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煮风暴by曲三宝
曲三宝  发于:2025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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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蓝莓味蕾里浮想联翩的时候,玛丽问秋:“我在霍格沃兹没有吃过这种口味,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我晚上溜去厨房自己做的。”
“怎么只做了一个,刚尝出味道就没了。”
秋有些不好意思:“你们还想吃吗?”
我和玛丽同时点头。
秋从身侧的篮子里拿出一个保鲜盒:“其实还有五个。”
玛丽:”你居然私藏!”
“我怕你们大晚上吃多了睡不着嘛。”秋又从竹篮里拿出三瓶黄油啤酒,“请你们喝酒赔罪?”
谁都没想到,玛丽居然是个一杯倒的量,上一秒还叫嚷着再来一瓶,下一秒就攥着啤酒瓶枕在秋的膝头睡着了,不哭闹不说梦话不打呼噜,缩成一团的样子格外乖巧。原来刺猬收起尖刺,会温顺得像只绵羊。
秋把毯子的一角翻过来搭在她身上,轻声开口:“其实今天不是我的阴历生日。”
难道我们大半夜不睡觉,是来过家家的吗?
秋仿佛看穿我的腹诽,补充道:“但今天确实是我生日,重生前的。”
说完,她又从竹篮里拿出一杯啤酒,“啪”得一声拉开扣环,泡沫喷涌溅得她满手都是,她毫不在乎,仰起脖子灌了一大口。
我一直很喜欢秋的眼睛,不算大,但总是忽闪忽闪的。此刻看来,这双眼睛依旧有光,只是被囚在的深深的眼眶里,像是留在潘多拉魔盒里的希望,混淆了积极与消极的边界。
心头泛起酸意,我借着喝酒的姿势偏开头。秋的声音还在耳边絮叨:
“我重生前身体有些缺陷,出生后就一直待在无菌病房里,连父母探视都需要提前申请,还得穿隔离服,所以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视讯联络。我记得有一次,我快要过生日了,我妈和我视讯的时候说……说她咨询过医生了,我最近状态不错,等我生日那天,她会带生日蛋糕来病房给我庆生。她还说我不能多吃,所以准备买一个杯子蛋糕我们两个人分着吃。”
说到这,秋顿了顿,继续:“那段时间我都没见着我爸,我猜他放弃我了……可以理解的,不是吗?”
杯里的啤酒泡沫层层消散,气氛跟着澄黄色液体一起沉淀。
“所以那个杯子蛋糕好吃吗?”我故作轻松得想转换话题。
却转了个空。
长久的静默后,我开始不安,转过头去看秋。
正巧,秋也抬起头看向我,她笑着轻抚摸玛丽的头发,眼眸恢复了以往的生机,眨动的时候星辉灿烂:“嗯,好吃的!”
我突然明白秋是如何玩转大脑封闭术的了,她的练习一早始于上一世。
好想抱抱她。
我的行动快过大脑,反应过来的时候,秋的声音紧贴我的耳廓钻进耳朵:
“所以呀,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我现在身体健康,朋友成群,还吃嘛嘛香,就是最好的证明!”
秋越说越兴奋,这种过度的亢奋让我有些难过,只有轻拍她的背脊安抚。
“未来,我也有信心可以改变的,你不用太担心……那个大脑封闭术,我记得你已经学会了对吧?退一万步讲,学不会又怎么了,它和魔药课有一毛钱关系吗?斯内普教授在魔药课上考核你的大脑封闭术本来就是他不分场合,你心虚什么?下次给我怼回去!”
我怔住,绕了这么大一圈,竟然是为了在安慰我吗?
