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小心为上,切莫去赌人性的善恶!你还带着这么多女娘!真要有啥,你跑得掉,这些女娘跑得掉?”小祝掌柜连连发问。
南沟村跟荒沟村不同,荒沟村里是犯官,体面人,有家世。
南沟村是杂居,守军后人与流犯,流犯多是作奸犯科之人,虽已过了几代,但有的恶是随根的。
那里穷得很,繁衍几代,家家户户沾亲带故,好些汉子穷的娶不上媳妇。
这么多女娘去,不成了羊入狼窝?还出得来?
苏樱虽聪慧,还是少了些阅历,不识人间险恶。
小祝掌柜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带着这么多女娘往坑里跳。
这一说,苏樱惊出一身冷汗。
越是穷的地方越没有法制观念,闹事儿一起上,因为法不责众!
现代社会里,那些被拐卖到大山的女孩,警察出面都不一定能带走!
更何况有些乡镇的警察跟那些人拐着弯的亲戚,逃出去的女孩去报案,反而被送回狼窝打断腿。
苏樱他们帮着县衙收税粮又如何?那些坏人把女孩们关家里,毁了清白,你又能如何?
就算带回家,女孩们还能活下去吗?
思及此,苏樱的心咚咚狂跳!
不说古代,就是现代社会里,女孩去支教贫困山区,都被那些男人盯上,洗澡上厕所偷看,半夜撬门,疯狂得很!
光顾着猛兽出没,以为带上阿棠就平安,却忘了最难测的是人心!
荒沟村里是曾经的世家大族,抱团取暖;金风寨因为施恩,双方友好往来,干不出坏事来。
南沟村与荒沟村没有任何往来和交情,真要是羊入狼窝,曹吏、牛二也奈何不了。
对方人多势众,只要扣押住一个女娃,苏樱就得抓麻。
更何况还得罪透了小秦氏和苏荷母女,那俩人向来是自己不好,别人也别想好过。
要是母女俩怂恿那些山民对女娃们下手,苏樱万死莫辞!
“多谢小祝掌柜!”苏樱诚恳道谢。
“谢啥,你也是想帮我家老爷早日收齐税粮,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这事儿啊,让郎君们去做就成,女娘们莫要去那些地方!
你们荒沟村的女娘个个模样出挑,知书识礼,那帮汉子见了不起歪心思才怪!”小祝掌柜说着真心话。
“成,多谢小祝掌柜的提点!明日我们就在镇上收税粮,不往山里去!”苏樱改变主意。
晚上,女孩们两人、三人住一个房间,房间挨在一起,苏樱住最外面一间。
阿樱对阿棠低语几句,阿棠趁着黑夜跑出去,过了好一阵从窗户翻进来。
屋顶上响起轻微的嚓嚓声。
“啊!”阿棠吼了一声,屋顶上立马静音。
这一晚黑风乡很安静,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早上醒来,街道上躺着几个人,穿着寝衣。
“哟,这谁啊?怎么睡大街上?”有早起的人踢到,吓一跳。
以为死了,伸手一试鼻子,有热乎气儿,就是浑身冰凉,裤裆一片湿冷,一股尿骚味儿熏人,大街上睡一晚,不凉才怪!
“喂,醒醒、醒醒!”路人将这几人摇醒。
这些人晃晃悠悠醒来,全都懵逼,自己怎么睡在马路上?
纷纷爬起来,往客栈跑,可客栈明明关着门。
砰砰砰猛拍门,吵醒小二,开门见到几人,也是一脸懵逼。
这几人推开小二,咚咚咚跑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
昨晚入住十几个漂亮女娘,个个貌美如花,夜里睡不着,偷偷起来去撬门。
正埋头扒拉门栓,被人拍肩,扭头一看,一只黑咕隆咚的大黑猫杵在眼前,张开血盆大口。
当即眼睛一翻,昏死过去。
有的见到的是吊睛白额。
这几人没敢吱声,自己干了亏心事儿,哪敢张扬?
