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煮风暴by曲三宝
曲三宝  发于:2025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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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也在一旁笑的很欢快。
“如果你是说你们互换毛衣,做了正确的自我介绍,却被罗恩错误的拆穿这件事。”说完,我随便挑了一颗豆子扔进嘴里。
“怎么样?什么味道的?”双胞胎看着我追问,大概是我的表情太过严防死守,他们端详半天也看不出端倪。
我冲乔治勾勾手指,他身体前倾,凑近了些。
还是有些远。
我想了想,倾身过去:“你自己感受下。”
乔治呆楞半刻,像是被无形得手朝脸上狠狠揍了一拳般猛的后退,捂住口鼻。
“怎么了?”弗雷德一头雾水。
我朝他勾了勾手。
有乔治的前车之鉴,弗雷德死活不肯靠近,乔治还在失魂落魄,喃喃自语:“什么味那么恶心,梅林的内裤吗?”
我被他的样子逗乐。
弗雷德往旁边挪了挪,皱眉:“我闻到了。”
他转头问乔治:“梅林的内裤是肉色的?”
“是鲱鱼罐头。”我大发慈悲得回答。
“闻所未闻,妈妈做的饭和这个比起来简直是山珍海味。”弗雷德说。
“之前是我们太不知足了。”乔治有气无力得附和。
弗雷德开始怀疑人生,皱眉问我:“你能忍受?”
胃里的腐朽气息上涌,我努力吞咽:“不能,只是强忍着。”
好拉你们垫背。
乔治露出敬佩的表情,起身:“走,去厨房找点吃的压一压。”
我亦步亦趋得跟上。
“请暂时离我远点。”
“哦。”
我后退一英尺,继续亦步亦趋。
霍格沃兹的厨房就在一副水果画像后面,我听某人提起过,他说:“真想带你去那里看看,挺有趣的。”
当时,我不懂一个厨房能多有趣。现在,我站在厨房中央,被上百个小家养小精灵簇拥、喂食,布丁,奶酪,鸡腿应接不暇,内心只觉得惶恐多过有趣。
乔治在一旁饶有兴趣得旁观我的手忙脚乱,而弗雷德拿着剩下的豆子问家养小精灵:“你们想尝尝这个吗?”
一呼百应。
“是牛肉味的,先生。”
“皮卡吃的是火腿肠味的。”
“唔……好像这个是木头味,先生。”
“鸡蛋壳,先生。”
在鲱鱼罐头的衬托下,鸡蛋壳都显得平平无奇。我不知道踩中五分之一的几率算不算狗屎运,只感觉嘴里的味道像是真的吃到狗屎。
临走的时候,家养小精灵还烤了很多曲奇给我们。我带着满口袋曲奇回到休息室时,发现人有些多。吃饱喝足人困顿,我的思维也跟着迟缓,直到回到寝室,看到堆在床边的几个翻开的行李箱,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
哎,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在我踏入寝室的瞬间,欢声笑语秒变鸦雀无声。
同寝的克里斯汀、丽莎与朱莉理理头发,摸摸指甲,眼神绕开我在空中递来递去。
这个寝室从入学起,直到毕业都是这种氛围,克里斯汀和丽莎排挤我,朱莉作壁上观,而我与她们的恩怨也说来话长。
让我想想,最初的最初,是因为我的养父鲍勃曾以疑似食死徒的罪名逮捕过克里斯汀与丽莎的的父亲。
……以上。
对不起,我以为长达七年的霸凌背后必定是一段跌宕起伏的恩怨纠葛,谁料真的摊开来讲的时候,没有跌宕,没有起伏,连个逗号都没有。
十几岁的时候我虽然面上不显,但暗地里常常因为她们无孔不入的孤立玻璃心稀碎。现在我已经二十八岁,再度面对这些被家里宠坏的小屁孩能在在实力上压制了,才真正做到打从心底里不在意。
我走到床头柜前,开锁,将书本扔进去,重新上锁。
“啪嗒。”
锁舌咬死的同时,克里斯汀不屑得轻哼出声。
我装作没听到,掏出魔杖对着锁眼施了一个加固咒,爬上床,放下床幔。
外面立马恢复热闹,叽叽喳喳,每一句都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我爸非要送我上火车,烦死了,我又不是十岁小孩。”
是啊,你已经十一岁了,你好棒棒哦。
“克里斯汀、我爸妈让我邀请你寒假来我家做客,朱莉你也来,到时候我带你们去看我家的收藏。”
“太好了,听说你们家有上世纪妖精的首级?”
