间还赶制不出一批云锦。
然而一日过去了,派出去的家丁们个个铩羽而归。那些往日与楚家交好的供货商,不是推脱说存货不足,就是干脆闭门不见。最蹊跷的是,那些从未与楚家来往的商户,听闻是齐府要货,也都纷纷摇头。
这下,顾嫣然终于意识到,这件事不对劲!
这一切,都像是有人在暗中操控。
没办法,顾嫣然只能将此消息告诉齐彻,希望他能说服江南的官府帮忙想想办法,让那些供货商松口,继续给铺子供货。
可齐彻却下意识的皱眉,道:“此事,怕是有些棘手。”
“江南商路错综复杂,青娘从前经营时,多是靠着人脉口碑慢慢攒起来的。”
他不懂经商,此前楚青娘掌管齐府时,从未让他在银钱上有过为难。
没想到如今顾嫣然刚接管府中事务,就出了篓子。
顾嫣然听他亲昵的叫着‘青娘’,只觉得胸腔有一团火在烧。
但她知道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夫君。”她放柔了声音,眼眶开始泛红:“我也是着急上火,谁能想到那些商户如此势利,一看换了主子就故意刁难......”
“眼下只需让官府的人朝着他们施压而已,只要有原材料,我一定会在三日内赶制出来的……”
“夫人!”齐彻抽回手,语气微冷:“你可知那些商户为何宁愿得罪相国府,也不愿供货?”
他抬眸,望着宜兰苑的方向,“因为楚家的商路,从来不是靠官威压出来的。”
而是信义!
顾嫣然脸色一白,泪光点点:“夫君、你、你是在怪我?”
齐彻沉默片刻,抬手揉了揉眉心,最终软和了语气:“罢了,明日我去见见布政使大人再说吧!”
翌日,布政使赵财福在听闻齐彻的来意后,笑吟吟的捋着胡须,一双精明的眼睛闪烁不停。
“齐大人啊。”赵财福叹道,“这商户之事,说到底,其实还是您的家务事。”
“老夫倒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齐彻眸光微动,“愿闻其详!”
“令正既接管了掌家权,总该让她历练历练。至于楚氏那边嘛,这俗话说得好,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依我看,那楚氏不过是心里还憋着一口气罢了,齐大人不妨先放下身段,哄劝几句,女人嘛,无非就是追求丈夫的疼爱,以及将来有子嗣傍身。大人今晚不妨去一趟楚氏的院子,毕竟夫妻一场……”
最后一句话,赵财福挤眉弄眼,意有所指。
齐彻却听懂了,并且恍然大悟,瞬间犹如醍醐灌顶一般!
他怎么给忽略了,此前一直没想到,若是能让青娘怀上自己的孩子,有了身孕,她还会心心念念的要和离吗?
想到此,齐彻的双眼如同被点亮了一样,瞬间迸发出一股生机与活力。
他站起身,朝着赵财福躬身行了个大礼,“赵大人今日之言,令某茅塞顿开,齐彻在此谢过大人提点。”
赵财福颇为欣慰的点点头,虚扶了齐彻一把,“哎呀,齐大人言重了,你我同僚一场,大家又都是乡里乡亲的,说这些就见外了。赵某只希望大人日后飞黄腾达了,能记得下官就好呵呵。”

第10章 齐彻,你真让我恶心
齐彻回府后,先是沐浴了一番,并特意换上了此前楚青娘曾夸赞说好看的一件袍子,直奔宜兰苑。
月光下,他整了整衣冠,脸上挂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示意守卫全都退下,然后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彼时,楚青娘正依窗而坐,一身素衣,发间只簪了一支木钗。却掩盖不住天生的清丽。
她在看书。
印象里,楚青娘似乎格外喜欢看书,此前她曾专门劈了一间房作书房,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有人物杂记,野史,诸子百家等等。
柔和的烛光照在她身上,显得十分温婉娴静。
“青娘!”齐彻站在窗外,特意放柔了声音。
楚青娘抬头看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书,不冷不淡地问道:“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齐彻顿了顿,从窗户前绕过来,像以往每次叮嘱楚青娘早点休息时那样,很快就进了屋子,站在她身旁。
“见你屋子里还亮着灯,顺道过来看看你……”
“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楚青娘打断了他虚伪的客套。
齐彻被这直白的问话噎住,随即故作深情地道:“青娘,我想通了,只要你不再提和离的事,往后你想去哪儿,想做什么生意,都随你。”
楚青娘神色淡然:“我以为我先前已经说得够清楚,你过来如果只是重复这些没用的废话,那就不必再说了。”
齐彻碰了个软钉子,顿时有些恼怒。
但想到铺子的事,又很快压下心底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快,在楚青娘身边坐下,“青娘,你我夫妻一场,何必要闹到这般地步?”
