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当天,十万禁军跪迎她回朝by日照前川
日照前川  发于:2025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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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统?”知夏冷笑一声,“顾嫣然挺着个肚子招摇过市,还在宴会上做出一副恶心人的做派,难道这就是顾家的体统?”
顾霆远见知夏不仅不收敛,反而一再言语上侮辱顾嫣然,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冲天的愤怒。
他愤怒的看着楚青鸾,质问道:“殿下就是这么管教下人的?一个小小的婢女,竟敢指着本相的鼻子骂。
殿下您若管教不了下人,老臣不介意亲自替您管教一回!”
楚青鸾缓步上前,将知夏护在身后,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本宫的婢女,还轮不到顾相来管教。”
“知夏说话是直了些,但……”她目光一冷:“有哪句话说错了?”
“你……”顾霆远目眦欲裂,“小女的确先前曾得罪过殿下,可她现如今还怀着孩子,殿下就算再怎么恨她,也不该下手如此之重!”
楚青鸾凤眸危险的眯起:“顾相这话,是认定了要赖上本宫?”
话落,她突然抬手,知夏立刻捧上一个锦盒。
盒盖掀开,里面竟然是几粒被水泡发了的药丸。
“顾相不妨替本宫解解疑惑,令爱带着这等虎狼之药来赴宴,究竟意欲何为?”
顾霆远眼睛倏地睁大,“这是……”
“哼!”知夏冷笑一声,“顾相国怕是还不知道吧?你那宝贝女儿,可不在邀请名单上,也不知究竟是为了何人,值得她甘愿冒如此大的风险,也要蹭着韩家小姐请帖前来。”
“胡说八道!”顾霆远恼羞成怒,指着知夏的鼻子道:“嫣然她有了身孕,来琴会自然是为了……”
说到此处,顾霆远突然卡住了,若是为了齐彻来赴宴,可据他所知,齐彻今晚并不在现场,那么顾嫣然为何还要前去?
这时候,知夏又道:“顾相怕是还不知道吧,顾嫣然最后逃走的密道,竟然通往城外的一处破庙,我若是你,这个时候就应该集结人手全力去搜寻才是,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顾霆远听闻,整个人如遭雷击。
“什么密道?”
还逃往?
这么说,嫣然是自己逃走的?
知夏白了他一眼,那眼神,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顾霆远瞬间变得狂躁,伸手指着知夏。
“你这丫头,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你若再拿手指着本姑娘,信不信本姑娘现在就折了你的手!”知夏不甘示弱,知夏作势就要动手!
“你敢!”
眼看二人在公主府门口就要爆发一场冲突,周围有一些围观的百姓都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突然在公主府门口停下。
紧接着,车帘被人掀开,李氏火急火燎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顾霆远一抬头,刚好瞧见自家夫人,顿时感觉底气又足了几分。
“夫人,你来得正好!这丫头仗着殿下的偏宠,简直无法无天,你在此处守着,我这就进宫去,恳请陛下裁夺,无论如何,也要给嫣然讨一个公道!”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茶馆二楼。
楚琅正倚在雕花窗边,静静地欣赏着公主府门口这一幕。
见对面汇聚的百姓越来越多,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殿下这招借刀杀人,真是高啊!”心腹太监仇远弯着腰,一脸的谄媚,“顾相国这回,和公主的梁子怕是要彻底结下了。”
楚琅轻轻抿了口茶,目光黏在公主府门前剑拔弩张的场面上,“顾嫣然那蠢货,总算在临死前还有点用处。”
仇远听闻,眼睛闪了闪:“殿下如何得知,那顾家小姐已经死了?”
楚琅冷笑了一声,“孤的人方才已经去破庙看过了,说那破庙门口流了一地的血水,附近还有几只饱餐的野狗。”
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又是下雨的,很难有生还的可能。
楚琅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阵恶毒的光芒,他对着仇远吩咐道:“一会儿如果下面的人打起来了最好,若是没打起来,你就暗中派人把这个消息,务必要传到顾相和顾夫人的耳朵里。
记住,要将顾嫣然的死相,描述得越惨越好!”
仇远一听,顿时打了个激灵。
好家伙!
这顾相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千金死得这么惨,那还了得?
