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唐,开局流放岭南by五谷丰登庆丰年
五谷丰登庆丰年  发于:2025年09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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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苏荷一直高声尖叫。
“二叔别进来!”苏樱对外面大声道。
苏老儿顿住脚步,“我省的!”
看着神志不清,光溜溜一丝不挂的苏荷,苏樱抓起地上的破布往苏荷身上套。
苏荷抗拒,手在空中乱舞,苏樱脸上、手上被抓了些血痕。
“苏荷,是我!”苏樱大声道。
苏荷没反应,尖叫着往床角缩,惊恐地看着苏樱。
“苏荷,是我!”苏樱再次呼唤。
苏荷终于不再叫喊,而是盯着苏樱看,似乎在想什么。
“走,跟我们回去!”苏樱去拉苏荷。
“啪!”手被拍掉,苏荷眼中是无尽的恨意。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假模假样的脸,苏荷神识回笼,意识到自己不着寸缕,狼狈不堪,忙扯过破布裹住。
“贱人!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苏荷说着朝苏樱扑来。
“砰!”被阿棠一掌拍开,重重跌落在床上。
“你满意了?故意来看我笑话?”苏荷声音沙哑,透着悲凉。
“我阿娘死了,一身是血倒在门口,还没落气,就让那个畜生埋了!
我也被那畜生糟蹋!苏樱,我恨你!凭什么你事事能耐,事事出头?而我却什么都不如你!现在连清白都没有了!呜呜…”
苏荷悲愤,不知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为何老天从来不帮她?
“啊!救命、救命!”屋外传来冯大壮、猪儿、李氏的凄厉惨叫。
大虫已将冯大壮的四肢咬掉,冯大壮如同人彘,浑身已经痛到麻木。
恐惧的看着大虫咬断自己的双腿,腿还蹬着退了两步才没动。
大虫冰冷的看他一眼,又如法炮制,咬掉李氏的四肢。
昏死过去的李氏痛醒,死去又活来。
猪儿惊恐的看着这一切,想要爬走,却发现大黑猫在自己头顶处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喵呜!”
黑猫张开大口,咔嚓一声,咬在猪儿脖子上,几个血窟窿咕咕涌出血。
苏荷跌跌撞撞出来,看着冯大壮、猪儿、李氏的惨状,仰天大笑,“活该!”
“荷儿!”苏老二声音颤抖。
苏荷毫无反应,冲到冯大壮跟前,用力踢冯大壮,“畜生、畜生!还我阿娘!还我阿娘!”
冯大壮眼睛渐渐黯淡无光,鼓着一双惊恐大眼。
“都去死、都去死!”苏荷又去踢猪儿!“畜生!都去死!都去死!哈哈哈!”
“荷儿!”苏老二见女儿狼狈不堪,想要上前去抱,又担心冒犯。
喊了几声,苏荷毫无反应。
“二叔,她好像听不到!”苏樱察觉出异样。
“哈哈哈!”苏荷一个人笑啊笑!笑到眼泪流出来。
扭头看向苏樱,就是这个扫把星,搞什么灭蝗,害得一家子被流放岭南。
害得阿娘被休,自己被除族!堂堂官家小姐落到如此境地!
“很开心吗!我如此不堪!你满意了,称心如意了!”苏荷咬牙切齿,面目扭曲。
“阿荷!”苏老二上前,试探着靠近女儿。
苏荷看到突然冒出来的父亲,一下子愣住,呆呆望着苏老二,“阿耶!”
随即想到自己是被父亲放弃的孩子,眼中的那点儿孺慕之情,瞬间化作滔天恨意。
“恨你!你害死阿娘!害了我!你个窝囊废!我呸!”
