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反派和圣父仙君he了byby牛仔糖
作者:牛仔糖  发于:2025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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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莹却不理解道:“做什么瞧着它就想多写点,也没见谁一张纸非要正反两面写满的……”只是她说话时却品出了几分微妙,心中顿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后悔提这个话题了。
他珍惜和她沟通的每一空间,才会觉得纸的背面空荡了。
世人都道连家主君子端方,最有一颗宽善之心,他是觉得她为了云少川在牢狱里受了五年刑,却惨遭负心,所以同情她吗?
她于是不再说话。她不会接受他的任何好意,这只能让她更加怨恨,更想将他拉下神坛——只有同在泥地里挣扎的人,才能真正感同身受,否则他的关怀与施舍无异。
两人走得看似随意,但落足之处都有所考虑。忽然之间,崔莹见连淮停下脚步,回身道:“我送师妹一样东西。”
他手中多了一个漂亮的莲花簪,抬手要帮她带上。
电光火石的一刹,崔莹微微低头,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她眼前倏然近了,晃而向上抬起,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那只莲花簪后腾起了一束刺杀而来的锐光,被暖白色的光华笼住。
莲荡涟漪,层层起浪,眨眼之间便构成了一片幻境。
幻境之中,那人被迫显露身形,见到连淮顿时瞪大了眼。
“麒麟神君?”那人的语气惊愕无比,“我当她身边是何方高手如此厉害,既然是自家人,刚才做什么要挡住我?”
“殿下吩咐了我配合行动,不可冒失。”
“若不是神君阻拦,我恐怕就得手了,称得上冒失?”那人的语气有些不平,“我盯了她半天,她都没有发现我,偷袭她也未必能发现。此人我早已看明白,攻强防弱,最适合偷袭一击即毙。”
“此刻只有你我二人,不如合力杀了她,免得以后……”正在说话间,这幻境忽然支撑不住了,那人发现脑海中的记忆随着幻境的坍塌而抽离,心中顿时沉了下去。
“你……”
然而,为时已晚,流光闪过,幻境坍塌——
连淮骨节分明的手在她眼前晃过,近得让她似乎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分明只过了一瞬,崔莹却恍惚感觉刚才的时间宛如停止了一样,中间好像过了去了很久。
崔莹忽然抬起手,隔着他的衣袖拉住了连淮刚想放下的手。
“师兄不是说送我吗?”她笑了起来,目光中流露出天真的疑惑,顿时娇美不可方物,“为什么不继续给我戴上?”
她原本的容颜是极娇美的,就如被帝王藏在金屋中娇宠着的温香软玉。只是她的性格却与容颜截然相反,以至于两种气质交融在一起,平时便显出一种丰富矛盾,神秘莫测的美。
而此时,她故作天真,那种与生俱来的纯真娇媚就彰显得淋漓尽致,让人神魂荡漾。
连淮一怔。
下一刻,崔莹纤葱的玉指顺势攀上了他的腕脉,微微用力,压在他的脉搏上,感受到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那人已经走了,我们回去吧。”连淮感到与她指腹相触,手腕不自觉地绷紧。
两日前在鸳鸯楼上,是他把她的脉,如今却反过来了。
“他走了,师兄说过的话就不作数了吗?”崔莹故意讽刺地放娇了语气,指腹压的更紧,仿佛更深一点就能刺破他的脉。
两人相对沉默。彼此都是极聪明的人,又有什么不明白。
“开个玩笑。”崔莹忽然用力,一下子甩开他的手。
她只是修为不够,无法探测对方的实力而已,又不是傻子。使用重火之后,她就被那人盯上,说明那人就是冲着刺杀紫金阁天女而来,且修为远高于她。假如这人和连淮无关,他没有道理刻意制造遮挡她正面的机会,而且还用时间流速不同的幻境解决敌手,让她连半点端倪都推测不出。
看来想要杀她的人,是连淮必须护着的人。
连淮此行的目的恐怕也没有那么单纯……甚至可能与她一样。
这还真是有意思,他们两个人各怀鬼胎,一路形影不离,为的都是诱对方入局。
“姑娘真的想要我为你戴上吗?”连淮受了她带着赌气的那一下甩手,也不动怒,只是垂下眼眸,喉头微动道。