届时哪怕最终调查出来公主是无辜的,顾霆远心里的这口气,恐怕也得找个地儿撒了才行!
仇远会意,立马拱手道:“殿下高明,奴才佩服!”

第77章 你要是现在进宫,这辈子就别想认回女儿了!
再说这头,顾霆远在对这李氏交代了两句之后,就准备转身进宫。
可却被李氏的一句话给钉在了原地。
“你要是现在进宫,这辈子就别想认回女儿了!”
顾霆远脚步猛地顿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什么认回女儿?
他们的女儿嫣然不是失踪了吗?
顾霆远这才注意到,李氏一直盯着知夏的方向,眼圈泛红。
他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下一秒,却见李氏从怀里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道:“我回陇西查了整整三日,这是当年接生嬷嬷临终前写下的供词,你看看吧!”
顾霆远抖着手展开信封,上面的墨迹确实年份久远,可信纸却被保存的很好。
他快速阅览信上的内容,片刻后,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几乎站立不稳!
只因这上面交代了,当年李氏产下的女儿,竟然是被人给调包的!
这些年来他们养大的顾嫣然,竟然是一个低贱的下人之女!并且这个下人还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晃荡了十几年。
正是此前顾嫣然的乳母葛嬷嬷!
‘轰’的一声,得知真相。顾霆远只觉得一瞬间脑瓜子嗡嗡作响,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朝着他当头劈下。
“夫人、这……”
他声音发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时,李氏已经顾不上顾霆远了,她艰难的迈动脚步,一步步朝着知夏走过去,最后在她面前站定。
“知夏姑娘,可否让我看一眼你的胳膊。”李氏的目光复杂难辨,声音隐隐带着颤抖。
她有一种十分强烈的感觉,知夏一定就是当年那个被调换的女婴。
因为她特意调查过,偷换孩子的葛嬷嬷祖籍就是陇西的,而且当年那里曾遭遇过一场战火,是先皇后带兵平定叛乱。
再后来,她听说过先皇后在战场上捡到了一个女婴,刚好与公主年纪相仿,便带回宫中从小培养,成为了公主身边的侍女。
这一切都十分巧合,不是吗?
知夏因为顾霆远先前的态度,对李氏也有些防备,“顾夫人这话好没道理,这是要当众辱我一个丫头的清白?”
李氏一听,只觉得心如刀绞,她耐着性子解释道:“你别怕,我、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敢问姑娘,胳膊内侧可有一鸢尾花形状的红色胎记?”
知夏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氏。
“你怎会知道?”
她的胎记除了先皇后知道,公主知道,剩下的,就只有她自己了。
李氏为何会得知她身上有胎记?
难不成?
想到什么,知夏的脸色也在一瞬间精彩纷呈,震惊、难过、失望、愤怒、还有抗拒。
她从小在宫里长大,早就没有家人了。
就算有,那也只能是公主和先皇后。她们凭什么现在来认亲,摘桃子!
见状,李氏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她颤抖着手从怀里取出一块褪色的锦帕,哽咽道:“这是我怀着身孕的时候亲手绣的。
当年临产前,我便梦到一朵鸢尾花开在雪地里,醒来便绣了这帕子。”
她轻轻展开绣帕的一角,露出里面夹带的一缕胎发,“这是那接生嬷嬷临死前留给她的儿子和儿媳的,说我的女儿,生来就带着鸢尾花的胎记……”
话落,知夏整个人如遭雷击!
这么说来,她真的是顾家的女儿?
眼前这妇人,真的就是自己的生母?
知夏怔怔的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的触碰左胳膊内侧的胎记。
隔着布料,似乎都能感受到那胎记在发烫。
她望着李氏泪眼婆娑的模样,心头泛起一阵异样的涟漪,却又很快归于平静。
李氏见她这般反应,哭的更凶了:“孩子,娘对不起你……都怪娘……”
知夏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不着痕迹的站在了楚青鸾身侧。
娘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太过陌生,比念先帝谥号还要艰涩。
“顾夫人!”楚青鸾平静的开口,指尖搭在知夏的肩上,“今日之事太过突然,知夏需要时间来消化。”
她目光扫过四周窃窃私语的百姓:“更何况,十八年前调换婴孩的真相尚未查明,万一这其中有误会,岂不叫人空欢喜一场?”
