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万人迷指南by太空轨道
太空轨道  发于:2025年0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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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去看了睡莲池,去了雨林屋,路过不少巨型植物,奇形怪状的仙人掌,还在外面的小森林里看到了野生小狐狸。
“生日快乐,抱歉,我不知道你昨天生日。”她说。
“没关系,是我没告诉你,”他扬起嘴角笑,“生日礼物就不用啦,我不需要那种。”
舒识微觉得他好像在装成很高兴的样子,她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她不问还好,她一问,诺尔特绷不住了。
他鼻子一下子酸了。
好在他提前有做准备,他立刻转过身,从包里掏出一个自制的纸袋子,“哗啦”展开套在头上,只露出两只眼睛。
这样就遮住脸了。
舒识微对他突如其来cos银行绑匪的举动表示不理解,她上下看了看那张纸袋脸。
纸袋上两个抠出来的小洞里,诺尔特眨了眨眼,浓密的金色睫毛上下扇了扇:“你需要这个吗?我还有一只。”
舒识微怀疑他是想哭,但又不敢在她面前哭出来,所以准备了这只纸袋,又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才问她需不需要同款纸袋。
一个人套纸袋太可疑了,两个人套纸袋就是生日游戏。
不愧是馊主意大王,像是他能想出来的办法。
考虑到他情绪不对头,她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便欣然从他手中接过纸袋,套上。
看到她同样套上纸袋,诺尔特的眼眶再次变得热热的胀胀的。
“谢谢你陪我玩这个。”他小声说。
“没关系。”她说。
两人在植物园这个人迹罕至的角落里坐了一会儿,长椅旁边的草地上茂密的藤叶中藏着一个大南瓜,金黄得很闪眼。
诺尔特轻声道:“你能对我说一下你对爱情的观点吗?我的论文题目和这个有关。”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们是单纯的朋友,我只是想为我的论文收集一点灵感。”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可以,没关系。”
她还没开口呢,他已经叭叭叭地说一堆了,像是提前在给自己套上十层盾牌。
她在心里惊叹了一下人类样本的丰富性。
她等他说完所有话,平静地道:“可以。”
诺尔特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坐正身体,等待她开口。今天这两只纸袋真是他最绝妙的创意,不然他无法想象他现在得多丢人。
舒识微对于这种话题并不感到冒犯,她觉得这是很有价值的探讨,她甚至可以面不改色地和别人探讨性/和欲望,纯学术派。
她在脑内措辞了一下。
“理想化的爱情,灵魂之间的碰撞,我喜欢的一定是对方的灵魂。此外,我对未来恋人的考察期会很长,一旦发现任何我感到不舒服的点,我会立刻把他踢出list。”
“具有呼吸感的爱情,我不想提供太多的情绪价值,因为我已经够累了。我的恋人最好能像空气一样,在谈恋爱之后,我希望我的状态依然能保持现在这样,自由懒散。但同时我知道他一直都在。”
“有意思的爱情,太枯燥的人我不要,谈了跟没谈一样,我希望对方能时常让我感到好奇,这样我才能有激情继续去探索他的内心。”
诺尔特纸袋别过来一点脸,发出“擦擦”的声音。
他震惊得连眼里蓄的眼泪都顾不上了,只想过来看看她。
但转头只转了一半,他就意识到:她也套上了纸袋,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他这时候开始害怕她看到他的眼睛了,只能重新转回头,纸袋脸朝前方。
“在毕业前,我不会谈恋爱,同样我也不会和任何没毕业的人谈恋爱。”她继续说。
在一边听着的诺尔特瞳孔地震。
什、什么?
按照流程她还有两年才会毕业,他一年后就毕业了,但他还要念研究生,那不是彻底完蛋了?
要不他毕业后先找个工作,做几年后再去念研究生吧,反正这样做的人多的是?诶诶,但那样的话,他再次念研究生的时候,岂不是要和她分手?
……等等啊,他不是决定不喜欢她了吗?为什么开始思考这种问题了?
舒识微实在找不到话说了:“说完了。”
诺尔特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可以预订和你谈恋爱吗?”