“阿荷!跟阿耶回去!”苏老二去拉苏荷。
“滚!不稀罕你的假仁假义!”苏荷一把推开苏老二,冲进屋子落下门栓。
捂着脸哀嚎,自己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连最疼爱自己阿娘也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阿荷,开门,跟阿耶回去!”苏老二不停拍着门。
“滚!窝囊废!”苏荷怒吼,“滚,不想见到你们,你们这些伪君子!呜呜…”
桌上幽暗的灯火跳跃着,映在墙上的影子跟着扭曲、变形,张牙舞爪。
“啊!你们都欺负我!”苏荷嘶吼着一把扫落桌上的油灯。
“啪!”油灯落到秸秆上,油洒落,小火苗点燃秸秆。
苏荷木然看着火从小火苗变成大火,坦然走向最后的归宿。
“哎呀,起火了!阿荷!”苏老二撞开门,抱着女儿往外跑。
苏荷死死扒着门不肯走,“我去找阿娘,我去找阿娘!窝囊废,滚!”
苏荷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父亲,转身走进火海。
“哈哈哈…”苏荷哈哈大笑,眼泪划过脸庞,“苏樱我恨你!恨你!”
“阿荷!”苏老二疯狂往火中扑,被大虫咬住腿脚。
眼睁睁看着火海吞噬了苏荷,火光中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大火中翩翩起舞,很快倒下,再无声息。
“阿荷!”苏老二痛呼。
“噗!”喉咙一股腥甜涌出,喷出一口鲜血。

第259章 可杀不可辱
火光冲天,冯家在村子最里头,最近的一家相距一二里地,古代百姓都歇息得早。
这么大的阵仗,愣是没人发现。
苏樱三人看着火光直到熄灭,都没人来。
也不知是真没发现,还是听到花花的吼叫,吓得不敢出门。
苏老二仿佛精气神被抽走,整个人浑浑噩噩。
眼睁睁看着女儿葬身火海却无能为力,女儿到死都怨恨他,恨他窝囊。
这将是苏老二一辈子的伤痛!
“走吧,二叔!”苏樱拍拍苏老二。
“还没找到九娘!我要把九娘、荷儿带走!”苏老二脚步蹒跚。
“先回去报案,让衙门出面,不然咱们这样反而麻烦!”苏樱劝道。
“我是个没用的窝囊废!”苏老二的背塌了,自己真的是没用的窝囊废。
骑着小黑、花花回到换乘的地方,三人骑着马儿回去。
“这是咋啦?”
曹吏、牛二、王三郎等人听到响动起来查看,却见几人像被烟熏火燎过,苏老二嘴角还有血迹,整个人失魂落魄。
“我们赶去时,冯家已经起了大火,冯大壮母子还有个陌生汉子被猛兽咬死,我堂姐葬身火海。”苏樱避重就轻。
“葬身火海?没人救火?”大家关切道。
“没有,最近的一家在二里地外,又拐了弯,火光冲天,愣是没人看到,我们赶到时火势已无法控制。”苏樱叹息。
“牛捕头,我们报官,麻烦你们去现场勘验,我二叔前妻秦九娘、堂姐苏荷的尸首我们想带走。”
“成,明日一早,我安排人回县衙,通知县令大人、仵作来勘验!”牛二应下。
见苏老二悲痛不已,安慰道,“二郎君节哀!”
“节哀!”众人也只得如此,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冯家在那里生活几十年,咋猛兽跑他家去?母子被猛兽撕咬,又是大火!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翌日天蒙蒙亮,牛二派人骑马回城报案,自己一帮人留在黑风乡继续收粮。
昨日来了不少乡民,现场拥挤不堪,不少心怀鬼胎的乡民趁乱想揩油。
昨晚大家商议后都做了防范措施,案桌摆在乡署门前,不再让乡民往里挤。
每个案桌前,各有一个汉子守着,既守着女孩们,又可搭把手帮忙抬印子、扛麻袋。
村民们早早挑着税粮来,发现根本不像传说中可揩油。
只能干看着,根本近不了身,旁边站着虎视眈眈的汉子。
交完粮一把推开,女娘们都不搭话,只奋笔疾书、打算盘报账、记账。
正忙碌着,几个村民慌慌忙忙跑来报案,南沟村的,说冯大壮家房子烧了,人被猛兽撕咬,死在院坝里。
人人脸上惊恐万状,前言不搭后语。
这一报案,惊得其他乡民人心惶惶,猛兽又出来伤人了!