“不会的殿下。”李氏坚定的摇头,道:“臣妇已经查明,当年调换孩子的,正是此前府上的乳母葛妈妈,只可惜那贼妇已死,否则,臣妇定要将她剥皮拆骨,五马分尸!”
一想到顾嫣然鸠占鹊巢这么多年,而亲生的孩子却成了一个奴婢,李氏就恨不得喝了葛嬷嬷的血,吃了她的肉。
另一边,得知真相的顾霆远则睁大双眼,嘴巴张大的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死死地盯着知夏的脸,一开始还不觉得,结果越仔细看越发现,知夏的眉眼,竟真的与李氏年轻那会儿有着七分神似。
他踉跄了一步,颤声问道:“夫人,你、你真的确定,这丫头才是我顾家的亲生女儿?”
李氏叹了一声,闭上眼,艰难地点了点头:“老爷,此事错不了,若我没猜错的话,知夏的胳膊上,也有着与嫣然一模一样的胎记在。”
顾霆远听闻,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一直以来,他都将顾嫣然当做自己的掌上明珠,几乎是有求必应,付出了整整十八年的父爱。
可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这一切竟然都是一场骗局,他一直在替一个下人养女儿。
多么讽刺!
眼下只要看一眼知夏的胳膊,此事就能得到验证,顾霆远显得有些迫切。
他上前一步,一脸小心翼翼的看着知夏,“知夏姑娘,你……”
“顾相!”楚青鸾目光一凛,不动声色的将知夏护在身后:“知夏是本宫的人,岂能当众验身?”
顾霆远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在公主府门口,周围还有不少百姓都看着呢。
“是臣思虑不周,殿下恕罪,只是此事关乎我顾家血脉,恳请公主行个方便,臣只是想让夫人亲自验证一眼,就一眼便好!”
李氏也适时上前,一双眼里满是期待。
知夏自知今日是躲不过去,索性自己从楚青鸾身后走出来。
“殿下,既然事关奴婢的身世,奴婢愿意自证!”
她神色平静,眼神却带着几分倔强。
之后,她缓缓卷起左臂衣袖,露出内侧那朵殷红的鸢尾花胎记。
月光下,那胎记栩栩如生,竟与李氏描述的分毫不差。

第78章 知夏竟真的是他的亲生女儿!
顾霆远在看清后,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眼睛里冒出泪花。
“真的是……真的是……”
知夏竟真的是他的亲生女儿!
但紧接着,又听见知夏继续道:“但那又如何?”
她缓缓放下衣袖,声音清冷:“十八年来,奴婢在宫中活得堂堂正正,公主待奴婢也情同姐妹,倒是顾相……”
她目光扫过顾霆远因震惊而颤抖的脸,“养出这么个心狠手辣,不知廉耻的女儿,如今还有脸来认亲?”
“二位请回吧,这里没有顾家小姐,只有公主府的侍女知夏。”
她语气平静,态度干脆。
李氏闻言,掩面痛哭起来。
顾霆远则面色灰败,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顾嫣然教育上的失败,一直是他们夫妻俩心里共同的痛。
“孩子……之前是为父的错,你……”
“顾相慎言!”知夏提醒他,“奴婢卑贱之躯,怎配做相府千金?”她故意将‘奴婢’二字咬得极重,满意的欣赏着顾霆远的脸色又灰败了三分。
李氏突然上前,试图抓住知夏的衣角:“知夏,娘知道你心里委屈,但只求你能给我们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顾夫人言重了。”知夏不着痕迹的后退半步,“我先前说过了,并没有任何委屈,也不打算和顾家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二人与其耽误时间在这里纠结认亲,不如回去好好调查调查,顾嫣然为何要带着堕胎药赴宴,又为何要从密道逃跑——”
顾霆远闻言,额头渗出冷汗。
他方才从太子口中得知消息,说顾嫣然在琴会上失踪,生死未卜,他也没细想就带人来了公主府,试图让公主对此给一个说法。
因为他知道,顾嫣然先前在齐家的时候,给公主添过不少麻烦,此番公主有意敲打报复,也不是不可能。
如今得知她竟带着堕胎药赴宴,那这背后的用意,就值得推敲了。
搞不好,顾家满门都要被顾嫣然牵连获罪。
毕竟,栽赃嫁祸皇室公主,最轻也要被流放。
这时,对面茶楼的楚琅瞧见这边迟迟没有动静,不禁有些疑惑。
“顾霆远这老匹夫,怎么还不动手?”
