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经年的困惑终于得到解答。心里难免窃喜,我大概是唯一知道斯内普教授评分标准的学生了吧。
“配置狼毒药剂的三大难点是什么?”斯内普教授继续发问。
“材料投加顺序,温度控制和对反应终点的判断。”
“相信怀特小姐已经完全掌握以上三点。”
“还可以。”
“铃兰的作用是什么?我所知道的配方里并没有这一项。”
“改善口感。”
“怀特小姐倒是很擅长在课堂外乱改药剂配方,”斯内普教授说,“你知不知道这样会使药效大打折扣?”
“我是准备给刚被狼人咬伤,还没有造成变异的状况下清狼毒用的,不需要那么强的药效。”
“霍格沃兹可没有狼人。”
我隐隐察觉到暗藏在这句话里的试探,谨慎地回答:“这学期以前我也没想到学校里会有摄魂怪。”
斯内普教授意味深长地看我两眼,没再说什么,示意我离开。
我刚走两步,他又把我叫回去。
“告诉双胞胎,劳驾他们下次论文用手写。”他再度把搁在面前的羊皮纸翻得哗啦作响,“再交出这种嗅嗅鼻子拱出来的东西,我会直接当废纸处理。”
“好的。”我口头答应着,在心里猜测,乔治的字迹并不潦草,写成这样八成是故意的。
“那是我们专门练的。”
在我如实转达后,乔治一脸得意地证实了我的猜测。他刚从魁地奇训的练场上下来,甩落坠在发梢上的汗珠,拎着一只旅行包神秘地往我身边拱。问他包里装了什么也不答,只是埋头掏啊掏,从里面掏出来一个茶杯。
紧跟着,又一个茶杯、又两个茶杯、又一个茶壶……最后,他从包里搬出来一整套茶歇用品,包括双层甜品架和一个蛋糕台!
跟在他身后的球员纷纷露出玩味的神情,似乎还想开口揶揄两句,被乔治逮到一个算一个通通瞪了回去。弗雷德和安吉丽娜来到我们对面坐下,用身体挡住那些瞪之不净的八卦的眼神。
一个响指的功夫,茶满糕齐。不知道是谁在外围吹了声口哨,安吉丽娜立马扭头以更嘹亮的口哨声压过:“你们要是不累的话其实可以接着训练的。”
围观的人嘻嘻哈哈散开,各自找地方休息。毕竟是只是中场休息,回血比凑热闹更重要。
人群散去让我彻底放松下来,抿了一口杯中饮,是薄荷奶茶,又暖又凉,很神奇的口味。
弗雷德抓了几颗葡萄,一边和安吉丽娜分食,一边问我:“你留给他的那道送命题,乔治最后是怎么回答的?”
安吉丽娜吃了口葡萄,酸得五官挤到一起。她把剩下的葡萄丢回弗雷德怀里,吸溜着口水说:“我也好奇。”
在好闺蜜面前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大撒狗粮。但面对弗雷德和安吉丽娜,我还是有点扭捏,干脆把问题抛给乔治:“你不是排练过?弗雷德不在吗?”
不可能是一个人对着沙漏排练吧,虽然在我看来那还挺可爱的。
“他知道,”乔治把问题抛回给弗雷德,“就是我和你练的那套。”
“不是吧,”弗雷德也把手里的葡萄扔回盘里,“我和你说了那套不行。”
乔治把手环到我肩上:“事实证明那套很行。”
弗雷德没眼看他嘚瑟的小表情,低头在甜品架上挑了一块黑森林蛋糕,被安吉丽娜制止:“别吃了,待会还要训练,会消化不良的。”
弗雷德不服气:“那这些蛋糕,水果挞都给谁准备的。”
乔治把甜品架整个拎到我面前:“当然是我怕安妮一个人待着无聊,准备给她磨牙的。”
“我吃不了这么多,”我不好意思地把甜品架往外推了推,“待会你们训练完再下来一起吃啊。”
“这块黑森林我先预定了,”弗雷德掏出魔杖挥舞,蛋糕上的裱花变成弗雷德·韦斯莱的字样。想了想,他又在旁边加上安吉丽娜的名字。
乔治不甘示弱,在马卡龙上刻下我和他的名字。
阳光不燥,早桂飘香,若有似无的虫语给鸟鸣打着拍子,一场魁地奇常规训练的中场休息兼野外double date兼甜点争抢活动在伍德的吹哨中正式结束。
乔治、弗雷德和安吉丽娜三人骑上扫帚归队,我目送他们有说有笑升上高空,感到说不出的意兴阑珊。
要是能和他们一起飞就好了。
我心不在焉,随手在甜品架上摸了个东西扔进嘴里。
……这葡萄也太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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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走进的是一间阳光充沛的教室,要上的课程是黑魔法防御术,讲台上却站着斯内普教授。
我一开始有点恍惚,但转念想到满月将至,也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我记不清重生以前斯内普教授是否也替卢平教授代过课,可能是真的遗忘,也有可能当时我被克里斯汀锁在了哪个盥洗室里。
上课铃响后,斯内普教授开口:“卢平教授身体抱恙,这节课由我来代课,大家把课本翻到最后一章。”
“教授,我们还没上到那么后面。”有人小声提醒。
“我想按照我的进度来。”斯内普教授飞速扫了一眼点名册,抬头看向提醒的学生,“有问题吗,莫诺先生?”
