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幼崽后被宿敌捡回家by钟星星
钟星星  发于:2025年01月29日

关灯
护眼

糜月连忙摇头:“不是,不是!”
江蘅在幼时就是个跟在她屁股后面的跟班兼跑腿,她给他当爹还差不多。
“那是他吗?”
糜月又顺着谢无恙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唐玉容没个正形歪坐着的身影,当下更无语了。
唐玉容习得是双修功法,玩得这么花,在外面有几个私生子她都不清楚,但怎么就能扯到她身上啊。
“你刚才看了他好几眼,难道不认识?”
谢无恙嗓音依旧温和,糜月后背直冒冷汗。
“真的不认识……”
这人感知也太敏锐了,她方才只不过瞪了唐玉容几眼,就被他察觉了吗?
糜月不懂谢无恙为何如此致力于找她的爹爹,忽然间一个福临心至。
他不会也听信了那谣言,把她当成了她自己的女儿了罢?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上的烬花纹,不对,或许从一开始,他在溪边捡到她的时候,他就认出了这是宫主嫡系的烬花纹。
合着他一直以为变小的自己,是她糜月的女儿?
糜月忽然就醒悟了。
难怪,他当初这么轻易地就把自己带回宗门,如今想来,是打算把她当成人质,逼“糜月”现身。也难怪,他起初会一直问她娘亲的下落,现在又趁着铸剑大会,想找到她爹爹是谁。
原来是想把他们“一家三口”一网打尽!
这厮心机可真够深的!
纪通啰嗦完祝场词,环顾一圈,发现送了请帖的门派就只有烬花宫没到场了。
这也在他的意料之内。他们俩宗积怨太深,他们不送请帖,烬花宫会带人来找茬闹事,他们主动送了请帖,烬花宫也只会觉得他们没安好心,是场鸿门宴,反而是不会来的。
纪通清清嗓子,正要宣布铸剑大会开始,忽然看到数百道的身影由远及近,御风踏云而来,声势浩荡,各色艳丽鲜妍的裙摆如同朵朵绽放的鲜花,铺满映染了湛蓝的天边,继而又如同天降花雨,翩然落下。
伴着一道清丽高昂的女声通传:“烬花宫宫主驾到!”
满座哗然。

“烬花宫宫主驾到——”
通报声足足响了三遍,在场众人听到“烬花宫”这三字时,无不齐齐变色。
“烬花宫的人真的来了!”
“那妖女还真的敢来?”
“搞这么大阵仗,到底是真来赴宴,还是又来砸场子的?”
谢无恙在听到通传声时,正捏着杯盏的手蓦地收紧了。
糜月懵了,这搞得又是哪一出?
她起初以为是哪个胆肥的小门派,敢冒充烬花宫的名号招摇撞骗,直到她看见了廖红叶和几位副宫主。
而走在最前方、被众人簇拥着的女子,身子曼妙,随着婀娜的莲步,裙摆如碧波般晃动,发饰和佩环发出悦耳的轻响,脸上带着半个面纱,只露出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眼尾上翘地勾着,妩媚多姿。
乍一看,的确很像她。
像到糜月都开始怀疑,难道自己还有个流落在外的双胞胎姐妹?
在看到“糜月”款款走近的侧颜时,谢无恙收紧的手指放松下来,双眼有些微凉地眯起,低语一句:“她不是。”
糜月又震惊了,偏头瞅他两眼。
你小子行啊,眼睛这么毒?
但旁人就没有那么毒辣的眼力,俨然被这个假糜月给唬到了。
离火宗宗主率先拍案而起:“好你个妖女,竟然又敢来铸剑大会闹事,这次诸位宗主都在,定不会叫你猖狂!”
“谁说我是来闹事的?我是收到了隐剑宗的请帖,特来赴宴观会的。”
“糜月”莲步款款地走到那空闲的矮桌前,施施然坐下来,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道,“赵宗主好大的火气,看来上次受的内伤养好了?”
“哼,老夫上次是大意了,才着了你的道!”
赵宗主站起来,指着她怒骂:“你若识相的,就快快把我宗法宝归还,否则别怪我赵某人不客气!”
“法宝?什么法宝?”
“糜月”摸着下巴,努力回忆了下,恍然:“哦,是不是那几把破刀,已经被我们宫……宫中的弟子融了,做成了铁锅,那铁锅你还要吗?”
“你!”
赵宗主闻言两眼一黑,那可是他们传宗的宝刀啊,竟然被拿去融了铁锅,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要跟这妖女拼了!!