以前猛兽在山里,只要不进深山就没事儿,猛兽不到人聚居的地方,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
现在猛兽接连跑出来,撕咬啃噬,像是泄愤,到底谁招惹的这些猛兽?
牛二和几个衙役维持秩序,安抚乡民,只说已有人报案,并没有立刻带人去案发现场。
交税粮的乡民们往里拥挤,催促着快点儿收,着急忙慌地要去南沟村。
既害怕猛兽,又想看热闹。
除了逢年过节,乡民生活寡淡无趣,没啥热闹可看,哪会放过这个?
巳时正,胡县令带着仵作、几个巡捕房衙役赶来。
正是收税粮最忙的时候,要不是有苏伯彦分担公文处理,胡县令根本走不脱。
“咋回事儿?”胡县令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大人,草民等是南沟村村民,今日一大早去冯大壮家玩耍。
却不想他家被一把火烧掉,冯大壮母子、还有猪儿被猛兽咬死在院坝中,那个女娘不见踪影。”
报案的村民说的没头没脑。
苏樱听得蹊跷,大清早这些村民自发到冯大壮家中去玩耍,有啥好玩耍的?
不该翻耕准备种地吗?这几个村民清一色的四五十岁的老汉。
“大人,这些人有问题,只怕不是简单的串门!大人留意!”苏樱悄声道。
“嗯!”胡县令点点头。
早上衙役回去时,苏樱让带了一封书信,大致说了昨晚的经过。
用的是与牛二等人相同的说辞,主要是告知胡县令,想要回小秦氏、苏荷的尸首。
胡县令听到猛兽伤人时心咯噔一跳,怎么又跟荒沟村扯上关系?
听了苏樱的话,再看这几个村民,确是古怪。
“说,尔等去冯大壮家所为何事?是不是尔等烧了冯家?”胡县令突然变脸,疾言厉色。
身边的衙役似怒目金刚,“唰!”抽出腰刀。
“啊?”一帮老汉呆住,报案咋成了嫌犯?
扑通跪下,齐声道:“大人冤枉!大人明鉴!“
“说!尔等为何一大早去冯家?”胡县令喝道。
几个老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咬牙道。
“冯大壮开了暗门,我等昨日预付玩资,今日不放心,前去看看。”
“嘶!那地方开暗门!这把年纪为老不尊!南沟村都什么人呐!”乡民们听着稀奇。
一个穷山村能有几个钱?这冯大壮莫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更神奇的是一帮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棺材瓤子居然还想玩女人!
这几人是当年流放的作奸犯科的流犯,老了还改不了吃屎的毛病!
胡县令一听,大致猜到冯大壮开暗门逼谁为娼!苏家那个女娘!
那个跑到自家杂货铺冒充苏樱,坑蒙拐骗、牙尖嘴利的女娘。
“走,带本官去瞧瞧!”顾着苏家脸面,胡县令没再审下去。
“是,大人!”这帮老菜帮子为了洗脱嫌疑,主动带路。
好些交了税粮、一直等着看热闹的村民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奔向南沟村。
路上遇到不少乡民,一传十、十传百,都往南沟村涌去。
在场的荒沟村人没去,这么一说,都猜着咋回事儿。
想来苏荷葬身火海,必定是被玷污,一把火烧干净,是个烈性女子!官家女眷可杀不可辱!
