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生万人迷指南by太空轨道
太空轨道  发于:2025年0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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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形的ddl出现了:七天。
只要有截止期限的、不是那么紧急的事,她都会很神奇地把事情拖到最后一天再完成。
于是她只发了一条问候的消息过去。
因为天气太好了,舒识微少见地准备出去走走,拍几张照片。
她出门只带了手机、相机、钥匙,这是她少见的不用背着书包的时刻。
这一带居民区很安静,有不少带院子的房子中,院子里种着不少花,阳台上也有鲜艳的花束,有些阳台上还挂着风车,很有生活气息。
身后有自行车铃声。
她正专注地透过相机的镜头研究一种黑紫色浆果,心想她也没站在自行车道上堵着人,便没管“叮铃”的自行车响铃声。
“叮铃”,又是远远的一声。
她回过头。
克劳斯骑着自行车,从不远处的树荫里过来,树荫里的阳光不断在他的头盔和肩膀上跳动。
他的T恤被风吹得下摆掀起了一点。
她诧异了一瞬。
相机的镜头正好对准了他。
克劳斯从自行车道上骑过来,靠近她后缓缓减速,用鞋尖轻踩地面稳住,绕到人行道上停下。
“很久不见。”他笑着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放下相机。
他摘下自行车头盔,微卷的头发有点乱乱的:“我在这附近找房子,今天来看房子。”
这家伙行动力真够强的。
她把相机收起来,有点不好意思说刚才有意地拍下了他。
那个镜头太有生命力了,所以她忍不住动手了。
“那很好。”她一如既往地说话干巴巴,不知道下一句话该怎么开始。
克劳斯把头盔挂在自行车前部,微微歪过头看她:“你刚才是不是在拍我?”
舒识微:“……”
有必要揭穿吗?
他的情商被狗吃了吗?
他转移了话题:“你现在要去哪里?”
“随便走走。”
“那很好。”他学她的说话方式。
她听出了他在学她,郁闷地盯着他。
克劳斯笑起来,太阳光在他的眼睛里映照得明亮:“要是你有空的话,你先走五分钟,然后我骑着车来找你,看能不能找到你。”
这不就是躲猫猫吗?
她评价道:“这是小学生的手段。”
他毫不在乎地笑:“没关系,我就是小学生。”
她暗自吐槽了一句。
这里的路,她可比克劳斯熟悉得多,他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里附近看房子,但她已经在这里住了不少日子了,附近的犄角旮旯小路都被她走遍了。
舒识微果然先走了。
克劳斯在原地等,他看着手表。
五分钟后,他踏动自行车追上去,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迎着风向前。
他转过小巷和大路,经过每个路口的时候都在寻找她的身影。
这是他人生中的一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夏天。
她比他先出发,但他会骑着车找到她。
舒识微在小路拐角,她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手机。
正要拐向另一条路时,她听到身后有自行车铃声。
“叮铃”
他似乎是被风卷进来的,白色T恤被风吹得鼓鼓的。
她以为他会减速。
但他反而加速冲到她身边,吱嘎一声自行车停下。
“找到你了。”他笑着摘下头盔。

最后是弱点, 为什么他看起来会没有什么弱点。
她找出相机,翻到那张画面,计算克劳斯的身体比例。
果然, 是现代审美标准下的黄金比例。
肩腰比1.6, 胸腰比1.5,身高在这张骑车照片上无法准确计算。
“一定是了。”她得出结论。
……但是弱点的话, 找一找还是有的吧。
她不相信他攻防都强得可怕。
该死的好奇心上来了, 她开始猜测克劳斯的社交账号上都有什么。
但是应该怎么要到账号?主动要是不可能要的, 果然还是应该先等他自己给。
那她就先躺平, 等他什么时候把账号给了再说。
这一项, 过。
舒识微随后在通讯列表里翻到费鲁乔, 点开他那张大头怼脸照头像。
放了好几天了,她有点在意他变成什么样了, 她得收集一下最新数据。
【舒识微】:你最近要考试吗?
【费鲁乔】:没有考试。
【舒识微】:明天?