想到前不久被猛兽分食、啃噬的外地客商,庆幸昨晚没被猛兽啃噬。
天光大亮后,纷纷退房跑了。
“先生,我们不走吗?”谢清韵问。
早饭吃过,却不见苏樱催促大家收拾行囊。
“不走,咱们就在这儿等着,等曹吏们来了再说。”苏樱吃着油条、豆浆。
这吃食传播的很快,现在连黑风乡这种小地方都卖上。
贵是贵,但偶尔一次还是吃得起,梧县百姓兜里或多或少都有几个钱。
就是这油条炸得软绵,不酥脆,吃完腮帮子有些酸。
“太好了!”谢清韵开心道,“我这两条腿疼得要死,脚底都磨起泡了。”
“所以,安心在客栈等着!”苏樱笑笑。
直到巳时两刻,曹吏们、苏老二他们才赶着牛车回来。
“走吧!”曹吏们冲楼上的苏樱打招呼。
“咱们就在镇上收吧!”苏樱下来对曹吏道。
“里面全是山路,昨日女娘们脚走疼了,今日实在走不动,不若辛苦牛捕头几位,通知附近村民到镇上交税粮。
他们省一部分脚力,我们也省一部分脚力,否则收了粮食,还是得让他们挑出来。”
“嗯,女娘说的有理,那就辛苦牛捕头几位走一趟!”曹吏深以为然。
于是几位衙役分成三组,往附近的村寨去通知。
门轻轻推开,苏荷疲倦的枕着砍柴刀睡着,失去听力的她听不到响动。
一个壮硕的身躯蹑手蹑脚走到破床前,粗糙的大手颤抖着抚摸上小巧的脸蛋。
多嫩啊,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没注意到呢?冯大壮摸着,心中懊悔。
那天去镇上,苏荷被癞头拉住不放,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冯大壮怒不可遏,什么东西,一个叫花子竟敢觊觎他冯家的女儿。
癞蛤蟆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这年头乞丐都生出妄念,敢想敢干!
苏荷回来躺了几天,冯大壮上心了,这一上心才发现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怀孕的小秦氏又老又丑又瘸腿,冯大壮越来越没兴趣。
注意上苏荷后,突然意识到苏荷还是黄花闺女。
鲜嫩的黄花闺女不要,偏偏去啃又老又丑的干草,自己是猪油蒙了心,眼睛糊了屎!
当时被小秦氏那几分之色迷住,完全没想其他的。
越想越亏,像着了魔似的,想要把失去的损失夺回来。
主动端茶倒水,比小秦氏还体贴细致,把小秦氏感动得,以后就跟这男人过吧。
孩子有了,苏家也回不去了,就这么过一辈子吧。
冯大壮借着端茶倒水,握住苏荷的手,跟小秦氏的手是两种感觉。
苏荷被握住手,吓得急忙抽出来。
女人的直觉很准,苏荷夜里将房门紧紧拴住,抱着砍柴刀睡觉。
夜里听不到声音,几次差点儿得手,苏荷惊呼,惊动小秦氏,才没得逞。
这会儿小秦氏被李氏叫去村里听通知,冯大壮瞅着机会摸进来。
越看身上越火热,燥热难耐,俯下身躯,往瘦小的苏荷身上压去。
即将压上时,感觉异样的苏荷猛地双眼一睁,“啊!”抽出枕头下的砍刀。
却被冯大壮抓住手腕用力一拧,劈手夺下砍刀往边上一扔,将苏荷狠狠扔在床上,欺身压上。
“啊!阿娘救我!”苏荷尖叫挣扎着。
“嘶啦!”破衣被撕成碎条。
“阿娘、阿娘,救我!”苏荷绝望的哭喊,双手徒劳的往冯大壮脸上抓挠。
冯家在村的最里头,最近的一家隔着一二里地,喊了也无人应。
小秦氏在村里听衙役通知,这两日镇上收税粮,要缴纳的快去,过了时间,自己得到县衙去交。
村民们听完,赶紧回家去准备税粮。
小秦氏往回走,心莫名的发慌,总觉得家里有事儿发生。
苏荷好几次夜里喊救命,她惊醒后跑去,什么都没有。
如此反复好些天,小秦氏隐隐有猜测,可每次冯大壮都先冲过去,那么关切,小秦氏以为自己想多了。
这会儿心慌乱得很,小秦氏顾不得肚子大,一路小跑。
远远听到女儿的哭喊尖叫,小秦氏再傻也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提着一口气跑回去,却见冯大壮已经得手,小秦氏只觉得浑身一凉,脑子里空白一片。
也不住抓的什么,朝着床上那壮硕的身躯猛地砍去。
“哎哟!”冯大壮吃痛,翻身起来,抓住小秦氏狠狠扔出去。
“啊!”小秦氏重重跌落在门口,半天动弹不得。
只觉得身下一股热流缓缓流出,裤子一片湿濡。
“啊!”苏荷尖叫,眼里全是血红,整个人陷入癫狂。
清白身子没了,被这个畜生毁了!
