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开局流放岭南by五谷丰登庆丰年
五谷丰登庆丰年  发于:2025年09月08日

关灯
护眼

瞅着两兄弟,“两位小郎君是冯家甚人?老身与冯家邻居多年,怎不曾见过?莫非是那娘子的亲戚?
唉,该早些来,那娘子、女娘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可怜哟,可怜!”
“阿娘!阿荷!”苏时彦忍不住悲恸,失声恸哭。
“兄长,冷静,咱们赶紧去县衙打听一下,看阿娘、阿荷葬在何处?”苏辰彦劝道。
“不用了!”苏时彦带着恨意,一把推开弟弟。
“兄长何意?”苏辰彦不解。
“伯彦就在县衙,我们这么久都未得到消息,二弟,你还不明白吗?”
苏时彦心中对大房充满了怨愤。
“兄长的意思是家里知晓,独独隐瞒了我们?”苏辰彦瞳孔放大,心中悲怆无法言表。
“兄长,他们怎么可以?阿娘、妹妹惨死,他们竟隐瞒!”
“两位郎君节哀!”跟随的两位衙役原本以为是趟美差,却不想遇到晦气事儿。
出了黑风乡,走到官道上,一头走县城,一头通往金风寨、荒沟村。
苏时彦踯躅好一阵,最终转头回荒沟村,他要问问大房,为何隐瞒,不让他们见最后一面。
路过金风寨岔路口,碰到忙活的村民赶着牛车进出。
“时彦、辰彦!恭喜、恭喜!”杨二郎热情招呼。
苏时彦、苏辰彦丧着脸,眼睛红肿,淡淡看一眼杨二郎,没回应,放下车帘。
杨二郎热脸贴个冷屁股,笑容僵在脸上,疑惑的看着马车离去。
啥意思?杨二郎回想起苏时彦的眼神,哀怨、悲伤交织,还有冷漠、疏离。
闷头赶着牛车走了一阵,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小秦氏母女的事儿他们知晓了?
“三郎,你看着些,我回家一趟!”杨二郎将牛车交给王三郎,急匆匆往村里赶。
路过坟地时,马车停在路边,两个衙役无聊的坐在车辕上。
杨二郎拐进去,走了一二里地,在新垒砌的坟包前,两兄弟跪在那儿恸哭。
“阿娘,儿子无用,没能及时把您接走!您惨死,儿子毫不知情!没能为你讨回公道!
阿娘,儿子没用,愧为人子!儿子该死、儿子该死!”
苏时彦说着啪啪扇自己耳光,似乎这样才能减轻痛苦。
“兄长!”苏辰彦拉住兄长的手,泪流满面,“我们没有阿娘了!呜呜…”
杨二郎看着不是滋味儿,想劝慰又不知该说什么,这俩孩子轴,劝不好适得其反,火上浇油。
想了想,默默退出,不去打扰。
造化弄人,怨不得老天!
要是不那么闹腾,忍一忍,熬过最难的日子,如今一家人风风光光多好?
曾经混不吝的纨绔子弟杨二郎都没想到妇人能这么闹腾,生生把福气作没了。
这两位带着怨气回来,今晚只怕苏家有得闹腾!得赶紧把妹妹接走,免得殃及。
思及此,杨二郎加快脚步回村。

“二郎,你咋回来了?”路过粉条厂,碰到杨老汉和几位村老。
“阿耶!”杨二郎将父亲拉到一边,“妹夫家两位小郎君回来了,在坟地祭拜小秦氏!”