当下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抬手便要祭出随身法宝。
“赵宗主,且慢!”
纪通也没想到“糜月”真的会来,几个长老的脸色也有些惊疑不定,都十分怀疑和警惕她此行前来的目的。
眼见“糜月”从容地在席间坐下,带来的弟子们都安分地站在不远处,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纪通这才迟迟开口,主持大局:“你跟烬花宫的恩怨,我纪某不便插手,不过今日我请大家来是为了铸剑大会,来者皆是客,赵宗主若执意要起冲突,那便是打我们隐剑宗的脸面!”
纪通脸色也不太好看了。
他想好好办个铸剑大会,怎么这么难呢,一个个的都不让他省心。
旁边有和赵宗主相熟的掌门,也在低声劝他:“隐剑宗竟然给烬花宫送请帖,更说明那谣言是真,那妖女如今和东极剑尊有了一腿,我们更吃罪不起啊,还是先忍一忍,等大会结束之后,我同你去找那妖女要说法!”
在场人都没想到烬花宫还真得来了,那谣言的可信度便又可靠了三分。
赵宗主原本听说,糜月已经半个月不曾露面,心里笃定她不会在此处现身,才敢大放厥词,谁能料想这主还真不远千里,带着这么多弟子从西境跑来了东洲。
此时听了友人的话,赵宗主理智回拢,也有些后悔方才的莽撞。
他们离火宗跟烬花宫结下的梁子,实在不宜在隐剑宗的地盘上动手。
赵宗主黑着脸坐回座位,仰头喝酒,不再吭声。
听见那女子有些相熟的声音,糜月确认了,是副宫主薛紫烟。
在十二副宫主里面,只有她的身形和自己最为相似。
糜月看着薛紫烟没骨头似地往椅背上一靠,翘着兰花指轻扶额头,旁边还有副宫主们在帮她扇扇子,撑凉伞,看得她嘴角抽搐。
不是,她平时真的有这么做作吗?
听她方才的话,糜月有些明白薛紫烟为何会假冒自己前来,原来竟是隐剑宗主动给他们发了请帖。
敌宗发来请帖,她身为宫主若不去,便是露了怯,可偏偏她人又不在,便用了这么个冒险的法子……
这怕是副宫主们共同想出来的主意。
在看见副宫主们的第一眼,糜月就十分羞耻地捂住了自己的包子脸,一度都想钻到桌子下面把自己藏起来。
“怎么了?”谢无恙发现她的异样,低声询问。
“没事……荔枝吃多了,有点撑。”
糜月有气无力地闷声道,她把月饼放在桌案上,压低脑袋,试图把脸躲在月饼后面。
她今天就该在屋里睡懒觉,瞎凑什么热闹啊。
“……”
谢无恙将剩下的几颗荔枝拿到月饼跟前,月饼闻见香气,低头狂吃起来。
没人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沉郁之色。
烬花宫竟然能使出找人假扮宫主的馊主意。
看来,她是真的失踪了……
烬花宫的座位恰好就在谢无恙的对面,廖红叶站在“糜月”的身后,看到对面的“小糜月”,眼里闪过不可置信的震惊,握着扇柄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糜月”的目光在扫过那小姑娘时,亦是明显顿了片刻,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没有暴露太多。
糜月自闭了一会儿,觉得此举就像个自欺欺人的鸵鸟。
算了,事已至此,她变成小孩的事是瞒不住他们了,索性坐直了身子,任由她们打量。
此次铸剑大会,其他宗门都是只有掌门、长老们前来,或者带着得力的亲传弟子们过来开眼界,就只有烬花宫浩浩汤汤地带了数百个弟子过来。
乍一看,还真的像来闹事的。
隐剑宗没有准备那么多座位,这些烬花宫弟子如今站在稍远些的地方,和隐剑宗的弟子们站在一块。
隐剑宗弟子们原本正襟危站,正等着掌门宣布铸剑大会开始,没想到来了这么一群不速之客。
烬花宫女子们腰背挺直,安静地站成一长排,一阵阵花香似的脂粉气顺着风飘过来,勾得隐剑宗弟子们心旌神摇。
“真稀奇,这些烬花宫的人当真不是来闹事的?”
“她们身上擦了什么,好香啊。”
“屏住呼吸,别闻,有毒!”
“胡说,哪里有毒了。”
“会乱道心!”