苏荷在荒沟村没啥人缘,名声不好。
但烈火自焚,算得上有气节,不算辱没苏家、辱没荒沟村。

郑娘子在粉条厂煮粉条,心不在焉,不时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儿子、女儿都出去帮忙算账,郑娘子欢喜过后是担忧。
这几天一会儿担忧儿子,一会儿担忧女儿,一会儿后悔,一会儿又觉得骄傲。
心里着实煎熬。
不止郑娘子,其他有女儿出去的,都牵挂着。
男娃出去,有先生带着,尚且放心,女娘出门,实在放心不下,好在后面各家去了一个人帮忙。
不然这些当娘的更放心不下。
正出神想着,郑娘子突然听到隐隐的马蹄声,忙丢下手中铲子跑出去,“清韵回来啦!”
其他妇人一听,也丢下手中活儿,跟着跑出去。
跑到村口,就见村道上几辆牛车慢腾腾回来,最前面是苏樱的马。
“回来啦!”郑娘子等妇人急忙跑上前,围住牛车,查看自家女儿。
个个神采飞扬,活泼自信,“阿娘!”
“可还顺利?”当娘的上上下下打量闺女,除了黑了些,其他没啥变化。
“顺利,阿娘,我们帮了县衙户曹大忙,比往年提前十日完成收缴税粮!”女孩们叽叽喳喳,脸上全是激动、开心。
“咦,你四叔呢?”郑娘子发现少了几人。
“他们、有事,待会儿回来!”谢清韵说完,偷偷瞟了一眼苏樱。
“好了,都到家了,跟着你们阿娘回家去吧!”苏樱笑笑,带着妹妹们回家。
“回来啦?你二叔呢?”杜氏、韦氏刚从蚕室出来。
“在后面的,一会儿回来!”苏樱跳下马。
“咋啦?遇到麻烦了?”杜氏发觉几人脸色不怎么欢喜,没有出远门回来应有的兴奋。
“说不上!”苏樱神情淡淡。
“发生何事?”杜氏心里突突。
“秦二婶、阿荷死了!”苏樱道。
区分前后两个二婶,也不想晦气沾到杨春华,故而喊秦二婶。
说不出什么滋味儿,两人是很讨厌,可死了心里还是很难过。
能带着那么多人过上好日子,为何独独带不动这两人?离开苏家不过大半年时间,两人就…
“死了?怎么会…”韦氏惊呼,急忙捂住嘴。
怕惊动老太太,更怕惊动有孕在身的杨春华,更担心如何给时彦、辰彦、兆彦三兄弟一个交代?
“怎会如此?难不成那猎户真的克妻?”杜氏问。
“不是,那猎户心思邪恶,玷污阿荷,怀孕的秦二婶救阿荷,被猎户摔落,大出血,还未落气便埋了,阿荷自焚,葬身火海。”
苏樱不想透露太多苏荷的死,只想给她多留一份体面。
“天啊!怎会如此…”杜氏、韦氏眼眶泛红。
到底是近二十年的妯娌,有过不愉快,也很不喜欢,可一个屋檐下待了这么久,感情或多或少都有一些。
就算是陌生人,遭遇如此不幸,也会掬一把同情的眼泪。
“你二叔在…”杜氏猜测道。
“秦二婶、阿荷的尸身带回来,埋在村外的坟地。”
那里葬了不少人,有打猎牺牲的汉子,也有到这里不久病死,花儿一样年华的少年、少女,还有像阿宝一样夭折的孩子,以及年老体衰的老人。
仵作勘验过,小秦氏还未死就被活埋,肚子里的胎儿是个瘦巴巴的男婴,小秦氏痛苦扭曲之势,手指断裂,抓烂破草席,死状惨烈。
反倒是苏荷,明明被大火烧死,却很坦然,肢体甚少弯曲,可以想见是一心赴死。
审讯后得知,那几个老菜帮子预付的是嫖资。
那个死在冯大壮家的,叫猪儿,是冯大壮的发小,也是第一位嫖客。
这些没公开审讯,老菜帮子一人十大板,伤风败俗,败坏民风。
冯家母子、猪儿家中均再无人,义庄火化了事。
“走吧!”杨二郎拍了拍妹夫苏老二。
两座新垒的坟茔紧紧挨在一起,苏老二沉默寡言。
“九娘、荷儿,来世你们各自投个好人家,莫要遇到如我这般无用的郎君、父亲!”苏老二沉默良久道。
随后一把抹掉脸上的泪,“走吧!”
