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万人迷指南by太空轨道
太空轨道  发于:2025年0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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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尔特就像等待重要面试的考生。
舒识微回国后没什么别的事, 主业就是收快递、吃美食、睡觉。
在国外时, 她想到什么就会往某淘购物车里添加商品, 就等着回国一次性买完, 到时候往行李箱里一装, 就是反向海淘了。
至于她会往国内给父母带的东西, 除了保健品外也没什么了。
刚到家那几天她调整时差,起得稍微晚了一点。
碰巧亲戚来家里串门, 见到她便道:“唉呀这孩子,怎么刚起床呢。”
舒识微打着哈欠路过, 随口礼貌地叫了一声, 却没有回答亲戚的问题。
母亲连忙给她解释:“她调时差,以往这个点她们那里还是晚上,生物钟要调好几天。”
亲戚:“她不是书读完了吗?还要回去吗?”
母亲:“博士后,相当于有工作的。”
亲戚:“哎小微以后是打算在那里成家了吗?”
母亲:“不会,她说要回来工作的。”
亲戚:“但这学历, 唉呀我就说女孩子书读得太高不好,我以往还可以给小微介绍介绍对象,现在都没什么人了, 都配不上了。”
舒识微在厨房里找吃的,她表面上不显露,内心已经在阴暗地吐槽了。
算了,她不和认知不同的人论长短。
读了博士还读博士后,除了钱的因素以外,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堵住这些亲戚的嘴巴,免得到处给她找对象让她认识认识。
如果她是本科或者硕士毕业,那么无论她的成绩有多好,都会被一概总结为“硕士嘛,配还是可以配的,人小伙子条件不差的”。但博士就不一样了,甚至很多男方家庭都会自动退缩。
亲戚还在说:“不过我说也是的,文科博士以后能赚什么大钱?现在社会不需要文科,小微应该早一点工作的。”
烦死了,好想睡觉。
舒识微加快寻找食物的动作。
父亲从外面回来,刚好听到这些话,他来了兴趣:“你不懂!我前几天还听说研究科技的大公司设立伦理委员会请哲学博士担任顾问。不管什么专业,做到顶尖就是有大公司抢,最怕是三脚猫。”
“对了,你家小峰是不是计算机专业的?这可要小心了,现在人工智能发展那么快,好多程序员搞不过机器,失业出来送外卖,但送外卖以后还有无人机送呢。”
亲戚:“……”
舒识微拿了食物:“我回房间了。”
父亲&母亲:“去去去,睡觉去吧。”
舒识微很庆幸她有支持她的父母,不然她也无法如愿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她甚至有点可怜那些爱八卦她的亲戚的孩子,因为父母的认知会对孩子的上限造成影响。
认知和思维到一定高度后,做什么都做得好。
她现在就算是转行去做金融,也能比大多数人做得出色。她大学本科还是物理,研究生开始念哲学继续深入只是因为她认为这个比较有意思而且未来工作稍微轻松一点而已。
晚上,母亲悄摸摸问她:“恋爱有没有在谈?”
她想了想:“要准备谈了。”
母亲立刻想起上次费鲁乔的照片:“好啊,到时候多给我们照片看看长什么样,要是洋女婿的话,我们得提前认一认脸,不然记不住!”