“?”杨老汉看着二儿。
“唉,人算不如天算,该来的总会来!”良久长叹道。
“阿耶,赶紧把小妹接回来!今晚只怕苏家不安宁,小妹有孕,不敢有闪失!”杨二郎说罢往苏家去。
黄昏时分,杜氏、韦氏在灶台做饭,杨春华坐一边摘菜,三妯娌说说笑笑的,很和谐。
老太太、小桃、阿棠在牛棚喂牛、喂马,三头猪在猪圈里叫唤个不停。
苏樱在房间里绘图,水泥厂房图纸,纸张小,沾粘了好多张成一张大纸,用炭烧笔绘稿图,修改后再定稿。
里面有根据干湿法工艺设计的高炉、运送带、管道、研磨球、转运车等,还有口罩、防护罩等。
别看简单的几间屋子,要考虑细致和合理性,改动不少。
“小妹、小妹!”杨二郎在院子外大声呼喊。
杨春华听到,起身出来,欢喜道,“二兄,何事?你咋回来了?”
“走,跟我回家!”杨二郎二话不说,上前拉着小妹就走。
“回家干嘛?”杨春华一头雾水,二兄心事重重的。
“别问,跟二兄走!快!”杨二郎来不及解释,他看到马车过来。
“怎么啦,他二舅,弟妹在我家还不放心?”杜氏出来,笑道。
“大嫂,来不及了,今晚苏家不安宁,我先把我妹接回家。”杨二郎指了指走近的马车。
“二兄,啥意思?”杨春华莫名其妙。
“二婶,别问!先跟杨二叔回去!”苏樱出来,看到跳下车的两位堂兄,瞬间明白。
“走!小妹!”杨二郎拉着小妹,看着两少年过来,不自觉将妹妹护在身后。
苏时彦、苏辰彦瞥一眼杨二郎,没搭理,两人眼睛红肿。
“时彦、辰彦这是咋啦?”杜氏心突突狂跳,这一个个神兮兮的,到底发生了啥事儿?
两个少年怨恨地看一眼杜氏,径直往里走。
杜氏心中一窒,这眼刀要是能杀人,自己应该被这俩孩子刀了几遍!
自己做了十恶不赦、伤天害理的事儿?让他们这般怨恨?
“两位兄长回来啦!”苏樱站在院门口,淡淡道。
“呵!”苏时彦呵呵冷笑,真会装。
看到杨二郎那么紧张杨春华,再看苏樱了然淡定,苏时彦更加笃定,就是大房撺掇父亲隐瞒此事。
自己那个阿耶,一辈子就只会附和大房。
“兄长,有话不妨直言!”苏樱心里很不是味儿。
相亲相爱的一家终究还是起了裂痕,再多努力,走进死胡同的人听不进、看不到!
“苏樱,我问你,我阿娘、阿荷怎么死的,为何不知会我们?”苏时彦深吸一口气,大声质问。
“兄长,我们也是在得知二婶死讯后赶去,想把苏荷救下,只是没想到…”
苏樱不想把苏荷的不堪说出来,是给死者最后的体面。
“假仁假义假慈悲!猫哭耗子!我问你,为何要隐瞒?”苏时彦拳头紧握,极力克制住心中的恨意。
这个家事事以大房为尊,大房事事以苏樱为准。
大伯去了州府,苏伯彦在县衙,三叔跟着寺卿大人走了,家中只有父亲、苏樱拿主意。
阿娘、妹妹的死讯压下,肯定是苏樱的主意!
“唉,这事儿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你和辰彦刚到桐县,好不容易得着机会,怕影响到你们。
人死不能复生,只能先压下,过些时日再告知!是我的不是,考虑不周全!”
知道两位堂兄认定是自己的主意,苏樱只能认下。
两位堂兄好不容易与二叔关系缓和了些,不能再生嫌隙,很容易迁怒到杨二婶头上。
失去理智的人听不进任何劝解的话,越劝越拧巴。
“阿樱!九娘、阿荷…”杜氏不敢相信。
“阿娘,她们走了,我们去黑风乡收税粮那会儿。”苏樱没再隐瞒。
“怎么会这样?”杜氏还是不敢相信。
那么能闹腾的母女俩,苏家拿着无可奈何,怎么去了别人家,不过半年便没了?不是说祸害遗千年么?