“没错,斩下它的是我太爷爷,我们把它收在一只镶钻的玻璃匣子里。”
我曾在哈利家仰望过一走廊家养小精灵的脑袋,相信看过的人都能达成共识:这不值得收藏。
我就这样静静缩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听她们刻意炫耀家庭的圆满与友谊的小船,曾经在意计较的事情如今只觉得兴致缺缺。
“闭耳塞听。”
小天地一片安宁。
“荧光闪烁。”
小天地有了光。
我在安宁的微光中慢慢入眠。睡得太沉,以至一觉醒来发现离上课只剩二十分钟。

第一节 是院长的魔咒课,而且是假期后的第一堂课,绝对、绝对不能迟到!
我掀开床幔,寝室空无一人。我胡乱把自己套进斗篷,开锁拿课本,再抓一把曲奇,全力往教室冲刺。
冲得太猛,一不留神我踏上了移动楼梯,在天旋地转中眼睁睁看目的地离自己越来越远。
来不及等楼梯停稳我就跳到走廊上往回狂奔,不期然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摔倒在地。
“对不起,你没事吧?”
我揉了揉摔痛的尾椎骨,抬头。
李·乔丹作为肇事者,正关切得看着我。
我稍稍偏头,果然看到了与他形影不离的双胞胎。
“又见面了。”弗雷德笑着和我打招呼。
“又见面了,弗雷德。”我尽可能自然得理了理没来得及梳的头发,努力想把呆毛压下去,未果。干脆顺势低下头,去捡刚刚被撞脱手的魔咒课课本。
乔治先一步将它拾起,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不好意思,我快迟到了,先走一步。”
乔丹:“我知道一条去魔咒课教室的近路,我带你去吧。”
我默默收回迈出去的腿。
然而我并不知道,当乔丹说“我”的时候,其实是指他和双胞胎三个人。所以当弗雷德先一步移开靠墙的盔甲,露出漆黑的通道时,我脱口而出:
“你们也一起?”
“你不想和我们一起吗?”弗雷德回头,在黑暗的背景中露出他亮白的牙齿,乔治和李也在旁边跟着笑。
我看着他们的笑容愣神好久,直到听见弗雷德的小声催促。
“没有,”我移开视线跟着他进密道,小声嘟囔,“受宠若惊。”
密道很窄,仅容一人通行,李打头阵,弗雷德第二个,紧跟着是我,乔治殿后。
很快,我还在想要不要开个荧光闪烁的时候,队伍就停了下来。
李把外面的盔甲挪开,密道里透进光亮,魔咒课教室就在密道外的拐角处。
离上课还有一分钟,我匆匆和他们道谢,跑向教室,连乔治在我身后说了句什么都来不及分神去听。
踏着上课铃声的节奏走到唯一空着的第一排,坐下,喘口气,把课本竖起,调整到能挡住弗利维教授视线的角度后(客观得讲这并不难),我偷偷吃了一块装在兜里的曲奇。
长舒口气,甜食治愈一切。
中午,因为是假期后的第一次午餐,礼堂里特别热闹。长桌上,归来的学生都在分享假期趣闻。
时不时有猫头鹰飞进来,把他们遗落在家里的东西丢在长桌上。按照惯例,早上的猫头鹰雨应该更加壮观。
我独自坐在角落里,吃着手边的烤牛排佐荷兰豆和油炸小土豆。
叉子叉向小土豆时滑了一下,小土豆化身小炮弹,往对面斜斜飞射。与此同时,对面的空位上闪出一道人影。
土豆像是撞上无形的屏障,反弹回来。势头强劲,我几乎是本能得掏出魔杖:
“盔甲护身。”
于是,土豆半路折返。
“土豆飞来。”
弗雷德拿了个空碗把朝他飞去的土豆扣住:“你们在打乒乓嘛?”