舒识微脑门流汗了:“肯定会给你们看的。”
母亲那么认真,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她只是闲下来了,好奇心爆发决定开始恋爱考察期,尝尝咸淡。
她在国内住了半个月,回到合租公寓。
当晚她就看了不少恋爱攻略,当然不是为了使用这些小技巧,而是把这些攻略当作模型分析。
她研究的结论是:“挺有意思的。”
虽然社交对她来说更多是负担,但如果是合适的人,她完全不会拒绝。况且,不同人性格之间会碰撞出来的化学反应还是挺有意思的。
次日,舒识微和诺尔特约在之前那个工作咖啡馆。
“你上次说推荐我这个咖啡馆,所以约在这里了。”她解释道。
诺尔特昨天看到地址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就是之前“五子棋真心话”的那个让他伤心的咖啡馆。
舒识微从包里抖出两个纸袋子。
他怔了一下,眨了眨眼。
她把一只纸袋递给他,自己则套上另一只纸袋,但是抠出的两只眼睛洞洞却挖得有点高了,导致她只能调整纸袋位置。
“咔啦”,她调整着纸袋洞洞的位置。
他笑了出来。
两人套上纸袋,就像两年前在植物园里那样。
舒识微拿出一张清单。
【考察期约定】
1.不需要为对方提供情绪价值
2.考察期结束不意味着分手
3.确定肢体接触界限
4.提议和事项需要通过审核
诺尔特头昏眼花地按上手印。
他感觉自己快要融化了,浑身都在冒着快乐的气泡。
咕嘟嘟,咕嘟嘟。
与此同时,舒识微正在绞尽脑汁思考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好难,好复杂。
约会应该做什么?一起吃饭的话还是去国内比较好,这里乱七八糟的菜不适合人类品鉴。看电影去游乐园这种就算了,累。
低精力人真不适合做人。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你说出来,我审核一下。”她索性把这个重任交给了他。
诺尔特犹豫了一下,提出了第一项申请:“我想抱抱你。”
这不是简单嘛。
她道:“审核通过。”
她话刚说出口,就收获了一个热乎乎毛茸茸的拥抱。
拥抱感觉毛茸茸的意思是,柔软的、丰盈的。
拥抱的时候能感觉到他还是挺大只的,他把脊背拱起来了,留出些空隙来,以便他能把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轻轻蹭着。
舒识微脑子里冒出来的居然是一个网络上的表情包:抱着狗/猫的人类呈陀螺旋转暴风吸入。
她:“……”
有种被大件动物蹭了的感觉。
诺尔特上次就在思考她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他这次总算充充足足地闻到了那种淡淡的冷冷的味道。
他感觉整个人都被包裹在她的味道中,让他晕头转向的。
闻到一半他才忽然想起来:……应该先申请的。
“我可以申请闻闻你吗?”他心虚地问。
其实是先斩后奏了,说不出口。
她震惊:“你要闻什么?”
他觉得这个申请可能通不过,立刻怂怂地撤回了:“没有,我胡说的。”
第一次约会就这么混乱地度过。
舒识微把重任交给了诺尔特:“下次你得提前想好我们一起要去做的事。”
他微微弯下腰,在她面前歪了歪头看着她笑:“使命必达。”
诺尔特提出要送她回家,于是两人一起走,坐上车。
克劳斯从学校回来,车到站后,他下车,背着包大步走过。
他差点就路过了,往前走了几步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站住脚。
他转过头。
目光一下子抓住了下车的乘客中并排走着的两人。
克劳斯往旁边靠了一点,免得拦住其他人的去路,然后他就站在原地等待舒识微和诺尔特两人走过来。
“下午好。”他打招呼道。

“下午好。”舒识微也打招呼道。
克劳斯打了招呼以后, 就没有下文了,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答案来。
舒识微见他没有其他事要讲, 便礼貌地道:“下回再见。”
克劳斯微笑了一下:“下回再见。”
她往车站出口处走了。
诺尔特像开启了自动跟随一样大步跟上去。
克劳斯却没有跟上去,他落在后面,站在原地定定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他很清楚, 这次和那次遇到她和费鲁乔顺路不一样。
肢体动作和身体距离可以说明很多东西。
“你们还住在一起吗?”说完这句话诺尔特就觉得不妥当, 补充了一句,“我可以申请问吗?”
舒识微的脑子在想其他东西, 对他的代称有点不理解:“我和谁住一起?”