他伸手想去握她的手,却被楚青娘不着痕迹的避开。
齐彻眼神一暗,面上却维持着温柔的表象:“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想跟你把误会说清楚,好好过日子。”
“先前你经营的绸缎庄,出了些岔子,若是不能如期向宫里交货,你我都难逃干系。青娘,这毕竟是你一手经营起来的铺子,你也一定不希望就这么没了,对不对?”
楚青娘大致猜到了他的来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所以,你今晚是来求我的?”
“顾嫣然既已接手,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齐彻倾身向前,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嫣然说,那些丝商只认你,青娘,你一早就料到嫣然会接管,所以提前跟丝商打好了招呼对不对?”
楚青娘没说话,也没解释,一双眸子平静无波。
她觉得解释有些多余。
齐彻又道:“青娘,你我夫妻一场,先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只要你肯出面周旋,我保证,以后你想做什么生意我都支持,齐府上下,也都听你的。”
楚青娘嘲讽了一声:“这么说来,我应该要感谢给我这个机会了?”
“齐彻。我还是那句话,签下和离书,否则,这件事没得谈。”
齐彻脸上的笑容凝固住,面颊上的肌肉迅速抖动。他猛地起身。
“楚青娘!你不要太过分!”
他一把扣住她的肩膀,眼中翻滚着愤怒和欲望:“为了要跟我和离,你连自己苦心经营的铺子都要舍弃?”
楚青娘神色冷漠,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铺子的事,本就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就算顾嫣然强夺了去,也只是一个壳子而已。
而真正重要的原材料,管事等,全都是她的人。根本不可能为顾嫣然效命。
无所谓的态度,冷漠不想搭理的语气,像刀子一样扎进齐彻心里,彻底激怒了他。
他冷笑一声,“青娘,你真狠心,可没关系,你爹死了,你娘家也败了,现在,你是我齐彻的妻子,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他视线突然朝下,停留在楚青娘的小腹上,眼底带着克制的欲望:“等你有了我的孩子,就再也不会想着要离开了……”
说完,他突然将她往床榻的方向推:“我今晚就留下来,你我数月未见……”
“啪!”
话音未落,楚青娘先是巧妙的挣脱他的手腕,然后顺势一巴掌甩在齐彻脸上。力道之大,齐彻白皙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五根清晰的手指印。
“齐彻!你真让我恶心!”
齐彻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脸颊火辣辣的疼。
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
“你敢打我?”他声音低沉的可怕,眼底翻滚着阴鸷的风暴。
楚青娘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这一巴掌,是打醒你的痴心妄想!”
齐彻眼中的风暴骤然爆发,他猛地朝楚青娘扑过去:“痴心妄想?我今日非要你——”
话音未落,齐彻还没反应过来,突然间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砰!”
一记凌厉的膝撞狠狠地顶在他小腹上,齐彻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
还没等他站稳,楚青娘已经旋身而起,绣鞋带着劲风直踹在他胸口上。
“啊!”
齐彻整个人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门框上。
他狼狈的滑落在地,捂着胸口剧烈咳嗽,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会武功?”
楚青娘缓缓收势,裙摆翩然落下。
月光下,她身姿挺拔,如松如竹,脸上明明笑着,却让人无端的感到胆寒。
“齐彻!”她居高临下,“我本想着你好歹救过我,对你尚且留有一丝余地,可你既然如此执迷不悟,那么接下来,我也无需再顾忌。”
齐彻听闻这话,心里没由来的一慌,像是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
“青娘,你……”究竟是谁?
然而话还没说完,院外突然就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是管家带着几个家丁闻声赶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众人都惊呆了!
他们的少爷狼狈的坐在地上,而平日里温婉的夫人则气势凌人,不动如山。
“大、大人……”
齐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在家丁的搀扶下起身。
他死死地盯着楚青娘,咬牙切齿道:“好……好得很!”
