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为后 by捌月
捌月  发于:2025年0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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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宫女含糊其辞,卫韵儿便知这两个宫女光拿好处,但没有替她办事。
她咬了咬牙,等她见到了皇帝,她绝不会放过这两个小宫女。
就在她焦躁之际,峰回路转,皇帝来了乐坊,要见她。
卫韵儿惊喜万分,忙叫人替她梳妆打扮,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惹人怜爱些,她放任自己的面色透着苍白。
她吩咐服侍的宫女:“去打盆清水来。”
宫女捧来了清水,卫韵儿解开了绑在眼睛上的药布,两个宫女害怕地转过身去不敢看。
卫韵儿忍着痛,洗去了眼睛上的药。
两个宫女看得心惊,好言相劝道。
“卫韵儿,你眼睛的伤口还未好,怎能碰水呢。”
“是啊,太医说,这些药能快些令你的伤口好起来。”
卫韵儿没有说话,她紧紧咬着牙关,双手都疼得在打颤,不一会儿整盆清水便成了一盆混着药的血水。
卫韵儿暗暗发誓,现在她受的一切痛苦,总有一天,她要亲自还给徐还瑶。
“替我拿些干净的布条来。”
宫女们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觉得她今日今时透着一股令人生寒的狠劲儿。
两个宫女已经有些后悔了,她们收了卫韵儿的好处,却没替她办事儿。
她日后飞黄腾达了,不会找她们算账吧?
卫韵儿感受到了两个宫女的目光,她动作一滞。
她看不见,这会子要是有人加害她,她根本躲不过。
于是,她出言感激道:“陛下今日能来,多谢两位姐姐冒险替我传信,来日我定报答两位姐姐。”
两个宫女对视一眼,呵呵笑道:“奴婢们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
卫韵儿言不由衷:“怎么会呢,如果不是两位姐姐帮忙,陛下又怎么会来得如此凑巧,两位姐姐就不要推辞了。”
两个宫女收起了目光:“那奴婢们就在此先谢过卫伶人。”
卫韵儿淡淡笑着:“两位姐姐客气了,我日后还要仰仗两位姐姐多多关照呢。”
宫女没敢多加耽搁,在替卫韵儿收拾好后,就连忙将她扶到殿中。
卫韵儿眼睛上蒙着白布条,她还是无法适应自己失去了眼睛。
她慌张地伸着手:“陛下…”
元德出声:“卫伶人,还不快参见陛下。”
卫韵儿朝着声音方向跪下来:“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燮王说你怠慢于他,是怎么回事?”皇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许无奈。
卫韵儿心底有了点儿触动,皇帝还想着她就好。
而皇帝此时漫不经心地看着她,无奈仅仅停留在语气上。
卫韵儿声音微颤,染上了几分惶恐:“陛下明鉴,奴婢并不是有意怠慢王爷,奴婢是不知道王爷来了乐坊。”
“宫人来报,说徐姑娘来了,先前徐姑娘来时刁难奴婢,奴婢实在害怕,才耽搁了些时间。”
元德:“传话的宫人在何处?”
那宫人跌跌撞撞扑倒在卫韵儿旁边:“奴才在,是,是徐姑娘要奴才这么说的。”
卫韵儿盼望皇帝能替她惩治徐还瑶,但皇帝沉默了半晌道。
“罢了,燮王罚你,不止是罚你怠慢,更是罚你有眼无珠,至于瑶儿,朕改日再斥责她。”
斥责?卫韵儿愕然,她可是因这两个人失去了一双眼睛啊,仅仅是斥责?
她拼命忍耐着没有显露出来,伏下身子卑微道。
“是,奴婢能捡回一条命,全仰仗陛下开恩,奴婢已不敢再奢望什么了。”
“但陛下难得来召见奴婢,请允许奴婢替陛下弹曲儿吧,奴婢前些日子新学了几首新曲子。”
卫韵儿的眼睛上了药,但药味封不住那血腥味,何况她还故意洗去了药。
身体里的子蛊被血腥味引动,皇帝手指微动。
女色缓解效果斐然,他体内的蛊毒有段日子没发作了。
现下再次发作,来势汹汹,他忍耐了一会儿,站起身。
“不必,你好生调养着吧。”
“陛下!”