“能制造幻境的至少是七品宝物,我可受不起。”崔莹笑道,笑意却不达眼底,“不过能亲眼见证麒麟神君说话不算话,倒也是不枉此行,出去之后吃茶时也有谈资了。”
“不是的。”
连淮掌心的发簪忽然散开,倾刻间消失不见,只剩下中间一朵莲花,浮空立于他的掌心。
“那是障眼法,真实的只有这朵青莲,不是我不愿意给姑娘戴上,而是没有簪头,我戴不上去。”
“但若姑娘想要,自然可以。”
他于是再度抬手,轻柔地拢过她的发丝。
崔莹确没想到他会真的把莲花送她,一时之间竟然忘记回避。她感到他温厚的手覆于发间,修长的手指将她鬓边的头发捋取两缕,小心地交压在一起。他的动作是那样认真珍重,克制地不与她相触,因而,当青莲落于她发中的一刹,带来的触感就显得神魂震颤,直碎心神。
许是为了方便,他倾身近了些,清冷温柔的气息便浅浅萦绕在崔莹左右,她下意识避让,低头时却正看见他白衣上银线绣的莲花纹。
周围的风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静悄悄的。他带着薄茧的指尖穿过她的乌发,温柔整理,然后抽离,让她想起冬日里落雪的呼吸声。
不能凭空将花戴上去,那就编进发里。
青莲淡雅高洁,坠于她柔顺的乌发之间,像一点从天外落湖的白雪。
与她的白裙相互映衬,质洁动人,清丽无双。
连淮目光中划过惊艳之色,却在此刻恍然间一惊。刚才似有些冒昧了。
可若他心中不存半分旖旎,又为何会觉得冒昧呢?

崔莹看着他在逆光的林中更显得柔和俊美的脸庞,片刻间竟有些恍神。
他小心轻柔的动作所带动的感触仿佛还停留在她发上。
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柔。她无父无母,在风雨里长大,到哪里不是混着泥和血摸爬滚打,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视若珍宝般地对待她,竟好似她乌发的珍贵更甚于那朵戴在头上的七品青莲……
忽然,崔莹感到喉头一甜,脸色顿时白了。她快速地从怀中抽出一抹帕子,掩去了口中咳出的猩红,眸色微暗。
胸口的绞痛渐渐平复,她瞬间从那种恍然中清醒了,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还有三十余日,要么拿到青云剑,接受传承和保护,要么突破结丹期,练成不死之身,否则她随时都有可能死去——她禁术用的太多,□□之躯已然损耗不堪了,早已支撑不住她的魂魄。她这时再想起刚才的恍惚,便觉得讽刺至极。
“怎么了?”连淮神色隐含担忧,关切道。
“没事。”她避开了他的目光,往来时的路转过身,“我们回去吧。”
连淮知道她不信任自己,多说也是无用。他于是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丹药,递给崔莹。
“这是四品回春丹,需要的时候就吃一颗吧。”
崔莹沉默了一瞬。市面上所能买到最昂贵的丹药也只有三品,这一瓶回春丹恐怕抵得上半座城池。
“不必了。”
“你和我过不去,别迁怒于它啊。”连淮淡淡笑道。
崔莹停下脚步,抬眸与他对视,半边面具遮挡下的脸庞带着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漠然。
“连家主。你对我这么好,是在讨好我吗?”
这两日从见面到出行,他无时无处不体贴照顾,衣食住行都按她喜欢的来,让她甚至偶然间忘记了这本不是她该拥有的。
连淮没有回答,顿了片刻,安静地把那瓶丹药放回储物袋中。
她是故意用这“讨好”二字刺伤他的。他是万众瞩目的神君,是云端上的人,即使现在乔装改扮伴她身旁,也与比她高出恍恍然一个世界,这样的人又怎会需要讨好她?
“既然想讨好我,那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吗?”她的语气加快,似乎有些不耐,想将什么事情尽快了断。
连淮压下了目光中的关切,语气却依旧温和。“是什么?”
崔莹定定地凝视着他,目光专注坚决,犹如幽暗黑夜中的火烛。
“毁了你。”
这三个字危险而直率,像妖魔邪祟魅惑的呢喃。
“让你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锦衣玉食,翻云覆雨,做至高无上的神君。让你也天天行走在生死一线,在荒野里没有尊严地和野狗夺生活,心中被仇恨和痛苦充满,再也没有功夫管别人死活,兼爱天下。你在云端纤尘不染,随手就能把价值连城的宝物送人,恐怕不懂这些滋味吧?”
