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你也不想……by叫我苏三少
叫我苏三少  发于:2025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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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京择:“……”
他呼吸间,只觉得喉咙一阵阵抽痛。
他努力保持着镇静的假象,没?有说下去,松开了手。
陆京择知道,刚刚错过了带走的机会,现在?不得不先放手。他看见温之皎一转身,便急匆匆奔向谢观鹤,他闭上了眼。
他望着温之皎被谢观鹤牵着上了飞机。
他在?飞机前伫立许久。
随后,他也转身登上飞机,低头?沉吟。
另一边,温之皎一上谢观鹤飞机,立刻把手扯出来,指着他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
谢观鹤顿了下,道:“因为?时间不够。”
“我管不了那么多。”温之皎急匆匆地坐下,道:“先别起飞,告诉我,江远丞现在?到底怎么了?”
她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如果,如果他死了,她要?怎么面对?呢?
她虽然很想试试黑色丧服,但?是,不想在?江远丞葬礼上穿。
谢观鹤笑?了下,透过窗外,望向不远处还未起飞的飞机。
他道:“一些针剂反应不了,所以除了一些危险。不过,现在?已经脱离危险期了,正在?观察中,应该会没?事。”
“好,我知道了。”温之皎顿了下,又?道:“那我们去哪里?”
“我以为?温小姐让飞机别起飞的意思是,等?陆先生走了,你要?下去去看江远丞。”
谢观鹤道。
温之皎哽了下,“我……”
她不知道说什么。
她现在?又?不用做任务交任务了,才不去看。
而且,而且……
她要?怎么面对?他?
温之皎的脸一点点灰白,手放在?膝盖上,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说什么,她也不想和谢观鹤说话。
谢观鹤望了眼小秦,小秦点头?,很快,一份早餐摆到了她面前。
他道:“先吃些东西?,睡一觉吧,醒来就到目的地了。”
温之皎道:“所以我们去哪里。”
“去陆京择想带你去的地方。”谢观鹤笑?了声,他道:“他想带你做的事,我可以效劳。”
温之皎:“……”
怎么感?觉怪怪的。
温之皎不想想那么多,她从来逃避过多的思考以及过分?浓烈的情绪,今天,她已经愤怒太久了,也经历太多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想,于是她真的一股劲儿地开始吃东西?,面包吃吃吃,牛奶喝喝喝,甜点塞塞塞,水果啃啃啃。
她一口气把肚子吃圆,又?放下椅子,盖上毯子。
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
但?她刚躺下,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望向座椅旁的人。
谢观鹤这会儿拿着平板在?看文件,姿态认真。
她道:“那个草莓好好吃,你怎么弄来的?”
谢观鹤转头?,眼睛弯了下,话音很轻,“秘密。”
温之皎:“好土。”
她裹着毯子,翻了个身,又?忍不住翻过来。
她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观鹤放下平板,望着在?一旁座椅腾挪转移的她,“你很好奇?”
“因为?——”温之皎蜷在?薄毯里,裹成一只毛毛虫,只露出一张白净的脸来,眼睛有着认真,“一般做到你这样的人,马上就要?送礼、告白、求婚、跪下来求我不要?走了。”
可是他一直没?有。
难道是她自作多情?
温之皎否决后者?,觉得谢观鹤可能是自卑或者?阳痿或者?其他原因。
谢观鹤听她的话,只是垂着眼,笑?着道:“那温小姐希望我做这些吗?”
温之皎摇头?,“不要?。我现在?看到男人就烦。”
她道:“你也是!”
温之皎说完,裹着毛毯一翻身,毛绒绒的毯子便对?着他。
谢观鹤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所以我不会做。”
他说完,空气又?是一阵安静。
温之皎心情并不是很好,纵然吃饱喝足,可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仍然困扰着她。
江远丞会出事吗?
江远丞如果醒来了,她能怎么躲他呢?
就算是误会,她和他解开了又?能怎么样呢?
陆京择这个王八蛋,难道真的还会一直缠着他?
如果他还是缠着她,她怎么办?
她要?怎么样,才能狠狠报复陆京择出气呢?
谢观鹤会不会把她弄到荒郊野岭扔了?
还有,不对?,还去古堡的话岂不是很尴尬?
谢观鹤真的会带她玩而不是算计她吗?
系统消失了,是真的都消失了吗?
她以后没?有乱七八糟的任务去做了吗?