日子还要过,家里还有怀孕的妻子,总不能哭丧着一张脸回去。
“夫君回来啦?”杨春华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苏老二用柳条拍打身上尘土。
“是!”苏老二深吸一口气,语气温和,“娘子这些时日可还好?”
“好!”
“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来见你!”苏老二并未进屋。
刚从坟地出来,身上带着晦气,莫要惊扰到肚子里的孩儿。
洗完头、洗完澡,苏老二一身新衣去见妻子。
“夫君!”杨春华见丈夫如此阵仗,觉得怪异。
“娘子!”苏老二轻轻抱住妻子,“我们要好好的,和和美美过一生,我们要把孩儿教导的好好的,不让她受委屈,长歪!”
“夫君咋啦?”杨春华感受到丈夫的难过、悲伤。
“无妨!将来咱们的孩儿一定要好好教养!”苏老二轻拍着妻子。
“是!夫君说的是!男娃要像伯彦、仲彦那般,女娃要像阿樱、小桃、阿棠那般!”杨春华顺着丈夫的话说道。
晚饭时,家里异常安静,一点儿没有出去玩耍后回来的兴奋。
“今儿是咋啦?”老太太看看几个孙女,又看看苏老二。
因为有孕妇在,大家都默契的不说话。
“累着啦!祖母莫问,可累可累了!小桃、阿棠吃完了没,走,回屋歇息!”苏樱半真半假道。
“你有累的时候?”老太太不满,“成天像猴子上蹿下跳,就属你能耐!”
苏樱笑嘻嘻拉着妹妹们跑了。
收税粮算是告一段落,二兄苏仲彦带着男娃们还有两三天,完了在县衙授课,至少还有十日才能回来。
到桐县的男娃们应该还有四五日回来,时彦、辰彦、权彦会被林县丞留下,在县衙打杂。
彩丝蚕不怎么进食,看样子这两天要上山了,结果即将揭晓。
胡夫人明日带着缫丝机、织布机过来,都想见证奇迹的诞生。
这几日高氏也来帮忙喂蚕,怕女儿忍不住动手。
现在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比啥都金贵、重要,高氏可不想出意外!

“二郎,告诉阿娘,是不是遇到啥事儿了?”苏老太太叫来苏老二。
如今老太太单独一间屋,在堂屋右手第一间,苏樱三姐妹的房间紧挨着,要喝水唤一声,就有人送来。
“阿娘!”苏老二垂下头,缓缓道,“九娘跟荷儿没了!”
“什么?没了?娘俩都没了?”老太太噌第一下站起来,“谁说的?那娘俩那么能折腾,咋就没了?”
那折腾劲,老太太都制不住,无知无畏、不分轻重、没有敬畏心,蠢的彻底,作个没完。
为了不拖累一家人,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送去那会儿,还担心把冯家祸害了,没想到把自己命给送了。
人啊,也就在在意你的人跟前可以肆无忌惮,不在意你的人跟前,不过贱如草芥。
“尸首都已收回,葬在村里坟地。”苏老二叹息道。
“这葬在村里坟地?你这、杨家咋说?为何不葬在冯家?”老太太问,觉得里面有事儿。
不是惧怕杨家,而是出嫁从夫,已是冯家人,还弄回来葬村里,不是膈应杨家么?
