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开局流放岭南by五谷丰登庆丰年
五谷丰登庆丰年  发于:2025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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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大气不敢出,手洗干净,桑叶切碎撒在面筛上,然后喷洒红糖大蒜水。
每组都有一个识字的女孩做组长,指挥大家干活,还要记录养蚕的整个过程。
现在每日的课程,识字课、算学、农学课。
荒沟村外的孩子大多数不识字,得从零开始。
故而初学班识字课从“天、地、人”教,算学课从“一、二、三”开始。
村里孩子在另一间教室学更深的课程。
农学课就是养蚕、下地除草、采摘桑叶、给甘蔗扒皮、割蜂蜜、学榨油等劳动课。
这批孩子幸运,都有一套笔墨纸砚和算盘,不像之前的孩子,用面筛装沙土习字。
颤抖着小手,喂完蚕儿,看着桑叶上爬满点点小黑点,卖力啃噬桑叶,孩子觉得好有趣。
“好啦,时间到,该上算学课啦!”苏樱招呼孩子们。
“呼啦!”孩子们跑回教室。
初学班由杨春华教,深度班由苏樱教。
苏樱在黑板上写了奇怪的字,孩子们静静看着,不知这是啥。
“今日我们学新的东西!”苏樱开宗明义。
“这是新的算学,黑板上写的是数字,是另一种表述,叫阿拉伯数字。”
珠算只解决运算速度快,但解决不了纸面计算时的书写问题,中式数字不方便复杂计算,更不方便用竖式计算等。
纠结许久,苏樱决定传授阿拉伯数字,有了它,可用来做新的记账方式,比老式账目更一目了然。。
“0、1、2、3、4、5、6、7、8、9!”苏樱每念一个,便在下面书写对应的中式数字,让孩子们一看便懂。
读了差不多一年的孩子,理解能力强,苏樱写完,孩子们便记住。
“先生,这种数字有何不同?”有女孩问。
“当然!”苏樱点头,“来,裴玉瑶你上来。”
提问的裴玉瑶上来,她是裴四郎的女儿,与裴玉真是堂姐妹。
“你写三百二十一。”苏樱微笑道。
裴玉瑶写下,“好啦,先生!”
“嗯,再看看我用阿拉伯数字写的!”苏樱随手写下321,问道,“大家看看,有何不同?”
孩子们看着裴玉瑶写的,再看看苏樱写的。
“先生的短而少,简便且书写速度快!”
“对!”苏樱表扬道,“还不止!,还有运算速度。”
“为何?先生,不是有算盘吗?”孩子们不解。
“若无算盘,我不用算筹,一样能很快算出来。”苏樱笑道。
随即在黑板上写了加、减、乘、除法几道算式,演算给孩子们看。
孩子们眼睛瞪得老大,第一次见算盘上的珠子运算,被具体的数字替代,还能看到演算轨迹。
“阿拉伯数字的用处不止数学运算,还能用来表达条理,比如我要表述的事情有好几件,可用1、2、3、4等逐一列出。”
苏樱说着又写下1、2、3,并在后面写下不同内容。
“先生,如何做账?”裴玉瑶问。
“玉瑶问得好!”苏樱夸赞道,“用这个做账,更直观明了。”
苏樱画了一个纵横格,中间一条粗线分隔,左边写着入账,右边写着出账,最简便的出入账法,
“先生,若有人在前面、或后面添加数字,或改动数字,比如1改成4或7,那这帐不就乱了吗?如何查账?”
裴玉瑶又问。
苏樱没想到裴玉瑶如此聪慧,领悟这么快,一下便想到这些。
“这个无需担忧,首先每一列对应着不同的位数,不是随意乱写,后面会详细讲解。
书写左边首位数字时,在它之前划一个符号,比如“¥”,就能防止被人在前面添加数字。
每页账目小计,除了阿拉伯数字,还要用文字表述。这样即使改动阿拉伯数字,账目小计却没法改动!”
苏樱大致讲了阿老伯数字的用途和表述。
“后面我们会用不少时间来详细讲述,包括各种表格的使用,记账、做数据对比等都很有用,还有演算、解题等,都相当实用。”
“好啦,今天先讲到这里!”苏樱林林总总讲了不少,有些口干舌燥,看到窗外张望的裴四郎。
“阿樱,你这又是啥新课?”裴四郎进来。
“新式算学,阿拉伯数字,记账、运算等很实用。”苏樱道,“豆子选好了?”