这番话说完,崔莹料到了所有可能的后果,甚至手中已凝起重火,却唯独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反应。
他笑了一下。
那是她从没见过的笑容,仿佛隔着一层朦胧的雾,远得让人看不真切,只能感到那种动人的温柔,而这温柔却又很近,直达到人的心里。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得抓紧修炼,好好准备了,被姑娘这般的人物视作对手,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崔莹心中一顿,他这是在夸她吗?
“你没有其他想说的吗?”她心中莫名有点复杂。
连淮想了想,笑看她道:“我没想到能承蒙姑娘重视。我本以为姑娘想说的人是云少川。”
“他本就是烂人,用不着我毁。”
崔莹脱口而出后忽然觉得哪里不对,遇上连淮含笑的眼眸,一时间脸上竟有些急红了。
“我可没有说你是好人的意思,你是……”崔莹想了半天骂人的词,却连一个和他相适应的都没有,最后只能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嗯,”连淮点点头,“我不是什么好人。”
崔莹却看见他笑得更开心了。
他这样笑起来的时候,晴朗愉快,仿佛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麒麟神君,而是一个清冷温柔,引人魂牵的翩翩少年。
崔莹有点说不出的生气。她不明白怎么就这样了,他们不是在吵架吗?
“你明白就好。”她偏过头去,不再看他,“我说这番话是想告诉你,不用对我好。到时候落到我手里了,可别打感情牌。”
连淮看着她的侧脸,不禁莞尔,语带几分惊喜道:“原来我在姑娘这里还有感情牌可打。”
崔莹的睫毛颤了一下,呼吸有瞬间的加快,自觉失语,脸上的烫意就没能退下去。
她决定不说话了。她想,这世上从没有人对她是这样的态度,她是早晚要让他死在她手里的。
两人并肩往回走去,到时那群人已然慢慢恢复了功力。三哥等人作为人质,与他们同行,一起前往窄天门。
路上总算遇到了几个魔物。连淮也不动手,只在崔莹招架不住时,才偶尔相帮。就这么锻炼了半日,崔莹进步神速,招式路数之间竟已初显眉目。
连淮看在眼里,心中不觉赞叹。就算鹿苑书院网罗天下英才少年,恐怕也找不出几个像她一样的天资聪颖,又非常懂得如何精进的人。
另外三个腾龙帮的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越发想不穿他们的来历。
因为有意多找点魔物练手,拖慢了时间,他们到达窄天门的时候,已然是傍晚时分了。
灰蒙的天空下,两处皆是陡峭的深渊,只留有中间一条窄道,远远望去,像是直通云端。
那个传说中的守护神兽物正卧在一线窄窄的石道后面浅眠,夜幕笼罩下朦胧而庞大的身躯堵死了出口,让人一步也过不去。
它看上去是灰绿色的,熊一样的身形,头上顶着公牛似的角,喘出的呼吸让大地都跟着震动。
有人似乎想等它睡着了偷偷靠近,然而刚走几步,那神兽忽然睁开了脑门上的眼睛,直直盯着他,吓得那人头也不回地逃了回去。
“它一直趴在路口,怎么吸收人的灵力呢?是当着你们的面吗?”崔莹问道。
“我听我们大哥说是一口吃进肚子里。”三哥老实地回答,“来一个,来十个,都是同样的吃法。”
“吸灵可不像消化灵力那样简单,你们确定它只是吞了进去?”连淮微微蹙眉。吸灵这样邪祟到极点的法门,不说布阵和法器了,但法术至少是要的。
“一开始大家也有所怀疑,但是那么多门派都交人进去了,还有昆仑派和阮家。这两家的掌舵人都至少是筑基上层,他们都看不出来的事,想来是真的没什么。”
连淮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不过天色已晚,他们也不急着进去,于是就在这附近找一片空地歇息下了。
“你们的门派在哪里?”崔莹对那三人道,“去借五个帐篷来,帮我们在这里扎好。”
那三哥于是跑过去借了,剩下两个人继续留在这里当人质,等东西借来后,则一起动手扎营。
夜色渐凉,崔莹一个人在光秃的山崖上坐着,吃了些点心,又喝了点琼浆。也许是今日的那番话起了作用,连淮果然没有再像这两日一样陪在她身边,与她分享东州佳肴。
连淮的储物空间可以隔热保鲜,完美的留存食物的原味,在大部分只能随身携带干粮的修士间堪称一绝。他与她分享的每道菜都是人间绝味,让她倒觉得活着也不是一无是处。
不过她却有点疑惑,到了连淮那样的修为,已辟谷了,根本不用吃饭,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这些。
晚饭过后,崔莹回头望了一眼,目光平静无波。
她穿着那袭雅致的白衣,飘飘然踏步于黑暗之中,敲了敲其中一个帐篷的帘子。
帐篷里,暖灯晦暗,死气弥漫。
“求你……”
“求什么?”摇曳的烛火,在神秘的昏黑中圈起微弱的暖光,暧昧地勾抚出崔莹娇美欲滴的唇瓣,微微启张,魂牵梦萦,“求我走?”