韦氏、苏老太太也过来。
“她们死了,你们满意了、高兴了?”苏时彦恨恨看向众人。
“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阿娘,嫌弃她出身低,没见识、爱闹腾!
可是她不比你们差,她对我们的爱一分不少!她是一位好阿娘!呜呜…”
苏时彦将胸中愤怒倾泄而出,隐忍、憋在心头许久,终于发泄出来。
“我们再不喜,没谁想过要她的命!”苏樱看着崩溃的堂兄,开解道。
“苏樱,你凭什么高高在上?没谁想要她的命?是谁将我阿娘、我妹妹撵出苏家?
是你们大房!是大伯!若不是你们大房,她们现在还在荒沟村,活得好好的!
如今轻飘飘一句没谁想要她的命,把一切推的干干净净!呵,你们大房真是好口才!”苏时彦指着苏樱骂。
“混账!时彦,说的甚混账话!”苏老太太听不下去,出言喝止。
“是,我说的都是混账话!我无能,连阿娘都护不住!枉读圣贤书!
祖母,我阿娘可是你堂侄女,你竟能狠心抛弃。
这偏远蛮荒之地,你本该是她的依靠,为了大房,你做了帮凶!”苏时彦将怒火喷向老太太。
“混账东西!中邪了不成!胡言乱语!”苏老太太气极,抄起拐杖打向苏时彦。
“枉读圣贤书的蠢货,跟你娘一个德性,好赖不分,脑袋里糊了屎!打你这混账东西!”
苏时彦不躲不闪,大喊着,“打死我算了,反正我们都是阿娘生的蠢货,我们死了干净,好给旁人腾地儿!”
“兄长!”苏辰彦抱住兄长。
老太太拐杖落下,打在苏辰彦背上。
“阿娘,快住手!”杜氏、韦氏忙拉住老太太,“辰彦,快带着你阿兄走!”
“兄长!”苏辰彦拉着兄长逃回屋里。
“糊涂东西,不让你们知晓,就怕你们做糊涂事儿,果真,这糊涂劲儿随了你们娘!拎不清!真真枉读圣贤书!”
老太太杵着拐杖气喘吁吁骂道。

“阿娘、阿娘,您消消气!”杜氏、韦氏拉着老太太回屋坐下。
苏老太太闷闷坐那儿,低垂着脑袋。
以为此生要埋骨他乡,却不想时来运转,大儿得赦免,一家子恢复官身。
向来最不起眼的二儿意外得到升迁和重用,想来急召回京的大儿不会比这差,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只待二儿媳妇生产后,孩子大一些,举家回长安,二儿留在岭南修路便是。
老太太六十来岁的人,回长安或老家荥阳都好,只要不埋在岭南。
家中喜事不断,偏偏这两个越大越糊涂的,钻进牛角尖里,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怨气。
唉,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儿!总有不如意!
“阿樱,给荥阳秦家去封信!”沉默良久,老太太开口道。
“嗯!”苏樱点头。
阿棠、小桃搬来笔墨纸砚,研好墨,苏樱提笔,老太太口述,给娘家堂兄去信。
这边苏时彦也在奋笔疾书,心中全是委屈和对苏家大房的愤怒。
洋洋洒洒写了七八页,告诉外祖家,母亲、妹妹在岭南遭遇的委屈,枉死!
“赶在他们之前,尽快寄出去!”老太太念完,苏樱亦写完。
这一晚的晚饭,苏时彦、苏辰彦没出来吃,韦氏端到门口敲门,苏辰彦接的。
那饭吃的,叫人别扭,食不知味。
天不亮苏时彦、苏辰彦就走了,带走了所有衣物及一应用具。
韦氏来送饭,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只空余床、桌子等,大有与苏家割裂之势。
“好、好、好得很!秦九娘养的好!”老太太气得发抖,“死了都要祸害人!”