“没……没有。”
“其他人呢?”
教室沉寂。
“那为什么我还没有听到翻书的声音?”
沉寂的教室响起翻书声。
接下来,斯内普教授整堂课都在强调课本上能和卢平教授对上号的狼人特征,不过似乎只有我这个过来人将二者联系到一块。毕竟身为一个合格的拉文克劳,当老师把课本上的内容重复两遍,我们的本能反应是这里期末要考的,快把它划下来。
这堂课最终在斯内普教授“这届拉文克劳不行”的嫌弃,以及拉文克劳们“这章考点居然这么多”的崩溃中画下句点。
“你们每人以识别和杀死狼人为题写一篇论文,两张羊皮纸,下周一交。怀特,你留一下。”
怎么又是我?
没有一点防备,我再次被留堂。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我特意慢吞吞地收拾课本,磨蹭到同学都离开才走上讲台。
“你制作一份狼毒药剂,按照正规配方调制,下周一和论文一起单独交给我。”
“好的,教授。”
看来药剂的事在他那还没翻篇,我一时搞不清楚哪个环节触到他的逆鳞:私自给双胞胎药剂,还是私自更改狼毒药剂的配方。
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我向乔治说出我的困惑。乔治将胳膊环在脑后,懒洋洋地说:“想那么多干嘛,认真做药剂就行了。我有预感你这次能拿到你期待已久的优秀。”
身边又有小迷妹窃窃私语,乔治缓了一秒,反应过来,自觉地收起胳膊老实走路。
我想了想,轻轻戳他:“你其实不用这样,我已经不在意了,我知道她们是在羡慕我有你这么帅的男朋友。”
“那是当然。”乔治搭着我的肩膀把我拉进他怀里。
周围的目光更加粘稠,我轻轻挣了一下。
“你看。”他突然指向高处,我顺势看去,望见秋骑在扫帚上的矫健身姿。
“没想到秋扫帚骑得挺好的。”乔治说。
“她在准备学院选拔,最近一直在练习。”我眯起眼追随她的身影,“看样子应该能选上吧?”
秋在高空一个俯冲,乔治忍不住叫了声好:“技术是过关了,就是不知道意识怎么样。”
“秋很厉害的,”我忍不住向乔治夸耀,“她还教过我如何分辨你们的球风……虽然我没学会。”
“哦?”乔治来了兴趣。
“她说,”我努力回忆,“虽然你们是格兰芬多公认的一对游走球,但弗雷德其实比较像鬼飞球。”
“有趣的形容,”乔治想了想,似乎觉得是这么回事,“找个机会切磋一下。”
“好呀。”我说。
“好什么好!”餐桌上,玛丽牌白眼重出江湖,“你是格兰芬多派来我们学院的卧底吧?”
我愣住,隐隐感觉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看了秋一眼,弱弱反驳,“可是在球场上分辨双胞胎又不能得分。”
“可以通过球风预判他们的动作,懂吗?魁地奇小白。”玛丽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叹了口气,“你呀,能不能有点集体荣誉感。”
这个真没有,但看到玛丽这样,我也跟着难过起来:“对不起……”
秋出来打圆场:“没事的,双胞胎的球风也不是什么秘密。我都能看出来,四大学院的队长还能分析不出来吗?”