我没忍住笑了。
乔治随性得晃了晃手中魔杖,说:“看来怀特小姐是真的不想和我们待一起。”
“没有没有,我刚刚只是不小心,而且也没看到你们过来。”我连忙解释,为表诚意又说,“叫我安妮就好。”
乔治从善如流:“那么,安妮,下午见。”
哪里见?几点见?见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发问,伍德便一阵风似得从格兰芬多的餐桌那头刮过来,把双胞胎卷去训练魁地奇。
我慢吞吞吃完午饭,打算在上课前去魁地奇球场问清楚。
早上刚下过一场小雨,半融化的积雪被踩出犬牙交错的泥泞小道。我小心走在湿滑的路面上,觉得伍德八成是疯了,连午间休息也不放过,但愿他队员们的胃都是铜墙铁壁,吃下去的午饭经得起高空中的闪转腾挪。
到达球场的时候,他们正在进行战术演练,我站在看台上搜寻空中的小点,努力分辨双胞胎的踪影。
两个点向我飞过来,稍后,我看到韦斯莱家标志性的红发,等他们足够近了,还看到双胞胎标志性的八颗牙。
真美好呀,早上撞见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样的笑容我只在陋居的照片里见过。
“安妮,你怎么来了?”乔治问。
“打扰到你们了吗?我来是想问你们中午说的下午见,是指在哪里见。”我回过神,道出来意。
“打扰倒没什么,只不过伍德以为你是来打探我们战术的。”弗雷德轻描淡写得说。
“你们下一场比赛是和我们学院打吗?”我有些尴尬,“不好意思,我对魁地奇不感兴趣所以不太清楚。”
“下一场对手是赫奇帕奇,我们和他解释过了,哈利也在旁边为你做担保,不过他还是不太放心。”乔治说,“希望你能谅解,他最近情绪敏感,我们怀疑他和安吉丽娜表白被拒绝了。”
弗雷德在一旁补充:“而且你刚刚最后那句话千万不要和伍德提起,有人对魁地奇不感兴趣这件事绝对比失败的表白更令他挫败。”
我点点头,做了个封口的手势,不想留在这碍眼,于是迅速切入主题:“所以,下午几点?去哪见?”
弗雷德:“大概第二节 课后吧,你有空的时候来一趟厨房,记得怎么进去吗?”
我点点头,又皱皱眉:“我第三节 有课。”
而且是魔药课,连上两节。
“当然是你有空的时候,我们整个下午都在那里。”乔治把弗雷德的话划了个重点后,又神秘得眨眨眼,“欢迎光临,有惊喜。”
乔治的惊喜总是惊大于喜,我因为他的话整堂魔药课都心不在焉,那双湖蓝色的眸子不断出现在我脑海里眨呀眨,直到坩埚里的液体呈现出不正常的蓝绿色,并开始往外冒墨绿色的小泡泡。
“拉文克劳扣五分,怀特小姐,今天的作业加上总结今天操作不当的地方,文章长度不得少于五英寸。”
“对不起,斯内普教授。”我连忙低头道歉,试图收拾残局。
斯内普教授哼了一声,在坩埚内泡泡彻底沸腾之前清理一新:“下课前重做一份交上来,否则课堂作业按零分处理。”
我不敢再分心,埋头于眼前的切切切、搅搅搅,紧赶慢赶终于在规定时间内上交要求的澄清黄色液体。
课堂作业的完美完成反而让斯内普有些不高兴:“怀特小姐,希望你以后上课能专心点,不要浪费魔药材料。”
在发现我不是能力问题而是态度问题后,他把检讨长度由原来尚算合理的五英寸改成八英寸,我合理怀疑再待下去,他分分钟会给我涨到十英寸,于是再次道歉后立马夹着课本逃出教室。
一路逃到厨房,双胞胎早就在那,看到我时眼神雀跃得能开出花来,乔治献宝般摊开手,掌心有颗白色的糖。
我警惕得问:“这是什么?”
弗雷德笑了,抢过那颗糖扔进嘴里,过了会,再开口竟然发出金丝雀的叫声。
“啾啾啾。”
乔治在一旁兴奋得说:“这是那天在校医室你给的灵感,不过把人变成金丝雀对我们来说有点困难,目前只能做到变声。糖果的原材料比饼干少,干扰因素也少,所以我们把饼干改成了糖果。”
“啾。”
声音奶唧唧的,我被逗乐:“你们弄了多久?”
“啾啾啾啾啾啾。”
“整个圣诞假期我们都泡在厨房里,失败了好多次,昨晚才有成功的苗头,就想第一时间与你分享。谢谢你的创意,太有意思了!”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有些不好意思,但情绪很快被他们带着雀跃起来,“这个效果能持续多久?”
空气突然安静,过了好一会儿-
“啾?”