她之后到底要?干什么呢?
薛灼灯亲她是什么意思?
薛灼灯也消失了吗?
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把她脑子搅得乱七八糟。
飞机驰骋在?天际,很快降落于某个国家机场。
地球的另一边迎来了暗夜。
“峰会?嗯嗯,我这边过几天再看——”
江临琛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进了江远丞的病房。
下一秒,他手机从手里滑落。
窗户打开,病床上空荡荡,风吹动着窗帘。
江临琛怔了几秒,立刻拿起手机,按下急救铃,大步大步往外走。可刚走几步,却迎面望见撑着墙的身影,对?方穿着病号服,黑发长了些许,深邃英俊的脸上有着些困惑,灰眸蹙着。
他立刻跑过去,一把扶住江远丞,“你醒了?不对?,你疯了吗?干什么乱动!”
江远丞闻言抬头?,看了眼他。
好几秒,他有些困惑道:“哥?”
江临琛眉头?动了动,金丝框眼镜下,眼睛里有着审视,“你怎么了?”
江远丞声音有些沙哑与粗粝,那是许久没?有说过话的人会有的艰涩。
他话音低沉,显得不解,“为?什么,我的腿这么疼?”
他话音落下的一瞬,走廊尽头?一道白光闪烁。
轰隆声接踵而至,雨水哗啦啦落下。
那白光闪过江临琛俊美斯文的脸,他的瞳孔骤然扩散又?收缩。
江远丞感?到了什么,他望向江临琛。
下一秒,江临琛微笑?道:“我订婚的时候下雨了,车打滑,你出了车祸。”
江远丞抬起手,轻轻触了下自己的头?。
强烈的痛感?使得他咳嗽了几声。
江临琛把江远丞扶回病床上,道:“我叫医生来,你现在?身体不好,好好休息,千万别乱动。”
江远丞点点头?,躺在?病床上。
他望见窗外电闪雷鸣,雨水冲刷着玻璃,头?和腿却愈发疼痛。
江临琛……订婚了?
为?什么,他毫无?记忆?
他到底怎么了?
病房外,江临琛走出医生办公?室。
他拨通了江琴霜的电话,道:“妈,有两个好消息。”
江琴霜连忙道:“远丞醒了吗?”
“嗯。”江临琛道:“另一个好消息,医生和我说,他因针剂效应不良,以及车祸脑震荡带来的影响,失忆了。”
江琴霜愕然几秒,“什么?”
江临琛继续道:“妈,这难道不是,让他不再执着于温之皎的好时候吗?”
江琴霜顿了几秒,“然后你执着是吗?”
江临琛:“嗯。”
“你还敢嗯?!我马上过来!”
江琴霜话音骤然提高。

第120章
温之皎睡了?两天, 或者说,她?也分不清自己睡了?多久。她?只记得自己一直在睡,中途转机接着睡, 飞机降落继续睡,到了?住的?地方接着睡。
她?中间似乎被叫起?来吃了?东西?,但她?也记不大清楚。
总而言之, 真正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下午了?。
灿亮的?阳光从玻璃里射入房间,她?有些恍惚地环视四周, 窗外是高大漂亮的?乔木,似乎正对着十分热闹的?街道。街道上建筑各异, 人来车往, 很有些热闹。
和充满异域风格的?街景成对比的?是,她?住的?房间则是很明显的?中式风格,无论?是家具还是装修风格都格外简单、古朴、雅致, 令她?生出些错乱来。
温之皎和幽魂似的?飘出房间, 又四处望了?望。
她?从内部感觉到,这似乎是一座两层的?小公?寓,并不大。
嗯……不是说去古堡吗?
她?在做梦吗?
太久的?睡眠令她?脑子糊成一团,也让她?对身边的?一切有着不实的?感觉。
“温小姐, 你醒了??”温之皎困惑时,二楼尽头的?房间却传来了?声音。她?望过去,发觉是小秦,她?刚从房间里出来似的?,对她?微笑,“小谢先生在书房里。”
……啊,那里是书房?
温之皎茫然地点?头, 老老实实地飘过去。
等站在书房门口时,她?才反应过来他在哪关她?什么事?