卫韵儿好不容易见到皇帝,又费了好大力气折磨自己,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皇帝离开。
她表情凄然:“莫不是奴婢没了一双眼睛吓着陛下了,如若陛下厌弃奴婢,那奴婢活在这世上也没用了。”
她看不见,要撞墙撞不了,她只得以头抢地。
皇帝扬了扬手,立即有宫人上来按住了撞地的卫韵儿。
“莫要拦奴婢,奴婢不能再伺候陛下了,那奴婢活着还有何用!”
卫韵儿挣扎着落下两行血泪,血泪挂在苍白的脸上,像极死人死不瞑目诈尸了,将旁边按着她的宫人吓得够呛。
这副模样要是惊扰到了皇帝,那他们这些人都得掉脑袋。
宫人不敢看她,低着头使劲按着她,尤其是按着她的头,不让她那副骇人的样子,暴露在皇帝眼前。
“谁说朕厌弃你了,等你伤好了,朕再召你弹曲儿。”
卫韵儿自以为楚楚可人地抬起头:“陛下。”
纵使见过大风大浪的元德也不由得被她吓得后退了一步。
皇帝表情未变,但她的血泪在不断引动他体内的蛊毒,他不得已连退几步。
元德不能站在皇帝跟前,皇帝退,他自然也跟着退。
皇帝退的这几步,差点没把宫人的胆给吓破。
他们可不想掉脑袋,只得更用力按着卫韵儿,就差把卫韵儿的脸,直接按到地上了。
卫韵儿:?
这些死太监怎么按得如此用力,她脖子都抬不起来了。
抬不起头,那她的血泪做给谁看?
卫韵儿和宫人较量了起来。
宫人们心中诧异,这个卫伶人看着瘦弱,怎么一身牛劲儿,按都不按不住。

蛊毒啃噬着他的心口和理智,密密麻麻的疼痛引至全身,皇帝不想在此多作停留。
“卫伶人,你好好养伤,若是好得快,便随乐师一起去几日后的宫宴。”
卫韵儿惊喜万分,她不动了,愣愣道:“陛下真的没有厌弃奴婢?”
“嗯。”
卫韵儿自己垂下头:“谢陛下!”
皇帝走了,没有人掉脑袋,宫人们大大松了一口气,松开了卫韵儿。
卫韵儿沉浸在喜悦之中,她正苦恼不知怎么去宫宴呢。
皇帝就将这个机会送到了她的手上,她一定要把握机会见到王爷。
今夜没有月亮,黑得压抑的夜空笼罩在整个皇城之上。
陆清悦在写字,红棉拿起自家夫人写完的墨迹未干的纸张轻轻吹了吹。
绿玉在旁边小心掌着灯,一颗石子从窗口飞进了屋中。
三人抬起头,绿玉去将石子捡了起来,将纸条递给夫人。
陆清悦瞧了瞧,搁下毛笔,命两人出去接应。
不一会儿,影九和影十一左一右掺着垂着头的燕聿进屋来,燕聿身上的异香浓得惊人。
陆清悦蹙起眉:“陛下?”
听到熟悉的声音,燕聿抬起头,强硬推开扶着他的影九和影十,跌跌撞撞朝着陆清悦走来。
燕聿的意识看起来很模糊,像喝醉了酒一样迷迷糊糊的。
怕他磕着跌着,陆清悦上前几步去扶他,他伸手拉着她的手,站定在她的面前。
陆清悦仔细去看他:“陛下?”
燕聿将头直愣愣磕到她的肩膀上,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沙哑。
“悦儿,我好疼。”
陆清悦忍着被砸疼的肩膀,越过燕聿,看向门口站着的影九和影十。
两人朝她行了一礼,关上了门,之后就融入到了深沉的夜色中。
绿玉和红棉:…
两人只好默默守在门口。
得不到回应,燕聿哼哼唧唧捧上陆清悦的脸:“悦儿?”
他似乎看不太清楚,用力眨了眨眼睛,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问她。
“悦儿?”
看他迷迷糊糊的,陆清悦怕他站不稳,扶着他的腰:“是我,陛下还好吗?”
他安下心来,捧着她亲了一口,随后,贴着她的脸蹭了蹭。
“不好,很疼。”
他的眼睛里浸染着痛色,意识被蛊毒带来的疼痛折磨得不清。
因而他的反应很慢,面上罕见的满是迷茫,捧着她脸的手微颤。
陆清悦闻言,立即松开了手,不敢碰他了:“哪里疼?”