她此刻的声音娇柔婉转,让人只听见哪怕一声都觉得心口发紧,心荡神迷,颠倒销魂,只剩毫无底线的狂热,恐怕只要是她说的,就算让他当即自杀,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办。
四哥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脸皮逐渐泛出死气,阴冷的杀气早就迫近他的喉头,他却依旧贪婪地沉溺。
“不,不要离开我。”
崔莹唇角勾起冷然的笑意,目光中的火焰幽幽燃烧,正欲一掌了结这个东西,却忽然被一道莹光挡了下来。
火色诡谲,莹光温柔,相撞处在空气中荡开一阵灵波。
“崔姑娘。”
听到这清泉般悦耳,让人心安的声音,崔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她漠然地看着四哥扭曲痛苦,冷冷地说道。分明她是设了结界的。
“从你借五个帐篷开始。”
她不是关心旁人的人,要么不管这事,要么为了省事叫那三个腾龙帮的睡一起,点明要五个帐篷,确实不像是她会做的。既然他从那时候就留心关注,但发现异常也不稀奇。
“我就要杀他,”崔莹终于转头看向连淮,目光中的火光还未完全褪去,娇艳妖冶,摄人心魂,像勾人□□的妖魅,“你待如何?”
连淮轻轻地压住她腕上道:“他和你的仇怨不至死罪,你杀他有损因果,对你修行不利。”
重火熄灭,失去火焰控制的四哥立刻昏了过去,整个人应声栽倒在了地上。
“我又不修无情道,要这因果有何用。”崔莹用看死人的目光扫了一眼四哥,语气冷酷无波。
她做的禁忌之事太多,早已把寿命折的只有三十几天了,可那又如何?活着本就痛苦,假如惹她不快的人还能好端端的,那她就更没有活的必要了。
连淮安静了一瞬,道:“这世上大部分正道功法都或多或少讲求因果,倘若积怨太深,恐怕之后就只有走邪修一条道了。姑娘如今还未选择修行功法,不如给自己多留几条路。”
崔莹不爱听这些,打断他道:“邪修又如何了?”
她目光里带着极致的讽刺。除了自学那些邪祟典籍以外,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教她功法?就算能教,她也根本不放心学。
“用正道的法术杀人和用邪祟法术杀人有什么区别,殊途同归的东西,你有什么可看不上的?”
“我没有看不上,只是古往今来,修邪者的没有几人能得善终。”连淮凝视着她的眼眸,轻轻叹道,“邪祟之气的反噬极其厉害,修到最后大多都痛不欲生,活成了行尸走肉……是我私心冒昧了,但我只是,不想姑娘再吃这个苦。”
崔莹没有说话,他的真诚和温柔让她失去了再用言语抵抗他的意愿。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他在她身边,他们也依旧离得很远很远。
就在此刻,崔莹忽然感到身上有些发烫,连带着意识也没有那么清醒。
“崔姑娘?”连淮见她一双剪水秋瞳怔怔的望着他,有些懵懂,仿佛从温暖的软榻上刚起,慢慢覆上了娇气的水泽,竟有几分惺忪可爱。
朦胧间,他的声音好听极了,低沉温柔,在这寂静的夜里缓缓淌进崔莹心底,清澈,温凉,撩拨起丝丝涟漪,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她惊觉自己的脸颊也开始发烫,越来越烫,浑身竟然有些酥软,比弱柳扶风更娇三分。
这是怎么了?