“嗯,选好了,后面咋弄?”裴四郎特意来请苏樱去指导。
昨日第一批黄豆、绿豆到了,荒沟村将全面切换到大豆榨油、制绿豆粉丝上。
村老们一致决定,榨油后的豆饼制酱油,走高端路线,不跟桐县的豆制品冲撞,划定各自客户。
随着大豆来的还有两户人家,制酱油的师傅,河北道灾民,分到荒沟村。

考虑到村里有些东西暂时不便让更多人知晓,故而只分来两户人家。
就是那个抱着孩子乞讨的妇人和他们同村的另一户人家,一户姓周、一户姓宋。
妇人家姓周,两个小叔子一个十八九岁、一个十五六岁,说是制酱油的师傅,其实不过是酱油坊的学徒。
这两户人家被杨老汉带着往荒沟村来,除了锄头等农具、种粮、口粮,两家人分得一辆牛车、一套犁。
走过黑风乡,再往前,看着茫茫群山,心中忐忑不安,这里能垦荒吗?
从官道进入岔道,切换到村道,踩在干净、坚硬的砂浆路面上,周、宋两户人家感觉不可思议。
这种路从未见过!路边还有竹水管,渴极的两家人上前捧着水喝。
待走进村子,看到一座粉条厂、榨油坊,还有大片的水田、旱地、水塘,怀疑自己到的是世外桃源。
从未见过这样的村庄,厂房属于村民共同所有,收入共同分配。
包括养在僻静处的蜂蜜,只要参与劳作,都有份。
汉子们大多在帮金风寨修路,孩子们去游学,家家户户都有空房,这两家人当晚分散寄居村民家。
今日两户人家老老少少便去砍竹子,找地方搭窝棚,村里的汉子们都去帮忙。
不过半日,搭起好几间窝棚,总算有了遮风避雨的地方。
“苏先生!”见到苏樱,周家两个少年有些拘谨。
一大家子扶老携幼搭船来到岭南,死了好几口人,与其他灾民聚居城外小树林。
白天男丁去工地劳作,换取一点口粮,妇孺们在城里乞讨,孩子饿的奄奄一息。
幸好遇到这位女娘,给了吃食,第二日官府来登记造册,还设了粥铺,让妇孺们不再乞讨,孩子不再受饿。
还请来郎中给大家检查身体,喝大锅汤药,解岭南瘴气。
如今又分农具、口粮,落户到各村各寨。
虽然只有一个多月的垦荒时间,两家人共用一套犁,但提供了充足的农具,和耕牛。
居然能用上耕牛,在老家是想都不敢想的,全靠人力耕地。
甚至兄弟俩当上师傅,教大家酿造酱油。
至于垦荒,除开现有的水田、旱地,四周的空地尽管开,腐土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早上村长让把家中的孩子都送到学堂念书,村里统一发放笔墨纸砚。
简直把周、宋两家人给惊呆了!穷人还、还能念书?
祖上几代人都没摸过书!想都不敢想的事儿,这里居然是到了年龄的孩子必须上学!
这一切真的像做梦,想到不久自家也跟这些村民一样,有牛、有田、有房、有钱,那得是什么日子?