看着母亲身下一滩血水,苏荷脑子里一片混沌,“血、血!”
冯大壮扯过床上的破布擦了擦身上的血,用布带缠在背上止血。
妈的,刚吃到嘴就挨了一刀。
苏荷的尖叫声太吵,冯大壮一巴掌扇过去,苏荷捂着脸,惊恐地看着冯大壮,缩到床角一动不敢动。
门边的小秦氏脸色苍白,虚弱的朝冯大壮伸手,“救我!”
地上的红蔓延一大片,小秦氏肚子好痛,人昏昏沉沉,又觉得好冷好冷,几种感觉混杂在一起,有什么在抽离身体。
小秦氏惊恐、害怕,她感觉到生命力在消失。
“又在叫魂啦!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就知道睡!养头猪都比这强!”李氏骂道。
从地里干完活儿回来,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家里不见炊烟,就听苏荷在鬼叫鬼叫,顿时火冒三丈。
“哎哟,我的天爷,这是咋啦?”李氏看到地上的小秦氏,惊呼着快跑几步。
看到那一大滩血水时,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没救了,“完了、完了,孩子没了!”
李氏气得拍大腿,狠狠推了一把靠在门边的小秦氏,“你个不中用的东西,连个娃都保不住,要你何用?”
再一看屋里,冯大壮一身血,裸着大半个身子,床上的苏荷衣不蔽体,痴痴傻傻。
“大郎,你、你…”李氏惊得捂嘴。
“吵甚,去弄些草木灰来止血!”冯大壮不满地冲李氏喝道。
“诶!”李氏急忙回灶房。
从灶坑里刨了一大盆草木灰,往小秦氏身下倒。
“阿娘,你作甚?”冯大壮怒了,露出后背,“这里!”
“天爷,这恶婆娘真下得去手!”李氏咒骂着,将草木灰往儿子伤口上撒。
好不容易止住血,给儿子收拾好。
“大郎,这可咋整?”李氏看着地上的小秦氏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床上还有一个吓傻的。
“咋整?扛到后山埋了!”冯大壮满不在乎。
“唉,可惜了,快五个月的娃,都成型了!”李氏心疼道。
盼了这么些年,总算看到一只母鸡要下蛋,没想到鸡飞蛋打。
“有啥可惜的,喏,这不有个现成的?水嫩年轻,要生几个生几个!”冯大壮努了努床角的苏荷。
“我都跟猪儿家说好,三贯钱卖去他家,换的钱买点儿东西备着,添丁进口,花销不少,如今啥都没了。
留着这么个好吃懒做的懒货,我可不伺候!”李氏不满道。
李氏宁愿选小秦氏,不要苏荷,太懒了,每天又吼又骂的,守着才干活,打也打不怕。
“你爱伺候伺候,不爱伺候走开些!”冯大壮蛮横道,听不得李氏碎碎念。
李氏狠狠瞪一眼儿子,“以为这个你稀罕,能过下去,还没一年,又折腾没了!
