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煮风暴by曲三宝
曲三宝  发于:2025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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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点夸张,”秋哭笑不得,转而问我,“乔治虽然态度欠妥,但就是小男孩的虚荣心嘛,你好像也过于在意了。你们之前……也这样吗?”
我默默摇头,意识到秋在黑暗中看不见我的动作,才缓缓开口:“我想我的不安是因为我不知道乔治为什么喜欢我。”
“你们恋爱快半年了吧,你居然不知道为什么。”玛丽有些无语,“不知道的话就去问啊,你去不去?不去我替你去。”
我连忙叫停她这个危险的想法:“别……我怕问出这个问题,会让乔治发现他并不喜欢我。”
过了足足有一分钟,玛丽才含糊地说:“你想问题的角度好陡峭啊。”
又过了一会儿,在我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她突然带着浓厚的睡意再度开口:“对了,秋……你知道赫奇帕奇那个高个子黑发男生是谁吗?我们和格兰芬多那群人说话的时候他老是盯着我们看。”
秋迟疑着回答:“你说的应该是塞德里克·迪戈里,赫奇帕奇的找球手。”
“哦,那应该是在看哈利,”玛丽打了个哈欠,“好困,我先睡了。”
被抚慰的人忘记恐惧的初衷安然睡去,我和秋这两个抚慰者也再无话语,各自入睡。
这一觉并不安稳,我梦到自己身处在废墟之上,漫天绿光如流星四落。乔治站在不远处,我们之间隔着密密麻麻的摄魂怪。我哆哆嗦嗦掏出魔杖想要念守护神咒,却怎么也开不了口。急到不行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身披一件黑色斗篷。
地动山摇,废墟陷落。
猛地睁眼,对上秋葡萄一样浑圆黑亮的眼眸。她正撑起身,小心越过玛丽摇晃我的肩膀。
见我醒来,以口型无声问我: “没事吧?”
我轻轻点头,学她以口型作答:“吵醒你了?”
秋摇头,指了指四周:“人太多,我睡不着。”
深夜,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呼噜声。我望着星斗变幻的礼堂天花板,突然好想找个人倾诉:“聊聊?”
秋点点头,侧躺下来,手掌托着脸颊静候下文。
我掏出魔杖在四周设下屏障,又对玛丽施加闭耳塞听后,断断续续把晦涩的心事摊在月光之下:
“我有点害怕。”
“我觉得对于现在的乔治来说,我太闷了。”
“他应该喜欢那种勇往直前,洒脱随性的性格,比如安吉丽娜。而我完全是相反的样子,别扭,木讷,无趣。”
“我怕他只是觉得我和他接触的那些格兰芬多不一样,贪图新鲜才和我在一起,过段时间发现我们不般配就会向我提出分手。坦白说,我本来已经做好这辈子和乔治只是普通朋友的打算。但现在真的在一起了,如果再分开,我会接受不了。”
秋没有出声,直到我沉默下来,她才徐徐开口:“我突然想起来玛丽和我说过的一句话,要不是不同年级,她都要怀疑乔治向你表白是为了抄你的作业,我当时还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见我呆住,她轻声继续:“只是想告诉你,你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劲。你看,我们的性格也天差地别,我不是还主动找你做朋友了?你这么贬低自己,好像连选中你的我一起都贬低了诶。还有玛丽,你觉得她现在为什么看乔治那么不爽?”
为什么?