闯岭南赌对了!未来充满希望。
“怎么样?用豆饼制酱油,跟你们的酿造法有出入,可有把握?”苏樱问。
“我们先试试,工序稍微变通一下,流程大差不差,不过大豆榨过油,估计后面出酱油的量会少一些,或许口感、味道上有差别。”周五郎回道。
周五郎在酱油坊待了五六年,经验丰富,算得上半个师傅。
他们在作坊学的是用黄豆经过蒸豆、发酵、酿制、出油、曝晒等步骤。
将大豆泡发半个时辰后沥干,倒入蒸桐蒸两至三个时辰。
蒸熟的黄豆趁热拌入熟面粉,摊在竹篱上,置室内木架上发酵六日,三日翻动搅拌一次。
室温必须闷热,温度不够,还需生炉火升温。
当豆子外表出现黄绿色的霉菌时取出,倒入缸内,黄豆与清水比例按10:4掺水并搅拌。
吸足水份后,把余水倒掉,装入竹篓,盖上布。
放入室内继续用原来的室温发酵,四个时辰后,手插进豆里有热感,鼻尖有酱香,停止发酵。
经过发酵的黄豆装入缸内,黄豆、食盐、清水按10:3:4比例配料。
铺一层黄豆,撒一层盐,泼一层水,反复交替装入缸内,最上层为食盐。
盖上盖子密封。
四个月酿造后,用盐水(清水100:盐17 )分五天冲缸内,从出油眼流出的即为酱油。
酱油中还需添加糖浆,比例为酱油100:糖浆12。
酱油用缸装好,置阳光下曝晒,夏天晒10日,秋冬晒20日,酱油成。
而豆饼也经过这几道工序,不过豆饼要先弄碎,加入适量温水搅拌均匀,再用蒸桶蒸,后面工艺大致相同。
按现代的酱油分类,豆饼制成的酱油叫脱脂酱油。
而且豆饼不止可制酱油,还能制酱料。
“苏先生博学,我等酿酱油这些年,竟不知黄豆能榨油,榨完油还能做酱油、做酱料!”周五郎听完后激动道。
到村里不过一两日,认知被刷新好多遍。
蕨根、葛根、蒟蒻制粉条,在河北道时隐隐听闻,一夜醒来,漫山遍野的蕨根、葛根、蒟蒻就不见了。
这些东西挖回家,不可能制成粉条,等沉淀出粉,便混着野菜熬成糊糊充饥。
如今才知,竟是眼前女娘所制。
就连黄豆,都能比旁人多制出大豆油。
按女娘的说法,这豆饼不但制酱油,还能制其他吃食,隔壁桐县做的豆制品。
世间怎会有如此聪慧之人,想出这么多吃法!
村学的孩子们都来了,一起学习如何榨大豆油。
待油箍安装好,杠杆压榨出油时,村老们不住点头。
“村长,待王三叔他们得空,咱们还得做两台木楔式榨油机!”苏樱对杨老汉道。
现在使用的杠杆式榨油机太简陋,压榨力量不如木楔式榨油机的撞击力量大。
大豆榨油要保留一定含油量做后面酱油,故而没啥问题。
可后面还要榨茶油果、莱菔子、芸薹籽,这种榨油法出油率低,很浪费原材料。
“嗯嗯,待金风寨的路修好,咱们就轻松多了,到时我们进山选两根百年老木!”杨老汉点头道。
修路真不容易,两个村的壮劳力连着辛苦了八九个月,要不是日子越来越好,吃饱饭、肚里有油水,还真扛不住。
“这大豆油制取可比茶油复杂好些!这味儿不除,还真不好闻!”
裴四郎几个壮汉把榨出的油引到储油池沉淀。
后面还要过滤,再加食盐吸水,把滤出油的蒸煮,去掉异味。
“莱菔子、芸薹籽榨油都跟这差不多,以后市面上百姓可食用的油品种就多了!”苏樱笑道,“就差铁锅了!”
油坊弥漫着豆饼的香气,孩子们馋的直咽口水。
“裴四叔,豆饼泡两块,明早熬豆浆,大家都喝!”苏樱豪爽道。
金风寨、县衙来的孩子们都在粉条厂吃饭,豆饼泡上,全村人都喝豆浆。

“阿姐!放点儿糖!”苏樱端着一碗红糖进来。
“阿樱!”郑娘子心疼坏了,“快拿回去,爱吃甜的,拿回去自己添加!”
孩子们全都眼巴巴看着苏樱碗里的糖,特别是周家、宋家孩子,又黄又瘦的。
“无妨,阿姐,今日的活儿重,吃点儿好的犒劳犒劳大家!”苏樱将糖入豆浆里。
奶白色的豆浆很快变成褐色,飘出红糖的清甜味儿。
“来,尝尝!”苏樱把碗底的一小块糖渣喂给袁氏怀中的春宝。
周家妇人姓袁,怀中的孩子春宝一岁半。
孩子从未吃过红糖,第一次吃到,眼睛睁的溜圆。
“慢一点儿喝,小心烫到!”苏樱给孩子们打豆浆,不忘叮嘱。
孩子们一份豆浆,一个大馒头,围着饭桌坐下,慢慢吃。
周家、宋家交了些口粮,也在粉条厂吃饭。
别看就一个大白馒头、一碗甜豆浆,这是今年吃的最好的一顿。
这里居然还吃上糖!这是穷人?袁氏觉得自己看不懂荒沟村。
明明是一群流犯组成的村庄,布衣短褐的穷人,可好些富贵人家都不一定有的东西,这里却稀松平常!