你就作罢,这小的不抗造,再过俩月,又添一坟包!”
冯大壮没搭理老娘,找来一块破席子,将还未死透的小秦氏裹住,草绳捆紧,扛着往后山去。
那里有三个若有若无的土堆,埋着前面三个女人。
“排好队,这边也可交粮!”牛二几人维持现场秩序。
看着每个交粮处都有两三个女娘在记录、打算盘,村民们不免好奇,交完税粮依依不舍,堵在前头。
“交完税粮的出去,别挡着后面的!”牛二板着脸,将村民拉开推出去。
“今年奇了怪,主动上门收缴,还有这么多女娘!”见到漂亮女子,好多人走不动道。
有歪心思的甚至故意站立不稳,往女孩们身上倒。
“哎呀,作甚?”谢清韵被人撞过来,眼疾手快躲开,算盘珠子乱了,只能重打。
“哎呀,女娘,我没站稳!”那村民涎着脸凑过来,伸手去拉,“我看看 ,女娘可有伤到哪儿了?”
“放肆!”苏老二拍开腌臜的咸猪手,“这是县衙户曹请来的算账先生,岂是尔等可玷污的勾栏女子?滚!”
幸好刚才侄女提醒他们,保护好女娘们,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总有那种饭都吃饱,依然邪念不断的二流子。
交税粮的人越来越多,一传十、十传百 ,交税粮可以看美丽女娘,传到后面更离谱,成了交税粮可以摸女娘的手。
好些还想拖几日的村民,急急忙忙挑着税粮往镇上赶。
“嘿,大壮!你看这女娘,真嫩!嘻嘻!”猪儿发出淫邪的笑,目光肆无忌惮的在谢清韵身上扫。
谢清韵手脚麻溜,边打算盘边报数,同时记账。
靛蓝碎花葛布短衫衬得人精致利落、神采飞扬,在一众女孩中相当抢眼。
冯大壮痴痴看着,这么多女娘,跟苏荷差不多的年龄,个个窈窕灵动,明眸善睐。
衣着朴素、干净,一看就是很有教养的家庭养出来的女娘。
在这帮糙汉眼中,简直就是一道美味的羔羊,好多人流口水。
瞬间觉得家里那个瘦瘦巴巴,面黄肌瘦,又聋又痴傻的苏荷不香了。
尽管早上才开苞,但看到更好的,谁会拒绝诱惑?
“这个咋样?”猪儿胳膊肘捣了捣冯大壮,眼睛瞥向谢清韵,目光淫邪,意味深长。
“你倒是会挑!”冯大壮笑而不语。
“你也真是的,你阿娘答应把小的卖与我,我这几日忙着挣钱,就要凑齐,你倒好,自己用了!”猪儿不满的抱怨。
“想不想尝尝?”冯大壮问。
“啊?”猪儿没明白,什么尝不尝?
“想不想尝?五百文一次!”冯大壮挑了挑眉。
“你有本事弄出来?”猪儿眼睛瞪得溜圆,大庭广众之下,怎弄得走?
“家里那个!”冯大壮觉得猪儿脑子不好使。
“大、大壮,她、她,你不是…”猪儿感觉好凌乱,激动地搓着手。
早上还去村里听通知的小秦氏,回去没一会儿就一尸两命,女儿也被冯大壮吃干抹净。
自己的媳妇飞了,郁闷死了,还没尝鲜呢。
这会儿大壮居然允许他喝口汤!对于光棍三十几年的猪儿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儿饼。
“大壮,能不能便宜点儿?五百文太贵。”想到已经开过封的,还要五百文,猪儿心不甘。
“四百五十文,不能再少!看你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才给你的便宜,旁人五百文分文不少!”