燕聿打起精神,努力思索着她的话,然后茫然地摇了摇头。
“说不清,都很疼。”
这情蛊竟然如此厉害,能让他意识迷糊成这样。
陆清悦:“这回怎么会如此严重?”
难道他去见过卫韵儿?
燕聿的眉宇里都藏着痛苦,这样的燕聿是她没见过的,很脆弱。
一点儿也不像高高在上的帝王,也不像平常那个没皮没脸,时常调戏她的人。
陆清悦叹了口气,“我真是欠了你的。”
她拉着他往床边走,双手用力把他推倒在床上。
燕聿愣了片刻,支起身,黏黏糊糊贴上来:“别推开我。”
陆清悦坐在他的腿上,替他解着腰封:“你老实点儿。”
燕聿抱紧她:“你骂了我,就不能推开我了。”
陆清悦不由得推了推他:“你抱那么紧,我怎么替你解衣裳,快松手,要是你就这么被蛊…”
差点说漏嘴了,她急忙改口。
“要是陛下就这么被疼傻了,可怎么办,你松开,我想法子替你缓解。”
燕聿完全听不进去,死死抱着她。
陆清悦动不了,于是,亲了他唇角一口,燕聿顿时抬眸,双眸亮晶晶地看着她。
陆清悦哄他:“你松手,我就再亲你一口。”
燕聿凝视着她,凑到她的唇边索吻,被她捂住了嘴。
“松手才能亲。”
燕聿这会子倒不迷糊了,他眯起眼睛认真道:“松手你就跑了。”
陆清悦将自己的裙带送到他的手上:“那你抓着这个,抓着这个我就跑不了了。”
交易成功,燕聿一手紧紧牵着她的裙带,一手虚握在她的后腰上。
陆清悦解开了他的外衣,便看到了他透着星星点点血红的里衣。
她慢慢抚上了他缠着布条的胸口和手臂:“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刺客?”
燕聿摸上她担忧的眼睛:“别哭,不疼。”
陆清悦躲开他的手:“我没哭,我问你这些伤怎么来的?”
许是今夜的燕聿看起来呆呆的,她的语气不像平常那样谨慎客气。
燕聿沉默,陆清悦盯着他,生气道。
“疼死你算了。”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平时可不敢说。
寂静的夜里偶尔有夜鸟轻啼,这一夜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天际破晓,燕聿清醒了,他沉默地看着怀里酣睡的人。
好一会儿,他伸手把她架在自己身上的手和脚拉了下去,起身穿上了自己的衣裳。
陆清悦睡眼惺忪地支起一个脑袋:“陛下?”
燕聿系上腰封,一边挂玉坠儿,一边走到她的面前,亲了亲她的额头。
“辛苦了。”
陆清悦揉着眼睛:“你好了?”
“好了。”
“我能问问陛下昨夜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么?”
燕聿坐下来,注视着她:“悦儿不知道?”
旋即,他腔调不明地问:“那你为何要与我做这种事?”
他的眼神浮出一点儿压迫感:“你又怎么知道行了那种事儿后,我会恢复正常?”
看来昨夜的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
陆清悦面带无辜:“因为陛下身上的异香,每回陛下身缠异香,不都是这样吗?”
燕聿敛起了流露出来的压迫感,眼神恢复了柔和。
“原是这样。”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脸侧的发丝:“昨夜累坏了吧,你再睡一会儿。”
“陛下身上的伤呢?”
“我回宫里叫太医处理便是。”
燕聿抽身离开,陆清悦倒了回床上,可她完全没了睡意,双眸微冷地盯着虚空。
他昨夜是故意在试探她?拿自己的命试探?
但这样冒险的事情,不符合他的性子。
陆清悦闭了闭眼睛,不管怎样,试探应是有的。

燕聿不透露蛊毒的事情,她就无法直接提醒燕聿。
她也能明白燕聿的做法,毕竟蛊毒是他最致命的弱点,自然不能随意透露。
稍有不慎,他可能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就像她看到的那样。
燕聿帮她破局,她帮燕聿缓解蛊毒,这也算是互相利用了吧。
分明说了要清醒些,转眼又纠缠上了。
可燕聿昨夜那个样子,她怎么可能放任他不管,万一他真是出事,她也是跑不掉的。
她在府邸养了几天,燕聿天天命影九送各种好东西过来。
宫宴的前一天,陆清悦去见了兰婳和干儿子棋识。
棋识睁着圆溜溜,乌黑的眼眸,直勾勾看着陆清悦。
陆清悦逗了他一会儿,便坐到了一边喝茶,兰婳看出了她心不在焉。
“怎么了这是?”