【费鲁乔】:好,在哪里?
他答复的风格简洁了很多。
【舒识微】:咖啡馆[地址], 带上你的电脑和学习任务。
【费鲁乔】:好。
费鲁乔是第一次那么正常地背着书包去见她。
他上次遇到过粉丝, 这次学乖了,戴上墨镜和棒球帽才出门。
舒识微选的是一个工作咖啡馆Laptop Café,一楼是社交性强的区域,二楼是更安静专注工作的区域。
这家咖啡馆的设计妙在,一楼每张桌子边都是一个半圆形的围合式沙发卡座, 沙发靠背很高,就像分隔板一样将内外清晰地分隔开来,提供私密性。
舒识微选了一个靠近角落的卡座。
坐下后, 他沉默了两秒,开口道:“我不确定该怎么表达,如果我……请你纠正我。”
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安静了很多。
不得不说,这招对她很好用,她的探索欲正在疯狂攀升:这家伙到底怎么了?她只是说了他两句。
费鲁乔脊背挺直,嘴唇抿紧,眼神空空地看着她。
她顿时有一种懵懵的感觉。
坏了,这下她这个i人彻底被迫变成e人,而原来的超绝e人现在反而变成i人了。
她抓耳挠腮。
“我们先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你如果需要什么可以对我说。”她只能先这样说。
在各自学习的时候,费鲁乔时常会忍不住抬起眼看向她。
确认了她在身边后,他这才继续学习。
每一次,他的眼神停留大概都有七八秒的时间。
舒识微注意到了这一点,她试探了他一下。
她忽然停顿手上的动作,但还没抬起头来,他果然心虚地移开视线。
下一次他再看向她时,她抬起头径直回视过去。
费鲁乔有些无措,眼神不知道往哪里放。
“为什么要躲?”她问。
“我不知道。”他怔怔地道。
她是他的心理安全锚定,他必须要确认她还在身边才会安心下来。
这个“确认”的动作本应该很快速地完成,但他现在缺乏自控力,所以将每一次的注视延长到了七秒、八秒甚至更久。
舒识微思考了一下。
她简直觉得他正在往焦虑型依恋转型,从“离你太近我就逃走”,逐渐转变到“离你太远我就慌”。
这些从学术上来说都不是病,只是attachment style(依恋风格),也就是情感模式。
啊好复杂。
这个人类样本有点过于复杂了,不过说真的,很有研究价值,谁知道他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舒识微坐近了一点。
面对她的靠近,费鲁乔的第一反应是受到惊吓似的往后退。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这才按住了自己逃跑的动作,任由她靠近。
她的手肘碰到了他的手肘。
他向她投去一眼,不自觉地用舌尖顶了顶唇,欲言又止地把话抿回去。
她坐近,然后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滚动鼠标查看电脑屏幕。
“我有想说的。”费鲁乔尝试着提出。
她刚才对他说过可以提出来。
“你等下,我这段看完。”
她在pdf上做好了标记,转过头看向他。
他低声说:“我的家人明天会过来看我,我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他们。”
她说:“按照之前的模式面对家人就好了。”
他摇头。
“我做不到。”
她震惊:“为什么?”
是她把他弄坏了吗?
不能吧?她就是观察了一下而已。
费鲁乔看向她:“我不知道才问你的。”
他现在有一种失焦的美,像起雾的玻璃,垂着睫毛,手指无助困惑地紧握着。
舒识微向来秉承着“不惹事也不怕事”的原则,生活得扁扁的很随和,她没想到有一天她自己也会摊上大事。
“抱歉,那我们今天要速成正常版费鲁乔吗?”她尝试着问。
费鲁乔被这句话逗笑了,嘴唇轻轻扬起来。
随后,他的情绪又低落下去。
“我已经停更了我的账号,因为我同样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镜头,我很想逃离宿舍,免得和舍友碰面。”
舒识微觉得他可能是被她凶得昏了头,陷入了“全面自我否定”的怪圈。
她像闯了祸的弗兰肯斯坦一样,匆忙地弥补自己的过失:“不要紧张,首先,你觉得在哪里会比较放松?”
