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你也不想……by叫我苏三少
叫我苏三少  发于:2025年02月19日

关灯
护眼

陆京择挑起眉头,只觉得难怪顾也在她那里这么吃得开,昏君可不都?爱会出主意的奸臣酷吏?
“几天?时间?”
陆京择道。
“三天?。”
顾也回。
陆京择又道:“谢观鹤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你就?别?问我了,我真不知道。”
顾也道:“他能藏得很。”
陆京择直接挂了电话。
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从桌前起身,打开了灯。
灯光亮起的一瞬,他望见满床的照片。
陆京择只是倒在床上,呼吸里都?是烟味,他已经戒了很久。可他现在,也没有别?的不良嗜好供他发泄。他将她的几张照片从脸下推到?一旁,避免让它们沾染上他的呼吸。
他转过身,躺在满床的照片中?,拨了个电话,黑色的瞳孔里凝着橘黄的灯火。
陆京择想,她会恨自己多久呢?
她的爱也好,恨也好,来得快,消散得也快。
到?最?后,什么都?不剩,因为都?是过去。
在更早以前,陆京择搜罗过一些和温之皎有些相似或完全不相似的人的资料,这也是他备用的砝码。不过他一直觉得这招数肤浅而低效,所以打消了念头,没想到?现在要派上用场了。
陆京择打着电话,吩咐着事情,却抬手拿起一张照片。
他凝视着她的脸,笑了下,又觉得眼睛有点热。
皎皎,如果恨我,就?恨久一点吧。
他突然想。
时间在忙碌中?总是过得很快。
江远丞这几日都?忙着重新熟悉公司的事,也忙着思考自己缺失的部?分是什么。正在这个关头,顾也江临琛所说的,他的女朋友愿意见他了。
他们早上已经飞往了峰会,他则因刚出院不久,被劝在国内好好修养。他也并不觉有什么问题,只是现下,对于见这个女朋友,他便觉得有些局促了。
约定?的地方?是一处甜品店。
周围的人并不多,阳光射过玻璃门,投下晶莹的光辉。
江远丞刚进门,便一眼望见一个背影。对方?背对着他,一头浓密的卷发散落在肩上,几根红色丝线被编入发丝深处的辫中?,很有些灼眼。
他正凝望着,对方?便转过头,露出一张干净漂亮的脸,她很有些嗔怪,“你怎么才来!”
她说完,又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似的,走了过来,“啊,忘了你……算了,你跟我来。”
她拉他的手,他却后退了半步。
对方?有些惊异地瞪大眼。
江远丞顿了几秒,没有说话。
她便咬了下唇,道:“没事没事,失忆了的话,我看小?说都?说了会让人变了个样,我了解的!”
江远丞点点头。
他们一起入座。
她说起了很多事。
原来她叫陈意,他开车时,她和他打电话吵架了。吵完架,他出了车祸,她十分愧疚,一时间只想逃避。再加上,江琴霜并不同意他们交往,之后更是清理走了所有东西,也想趁这个机会让他忘了他们交往的事。
陈意说完,唇抿着,很有些委屈,眼睛红红的。这个神态,倒是让他怔了几秒,他觉得,以前应该也有人这么看他,也许就?是陈意?
江远丞望向?她的耳垂,她戴着一双红宝石流苏耳环,在她发丝间晃动。一瞬间,他的灰色眼睛眯起,零星的画面一闪而过,速度快得他几乎捕捉不到?。
在一闪而过的画面当中?,他望见对方?耳朵上晃动的红,像流动的火焰,从眼睛里烧到?心?脏。那是和面前的陈意,一模一样的一对耳环。
江远丞笑了下,道:“看来,你真的是我女朋友。”
陈意怔了几秒,很有些恼怒,“什么叫真的是?你要是想甩了我,干嘛还要见我?”
江远丞的笑意淡了些,转过头,像是在透过玻璃望天?空。也像是出身,他望见店外?的人来人往,也感觉到?他的动作似乎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他再次转回头,望向?陈意,灰眸有着认真,“对不起,我好像……失忆后,就?有点反应迟钝。我相信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也没有想和你分手。但我现在对你并不熟悉,我们能再多见面几次,重新熟悉下。”
江远丞淡漠深邃的脸庞上有了点试探,“可以吗?”