“嗯?”
兰婳把孩子交给十芝:“出了什么事儿?已经很久没见过你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了。”
陆清悦胡诌:“没有,就是觉得你与棋识不能去宫宴,我该多无聊呀。”
兰婳笑道:“棋识还小,离不得我,应姑娘和王姑娘她们不是在么。”
陆清悦话中有话:“是啊,是我太杞人忧天了。”
兰婳收起笑,认真道:“悦儿,你若是遇到什么难事,一定要与我说。”
陆清悦展露出一丝笑容:“你看你,也杞人忧天了吧,我能有什么难事。”
兰婳板起脸:“郡王府徐家母女为难你的事儿,我都知道了。”
陆清悦:“那事儿早就过去了,我不是没事儿么,她们存心害人,防是防不住的。”
唯有像温知意说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兰婳叮咛:“这次宫宴,她们也在,你一定要小心些,最好待在怀国公夫人身边。”
陆清悦无奈:“知道了,当了娘之后,真是越发啰嗦了。”
宫宴当日,陆清悦先去了怀国公府,姜溪朝她高兴地招手。
“妹妹!”
陆清悦对着他行礼:“二哥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姜溪扶起她:“一切都好,妹妹呢?”
“我也一切安好。”
这次宫宴的主角是燮王,燮王也就不可避免成了大家悄悄议论的中心。
“说起来,燮王也还未纳王妃吧。”
“别说燮王了,陛下和北乐王不也…”
“嘘,小点声儿,真不怕被听见啊。”
“但北乐王好歹有几位侧妃和妾室呢。”
几个贵夫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陆清悦安安静静坐在沈氏和虞氏身边,她们三人都不爱凑热闹,坐得远,偷得须臾的清净。
到了宴上,太傅在与怀国公姜樊说话,两个婚期在即的新人,王潼和姜立也见面了。
王潼温柔地与陆清悦见礼,王恬像只小犬凑到陆清悦身边。
“居士,我这回一定时时刻刻看着你。”
陆清悦疑惑:“啊?”
王潼替王恬解释:“郡王府那次没能帮上忙,她回去之后懊悔得不行。”
陆清悦哭笑不得:“多谢王二姑娘的美意。”
王恬凑到她的耳边:“居士,这么久了,没有看得上眼的?”
陆清悦抬了抬眉:“什么?”
“我送居士的卷轴啊。”
王潼额角微抽,捂着她的嘴,把她拖走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不看看什么场合。
陆清悦摇了摇头,她真是拿王恬这个活宝没有法子。
燮王出现得挺快,陆清悦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她装作没看见。
燕京挑眉,周围尽是热切的目光,他只看向她,她却选择了忽视。
他道:“真有趣。”
随后就把目光移到了北乐王燕祺身上,对着燕祺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燕祺走了过去:“燮王,恭贺你回京。”
燕京语气散漫:“这有什么值得恭贺的,不过是回来看看,过些时日就得走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燮王此次要留在京中呢。”
燕京:“京城不适合本王,还是封地更逍遥自在些,北乐王觉得呢?”
燕祺不答反问:“许久未见,本王府中有些好酒,改日请燮王来府里叙旧,不知可赏脸?”