安抚完那头,她又对我说:“安妮,你约个时间。格兰芬多正式球员当陪练诶,多难得,算下来还是我赚。”
玛丽在一旁说:“也是,被安妮提醒过双胞胎肯定换打法了。秋,你到时候好好刺探,学院选拔的时候把情报亮出来也是一个优势。”
周末一早,乔治带着弗雷德和安吉丽娜,我带着秋和玛丽来到训练场。
玛丽睡眼惺忪地看着天空上相互追逐做热身运动的黑影,打了个呵欠:“请问周末的早晨我为什么不在床上补眠,而是来看他们训练?”
“昨天说过了的,”我站在她身边小声提醒,“我邀请你来监督我别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玛丽脸黑了一下:“我又没失忆,你昨天说的话我当然记得。但我以为你在开玩笑。”
我摇头:“我认真的。”
玛丽看我一眼:“你呀……”
飞在半空的四人已经分好队,安吉丽娜和秋各自匹配了一个双胞胎。双胞胎向对方的搭档打游走球,搭档躲闪的同时,尝试把鬼飞球投到门环里,先进球的一方获胜。
玛丽看了一会,突然说:“其实,你不用那么在意我的想法的。”
我不懂魁地奇,思绪早发散到待会准备制作的狼毒药剂上。玛丽冷不丁开口,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就是个急脾气,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完就忘了。”玛丽一边低头踢着草丛里的石子,一边轻声说,“你不用什么事都放在心上,这样很累的,你再怎么厉害也做不到让所有人满意。”
听明白她的意思后,我看向她:“我没有,我只想让我喜欢的人满意。不过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你呀……”玛丽耳尖微微泛红,飞快瞟了我一眼,将视线移开,“看球吧。”
我把目光放回到比赛,四个身影和四个球影依旧在半空布朗运动。看久了,思想不自觉就开始跟着游走……嗯,论文的倒数第二段对卢平教授的指向性太强,待会回去得改一下。
最终,安吉丽娜进球,比赛结束。玛丽迎上俯冲而下的四人:“好精彩,看得我都想上去飞一圈。”
秋把持着扫帚,拍拍身后的空位:“来吗?带你飞。”
玛丽听言跨了上去,捏捏秋的衣角,搭搭秋的肩头,纠结地问:“我扶哪比较安全?”
秋拉过她的一只手放到自己腰侧,玛丽另一只手有样学样环到另一侧。
“安妮你想不想飞?让乔治带你,一个人在陆地上多没意思。”安吉丽娜在旁提议。
“安妮她-”
“好啊。”
我和乔治同时开口。弗雷德古怪地看我一眼:“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说完,和安吉丽娜并肩飞走,秋和玛丽紧随其后。
我听到玛丽在秋身后碎碎念:“飞快点,我不想吃狗粮,等、等一下,前面也在放闪。梅林,单身狗也太难了吧!”
乔治听见吐槽忍不住笑出声,我走到他身边,研究怎么上扫帚。
“我记得你以前很反感骑扫帚的。”
我把扫帚从头到尾打量一遍,走到另一侧,依旧无从下脚。
奇怪,明明刚刚玛丽一抬脚就上去了。
“其实不用勉强……”
不管了,我学着玛丽的样子抬脚跨上扫帚,用力一蹬-
没上去。
好吧,腿没人家的长……
我木着脸对乔治说:“你拉拉我。”
乔治躬身将扫帚调低,把我捞到他身前:“真的不勉强?”
“一点都不勉强。”我侧身坐到扫帚上,问,“我坐这里可以吗?会不会挡到你?”
乔治安静地凝视我的眼眸,相信了我的说辞,笑着回答:“不会,我们慢慢飞。”
一阵风吹过,托着我们缓缓升空。
我不习惯这种失重感,呼吸一紧,双手紧紧抓住扫帚柄。
“你还记得我给你写的情书吗?”乔治突然凑到我耳边吹气。
“什么?”我紧张得要死,根本不能思考。
“最近一直陷在柔软的沙地里,真想骑上扫帚飞一圈,想象你就在不远处。”
我没想到乔治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背诵自己的情书,一字不差。脸一下子热得要烧起来,心脏砰砰地跳着,一部分因为失重,一部分因为他刚刚的话语。
心悸,更心动。
“其实我更想说的是想象你就在身边,现在这个位置。”
一股暖流涌至全身,温暖我因为紧张而麻木的手指与脚趾。我像是在寒风中冻到僵硬的蝴蝶,突然回到茧房,在温暖的包裹里蜕去翅膀,变回一只小小毛虫。
城堡在我们的脚底下一点点展现全貌,禁林那头的风光也尽收眼底,原来上面的视野是这样的。
乔治在我耳畔轻轻哼着歌,仔细听,居然是上次在度假村编的那首摄魂怪包围曲。
有他,有我,有他最爱的魁地奇,甚至还有背景音乐,气氛不能再好,适合坦白。
“有件事需要向你道歉,”我咬咬牙,决定一个人扛起整口黑锅,“你在火车上送我的皇冠被我不小心弄碎了。”
乔治皱眉:“还能修补吗?”