“阿樱,快去一趟县城,将信寄出!”老太太催促道。
早饭没顾上吃,苏樱带着信,骑马往县城奔去,在进城时追上马车。
“兄长!”苏樱拦住马车。
马车被迫停下,里面没动静。
“苏郎君!”随行的衙役喊道。
“苏樱,你走吧,我们没啥好说的!”许久,苏时彦冷冷道,脑子里全是愤怒,拒绝沟通。
“兄长,下来,我们好好聊一聊!”苏樱放软语气。
“没甚好聊的!苏家是你们大房的,既然容不下我们,我们离开总可以了吧!”苏时彦依然冰冷又执拗。
“苏时彦!”苏樱终于火大,一把扯开车帘子,“滚下来!”
苏时彦耷拉着脑袋,像是没听到,整个人蔫嗒嗒的。
“兄长!”苏辰彦第一次见苏樱发火,不安地扯了扯兄长。
苏时彦还是那副死眉烂眼模样,仿佛全世界都欠了他。
苏樱上了马车,一把扯过苏时彦衣襟,“苏时彦,看着我的眼睛!”
苏樱瞪着苏时彦,苏时彦缓缓抬起头,目光与苏樱对视,眼中尽是怨怼、丧气!
“苏时彦,你看看你这鬼样子!跟你阿娘、阿荷有何区别?怨天怨地,一脸丧气!
你是男儿!不是困囿在后宅的女子,搞妇人做派作甚?显得你很有孝心?
苏时彦,你若真的有孝心,就该胸怀天下,干大事,利国利民,壮志凌云,位极人臣。
将来给你阿娘挣一份荣耀,你不是恨我们大房吗,觉得我们大房害死了你阿娘、阿荷么?
那就振作起来,好好努力,将来打败大房,将大房踩在脚下!不要这副要死不活的烂样子!
你是男人!苏家男儿个个顶天立地!不是窝囊废!”
苏樱骂完,扔下苏时彦,跳下车。
“苏时彦,别让我瞧不起你!有种就大干一场,比比看,十年、二十年后,看大房、二房谁更出息!”
说完,苏樱纵马跑了。
“苏樱!你们大房算个屁!将来老子一定超过你们!”
苏时彦跳下马车,冲跑远的苏樱大喊大叫,脸上被泪水打湿。
当头棒喝,是啊,好男儿志在四方!为何要这般要死要活的小妇人做派?
人死不能复生,身为人子,能做的就是给母亲一份死后哀荣!
苏时彦抹掉脸上泪水,挺胸抬头上马车,“走!”
“阿樱,你咋来了?”县衙里正在忙碌的苏伯彦惊喜道。
“兄长!”苏樱下马。
“家里出事了?”苏伯彦见妹妹情绪不是很高。
“祖母有封信,寄荥阳。”苏樱递过信。
“时彦、辰彦他们知晓了?”苏伯彦略一思索便猜到。
“嗯,昨日他们去南沟村接人,回来大闹一场,天不亮就跑了!刚才在路上追到,骂了一顿,也不知能不能骂醒!”
苏樱端起兄长的杯子一饮而尽。
“辛苦了!”苏伯彦挼了挼妹妹脑袋,“父兄俱在外,家里靠你撑着!”
“兄长,说这话生分了!我们是一家人,本就该齐心协力抱成团!”苏樱有感而发。
“放心,我相信时彦、辰彦会转过弯来的,毕竟是他们亲生母亲、妹妹!痛失至亲,心情悲痛,失态在所难免。
若他们无动于衷,只顾着欢喜二叔升迁,那才是可怕之人!”