只可惜,她成功安慰到我,我却没办法安慰回去,我为自己的嘴拙感到沮丧,松开手从她怀里退出来,把准备好的礼物塞进去:“这个……我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原本以为你下个月才过生日的,时间仓促,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
秋吸了吸鼻子,咧开嘴笑了:“其实你们给我庆祝生日就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我准备的礼物是一本我自己整理的食谱,选取的都是秋在礼堂长桌上吃得较多的菜肴,本来还打算请厨房的家养小精灵做一遍,我把关键步骤拍下来附在食谱后面的,没想到她突然宣布生日提前来不及做完。
秋拆开后很欣喜的样子,甚至点起蜡烛就着烛光当场翻阅起来,看样子是真心喜欢。
我长抒口气,整个人都松快起来,抬头看了眼夜空:“今晚的星星很亮。”
最亮的两颗就在我身边。
秋合起食谱,用她璀璨过星的双眸与星河对望:“是啊,很亮。”
那天晚上,我们在天文塔数了很多遍的星星。
第二天早餐,秋萎靡得靠在我肩膀上,顶着一张略带婴儿肥的脸哀叹:“年纪大了,熬个夜都缓不过来了。”
我沉默不语,握着滚烫的南瓜拿铁温暖手心。
更加萎靡的是玛丽,瘫在桌上面无血色,拿热鸡蛋滚着太阳穴,有气无力得开口:“声音轻点,我头疼。”
秋不客气得吐槽:“你不是一放假就被父母拉着参加各大宴会吗,怎么酒量这么差。”
玛丽闭上眼,把头埋进臂弯,许久才闷声回答:“我也不知道,喝别的酒不这样。”
从未见过玛丽这么脆弱的样子,我将手里的南瓜拿铁递给她,控制着音量把话题岔开:“秋,你昨晚是怎么支开费尔奇的?”
今早回寝的时候,我和秋困倦得脚步虚浮,还架着昏睡不醒的玛丽,弄出的动静可不小,光是盔甲都碰倒了三个,居然没有引来费尔奇。
秋不好意思得笑了笑,将脸埋进我的肩窝,用气音小声说:“我以魔力潜能探讨会的名义给他寄了一封信,他昨天晚上去参加那个了。”
“真的有这个探讨会?”我感到有些神奇。
“当然没有,那其实是一张破釜酒吧的通宵畅饮卷。我找赫敏帮我施了个变幻术。”
“她同意了?”我感到更加神奇。
“嘿嘿,我和她说是给朋友的一个惊喜……反正我支开费尔奇也不是要做什么捣乱的事情,还免费赠送他一张通宵畅饮卷。昨天破釜酒吧请了骑扫帚的大小罗宾去当驻唱嘉宾,那张卷又贵又难买,我托了我们班的斯塔克刷脸才帮我抢到的。”
“骑扫帚的大小罗宾?”
“一个说唱组合,最近可火了。”
玛丽突然嚎了一嗓子,把南瓜拿铁推还给我,换了个姿势继续瘫。
我拿起南瓜拿铁喝了一口:“没事,继续。”
饭后,玛丽和秋去上课。我今天只在下午有两节魔药课,担心睡过头,将就着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眯了一会儿。
玛丽和秋上午的课结束后,去礼堂用餐,顺便给我带了一个烟熏火腿三明治。玛丽回寝补觉,秋在公共休息室里写作业,我继续歪在沙发上打瞌睡,直到秋拍醒我,她约了赫敏下午去湖边野餐,顺路与我同行一段。

第二节 还没下课,走廊里安静又空荡,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黑魔法防御术教室里的吵闹声。
秋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洛哈特又把小精灵给放出来了。”
我有些讶异:“你们上课内容也是小精灵?”
秋嗤笑:“是啊,他大概是霍格沃兹有史以来唯一一个所有年级只用备一套课的老师了。”
我想起接下来一系列洛哈特丛书的鉴赏课:“大概也是唯一一个把批改作业当成读粉丝来信的教授。”
如果非要说我从这门课上学到了什么,那大概是《与女鬼决裂》的厚度最适合枕在桌上睡觉,坐在最后一排的时候再叠加上《与巨怪同行》和《与母夜叉一起度假》,恰好能够挡住他闪亮的大门牙折射出来的光。
路过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室时,我透过门上玻璃往里瞟了一眼。
洛哈特就站在门边,手握着门把手想往外冲,被小精灵一把薅住头发往里拽。教室其他地方也乱成一锅粥,弗雷德和乔治站在门对面的角落里,旁观洛哈特与小精灵的拉锯战。弗雷德笑到发抖,乔治一脸无辜得盯着前方,眼眸透亮。
察觉到门框上的魔力痕迹,我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秋推了推我。
“啊,没什么……哈罗特想逃跑,但是门被魔法封住了。”说完,我忍不住笑了。
“乔治干的?”
“应该是弗雷德。”
“你连他们施的魔法也能分辨出来?!”
察觉到秋的眼神变得挑逗,我连忙赶在她前头说:“别多想,我和乔治现在是比牛奶还纯洁的同学关系。”
秋眨眨眼:“我什么都没想啊,是你想多了吧。”
……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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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药课,斯内普教授第三次从我身边经过之后,同桌盖伦终于忍不住悄声问我:“为什么斯内普教授一直盯着你看?”