秋被我眼里的疑惑气笑:“当然是因为乔治把你抢走了啊。”
她正了正神色:“我见过乔治安静待在你身边的样子,也见过你和乔治一起傻笑的样子。在我看来,你们就是相互喜欢的,只要双箭头成立,就不存在不般配。”
“我傻笑?”我瞪大眼睛。
“当然,不信你问玛丽,或者下次你傻笑的时候我当场指认。其实玛丽刚刚没说错,不知道的话就去问。你不敢的话,我现在告诉你,乔治喜欢你。你大可以向他转达,然后再问问为什么。”
我被秋逗笑:“听上去好自恋。”
“是有点。”秋非常霸道地大手一挥,“不过我批准了。”
她挥出去的手突然转向,无比轻柔地拍在我的背上:“放心,没事的。”
今天,我听到好多句“没事的”,好像每一句都说到我心坎上。乔治和我说的时候,我相信了,成功逃脱摄魂怪的包围。秋和我说的时候,我也信了,至此一夜无梦。
第二天,警报解除,我们回到自己的寝室,照常上课。早上第一节 是魔药课,我到达地下教室的时候发现乔治等在教室门口。
他见到我,从巫师袍掏出一个小东西:“给你这个。”
周围人群窸窣,我不自在地拉着他到楼梯转角,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巴掌大小,是一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沙漏。
“里面是埃及的沙。”他不知道按了一个什么钮,上面的盖子弹开,“你好奇的话可以闻闻看。”
我凑过去闻了闻,没有闻到什么疑似火蜥蜴尿液的咸湿味,只有他身上干爽的阳光气息。
只是一晚上没见,他就捣鼓出这么一只沙漏,满足我昨天随口一句的好奇。秋说的没错,他是喜欢我的。
我在心里做了个决定,退后两步,将沙漏的盖子盖回去,不自觉得握紧,仿佛从中能获得无限勇气。
“乔治。”我轻声开口,每个字都艰涩无比,“乔治·韦斯莱,你为什么喜欢我?”
乔治愣住,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灵魂拷问。
“你别哭。”他的回答有些慌乱,且奇怪。
我眨了眨眼,只觉得一片干涩。伸手擦了擦,确定没有眼泪:“我没哭。”
乔治尴尬得挠挠后脑勺:“因为气氛和上次很像……算了,没什么。”
他深呼吸,肩膀耸起又放下,不确定地说:“喜欢是一种感觉,要形容出来可能要花点时间,可以给我点时间吗?”
既然是灵魂拷问,答案理所应当经过灵魂筛滤。筛滤,需要时间。
非常合理的要求。
我点点头:“可以。”
手指被沙漏的棱角刺痛,想起昨晚玛丽说的那句:“你们谈恋爱将近半年,居然不知道为什么。”
也许,是时候冷静一下。
我学着乔治的样子深呼吸,然后开口:“你想清楚再来找我吧。”
说完这些,不敢去看他的脸色,更不好意思接受他的礼物,将沙漏往他怀里一推,转身就走。
一如昨日,他留在原地,没有追上来。
这件事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大影响,我照常上课,取魔药,该切段的切段该研磨的研磨,每一步都完成得非常完美。
然后坩埚炸了。
斯内普教授大步流星走过来,挥舞魔杖把坩埚清理一新:“怀特小姐,昨天晚上布莱克潜进学校把你的脑子偷走了吗?”
我不敢抬头,下意识启动大脑封闭术。过了一会,头顶传来他冰冷的宣判:“拉文克劳扣五分,课堂成绩清零。”
我知道,我离优秀又远了一步,但我好像已经没那么在意了。
下节课,甚至下下节课,我都没有等来我想要的答案。
夜晚,我从图书馆出来。乔治来找我,看样子应该是刚从训练场上下来,身上的汗还没干透。
他将我喊住“安妮!”
心跳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我在越来越快的“咚咚”声中缓缓开口:“有答案了吗?”
“还没……”
他的声音陡然下落,一如我扑通乱跳的心。
“好的,”我点点头,竭力保持面上的平静,“那么,下次再聊。”
第二天清早。
双胞胎一起来到拉文克劳长桌:“早上好呀,安妮。”
知道内情的玛丽挡到我面前:“有答案了吗?”