明明刚才看到双方的局势就要一触即发了,可这都磨磨唧唧半天了,怎么场面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这时,有下人上楼禀告道:“启禀殿下,对面出现了状况……”
紧接着,下人便将李氏突然到来,在公主府门口当众认亲,揭露知夏身份的事简短的说了出来。
听闻后,楚琅震惊的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老大。
“什么!?”
知夏那死丫头,竟然是真正的相府之女?
那顾嫣然就是个冒牌货?
不得不说,这戏剧性的转折,把楚琅也给整懵了。
这下可怎生是好?难不成今天又白费功夫了?看不成戏了?
“砰!”
楚琅焦躁的把茶盏摔在地上,嘶吼道:“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太监仇远见状,挥手屏退了下人,佝着身子凑近道:“殿下息怒,奴才倒有个主意。”
他声音阴恻恻的,“顾相养了那假千金十几年,就算是养条狗也该有感情,若是让他知道顾嫣然已被折磨致死,尸骨无存,怕是会……”
“嗯?”楚琅眯起眼睛。
仇远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不如咱们派人去告诉顾相,就说……顾嫣然被人抛弃在破庙里,被人百般凌辱不说,连尸体都已经被野狗分食……”
楚琅听闻后,脸上阴郁的神色果真一扫而空。
“哈哈哈哈!”他大笑几声,“好个一石二鸟。”
他合上折扇,吩咐道:“去,立刻派人去准备一番,然后拿着能代表顾嫣然身份的东西,送去对面!”
这时,公主府门口,李氏还想继续劝说几句什么,这时候,就见一个顾府的丫鬟跌跌撞撞的跑出来。
“不好了!老爷,夫人,小姐的尸体在城外破庙,被人给找到了……”
那丫鬟手里拿着个包裹,哭得撕心裂肺。
见到李氏后,她抖着手打开包裹,里面赫然是一件被撕烂了的衣裙,正是顾嫣然今日赴宴所穿的那件,上面还沾染着不少秽物和血迹。
李氏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晕过去。
而顾霆远则双手发抖,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怎样。
那丫鬟继续哭诉道:“小姐生前也不知遭遇了怎样的劫难,奴婢找到她的时候,尸身都已经不完整了,要不是这件裙子和帕子,奴婢简直都不敢相信,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竟然对小姐一个弱女子下如此毒手啊!”
围观的众人听闻,一时间也是震惊不已。
有几个胆小的甚至吓得脸都白了。
“天呐,这也太惨了!”一个妇人捂着嘴,吓得脸色发白。
“听说这顾小姐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这……造孽呀!”
“你们说,会不会是顾小姐此前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其中一人快速看了眼楚青鸾所在的方向。
楚青鸾此前在民间有个丈夫的事,有不少人都知道,再加上上次齐彻在公主府门口闹的那一出,稍微用心一打听,就有不少人知道顾嫣然和楚青鸾过往的恩怨。
此话一出,在场不少人都用一种既防备又忌惮的眼神看着楚青鸾。
知夏气得浑身发抖,刀子似的眼神朝着那顾府的丫鬟扎过去。
她怀疑这个丫头就是过来搞事的。
丫鬟名叫翠儿,是顾嫣然回京之后新买回来的,刚进院子里伺候不到一个月,因此很容易就被楚琅安排的人给收买了。
至于她手里的那件衣服,则是从顾嫣然的衣柜里找出来的同款,血迹什么的,也都是伪造上去的,为的就是要趁在这个当口对顾霆远夫妇刺激一波,好让顾家和楚青鸾生出嫌隙。
翠儿见知夏瞪她,身子顿时往后一缩,像是受到了什么威胁,哭的更凶了。
“老爷,小姐今日本来是诚心想来给公主殿下赔罪的,说她先前冒犯了殿下,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可谁曾想,会酿成这样的惨剧啊!”