崔莹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就算是气极的时候,她也很少这样脸红,更别说浑身发烫和这些奇怪的感觉。
这根本就不正常。
连淮看出了她的异样,低声问道:“怎么了。”
然而他靠近的时候,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钻入她心底,让她浑身发软,竟有些站不住,往他身上软倒去。
“我……”她闭上眼睛,脸上一片绯红,娇息微微,声音软糯地像在撒娇。
连淮不再多想,立刻接住她,将她打横抱起往外面走。
就在这回头的瞬间,他看到四哥衣服旁的地上有一小滩水泽。
他用灵力将那处扫开,看见一个小瓶子倒在地上,似乎是四哥倒地时从衣襟里摔出来的,瓶口碎开,里面的液体正在缓缓往外蔓延。
他几乎瞬间明白了。
那是……催/情香。

好烫……
她像被遗弃的孩子,在寻找什么,却又懵懂地不知道该往何处去,直到挨近了他身上才觉得稍解,于是下意识地蹭在他的怀里,将脸庞贴着他胸口的衣襟,亲密至极,却彷佛觉得还不够。
连淮身子微僵,快步抱她走进帐篷,遮帘划过崔莹洁白轻盈的裙摆,在他们身后封落。
他到软席边将她放下,哪知刚抽开手想起身时,却被她伸手搂住了脖子,不愿他走。
“嗯……”
崔莹滚烫的指尖触到了他清凉的肌肤,顿时一阵颤/栗,手指不由的微微蜷起,一股清泉似从他们肌肤相亲的地方流入她心底,说不出的舒畅。
她好似知道了什么,趁势更搂紧他,手上的动作却软绵无力,胜似撒娇。她纤细的玉指扯开他恼人的衣襟,另一只手贴在他的脖颈上,天真懵懂地滑向他的喉结……
“崔姑娘!”连淮慌忙伸手按住她不规矩的手,领口的衣襟却已被她扯得有些凌乱。
少女娇软的身驱依偎着他,甜淡的清香与他的气息纠缠,柔情动人,让他竟连呼吸都不敢,搂着她的左手更不能动一下。
【to审核:只是抱着,衣服都在,什么都没做】
此刻她白皙的脸颊红晕缠绵,迷离的目光水波潋滟,像细雨中落下的一瓣嫣红落花,掉落在溪水中,被流水温柔地托起,在阳光映射下的波光中荡漾,美得惊心动魄。
连淮不敢再看,只将她的手拉开。“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她反抗着不愿意松手,他怕伤了她,只能伸手从她手背处反扣入她的指间,十指相扣,将她带了出来。
获得短暂的自由后,连淮立刻用玉笛吹奏清心曲。
迷香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修为越高越不受影响。崔莹的修为虽不高,但神意很强,理应片刻就能恢复。
然而在舒缓的笛声中,她神色间的情思却越来越浓,难受得在榻上辗转反侧,衣裳或被蹭掉,露出小节雪肌,青丝凌/乱地散在软绸上,水目中流露出痛苦和渴望,任再无情的人见了也难免心荡神迷。
【to审核:女主一个人躺在床上,男主在外面,什么都没做】
连淮稳了稳心神,感到她越来越痛苦了,而魂魄中流露出的不仅是情玉,竟还慢慢燃起悠悠重火。
他心中顿时一沉,猜想到了那种可能。
崔莹没有真正成为重火的主人,她只是一直在用强大的怨气与它抗争。重火是由天下众多负面情绪和欲望组成的,随时都有可能反噬,而一旦她本人被勾起了任何一丝欲望,就会立刻成为破绽,引来滔滔不绝的欲望和反噬。
就在此时,火光闪耀,崔莹身周升腾起火焰,一路向四面八方蔓延。
连淮落下结界将这里与外面隔绝,却在此时,他看见火光中央崔莹痛苦地呻/吟着,火焰竟然烧到了她的身上。
失控的重火竟连她也会伤害。
连淮再也顾不得什么,撤掉两人之间的屏障,衣袖一挥,将她身周的火焰压灭。
火光朦胧间,她的衣服被烧烬了大半,连淮闭上双眼将外袍脱下来盖在她身上,这才敢睁开。
崔莹此刻终于清醒了一瞬,暗沉的绝望夹杂在娇媚勾人的水目里,坠向无尽深渊。
“杀了我。”她几乎是第一次用带着请求的语气说道。
“告诉我该怎么办?”连淮摇头道。
“你不杀了我,是想看我在你身下求饶吗?”