我一边切水蛭,一边忍着一夜未睡的晕眩敷衍:“我觉得他是在盯你。”
盖伦控火的手吓得一抖,埚里的溶液瞬间爆沸,他相当有经验得抱头逃蹿,我认命得拿起魔杖收拾残局。
四处乱炸的液体被我清理一新,一滴已经飞溅出的漏网之鱼扑棱到我右手的手背上,手背瞬间肿成猪蹄,酸麻胀痛得连魔杖都要握不住。
斯内普教授慢悠悠踱步过来,我难受得厉害,满脑子都是快点治疗,下意识把肿起的手往斯内普眼皮子底下拱。
斯内普教授愣住,好一会才抽出魔杖在我手背上方轻轻一点。
肿消了,颜色还没褪。
红烧猪蹄缩水成卤煮凤爪。
“去找庞弗雷夫人,她那里有现成的解毒剂。”
斯内普教授的口吻有些幸灾乐祸,“现成”二字咬得格外重,言外之意是他知道会出状况,所以早有准备。
这么想的不止他一个。
我走出教室,拐了个弯,左手从口袋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解毒剂,一口饮下。
敬一如既往掉链子的盖伦。
饮毕,我艰难得将“卤煮凤爪”塞进口袋,准备回寝睡个回笼觉。碰巧在楼梯口遇到双胞胎,弗雷德的手里捧着一只火蜥蜴,两人正激烈的讨论着什么,见我路过,将我拦了下来。
“你觉得喂火蜥蜴吃费力拔的烟火这个点子有意思吗?”
要不是弗雷德眼里闪烁着无比认真的光芒,我会以为他是在反讽。
尽管如此,我还是不能确定:“你认真的?”
“我就说小女生不喜欢这个,听我的,让火蜥蜴和斑斑赛跑。”乔治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赛跑的话用纳威的蟾蜍就可以,我们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去禁林搞来一只火蜥蜴?”弗雷德表示不服。
乔治:“因为火蜥蜴漂亮啊。”
弗雷德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安妮,你再认真想象一下这个画面,火蜥蜴,吃烟火,不好玩吗?”
我扶额,面对这两个半斤八两还各自不服的直男,一时不知该从哪里劝起。
不过--
他们想讨好女生?
“一般女生会比较喜欢收到巧克力之类的礼物,不过,也许你们想要取悦的女生比较特别……”我斟酌着用词,“会喜欢你们的创意。”
乔治想了想,问弗雷德:“金妮不算一般的女生吧?”
弗雷德斩钉截铁:“当然不算,她三岁就能编出特别有逻辑的瞎话,妈妈到现在还以为尿床的人是罗恩。”
乔治乐了:“我记得,我当时就觉得她--”
--会是我们几个中最有出息的。
这段话,我听某人一字不差的说过,在魁地奇世界杯的决赛上,金妮所在的球队赢得比赛,她特意绕过观众席俯冲着陆,红发在风中飞扬,如彗星曳尾,震彻云霄的欢呼声一触即发。
我被鼎沸的人声吵醒,某人拿手帕轻轻擦去我嘴角的口水,低声在我耳边讲起这段陈年趣事,作出一字不差的批语。
忆及金妮在球场上的飒爽英姿,我开始有几分相信她会觉得火蜥蜴吞烟火是件有意思的事。
“不太安全吧……”最终,我还是无法说服自己。
“这倒是,”弗雷德想了想,和乔治说,“那就换成巧克力蛙赛跑,安妮刚刚也说了,女孩子比较喜欢巧克力。”
我觉得我刚刚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可以。”乔治想了想,“我们自己找个地方测试费力拔烟火,我对那个还蛮感兴趣的。”
……你们高兴就好。
我实在太困,解毒剂的药劲开始上头,甚至开始觉得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双胞胎只是一场幻觉。
晕晕乎乎和他们告别,晕晕乎乎回寝直奔向床,晕晕乎乎睡了个昏天黑地。
再醒过来,手已经完全好了。
窗外天色暗沉,饭点已过。克里斯汀、丽莎与朱莉的床幔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微弱的光透露出她们的存在。
我和她们无话可说,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公共休息室。正巧秋从外面回来,手里跨着早上带出去的野餐篮。
我饿得前胸贴后背,跑过去掀开盖在篮上的花布:“还有吃的吗?”
眼前一亮:半截法棍!