“楚青娘,你藏得够深。”
随后,他环视了一圈,没看到知夏,威胁道:“你那丫头知夏,为何不在?”
楚青娘哂笑:“你困不住她。”
齐彻更加恼怒,“好,困不住是吧!等我先抓到那丫头,再来和你算账。”
“我们走!”
齐彻一瘸一拐的出了院门,然后吩咐下人,继续将院子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若是看到知夏,就第一时间派人来告诉他。

第11章 你这刁民,可知污蔑朝廷命官,是何罪?
从宜兰苑出来,齐彻心情很差。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少爷,您的脸……”管家小心的询问道。
“滚!”齐彻都要破功了,忍不住朝管家吼了一嗓子。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那个向来温顺的楚青娘,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会武功?所以有恃无恐?
她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商户女吗?为何相处了三年,他从未察觉她会武?
还有那个知夏也是!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涌起一股被愚弄的耻辱感,更可恨的是,她竟然朝自己动手!
齐彻抬手摸了摸红肿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等解决掉铺子的事,看怎么收拾她!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出了府,来到了城中最大的酒楼,醉仙居。
“小二,来一壶梨花白!”齐彻甩下一锭银子,径直上了二楼。
他平日很少饮酒,但今晚,他心情郁闷,只想一醉方休。
三杯烈酒下肚后,腹中燃起一团火,想到方才楚青娘顶自己那一脚,只觉得心头那股邪火烧得更旺。
这时,楼下大堂隐隐有说书声传来:
“……话说那负心汉,为了攀附权贵,竟抛妻另娶,将自己的结发妻子囚禁在后院,转头迎娶相府的千金……”
齐彻斟酒的手猛地一顿。
“这话说的不是齐状元吗?”隔壁雅间同样传来议论的声音,“我家姑妈在齐府当差,说那楚娘子被关在偏院,连饭都吃不饱……”
“还有这事?不过话说回来,那楚娘子也是可怜,一个孤女,无权无势的,现在被状元丈夫这般欺负,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要我说,都怪那负心汉……”
这边,齐彻握着酒杯的手不断收紧,手背上青筋鼓起。一双眼睛充血似的盯着楼下那说书人。
这些市井小民,他们怎么敢?
齐彻今天本就恼火,此番又喝了二两酒,这酒一下肚,胆子也跟着壮了许多。
他猛地灌下一杯酒,而后摇摇晃晃的起身,打开包间门。
大堂里,那说书人正说到精彩处,“话说那齐状元为了讨好新欢,竟然将发妻的陪嫁丫鬟都发卖去了勾栏院——”
“住口!”齐彻猛地一声暴喝,打断了说书人的话。
“你、你这刁民,可知污蔑朝廷命官,是何罪?”
说书人先是一惊,醒堂木‘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待看清来人后,他非但不惧,反而挺直了腰板。
“这不齐状元吗?小的只是在编排一个故事而已,若您觉得小人所言有虚,大可以当堂对峙啊!”
这一嗓子,整个醉仙居顿时炸开了锅。
“原来他就是那个负心汉状元郎!长得倒是人模狗样,怎么心肠这么黑?”
“无情最是读书人,楚娘子多好的人啊,你也下得去手!”
人群中,众人的口水差点要把齐彻给淹没。
齐彻铁青着一张脸,指着众人道:“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
“齐状元真是好大的官威啊,”二楼雅间,不知是谁突然传来一声嗤笑,“敢做不敢当,读书人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不知是谁先起得头,一颗烂菜叶子直接就朝着齐彻砸了过来,正好落在他的肩头。
“负心汉,滚出去!”
“还好意思站出来,难道说书人说错了吗?那天在齐府门口,我们可都亲眼瞧见的。”
烂菜叶,瓜子壳纷纷朝着齐彻飞过来。
他慌忙抬手抵挡,却挡得了这头,顾不上那头,狼狈不已。
掌柜见状不妙,赶紧让小厮把他往外推:“齐状元,您行行好,别在小店闹事了……”
齐彻本就喝得半醉,站不稳,被推搡到门口时一个不注意,竟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
顿时,满堂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齐状元小心台阶啊!”
“哈哈,别摔坏了相府千金的好姻缘!”