他犹豫了一下。
她督促道:“你诚实说。”
他说:“拥抱着你的时候。”
“……”
她是不是真的闯大祸了。
舒识微边界感强,不喜欢肢体接触,但是她惹到的这个家伙却特别特别喜欢,无论是e人时期,还是现在的转型时期,都无比喜欢肢体接触。
她的头脑高速运转,短暂地思考了一下拥抱需求的严重性和不可实施性。
最后她得出结论:“没办法了,明天你的家人要来看你,你装病吧。”
在咖啡馆,费鲁乔的装病计划就此定下。
舒识微紧急搜索小某书“装病教程”,给他提供建议。
1、眼神虚焦,这个不用装,就保持现在这样。
2、回答问题前先呼吸一下。
3、呼吸频率控制得紊乱一点。
4、背后能靠着什么东西就别硬撑着。
为了确保明天见家人万无一失,她要求费鲁乔先给她无实物表演一段。
费鲁乔觉得有点羞耻,但还是答应了。
他今天对她简直是言听计从的状态。
“你酝酿一下,我再去点一杯咖啡。”她起身。
舒识微点了咖啡,在咖啡馆外面冷静了一下,拿着制作完成的咖啡回去。
费鲁乔坐在沙发卡座的圆弧中央,脊背懒散地靠着墨绿色的沙发靠背,肩膀微微下沉。
他的头微低着,几缕额前的碎发垂落,眼神空空的,像是刚从梦里醒来。
他的眼尾有一点红,应该是刚才努力在装咳嗽的时候弄出来的。
见她过来,他抬起眼睛,神色立刻一怔,稍微坐直了一点:“我看起来还可以吗?”
舒识微放下咖啡。
她凑近,感受了一下他的呼吸。
他的呼吸节奏控制得很好,非常乱,粗重、急促,夹杂着隐忍的缓慢平息。
她仔细观摩了一番,觉得样样都好。
他长得好看,眼神一虚焦,就自带一种破碎感。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气色太足了、嘴唇艳红,看起来反而像是被欺负了。
“你明天戴个口罩。”她真诚地建议道。
他点头:“好。”
舒识微越想越觉得太荒唐了。
这种抓马的剧情会发生在她的生活里,绝对是因为费鲁乔这个家伙自带buff。
她坐下来,重新打开笔记本电脑:“再坐一会,你好好思考一下。”
费鲁乔没有思考别的。
他在思考刚才她靠近他、听他呼吸的时刻。
他回忆起来,呼吸不免又开始杂乱,双手抬起来支在桌子上,用手掌将发烫的脸藏起来。
“还好吗?”她抽空关心了他一下。
“不是很好。”他的声音又轻又有点破碎,中间顿了顿。
舒识微脑内的警铃再次响起:让他装病,他不会是真病了吧?
她凑过去:“你发烧了吗?”
费鲁乔放下一只手,抬起纤长的睫毛看向她,眼眶有点红红的。
他喜欢她靠近的时候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既能让他安心又让他的心率狂飙。
他觉得他可能是碰了什么毒//品了。
“你做自己的事吧,我没有发烧。”他小声说。
要不是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并不像以前那样能轻松地切换成魅魔人格,她肯定会怀疑他在有意地勾引她。
她再次叮嘱道:“明天你家人来看你的时候,请你务必露出这副模样来,让他们确信你只是生病了,不是性格大变了。”
他低下视线,嗫嚅道:“……你会喜欢这样的我吗?”