秋说:“光吃这个太干了。”
她看了眼篮子里七零八落的食材,问:“不嫌弃的话,给你加个汤?”
于是,我目瞪口呆得看着秋从篮子里拿出半罐午餐肉罐头,一盒番茄罐头,一个生土豆,用公共休息室的壁炉给我整出了一锅罗宋汤。
“食材有限,不太正宗。”秋有些不好意思得说。
我喝了口汤:“不会,味道很好。”
非常下法棍。
为了散味,秋打开公共休息室的窗子,夏末晚风带着丝丝秋意,徐徐吹进来。
温暖的汤一点点灌溉进饥肠辘辘的肠胃里,浑身都变得暖洋洋的。我拿最后一点法棍在碗底抹了一圈,丢进嘴里,顺便吮了吮指,好奇问秋:“你都不需要补觉吗?”
明明已经睡过一觉,但吃饱喝足后,我又开始犯困。
秋笑了笑:“想做的事情太多,觉得睡觉有些浪费时间。”
我打了个哈欠:“好吧,你好好享受生命,我呢,要继续浪费时间了。”
和秋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她像是上了发条的陀螺,很少有停下来的时候。
比如这周六,好不容易双休,她依旧起了个大早跑去看哈利的魁地奇训练。
玛丽就正常多了,一觉睡到十点,待在公共休息室赶下周一要交的作业。我陷在她旁边的沙发里,膝头摊开的是洛哈特教授的鸿篇巨制《与巨怪同行》。抛除偏见,过滤掉每隔两三句就会出现的镀金式自夸,这本书还挺好看的。
但光是做到第一点就很难,为此,我特意给这本书套上书封,遮住那张过于吸睛的笑脸。
“这也太像绑架了。”玛丽突然睨着眼来了一句。
我听言,将书翻转过来,封面上的洛哈特下半张脸被白色书封捂得严严实实,还对我拼命眨眼,确实有某种强烈的既视感。
我配合得把书举过头顶:“别过来,再过来我撕票了。”
玛丽嘟哝了一句“幼稚”,重新埋首作业,只是羽毛笔夹在指间转动好几圈,始终没有落笔。
我凑上前,发现她在写草药学论文,题目是浅谈打人柳的生活习性。
羊皮纸十四英寸的位置上被她标记了一颗小三角,可惜文章在十英寸的位置就开始字越写越大,撑到十二英寸的地方终于无以为继。
玛丽痛苦得挠了挠头,说:“我想不出新论点。”
我把手里的书递给她。
玛丽将信将疑的接过:“你该不会让我在这本书里找灵感吧?”
哗啦啦,书页翻动。玛丽难以置信得惊呼出声:“梅林,他居然给打人柳治过伤……这个草包有点料啊。”
我试图找补:“他好歹是个教授。”
玛丽撇了撇嘴,一边抄书一边说:“难道你心里不这么想?虚伪~”
正说着,秋从外面回来,神情凝重:“你们绝对想不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合理推测:“你被伍德当成奸细抓起来了?”
秋摇头,把在球场的所见所闻复述了一遍。
一句话概括就是德拉科骂赫敏泥巴种,罗恩想要报复回去,忘了魔杖不好使,被咒语反噬。
秋讲述完,有些后怕:“马尔福说完那三个字,现场气氛都凝固了。”
玛丽神色如常,平静得说:“这种想法在贵族圈其实很常见,尤其是那几个最古老的家族,他们岂止觉得麻瓜卑贱,普通纯血巫师在他们眼里也和蝼蚁没有区别,只是一般没人说出来,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秋有些不相信:“心照不宣?我看格兰芬多的几个男生差点扑上去撕了他。”
玛丽看她一眼:“你也说了,格兰芬多。”
玛丽的话或许听上去过于冷冰,但确实是句大实话,这件事若闹大,正义的一方未必能胜过掌握话语权的一方。
更何况,是正义方先动的手。
哎,冲动的格兰芬多。
我叹了口气:“幸好罗恩的魔杖坏了,不然这件事真不知道怎么收场才好。”
玛丽有些幸灾乐祸:“最好让他吐个三天涕虫。”
秋皱眉:“玛丽。”
玛丽不高兴了:“你向着他干嘛,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背地里给我取了什么绰号,嘴巴那么刻薄,活该吐鼻涕虫。”
我突然想起重生后我和她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去年的魁地奇比赛上,玛丽说了我句什么,秋也是这么制止她的,那时谁都没预料到我们即将成为朋友。
玛丽不爽得问:“安妮,你笑什么?”