诺尔特:“……”
他记得刚才那个男的, 之前那男的和舒识微住在同一个学生宿舍, 还被他抢过图书馆的座位。
现在她搬家了, 为什么那个男的还是会出现在同一个车站。
所以他有理由怀疑可能住在一起。
“就是刚才那个人。”他试图让自己显得大度一点, 通情达理一些。
她回过神来:“没有, 克劳斯住在附近。”
诺尔特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其实他很清楚:他还在“考察期”,她就算和别人在一起了, 也轮不到他吃醋。
舒识微正在走神,她的脑回路完全不在这件事上:“你手给我看看。”
诺尔特愣了一下, 他的脸颊上颜色深了一点, 把手递过去。
她刚才在路上看到一个广告牌上有印着小提琴手,想起诺尔特会拉小提琴,又想起她国内那个朋友会弹钢琴,她现在突然想知道拉小提琴的手/弹钢琴的手会有什么区别。
舒识微拉过他的手来,一边翻看一边回忆她以前观察她朋友手的情形。
诺尔特的手很漂亮, 瘦长有骨感,指节略略有点突出,有一种力量感。
她摸了摸他的手指, 指腹有硬茧,应该是因为经常按弦。
总的来说,她觉得她朋友的手(因为弹钢琴)平滑匀称,诺尔特的手(因为拉小提琴)优雅有力。
尤其是诺尔特的手指,她能感觉到特别有力道。
得出结论、满足了她的好奇心后,舒识微满意了,她放下他的手:“谢谢,知道了。”
诺尔特错愕,他的手还僵在半空中:“你知道什么了?”
舒识微理所当然地道:“了解你的手了呀。”
他有些结巴了:“为什么、为什么要了解我的手?”
她莫名:“当然是因为想了解。”
诺尔特不再说什么,抿了抿唇,脸颊上的淡红色深了一点,耳朵也红了。
舒识微就知道她的跳跃思维和可怕的好奇心会吓到他。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嗯……我经常会有奇怪的好奇心,抱歉,你觉得不舒服可以提出来。”
诺尔特眼睛亮亮的:“不会!我觉得很开心。”
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仿佛刚才她的手触碰他的触感还在蔓延。
舒识微回到家。
克劳斯给她发了一条没有任何文字、也看不出任何心情的表情。
【克劳斯】:(房子)
她思考了一下,在记忆里寻找相匹配的片段。
街道,私人工作室,遗产。
在那间克劳斯祖父使用过的私人工作室内,他曾经和她约定过:下次想用这种方式见面的话,就发一个不带任何文字的表情。
她有点好奇他想用那种方式见面背后的原因,他到底想说点什么。
【舒识微】:为什么这么突然?
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话题跳跃地又问了一个问题。
【克劳斯】:你有男朋友了吗?
克劳斯很少在和她聊天的时候没有笑意,反而露出这副要死不活的沉闷表情。
他的呼吸很轻,但胸口起伏明显,目光聚焦在手机屏幕上,等待她的回复。
她明确地对他说过“有好感但是不会谈恋爱”。
他也很清楚现在他是没有资格问她“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这种问题的。
【舒识微】: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
克劳斯直直地盯着那条消息上的文字,文字几乎在目光的重量下扭曲。
【克劳斯】:好的,谢谢你告诉我。
他撤回了前面那条带有表情(房子)的消息。
克劳斯退出聊天软件,按灭手机屏幕,把手机放在一边,倒扣。
他后仰倒在床上,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
他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空白。
舒识微看到克劳斯撤回消息,开始在心里揣摩他的想法。
虽然论文已经写了,但她观察和分析人类的习惯还是一直在延续,这就是一个本能性的动作。
根据她的观察,小孩哥可能是经典款的intj。
他头脑好,有计划,平时是高冷脸,厌蠢,每周日都会雷打不动地去踢球,队友不在就自己一个人踢。
平时面对她的时候,他表现得很有进攻性,可能是无法忍耐她的活人微死状态所以不得不主动。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是怎么了?吃醋了吗?