程令飞也在低声同夏沥说话:“那女子就是烬花宫主?小不点的娘亲?看着挺年轻的,可惜怎么戴着面纱,看不见脸啊……”
他早在琼山时,就听店小二吹嘘过,烬花宫主样貌有多么人间绝色,今日好不容易得见,可惜却看不见真容。
“嘶——师姐,你踩我干什么?”
程令飞忽然感觉脚背上一阵剧痛,当下嗷了一嗓子,弯腰揉着左脚,变成了金鸡独立。
夏沥懒懒开口:“哦,刚刚有只苍蝇,太吵了。”
“那你告诉我一声啊,我的脚趾……”
“大会要开始了,别分心。”
夏沥打断他,果然她一说完,纪通便宣布铸剑大会正式开始。

第20章 无意吃到陈年旧瓜。
弟子们按照顺序上场,纷纷前往在中央的空地前,从储物袋里拿出自己煅剑用的熔炉、模具和各类材料,开始现场铸剑。
一字排开的熔炉宛如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炉中熊熊燃烧的火焰似要将天边映红,橘红色的火舌舔舐着铸剑的模具,不时有火星喷溅而出。
弟子们各个神情专注,在火光的映照下,额头闪烁着晶莹的汗珠,用精准的力道挥动铁锤敲击剑胚,辅以灵气冲刷控制成型,一下下的锤击声如同战场上的擂鼓。
铸剑的过程漫长而精细,只要疏忽一分,便会前功尽弃,既考验弟子对灵气的把控,又考验心志。
且隐剑宗一直信奉,剑修最好的灵剑一定是由自己亲手锻造出来,所以才有铸剑大会这项传统。
整个铸剑大会现场火光冲天,声音鼎沸,隐隐弥漫着烟火与金属的味道,倒成了一道靓丽特殊的风景线。
众人原本放在烬花宫身上的注意力,一时被这热火朝天的铸剑景象吸引。
“听说东极剑尊那把无为剑,当年也是在铸剑大会上亲手锻造出来的,当时那剑投放进神龙鼎时,漫天彩光大作,还引来了祥云呢。”
“这批铸剑的弟子中,有两位掌门亲传弟子,说不定又会有神兵出世呢……”
两位掌门亲传弟子说得自然是夏沥和程令飞。
糜月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心想夏沥倒不用担心,倒是程令飞那令人发指的雕工和巴掌大的转星木,能不翻车就算是幸运了。
纪通在烬花宫人到场后,便在时不时地留意“糜月”和谢无恙。
他偷看了半天,心里有些纳闷,怎么感觉烬花宫主和师弟……不太相熟的样子,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孩子都有了,居然还像陌生人似的,纪通摸着下巴猜测,难道是因为他们彼此都不想承认这段过往,所以在故意避嫌?
那就好说了,他还以为烬花宫是来抢孩子的。
直到弟子们开始动手铸剑,纪通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在大会上。
夏沥和程令飞都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徒弟,被他寄予厚望。这次铸出来的剑将会是他们的本命剑,而剑相当于剑修的第二条命,能铸造出什么品质的本命剑,也意味着他们的修炼之路能走多远。
要是烬花宫敢在此时闹事,他就是为了两个亲传徒弟,也不会善罢甘休。
正如糜月所想,此时扮做她本人的女子,正是副宫主薛紫烟。
她的身材年纪与糜月最相近,外加沈灵淇帮她画了一套完美的糜月仿妆,戴着面纱,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薛紫烟表面看着淡定,心下其实虚得很,这种狐假虎威的事,她也是第一次干啊,尤其还是在这么多门派面前假扮宫主,要是被识破了,可怎么收场?
副宫主们轮番给她做思想工作,让她不要紧张,只要她化好妆戴上面纱,往那一坐,什么都不用做,最重要的是来给宫主撑场子。
还说在所有的副宫主里,只有她能胜任这项艰巨的任务,这么重要的任务,也唯有交给她才能放心。
把她捧得迷迷糊糊,不知道怎得就答应了下来。
她问廖红叶,要是露馅了,要怎么办?
廖红叶只说了宫主常说的五个字:“打不过就跑。”
薛紫烟想着这五字真理,宛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于是用上了毕生的演技模仿糜月平日里的行为举止。
看到所有人都被骗了过去,此时都在全神贯注地观赏大会,薛紫烟心里刚松了口气,就听到隔壁座位的唐玉容同她搭话。
“阿月,你怎么也来这儿了,这群剑修铸剑有什么可看的,实在不像你的作风啊。”
唐玉容偏着头倾近她,一双风情摇曳的桃花眼里藏着疑惑和探究。
薛紫烟一紧张,学着糜月平日对他的态度,扬了扬下巴:“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唐玉容啧了一声,用折扇遮住薄唇,压低嗓音道:“我这是帮你探听敌情来了,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背叛你,和这些名门正派为伍的!”