“来,你们两人每天要劳作,多分一个馒头!”苏樱单独分给周五郎、周六郎一人一个馒头。
“够了,苏先生!”两个少年忙拒绝。
“拿着,你们是师傅,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咱们的酱油还要靠你们掌舵呢!”苏樱不容分说塞给两兄弟。
“谢谢苏先生!”两兄弟眼眶红红的,“我们一定酿出最好的酱油!”
“孩子们吃好了吗?”苏樱问。
“吃好了!”孩子们齐声道。
“嗯,今日我们有两个主要任务!”苏樱看着孩子们,“第一个是摘桑叶喂蚕,第二个是半晌去地里赶花。”
“赶花?”孩子们懵逼的看着苏樱,包括村老们。
“这两日水稻抽穗扬花,我们用绳子给水稻赶花,两人一组,一人一头,站田两边。
将长绳横拉,顺着田埂移动,长绳荡起层层稻浪,促进水稻授粉,结的籽实率高,且颗粒饱满。”苏樱解释道。
“好!”孩子们不太懂,但听到结的粮食多,知道是好事。
村老们面面相觑,以前的地白种了?
“阿樱啊,为啥得是半晌午?其他时辰不行吗?”杨老汉问。
“嗯,这个时段是赶花授粉最好时间!”苏樱回道。
汉子们也想去,可油坊里的大豆油、豆饼制酱油离不开人,全是体力活。
于是老弱妇孺们赶紧回家摘桑叶喂蚕,巳时五刻带着长绳来到地里汇合。
两人一组,从村头开始,拉着长绳給一块又一块的水稻赶花,空气中全是稻香。
孩子们拉着长绳在地头嘻嘻哈哈奔跑,好玩又能干活。
一个多时辰,所有稻穗都赶了一遍。
“阿樱啊,这样就好啦?”村老们看着泛着淡黄色小花的稻穗,心中满是自豪。
“还要赶两三次,这两日辛苦一下,到时收获满满!”苏樱玩笑道。
“这算啥辛苦!”村老们笑,“比起耕地、锄地、栽秧、打谷,这是最轻松的活儿!”
“阿姐!”蝶秀过来,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何事?”苏樱问。
“那个、那个…”蝶秀很是为难,不远处几个同寨子的女孩巴巴望着蝶秀,面色焦急。
“你们想回去赶花?”苏樱猜道。
“呵呵…”蝶秀讪笑,“寨子那边的水稻也在扬花,我们回去告诉阿公就回来。”
谁不想家里的粮食多产出?
“不用!我一会儿骑马去,你们走路得走多久!”苏樱笑笑。
赶花是看到水稻抽穗时想起的,还得给胡县令、州府、三叔那边去信,下一季能赶上,真不是故意忘掉的。
回去后写了几封信,骑马先去黑风乡,交给张三,委托他交给胡县令。
张三接到几封信,也不等客人了,一挥鞭子,赶着牛车去县衙送信。
苏樱这才骑马往金风寨去。
半道上看到村民们正在夯土,两头都能看到对方了,还有一两里路就合拢,一路上全是竹条搭的筋骨。
“阿樱,你咋来了?”杨大郎问。
“我去金风寨找阿公!”阿樱笑道。
“找阿德头领?喏,就在前面!”杨大郎指了指。
阿德在俚人那头,阿黑出去游学,阿德亲自上阵,带着几位村老在工地上忙活。
“阿公!”苏樱走过去。
“阿樱,何事!”阿德头领比之前黑了瘦了,也更精神了。
“这两日水稻扬花,你赶紧安排人用长绳赶花,结的粮食多,颗粒饱满。”苏樱比划道。
“?”阿德望着苏樱,有这么种地的?
“记住,这几日半晌午赶花,每日一遍,赶个三四日即可!”苏樱笑笑,没解释。
“唉,好、好!”阿德说完,转身回寨子。
“阿樱,水稻抽穗还要赶花?”杨大郎听着稀奇。
“是啊,就这几日,得抓紧!”苏樱看着长长的路全空着,还没填充,“水泥还没出来?”
“还没去看!不知情况咋样了!”杨大郎擦了擦额头的汗。
天气越来越热,再有一月,第一季水稻收割,不知那会儿路修不修得好?
“我去青石山看看!”苏樱掉转马头。
水泥研制出来,还需要源源不断的铁矿渣,不知卢大人有没有搞定?