乔治挠挠脑袋:“马上就知道了。”
我:“……”
所以就是还不知道咯。
旁观的一个家养小精灵忍不住笑出声,又立马惊恐得把脑袋往炉灶里伸,被乔治一把拉住:“得了,皮卡,你不用为我们的愚蠢至极的操作惩罚自己。”
“啾啾。”
“也对,还是我们一年级的时候把头塞到桃金娘盥洗室的马桶里找密道更蠢些。”
我听到了什么?
“啾啾啾。”
“没关系,睡一觉肯定能好,再不济,我们还有庞弗雷夫人。”
“啾啾啾啾啾。”
“我知道她给我们的药剂都是特制的,不仅拉喉咙还辣眼睛,但……”
“啾啾啾!”
我忍不住打断他们的对话:“他都这样了你还能听懂,也太厉害了吧。”
难道这就是双胞胎间的心灵感应?
“听不懂,”乔治耸耸肩,“刚刚都是我瞎回答的,反正错了他也只能啾啾啾。”
“啾啾啾!”
“我觉得他在说你猜错了。”我哭笑不得。
“不,他在夸我机智。”乔治继续瞎回答。
“……你高兴就好。”
这天,直到我们在厨房吃完晚饭离开,弗雷德还说不出人话,为他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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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寝室的时候,克里斯汀三人在公共休息室下巫师象棋,隔得老远就能听到她们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发现进来的人是我后,她们立马收声。
我习惯性无视,径直回寝准备把课本放回柜内,却发现床头的柜子是虚掩着的。
难道是早上离开得太匆忙没关好?
我走近,清点柜内的物品,发现史密斯送我的指路怀表不见了,肯定是被克里斯汀藏了起来。
我翻察了几个贯常窝藏东西的地方,没找到。试了飞来咒,没有用。最后找累了,索性就地坐下,背靠床沿头枕床垫,盯着青铜色穹顶仰天长叹。
二十八岁的人了还要和这群小屁孩玩过家家,真是越活越回去。
虽然知道再过几天,她们玩够了就会把东西还回来,但秉持着游戏精神,我还是写了几张寻物启事去布告栏张贴。
费尔奇在圣诞前刚清理过布告栏,现在上面除了放假日期的公示,只有我的失物招领孤零零缩在角落里。看久了,不由有点想念卢娜,想念我的失物招领还有另一张失物招领陪伴的日子。
疯丫头明年该入学了吧,要不是她的脑回路太过清奇,也许我们会成为朋友。也不一定,我曾经,也就是在现在还未发生的未来里,被排挤得心里有点扭曲,有段时间相当阴沉,人家还不一定乐意当我朋友呢。
“怀特。”
是哈利的声音,我回头,果然看到三人组向我走来。
哈利: “你还没见过赫敏吧?她和我一样也是格兰芬多一年级的,是我和罗恩的好朋友。”
赫敏礼貌得伸出手:“你好,我叫赫敏·格兰杰。你就是安妮·怀特吧?我听哈利说起过你。”
看到她眼眸中扑闪出来的同情光波,我大致猜出哈利都说了些什么,无奈得伸手回握:“我也听说过你,格兰芬多年纪第一。”
赫敏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不过还没考试呢,哪里来的第一名。”
糟糕,又不小心把还没发生的事情说出口了。
好在哈利很快替我解了围:“得了,赫敏,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对了,怀特,中午我在球场看到你了,本来还想过去和你打招呼来着。”
他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得笑笑,没继续说下去。
看来我是被伍德狠狠怀疑了啊,我不禁有些郁闷,我到底是长得有多鬼祟。
罗恩凑到我张贴的失物招领跟前:“你在找东西?”
“什么?哦,是的,一块怀表。”
哈利和赫敏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哈利看完感到好奇:“我之前见过有人在这里发放宠物丢失的传单,你的怀表也会到处跑吗?”