说完,翠儿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忙捂住嘴,摇头解释道:“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怀疑殿下,只是……只是奴婢实在想不透,到底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将小姐生生从宴会上给掳走。”
果然,听完翠儿的话,顾霆远顿时脸色都变了!

知夏见状,正准备上前抽这贱婢两巴掌,却被楚青鸾轻轻拦住。
只见她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翠儿脸上,冷声道:“你的意思是,是在怀疑本宫杀害了你家小姐?”
翠儿神色忌惮,摇头道:“奴婢不敢!”
是不敢,但并没有否认。
楚青鸾目光略过她,看向顾霆远,“顾相,顾夫人,你们也这么认为吗?认为本宫心思恶毒,手段残忍,害死了令千金?”
顾霆远脸色阴晴不定,还未开口,李氏已经颤颤巍巍的跪下:“殿下明鉴,臣妇绝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一想到顾嫣然一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一直在自己面前刻意隐藏,装乖卖巧,李氏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也调查到,一年前葛嬷嬷之所以会犯错被发卖,全赖顾嫣然的手笔,听说对方被发卖后没多久就死于一场疾病,李氏怀疑,这极有可能是顾嫣然的干的。
虎毒不食子,可顾嫣然为了继续做顾家千金,不惜隐瞒身份,还毫无人性,毒杀自己的生母。
如此行径,简直是丧尽天良,畜生不如!
她死得凄惨,那是报应!
楚青鸾轻轻抬手,示意李氏起身:“夫人不必如此。”
她突然转向翠儿,语气凌厉:“你方才说,顾小姐是来给本宫赔罪的?”
翠儿目光慌乱的躲闪了两眼,点头道:“是、是的……”
“那本宫倒要问问。”楚青鸾抬手,从侍女手中接过一个锦囊,“为何她身上会带着这等虎狼之药?”
锦囊抖开,几粒被雨水泡发,又被烘干凝结的药丸滚落在地上。
周遭的百姓顿时哗然。
“这……”翠儿脸色煞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并非贴身伺候顾嫣然的,也不知道她去参加琴的真实目的,此番是太子的人找到她,要她演一出戏即可。
她怎么会知道,顾嫣然好端端的去参加宴会,还带着堕胎的药?
脑子一想就明白过来,顾嫣然或许是想借机来一出栽赃陷害的戏码。
只是恐怕还没来得及实施,自己就率先出事了。
翠儿的一双眸子不断的闪烁,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殿下饶命,奴婢……奴婢也不知啊!”
李氏见状,很快反应过来,这丫头,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如今倒是胆子大得很,竟敢跑来公主府门口大放厥词,还故意说些似是而非,引人猜想的话。
她气得浑身发抖,当即想也不想的就上前一步,一巴掌狠狠地扇在翠儿脸上。
“贱婢!谁给你的胆子在这里胡言乱语!”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翠儿直接扑倒在地上,嘴角都渗出血丝。
“殿下明鉴!”李氏转身,朝着楚青鸾重重地跪下,“这丫头定是受人指使,故意来此挑拨离间!臣妇这就将其发卖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翠儿的脸上闪过绝望,她惊怒的爬向李氏的脚边,乞求道:“夫人饶命啊,奴婢只是想……”
“闭嘴!”李氏厉声呵斥,并一脚将她踹开,“你当本夫人不知?你只是院子里一个二等丫鬟,根本就没资格近身伺候。更何况……”
李氏顿了顿,又道:“她顾嫣然这也是死得其所,就算她没死,本夫人也不会再允许她踏入我相府门槛一步!”
翠儿震惊的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夫人!”
那好歹也是您养育了十八年的女儿呀!
咋就这么绝情,说不要就不要了?
翠儿表示完全无法理解。
而李氏没打算当众解释,抬手一挥,后面几个相府的婆子便上前押了翠儿,堵上嘴,很快带了下去。
这时,李氏一脸歉意的看着楚青鸾:“殿下,实在是对不住,是臣妇驭下不力,这才闹出了这样的误会。”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至于顾嫣然的事,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旁人,还请殿下莫要把那贱婢的话放在心上。”
顾霆远这时也回过神来,不禁冷汗涔涔。
若真如公主的殿下所说,顾嫣然带着虎狼之药去参加宴会,那她究竟想干什么?
宴会上就她一个女子有孕,难道真打算在宴会上流产,嫁祸给昭阳公主?