燕京:“乐意之至。”
两个笑意都不达眼底的人,在众人面前做出了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
徐还瑶和徐婧也在宴上,她们还记得太后说过的话,远远地扫了陆清悦一眼。
开宴之后,陆清悦无视落在自己身上的所有目光,专心地品尝着佳肴。
卫韵儿随着乐师出现在殿中,徐还瑶眼眸微缩,这个贱人瞎了眼睛,还敢冒出来。
北乐王燕祺拧眉,思索了片刻,他松开了眉头,看来卫韵儿也并不是全然没用。
皇帝对她到底是有一点儿特殊的,否则怎么会让她出现在宴上,而且还是出现在燮王的接尘宴上。
要知道卫韵儿可是怠慢了燮王。
他看向燮王,燕京果然不满的冷起脸,如此一看,这燮王和皇帝关系也不是很亲近。
而皇帝脸上神色平平,看似认真地看着乐师中的卫韵儿,实则心神在另一个人身上。
但那个人一点儿也不在意地只顾着吃,燕聿略微有些心烦地拿手指轻敲着酒杯。
段衡和兰丞的目光落在陆清悦身上也就算了,怎么燕京也时不时看向她。
还有个王恬,那眼睛几乎黏在陆清悦身上一样,比段衡和兰丞还要热切。
最重要的是,还有个燕祺,他的目光很隐晦,不仔细看的话,不易发现。
燕祺也不是第一次见陆清悦了,不可能才注意到她,定是有旁的原因。
至于燕京,燕聿想起了燕京说过的话,不由得压了压眉宇。
陆清悦只钟情于自己眼前的美食,对于燕聿的目光,她也置若罔闻。
燕聿叹气,这个宫宴真是办得没意思极了,他就想见见悦儿。
那日他做的实在不妥,说了那些话平白伤她的心,但悦儿好像没放在心上。
其实不然,陆清悦只是面上平静,她内心里波澜不停。
她常常被人看着,对人的目光很是敏锐。
其他人的目光她可以不在意,但皇帝,燮王,北乐王三人的目光,她没法不在意。
其中她最在意的是北乐王的目光,这人怎么会突然注意到了她,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场宫宴,底下众人各怀心思。
稍后,乐师奏完乐,退出了殿内,北乐王借着散酒意的借口,离了宴去找卫韵儿。
两人顺利避开宫人和侍卫,悄悄在暗处顺利见面。
卫韵儿的声音因激动微微颤抖着,她伸着手朝着北乐王燕祺的方向摸索。
“王爷。”
北乐王燕祺沉眉,不满地盯着她的瞎子行为,说出的话却是——
“你受苦了,是本王没有能力护住你。”
卫韵儿顿时感动不已:“不,这不是王爷的错,都是徐还瑶那贱人害了奴婢,为王爷办事,奴婢从不觉得苦。”
燕祺抓住了她的手:“韵儿,今夜本王冒险来见你,实属无奈。”
“本王身边已经没有多余的人手了,没法送进宫来替你扫平障碍。”
“宫里的事儿只能靠你自己了,不过,那个碍事的面具女,本王一定尽快铲除。”
他拉紧她的手:“本王如今只能指望你了,若是你失败了,那么本王与你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卫韵儿感受到了他手中沉重的力道。
“王爷安心,奴婢就是死,也一定会完成任务的,请王爷再信奴婢一次。”
“本王当然信你,只是时间不多了,燮王也回京了,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变数。”
燕祺语气有多温柔,面上就有多冷漠,他轻轻将卫韵儿揽入怀里。
“韵儿,只要你完成任务,我们就能一起厮守下去了,本王许你的事儿,也绝不食言。”
卫韵儿甜蜜地靠在燕祺怀里:“奴婢也相信王爷。”
依偎了一会儿,卫韵儿抬起头:“奴婢能否问一句,那面具女是?”
燕祺眸中冷光乍现:“陆氏女,陆清悦。”
“是她?”
“嗯,不过要铲除她不容易,本王需要缜密筹谋一番。”
卫韵儿出谋划策:“王爷不如借刀杀人,她得罪的人也多,徐氏母女,还有郡王府的赵二夫人和赵二侧夫人。”
燕祺:“本王正有此意,若能用上徐氏母女,也好替你寻回公道。”
卫韵儿点头,燕祺推开她。
“好了,本王也该回去了,免得别人起疑,你独自在宫中小心些。”
“好,奴婢一定会早日完成任务的,王爷也请保重。”
卫韵儿依依不舍地与燕祺分别,燕祺回到了宴中,他谨慎地扫视着众人。
众人忙着恭维燮王,没人注意到他,他暗自定下心思。
宫中的日子可不简单,卫韵儿就算为了自己,也会拼命完成任务的,他只需等着就是了。
宴后,燕聿和燕京并肩立在烛火融融的廊下。
燕聿开门见山:“你说的有意思的女子,是五品诰命夫人,陆夫人?”
燕京点头:“皇兄好眼力,正是,如何?”
燕聿:“你何时见过她?”
“在西市的首饰铺子,我可是花了好大一笔银子。”
燕京回忆道:“容貌一绝,才学一绝,财大气粗,又背靠怀国公府。”
“皇兄要是没兴趣,臣弟可要出手了,到时候皇兄可不能与我争抢。”
燕聿:“呵,你还是收着手吧。”
燕京侧目:“哦?皇兄有兴趣?”