舒识微被他问倒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这不是喜不喜欢的事,我只是觉得和你相处比之前轻松多了。”
费鲁乔觉得自己好像松了一口气,他的身体状态放松下来。
诺尔特在超市值完今天的班后,便到处走走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
他是第一次发现这家Laptop Café。
应该是她会喜欢的风格,他下次可以推荐给她,两个人一起过来讨论学术问题。
他走进店里。

一楼的桌子边都是半圆形的围合式沙发卡座, 靠背足够遮挡住坐在里面的人,只留下一个出入的口子,隐私性很强。
二楼是长条形图书馆式的工作台, 安静而有学习氛围。
诺尔特从一楼走到二楼,从二楼走到一楼。
二楼适合和她一起学习,很适合, 这很好地解决了在图书馆里不能说话的问题。
一楼就更好了, 适合和她讨论,甚至可以悄悄牵手、拥抱。
他拍了照片, 立刻发给舒识微。
【诺尔特】:我发现了一家很棒的Laptop Café, 推荐给你。
舒识微正在刷手机, 这条消息跳了出来, 熟悉的咖啡馆布景照片从她眼前一掠而过。
“……”
不是吧?诺尔特也在这里吗?现在吗?
她开始怀疑那个“样本刷新地点重合率”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了。
考虑到费鲁乔和诺尔特两个人互相不认识, 她决定让费鲁乔当侦察兵看看诺尔特现在是不是也在这个咖啡馆。
这个时候洋人喜欢用自己的照片当头像这个习惯就派上用场了。
她点开诺尔特的头像照片, 指着照片上那个金毛小子对费鲁乔道:“你帮我去晃一圈,看看咖啡馆里有没有这个人。”
费鲁乔盯着照片看了两秒, 抬眼看向她:“他是谁?”
她说:“朋友。”
他非常自然地反问:“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 我和你在这里?”
自然得似乎刚才那个迷茫空白的费鲁乔消失了。
舒识微对他突然又变得伶牙俐齿起来这个事实表示怀疑。
没等她回答, 费鲁乔低声道歉:“对不起,我这样是不对的。我只是不理解,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你才担心和那个男生见面。”
她沉默了一下:“这件事和你无关,只是因为那个同学是个很容易生气的人。”
但我也是个很容易生气的人。
费鲁乔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他面上并不表现出来, 走出那个角落里的沙发卡座。
站起身后,费鲁乔脸上残存的笑意彻底消失,沿着走道, 扫视过每一组卡座。
他的脚步停下来。
诺尔特坐在靠近窗边的卡座深处。
诺尔特正在看手机,嘴角挂着明显的笑,看来是在等待她的回应。
费鲁乔像瘟神一样站在卡座外侧,一只手插在兜里,阴冷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情敌。
这种带着刺的眼神很快就被当事人诺尔特察觉了。
诺尔特抬起头,审视这个莫名其妙带着敌意出现的男生。
四目相接。
费鲁乔完成了侦察兵任务,转身走了。
诺尔特却直觉这个家伙来者不善,他站起身:“等一下。”
费鲁乔本想稍微乖一点,不给舒识微惹事了,但诺尔特叫住他的动作却让他觉得没必要忍耐。
他刚好也有很多话想问这个情敌。
他停下来,转过身:“你和识微是什么关系?”
诺尔特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口中的“识微”有可能是舒识微。
但她从来没把这个名字的正确读法教给他过,她说“你叫我舒就好了”。
诺尔特心里泛起酸意和懊恼。
一定是因为他最开始的时候因为赌气只给了她“诺尔特”这个姓,她才会拒绝把自己的名字教给他的。
“我和她是朋友,你呢?”他维持着体面,谨慎地问。
费鲁乔听他这样回答,知道她没有骗他,确实只是朋友。
他心里稍微有了一点底气,冷笑道:“我认为没必要和你解释。”
诺尔特第一时间气炸了。
他差点捋不清舌头。
但比起上次来,他还是有了点成长。
他很快冷静下来,回击道:“如果你是她的男朋友的话,你就会直接说出来了,看来你还什么都不是。”
费鲁乔暗暗咬紧牙关,他说不出口的是,他确实什么都不是,连朋友都算不上。
他忍下刻骨的羞耻感,语气平淡地道:“我不是来和你争论的。你只要记住,是她邀请我来的。”
没有被邀请的诺尔特终于意识到了现在整件事的严重性。
诺尔特质问:“她也在这里,是她让你过来看我的,对吗?”
费鲁乔漫不经心地道:“就像你说的那样。”
诺尔特:“你以为你能挑拨离间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吗?”