冯大壮被猪儿的话启发,萌生一个生财之道。
南沟村里的光棍多的是,这生意不愁没人来。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小秦氏死的太早,可惜了。
虽然又老又丑又瘸,一次五十文还是有人肯要的,村里还有不少四五十的鳏夫,也需要解决问题。
“成,一会儿回去,我把钱与你,嘿嘿!”猪儿顾不上挂念谢清韵,心里想着最现实的。
再美味吃不到也是白搭,吃到嘴里的才实在。
“嗯嗯,省的!”冯大壮的眼珠子一直黏在谢清韵身上。
这女娘一定够辣、够味儿,长得水嫩、巧笑倩兮,冯大壮觉得这样的女娘才值得娶。
“喂,姓氏、家住何处?”谢清韵敲了敲案桌。
“大壮,你到底交不交?堵在前头作甚?”后面有同村的嚷嚷,他们也想看女娘,也想一亲芳泽。
“哦,南沟村冯大壮!”冯大壮这才回过神。
谢清韵提笔疾书,曹吏清空印子,翻捡冯大壮的麦子。
冯大壮盯着谢清韵纤纤玉指,感觉浑身燥热,好想尝尝女先生什么味道。
“喂,愣着作甚!”牛二没好气,踹了冯大壮一脚,“等着谁给你干活儿不成?”
“对不住,官爷!”冯大壮没敢顶撞,赶紧将印子中的粮食倒入麻袋中。
“快走、快走!”牛二嫌他碍事,一把将他推开。
差点儿与苏樱撞上,苏樱热的满头大汗,“牛捕头,人太多了!散开些!”
冯大壮只觉眼前一亮,还有比谢清韵更好看的女娘!
都是娇美女娘,简直看不过来!
冯大壮从来没有如此渴望想要,这些都是他的,一个都不能少!
“大壮!快点儿!走啊!”猪儿在人群外翘首以盼,拉着冯大壮着急忙慌的回村。
今夜他要做新郎!掰着指头算可以做几次新郎。
“大壮,跟你商量个事儿!”猪儿道。
“何事?”冯大壮心不在焉。心里在幻想谢清韵、苏樱,他先要哪个。
“我那个,我差不多有三贯钱,都与你,能不能让我玩一月?”
猪儿算过,单次不划算,不如包月。
“美的你!三贯钱一月?”冯大壮不乐意。
“大壮,这钱不老少了,城里勾栏瓦舍也不过这价!你那个瘦瘦巴巴,啥都不懂!
要不是往来城里麻烦,我还不稀得与你做这桩买卖!”猪儿撇撇嘴。
“一月不行,半月!”冯大壮还价。
“成、成!”猪儿欢喜道,“不过我得先试试,再把钱与你!”
“猪儿!你想耍横不成?要干就付钱,不干就走开些!有的是人要!”冯大壮恼了,这猪儿弯弯绕绕真多!
“好吧、好吧!依你、依你!”猪儿没算计成。
两人嘀嘀咕咕边走边合计,没注意到头顶上有人听着。
阿棠晃荡着小短腿坐树干上,神色迷茫,没听懂这两人说的啥,但那个壮汉看阿姐的眼神很令她不舒服。
“是,女娘!”村民眼光不住往苏樱身上瞄。
果然这些女娘个个如花似玉,瞧瞧那白白嫩嫩的小手,真让人稀罕。
“你们南沟村是不是有一猎户叫冯大壮?”苏樱问,这会儿忙完了,闲聊两句。
“是!女娘如何晓得?”村民巴心不得多聊会儿,恨不能把碍事的案桌扒拉开,挨着女娘坐下。
“他为何不来交税粮?”苏樱一直没看到小秦氏母女。
“来了,早回去了!”村民就是听他说女娘好看,才赶来的,不然哪会这么晚?
“哦?”苏樱奇怪,“咋没看到他娘子?”
上次卖粉条都是母女,怎么交税粮反倒舍不得劳动那娘俩?