“姓冯的不是人,畜生不如!欺负荷儿,怀着身孕的九娘去救,一把推倒大出血,人还没落气就给活埋!那畜生竟然、竟然拿荷儿开暗门…”
苏老二每提及一次,就好像把自己凌迟一遍。
九娘和荷儿骂得对,自己就是个窝囊废,不能管束好妻女,也护不住妻女,让妻女落得如此下场。
老太太呆立半晌,良久深深叹息一声,“造孽、造孽!若安分些何至于此!”
“这娘俩一死,时彦、辰彦怕是心头怨上了!俩孩子还想着混出个名堂,把九娘接去奉养!”
老太太心里难受,这都什么事儿啊,死了都是一本烂账,让一家人不得安宁、清净。
“阿娘,这事儿暂时不宜宣扬,娘子有孕,我怕惊动到她。
时彦、辰彦亦正是关键期,桐县空缺多,林大人赏识,得着机会,他们不能分心,过些时日再说!他们实在要怨恨就怨恨吧!”苏老二思索后道。
“如今,也只能如此!荥阳老家那儿,不忙去信,待你娘子生产后再做打算,有啥阿娘担着!
阿娘老了,无所谓结仇不结仇,时彦、辰彦那儿就说是我的意思!”老太太咬了咬牙道。
眼看着二房日子走上坡路,孙儿有了出路,秦九娘母女突然传来噩耗,不压着咋办?
时彦、辰彦怨就怨吧!土埋脖子的人,还能为儿子挡灾也不算无用的废物。
当初自己要是再挺一挺,不松口,这门亲事成不了,怎会有这个结局?
唉,有些事儿真不该心软!
早上苏樱蒸米糕,中间一层胭脂红,空气中弥漫着香甜气。
蒸了两笼,其中一笼用麻线割成小块,装了一大篮子,交给阿棠。
阿棠蹦蹦跳跳往树林里去。
吃过早饭,又开始新的忙碌。
村里的男子们前往金风寨继续修路,留了十人在粉条厂下力。
苏老二与杨大郎、杨二郎商议。
山石都已炸开,路线也规划好,苏老二可以脱手。
剩下的路由杨大郎带队、管理,苏老二与杨二郎、王三郎带几人到青石山去试制传说中的水泥。
苏老二憋着一口气,一定要弄个名堂出来。
苏家现在只剩几个妇人,苏樱去田坎上摘了些桑叶背回蚕室,蚕儿肥硕,手指长,比手指略细。
好些蚕儿身体开始变透亮、发黄,蚕足上的颜色也没变,鲜红、鲜黄、靛蓝、紫色。
几乎不怎么进食,在簸箕里爬来爬去。
苏樱将蚕儿放到秸秆山上,蚕儿东爬爬、西爬爬,找到自己最合适的位置,然后开始吐丝。
杜氏、韦氏、苏绿一人守一间蚕室,静悄悄的,观察簸箕里的蚕儿,身体发亮、泛黄的就捡到秸秆山上。
“要吐丝了吧?”高氏推门进来。
后面还跟着老太太、杨春华、小桃、阿棠。
见苏樱几人迟迟没回来,猜着蚕儿在上山,压抑不住兴奋,都来围观。
“嗯,进来看看吧!”苏樱冲大家招招手。
大家屏住呼吸,蹑手蹑脚走过来。
簸箕里少了三分之一,秸秆上有的已经牵搭好框架,开始来回摇头吐丝,有的还在爬来爬去找位置。
晶莹透亮的丝泛着红色光泽。
“呀!真成了!”杨春华惊呼,吐出的红丝深浅有些差异。
“真好看!”小桃看着漂亮的红色,眼睛亮晶晶。
阿棠也没好到哪里,两个小家伙都喜欢鲜艳、闪亮的东西。
“走,看看别的!”小桃拉着阿棠跑了。
其他三间屋子颜色也一样,同色系颜色有些深浅。
大家都舍不得离开,看着有趣。
“哟,我说咋没人,全都跑这儿呢!”胡夫人进来。
到了苏宅,安安静静的,已是午饭时间,一个人都没有。
“夫人来啦!”苏樱笑道,“夫人会算卦不成?今儿正好上山,让你赶上了!”