我如实相告,忍不住调侃:“当初你对我的印象比罗恩要糟糕吧,现在呢,我们是不是朋友?”
玛丽被我噎住,说不出不是,也不愿说是,憋了半天,抱起桌上的作业跺脚跑开。
玛丽走后,我靠近秋,偷偷在四周立下闭耳塞听:“之前在邓布利多教授那看的那页纸,你还带在身边吗?”
秋摇头:“我交给邓布利多教授保管了。怎么了?”
日子一直无波无澜,要不是德拉科闹这一出,我都快要以为自己生活在一个轻松写意的校园里,斯内普对我的摄神取念也只是他吃饱了撑的课外辅导。完全忘记潜伏在这些表象下的危机四伏,而且今年的危机还是会四处爬行的那种。
我叹了口气,问“密室是不是快要被打开了?”
秋点头:“第一个受害者是洛丽丝夫人,在万圣节。”
“trick or treat,”我苦笑,“有点讽刺。”
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古老巨兽即将从漫长的沉眠中苏醒,吐着信子蛰伏在黑暗中,一次次卷起腥风血雨,又悄然离开。我和秋知晓这一切,却只能隐没在人人自危的浪潮里冷眼旁观。
“这学期还是不要让玛丽落单比较好。”秋有些担心,“虽说被石化的名单上没有她,但多了我们这两个不确定因素,谁知道会不会带来什么蝴蝶效应。”
我点点头,犹豫着开口:“万圣那天,哈利出现在案发现场,又没有帮他摆脱嫌疑的人证。你说,如果这回我们帮他一把,让他少听些流言蜚语,会对未来产生什么影响吗?”
“我觉得不会,密室开启是日记本里的里德尔操纵金妮完成的,我看不出舆论对这件事的影响。不过今年哈利最难的坎应该是他发现自己会说蛇老腔吧?”秋想了想,“这个不能改,它对未来至关重要。”
我点头:“所以我只敢在万圣节这种小事上动脑筋,让他多轻松两天也好。”
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差的关系,穿越回来以二十八岁的身份面对这些十岁出头的老友时,总想护着他们点。
大概秋也是这么想的,声音隐隐有几分激动:“我觉得从长计议一下,可行。”
我:“嗯!”
秋:“就这么办。”
我:“好!”
秋:“说定了?”
我:“说定了!”
大概半分钟后。
秋:“不然先去问问邓布利多教授?”
我:“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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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大人日理万机,经常不在校内,我们兴之所至得去找他,自然扑了个空。
我问秋:“你有别的联络方式吗?”
秋点头:“有。”
我以为答案会是双面镜,飞路网之类私人又靠谱的方式,结果相当出人意料。
“校长信箱?”
“放心啦,校长大人每天都会抽时间看的,这个方法最快捷了。”
但愿如此。
燥阳日渐柔和,虫鸣的交响也一声比一声单薄。秋天来了,邓布利多的回信还没有,我和秋的等待也从焦灼变成麻木。
万圣前夕,玛丽挽着礼服裙摆从寝室款款而出,来到我们跟前转了一圈:“怎么样?”
我:“美丽。”
秋:“漂亮。”
玛丽翻了个白眼:“你们敢不敢再敷衍一点?”
她整理了一下发梢,问:“真的不去?”
我窝在沙发上:“抱歉啊,玛丽,我昨晚没睡好。”
秋拘谨得坐在我旁边:“我今天晚上吃坏肚子了。”
这是我们私下商量的结果:待在公共休息室里哪都不去,这样就不用担心一个不小心做出影响历史走向的事。
只是,还是不甘心,明明已经商量好对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遵循原有轨迹。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的我无比沮丧,秋初来乍到,更多的是紧张。
“那你们好好休息吧。对了,这个还你。”玛丽把一直拿在手上的东西递给我,“书签很精致,没想到你喜欢这种风格。”
是我之前借她写草药课论文参考用的《与巨怪同行》。
里面有书签?
我捏住书脊抖了抖,一片凤凰羽毛飘落膝头。色泽艳丽,纹路繁复,正中央是一行漂亮的花体字:
“good luck.”
我的心跳慢一拍,看向秋。
秋疑惑得靠近,看清我手里的东西后,瞳仁瞬间清亮:“福克斯的羽毛!”