“它只是一块指路怀表,据我所知除了指针会转动其他部件都是静止的。”我回答,“恶作剧罢了,她们喜欢看我东西丢失之后慌乱的样子。”
哈利眉头皱起:“她们是谁?怎么可以随便藏你的东西?这在巫师界合法吗?”最后一句他问的罗恩。
“有点常识哈利,这种行为在哪个界都不合法,只不过-”赫敏抓住的是另一个重点:“你看上去也并不慌乱呀。”
我把胶带往兜里一揣,食指在唇间竖起:“嘘-”
见三个小豆丁被唬住,笑了笑,朝他们挥挥手,走开。
接下来的日子不痛不痒得过着,我逐渐习惯了用二十八岁的心态去重复十一岁的生活,只是经常会梦到某人,也总是想他想到走神。
只要沿着原本的轨迹重复下去,我们就可以再次相遇。想通这一点,我彻底不再关心自己是不是身处梦境。
是梦,醒来就能见到他。不是梦,还是能在命定的时间点遇见他。
于是我继续不痛不痒得过我的日子。
有天,我从图书馆出来远远看到德拉科。挺新鲜的,我是说,发际线这么低的德拉科,身后还跟着两个壮硕的小弟。我正准备从他身边佯装不熟得路过,却被另一个莽撞人抢了先。
那人低头找东西,与我擦肩后踉跄几步狠狠撞上德拉科。
“隆巴顿,原来你不光没长脑子,连眼睛都没长。”
一年级的德拉科奶凶奶凶,还挺可爱。
纳威带着婴儿肥的脸瞬间惨白,说话都打着颤:“对不起,我、我没留神。”
我在旁偷偷看着,发现令黑巫师闻风丧胆、永远战斗在打击黑魔法恶势力第一线的傲罗连话都说不利索的时候,居然也挺可爱的。
“隆巴顿,你这么孬,分院帽是怎么把你分到格兰芬多的?真是笑死人了。”德拉科抽出魔杖比划,“为了证明你的身份,这样吧,我最近在练习一个魔咒,你帮我试验一下,格兰芬多不是最喜欢助人为乐的吗?”
原本凑热闹的心情瞬间崩塌,我难以想象德拉科小时候竟然会欺凌弱小。
难道真如哈利所说,比起德拉科,他小时候更是一个马尔福?我怎么没听说过呢……感觉自己以前上了一个假的霍格沃兹。
我抽出魔杖,咒语滑到喉咙口,被一丝犹疑凝住。
没有压迫便没有反抗,若我的贸然解围扼杀了深埋在纳威灵魂深处尚未苏醒的勇猛不折怎么办?开导纳威的工作要留给哈利他们,若我的横插一脚削弱了决战时他对救世主的忠诚与信任怎么办?
犹豫再三,我默默收起魔杖,离开现场。再待下去,我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影响未来的事情。
只可惜我撤退的脚步还不够快,德拉科念完咒就发现了我:“你是……拉文克劳那个谁来着,我听克里斯汀提过你。”
既然是克里斯汀提的,那准没好话。
“哦,对了,泥巴贩子!”
这四个字明里暗里我经常听到,老实说已经麻木。只是看着纳威蹦蹦跳跳离去的狼狈背影,以及围观人群的指指点点,我还是心头火起,恨不得立马给德拉科念个脱发咒:“你最好离我远点……”
德拉科嘴角扬起,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准备嘲笑我的自不量力,我才不要让他得逞。
在他开口之前,我将声音压低到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程度,抢先开口:“如果你不想让整个霍格沃兹都知道你右边屁股上的胎记形状的话。”
“你怎么,在胡说什么!”马尔福明显慌了神,脸色在红黄绿之间转换个不停。
要不是纳威已经蹦得远了,真想邀他过来共赏这么精彩绝伦的变脸秀。
独自欣赏够本后,我微笑同马尔福话别:“别想着给我暗中使绊子,我这个人不顺心的时候容易说梦话。那么,就这样,替我向克里斯汀问好。”
我挥挥手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徒留交通信号灯原地短路。
第二天没课,我在图书馆的阅览室看了一天的书,还书的时候遇到赫敏,她似乎在找书,目光快速得从成排的书脊上来回扫视,时不时抽出一本,翻两页又放回去,口中念念有词。
现在我们之间只有一面之缘,应该是见她在忙就不上前打扰的关系,于是我准备小心绕过。
“怀特,你也来借书吗?哇,这本书好厚,读起来一定很过瘾。”
被发现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是来还书的。圣诞的时候借了很多书,这本比较枯燥一直压着没看,今天正好有空就把它看完了。”
“书籍摆放不是平斯夫人的工作吗?”
“平斯夫人在忙,让我自己进来放好。”
“那她真信任你。”赫敏有些羡慕得说着,扫过我怀里书籍上写的《中世纪魔法人物名典》,眼睛陡然一亮,“这本,能借我看看吗?”