齐彻臊得满脸通红,狼狈的爬起身,衣服上满是菜叶和酒渍。
经此一闹,他的酒也醒了大半,心里瞬间被后悔所笼罩。
眼下他才刚入仕,不敢当街和百姓对峙,若真让事情到了一发不可收拾,回头御史的折子怕是要堆上皇上的案头!
“让开!”他低着头,狼狈的挤出人群,最后消失在街道拐角。
走的远了,似乎还能听见身后的一片谩骂声。
夜风吹过,齐彻浑身发冷。他跌跌撞撞的拐进一条暗巷,终于支撑不住,扶着墙剧烈的干呕起来。
吐出来的除了酒水,还有满腔的屈辱和愤怒。
“楚青娘,都怪你!”
他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名字,突然狠狠的一拳砸在墙上。
他把这一切,都归咎到楚青娘的身上。
要不是她不懂事,非要闹着吵着要和离,就不会有这么多事。现在连带着自己的名声就要不保。
回府后,齐彻朝着管家冷冷的下达了命令:“从今日起,不必再往宜兰苑送饭菜。”
管家心下惊惶,确认道:“少爷,这、会不会不太好?”
楚青娘再怎么说,也是齐家的恩人呐,就连这偌大的府邸,也都是夫人一手操办起来的。
齐彻这么做,也太绝情了,这是要活活把人给饿死吗?
然齐彻却给了管家一记阴冷的眼神:“铺子的事解决不了,全家都得跟着喝西北风,我并非要你真把人给饿死,不过做做样子,磨一磨她的性子而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如此的不顾旧情,狠心败坏他的名声,只是让她饿上两天而已,已经算是仁慈了。
管家脑门滑下一滴冷汗,“是,老奴明白了。”
翌日清晨。
齐府厨房,几个婆子正在灶台下嗑瓜子。突然。
“砰”的一声,大门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李嬷嬷吓得直接从凳子上蹦起来。
“知夏姑娘,你这是干什么?谁招惹你了这是?”
知夏根本不搭话,身形一闪就到了米缸前。
她单手掀开沉重的木盖,另一只手抄起旁边的布袋,‘哗啦’一声就装了半袋子大白米。
“反了反了!这是要造反了!”李嬷嬷失声尖叫,就要扑上来阻拦,却被知夏一个侧身轻松避开。
李嬷嬷来不及收势,‘咚’的一声撞在灶台上,顿时眼冒金星。
“来人啊!打劫啦,抢东西啦!”
五六个粗使婆子顿时围了上来,企图阻拦。却见知夏脚尖一点,整个腾空而起,踩着众人的肩膀轻盈地跃到腌肉架前。
“接着!”
知夏手臂一挥,三串腊肉‘嗖嗖’的破空飞来,婆子们慌忙躲闪,腊肉却‘啪啪’的打在墙上,震得灰尘四起。
“这、这可是留着过年用的啊……”李嬷嬷捶胸顿足。
知夏却充耳不闻,身形如同鬼魅般在厨房里穿梭,眨眼的功夫,就将案板上的新鲜蔬菜,柜子里的鸡蛋,还有梁上挂的熏鱼等,通通搜刮了干净。
最后,她趾高气扬的宣布道:“告诉齐彻,想饿死我家小姐,除非他把整个齐府都拆了!”
说完,她单手拎起鼓鼓囊囊的布袋,大摇大摆地往门口走。刚到院门口,就见到五六个手持捆绑的家丁堵在那里。

“让开!”知夏眯起眼睛,目光凌厉。
为首的家丁气势一弱,但想到自己的职责所在,只能硬着头皮上。
“知夏姑娘,得罪了。”
说完,就举着棍子朝着知夏冲过来。
就在这时,知夏突然将手里的米袋往空中一抛,众人下意识的抬头,只见她身形一闪,
“砰砰砰!”
连续几脚,几个家丁还没反应过来,就全都被踹进了旁边的荷花池里。
“噗通!”
“噗通!”
落水声接连响起。
知夏稳稳的接住落下的米袋,头也不回的往宜兰苑走去。
身后传来护院们在水里扑腾的声响和李嬷嬷等人的控诉。
宜兰苑内,楚青娘见到满载而归的知夏,不由得失笑:
“你这是把厨房都搬空了?”
知夏气呼呼的把布袋往桌子上一放:“这齐家的一草一木哪样不是小姐您张罗出来的,现在齐彻这狗男人将咱禁足还不够,还想不给饭吃,呸,人模狗样,连畜生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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