道路修好了就是方便,苏樱策马奔驰在村道上,很快从岔路转到青石山。
远远就见青石山浓烟滚滚,风中有股灰尘味儿。
一群灰扑扑的蒙面人蹲地上,脑袋凑一起,围着一块水泥样本检验。
“成啦!成啦!”苏樱看到浑身灰尘的一人激动地跳起来,手舞足蹈,听声音应该是二叔。
“二叔!”苏樱唤道。
“阿樱!快,水泥成啦!成啦!快来看!”苏老二挥着手,有些语无伦次,身上的灰尘扑簌簌的落。
地上一块浇筑的水泥用铁锤砸了好些坑,里面竹条做筋骨。
这一次的成品砸了几十下,才开始变成大碎块,中间有竹条连着。
不似前面的一砸就粉碎,只剩一张竹条网。

“咋样,阿樱?”大家盯着苏樱,急切道。
“嗯,差不多算成了!恭喜二叔!恭喜几位叔伯!你们成功了!”苏樱冲在场的人躬身道贺。
“成了、成了!”得到确认,苏老二拉着杨二郎、王三郎一帮人又蹦又跳,他们终于干成一样大事!
杨二郎、王三郎几人一把扯掉防护罩,露出里面灰扑扑的脸。
热泪盈眶 ,泪水在脸上蜿蜒崎岖,配上又哭又笑的表情,特别滑稽,又令人感动。
纨绔一辈子,流放这犄角旮旯二十年,以为从此沉没,没想到还能有此成就!怎不激动?
雁过留影,人过留名。
人活一世,不算白活,千百年后,提到水泥,都会提及他们的名字。
高兴过后,苏樱再给二叔加把火,“二叔,这种配比的水泥硬度、粘性,修路、建造房屋没问题。
若修建城墙、军事要塞、桥梁,还需要调整配方,现在用的这几样只是基础原料,还可以根据构筑物要求调整配方。”
“还能添加原料?”苏老二刷新认知,以为只在这几样原料找出最佳配比。
“当然,粘合剂里不是还有糯米吗?没什么不可用!”苏樱笑。
“金风寨的路差不多合拢,就等水泥,怎么样,可以批量生产吗?铁矿渣够不够?不够我去找卢大人!”
“够!前两日送来十几车,明日还会到一批。”苏老二点头。
“批量生产的话,人手不够,需要从那边抽调人手。”
“那我再去一趟,让杨大叔那边调些人手过来,赶在水稻收割前完工!”苏樱说完调转马头。
想到什么,扭头对大家道,“二叔,杨二叔、王三叔,你们都做好准备,修完金风寨,你们将被派出去。
还要用水泥修通县衙、州府乃至岭南道内所有官道,与各州府合作,你们是管事、技术指导。”
“当真?”众人惊喜道。
“当真,已与卢大人、福东家谈好,先在州府内修建,后续会与岭南道谈,只要他们看到水泥路的好,没谁会拒绝这样的官道!”
苏樱笑道,一挥鞭,马儿撒欢狂奔,再次向金风寨奔去。
杨大郎得知水泥研制出来,需要人手,与俚人那头商议后,决定两家各抽调十五人,增援水泥烧制。
“杨大叔!”苏樱叫住杨大郎。
“何事,苏樱?”杨大郎问。
“下个月一季稻收割,这路修完,考不考虑组建工程队?”苏樱问。
“工程队?作甚?莫非其他地方也想修水泥路?”杨大郎猜道。
“想修水泥路的多了,不单梧县内,州府内的所有官道都要改成水泥路。
咱们拉一支工程队,分成若干支小队,到各县主持修路,这生意几方合作,有咱村、各县衙、州府、福东家。
不出意外的话,后面岭南道各州府都要推广!”
“?”杨大郎吃惊的看着苏樱,“我们真的能行?”
拿到县衙、州府的工程就够震惊了,居然还想拿到岭南道其他各州府的,真敢想!
“当然!水泥、修路技术都在咱手里,特别是这种山路,我们修了两条。
技术成熟,经验丰富,又有水泥在手,谁能竞争得过我们?”苏樱十拿九稳。
“我问一下大家,修了这么久的路,大家都想歇一歇!”杨大郎有些意动。
不过这些时日,天气渐热,大家都变得有些烦躁。
这路修完,跟着收割稻谷,紧接着又要翻耕,开始下一季栽秧。
就是头牛,也不是这么累的。
要不是这一年来大家吃上饱饭,这么高强度的劳作,早把人累垮。
“不急,杨大叔,收割完庄稼,大家歇一歇,缓一缓。
咱们这些人出去是做管事、技术指导,不是下苦力。
施工人手由各县提供,或徭役、或雇佣,当地自己解决。
我们派出去的人负责工程质量、水泥烧制等,但这都需要不少人。
村里改成大豆榨油、绿豆制粉丝,也需要人手。”苏樱说起后续规划。
“阿樱啊,你可真能折腾!”杨大郎好笑。
“一年不到,荒沟村、梧县就不够你折腾,如今州府还没动工,又盯上岭南道!”