可?既然已经到了?,她?便也好奇地往里面探头。
书架在两侧抵着墙,放眼望去,轻易望见会客区后高高的?桌子。谢观鹤背对着她?站着,他的?白衬衫挽起?,露出了?漂亮的?小臂肌肉。背弓着,衬衫被腰带西?裤束着,显出宽阔的?肩膀与?劲瘦的?腰。他握着一支毛笔,似乎在画画,低头时能望见一截如玉一般的?脖颈,蓝色血管蛰伏其中。
温之皎很有些受到冲击,一边觉得他这姿态雅致而有风度,一边又觉得想把?冰冷的?手伸到他脖颈取取暖。
在她?满脑子乱七八糟想法的?时候,对方已经放下了?毛笔,转过头。逆着光下,他的?皮肤便更如玉散发出光泽,眉黛眼黑,鼻挺唇红,脸上噙着淡笑,“饿了?吗?”
温之皎:“……没有。”
她?走进书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谢观鹤便从一旁拿起?手帕,擦了?擦手上的?墨迹,削瘦纤长的?指节交缠晃动,指节微红。他漫不经心地放下手帕,没等她?发问,便解释道:“会议临时推迟了?几?天,所以现在这里住一阵。”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诓骗我?”温之皎缩在宽大的?椅子里,人却要化作柔软的?一滩肉似的?,毫无骨头,“算了?,骗就骗吧,反正你们都要骗我,都坏得要死。”
她?说着说着,又打了?个哈欠,眼里沁出了?点?雾水。
“嗯。”谢观鹤应了?一声,倚靠着案几?,遥遥望她?,道:“是骗你了?。”
温之皎骤然转过头望他,“啊?”
“会议推迟是我和他们交涉了?下。”谢观鹤顿了?下,才道:“我觉得你需要休息一下。”
温之皎道:“我已经睡了?很久了?。”
“但你不是还想继续睡么?”谢观鹤笑了?下,道:“那什么都不要想,想睡就睡,想躺就躺,几?天后再考虑玩的?事情吧。”
他话音淡淡,转过身,开始晒他的?画了?。
温之皎反应了?几?秒,又望他。
谢观鹤将画小心夹起?,悬在窗前,光芒便透过宣纸背部将那画的?正面也照得模糊起?来。她?歪着脑袋,眯着眼辨认了?会儿,才发现那画是一盘鲜红的?石榴,颗颗籽都透润光泽。她?看得竟有些渴,便道:“你画的?——”
“怎么,老头画?”
谢观鹤像是预料到似的?,话音带点?笑。
“不是,画得很好吃。”温之皎咽了?下口水,道:“所以我要吃石榴。”
她?喊道:“给我弄石榴,我要吃!”
谢观鹤:“……”
他觉得有些好笑,又转头看她?。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了?,脑袋伸着望他的?画,脸被窗外的?阳光照得有些红,眼睛也亮晶晶的?。
谢观鹤移开视线,道:“这里已经是冬天了?,石榴估计不太好弄到。”
温之皎这才反应过来,她?又露出了?点?烦躁来,“那你画什么石榴,我好不容易有点?想吃东西?了?。”
她?又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
谢观鹤道:“我也想吃。”
他道:“所以画饼充饥。”
温之皎翻了个白眼。
谢观鹤又道:“你也可?以试试,很管用。”
温之皎的?白眼停住了?,“真的?吗?”
谢观鹤一脸认真,眼神纯良,“真的?。”
温之皎狐疑起?来,可?又望见他唇泄出了?点?笑,立刻意识到他在捉弄她。她指了?指他,没说话,一转身会椅子上愤愤地抱着手臂坐着了。
谢观鹤也不再逗她?,挂好了?画,也坐了?下来,道:“我要看文件了?,你可?以让小秦陪你逛逛,这附近还挺繁华的?。”
“为什么不是你陪我?”
温之皎支着脸问。
谢观鹤取出了?一份文件,道:“温小姐不是说了?,看到男人就烦。”
温之皎笑了?下,“确实,算你有自知之明。”
她?又靠着椅背,望天花板那木质纹路,道:“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干,我觉得好烦,一切都好烦。”
温之皎说完,谢观鹤没有回话。
她?转头看他,发现他已经在看文件了?,一副认真办公?的?样子。
温之皎:“……”
她?受不了?,喊道:“你怎么能不理我呢?”
她?又起?来,走到谢观鹤的?桌前,把?手伸到他眼睛前晃,“不许在我面前忙!”