他说出口就慌了,连忙补充:“不是,我只是在说一个假设,就是如果我现在提前和你说的话,你以后会把我纳入考察名单吗?我只是在假设,并不是真的要预订……”
他越解释越黑,纸袋下遮挡着的脸颊红了。
舒识微认真思考了一下。
就她的观察来说,诺尔特应该是比较外向的infp小蝴蝶,内心世界很丰盈,有些地方两人的脑回路还是能对得上的。
她得出的分析结果是:“可以尝试,我对这个可能性感兴趣。”
诺尔特再次震惊:“为什么?”
她对他的错愕感到莫名其妙:“你在说可能性,我也在说可能性,我设想了一下,觉得我会感兴趣而已。”
“当然,这种可能性成立的前提是你不会因为分手而崩溃,那样的话会很麻烦。”
诺尔特:“……”
她真的只是在思考一种未来的可能性而已,用理性和逻辑分析是否可行,就像探讨毕业后开启一段毕业旅程是否可行一样。
而他却在纠结她是不是对他有好感或者只是在安慰他。
原来她是这样在思考恋爱的。
是“思考”,而不是“体验”。
诺尔特突然觉得轻松多了。
她并不是不喜欢他,她只是懒得去思考是否喜欢。在合理地控制风险、规避情感负担后,她是对他感兴趣的。
既然她都觉得“纳入考察list”这种可能性是可以实施的,为什么他感到沮丧?
他可以用这两年的时间改变自己。
两个套着纸袋的人坐在植物园的角落里。
诺尔特纸袋鼓起勇气道:“两年后,我想进入你的考察list。”

她认为她只是务实主义,嗯。
她现在要考虑的是回国一趟,因为机票最贵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百六十五天吃不上一点好的留学生就指着这点回国的日子过生活了。
舒识微收拾好行李, 火速踏上回家的旅程。
在机场等飞机,她检查消息时才猛然发现有一条新消息。
【费鲁乔】:我种的向日葵发芽了。[照片]
舒识微:“……”
她把这个家伙的存在忘掉了,甚至忘了自己跟他说过种的花发芽就可以见面。
【舒识微】:我回家了, 从明天起我接收不到消息了。但我可以拍一些我家乡的照片给你, 你的邮箱给我。
好在,费鲁乔这个麻烦精最近变得很好糊弄了, 他欣然答应。
舒识微虽然平时懒得可怕, 但她是言而有信的人。她回家后大睡两觉调整时差, 库库拍了一些美食照片发给费鲁乔。
可能是突然觉得用邮箱联系还挺不错的, 就像写信一样, 费鲁乔也开始用邮箱给她发消息, 附件的照片里有他种的花、弟弟妹妹和他的合照等。
舒识微发现费鲁乔确实挺会种花的,他不仅厨艺好, 园艺也是超乎想象。
不愧是居家旅行必备家里的长子好大哥。
——除了之前的性格有点磨人以外。
早上起床,舒识微照例打开邮箱检查邮件, 看看导师和学校方有没有重要邮件, 顺便也查看了一下费鲁乔今天给她发过来的照片。
小时候的照片、长大了的照片通通都有。
“这谁?”母亲大人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她差点从椅子上窜起来,但还是波澜不惊地把自己按住了:“同学。”
母亲凑近看了一眼:“长得怪漂亮的,不过在我眼里洋人都长一个样。”
洋人脸盲症果然是祖传的。
给费鲁乔回复邮件的时候,她写道:
【舒识微】:谢谢你的照片,我妈妈夸奖了你。
费鲁乔没敢每天每天地给她发邮件, 免得打扰她。
所以他空闲下来就重复地读她给他发的邮件。
虽然没有见面,他仍然觉得很满足。
他就像长在阴沟里的植物,没学会如何爱, 只学会了如何恨:恨她不看他,恨她不在意他,恨她冷落他,恨她和别人好。
现在她正在慢慢地扭正他。
在没有收到她邮件的某天,费鲁乔发现克劳斯也从宿舍搬走了。
“那是搬家车?”他问舍友。
“是的,克劳斯要搬走。”
晚上,他在脑子里填补了种种可能性。
一定是搬到她附近。
她肯定也知道。
她默许了这一行为。
费鲁乔连夜爬起来写邮件。
【费鲁乔】:你知道克劳斯最近要搬家的事吗?