“嗯!”苏樱点点头。
当初小秦氏、苏荷那闹腾劲儿,苏家几次三番大惩小戒,不就是念在一家人的份儿上,一而再的给改过机会。
真要是世家大族,这母女不死也得废掉,成活死人。
苏家寒门,狠不下心,做不到那么森严、冷血。
可惜小秦氏、苏荷不懂,真以为奈何不了她们,一而再的闹腾,最后不得不撵出去。
再回过头,那段经历恍若隔世。
“兄长,可要回太学复学,继续未完成的学业?”苏樱见兄长越发成熟稳重。
“要!”苏伯彦毫不犹豫,“跟着大人有些时日,深刻体会到书到用时方恨少。”
“那你打算何时回京?”苏樱问。
“不急,胡大人没找到合适人手,现在又要修官道,估计得等到年底。
回京时我也一路走一路游学,看大山明川、拜师求学,再回太学,不再脑袋空空!”苏伯彦微笑道,“阿樱可要同行?”
“估计不行,阿耶、二叔、三叔不在,我得带着祖母、阿娘、二婶、三婶她们一起。
我们从广州港走水路,答应了小桃、阿棠,坐大船、看大海、运河!”苏樱摇头道。
来时一大家子,走时七零八落。

第314章 岭南锦作
“先生,快看,蚕足变色了!”蚕室里孩子们惊喜道,压抑着兴奋,小声喊着。
苏樱过来查看,三眠的蚕儿,喂了六七天颜料,蚕足开始变化。
“嗯,不错!裴玉瑶你们这一组值得赞扬!”苏樱及时夸赞。
其他孩子一听,都跑回去看自己的,“呀,先生,我们的也变了!”
孩子们叽叽喳喳,欢喜热闹,对比自己的和其他小组的颜色,哪个更好看。
“阿樱、阿樱!”郑娘子一帮娘子在外面喜滋滋的。
“咋啦,阿姐们这么欢喜,有啥好消息?”苏樱笑呵呵的。
“蚕儿真的变色啦!”妇人们七嘴八舌的。
没想到就喂些颜料水,还真的蚕足显出颜色,太神奇了!
“恭喜啊,大家成功了第一步!”苏樱鼓励道。
“阿樱啊,你是咋想出来的?什么脑子想出这法子!”郑娘子亲昵地搂着苏樱。
“当初我们有这脑子,哪还用得着吃这么多苦?唉,人比人气死人!”
“呵呵,我这是懒人打的懒主意,投机取巧!”苏樱笑道。
“我们也想投机取巧,可连巧怎么取都找不到!”郑娘子打趣道。
“阿樱呀,谁家有这么个女娘都享福咯!”
“阿姐,小心清韵听了吃味!”苏樱逗道。
“快别说清韵,她巴心不得我把她生成你!”郑娘子抚掌大笑。
“哒哒哒…”一阵马蹄响。
众人回头,两匹快马,后面还有几辆马车向苏宅奔来。
村里人都习惯了,来的人俱是找苏家的。
“请问谁是苏樱女娘?”快马上的两人下来,声音尖细,跟福东家一样。
“我是!请问两位大人何事?”苏樱见二人身着官袍,声音尖细,猜是宫中人。
“苏樱听旨!”二人大声道。
苏樱愣住,彩丝这么快就送到宫里了?
“快呀!阿樱!”郑娘子见苏樱没反应,忙拉着跪下。
院坝里的人齐刷刷跪下。
“朕躬闻,苏樱,原长安县令苏步成之女,随父流放岭南,兰心蕙质,养天然彩丝蚕…
特赐少府监织染署岭南锦作管事,品秩九品,其余人杜仙娥、杨春华、韦贞儿、苏绿、苏桃、苏棠、秦良、高汕、郑盼儿等皆予嘉奖,各赐锦二匹,钦此。”
秦良是苏老太太闺名,高汕是高氏闺名。
“啊?”苏樱懵逼。
不就彩丝织品么,至于么?咋成了少府监的?
“谢主隆恩!”郑娘子等齐声道。
“谢主隆恩!”苏樱脑袋嗡嗡。
自己成了官身?哦豁,一时半会儿走不成了!