谢观鹤望着她?的?手,握住她?的?手腕,从眼前移开,也抬头看她?。他道:“温小姐不想休息,也不想出去玩,我也无计可?施,只能忙自己的?事了?。”
“那——”温之皎很想无理取闹,但又觉得没什么心力,只是叹了?一口气,“那你起?开,让我画画吧。”
她?现在十分无聊,又十分疲惫,做什么都毫无兴致。
既然如此,就画画浪费下时间吧。
谢观鹤点?头,“可?以吧。”
他收起?文件,又取出方才用到的?颜料与?宣纸。
温之皎道:“这玩意儿不用像电视里那样磨墨吗?”
“已经磨过了?。”
谢观鹤道。
“我不管,我要你给我磨墨!我也要红袖那个,那个——”
温之皎没想起?那个成语。
谢观鹤挑起?眉头,望了?眼自己的?白衬衫,还是补充了?她?的?成语,“红袖添香。”
“对,就是这个!”
温之皎道。
谢观鹤也没有推拒,竟然真取了?一方砚台和一块红色墨条,站在她?身旁仔细地研磨起?来。墨条衬出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干涩的?墨缓慢湿润滑腻起?来,淡淡的?墨香混合着宣纸的?味道在书房里溢了?出来。
温之皎手抵着桌子,望他,“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她?看见谢观鹤笑了?下,听?见他道:“不忍心。”
“不忍心什么?”
她?又问。
他这次没回答。
很快,砚台上便有了?一汪鲜红。
他又取出了?一小碟清水,放在一旁。
谢观鹤给她?准备好了?一切,便坐在桌子另一旁,斜对着她?,低头看着文件。温之皎站在桌前,很有些犹豫,她?从未接触过毛笔画,只能捏着毛笔,对着窗台上谢观鹤的?那幅画照猫画虎。可?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下笔就浸湿宣纸,毛笔一点?都不听?使唤,不是颜色深就是画粗了?。
她?画了?几?笔,把?毛笔摔在宣纸上,红色汁液溅满纸,几?滴更是洒在了?谢观鹤袖口上,仿若一小串红梅。
温之皎很不爽,“太难了?。”
谢观鹤抬起?头,看了?眼她?的?画。
他道:“你想太多了?。”
温之皎马上张嘴,“你是因?为学过才画得好,不能因?为我不会画,就非要说我什么没天赋什么杂念太多或者心不静!”
谢观鹤点?点?头,很认同似的?,“有道理。”
他放下文件,起?身,走到她?身后。
下一秒,他的?手就扶住了?她?的?腰部。
温之皎感觉到腰间的?桎梏,以及鼻间传来的?淡淡白奇楠香,她?蹙眉,“你占我便宜,你耍流氓,你想行?不轨之事是不是!”
“姿势不对。”谢观鹤没有理睬她?的?指控,另一时候按住她?的?肩膀,调整她?的?姿势,又握住她?的?手,拿起?毛笔。他的?头悬在她?肩膀上,些许发丝蹭过她?的?脸颊,他却不在意,指节穿过她?的?指间,道:“毛笔要竖起?来,发力点?不在手指,在手腕。”
他的?声音本来就好听?,这会儿放慢了?语速,她?竟有些听?了?进去。
温之皎认真地被他引导着姿势,下笔时,竟画出了?一道粗细过渡自然的?弧线。她?立时有了?些兴致,甩甩手,让谢观鹤松开,要自己画。
谢观鹤察觉到,便也松开手和禁锢,只站在一旁看她?。但他又十分严肃的?样子,她?一忍不住弯腰,他立刻按住她?的?肩膀,道:“挺直。”
温之皎也不觉得他啰嗦了?,认认真真起?来。
她?的?头发垂落在脸颊边缘,她?晃晃脑袋,谢观鹤便抬手,将她?的?发丝勾到耳后。他的?动作很轻,指节穿过她?散发着热意的?发丝中,掠过她?的?耳垂。
温之皎肩膀抖了?抖,线也颤抖起?来,她?噘嘴抱怨,“弄得我痒痒的?。”
谢观鹤喉咙里有了?声笑,坦然道歉:“抱歉。”
她?也没回话,专心想着他刚刚教的?技巧,反复练着控笔画线条。
谢观鹤凝望了?一会儿,她?神情认真,眉眼间仍蹙着,却不像方才那般像被霜打了?似的?疲惫难过,而是一副较劲又充满活力的?样子。她?咬着唇,对着宣纸端详琢磨,洁白的?牙齿将饱满的?唇咬得发红,艳得胜过窗上那晶莹充满汁液的?石榴籽。
他移开视线,望见小秦站在书房门口,对他点?头。
谢观鹤会意,放轻脚步,走出了?书房。但刚走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她?的?声音,“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的?脚步顿住,道:“一会儿。”
温之皎头也没回,道:“那快点?,我感觉我手感有点?好了?!”