“嗨!别说了!”村民一拍大腿,凑到苏樱耳边。
苏樱拿算盘挡住,“远一些,男女授受不亲!”
“呃!”村民讪讪退开,以为能趁机一亲芳泽。
“他家咋啦?看你的意思,又出幺蛾子啦?”苏樱见村民一脸兴奋、八卦之色。
“比幺蛾子大了去!”村民看看左右,大家都盯着他,等着下文。
“快说啊!”苏樱催促。
“我跟你说,女娘,那冯大壮就是天生的八字克妻!”村民神秘兮兮道。
“何意?他娘子不好啦?”苏樱不动声色。
“何止!”村民激动得脸色涨红。
“早上还好好地到村里听通知,谁知回去没一会儿摔倒,说是大出血,一尸两命!
不过半个时辰,冯大壮便扛到后山挖坑埋了,啧啧,那一路上破席子还在滴血水,看着渗人!”村民啧啧道。
“什么?九娘死了?”一直暗中听着的苏老二扑过来,抓住村民的手,“你听何人所言?”
“嗨,这还用谁说?他自己啊!他家在最里头,相距甚远,他不说,谁晓得他又死了娘子?”
村民被苏老二吓到,急忙扒拉掉苏老二的手,跑了。
苏老二呆住,再不喜欢小秦氏,也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
闹得没法,只能休弃,可从未想过要她的命。
不成想不过半年时间,竟殒命。
“九娘、九娘!”苏老二眼中有清泪,心中有难过、有愧疚,“对不起!”
苏樱也不好受,小秦氏作是作,却是一位好母亲,对几个孩子尽心尽力,虽然不怎么合格,养歪了苏荷。
“二叔!”苏樱安慰道,“节哀!”
“我想去看看!呜呜…”苏老二诺大的汉子,哭的悲悲戚戚。
“我陪你!”苏樱低声道。
在苏家近二十年,再不愉快,始终是时彦、辰彦、兆彦的母亲,人死了,去看最后一眼。
把这里交给王三郎、杨二郎几人照看,又有曹吏、牛二等人在,不用担心有人骚扰,打歪主意。
苏樱与苏老二准备骑马往南沟村去。
“阿姐!”阿棠从树上溜下来。
“阿棠,阿姐与二叔去一趟南沟村!”苏樱挼了挼阿棠软软的毛发,“你与小桃留在客栈,乖!”
“阿姐!”阿棠扯住苏樱,把冯大壮与猪儿的话说了。
苏樱看向苏老二,原来是那个差点儿与自己相撞的壮汉。
娘子、孩子没了,不见半点儿伤心难过,交税粮还藏着龌龊心思,只怕小秦氏的死有古怪!苏荷是下一个牺牲品。
关于苏荷,苏樱很纠结。
同为女子,她不想苏荷被人玷污;可是敢接回家吗?那家中将永无宁日!
不管小秦氏是否意外死亡,苏荷都会把这笔账算到苏家头上,那是解不开的血仇。
把苏荷放在家中,就是给自己放了颗定时炸弹。
不知何时一把火烧了房子,全家死光光!
阿棠的话提醒苏樱,自己与二叔这么大咧咧的去,是羊入虎口!
“小桃、阿绿,你们到清韵那里,我与阿棠、二叔去一趟南沟村。”苏樱对小桃、苏绿道。
“嗯,阿姐,早点儿回来!”昨晚的事儿小桃、苏绿全程见证,自己帮不上忙,就不去添乱。
骑马出了村,天已黑尽。
“啊!”阿棠对着林子吼了一声。
小黑、花花蹦出来,围着阿樱、阿棠又是嗅又是舔的。
苏老二唬了一跳,尽管远远见过几回,却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有些惧怕。
“二叔,上!”苏樱与阿棠坐在小黑背上。
“我骑马!”苏老二看着吊睛白额大虫发怵。
“行啦,二叔,咱们赶时间,再说马蹄声那么响,会惊动冯家、和那些村民,惹来不必要麻烦。”苏樱催促道。
苏老二这才坐到花斑虎背上。
刚坐稳,就见这大虫一蹦一跳在林中窜,黑豹载着苏樱、阿棠在前面跑。
走了不过七八里地,就看到第一户人家。
阿棠记得冯大壮的气味儿,指挥小黑往冯家奔去。
又走了七八里地,隐隐看到一点儿微弱亮光,还有女孩尖锐的哭喊声。
苏樱心中一紧,那是苏荷的声音!