“……”
“拜拜喽,花蝴蝶。”玛丽扮了个鬼脸,架着我离开。
转身的时候,我用余光瞄到被玛丽认错叫成花蝴蝶的弗雷德狠狠给了乔治一记拐子。
后来的好几天,我都在刻意避开乔治。这并不难,因为周六魁地奇比赛迫在眉睫,伍德恨不得让队员们在训练场搭个帐篷住,我想乔治也没有时间静下心来思考我们之间的事。
虽然我抱怨过跨年级跨学院的恋爱相处机会太少,但当我避开乔治,我的时间开始出现大段留白。原来时光并不短暂,是填补它的欢愉太过悠长。
当我焦躁不安的时候,我习惯去找一件事情机械性地重复,于是我开始频繁地出入一年级时存放魔镜的那个废弃教室,练习无声守护神咒。
我几乎把所有课余时间都耗在这上面,进展却十分缓慢。可以预料到的,没有施展的对手,没有守护的对象,甚至没有值得开心的事情。
周六原本是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魁地奇对决,因为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德拉科在神奇动物保护课上胳膊受伤,对手换成赫奇帕奇。经过秋的提醒,我想起来这场魁地奇比赛的时候摄魂怪突然出现,哈利从扫帚上坠落。
我决定不去赛场观赛,一来还没有克服对摄魂怪的恐惧,二来乔治输掉比赛已经足够沮丧,我不想以我的出现提醒他还欠我个答案。
当天,我在废弃教室练习了一整天的无声守护神咒,杖尖终于能冒出点银色的光亮,尽管它比烟斗里的烟雾还稀薄,但在我挥舞了这么久的寂寞后,总算是给了我点回应。
我疲惫得走出教室,准备回寝室休息,没想乔治居然拿着活点地图蹲守在门口。这几天,我已经形成看到乔治韦斯莱掉头就走的条件反射,就在我下意识转身的时候-
“安妮·怀特,我来给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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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乔治站在我的对面,说来给我答案。这个答案应该在他心里演练过很多遍,他没有急着开口,先把手里的漏斗递给我,示意我把它翻转过来。
第一粒沙落下,伴随他因为变声期略带颗粒感的嗓音:
“你很奇怪。”
“初次见面的时候,你晕乎乎躺在病床上,一眼区分出我和弗雷德,却没有拆穿我们互换身份的把戏。第二次见面,我和弗雷德在礼堂吃同色系比比多味豆,期间路过不少人,大部分觉得无聊,少部分觉得有趣,只有你停下来,挑了一颗和我们一起玩。第三次见面,我们带你走密道,你表现得特别淡定。说起来,你身上好像从没有出现过一年级新生的那种咋呼劲。”
“正相反,你安静,独来独往,会无声咒,魔药熬制得相当出色。我以为你是那种骄傲自矜,循规蹈矩的好学生,但你也会在宵禁的时候去禁林,对我和弗雷德违反校规的行为不以为然。你再三颠覆我的认知。关于你,我知道得越多,就想知道更多。”
“有一阵子,你总去天文塔。魁地奇夜训的时候,我稍稍抬头就能望见你,无边夜幕中小小的一只,和身边的星星一起发光。”
“一开始,你总是一个人,吃饭,上课,泡图书馆……后来,你交了朋友,但又不像一般小女生总是黏在一起。你身上有种万里独行自得其乐的气场。我和弗雷德总是形影不离,因为你,我想象过如果只有我一个人会是什么场景。”
“缪斯女神这个词最先是我提出来的,在心想事成屋。之后弗雷德说到你的时候提过一次,坦白说我有点不开心,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我你只是我一个人的缪斯女神。我吓了一跳,要知道我和弗雷德从出生起就共享所有,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念头。”
“上学期期末……盥洗室那次,我其实很慌,第一次看你哭,也第一次后悔自己的恶作剧,我对自己说以后再也不骗你。”
“弗雷德说我不对劲,我也觉得,所以我们碰在一起研究了一天,花了一秒钟确定我喜欢你,剩下的时间都在讨论怎样告白。”
“我想了很久,发现说不上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为什么喜欢你。我想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喜欢你,因为喜欢上你,才知道什么是喜欢。”
最后一粒沙落下,沙漏的上层空了。
乔治顿了一下,懊恼着继续:“我知道这个答案不够漂亮,但我说过不再骗你,所以只把我的感受讲给你听,交给你来评判。”
他不再说话,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胸膛没有起伏,似乎在屏息。
刚刚听到的每个字都让我心如擂鼓,现在语锤休止,心也跟着安宁。原来无论早晚,他都会被我吸引。原来我在他眼中,也是会发光的。原来,我是个有意思的人。
我沉溺在温柔的湖蓝色里,喜不自胜。想抱抱他,又想亲亲他,最终,抬起手摸摸他的眉头:“为什么皱眉?”
他微微俯身,不高兴地嘟囔:“有点紧张,超时了。”
我摇晃手中的沙漏,更加困惑:“为什么要计时?”
乔治想也不想:“这样帅啊。”
接着又略带紧张地问“我们现在算和好了吗?”
我把漏斗收进书包:“你觉得呢?”