“我瞧瞧!”胡夫人打量着秸秆上泛着红色的薄茧,里面的蚕儿快要把自己给包裹完。
“咦,还是没变色呀?”胡夫人惊奇,“我想着吐丝前会变成通身红色。”
“那个不重要,看蚕足,蚕足啥颜色,吐的丝是啥颜色。”之前苏樱不确定,现在可以肯定了。
胡夫人挨着看完其他几个颜色,“哎呀,这太神奇!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
看了好半天,越看越欢喜,都舍不得走,人人都有成就感。
“咕咕…”杨春华的肚子最先叫起来,羞的她脸红了。
“哎呀,午时过了!”高氏回过神。
老头子回到家看不到人,知晓自己在苏家,好在家中还有两个儿媳在,老头子饿不着。
“啊?午时过了?”众人这才意识到上午早过了。
其实见到胡夫人时就该意识到时间不早,可大家沉浸在兴奋中,完全忘了时间。
“快!二婶,回去吃饭!”苏樱催促道。
一行人这才不舍的出了蚕室,回到厨房,冷锅冷灶。
都记挂着蚕儿吐丝,无心做饭。
早上的米糕还有大半笼,烧火蒸热,现熬一锅粥,众人胡乱应付了一顿。

“我这次来,多待两天!”胡夫人想看看织出来的绸缎有多美。
“夫人舍得待这么久啦?你那里落一日事情就堆成山。”苏樱打趣。
“不管它,事情有做完的时候?回去慢慢弄呗!唉,要是有个得力帮手就好了!”胡夫人叹道。
管家、婆子现在也养得起,只是识字、会算账、又能打理铺子的人找不到。
特别是苏樱教授的珠算,运算速度极快。
“夫人,我这里有能干人,应该能帮上你,要不要瞧瞧?”苏樱想起谢清韵。
“哦,你这里还藏着能人?几位大人撸了几遍,还有剩下的?”胡夫人笑。
自家老爷顾虑多,动作慢了点,苏县令便被刺史大人留下,苏老三被寺卿大人带走。
自家老爷前脚要走苏伯彦,后脚林大人一口气要走仨。
自家老爷懊悔不已,要不是还要办村学,真想把苏仲彦带走。
难不成苏樱向自己推荐苏仲彦?好是好,可太浪费,不如留给老爷。
太学出来的学子,给自己做管事、账房,实在屈才。
“当然!别小看我们村学,我们的女娘也不错呢!”苏樱笑道。
“女娘个个不但知书达理,还打得一手好算盘,夫人可要见上一见?”
“果真?”胡夫人欢喜,“如此再好不过!我带在身边也方便!快唤来我瞧瞧!”
“夫人,咱们先说好,要是相中,你可请去做账房、掌柜、管事皆可,但不卖身!
都是村里各家教养出来的好女娘,世家大族出身,比不得一般女子。”苏樱替女孩们先把条件谈下。
希望女孩们有个好出路,可不是卖身为奴。
“省的、省的!”胡夫人拍了拍苏樱的手。
“也就人家落魄,不然咱连望其项背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使唤人家!这点儿咱拎得清!咱看中的是才能!要奴婢何须找你?
你呀!也就你!替她们筹谋!不然女娘们一辈子别想出头,年岁一到,找个汉子嫁了,男耕女织一辈子!”
“多谢夫人!苏樱替女娘们谢过夫人!”苏樱冲胡夫人躬身道。
“好啦,咱们不多说废话,把孩子叫来,我考考!”胡夫人是个爽利人。
真要是扒拉出一两个得力、能干的管事、掌柜,自己就不用那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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