我欣然应允。
她接过书,一目十行看完目录索引,迅速划拉到相应的页数,兴奋得叫起来:“太好了,我要找的东西就在这上面!你是来还书的对吧,就是说我可以借阅这本了对吗?”
我连忙低声安抚:“当然可以,冷静、冷静。”
赫敏反应过来,缩了缩脖子,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平斯夫人的身影,松了口气,悄声说:“谢谢你。”
看着她两颊因兴奋染上红晕,以及难以掩饰的喜悦目光,我再次感到新奇,十七年后的格兰杰从来不会这么沉不住气,也很少见到她这么小女孩的神态。
真好,本来就是花一样的年纪。
没过几天,我又在图书馆偶遇赫敏,这次她身边罕见得坐着罗恩,两人低声讨论着什么,我路过的时候罗恩正好抬起头,与我视线相触。
我朝他笑笑,打算继续走我的路,却被他拦住:“怀特,明天有哈利的比赛,你会去看吗?”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魁地奇,格兰芬多对哪个学院来着?
我对魁地奇是真的不上心,某人经常嘲笑我看球赛只能认出击球手-因为他们手里拿着球棒。他的话有些夸张,我起码还能再认出一个守门员。
不过,我确实对魁地奇一点兴趣也没有,虽然陪某人看过不少,但大部分都是看到一半睡着,能清醒从头看到尾的比赛很少,还要归功于球场上优秀找球手的速战速决。
只是看到罗恩亮闪闪的眼睛,拒绝的话到嘴边鬼使神差变成了同意。
“就这么说定了。”罗恩兴冲冲得说完,继续低头和赫敏讨论。
见他们煞有介事的样子,我忍不住扫了眼他们桌上的笔记,锁腿咒……结合前两天德拉科对纳威的所作所为,他们这是要报复回去吗?
只是……
“罗恩,你这条咒语好像不太对。”
本来只是一个恶作剧性质的魔咒,按他的版本念出来事情可就大条了。
“真的假的!”罗恩迅速扯过赫敏的笔记核对。
赫敏凑过去:“我看看……真的错了!罗恩,你能不能认真点,是腿立僵停死,不是腿立锁停死!”
罗恩一边把写错的地方涂掉,一边说:“知道了知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赫敏:“什么行不行,你本来就错了!时间紧迫你-”
罗恩:“行行行,我错了,那我现在知错了,这事能翻篇了吗?”
我在旁边几次想调和,但小学生吵架实在太难劝,我根本就插不上嘴,只好在平斯夫人到达战场前悄悄退场。
从图书馆出来已是黄昏时分,我看着天际日月同空不免心生感慨:重回过去也好,黄粱一梦也罢,这次能见到成对的双胞胎,发际线□□的德拉科,胆小的纳威,挠头羞涩的哈利,沉不住气的赫敏,还有依然那么马大哈的罗恩。
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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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魁地奇是全民(min)运动,但我小瞧了全民的规模,以至于我掐着点来到球场时,看台已是满坑满谷,幸好还剩几个单人座位零星散落,处在喧嚣的夹缝中。
我随便选了一个落座,刚坐定,便听到隔壁传来一声轻哼。
“玛丽,别这样。”
我听惯冷嘲热讽,本不以为意,紧跟在后头的劝阻却勾起我的好奇,忍不住用余光瞄过去。
说话的女孩黑发乌眸,秀气恬淡。我认出她是哈利的初恋秋·张,那么想必坐在她旁边轻哼的就是她的好友玛丽埃塔·艾克莫了。
正巧秋·张的目光也往我这边探视过来,我淡定得移开视线,装作四处看风景。
环顾之下,邓布利多教授称得上是最亮眼的风景线了,白花花的大胡子扎在一群小伙子小姑娘里,实在抢眼。
看台上没有明显的学院之隔,大家随意得聊着天,有贴得很近低咬耳朵的,也有呼朋引伴高谈阔论的,有志同道合相互赞许的,自然也有意见相左争得面红耳赤的。
场面和谐到了极致,做什么都不显得突兀,他们是鼎沸音浪中跳跃着的音符,沉默如我,是镶嵌其间的一枚小小休止。
不远处罗恩朝我兴奋得挥手,我回以微笑。赫敏在他旁边低语了句什么,他不耐烦得应了声,两人都变得紧张起来,眼神不再左顾右盼,而是一瞬不瞬得注视着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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