“岭南道山路艰险,不打通道路,始终制约岭南发展。
将来岭南道打通,会有更多客商往来,到时岭南不再偏远,也不再是人人畏惧的蛮荒之地,瘴气缭绕。
而是媲美江南的富饶之地,是大唐的又一颗明珠。”
来自后世的苏樱知道岭南有多富饶,因为道路阻隔,多少好东西运不出去。
一旦两车道的水泥路建成,岭南道的荔枝、柑橘等将源源不断运送到内地。
不再有“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人人“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特别是大庾岭,汉武帝时,庾胜将军筑于此,因名庾岭,是南岭中的五岭之一。
在江西大余、广东南雄交界处,为岭南、岭北交通咽喉,自来是出入岭南的门户。
“南扼交广,西拒湖湘,处江西上游,拊岭南之项背”的大庾岭,既是古代军事重要隘口,又是广府人南迁的重要通道。
道路险峻难行,长期未加改造,阻遏岭南与中原的商贸、文化等交流。
唐开元四年,左拾遗张九龄监督开凿新路,命道旁多植梅树,故又称梅岭。
这条路的凿通,打通了岭南与中原的交通梗死,加强岭南与中原的联系。
对岭南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的稳定发挥重要作用。
岭南内其它道路苏樱可以不管,但大庾岭一定要凿通。
不是跟百年后的开元名相张九龄争功,而是大庾岭这条道路太重要,不打通,岭南产出的粮食只能转道广州港运出。
岭南道粮食专署区的重要作用被削弱,更别说政治、文化交流。
开发岭南将成为空谈,始终与中原隔着一层纱。
思及此,苏樱决定给父亲去封信,让卢大人向朝廷建议,凿通大庾岭。
就不知卢大人有没有这个胆量?这可是前无古人的举措。

杨春华小腹微微凸起,已显怀,端着一碗蜂蜜水进来。
“辛苦了,趁热喝了吧!”杨春华满面喜色。
丈夫终于研制出水泥,这技术呈报上去,将留名千史,作为妻子,有荣与焉。
“谢谢二婶!正好口渴!”苏樱端过碗,一口气喝光。
“写啥?这么多还没写完?”杨春华好奇,洋洋洒洒七八页,还没有停笔的意思。
“几封信,给县令大人的,给阿耶的。”苏樱揉了揉手腕。
中午写了几封,晚上又写,纸张小,只能一笔一划写,繁体字笔画多。
要是有钢笔多好,行楷随手体,书写速度极快。
杨春华拿起翻看,给胡县令的是呈报水泥研制出来的喜讯,以及梧县官道改造升级的准备工作,进度安排等。
给苏步成的则是州府内道路建设的布局,以及整个岭南道道路建设规划。
其中首要工程便是凿通大庾岭,不但有工期、人工、费用等预算,还有它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深远意义。
“凿通大庾岭?”杨春华很惊诧。
这不是官府、朝廷该考虑的事儿么?苏樱一个女娘,竟能考虑那么长远。
千百年来,都知道大庾岭道路险峻,从未有人提出凿通。
可惜了阿樱一身才华,要是郎君,凭这身本领,小小梧县、梧州哪里困得住?
“是啊,岭南道一两年内两季稻将堆满仓,若不尽快打通大庾岭,粮食靠广州港转运太慢。
行走不便,到岭南开荒的人进不来,大片荒地不能及时垦出来。
大庾岭阻隔的不仅是通行,更影响朝廷对交广的掌控,中原文化与岭南的交流。”苏樱道。
“阿樱,这些不该是朝堂上的官员们考虑的吗?”杨春华不解。
“你能想到,走过大庾岭的人都知道,为何就没人提?”
当年自己一大家子从大庾岭翻越,悬崖峭壁上一条小道,极其难走,更别说商贾的马队。
“肉食者鄙!”苏樱想起《曹刿论战》中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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