“……那、那就好。”薛紫烟煞有其事地点头道。
“阿月,你今日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哑啊?”唐玉容摇着折扇,目露关心之色。
薛紫烟咳了两声,遮掩道:“咳,近日涮锅子吃多了上火了……”
容貌易仿,这嗓音却不易模仿,她只能装作是身体不适。
“还有你这脸上的面纱,又是什么新潮的造型?”
薛紫烟正琢磨着该怎么解释,唐玉容紧接着一脸了然道:“我懂,是不是上火脸上长痘痘了?怎么不早跟我说啊,我之前送你的养颜修容膏你没用?”他从袖中拿出一只小玉瓶推给她,“拿去,抹抹就能祛痘消肿,一点疤痕都不会留,别跟我客气,合欢宗出品,必属精品!”
“……谢谢。”
薛紫烟把小玉瓶,划拉进储物袋里,想着以后交给宫主。
“你居然会说谢谢?你是不是……”
唐玉容一脸震惊,坐直了身子,打量她的眼神伴着些许狐疑。
薛紫烟意识到犯错了,慌乱之下,顿时秀眉一拧,一拍桌子:“我嗓子不舒服,你能不能别跟我说话了?闭嘴!”
唐玉容闻言露出“这才对味了”的表情,语气十分欠打:“阿月,数月不见,你竟对我如此冷淡,我真是好伤心啊。”
眼睛里却是笑盈盈的,丝毫不见伤心之色。
薛紫烟明白了,此人大概有被骂受虐倾向,难怪跟宫主关系如此之好。
她被他喋喋不休得心烦,侧过身去,不想再搭理他,没想到又来一个。
“糜月,你快跟我说说,你和谢无恙的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坐在那边的小姑娘真是你俩的闺女?她长得跟你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啊。”
江蘅原本和她隔了一个座位,正巧旁边的那宗掌门不愿和她这个声名狼藉的妖女挨着坐,于是江蘅便和那人主动换了座位,低声同她八卦起来。
薛紫烟皱眉看着面前的年轻又面生的男修,平日在宫主身边似乎没见过他。
“……你谁。”
江蘅狠狠一愣:“虽说我这些年被我爹关在百花谷,苦练音律,未曾出来走动,但你怎么能不记得我了?”
他显得很委屈,又有点着急,掰着手指头和她算:“小时候在无涯学宫,每年的春试和冬考,谢无恙不肯帮你作弊,是我冒着被先生竹板炖肉的风险,帮你传纸条作弊的事,你都忘了?”
“还有你把同窗打得鼻青脸肿,卧床不起,先生追究,你推我出去抗包的事,你也忘了?”
“还有那年桐花试炼……”
细数完桩桩件件,末了,江蘅叹了一口气,看她的眼神格外谴责幽怨:“虽说往事如烟,若这些都忘了,你、你也太没良心了吧!”
无意间吃到陈年旧瓜的薛紫烟:“……”
宫主威武。

薛紫烟实在不清楚宫主幼时发生的事,不知该如何回答,又怕再说错话漏了陷。
廖师姐也没告诉她,这大会里还有宫主的熟人,真是难为她了。
薛紫烟紧张之下,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不动声色地瞟他一眼,果断道:“你也闭嘴。”
江蘅:“……”
糜月并不知薛紫烟这边的情况,她的注意力正完全被会场上的景象吸引。
弟子们的铁锤抡得如火如荼,有些进度快的弟子们已经将剑胚锤炼出了形状。
与此同时,几十个侍从搬来一只青铜大鼎,那只鼎足有一丈高,两丈宽,制式古朴,要十几个人同时抬起才能搬动,一看就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更吸引众人目光的是,那鼎身上竟然雕刻缠绕着一条五爪蛟龙,那蛟龙怒目圆睁,脚踩祥云,连每一片鳞甲都雕刻得精美细致,日光在鳞甲上流转,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彩,仿佛蕴藏着真正的龙魂,随时准备破鼎而出,震撼天地。
糜月如同发现了新大陆,顿时来了精神,指着那青铜鼎问谢无恙:“那是什么?”