是邓布利多教授的回信。
我和秋对视一眼。
秋从座位上弹起,一阵风似得往寝室跑:“突然就没那么难受了,玛丽,你等等我,我换个衣服就出来和你一起去舞会。”
“我也去……晚会上拿杯南瓜拿铁。”我从沙发上起身,不自在得咳了咳。
“你们两个真是够了!”晚会上,玛丽压低从喉咙里发出怒吼:“说不来的是你们,说来的也是你们,在吧台装咸鱼还是你们。”
“你见过穿礼服的咸鱼吗?”秋不服气,指了指别在发间的发卡:“我还戴了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呢。”
是秋生日那晚戴的枣红色珍珠发卡,听说还能取下来当点火器用。
作为套了件校服外袍就勇闯晚会的咸鱼本鱼,我心虚得握紧手里的杯子:“我只是下来拿杯南瓜热饮。”
玛丽愤然甩下一句:“懒得理你们。”牵着拉文克劳一位小男生的手滑到舞池中央旋转跳跃,留我和秋面面相觑。
“我们怎么就没想起来哈利今年没参加舞会呢?”秋叹了口气。
我也跟着叹气:“这个真不是我想不起来,我穿越前在学校就没参加过这种活动。”
我甚至没穿过晚礼服。四强争霸那年艾尔莎给我做过一套来着,被处在叛逆期的我悄悄扔在家里的床底吃灰。
秋冥思苦想:“我记得他明明参加了啊,难道今晚霍格沃兹有好几个晚会?”
“嗨,秋。嗨,安妮。”
双胞胎突然从背后冒出来,吓了我一跳,温热的南瓜饮呛进鼻腔。
“咳~咳~咳~”
“没事吧?”乔治略带歉意得看向我。
“没事,咳咳咳咳咳咳……”
弗雷德扫了眼会场:“没有幽灵的万圣晚会总觉得差点什么,像是巧克力派缺少了巧克力。”
乔治摆摆手:“谁让今天是尼克的忌辰呢。他的忌辰宴会一定很有意思,不知道上哪能搞到一张入场券。”
秋眼睛亮了:“你们知道他在哪里开生日派对吗?”
一切终于得以按照计划实施。我和秋兵分两路,秋去“偶遇”波特三人组带他们兜个圈子,我趁机前往三楼的案发现场。
我当然不会头铁到去和蛇怪大眼瞪小眼,只是闭眼守在楼下,等秋给我一个信号,摸上案发现场,给秋返一个信号,让秋带三人组绕回来。
我们不敢做过多的改变,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定下来由我先出现在案发现场,打时间差,也充当人证。
等待的时间总是被拖得格外漫长,尤其当你闭眼站在案发现场,目不视物,其他的感官就会变得尤其敏感。阴凉的风轻抚我脖颈上的汗毛,旁边女厕的水龙头滴答滴答,我知道有只猫就僵在不远处,静下心来,甚至能听到它并不存在的呼吸声。
“安妮,你不是回宿舍了吗?”终于,秋的声音刺穿这份静谧,直达我耳畔,“天呐,是洛丽丝夫人!它死了吗?”
我睁开眼,看到洛丽丝夫人僵直的身躯挂在支架上,地上有一滩水渍,倒映出它空洞无神的双瞳。
藏在斗篷里紧握魔杖的手悄悄松开,我深吸口气,回过头,看见秋一路向我奔跑而来,哈利面色惨白跟在她身后,再后面是两脸困惑的赫敏和罗恩。
我等他们距离足够近了,开口讲出我的台词:“我不知道,我也是刚来……你看,墙上还有一行字,挺古怪的,我想我们应该去找教授。”
此时,万圣节晚会结束,学生陆续回寝,楼梯口开始有喧哗声,秋背对哈利三人组织了一下情绪,带上惊恐面具跑到楼梯口,对上来的人喊:“不好啦!洛丽丝夫人出事啦!”
打头阵的同学一脸错愕,秋管不了那么多,劈头盖脸的继续:“同学,帮忙喊一下教授吧。”
那个同学撇眼看到墙上的字,更加错愕。
秋的视线微微上挑,逐一扫过站在他身后的人:“霍得,去喊邓布利多教授……还有费尔奇先生。”
那个叫霍得的同学应声往楼下挤,打头阵的同学这才缓过神来,不可置信得喃喃自语:“这是什么万圣节恶作剧吗?”
回寝的队伍被堵在楼梯间,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询问,窸窸窣窣声此起彼伏,几个来回,完成了信息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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