陈意怔住,点点头,却又有些抱怨似的,“那你就?少说刚刚那些惹人生气的话。”
她娇嗔的语调,给了他几分熟悉感。
他便又点头,道:“你能,把?你的耳环给我吗?”
陈意惊愕,“啊?”
江远丞垂下眼睛,“家里没有你的东西了。”
陈意的眼睛闪烁了下,最?后笑起来,“好。”
她摘下了耳环,递给他。
江远丞笑了下,“谢谢。”
这场甜品店的会面也不过十来分钟。
江远丞目送陈意离开,他想,他应该送一下她的。
这样,会显得他对这件事很相信。
他转过身,又回了甜品店,进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他面无表情地冲洗着耳环,灰眸有着认真。
陈意的一些小?习惯,语气神态,他很熟悉。
她的打扮风格,他也很熟悉。
她的耳环,更和他恍惚记忆里的一样。
可她,似乎不是他想要找的人。
江远丞捻起那对宝石流苏耳环,晃动的流苏与宝石在他眼睛里映出几分红来。
如果,她是自己女朋友,那么,他们并不相爱。如果,她不是自己女朋友,那么……她的背后会是谁呢?对方?想要做什么呢?
江远丞拿出手帕,擦干了耳环,放进了口袋里。
他想,总而言之,它的主人不是陈意。
甜品店外?,一辆车驶离。
副驾的人将刚刚拍下的几张照片发送过去。
很快,这几张照片传到?了顾也手中?。
顾也捏着下颌,笑眯眯地望着手机,照片里,江远丞与陈意面对面坐在一切,陈意微笑,江远丞低头,虽然没什么亲密举动,但是也倒是像对情侣。
嗯,她现在还不知道他醒了又失忆的事呢。
要不要,现在发过去呢?
顾也正琢磨,很快,便听到?了飞机即将着陆的播报声。
嗯,还是先去见她吧。
他很想念她昂着下巴的气势。

第122章
温之皎在谢观鹤的别院里度过?了相对宁和的三天, 说是宁和,但也有点像度假。她不?太擅长概括自己的情绪,但这三天里, 她其实和谢观鹤不?怎么说话?。
她最近沉迷画画,在书房里画个?不?停,还很有自信地拍照发到了各个?社交平台上。书房里好多时候, 都是她在转来转去, 反复找角度。
一开始,她还是默默拍, 但后面,她发现她让他让出光线好的地方给她拍照, 他也一言不?发拿着文件起身继续看, 对她的命令一点都违逆。她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对他颐指气使起来。
谢观鹤并不?是总在书房,偶尔也会出去一阵。但在书房看文件的时候, 她让他起身也好、让开也好、去坐别的地方的时候, 他都毫无被打扰的惊愕与恼怒,总是依言照做。
他好像天生就是个?没什么感?情的哑巴,干什么都是四平八稳,除了偶尔指导她的姿势和画画技巧, 就像是空气般隐匿在她的身边。
或者说,他也完全是个?工作狂。
好像她怎么样,他都能?不?受影响似的。
温之皎想?到这里,就有点较劲。她总觉得,世界都该跟着她的反应而大受影响,而她理所当然地就应该一举一动都要让人措手不?及才行。
可谢观鹤也跟她较劲似的,哪怕她外放刷视频, 他眉眼都不?动。
温之皎关掉了视频,又起身画了几笔。
虽然才画了两三天,但她画一些东西已经有模有样了,只是控笔仍然有些抖。她画着画着,又抬头看谢观鹤。
温之皎没忍住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观鹤抬起头,“什么?”
“你看,你把我带到这里,”温之皎支着脸,眼睛里有着点光,“又不?说好听话?,又不?送我喜欢的东西,又不?讨我开心。”
谢观鹤每听一句,都点一下头,“然后呢?”