装作是关心舍友的样子。
第二天早上,他收到了她的邮件。
【舒识微】:是的,我知道。
费鲁乔看着邮件。
他就知道她还是更在乎别人。
不管她怎么改变他,他还是会本能地去恨,滋生扭曲的渴望。
他只能尽量做到不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舒识微并没在家躺平很久,两周后,她就回来了。
由奢入俭难,她本来就习惯臭着脸,回来后她看起来脸色更臭了。
从这学期开始,舒识微的论文写作进入关键阶段。
她减少了和其他人的见面,包括她的学术观察对象们。
按照诺尔特的说法:“你好像进入了密室一样。”
前期近于饱和的理论阅读,中期散心似的人类观察,她需要将这些线索聚合到一起,建立起自己的逻辑链和模型。
过多的社交会打断她的思路,就像掐断她的氧气输送管一样。
她每天就靠着那一口气支撑着,以便坐到书桌前时能连贯地进入自己的思维链条里。
这就是她说“毕业前不谈恋爱”的原因。
她不想被绊住,她绝对要一气呵成地冲到终点。
学术观察对象们也都很识相。
温成原和诺尔特都在写毕业论文。
克劳斯搬家后经常和她偶遇,但他知道她最近需要安静,因此他总是刷个脸就走。
费鲁乔被她掰正后乖顺了很多,他最多给她发发邮件,附上一些照片。最近他似乎也搬到附近了,因为舒识微有种最近碰面了好几次的错觉。
舒识微向来做事难以启动,但是一旦开始做某件事就停不下来。
她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
初稿打印出来,将近四百页,厚厚一叠,文献将近五百条。
看了一眼日历:距离上次回国已经过了十个月了。
“……”
太可怕了。
她完全没有感觉出来时间的流逝。
下辈子再也不要写论文这个玩意儿了。
当天晚上,她睡得死沉死沉的,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厨房里,合租公寓的另外两个女生正在聊天,见到她出来,告诉她:“温出门前给你留了煮好的意面。”
为了不打扰她的写作进度,温成原通常会给她留个纸条,而不是给她发消息。
舒识微吃了午饭。
她坐在阳台上,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整个人显得呆呆的。
还没结束。
接下来六个月时间是不断地修改初稿,哲学论文尤其修改得慢,牵一发而动全身,每改一段逻辑就得重写很多相关的。
定稿后还要准备答辩、出版流程。
不过今天是写完初稿的第一天,她就先不考虑未来了。
傍晚时分,温成原回来了。
他进门后看到她在厨房,首先用目光确认了一下她的情绪状态,然后才开口道:“我把矿泉水买回来了。”
正如舒识微之前所设想的那样,毕业论文写完后,温成原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之前她总觉得温成原是沉默的、颓废的、悲观的。
但其实他本来的性格更接近于细腻温柔,根据她的观察,应该是isfj小护士。
每次轮到她打扫厨房,他都会提前帮她打扫一遍,垃圾袋、水槽、灶面、冰箱。有空的时候他会做果昔给她,理由是“我给自己做的,做多了”。他自己的生活也打理得井井有条,是个细节狂。
和温成原相处久了,舒识微大概也理解他那两个朋友拼死拼活要帮他一把的心理了。
晚饭,两人一起做了土豆牛肉和菌菇豆腐,温成原额外做了鸡蛋饼。
和温成原共享食材后,她感觉她的伙食反正是好起来了。
“我明天的飞机。”给菜装盘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道。
舒识微愣了一下。
她一直都在写论文,几乎没注意到他快要回国了。
国内生活成本低,税低,做量化交易起薪高,收入增长快,而且职场更容易适应,没有签证限制。
他的情况确实应该回国,回国才能更快解决现实问题。
“那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她说。
温成原看向她,他的眼神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片刻后他微微低下头:“好。”