“不能。”我心一沉,“对不起……”
他见我误会连忙解释:“那个是表白礼物,坏了有点可惜,没有怪你的意思……好吧,坦白说,有一点点,不过只有一点点……怎么就碎了呢?”
我也不想的,上交的时候一百个不情愿,但没办法,谁让我男朋友眼光这么好,一眼挑中神秘人的魂器作表白礼物。
“对不起。”我只好再次道歉。
“真的没关系,”乔治说,“我想起来我也摔碎过你送我的礼物,就当扯平了。”
我茫然:“什么时候?”
乔治似乎不愿意提,含糊嘟囔:“就那次魁地奇比赛结束后。”
哦,原来是他骗我让我以为弗雷德去桃金娘盥洗室的那次。说起来,那次碎掉的也是表白礼物。
秋带着玛丽在绕着训练场飞了一圈,大喊一声:“抓稳,带你坐过山车。”
一个急冲蹿出去老远,玛丽的惊叫尚未停下,她又猛得翻了个跟斗,向下俯冲。
乔治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向前方掷出:“秋!”
秋回头看了一眼,左手一摆,拉着扫帚回旋,向着不明物体进发,右手适时一捞,摊开,是一枚鸡蛋。
弗雷德远远叫了声好:“你的球风和赛德里克有点像。”
秋喜滋滋地把鸡蛋向弗雷德的方向抛去:“谢谢,我就当是夸奖了,他可是连哈利都尊敬的对手。”
“当然是夸奖。”弗雷德接住鸡蛋,随手递给安吉丽娜,安吉丽娜又扔向秋。
“我来接,我来接!”玛丽坐在秋的背后,一边嚷嚷,一边挺直腰杆,双手举过头顶。
突然,底下传来一声冷嘲热讽。
“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员现在已经沦落到和普通学生过家家了呀。”
斯莱特林的队员站在下方,刚刚说话的正是他们的队长,马尔福就站在队长旁边,暂时没出声,但跃跃欲试。
“啪嗒-”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玛丽手臂微微摆低了些,鸡蛋从她双臂间滑落,一路下坠,碎在斯莱特林队长的鞋边,淌出橙黄的粘液。
居然是生的。
“艾克莫!”斯莱特林的队长皱起眉头。
“不好意思呀,学长,刚刚听你说话分神了。”玛丽立马道歉,把级长斥责的话噎了回去。谁都没发现,她躲在秋的身后翻了个大白眼。
马尔福盯着地上的鸡蛋,“不愧是韦斯莱,穷到用鸡蛋代替金色飞贼。”
“你也想玩?”弗雷德嘴角邪魅一笑,“看球!”
马尔福下意识向后迈了一步,紧盯弗雷德双手,恶狠狠地说:“你敢!”
全然未觉乔治偷偷从斗篷里又拿出一枚鸡蛋,丢了过去。
鸡蛋正中马尔福后脑勺,磕出一片鸡蛋花的时候,他的“敢”字刚说了一半。冲击力太强,马尔福愣了足足五秒才想到要去擦,又因为触碰到粘液再次僵在原地。还是斯莱特林的队长先反应过来,用清洁咒语替他解围。
“韦斯莱!”