唐代官营纺织归由少府监下属织染署,分设25个作。
内有10个作分别从事绢、纱、绫、罗、锦、绮、布的生产,其中两作布、褐分别为麻织和毛织。
五个作分别制造租组、绶、绦、绳、绣;四个作专司生产绣、线、弦、网;六个作专司负责染青、绛、黄、白、皂、紫六种基调的系统色彩。
苏樱的天然彩丝织品,与其中任何一作都不同,是锦作与各染作的混合。
这道旨意相当于少府监织染署在岭南设置的特别机构-岭南锦作,苏樱任九品主管管事。
“恭喜、恭喜!阿樱!”妇人们围着苏樱道贺。
“呵呵,同喜、同喜!”苏樱甩了甩脑袋,脸上扯着一个僵硬的笑。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她只想将梧县、桐县彩丝蚕养殖搞起来,然后带着家人游山玩水,重返长安!不想做牛马!
“真好,老姐姐,想不到临老了,我也能得朝廷嘉奖!”老太太拉着高氏欢喜道。
呈报时都以为只有苏樱的名字,却不想苏樱把参与人员都加上,全是女子,老老少少。
“恭喜、恭喜、苏大人!”宣读圣旨的两位宦官躬身道贺。
“两位大人如何称呼?”苏樱抬手行礼。
“不敢,下官福禄(福禧)拜见苏大人!”两位宦官道。
“我等奉命辅佐苏大人筹建、管理岭南锦作。”
“福禄、福禧?”苏樱愣住,“你们跟福忠…”
“福忠乃我等同僚!”两人回道。
“哦!原来如此!”苏樱明白了。
敢情福东家是少府监的人,难怪有那么大能耐做生意!
再一想,就明白了好多没注意到的细节,也明白了为何父亲这么快被赦免,二叔升迁!想来三叔也没落下!
福东家真是苏家贵人!这人情大了去!
“苏大人,此次来,有人让下官将此物交与您!”福禄递过一个木匣子。
苏樱打开,一匣子棉籽。
“白…”杨春华眼尖,一下子瞥见,惊得捂住嘴。
这么一大匣子,能种一亩多地!能从宫中带出那么多,只能说明是圣上的意思!
苏樱盖上木匣子,“送货之人可有话交代?”
“苏大人果然聪慧!皇…交货之人说,期待明年看到此物制成的成品!”福禄恭敬道。
苏樱瞬间领悟,“苏某一定圆满完成!”
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圣旨上有名字的女子都得了两匹彩锦。
虽比不上自己出产的天然彩丝锦,但这是圣上嘉奖,意义非凡。
全村欢声笑语,喜气洋洋,裴三郎再次骑马去通知工地上的各家,赶回来庆贺。
“两位大人,请品尝我们新出的特产!”苏樱招待福禄、福禧。
“谢苏大人!”喝过茶水的福禄、福禧看到冬瓜糖甚是稀奇。
宫里也就皇后娘娘那里有一点儿,别人都没有,只知岭南有新出的糖,却不知是此物。
此次有机会外派,一是福忠闯出名堂,皇后娘娘看重岭南锦,指定少府监派人协助。
二是好些人惧怕岭南偏远、蛮荒,不愿远行。
他们二人迎难而上,主动请缨,希望能像福忠那样闯出名堂。
福忠当初带着小徒弟突然消失,不知所踪。
如今福忠身份渐渐浮出水面,众人恍然大悟。
这也给其他不甘平凡的宦官做了表率,敢拼才会赢。
千辛万苦来到岭南,一路上确实荒凉、道路险峻难行,但到了梧县,一切变得大不同,再到荒沟村,更是恍若到了世外桃源!

第315章 从此就在这荒沟村扎根了
“两位大人,这岭南锦作如何运作,上面有何说法?”苏樱探问。
这天然彩丝织品价值不菲,突然变成少府监下辖织染署岭南锦作,不怕被人喷?那些世家大族不闹腾?