温之皎看他,笑起来,“你这样子,我不?会觉得你很有意思的。”
“抱歉,”谢观鹤道歉道得很快,眼神温润,语气诚恳,“那?我可能?的确就是没意思的人。”
他们谁都不?提现在这样暧昧的局面到底只是一种错觉,还是一种未曾言明的追求,亦或者从?头到尾都应该是他们自然的相处方式。
她“啧”了声,又道:“你真没劲。”
他再次道歉,“抱歉。”
谢观鹤眼睛弯了弯,温之皎也只是挑起眉头。她不?把话?说破,他也不?说破,于是他们就这样对视了几秒后,移开了视线。
温之皎很有些困惑,她在想?,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她总是很轻易地感?觉到别人想?要什么。爱啦,关注啦,抚摸啦,她的视线啦,而他们也总会流露出来那?种渴望,让她轻易得知道什么是合适的诱饵。
可谢观鹤却全然没有,仿佛别无所图,只是一个?圣光普照的菩萨,在她身上徒劳地挥霍耐心和陪伴。这可真奇怪,他看起来又不?像没有人在身边,就会孤单到流泪的人。
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有点像江临琛最开始的样子。
江临琛总是很有风度,温柔,体?贴,好像她怎么样他都不?会生气。但他伪装得不?是很好,她总能?感?觉他有些幽怨地忍耐着,直到最后爆发。
可谢观鹤呢?
从?来没有。
温之皎越琢磨,越觉得这个?人真危险,隐秘的抵抗心理再次产生。她画下最后一笔,便悠然起身,跑出了书房。
不?多时,她抱着支架又一路跑回来。
谢观鹤扬起眉头,“你要干什么?”
温之皎一言不?发,将支架固定在案几上,拍了拍手,“我要直播!”
谢观鹤怔住,“什么?”
“我要直播画画,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的画技!”温之皎看着他,眼睛里有点认真,又有点挑衅的意思,“估计会很吵,你要是嫌吵呢,你就出去。”
谢观鹤欣然点头,“请便。”
等会儿,就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冷静。
温之皎笑了下,开启了直播,对准着画。
隔着手机镜头和支架,她画画的姿势有了些困难,但画了几分钟后,她又觉得不?错了。她不?怎么经营网络账号,也只是前几天才分享初学?画作,这会儿直播间自然没什么粉丝。
她偶尔看几眼,只有稀疏几个?人问一些问题。
那?些问题和画还没什么关系,都是说她的手好看,平时怎么保养。还有她的袖子好厚,现在夏天穿着热不?热,以及这个?桌子在哪儿买的质感很好。
温之皎:“……”
可恶,都看她画的画啊!
温之皎很有些恼怒,但有人问问题总比没人好,她开始胡诌。
“平时都在用牛奶保养手,牛是自家的,现挤牛奶。”
“不?热,因为我现在不再国内,我在南极。”
“桌子是我室友从?公司偷的。”
温之皎说完后面一句的时候,看见谢观鹤抬起了头,眉毛挑着。她立刻就看他,道:“我室友就在我身边,你们想?知道他怎么偷的吗?”
她看了几眼手机屏幕,并没有什么人好奇。
但温之皎点点头,装作很多人问的样子,看谢观鹤,“他们想?知道,你说说你怎么偷的桌子吧。”
谢观鹤翻过?一页文件,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打开车门?,搬走桌子,关上车门?。”
温之皎:“……你抄袭!这明明是小品里的!”
谢观鹤看了几眼文件,有些想?笑,没再说话?。
她也不?再纠缠他,时不?时对着手机叽里咕噜说胡话?。
谢观鹤一边看文件,眉毛都没有抬,可她的话?一句也没有落下。她的声音总是愉悦而欢快的,尽管总说些不?着调的话?,那?语气的尾音也上扬着。
他握着钢笔一边转,一边想?,难怪江远丞会把她藏得那?么深。即便没有抬头看她,他也能?想?象出来,她脸上眉飞色舞的姿态,闪烁着光的眼睛、红润的唇、鲜艳的耳环,还有昂着下颌的张扬姿态。
不?过?很快,这愉悦的气氛就不?存在了。
谢观鹤听见温之皎略带羞恼的声音,“什么叫我这种画也敢开直播,我分享都不?行吗?”
他抬起头,看见她脸皱着,盯着屏幕看着。
温之皎狠狠戳了下手机屏幕,“是你先骂我的画的,怎么又变成主播语气太差了?你是神仙吗?说的话?都不?给反驳是不?是?”
谢观鹤道:“怎么了?”
温之皎没回他,气得有点说不?出话?,“现在又说我脾气差带坏小孩了?!你,你,你——”
谢观鹤不?太懂直播,但他听出来了,她吵架即将输了。
于是,他没忍住道:“注定不?会有后代?的人,担心这么多干什么。”
温之皎怔了几秒,立刻学?舌起来,“就是啊!你这种劣质人还担心什么后代?!”