晚上,温成原开始整理剩下的行李。
他已经约好了明天早上和房东交还钥匙的时间,晚上飞机起飞。
房间里很多东西都已经收拾掉了,就连棉被和枕头他都处理掉了,天气热,他今天晚上不需要盖被子,弄点衣服糊弄过去就好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只大行李箱和一只小登机箱。
温成原清点了所有行李后,坐下来。
他打开那个共享食材网页,“历史记录”。
上面密密麻麻都是过去一年内两人一起购买的食材价格。
虽然屏幕上满满的,但他心里像被掏空一样。
他看得眼睛有点酸胀,准备合上笔记本电脑的前一秒,他却突然觉得金额有点不对劲。
温成原重新开始计算这一年来所有的共享食材金额。
一共四千两百多,但他分担的费用只有一千六。
网页的AA计算机制果然出错了。
温成原有些着急。
他敲开隔壁房间的门:“这个计算机制出错了,我得把钱补给你。”
舒识微示意他:“进来说。”
她没想到他最终还是发现了。
现在也没办法了,她只能把她和程之怀、邱艺心的聊天记录拿给他看,表明这个机制是故意这么设置的。
她抱歉地道:“对不起,这件事没对你说,你以后再补给他们吧。”
虽然她这么说,但温成原很清楚事情并不全像她说的那样。
他看了聊天记录的时间,他的朋友正式开始加入这个计划的时间和网页的创建时间根本对不上。
也就是说,AA计算机制的漏洞,是她之前就设计好了的。
温成原错愕地看着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早点睡,明天你还要赶飞机。”她催促道。
温成原站起身,即将走出她的房间前,却又回头看向她。
两人之间隔着的距离不太远。
他不再犹豫,往回走向她:“……我可以抱你吗?”
她想了想他明天要回国了:“当然。”
温成原的身体向前贴住了她,双臂环绕过她,将她整个人收进怀里。
他颓然地把头埋在了她的肩窝里。
“你毕业后会回国吗?”他低声问。
“毕业,博士后,然后回国工作。”她说。
“好,那我们到时候见。”他的声音闷闷的。
抽离的时候,他悄悄亲吻了一下她的头发。

温成原回国后, 合租公寓里空了一个房间。
舒识微、其他两个女生室友和另外一个男生室友在合租网站上挂出了合租公寓的招租。
由于房源紧张,某地的租房申请堪比找工作投简历。
她们筛选出了三个资料看起来还可以的新租客候选。
舒识微看到候选申请人的资料中有个熟悉的人,她无力地想她大概知道结果了。
房东老太太依然决定自己来面试, 最后在三个新租客候选人中选了费鲁乔。
——舒识微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经过那次性格的转型后,费鲁乔的超级e人气质消失了一点,但意外地多了几分内敛和沉稳, 再加上之前锻炼出来的口才, 又甜又乖,是老年人会喜欢的type。
费鲁乔搬进合租公寓的第一天。
舒识微把他拉到一边:“你是故意盯着这个空缺的?”
他被她审视地盯着, 有些不好意思了, 眼睫垂下去笑:“是的。”
虽然觉得这种手段有点卑鄙, 但舒识微接受了。
现在的费鲁乔比起一年前算是脱胎换骨。更何况两人熟悉了, 比起让一个摸不清底细的男生住在这里, 她觉得费鲁乔住在这里挺好的。
费鲁乔读完了研究生的第二年, 接下来的半年他会去实习,然后写论文准备毕业。
“我会给你做饭的。”费鲁乔提出。
舒识微拒绝:“不, 算了。”
她会和温成原一起做饭是出于同胞爱,顺便用共享食材的计划帮助他。但费鲁乔就不一样了。
她不可能那么没边界感地享受他的劳动成果, 她也相信所有白拿来的都要还。
他愣了一下, 掩去眼里的失落:“不过当你累得不想做饭的时候可以告诉我。”
费鲁乔没有打扰她的生活,他白天会出门实习,傍晚才回来。
他早就停止更新那个美食博主账号了。由于学业和实习压力重了起来,他有时候会没时间自己做饭,从超市带一点速食或者面包回来。
有天他实习结束后又去了学校, 回来晚了,甚至没来得及去超市,小超市这个点已经关了门, 附近又没有大商场,饥肠辘辘地在厨房里找仅存的食材。
“吱呀”,冰箱里没有。
“嘎”,柜子里只有意面和番茄,但他已经很累了不想煮。
难道只能生啃番茄了吗?