舒识微发现费鲁乔还没回来。
她有一个很坏的猜测。
按照她的本能,怕麻烦的她一定会趁此机会离开咖啡馆,索性把这两个样本都扔掉。
——但她现在身负重任。
刚才费鲁乔还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一开始吃醋就变得伶牙俐齿、思维快得可以去打辩论赛。因为这个契机,她有点想看费鲁乔的主体性会不会因为危机被激发起来。
于是她给两个人发消息。
【舒识微】:回来。
【舒识微】:我让费鲁乔去找你了。
两人回来了。
费鲁乔先一步走进卡座里,挨近舒识微坐下。
诺尔特看到他的动作,唇紧抿起来,牙齿轻轻咬着,像在忍着什么。
他颇有气节地坐在另一边,没有像费鲁乔那样紧挨着她。
“他在说谎,我想要听到真相。”诺尔特看向她,轻声道。
费鲁乔抬起眼,无语地看向天花板。
到底是谁在挑拨离间。
舒识微有种当上仲裁调解官的错觉。
这日子也是过得越来越尴尬了。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拿出平板,打开五子棋小游戏,开启同屏模式:“赢一局就能问我一个问题,我会如实回答。”
五子棋在亚洲文化圈流传得广泛,在某地只有一些棋类爱好者会去了解,但现在的情况是五子棋规则简单、下一盘棋花费时间少,而且因为费鲁乔和诺尔特都是零基础,保证了相对的公平。
她定下的规则简单又公平,对于两人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
而且费鲁乔和诺尔特是高度情绪化的人,她把两人的竞争从情绪层面转变到更直观理性的竞技层面,避免了出现一些无法控制的场面。
她权衡利弊后,忍不住在心里称赞自己:天才。
在她的调解下,费鲁乔和诺尔特开始下五子棋。
舒识微又去点了个小蛋糕,开始当吃瓜人。
两人都很专注地想要赢。
比起刚才那种颓废迷茫的模样,费鲁乔现在就像换了一个人,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那么认真又固执的表情。
至于诺尔特,他同样进入火力全开模式。
第一局是诺尔特赢。
舒识微的蛋糕才吃了一半,她放下蛋糕叉子。
诺尔特第一个问题就把矛头指向了费鲁乔,他尝试着不那么有攻击性,让自己看起来只是想要了解真相的无辜路人而已。
“你对他感觉怎么样?”
这句话一出,就仿佛刚才费鲁乔在说谎造谣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一样。
费鲁乔眼里阴沉,但又不愿意露出丑态来,他没有看她,定定地注视着桌面。
她想了想,如实道:“有点奇怪,之前印象很坏,但最近好多了。”
没想到她把话说出来后,费鲁乔和诺尔特两人都沉默了。
这两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各自都默默蔫巴了一点。
不用她催促,下一局就开始了。
打完第一局,对五子棋的规则有了更熟练的掌握,棋局也开始复杂起来。
舒识微吃完了小蛋糕,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脑:今天也算是没浪费时间,因为棋局太无聊,她都懒得吃瓜,只能学习。
第二局,费鲁乔胜。
轮到他提问的时候,费鲁乔犹豫了一下。
他有点害怕从她口中听到答案。
“我放弃。”
诺尔特咬牙。
你放弃,你了不起。
舒识微有点诧异,但费鲁乔的选择还是在她的预期之内:“理解,请问比赛还要继续吗?”
“继续。”
“是的。”
虽然费鲁乔选择了放弃赢来的提问机会,但两人都不假思索地选择了继续比赛。
下一局是诺尔特赢。
“放弃。”诺尔特坦然地道,仿佛早就想好了该这么说。
表面互相让步,实则进入了争夺情绪优势的拉锯战。
“放弃的选项在这里停止,下一局开始不准放弃。”
她维持秩序道。
棋局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有水平。
舒识微怀疑这两个下棋下红了眼的家伙明天就能去参加世界五子棋锦标赛。
大概是因为被诺尔特的出现刺激了一下,费鲁乔目光专注,整个人像是骤然间聚焦了。
这是一个好现象,所以她让这个比赛继续了下去。
两人问的问题越来越偏题,不再提那些“他是你什么人”“今天你们见面的原因”之类的尖锐问题,而是“你喜欢什么颜色”“周末有什么安排”之类的查户口问题。
舒识微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叫停了比赛。
她一边收起平板一边问费鲁乔:“有没有感觉好一点?正常版费鲁乔回来了吗?”