对方显然没气馁,因为?他看见她又捧着手机认真阅读着。
然后,谢观鹤望见温之皎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温之皎抬头,看谢观鹤,指着手机,深呼吸,“他,他,他——”
她尖叫道:“这人真不?要脸!”
谢观鹤看了眼文件,又看了看她。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旁,瞥了眼屏幕。
很快,他看见一大片字。对方说着乱七八糟的话?,还带着不?少屏蔽词和表情,但不?难看出对方的污言秽语。
谢观鹤思索了几秒,他抬起手点了下对方的头像。
界面跳到了对方主页,入眼就是几张肥头大耳的男子自拍。
温之皎又尖叫一声,“长这么丑怎么不?照照镜子,到处恶心人!”
谢观鹤退出了界面,道:“走两步路淌一地油,注意别摔了。”
温之皎:“……”
她相当震撼地看他,“你讲话?好刻薄。”
谢观鹤一脸淡然,“我关心他的人身安全。”
他话?音刚落下,便见书房门?口出现了小秦的身影。
他点点头,看了眼温之皎,道:“差不?多就关了吧,这种人会越来越多的。”
谢观鹤起身离开书房。
他本以为?这事?结了,但事?实上,当他花半个?小时处理完事?情再回到书房的时候,他望见温之皎蜷在沙发上,用毯子包着自己。
谢观鹤走过?去,掀开毯子一角,很快望见一张带泪的脸。她头发散在脸旁,睫毛上还有着零星的泪珠,脸上是有些洇湿的红,鼻子都有点红。
他拿出手帕,道:“怎么了?”
温之皎吸了下鼻子,咬牙切齿,不?说话?。
谢观鹤慢慢给她擦眼泪,轻轻拭去她脸上细密的汗珠,连带着睫毛上的泪珠也给她擦干净。他想?,或许是又吵架了,估计还吵输了。
他没有再问什么,只是一把隔着毯子,拥住她,扶娃娃似的将她扶正。随后,他也梳理了下她的发丝,最后倒了杯茶,递给她。
温之皎显然还在生气,或者难过?,她漂亮的五官都拧在一起,偏开头。
谢观鹤叹气,将茶杯抵在她的唇边。
她这才动了下唇,喝了几口。
谢观鹤将茶盏放回案几上,望向窗外。
天空有些阴,L国在北半球,常年?寒冷干燥,晴天也较少
他望了几眼,又道:“要去天台吗?”
温之皎声音有点沙哑,“不?要,冷。”
谢观鹤笑了下,“可以升个?小炉子,一边烤火,一边喝点热茶。”
温之皎又挑剔道:“可是又没有太阳。”
“但可以写生。”谢观鹤转过?身,走到她身前,单膝跪下,把她身上的毯子缠了她几圈,道:“天台有盆景绿植,试着画一下,怎么样?”
温之皎鼻子还是红彤彤的,眼睛里也红红的,看着娇气又委屈。
好一会儿,她才道:“那?好吧。”
谢观鹤点头,站起身,握住她的手。
他领着她上了天台,一阵风吹过?来,很有些冷,她披着毯子也没忍住抖了抖。但不?多时,小火炉和手炉就送了过?去来,玻璃穹顶下,周边的暖风机也有了热流。
温之皎面前支着画架,周身暖融融的,她眺望着周遭萦绕的盆栽,又望到天台外那?密密麻麻的建筑。一时间,她仰着头,伸了个?懒腰,就捏着笔准备画了。
她目前学?的比较浅,只能?慢吞吞地勾着大概的形。谢观鹤坐在她身旁,不?时揽住她的腰部,握住她的手教她定型。
不?多时,天台与盆栽,还有天台下隐约建筑的形勾勒得七七八八了。
温之皎觉得,这就很不?错了,对着画欣赏了起来。
谢观鹤见状,才道:“发生什么了?”
“刚刚吵完架,突然就好多人进来了。”温之皎又觉得很生气,蹙眉,“然后又有人故意跟我吵架一样,说不?好的话?,我越生气,结果那?些人就发得越多!气死我了!”
果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是……
“那?为?什么哭了呢?”