燕聿:“那是你皇嫂。”
燕京瞠目结舌:“什么?”
燕聿没有多说,领着元德走了。
燕京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从小到大,他和皇兄的审美都很像,陆清悦的容貌入了他的眼,自然能入了皇兄的眼。
他也就随口试探一问,没想到试探出了个真嫂子。
燕京心情复杂,他对陆清悦真的很感兴趣,但如果陆清悦是皇兄的人,那他只能作罢了。
这世间妙女子多得是,他还不至于要与皇兄争抢。
不过,他很好奇皇兄和陆清悦之间是如何相识的,他巴巴地跑去追问,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皇兄不必如此小气吧,我只是说说罢了,还没动手呢。”
元德:“陛下要安寝了,燮王请回吧。”
“蒙本王呢,这才几更天。”
元德:“这是陛下的吩咐。”
燕京做贼似的将元德拉到一边。
“本王与你打听个事儿,皇兄他与陆夫人是怎么相识的?”
元德挂着恭敬的笑:“燮王莫要为难老奴了,老奴哪敢多嘴陛下的事儿。”
燕京:“没事儿,皇兄怪罪下来,本王替你担着。”
“哎哟,王爷,这事儿您还是亲口问陛下吧。”
燕京无奈,憋着一股气儿跑到太后宫里:“母后,儿臣要与您说一件大事儿!”
太后听完之后,反应很平淡,似乎早就知道了此事。
燕京老大不高兴了:“母后,您早就知道了此事,怎么不与儿臣透露一声啊?”
“她这都还未进宫,皇帝也有意将她藏着,哀家如何说?”
燕京缠着太后问起了燕聿和陆清悦的事儿。
太后:“这事儿啊,哀家知道得也不多,只记得…”
燕京惊叹:“竟然这么久就相识了。”
那陆夫人是皇嫂的事儿,就是真真的了。
亏他先前还为皇兄后宫无人之事苦恼呢,没想到皇兄偷偷在私底下已经找好皇嫂了。
藏得是真严实啊,一点儿风声也不带露的。
燕京忽然想起来:“不对,那时陆夫人不是还是少将军夫人吗?”
他瞪大眼睛:“皇兄他!”
皇兄他竟然觊觎臣妻??
“幸好陆夫人如今已经和离了。”
太后脑门直抽疼:“你说这普天之下那么多绝色女子,皇帝他怎么就…唉。”
“母后,儿臣倒是能理解皇兄。”
光是陆清悦那副长在他们心巴上的容貌,就足以令人心动了。
“什么?”太后斜眼瞪他,“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哀家不乐意见你,滚回你的府邸去。”
燕京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满意了:“那儿臣告退了。”
但他还有一点儿疑问,先前藏着掖着陆清悦的身份,是碍于她乃臣子之妻。
但现在陆清悦分明已经和离了,婚嫁自由,皇兄为何还要如此谨慎遮掩她的身份。
早日将皇嫂接进宫里不是更好么,倘若有危险,皇兄也可以更好地护着她。
除非,皇嫂的身份还不宜暴露。

燕京花了几日,总算是将近些年京城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打听清楚了。
他对着皇帝十分不解:“皇兄,为何不将陆夫人接进宫里?”
“朕不想让她陷入危险的争斗之中。”
“可她总要经历的呀,这后宫又不是寻常百姓家,不可能只她一名女子。”
燕聿停下朱笔,那双沉敛的眸子仿佛也跟着停住了。
燕京惊讶:“皇兄,你该不是真想?”
燕聿:“有何不可?”
燕京:“此事不说母后答不答应,那些个大臣也是不能轻易答应的。”
燕聿敛声:“朕是皇帝,要他们答应做什么?朕的后宫自然是朕做主,干他们何事。”
“那也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吧。”
燕聿驻眸望着他:“你说说看。”
“呃…”
燕京可不敢乌鸦嘴,要真有那种时候,恐怕他这个逍遥自在的闲散王爷也当不久了。
“当臣弟没说,臣弟告退。”
燕京正想走,燕聿忽然搁下朱笔叫住了他。
“等等。”燕聿看着他,嘴边噙起一抹笑。
燕京背后无端一阵恶寒,他吞了吞口水问:“皇兄,还有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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