头发恢复清洁的马尔福像是解除封印,掏出魔杖跨上扫帚往我们的方向直扑过来,身后还跟着一整支斯莱特林球队。双胞胎,安吉丽娜,秋和玛丽相继掏出魔杖,聚拢起来,严阵以待。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直到马尔福手里的魔杖突然毫无预兆地脱手,并朝着他前进的相反方向一点点飘远。
大家都懵了。
弗雷德最先反应过来,他挑衅地提醒马尔福:“喂,你的魔杖被风吹走了。”
安吉丽娜适时吹了声口哨烘托气氛。
“你们……我……”马尔福看看越来越远的魔杖,再看看我们,脸色因愤怒胀得通红,最终还是扫帚摆尾,转身去追他的魔杖。
“你们做了什么?”斯莱特林队长想上前质问,感到手里的魔杖轻轻抖动,急忙刹车。
安吉丽娜摇摇手中的魔杖,“魔杖都摆在你们眼前了,我们刚刚可动都没动。”
“她的魔杖呢?”斯莱特林队长很快把矛头指向唯一没有亮出魔杖的我。
玛丽忍不住了:“梅林,她的手从跨上扫帚的那一刻就一直抓在扫帚柄上,这里最不可能的就是她,你冤枉人也要挑个有嫌疑的吧。”
乔治听言轻轻笑了一声,玛丽瞪他一眼,仿佛在说:我维护你女朋友,你居然还拆我的台。
乔治立马端正神色:“玛丽说得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斯莱特林的队伍里传出不满的声音,“难道真是风吹的?别搞笑了……哎?哎呦!”
一句话的功夫,半空中又多了一只远走的魔杖,和一个追魔杖的身影。
“今天风是有点大,”乔治淡定地收起魔杖,“回去吧,免得我们的魔杖也吹飞了。”
说完,慢悠悠带着我从斯莱特林队伍面前招摇而过,向下飞去。
不是没人想拦我们,但天空还有两根魔杖原因不明地飘着呢。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落地后,乔治再憋不住,以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我耳边叫嚣:“刚刚两个无声无杖咒太牛了!”
我羞涩一笑:“还可以。”
以大欺小是可耻的。
但是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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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我如约前往斯内普教授办公室上交作业。斯内普教授本来在给学生论文写批语,抬头看了我一眼,视线被我摆到桌上的保温杯绊住,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留下一辙长长的刹车印。
我解释:“官方的配方上说要趁热服用,效果最佳。”
味道也最恐怖。
斯内普教授“嗯”了一声,低头抹去留在羊皮纸上的印记。
“我可以走了吗,教授?”
斯内普教授埋首于作业堆里,未置可否。
那就当做可吧。
据说斯内普教授在批改作业的时候脾气最阴晴不定,我决定在他迁怒以前溜之大吉。
出来的路上,我想起早餐时秋和我分享的最新消息,半路拐去赫奇帕奇寝室。绕着门口大大小小的木桶晃了一圈,正好碰见出来的茱莉娅。
“你怎么来了?”茱莉娅正和女伴聊天,看到我微微讶异,三步并两步来到我身边。
“顺路过来看看。”我偏头打量她,“你还好吧?”
看上去挺好的,面色红润,眼皮平坦。
“我怎么了?”茱莉娅顺着我的目光原地转了一圈。
我放下心,提议:“中午我们一起吃饭?”
茱莉娅回身看看等在远处的女伴,扭捏着说:“不了吧,我们又不同学院,这么大还和姐姐一起吃饭要被人笑的。”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但想到一、二年级正是爱胡思乱想的年纪,自己也是这么扭捏过来的,也就释然。
“好吧,记得有我这个姐姐就行。”
“那当然,姐姐,姐姐,姐姐。”为了弥补,茱莉娅一连叫我好几声姐姐,直到女伴催促,才和我道别。
我远远和她的女伴打了声招呼,目送二人远去。
原本听说她和彼得分手还有些担心的,看来只是小孩子间的小打小闹。
午休后,我和玛丽和秋一起去看乔治训练。
“又叫上我干嘛?”玛丽正在清点代购货品,被我叫出来,心里十分不爽。
“乔治让我们一起去训练场找他,我也不知道他想干嘛。”我有些不好意思,“回去帮你点货。”
玛丽理所当然揽住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我们到达训练场的时候,格兰芬多已经开始训练。我和玛丽在看台看得云里雾里,只有秋眼前一亮:“双胞胎交换了打球风格啊。好厉害,这么快就能做出调整。”
我不解:“如果你只是凭打球风格辨认双胞胎,双方互换风格的话你应该是看不出来的啊。”
“因为他们不仅交换,还换来换去。”秋指着远处的重影说,“看,又换了。”
玛丽无语:“这么骚气的吗?”
后面传来一阵闷笑,我回头,金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看台。
“我路过,顺便来看两眼。”金妮笑着向我打招呼,“你好,我是金妮,乔治经常和我提起你。你应该知道我的吧?”