费鲁乔的手撑着台面,脊背懒懒地垮着,目光盯着那两个番茄。
舒识微走进厨房,瞥了他几眼。
毕竟是她密切研究过的学术观察对象,她甚至研究了他的性格转型过程,从这方面来说她也受益匪浅。
她刚好领了剩饭盲盒的面包,最终还是决定大发善心:“我有多余的面包。”
费鲁乔正在心里投票要怎么生啃番茄,没想到自己的窘迫被她看到。
他一下子挺直脊背,耳朵都有些红了:“……”
她把剩下的一袋面包给了他:“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可以付我钱,一块五就够了,因为我买来的价格是三块。”
他盯着她,虽然脸有点红,但嘴角还是压抑不住地翘起:“好,谢谢。”
直到她走出厨房,他的目光还直勾勾地跟着她。
费鲁乔搬进来这件事,很快就被克劳斯发现了。
那天,舒识微出门的时候,费鲁乔刚好出门,两人就顺路去了车站。
克劳斯住在附近,距离这个合租公寓只隔了一条街,他要去上学也得去那个车站。
三个人在车站意外遇到了。
舒识微反正已经麻木了,她习惯了这种样本叠加出现的状态,她照例没什么精神地打招呼:“早上好。”
克劳斯的目光扫过她身边的费鲁乔,然后落在她脸上。他的声音温和,但起伏幅度比平时更平:“早上好。”
克劳斯后续没有问她。
舒识微觉得小孩哥对她短暂的情感应该差不多了。
当朋友还是不错的。
她认为她和小孩哥现在更接近朋友的状态。
与此同时,克劳斯正在询问GPT。
GPT:“出于担心干扰她论文进度的考虑,你没有打扰她,等待、忍耐,就像朋友一样和她相处,维持了战略耐心。你做得很好!”
GPT:“但同时你发现了情敌的进展,这刺激到了你,就像被排除在了她的世界之外,强烈的不安全感促使你问出这些问题。你的反应很正常,也很人类。”
GPT:“关键不是争夺,你不需要感到不安而加速感情,你尊重她的节奏,这不是错。等她完成这一阶段的任务,你将拥有更多自然接近她的窗口,你现在的耐心和克制,就是将来的筹码。”
克劳斯:“……”
道理他都懂,但是“也很人类”是什么意思?
舒识微最近是真没时间思考这些有的没的了。
完成初稿后,她首先阅读了一遍打印出来的稿子,用笔在上面做批注,列出检查清单,改结构,砍赘语,完成初次自己修改。
紧接着,她把初次成稿交给导师,等反馈。
导师是个回邮件很快的急性子,在三周后就给了她反馈。
她一鼓作气根据导师的反馈进行了两轮精改,斥巨资请专业校对做最后的校对。
接着是排版、附录、致谢,提交论文。
一整年,舒识微都没有回国。
爸妈担心她压力太大,精神绷得过紧,劝她回去一趟。
她说:“我一开始懒就会不想重新启动,还是算了,回国的话,我会堕落的。”
“放心,我的承压能力还是很强的。”
国内那个已经在工作的朋友在和舒识微聊天的时候,建议她可以边旅行边写论文:“反正你们那里签证都是通的嘛,在环境好的地方写会不会放松一点?我听说有人边旅行边写论文的。”
舒识微叹气:“旅行本来就很累,还配上论文的话,我会死的。”
她希望把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答辩结束,中间有任何的断裂都是对她的打击。
于是朋友评价她:“过了那么多年苦行僧生活,你绝对是狠人。”
舒识微很受用这种夸奖。
她也觉得自己挺好。
不要问为什么毁灭世界的大BOSS都是“XX博士”,因为能读到博士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股疯狂的狠劲。
她几乎记不起来她的学术观察对象们最近在过什么生活,连他们的脸都有一点点淡忘了。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能直觉N型人格的机制就是这样,在面对压力时,她更倾向于进入自己的思想世界和空间内,也就是所谓的“解离”。