按理这属于民间织造,最多定下贡品量,每年上缴才对。
这摇身一变成‘央企’,也好、也不好!
好是没人敢觊觎,不好是没得赚,赚的都是朝廷、皇家的!郁闷!相当于没收。
“苏大人,上面说了,这岭南锦作只要成品,原材料采购您说了算!
岭南锦作特设,少府监与梧县荒沟村合作,利润占各一半!”福禄回道。
“这…”苏樱明白了。
这是一种变相保护,有朝廷、皇家罩着,收取一半利润,算是保护费吧!
最主要的是技术保护,不让这技术外泄。
至于利润,就看苏樱怎么算,彩丝原料价格自主定价。
产品直供皇家,剩余的福忠远销海外,为朝廷赚取财富。
有了福禄的交底,苏樱心中有了谱。
梧县就在荒沟村、金风寨养殖彩丝蚕,缫丝、纺织,这两个村子的人她放心。
以后村里养蚕的事宜可交给郑娘子等人,金风寨交给蝶秀管理。
桐县看林县丞是否找到可靠、合适地方。
届时福禄、福禧一人管一县,一切理顺后,自己就可以卸任。
带着一家老少出去游山玩水,返回长安。
苏樱找来村老、郑娘子几位能干妇人一起商讨。
“什么?让我等管理,不行、不行!”郑娘子几人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你是管事!”
“几位阿姐!既然我是管事,那我安排的,你们听不听?”苏樱笑道。
“呃…”这话把郑娘子她们堵住,“那你…”
“我是管事,当然是管你们咯!你们自己选,养蚕、缫丝、纺织,你们想要负责哪一块?定下后,以后就是这一块的管事。
村长,老规矩,你们村老负责管账。”苏樱开始分派具体任务。
村里的一应账目,都是村老们掌管,彩丝、织品的依旧由他们负责。
村老们罕见的没发表任何意见。
“村长?”苏樱见杨老汉低头沉思,王老汉捋着胡须。
“阿樱啊!”杨老汉抬起头,“咱们村锦作建成,以后不再添加事项,可好?”
苏樱愣了一下,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荒沟村就三十几户人家,劳力不多。
壮汉们修完金风寨的路,还要组成好几支小分队派出去。
帮苏老二把道路建设摊子铺开,烧制水泥、铺路的技术指导、监督、管理等工作。
村里留下的壮劳力不过十一二个,要榨豆油、作酱油、制粉丝、割蜂蜜。
现在是杂货铺上门收货,可省去运输、搬运诸项杂事。
可每到农忙,还要忙地里的。
如今两季稻、冬小麦与豆类轮种,尽管有打谷机、秧马,壮劳力依然不可或缺。
荒沟村这点儿人口都用完了,幸好养蚕、缫丝、纺织是妇人之事,不然就得去掉其中的一两样。
修路可召集各州、县官吏到工地学习、培训,渐渐脱手,以后只需来回巡视、验收道路。
差不多一年后,荒沟村的劳力就彻底轻松了。
只需在村里榨油、做粉丝、割蜂蜜、再就是农忙。
哦,不对,还有棉花!
今年过了季节,明年初试种,秋天采摘,收的棉籽应该能种个十亩地。
估计这些棉籽会被司农寺拿去河南道、河北道试种、推广。
苏樱边走边思考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一片荒地。
“阿姐、阿姐!”地边坐着周春宝,手里拿着一朵野花,冲苏樱喊。
上次给他吃了点糖渣,一岁多的孩子记住了苏樱。
“春宝呀!手里拿的什么?”苏樱蹲下,逗春宝。
“花花!”春宝将手里的淡紫色小花递给苏樱,“给!”
“春宝真乖!”苏樱接过花,是地边常见的灯盏花,嗅了嗅,若有若无的药香味。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