她脑袋上亮起灵感小灯泡,急急忙忙地拿出手机开始搜索:
【intj吃醋表现】
1、吃醋会沉默,会因为发现自己被降智而下头。
2、吃醋会疯狂,会因为痛苦而更加上头。
舒识微:“……”
她知道人类是不能用简单的性格类型来分析的。但在无法完全了解对方内心的情况下,这些分析和基于经验的刻板印象还是具有可信度的。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结果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相信其中一定存在某种逻辑,让两种现象同时出现。
比如,喜欢的程度。
如果只有一般般喜欢,那么吃醋就会让他觉得他的理智崩塌,人生计划被打乱,甚至出现“被降智”的感觉,从而对这份感情下头。
如果喜欢的程度比较高,那么吃醋反而会让他更加确认自己确实很喜欢,喜欢得连脑子都不要了,从而出现“越痛苦越上头”的状态。
舒识微分析了这两种经验之谈背后的逻辑链条后,觉得恍然大悟。
搞清楚了。
不出意外的话,小孩哥应该是第一种情况,因为吃醋而回归理智,下头了。
舒识微:“理解理解。”
毕竟她的人生就是频繁地感到下头,迅速失去兴趣,尤其是恋爱。
次日,再次日。
克劳斯起床的时候还在想这件事。
他手里拿着剃须刀,有些走神地刮去下巴上长出来的一些小胡茬。
脑子里不断闪回那幅画面。
一阵轻微的刺痛。
他拿开剃须刀,下巴上有一个微小的红点正在慢慢渗出血来,原来他刚才不自觉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微微皱了皱眉。
克劳斯昨天晚上没睡好,所以今天的午觉他睡得久了一点,吃完午饭就开始睡午觉。
在他睡午觉的时候,群里的消息一条又一条。
【队友】:@克劳斯,你怎么还不来?
【队友】:群消息他都静音屏蔽的,没用的。
【队友】:我给他单独发过消息了,没看到,估计没打开网络。
【队友】:可能生病了。
【队友】:@克劳斯,我们已经叫了替补了,你好好休息。
从午觉里醒过来,克劳斯看到这么一长串消息,眼神有点懵。
今天不是周六吗?
他打开手机日历,发现了一个令他瞳孔地震的事实:今天是周日!
按照他超准的生物钟,以及雷打不动的习惯,他居然还会记错日子。他现在简直像是灵魂出窍的状态。
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
【克劳斯】:抱歉,有点事耽误了,下次补上。
克劳斯有些沉默地关掉手机。
他认为,他对她的喜欢一直在理智范围内,他认为和她相处感到很舒服才会喜欢她。
现在情况既然都这样了,他应该和她保持距离的。
她已经有男朋友了,他继续纠缠的话,难道他要做第三者吗?
他自己都有点摸不透自己的想法了。
他思忖再三,最后还是决定给舒识微发消息。
【克劳斯】:早上刮胡须的时候出血了[挂彩照片],我应该怎么办?

舒识微不太确定小孩哥发照片的意思。
是想给她看看他的美貌, 还是单纯问她伤口该怎么处理。
她倾向于第一种可能性。
【舒识微】:我看到你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另外,你很好看。
【克劳斯】:谢谢,但为什么这么说?
看吧, 他的回答表明了他完全不在乎伤口的事。
她在心里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舒识微】:随口说的。你想问我什么?
【克劳斯】:你说的“某种程度上来说有男朋友”,是什么意思?
舒识微把聊天记录往回翻了翻,发现了两天前她给他的回答。
他问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她说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
他直到今天突然像才反应过来一样问她是什么意思。
【舒识微】:试用期的男朋友。
【克劳斯】:这意味着你没义务对谁专一, 对吗?
舒识微:“……”
这是在试探他是不是可以介入吗?