重生以来第一次和金妮说上话,我有些紧张:“你好,金妮。刚刚玛丽不是那个意思。”
金妮:“没事,其实我也经常觉得他两个挺骚的。”
双胞胎在高空发现我们的身影,趁着调整队形的间隙飞过来,隔着一定距离,其中一个捏住鼻子问:“猜猜我是谁?”
我和秋作为唯二有机会认出双胞胎的人面面相觑。
远处传来伍德催促归队的声音。
双胞胎同时拌了个鬼脸:“慢慢猜,我们先去打一局。”
等到他们离开,玛丽阴测测地开口:“傻眼了吧?”
是的,傻眼了。谁能想到我向秋学习在扫帚上辨认双胞胎的方法。终于,在我的不懈努力下,秋也分辨不出了。
玛丽向金妮解释了事情的经过,金妮哭笑不得:“乔治怎么回事?还特地把你们拉过来炫耀,恋爱可不是这么谈的。”
她低下声和我耳语:“你别看乔治做什么都胸有成竹,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第一次谈恋爱,很紧张的。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直接怼他就好。什么都不说闷在心里,他反而没底。”
金妮会这么说,看来乔治没少拿我们的事去烦她。我冲她感激地笑笑:“我知道了,谢谢你。我想他只是不想偷偷改变球风,所以提前告知我们。”
“你理解就好。”金妮将目光重新投回训练场,过了一会儿,担忧地低声自语,“哈利的这个扫帚,好像有点抖啊。”
直到训练结束,我和秋都没能分辨出双胞胎,我心怀愧疚地向玛丽道歉。也许是双胞胎的行迹太光明磊落,玛丽反而没了火气,只开玩笑说:“你果然是格兰芬多派来的间谍。”
话里的埋怨是玩笑,但惆怅是真。不过这份惆怅并没有持续太久。她的代购生意太火爆,逐渐有了竞争对手。在回去的路上,她恰巧目睹一个熟客从别人那里买到心仪的商品,急冲冲地拉我回寝室盘货,誓要重新夺回失去的市场。其实我挺羡慕她的,对于集体荣誉和个人得失有这么鲜明的爱憎。
回寝之后,我把这些心情隐晦地写进寄给艾尔莎的家书里,顺便告诉她圣诞节会回家:
「玛丽怀疑我是格兰芬多派来的间谍,一年级的时候伍德也怀疑过我是拉文克劳派过去的间谍。我都不知道,原来我是双面间谍。其实,别说魁地奇冠军,哪怕是年终学院杯的归属是谁我好像也不在意。谁拿都可以,斯莱特林也可以。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写到一半,楼下传来巨响。
我打开房门向外张望,只见浓烟滚滚中跑出一颗爆炸头,满面尘灰,手里还端着一盘黑炭。
“秋,你用错烫头咒把公共休息室炸了吗?”玛丽从另一边的寝室门后探出脑袋。
秋来不及解释,把盘子往旁边一扔,高喊完“快下来帮我灭火!”就卷起袖子扎回浓烟里。
我和玛丽匆匆下楼,隐隐约约看到烟雾中透出火光。
“黄沙万里。”我变幻出厚实的沙土埋没火光。
“清水如泉。”秋的魔杖喷出凉水给周围降温。
玛丽疯狂召唤一切易燃物远离火源:“书籍飞来,木头凳子飞来,还有什么……干柴飞来,妈呀,这个还带着火星!”
秋立马一道清水如泉打上去,“嘶啦”一声,火星连带着玛丽一块被浇了个透心凉。
其他待在寝室里的人闻声赶来,各自施展魔咒,不一会儿,火势扑灭。
级长佩内洛·克里瓦特严厉地问:“秋,你在公共休息室做了什么?下次不-”
秋讨好地笑了笑,被烟熏得焦黑的脸上一双乌亮的眸子闪闪发光:“我在尝试做奶油爆米花,第一次弄心里没数,对不起,下次会注意的。”
克里瓦特砸吧砸吧嘴,临时改口:“嗯,下次注意。”
她扭头去疏散聚集的人群,我、玛丽和秋跟在她身后,向受惊的学生道歉。
等到人群散去,我们累瘫在沙发上。好半天,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玛丽最先缓过来:“秋,经过这次事件,我发现你不适合爆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