他长舒口气:“总算有件好消息。”
我想起白天他在魁地奇球场上的惨败,想找个话题把这件事岔过去。
他却像打开话匣子,连珠炮般向我倾吐:“我们今天比赛输了。”
“不知道怎么搞的,摄魂怪突然出现在赛场,哈利掉下了扫帚。”
“他的扫帚撞上打人柳,四分五裂。梅林,这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我肯定难过死。”
我拍拍他的肩膀:“如果你的扫帚坏了,我就送你一把火弩(nu)箭。”
乔治双眼放光,随即被人性的光辉压制,摇头说:“我的扫帚虽然又破又旧,这么多年也是有革命友谊的,就算有火弩(nu)箭,也至少难过那么三两……一个周,额,不对,算上输掉比赛的话,应该还是要难过一个月的。”
他这么大义凛然,我只好换一种角度安慰:“别过分在乎一场比赛的输赢,不至于输一场比赛就告别学院杯了吧?”
乔治说:“目前还没被淘汰,今天打的是这个学期的第一场魁地奇比赛,赛程还长,有很多变数。我们列举过,是有几种再上场的可能,不过这种把希望寄托在别的学院身上的感觉很糟糕。”
我:“目前也只能等了,没事,我陪你等。先让别的学院也尝尝胜利的滋味。”
乔治:“你不会是被奥利弗收买成为他安插在拉文克劳球队的奸细吧?”
我:“那我也得先分清鬼飞球和游走球吧。”
玩笑过后,乔治叹了口气:“摄魂怪一来,哈利就在扫帚上晕过去了……赫奇帕奇的新找球手塞德里克是个正直的人,他有实力,值得堂堂正正的获胜。”
我想了想:“这次要是摄魂怪没出现,他们会获胜吗?当然不能。”
“当然不能。”
乔治的抢答与我的自问自答重合到一处,短暂停滞后,我们在彼此眼中看到笑意。为乔治盲目的自信,也为我盲目的相信。
乔治乐呵呵地问我:“你在教室里干嘛呢?”
“没干嘛,”我有些不好意思,“练习守护神咒。”
乔治不解,“上次在霍格莫德不是已经使得很好了吗?”
“并没有很好,而且我现在练的是无声咒。”
“好吧,你们这些好学生的世界我不懂。”乔治挠挠脑袋,问,“那你练得怎么样?”
我叹了口气,心情郁闷地回复:“凭空瞎练,根本练不出来。”
乔治抬起胳膊:“走。”
我眨眨眼,没明白他的意思。
乔治捉起我的手挎进他的臂弯:“狙皮皮鬼去。”
我哭笑不得:“拿他来练习吗?”
乔治一边在活点地图上搜寻皮皮鬼的身影,一边拉着我快步前行:“当然,虽然我不敢去惹摄魂怪,挑衅一只皮皮鬼还是不在话下的。”
我:“请问这叫欺软怕硬吗?”
乔治:“你要不提,我还以为这叫为民除害,物尽其用呢。怎么,不忍心?”
我:“哈哈,您也太幽默了。”
乔治:“多谢夸奖……找到了!二楼,走走走。先说好,待会我负责激怒皮皮鬼,你躲在一边发咒。”
我:“行,听你的。”
乔治:“你觉得哈利需要学这个保护神咒吗?”
我“会有人教他的。”
乔治:“谁?”
我:“……赫敏·格兰杰?”
乔治:“有道理,赫敏那么聪明,肯定知道这个咒。”
这一天,皮皮鬼追在乔治身后,我跟在皮皮鬼身后,从二楼蹿上五楼,从五楼奔到地下室,再蹿上五楼,终于无声发射出一束光咒。皮皮鬼吓得哇哇乱叫扭脸钻进旁边的墙壁。乔治趴在楼梯扶手上气喘吁吁:“亲爱的,你再不成功,我就要累死了。”
“所以我这不是成功了嘛,”我的注意力被他身后吸引,“上去看看?”
乔治回望,眉眼柔和地笑了。
他身后是天文塔。今天我才知道,我在这里偷偷张望乔治的时候,也曾被他偷偷仰望过。
我们拾级而上,推开门,看到日月同辉。天色正在肉眼可见变得昏沉暧昧,我和乔治来到矮墙边,俯瞰整座城堡。
习习凉风中,也许是因为乔治的坦白局给了我底气,我不再像之前那样犹豫,想到就问:“你说,我总能带给你意想不到的一面。如果有一天,你看完我的所有面,我不再给你惊喜,你会觉得我沉闷无聊吗?”