崔莹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想起刚才的种种,想起现在还半裸着身子被他用衣服掩着,只觉得宁愿自己死千遍万遍。她强行用意志抵抗身体的本能,松开了搂着他的手,用尽全力决绝地将头向一旁的木桌撞去。
连淮忙把她护住,心中不自觉得一疼。
她分明知道他们不会怎样,可她在乎的只是那一点尊严,这好像是她身上最高傲的地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常人看来情有可原的中毒反应,对她而言却重得让她宁愿牺牲生命……也许,只有当尊严是一个人生命中唯一拥有和值得在乎的东西时,才会如此选择吧。
火焰熊熊燃烧直往他二人身上扑过来,结界开始承受不住。
连淮感受到她求死的决心融入到了上古重火之中,因此威力无敌,心知再无办法,只能伸手放在她额头。
一道月牙白的光芒亮起,温柔地包裹着崔莹,她的意识被牵引着陷入沉睡……
连淮忽然间感到胸口闷痛,各种欲望和悲愤的情绪似乎要把他撕裂——他刚才用了催眠术,然而崔莹的意识一旦陷入沉睡,她心中的痛苦就再也没有了管束,直接外溢了出来。
欲望……那是被重火刻意放大的属于她的欲望。
崔莹再度伸手抱他,蹭在他怀里,感受到他没有回抱她,更没有什么回应之后,似乎很伤心,就这么楚楚地,失落地看着他。
她仿佛陷入了初生婴儿般的干净状态,什么都卸去之后,向他流露出的就是她最本真的样子。
“你知道我是谁吗?”连淮的声音里带了几分难言的情绪。
“你……”崔莹摇了摇头,伤心道,“你是谁有什么关系,反正是谁都不会喜欢我。”
连淮不再说话,这次他直接伸手抚在她额上,将神识灌进了她的体内帮忙化解欲望。
然而神识刚进去,就像触到了一团散乱的棉絮,崔莹痛得蹙紧眉间,脸色顿时白了。
连淮却不能停下,这是最后的方法。他见她越来越痛不欲生,也只能将她搂住了不停地温柔安抚,哪怕他其实因为两人的神识相通而承受着同样的痛苦。
崔莹埋在他怀里,忽然轻轻地说了些什么,然而连淮听清楚她的话之后,忍不住浑身一僵。
“少川。”她唤道。
连淮从没听到过她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说话,那几乎是绝迹在她如今冷酷的气质中的。
“你先回家吧……我没有家。”她的声音就此停住。
一滴珠泪从她的眼角滑落,缓缓地,在她的脸庞上留下一点点莹亮,落入她的鬓发里。
像夜空里滑落的流星,一闪即逝,仿佛用梦幻来美化它就不会被人瞧见脆弱。
连淮不由得一怔。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崔莹流泪。
婚礼那天亲眼见到爱人背叛,踏入生不如死的重活之中,在红月下决定自刎复仇,她都没有哭,可是现在,仅仅是因为一个人,一句话,她哭了。
原来她也会哭。
连淮从没有爱过什么人,他也许不明白感情对一个人来说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却觉得心口隐隐钝痛。
“你爱我吗?”崔莹睁开了眼睛,迷离而懵懂的水眸好像在看他。
连淮胸口忽而有些发闷。他想再问她一遍知不知道他是谁,但这个答案显而易见。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许应该回答爱她,让她好受一点,可是他没有这个权利替别人撒谎。
他也明白想要她平息下去,只能满足她内心最深处的欲望。情/欲是可以控制的冲动,只要她能摆脱心底的欲望,解决它不成问题。
“你想要什么?”连淮喉头微动,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我都会答应你。”
他没回答有关爱的问题,但这句话能起到相同的作用。
崔莹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唇角微微扬起,高兴地往他怀里依着,“我想要的很多,你都答应吗?”
连淮点头。
她想了很久,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怎么哭了?”连淮见她安静地流着泪,柔软的脸颊水泽晶莹,让人见之心碎,竟不知如何是好。若这世上能千金换得她转悲为喜,他会立刻同意,但是没有。
他从怀中拿出帕子为她拭泪,她却躲他。
“不哭了,”连淮好像莫名明白了什么,隔着帕子轻轻地托起她藏在他衣袍里的脸,“那你就随便说一样,说什么我都做到,绝不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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