一想到这儿,顾霆远觉得刚才的行为真的是太莽撞了。
若李氏再晚来一步,事情真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他岂不成了那以下犯上,污蔑皇室公主的乱臣贼子?
“殿下!”顾霆远突然掀袍跪地,一脸的追悔莫及;“先前是臣糊涂,受人蒙蔽,差点酿成大祸,臣、惭愧!”
楚青鸾只需一想,就大概明白,顾霆远定是受了某些人的挑唆,才会如此急不可耐。
可能挑唆他,并希望看到自己身败名裂的,除了太子楚琅,不作他想。
她目光微敛,淡淡的扫过顾霆远和李氏,“顾相能明白过来就好。说起来,这件事也是本宫的疏忽,明知令爱有身孕,应该早些派人将她送回府才对。”
楚青鸾的大度,以退为进,瞬间赢得了一波好感。也让顾霆远更加感到惭愧和内疚。
一旁的知夏突然冷笑一声,嘲讽道:“这会儿装的倒是像,方才不是还要为养女讨回公道吗?”
她故意将‘养女’二字咬得很重,让顾霆远老脸一红。
“知夏姑娘教训的是,我先前的确是有眼无珠……”
见他这般伏低做小,知夏反而不好再咄咄逼人了。
她撇撇嘴,回到楚青鸾身边小声嘀咕道:“现在倒知道装得跟孙子似的……”
楚青鸾轻咳一声,适时的开口:“顾相既然知错,那不如……将功折罪?”
顾霆远先是一愣,紧接着立马会意,朝着楚青鸾郑重一拜:“臣这就去查清嫣然……不,那孽障为何要带毒药赴宴!”
说完,他又深深看了知夏一眼,转身就走。
这一次,那背影似带着几分凄惶。
围观的百姓们吃了这么大一个瓜,纷纷唏嘘感叹。
“天哪,这反转也太大了吧?”
“我就说嘛,公主殿下向来仁厚,怎么会做这种事?”
有几个书生模样的人交头接耳:“看来顾相这回是被人当枪使了。”
“可不是嘛,可谁会这么大胆,连昭阳公主都敢算计?”
“……”
一时间,公主府门前发生的这一幕,正以一个堪称恐怖的速度,很快就传遍了全京城,哦不,全大楚。

送走了顾霆远和李氏,知夏狠狠的松了口气。
回去后,楚青鸾先是摈退下人,然后认真的盯着知夏,问道:“知夏,如今你的身世已经查清,你……”
岂料话还没说完,知夏就‘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小脸上满是倔强。
“殿下千万别赶奴婢走,奴婢不稀罕那劳什子相府千金的身份,只想一辈子呆在您的身边保护您。”
楚青鸾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的伸手将知夏扶起来。
“傻丫头,谁说本宫要赶你走了?”她指尖轻轻拂去知夏脸上的泪痕,“你如今的身份,已经不适合再继续做本宫的婢女了。
本宫是想问你,可愿入我楚氏族谱,成为皇家郡主?”
知夏闻言,手中的茶盏‘啪’地掉在地上,碎成几瓣。
下一秒,她猛地抓住楚青鸾的裙角,声音都变了调:“殿下若非要赶我走,那我宁可不要这郡主之位。”
楚青鸾被她这激烈果决的反应惊得怔住。
只见知夏眼圈通红,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兽:“当年秋猎时在山上迷路,是殿下您把最后的半块馍馍分给我,还有那次被太子的人追杀,也是殿下您不离不弃,在最后关头抓住了我……”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额头抵在楚青鸾的膝头,“什么郡主,都不及做殿下的知夏……”
“傻丫头。”
楚青鸾轻叹一声,抚着知夏的发髻:“谁说郡主就不能住公主府了?”
知夏一怔,诧异的抬头。
只见楚青鸾伸手从抽屉里取出一卷图纸,那正是公主府的地形布局。
楚青鸾伸手指着其中某处,道,“父皇原本允了本宫扩建公主府,只是这隔壁园子已经被人买下,明天本宫便派人去问问,看隔壁园子的主人是否愿意出售。”
他手上指着地图边缘某处,“这里打通做成一道拱门,将公主府与隔壁园子连作一处,岂不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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