谢观鹤“嗯”了?声,走到了?小秦身旁。他们又走远了?下,站到了?楼梯口,他才道:“怎么了??”
小秦道:“刚刚收到消息,说是小江先生已经醒了?,但是……他失去了?一些记忆。”
谢观鹤眉毛动了?下,道:“什么?”
他一时间不知道先惊讶于哪件事。
“大江先生说,根据试探来看,小江先生大部分记忆都在,但唯独温小姐的?记忆被遗忘了?,医生认为有可?能是多方面的?原因?造成的?。目前大江先生正在清理江家所有温小姐存在的?痕迹,并且……”
小秦看向谢观鹤。
谢观鹤垂着眼,明明暗暗,几?秒后,他道:“继续。”
小秦道:“大江先生说,现在温小姐是他分手的?未婚妻,而您是夺走他未婚妻的?第三者。他让我转告您,过阵子若是见面了?,请您牢记第三者的?身份。”
谢观鹤沉默了?几?秒,又道:“其他人知道消息了?吗?”
小秦道:“顾先生知道了?,所以推迟了?来找您和温小姐的?计划,说要去探病。陆先生也收到了?,目前还没动作。要继续观察着陆先生那边的?动作么?”
对于顾也的?选择,谢观鹤倒是不意外。
而陆京择……
“不用了?。他没有完全?的?计划,是不会动作的?。”谢观鹤笑了?下,道:“而现在,他也没有余力针对其他人。”
陆京择,成也往事,败也往事。
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比不过记忆里的?人的?。
想来他也深知曾经的?优势没了?,如今要重头来过了?。
只不过……
谢观鹤转过头,望了?望书房的?方向。
他在在思考,这个消息,是否要透给她?。
她?毋庸置疑是难过的?,无论?是曾经和江远丞因?误会渐行?渐远的?感情,还是如今……在决心选择陆京择后,发现他与?记忆里那不同的?样子,以及受过的?欺骗。不然,她?不至于想逃避这些到整日?睡觉,连在梦中也皱眉。
如果这消息带给她?,她?会因?他的?失忆,而再次有所行?动,使得目前的?局势再变化么?如果不带给她?,其他人会抢先一步带给她?,以此来夺得她?的?注意么?
谢观鹤让小秦离开了?,自己在原地站了?半分钟。
他发现,思考的?过程被拉长了?太多。
他在……犹豫。
谢观鹤做事很少犹豫,若决心做事,他比任何人都果断。可?是,他还记得上次的?教训,那个……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的?教训,尤其是,现在,她?似乎才刚刚愿意靠近他几?分。
他又站了?几?分钟,发现有关于她?的?事,思考与?决策都被大大减少效率。
谢观鹤转过身,走向书房。
温之皎还在认真地画画,脑袋又快埋到纸上了?,头发也垂落在墨上了?。他蹙眉,走了?过去,扳正她?的?背,抬手捻起?她?的?发丝,粘了?些许红色墨汁的?发丝在他指尖留下鲜红,仿佛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
谢观鹤失神几?秒,拿出手帕擦干净。
温之皎在桌前与?他怀里转身,拿起?画满了?线条的?宣纸,指着一条,道:“快看!这条是不是格外有风骨!怎么样!”
她?很兴奋,一扫刚才的?疲惫,眼睛里亮晶晶的?。
谢观鹤望她?的?画,点?头,道:“很潇洒。”
他仰着头,不看她?的?眼与?唇,把?她?的?身体扳过去,“现在可?以画个简单的?形。”
谢观鹤扶住她?的?腰,握住她?的?手,凝视纸面,勾勒出一个梨子的?形状出来。他讲着发力点?和转笔的?方式,作示范,全?然使自己忘却怀里的?温热和鼻尖嗅到的?玫瑰香味。
她?又兴冲冲开始了?新?的?训练。
谢观鹤松开手,指尖很轻地掠过她?的?衣料,感觉那温热从手中抽离。
温之皎的?热情已经完全?起?来了?,她?有一种得意的?自信,她?觉得自己这么一学马上就能超越谢观鹤乃至于所有大师了?,她?坚信她?做任何事都会有天赋。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她?的?时间就会过得很快,当她?画了?不知道多少张的?时候,一抬眼,发觉窗外已经是夕阳的?余晖了?。
她?又开始感觉腰酸,脖子酸,手也酸了?。
温之皎“哎哟哎哟”好一会儿,活动身体,再转头,发觉谢观鹤就坐在一边看着她?。她?道:“我画了?多久啊?”