“那是神龙鼎。”谢无恙道。
神龙鼎……这法宝名字还真是够霸气土味。
谢无恙见她好奇,遂解释道:“这鼎是我宗镇宗之宝,弟子们铸成剑后,须投放鼎中,被神鼎认可者,才算是铸剑完成。”
糜月若有所思,这鼎竟是隐剑宗镇宗之宝,这么说来,这鼎年份悠久,且大有来历。
秘宫口诀里提到的“蛟龙吞月”,会不会跟这只鼎有关啊?
她觉得很有可能,这鼎上面如此精致的蛟龙雕工,怎么看都比后山那块破烂的蛟龙石雕靠谱多了。
程令飞和夏沥此时都在全神贯注地铸剑,程令飞额角青筋暴起,汗水把后背全都浸透了,沿着颌角往下滴。
夏沥的鼻尖也都是汗水,她属于较为纤细的身材,此时手臂线条紧绷,爆发出肉眼可见的力量感,打铁溅出的火星比她旁边九尺高的汉子要强烈数倍。
糜月看见程令飞掏出那块在琼山买的转星木,他听从了夏沥的话,自知雕工不好,所以没有再花功夫在雕刻上,只把那块转星木切割打磨成剑柄的形状,再与铸造好的剑刃衔接成了一体。
夏沥那边也进行到了融合剑柄的最后一步,她手中的刻刀娴熟地翻动。
为了在大会上能铸造一把完美的本命剑,许多弟子会提前数月甚至一两年,就开始准备铸造材料,设计自己擅长顺手的剑形,练习铸剑之法。
整个铸剑的过程并不枯燥,相反很具有观赏性,隐剑宗也在趁此机会像各大宗门展示自家弟子们的实力。
很快,就有第一个弟子铸好了剑,只见他双手托举着刚亲手铸出来的长剑,神色恭谨又紧张地走到了那座青铜鼎旁。
他高举双手,用灵气将那剑缓缓送上神龙鼎的鼎口,长剑无风自转,仿佛鼎口中有什么东西在吸着那长剑不断地靠近。那长剑不断旋转着往鼎口下沉,直到彻底没入消失。
糜月隐隐听到“咕嘟”一声,仿佛人吞咽食物的声响,接着从鼎口处冒出一小缕的黑烟。
“失败了……”
“可惜啊。”
众人遗憾摇头。
不过每次能通过神龙鼎认可的灵剑很少,这小弟子平日里修炼天赋并不出众,又第一个急着来尝试,失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怎么会……”
那小弟子脸色惨败如土,似是不相信自己这么快就被淘汰了,连带着铸剑的材料都打了水瓢。
小弟子垂头丧气地回去了,紧接着又一个弟子拿着铸好的剑,前来投鼎。
然而结果同出一辙,神龙鼎将长剑吞吃进去,只吐出一口带着黑烟的嗝。
青铜鼎一连吃了几十把剑,糜月越发肯定,这口鼎里面别有洞天,不然怎么能吃下这么多的剑?
得找个机会,好好研究一下那只鼎,糜月心道。
日程过半,夏沥和程令飞几乎同时铸造完剑,俩人一同前往神龙鼎前,程令飞心中很没谱,忐忑地对夏沥说:“师姐你先吧。”
夏沥没多言,毫不犹豫地上前,祭出手中的灵剑。灵剑在她的操控下,飞到神龙鼎的上方,缓缓地旋转着。
糜月“咦”了一声:“夏沥姐姐的这把剑不错。”
谢无恙偏头,意外地挑了下眉:“你还懂剑?”
“不懂,看着漂亮,剑光比其他的剑都亮。”
她一出手,糜月就发觉了这把剑的不同之处,她虽然不懂剑,但总能分辨出法宝的好坏,这把剑的剑光凌冽,带着让人畏于直视的寒芒微光,剑身上似乎还雕有北斗七星的纹路,瞧着就是一把锋锐的好剑。
谢无恙对她的“亮剑说”不置可否。
夏沥平时习剑就很用功,也时常会来请教他剑道上的困惑,能有此成就,谢无恙并不意外。
谢无恙的视线仍不动声色地扫过对面的江蘅和唐玉容,所有人在看到“糜月”现身时的反应,都被他尽收眼底,有些人目露惊艳和好奇,有些人满脸厌恶和痛恨,唯有他二人和糜月相处自然,还在低声说话,一眼便是旧相识。
江蘅被“糜月”凶了之后,就不敢和她搭话了,唯有唐玉容还时不时同她笑着低声说些什么。
看起来还是后者更像一些……
当那把剑漂浮着被送至鼎口时,忽然迸发出一道极为耀眼的光芒,几乎照亮了云霄,待那灼目的光芒散去,仍残留着一抹淡淡的蓝光在剑身上流转浮现,仿佛给这把剑增添镀化了一抹新的神采,重新飘回夏沥的手中。
纪通眼睛一亮:“好剑!”