“当然不会,”乔治不假思索地回答,“和你在一起,是因为喜欢你,又不是因为想研究你,而且你展现给我的每一面都很可爱,怎么可能沉闷无聊?”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爱?”
“你专注的样子像一只竖耳兔,非常可爱。你做什么都很认真,所以你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很可爱,看我们训练的时候很可爱,和我搭话的时候也很可爱。”乔治说完,突然话锋一转,“我今天说了那么多,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好像没有。”我想了想,问,“你有什么想听的吗?”
乔治轻笑出声,说出了秋批准过但我没好意思说出口的话:“我知道你喜欢我,所以暂时没有。”
“啊,对了,我有一件想说的,”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以后训练记得带水。”
“你不是会帮我们带吗?”
“但每次你的队员都会笑话我。”
“不是笑话你,是在嫉妒我。”
“可是我会不好意思。”
“好吧……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
“上次突击训练结束,你给我舒筋的那支药膏用完了,可以再给我一支吗?”
“当然。”
“那……上次被狐媚子咬了之后你给我们的那支软膏?”
“明天给你。”
“还有止血剂、接骨灵、驱蛇粉、狼毒药剂……”
“你知道霍格沃兹有个地方叫医疗室吧?”
“当然啦,我现在用不上,只是想备一些,有备无患嘛。”
“我可以给你一些急救的药剂以防万一,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因为有这些东西就贸然去做危险的事情。不然我……我会生气。”
“奇怪。”
“怎么了?”
“我时不时会想叫你姐姐,比如现在。”
“试试?”
“姐姐?”
“哎。”
“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就这样颠来倒去把那些没营养的话聊出花。夜幕落下,我对于乔治是与星辰一同闪耀的存在,乔治对于我是即使天黑也不西沉的太阳。
想到这,我的心像是埋在温暖干燥的沙地里,顺应地心引力的号召,缓缓下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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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你们是不是给我带双重绿帽了?”玛丽冷不丁在餐桌上冒出这么一句。
秋柠正在喝柠檬茶,被狠狠呛到。
而我根本没听懂:“什么绿帽?”
“双重绿帽,”玛丽瞥了眼咳个不停的秋,向我解释,“如果你们背着我出去玩,就相当于你给我戴一顶绿帽,她给我戴一顶绿帽。”
说完,她双手举过头顶,做出加冕的手势:“双重绿帽。”
正巧乔治经过,他和李·乔丹说着话,顺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玛丽把手放下,拿起刀叉一点点切割餐盘里的焗蛋:“哦,看来只是一顶绿帽。”
我不好意思地拿了一杯南瓜燕麦,掩饰自己的局促。
另一边的秋勉强止住咳嗽,凑到我耳朵边碎碎念:“你们和好了?时间,地点,起承转合,速速报来。”
玛丽:“还用问吗?昨天下雨,花蝴蝶输了比赛,肯定湿漉漉地跑去向安妮诉苦,安妮一心软就答应和好了。”
喝了一半的南瓜燕麦饮还没咽下,我连连摇头否认。
秋注意到我的反应,八卦地靠过来:“所以他说什么了?”
“唔……他说我像星星一样发光。”我努力克制声音里的喜悦。其实挺不好意思的,一把年纪的人了,回想起他这句话心里还会冒出条小尾巴摇个不停。
“梅林,霍格沃兹的早餐不香吗?为什么要拉着我和你一起吃狗粮!”玛丽愤愤说完,往嘴里塞了一大勺焗蛋。
三四节是连着上的魔药大课,我在教室门口碰到逗留的乔治。
“我随身带了几瓶你早上给我的那些药剂,不小心被斯内普看到。他问我是不是你给的,我说是外面买的,感觉他没信。他基本上只针对格兰芬多,应该没什么事,不过你还是小心点,我先撤,免得被他看到。”
乔治在我面前没有换气地说了一段rap,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光速消失在人群中。上课铃声响起,我只好跟着人流快步走进教室。
斯内普当然不会信乔治的话,我给他的药剂很多都是独家改良版,懂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和外面买的不一样。可是学校没有禁止学生私熬药剂,我给乔治的也不是违禁药品,应该没事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今天斯内普教授的存在感比以往强烈许多。这堂课学习的是熬制生骨药,讲解阶段,他好几次点名让我回答问题,到了实操环节,我的余光总能瞥见他漆黑的衣角。在我切似人草的时候,他大声斥责前座同学挤汁的手法,吓得我的同桌盖伦手一用力,酸浆果汁喷射到桌子上,红艳艳一片。
刚训斥完前座同学的斯内普教转过身来,正好授捕捉到这一幕:“梅林,现在的拉文克劳连挤出汁液这么基础的操作都做不好了吗?怀特小姐?”