情敌的出现打破了情感结构,使得主体突然被他者的目光唤醒,在不安、比较和被剥夺感中,主体被迫快速完成自我重建。
费鲁乔怔住了,他这才意识到他好像已经从那种空白的状态挣脱出来了。
诺尔特轻轻眨了眨眼,他的瞳孔像是被灼到了一样缩了一下。
等一下,她的目的竟然是这个吗?
舒识微还是第一次这么由衷地感谢变量的出现。
她看向诺尔特:“谢谢你的帮助。”
诺尔特有些发愣,他反应过来,嘴角扯了一下,好歹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所以你们是在谈论这个,并不是约会。”
他本来都打算忍着、回家后再开始伤心的了。
结果她说“谢谢你的帮助”——他现在是真的有点破防了。

偏偏第二天还是诺尔特的生日。
他回到家, 思前想后无论如何都觉得委屈,决定用生闷气来度过今年夏天的生日。
姐姐莱娅在几天前问他要不要给他庆祝生日,要不要邀请舒识微。
那时他说“她不会喜欢这种场合的”, 他要自己找个机会邀请她一起参与他的生日,他找到了这家绝佳的咖啡馆。
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诺尔特当然完全理解舒识微。
他知道她并没有和费鲁乔谈恋爱,她只是出于某种理由在观察费鲁乔而已。
但话又说回来, 他依然因为这件事感到无比受伤。总之, 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在这家咖啡馆里和她一起度过生日了。
次日,生日那天。
诺尔特帮邻居修了一下割草机。
诺尔特被邻居夸奖动手能力很强。
诺尔特回到家, 开始玩音游。
越玩越emo。
诺尔特一头栽倒在床上。
只做朋友, 不喜欢她了。他痛定思痛地想。
与此同时, 舒识微正在接收来自费鲁乔的数据报告。
【费鲁乔】:我和家人见了面, 我并没有出现手忙脚乱的情况。
【舒识微】:那就好, 加油。
【费鲁乔】:我们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舒识微不喜欢提前约好什么时候见面, 这会让她觉得有压力。所以她回复:
【舒识微】:不要着急,你可以种一盆花, 等到它发芽的时候告诉我。
下雨不想出门,事情多不想见人。
上次是垃圾袋, 这次是花。生性懒惰的她就这么先糊弄着。
她自认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因为她对自己也是这么糊弄过去的。
她国内唯一的那个朋友说她“建模好,但是日常流浪乞丐风”。要不是脸干净衣服干净,有几次走在街上甚至会被认成homeless流浪汉的程度,因为和homeless背同款大容量包和穿同样色系的衣服。
舒识微和诺尔特的见面也完全是靠运气。
诺尔特会在图书馆外面等她,那么两人当天就能一起在食堂谈论一会儿。没看到人就下次再说。
暑假快结束了, 靠近开学的这段时间,图书馆里里外外的人又多了起来。
一群新生被引导的学长带着参观学校图书馆,熙熙攘攘的一大簇挤在门口。
舒识微穿过热气丛生的人群。
她没有看到诺尔特, 因此给他发了消息作为告知。
【舒识微】:我没有看到你,那么今天就算了。
【诺尔特】:我在外面的花坛边,就是上次蜗牛的墓地旁边。
她走到外面,走了一段路,果然在花坛边看到了熟悉的后脑勺。
她走到诺尔特身后:“我在这里了。”
诺尔特依然蹲成一团,闷闷地道:“昨天是我的生日,本来想和你一起的,但邻居家的割草机坏了,今天我还可以邀请你去一个地方吗?”
她愣了一下:“可以。”
在食堂吃了饭后,两人转换场地去了学校植物园。
舒识微有好几次想来学校植物园,但都因为懒而取消了行程,这次刚好合她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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