玄机子长老也跟着欣慰点头:“夏沥这孩子是个有机缘的。”
夏沥牢牢握住剑柄,眼里也闪过意外之色。神龙鼎显现出的异象越强,代表这剑的品质越高,她也没想到这剑会引出这么大的动静。
她握住剑柄时,能感受到这剑已与她心念合一,如同她的第三只手,四溢的灵气在剑纹上流动又缓缓汇入她掌心气窍。
抚摸着剑柄上的雕纹,夏沥第一时间便朝糜月的方向看去,朝她笑了笑。
总觉得是小姑娘给她带来的运气。
各门各派的众人也在纷纷赞叹。
“这把剑当真不错,足以位列进百剑谱了。”
“能看见这样一把剑出世,这次倒也来值了。”
师姐通过神龙鼎的认可了。
在看到灵剑落回夏沥手中时,程令飞发自内心地为师姐感到高兴,继而想到下个就要轮到自己,眉宇间的喜悦和激动又变成了丧气和忐忑。
他紧握着剑柄,踌躇着上前,心中祈祷着神龙显灵,保佑他能通过认可,他可太想有一把自己的本命剑了。
他眼睛一闭将手中的新剑投入鼎口,片刻后,旋转的剑影消失,化作了一缕熟悉的黑烟弥漫。
“失败了……”
程令飞眼看着自己花大价钱买的转星木,连带着他辛苦段出来的剑,都变成了一抹黑烟,有点崩溃地抹了一把脸,眼睛有点红,脸上写满了失落之意。
纪通摇了摇头,程令飞这孩子入宗时间尚短,到底还是不如夏沥稳重,还有待磨炼。
不过夏沥的那柄剑,已是隐剑宗近年来最出彩的一把神兵,要不了多久,修仙界都会知道隐剑宗又出了一位年轻天骄。
长老们也觉得面上有光,看向场上最不对付的敌宗宗主,“糜月”的表情果然有些不自然,心下更加得意。
薛紫烟的确有些坐不住了。
她对铸剑大会有什么神兵出世,丝毫不感兴趣,她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探听宫主和那孩子的消息。
隐剑宗似乎对宫主的失踪毫不知情,否则见她前来赴会,不会是那样的反应。
薛紫烟的目光看似在关注大会,实则一直用余光在留意对面的小姑娘。这小姑娘额间的烬花纹不会有错,就算不是宫主所出,也是宫中哪位姐妹遗留在外的孩子。
得把这个小姑娘带回去。
烬花宫的血脉怎可流落在外,还养在隐剑宗,那得被养歪成什么德行?

第22章 她被捏得脸蛋变形。……
小姑娘圆溜溜的杏眼一直盯着会场中间的青铜鼎,似是对那宝物有些感兴趣,不经意地又对上她的视线。
只见小姑娘伸手摸了摸肚子,忽然转头对谢无恙说了什么,随后从座位上起身,似是去如厕了。
没过一会儿,小姑娘回来了。
她走得步伐悠悠,慢慢吞吞,在经过她们的座位时,她怀中搂抱的小兔子不知为何忽然受惊了,倏地从她怀里蹦下来,那兔子看起来肥肥胖胖,动作却格外敏捷,直接钻到了薛紫烟的椅子下面。
小姑娘“呀”了一声,立刻跑过来,蹲下身子,伸直小胳膊从她的椅子下面一把抓回兔子,她站起身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甜声道:“抱歉啦,我的月饼有点不听话……”
借着起身的功夫,一只指甲盖大小的纸团悄然塞进了薛紫烟的手里。
薛紫烟一愣,小姑娘朝她眨了眨眼,随即抱着兔子快步走回自己的座位,乖乖坐好。
薛紫烟面上不动声色地将那纸团攥好,一手若无其事地举杯饮茶,另一只手借着袖口的遮掩,悄悄打开了这张纸团,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小字:
[大会结束后,后山小树林见。]
在程令飞之后,又有上百名弟子将剑投入鼎中,大部分都被神龙鼎给吞吃了,连个剑渣都没留下,还有几把剑直接被神龙鼎吐到了地上,似是铸剑的材料太差,连吃都不愿意吃。
而能得到神龙鼎认可的剑,却只有寥寥数把,以夏沥那把北斗七星剑为最佳。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