双腿一夹,小黑窜得更快。
破屋里苏荷无处可逃,尖叫着被猪儿摁住,撕扯身上的破衣烂衫。
冯大壮在另一间屋里喝酒吃肉。
“大郎…”李氏尖酸刻薄,但从未想过这么恶毒。
早上儿媳妇被摔死,苏荷被玷污,她尚且能接受,谁给儿子做媳妇不一样?
可去了一趟镇上交税粮,怎么回来又变了,把这瘦巴巴的女娘卖与猪儿玩耍?
一次次突破自己的道德底线,李氏以为自己不是人,现在发现儿子比她更不是人。
听着苏荷的尖叫哭喊,心中惴惴不安,有不好的预感!
“你吃就吃?不吃回你屋,少在哪儿聒噪!”冯大壮不耐烦。
对苏荷的哭喊尖叫充耳不闻,满脑子晃荡的是苏樱、谢清韵的模样。
下午回来,看到脏污、疯疯傻傻的苏荷,嫌弃的不行,感觉下不了口。
沿路给村里其他光棍透了风,想尝鲜的五百文一回,先到先得。
一下收了好几个光棍的钱,原来干这个这么来钱!
冯大壮觉得自己前面几十年白活了!竟然错过了这么好的发财机会!
把逢年过节才舍得喝一口的米酒翻出来,割了块腌制野猪肉煮上,美滋滋的吃肉喝酒。
有了生财之道,从此他冯大壮财源滚滚,不久的将来,就是梧县的冯大财主!
“阿娘救我!阿娘救我!”苏荷嗓音嘶哑。
不停挣扎、撕咬压在身上的猪儿,越抓猪儿越兴奋,果然鲜嫩,尝了这滋味儿,让他即刻去死,他也愿意!
猪儿奋力劳作,苏荷叫得越凄厉他越来劲儿。
“砰!”房门被撞开,整个房子摇晃几下,摇摇欲坠。
正在欲死欲仙的猪儿毫无察觉,突然一个尖利咬在脖颈上,用力一甩,将他甩出屋外。
“啊!”猪儿直觉天旋地转,人莫名其妙到了屋外。
砰地一声,浑身骨头似断裂,瘫在地上一动不动,脖颈似断非断,疼痛万分。
“咋啦?”冯大壮听到剧烈响动,放下酒碗,晃晃悠悠出来。
“猪儿,你TM的玩的花啊,还要天作被地做床不成?哈哈!”冯大壮指着地上的猪儿哈哈大笑。
“吼!”只听后面一股冷风袭来。
“啪!”一个虎扑,冯大壮飞出去几米,后背现出一个血窟窿。
“啊,大郎!”李氏被惊醒,跑出来。
却见一只吊睛白额大虫张开血盆大口,正往冯大壮的胳膊上咬去。
“不许伤我儿!”李氏尖叫着去抓挠大虫。
“咔嚓!”一声脆响。
“啊!”冯大壮凄厉惨叫,一只手臂齐齐咬断。
“吼!”大虫又是一声吼叫,咬住李氏猛力一甩。
“哎哟!”李氏重重摔出去,老骨头断裂,翻个白眼昏死过去、
“啊!”苏荷看到曾经见过的大脸黑猫,高声尖叫。
“小黑,你先出去!”苏樱拍了拍黑豹。
“喵呜!”小黑冲苏荷不满地叫了一声,慢腾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