【舒识微】:理论上来说是的, 只是我觉得同时应付两个人很累,而且事态会变得麻烦。
【克劳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抱歉, 我只是问问。
舒识微有点看不清小孩哥脑子里在想什么了。
她前期分析的结果似乎不太正确。
她只能承认人类还是很复杂的, 这就是她喜欢观察人类的原因。
克劳斯放下手机, 他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她完全明白他说的每一句话。
他也明白她说的每一句话。
就像那段关于风雨和树的对话一样, 表面突兀又隐晦, 实则两人完全理解对方的意图。
每一步都被看穿,又恰到好处地回应的灵魂碰撞, 这种势均力敌、棋逢对手的感觉让他感到兴奋,甚至欲罢不能。
——但却是在拒绝他的时候。
舒识微认为小孩哥没什么不好的, 就是年纪太小了。
诚实一点的话, 她得承认,可能是因为前期他色//诱太多了,导致她总是会用有色眼光看他。荷尔蒙作祟,她觉得他真的很性感很漂亮。
但两年过去了,写完论文后她就清心寡欲了。
与其说不喜欢了, 不如说是忘了喜欢是什么感觉了。
该死的论文。
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毕业的绝对不可以当她的恋爱考察对象。
原则就是原则。
思考结束。
舒识微把这些扔到脑后。
她在刷手机的时候刷到了音乐系学生街头卖艺的视频。
她脑子里灵光闪现:“!”
【舒识微】:问一个问题,不知道会不会冒犯:你会去街头拉小提琴吗?
【诺尔特】:还没有单独去街上表演过。但我有街头表演许可。
【诺尔特】:你想要我去吗?那我下个礼拜六去卖艺吧, 赚来的钱当作我们的约会经费!(开心)
馊主意大王诺尔特稳定发挥。
舒识微很喜欢诺尔特的就是他突然冒出来的一些小点子,很有意思,很能对上她的脑电波。
诺尔特说,遇到她好像他就变成小孩子了。
她又何尝不是。
她性格里的探索欲被激发出来,一起做天马行空的幼稚鬼,江湖人称“银河组”。
【舒识微】:那下周的约会就这么定了。
她思考了一会关于“约会经费”的事项。
经费可以用来一起吃饭、旅游。
但是经费怎么攒?
公平起见,她也应该往经费里做点贡献。
得益于跳跃的思维,她很快就想到了“跳蚤市场”。她逛过某地的跳蚤市场,也刷到过不少留子在跳蚤市场里摆摊卖义乌小商品的帖子,但她太懒了,一个人又不想动,更懒得和顾客打交道,所以每次都只是想想就算了。
首席退堂鼓表演手舒识微从未让自己失望过。
【舒识微】:我一直想去跳蚤市场卖东西,但是一个人不想摆摊,你会同意这个约会建议吗?
【诺尔特】:那下下周的约会就是去跳蚤市场摆摊!
【舒识微】:跳蚤市场的收入也攒到约会经费中。
【诺尔特】:然后下下下周的约会是花掉这两笔约会经费,对吗?(星星眼)
【舒识微】:可以。
两个幼稚鬼把约会当成经营游戏在玩了。
不过这一变动倒是打开了舒识微的思路。
她之前想到约会就觉得无聊,因为在影视剧中呈现出来的约会太无聊了:看电影、吃饭、徒步、亲亲抱抱。
无聊死了。
她提不起一点干劲,还不如在家睡觉。
但是现在约会变成了“攒钱-花钱-攒钱-花钱”,这就有意思了。
果然还得是钱。
她都觉得下一次约会超有盼头了。
舒识微一边思考着周末赚钱的门路,一边开开心心去厨房做晚饭。
她听到门开的声音,看到是费鲁乔,便道:“下班愉快。”
费鲁乔愣住了。
她还是第一次主动对他说“下班愉快”。
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而且她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这很奇怪。
难道她最终还是决定搬走、再次离开他这个扭曲的人吗?是因为她要远离他了,所以才会露出这么开心的表情吗?
费鲁乔的身体紧绷着,手指蜷缩了起来,紧紧握住超市袋子的带子。
他的目光跟着她:“……谢谢?”