“三个小时。”谢观鹤夸赞道:“很有耐心,很有进步。”
温之皎笑了?起?来,一扔毛笔,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谢观鹤道:“我也饿了?,走吧。”
他站起?身,手指动了?下,握住她?的?手,领着她?出了?书房。她?也没有挣脱,只觉得心情愉悦,那些乱七八糟的?爱啊恨啊愧疚啊烦躁啊一下全?都远去了?,飞走了?,跟她?没什么关系了?。她?在幻想自己当大画家,或者是游览各国的?天才艺术家,嗯,很有艺术天赋的?美女网红也行?。
温之皎飘飘然,谢观鹤只是握着她?的?手。
到了?餐厅,她?便轻松抽离他的?手,开始吃饭。
谢观鹤捻了?捻手指,没有说什么,只是吃着饭。
温之皎吃得很快,也吃得很多,不再像半梦半醒时随便塞几?口就倒头,而是十分有食欲。这次的?晚饭除了?中式的?饭菜,还有些所在国家的?甜点?与?小菜,她?也吃得眉开眼笑。
等吃完了?饭,她?也不等谢观鹤,咚咚咚上楼画画去了?。
谢观鹤放下碗筷,洗漱了?下。刚要上楼,却听?收拾碗筷的?佣人道:“谢先生今天很有胃口呀。”
他怔了?下,也只是笑了?声。
不过很可?惜,她?从来三分热度就要十分成果。
这次画了?半个小时,她?就觉得怎么画都丑了?。
谢观鹤刚忙完,一到书房,就看见地上满地的?纸球。他走过去,将纸球拾起?,放到一旁的?案几?上展开。温之皎见到了?,立刻烦躁道:“别看!难看死了?!”
她?念叨起?来,“吃饱了?手感都没了?,烦死了?,不想画了?!”
谢观鹤没停,只是将每张宣纸都展开看了?看,很快,他温润的?眼睛里便有了?点?笑。
温之皎更生气,“都说了?不准看!”
她?走过去要抢,他一转身躲过了?。
谢观鹤道:“很有进步,线条比下午熟练多了?。”
温之皎蹙眉,“真的?吗?”
谢观鹤点?头,道:“你觉得丑,是因?为审美进步了?,但手还不够熟。”
温之皎狐疑了?,再次确定?,谢观鹤则再次肯定?。
她?想了?几?秒,便又有了?点?高兴,转身画画。
谢观鹤笑了?下,整理了?下皱巴巴的?宣纸,坐回桌子后。他拉开抽屉,将宣纸放进去,拿出文件看。
可?没几?分钟,一阵震动声便响起?了?。
温之皎接起?电话。
谢观鹤的?手握着文件,垂着眼,不动声色。
“皎皎,心情有好些吗?”
那道声音温柔而带着关切。
是江临琛。
她?去度假村至今,就怎么见江临琛,只是偶尔他会打电话来。
但每次打电话,他都是一副疲惫的?样子。
倒是昨晚,她?好像迷迷糊糊和他聊了?什么。
“我怎么心情不好了??”
温之皎觉得纳闷,握着毛笔开始瞎画了?。
“昨晚,你说……你好累好难受。”江临琛话音顿了?下,道:“我这边忙完了?,过几?天也会去参加峰会,到时候我们见面了?,可?以一起?玩玩。”
“好哇,但到时候再说吧。”温之皎的?毛笔在纸上画了?几?个圈,她?又道:“那——”
“远丞已经脱离危险了?。”
江临琛道。
温之皎松了?口气。
她?想,就这样吧。
他没死就好了?。
之后什么都不想管了?。
她?又想。
温之皎捏着毛笔,在宣纸上乱画一起?,又觉得没劲似的?,放下毛笔,这里摸摸那里扯扯。
“我很想你。”江临琛的?话音有些沙哑,他道:“我知道,也许你并不想我,不过我还是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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