谢观鹤道。
温之皎长长叹一口气,道:“吵完架心里好烦,就画画,越画越难看,就更生气了。说不?上来,就很烦。”
谢观鹤唇动了下,正要说话?,可她却抬起手一把捂住他的嘴。
他蹙了下眉,她却凑近,注视着她的眼睛。
他们的距离很近,进到彼此的睫毛都迎面打了声招呼。
温之皎说:“不?要说我心不?静啊之类的废话?,人就是会突然很烦的好不?好。”
她看见谢观鹤的眼睛凝视她,弯了弯,似乎是同?意。
温之皎松开手。
谢观鹤道:“你不?是很喜欢吗?”
他又道:“画得再难看,难受的是别人。”
温之皎:“……”
她有点被气笑了,拍他胳膊,“所以你是说我画得不?好看?”
她又道:“你觉得我画得不?好看还教我画画?!”
谢观鹤:“……”
他略思索了下,道:“教你画画,是觉得它能?让你开心。”
他又道:“你画画的时候,都很开心。”
在病房里时,他见过?很多次她抱着蜡笔画,一脸成就感?满满的样子。
温之皎转过?头,凝着他。
这次,没有了她的手的阻隔,他们的睫毛没有打招呼,但是彼此温热的呼吸却已纠缠在了一起。
温之皎笑了起来,眼睛里有着灼灼的光,“哦,所以你在讨我开心?”
谢观鹤没有说话?,侧过?头,道:“下雪了。”
温之皎立刻被吸引注意力,也望过?去。
果然,天空下,一片片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来。
火炉里,柴火哔啵作响,如同?鹅毛的雪花轻飘飘的。
温之皎立刻开心起来,奔去天台中心,接着雪花看了好一会儿。她一会儿看看染上白雪的绿植,一会儿靠着栏杆眺望远处的雪花,最后冻得脸红红的,灰溜溜回来烤火。
她道:“好小的雪啊,我还以为?能?玩打雪仗。”
谢观鹤道:“天气预报说,过?几天的雪会很大。”
温之皎立刻有了些期待,“那?我可以戴那?种毛绒绒的帽子了!哦对,我还看中专柜里的一款手套,我明天看看这里的店有没有卖,不?对,雪天的话?,我要想?想?穿什么类型的大衣!”
她开始幻想?自己的冬日穿搭,大脑忙碌着。
没几秒,却听到谢观鹤的声音。
他道:“没有错。”
温之皎“嗯”了声,看谢观鹤。
谢观鹤笑了下,道:“我在讨你开心。”
他又道:“也一直在说好听话?,送你喜欢的东西。”
温之皎缓慢睁大眼,几秒后,她的唇弯了起来。
她语气轻快,“看不?出来,搞不?懂,不?明白!”
谢观鹤的手指捻着红色的流珠,垂下眼,从?善如流地道歉,“抱歉。”
温之皎凑近他,道:“你老这么一副毫无波澜的样子,鬼才感?觉得到,所以我才不?信!”
谢观鹤的脖颈抽动了下,抬眼望她,从?她的眼睛一路凝到唇。几秒后,他道:“我只是——”
一句话?才吐了个?开头,身后咚咚咚的脚步声便打断了后面。
那?脚步声十分重,带着些刻意为?之。
他再次垂下眼,停下了,却觉得火焰从?喉咙烧到了耳边。
“呜呼,这里真暖和!”
一道带着笑的,张扬又快意的声音骤然响起。
温之皎转过?头,便望见了一道挺括的身影。
他穿着黑色宽外套,里面是卫衣与牛仔裤,裹着条格纹围巾。他的黑发向后梳,露出了那?张明朗昳丽,如春风拂面的俊美?面容,眼镜后的狭长眼睛里含情带笑。
“皎皎,好久不?见。”
温之皎扭过?身去,他也半点不?尴尬,抬着手过?来一把抱住了谢观鹤。
谢观鹤蹙眉,他立刻松开。
顾也道:“二?人世界这么久,开心不?开心?”
谢观鹤没说话?,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照出他那?双沉郁的黑眸。
顾也也不?在乎他有没有说话?,从?背后搂住温之皎,脑袋靠在她肩膀上,“怎么不?跟叔叔打个?招呼,叔叔小时候还抱过?——”
“哎呀!”温之皎一把捏住他的嘴,瞪他,“没看到我在画画吗?”
顾也笑眯眯的,转过?头蹭了蹭她的脸,望她的画。
几秒后,他道:“画这么好,我托个?关系给你挂卢浮宫里得了。”
“少说胡话?!”