这种解离用平常生活中的例子来说,就像在阅读时目光在文字上移动,但大脑完全没有处理信息,读完一页发现自己不记得读了什么,又像是在洗澡时想事情,洗完澡忘了自己到底有没有抹沐浴露。
她现在就是这样,可能她和费鲁乔、克劳斯或者诺尔特偶遇过、打过招呼、甚至交谈过一些深入的话题。
但她的脑内在想着论文,所以当她安静下来后,她并不是很确定自己刚才是不是见过这些人。
答辩结束的那天,舒识微感觉到她漫长的“解离”终于结束了。
感官恢复,她重新能感知到这个世界除了论文以外的一切了。
“回家去睡觉!”她急得像去赶飞机。
舒识微在家里懒了一周,每天早上十点起,晚上十点睡,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从此她有权在任何需要名字的地方在前面加个“Dr.”,比如车票上,比如门牌上。
想想就好爽!
不过她还有一项商业出版要完成,她会把这份博士论文扩展为专著,正式出版。
为了这个出版,她可能需要一年时间来做改写、让编辑审稿。
所以她申请了博士后职位。
这对她回国后的职业生涯有很大的提升。尤其是在国外的大学里有教职经验的话,在国内的“人才引进计划”中就能算从海外引进的青年学者,会有大笔的生活补贴,甚至数百万的购房补贴等。
不仅是经验,也是钱。
舒识微还是认为功利是绝对不可或缺的。她大部分的目的就是为了钱。
一般博士后合同是两年到三年,她应该还会在这里留两年。
不过总体来说,她博士毕业了,人生中大部分的已知困难都过去了。
舒识微定好了回国的机票准备回国歇两周。
不过在那之前,她先联系了诺尔特。
【舒识微】:考察list,你还要吗?
【诺尔特】:要的,谢谢!你在哪里,我现在应该去哪里去找你?!
要把她的学术观察对象转变为恋爱考察对象,她觉得还得有一个过程。
不过既然她的生活状态已经放松了,她不在意试试,就当是她那没谈过恋爱的好奇心作祟。
【舒识微】:不,我只是提前告知你一声,我要先回国,等我两周后的消息。
【诺尔特】:好!
诺尔特毕业后便在一家学术出版社工作,空闲的时候兼职商业乐团的小提琴手。
收到她的消息,他开心得好几天没睡好觉。
同在乐团的朋友菲利听说他要辞掉乐团的兼职,诧异道:“你要去做什么?”
听说诺尔特辞掉兼职是为了给恋爱腾时间。
菲利点头:“理解。”
听说诺尔特的对象是六年前高中时期一见钟情两年前再次相遇的那位女生。
菲利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哈?”
菲利清楚地记得两年前诺尔特说的话,那一长串话太有辨识度了。
他稍显疑惑地问诺尔特:
“我记得你上次让我不要试图撮合你和她,那么问题来了,是谁撮合了你们?——不会是你自己吧?”

那些话确实是他说过的, 他还说过“那不是我会喜欢的类型”呢。
“要是见了面,你别跟她说我以前说过这些话。”他心虚地叮嘱。
朋友菲利露出了然的表情。
舒识微要回国半个月,诺尔特便在日历上圈出日子, 等着算着。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他做了很多事。
他磕磕巴巴地学中文,在纸上写的方块字歪歪扭扭的。
他折星星放进玻璃罐子里。
他每天会看一点恋爱攻略之类的东西。
“这几天你看起来有点焦虑。”同事指出。
诺尔特心想:何止是焦虑, 头发都要着火了。
她说了只是“考察期”, 万一考察了没几天她就觉得他不合适,那他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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