关我什么事?
我在封闭的大脑中腹诽,接过盖伦手里的浆果,重新找纱布裹上,小心地往玻璃皿中挤出果汁。
一滴,两滴,三滴……十滴过后,我犹豫了一下,收起纱布,将汁液放到架起石棉网的坩埚上烘烤。斯内普教授没再说什么,转去别的组找茬。
盖伦满头大汗,几乎瘫倒在桌上,无力地向我道谢:“多亏有你。”
“没事。”我见他拿起小刀开始处理我没切完的似人草,忍不住纠正,“那个要逆纹斜切……逆着纹理切,不对,逆着纹理的意思是……算了,我来吧。你来烘汁液,拿着培养皿不动就行。”
切完,我拿出其中一块向盖伦展示:“你看,这里一条一条的是它的纹理,正确的切法是与这些纹理呈九十度下刀,刀背要歪一点斜着切,朝里歪朝外歪都行。”
我是怎么都没想到,我有一天会用这么多废话来解释“逆纹斜切”这四个字。盖伦恍然大明白的那一刻,不得不说我与斯内普教授深深地共情了,不知道他在教我大脑封闭术的时候,是否也在内心腹诽过堂堂拉文克劳居然蠢笨至此。
下课后,盖伦收拾桌面,我前往讲台上交作业,玻璃瓶内的生骨药因为盖伦搞错浓缩倍数而呈现淡淡的焦黄色,但药效是一样的,应该不至于被抓小辫子……吧。
斯内普看了眼我摆到架子上的药剂瓶:“你留一下。”
我心里跟着“咯噔”一下,默默停下脚步退到一边。
盖伦抱着课本走近,见我站在斯内普身后,愣在原地。
“盖伦先生是有什么指教吗?”斯内普教授冷漠地问。
盖伦头颈微缩,目光刻意回避斯内普教授,在我与药剂架之间来回游离,左右为难。我在衣袍的掩护下冲他悄悄摆手,他明显松了口气,手藏在袖子里比出小人跪拜的手势。斯内普教授重重咳嗽一声,小人抖了三抖,携大人一起落荒而逃。
同学络绎从我面前经过离开教室,克里斯汀脸上带着幸灾乐祸地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要笑出声。我看了她一眼,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立马瞪回来,原本跟在身后的丽莎急忙上前把人拉走。
直到教室里的其他学生都走光,斯内普教授都没有表明他留下我的意图,只是看我一眼,径自离开。我在原地纠结一秒,认命地抱起桌上的药剂架跟在他身后。一路跟着来到他的办公室,把药剂架放到桌上,在一阵药剂瓶敲击出的乒铃乓啷中,他拉开椅子坐下。
我以为他终于要说些什么,可他只是从一旁的论文中抽出一沓,开始批改。并随着批改的进行,脸色越来越阴沉。
我意识到不能再拖下去,试探着开口:“教授?”
斯内普教授恍若未闻,羽毛笔在批改的羊皮纸上狠狠画了个叉。
“溶液呈现淡黄色是因为浓缩倍数超了,对不起,我下次会注意的。”
斯内普依旧恍若未闻,将论文翻了一面,“哗啦”一声,翻出了扯碎它的气势。
我迅速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霍格沃兹校规,决定坦白从宽:“那些药剂是我给乔治的。”
“第十滴之后为什么犹豫?”
万万没想到,斯内普教授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好在这是我不久前刚刚纠结过的点,所以很快反应过来他是在问我课堂上挤酸浆果时那一瞬间的犹豫。
“因为十滴半才是最好效果。”我如实作答。
“既然知道,为什么只挤十滴?”
“教材上写是的十滴,而且十滴的效果已经很好。”
“这半滴,就是你与优秀的距离。”斯内普教授手指轻扣桌面,“在我这里,照本宣科拿不了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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