温之皎脸上很有些得意。
顾也靠着她肩膀,越过?她看了眼谢观鹤,挑起眉头。
谢观鹤一脸镇静,拿起一侧案几的茶杯喝了口茶。
顾也收回视线,勾引她,“我刚刚来的路上看到有个?小集市,又好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呢,要一起逛逛吗?”
“不?要,我昨天去了,感?觉都很丑。”
温之皎翘起嘴。
昨天下午她跟谢观鹤去的,原以为?要狠狠花钱,可没想?到那?集市看着很热闹,可地摊上那?些东西,又贵又不?好看。谢观鹤倒是看中了几个?小玩意儿,她却一无所得,气得晚上她狠狠甩毛笔,多溅了些墨汁在他文件上。
“不?啊,我看着都挺好玩的。”顾也握住她的手背,道:“你这画重了。”
温之皎蹙眉,“你懂画画吗就教我?”
顾也笑意更大,跟只狐狸似的,满脸春风,“懂啊,我十项全能?,吹拉弹唱都会。”
他这么说着,握着温之皎的手动了动,在画纸上画了只水墨的猫咪。简单几笔,就是一只猫背对着人生闷气的样子。
温之皎眨了眨眼,“啊,好可爱!”
“可爱吧,”顾也道:“在课本上练了好多年?。”
他又抱着她晃了晃,“去吧去吧,我打赌,跟我去玩,肯定比昨天好玩。”
温之皎被他晃得怪叫几声,放下画笔,“那?好吧。”
顾也便得意洋洋地握住她的手,又看了眼谢观鹤,“放心,我会送她回来的。那?我们去玩了,你好好画画吧。”
谢观鹤的手指敲了下膝盖,看向温之皎,道:“别着凉。”
顾也握着温之皎的手就下楼,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谢观鹤。谢观鹤还是四平八稳的样子,看着他们离开。
直到他们下楼,他才站起身。
他走到天台处,往下一看,很轻易地望见顾也的车。
这么冷的气候里,他还开着一辆超跑,他坐在驾驶座给她系安全带。画面好看得宛若时尚画报里的图片,随后,那?车便一路驶动了,她的卷发随风飘扬起来。
谢观鹤没有说话?,他只是踱步回去。
他坐下,拿起画笔,将她的画取了下来。
在崭新?的一页,他勾勒几笔,也画了几只猫。但不?知为?何,似乎总不?够鲜活,要么,就是更写意些,显得细长。
谢观鹤扯下画纸,在这一瞬,他想?,原来画得不?好看的时候,人真的会被自己气到。
谢观鹤垂着眼,呼吸重了些。
他突然觉得,怎么什么都有些碍眼。
他又抬起手,望自己的手。
他从?自己指尖一路望到手腕,又挽起袖口,很快,在手臂上望见起伏的青色脉络,还有些似烧伤又似缝合的浅白色的伤口。当年?做过?手术,又经多年?时间,不?细看几乎望不?见那?些伤,也不?会让他回想?起某场火灾事?故。
谢观鹤端详着手,却冷不?丁听到一道声音,“皎皎呢?”
他回过?神,慢条斯理地将衬衫放下,捻着流珠,“你来晚了,大概十分钟前,她和顾也去玩了。”
谢观鹤又转过?头,望向江临琛。
江临琛身姿如松隽拔,穿着黑色大衣,里面是灰色衬衫与西裤,黑发上、围巾上、连同?黑色的大衣上都有着零星雪花。他表情冰冷,金色框眼镜下,眼神幽深,“又是顾也?”
他的心情差到极点,素日里温柔斯文的脸上,只有阴沉。
为?了比顾也提前一步,他订了最早的航班。
万万没想?到碰到了延误,又让顾也抢了先。
江临琛眯着眼,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谢观鹤耸肩,“不?知道。”
他脸上含着笑,无悲无喜的样子,“天气这么冷,不?然喝杯热茶?”
“我没心情跟你玩这套,你就不?怕她有危险吗?”江临琛感?觉自己现在说话?毫无条理,他攥着拳头,插进裤袋里。几秒后,他道:“他们去哪里了?”
谢观鹤沉吟几秒,“说是去集市了,但,我猜顾也不?会带她去那?里。”
江临琛又道:“没有安保跟着吗?”
谢观鹤脸上有了点似笑非笑,道:“我没有那?么强的控制欲。”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