舒识微看到他一副错愕的表情,知道自己可能有点得意忘形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嘴角一直翘着、一个人傻乐呵,而她平常都是没什么精神的臭脸——估计吓到费鲁乔了。
她压下嘴角,让自己看起来像平常那样高冷。
尽管她及时收起了开心的表情,费鲁乔还是忍不住担忧。
他的眼帘垂下去,眼中滑过阴影。
她又要离开他了。因为他就算是什么都不做,光是待在她身边就会让她眉头紧皱。
舒识微不知道费鲁乔脑子里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经营游戏。
周六,她和诺尔特约在人流比较多的繁华步行街,去街头卖艺。
她在车站等待。
克劳斯的目光穿过人群,远远地看到了另一个站台上的舒识微。
两个站台之间隔着空荡荡的铁轨。
她没有看到他。
克劳斯的手在口袋里摸到手机,拿出来,拨通她的电话号码。
“嗡——”
来电让手机这个小铁块在手中震动着。
舒识微没想到克劳斯居然打了电话,她一转头,却看到了对面的克劳斯。
他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另一手抬起来朝她挥了挥手,脸上有淡淡的笑意。
虽然可以远远地面对面看到,但在嘈杂的站台上隔着一段距离只能打电话。
“你要去约会吗?”
声音在周围的杂音里显得有点小,她把手机侧过来,让手机下方的听筒贴着耳朵,以便能更清楚地听到他。
“什么?我没听清。”她问。
“你要去约会吗?”
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贴着耳朵,低而振动的音色有点让人觉得麻麻的。
“是的。”
“怪不得去了那个站台。”
“是的,你要去图书馆?”
“嗯。”
克劳斯沉默下来,听着电话那头喧闹的、和他身边如出一辙的环境噪音。
他不可以过去,她也不会过来。
她已经说了“会很麻烦”。
但无论如何,他希望能打电话听到她的声音。
同时,有什么东西在沸腾叫嚣着。
“Why do I love you?”
他突兀地质问道。
舒识微诧异地愣了一下。
她的目光先是往站台上的指示牌上看了看,确认还有2分钟列车才到站,然后才抬眼看向对面的克劳斯。
好看的人通常是高清的。
他在人群中很扎眼,出色的身高和身材以及清晰的眉眼。
她顿了顿:“I don‘t kno”
克劳斯微微笑了起来。
他脸上有一种无奈的情绪,但目光精准牢牢地抓住不远处的她。
“I don’t know either.”
明明应该是表达迷茫和困惑的语句,但他的语气却分外笃定。
列车缓缓到站。
刷成火红的长条车厢一节节地隔断视线。
手机听筒里传出他的声音:
“You‘re my trouble.”
“...But I’ll be right here. ”
你超出了我的理智和逻辑,让我觉得棘手,但我会在这里,以防你有一天想找我。

可能是因为在季节之交, 路人们把一年四季的衣服都穿出来了。
舒识微中规中矩地穿着夹克,相比起来,诺尔特就显得勇士多了, 他穿的是短袖。
“你会冷吗?”她忍不住问。
诺尔特打开琴盒,他仰起头看向她笑道:“不会!”
行吧,人与人之间的冷暖并不相通。
诺尔特习惯性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和手指, 呼了一口气, 把小提琴架上,握着弓的手腕轻动拉空弦。
她这才发现, 在他拉琴的时候, 他的上臂鼓鼓的, 小臂上的肌肉线条随着弓的推动而轻微地起伏着, 好看性感。
——怪不得要穿短袖。
为了不抢走流浪汉的乞讨位, 两人特地选了一番街头表演的地址。
旁边是一家金饰店和一家花店。
琴盒就放在地上, 有人过来打赏就会把钱放进琴盒里。
诺尔特站好位置拉了几个空弦后,就有一些路人的目光投过来了。
舒识微这个i人先溜了:“我去其他角度给你拍照。”
诺尔特笑:“你就算去麦当劳了也没关系的!”
其实驻足的人并不多, 路人都忙着购物,最多因为这位小提琴街头表演者长得帅、多看几眼的同时悄悄拍个照。
尤其是在诺尔特拉的还是古典的曲子时, 停下来的人就更少了, 拉了两三曲,琴盒里只有一枚好心人打赏的硬币。
舒识微担心他因为看客少而沮丧。
她向他做了个手势,他装作看不懂冲她眨了眨眼。
《爱的礼赞》中断。
他握着琴弓的手腕一顿,浅金色的卷发被街头的微风推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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