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宋当名医by爱吃咸蛋黄
爱吃咸蛋黄  发于:2024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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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阿旭连忙挡在了阿锦面前。
面对对方的虎视眈眈,后面的二庆也不逊气,他快步跑来,举着手中的匕首,与阿旭一左一右地挡在面前。
看他们如此疯狂肆笑,气得直言道:“我奉劝你们赶紧离开,要不然还不知道是谁能拦得了谁!”
阿旭紧绷着脸,询问许黟:“郎君,我们怎么办?”
许黟道:“保命,不要让自己受伤。”
他没有直言,可他话里意思,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
面对这样的凶狠歹徒,只想要保命,就不能傻傻地站着。就像西陵时,那些人想要杀他们,难道他们就不能反杀回去吗?
一想到他们接下来可能会面临一场从未见过的血腥风雨,阿旭和阿锦都格外的紧张。
他们抓紧手里的刀,即使再害怕,可只要郎君在,他们就不会退缩。
“桀桀桀,又来一个不怕死活的。”其中一个粗汉大笑,对上首的粗汉道,“大哥,咱们把这两个小子宰了,再把这小娘子拉着去寨里当夫人。”
“不错不错。”土匪老大满意点头,这样辣脾气的小娘子很对他口味。
两人说话时,根本不在意旁边站着的许黟。
除了那个长得有些木讷,可身体高大的汉子能值得他们在意,那个穿着宽袖长衫,气质文文弱弱的青年,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这种人啊,捏死太容易了。
他们贪婪地看着眼前两辆高大宽敞的驴车,这驴车里面,指不定装了什么好东西。
想到这里,土匪老大不想多耽搁,喊道:“兄弟们,给我冲,把男的都给我杀了。”
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在半道里不知截杀了多少人,听着一声令下,皆是眼露精光,恨不得立马扑杀过来。
许黟身上气场随即冷冽一变,骤然喊道:“小黄。”
此言一出,后面的车厢里,猛地跳出一只半人多高的黄狗,小黄突然出现,杀得他们措手不及。
那几个后面扑过来的粗汉,其中一个被精准地咬住了腿,爆发出一阵惨叫声。
如此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吸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力。
为首的土匪老大见状,暗骂一声,怒吼道:“把那狗给杀了!”
他话音刚落,小黄像是预判到了风险,甩开嘴巴,朝着远处奔了去。
旁边的人看到这一幕,犹豫地要不要追,刹那间,他就没机会再犹豫了,一道寒光扑来,他惊得后退,那刀扫过他的脸,快得反应不过来,就被刀砍中了肩膀。
“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痛叫。
土匪群里,老大和老二都意识到不对劲,快速地去寻找那个叫“郎君”的青年。
他们目光扫视过去,就看到之前那个文文弱弱的男人,折返回车厢,拿了一把刀出来。
土匪老大:“!!!”
接着,他就看到,车厢里还有个穿着窄袖衣裙的美貌娘子,那娘子冷眉看来,手里亦是有把弯刀。
许黟跳下车,目光直直看向土匪老大,擒贼先擒王,他要先将这人拿下来。
土匪老大看着青年手里持着刀跑来,嗤笑了声,舞着大刀拦腰斩去。
许黟侧身躲开,空着的手出拳,击打在土匪的手腕处,那土匪吃痛一招,后退两步,又往前一砍,想要把人砍死。
他挥起刀时,许黟已立定身姿,和那刀同时动了,伸臂一推,推开男人手臂,将掌打在他的脖颈。
以前看武侠小说,电影时,许黟在见到两人打斗时还能对话如流,觉得好生厉害。
直到自己面对危机时,才知道,对打的时候,根本就没时间说那些废话台词。
什么“想要杀我,你还嫩了点”,什么“惊叹一声,道一声‘好功夫好手段’”那都是天方夜谭。
真正的生死关头,每一秒都在和死神打交道,只要分神,那下一刻迎接你的就只有一把骇人的铁刀。
这群亡命之徒,更谈不上心慈手软,他们见杀不死男人,就想要拿女人做人质。
很快,与许黟对打的土匪老大放弃了许黟这个刺头,转而朝着颜曲月那边过去。
颜曲月要护着车厢里的虎霸王,没法离开多远。
她力道终归是要比常年打打杀杀的男人小一些,敌对一阵,就有些心力不足。
颜曲月看到他往这边来,眉头一凝,抬手挡住对面的刀,手腕处被震得生疼,手里的弯刀差些脱手。
她按着虎口刚想喊许黟,转眼就看到许黟已经冲向土匪老大,截断了他的去路。
许黟举着刀对上他的双眼,终于缓了口气地说道:“滚开。”
土匪老大还想上前,突然,他见又一名兄弟受伤倒下,在地上喘气翻滚。
砍中人的,就是他们先前都调侃过的小娘子。那小娘子砍伤了人,不但没表现出害怕,反而脸上露出兴致勃勃的神情来。
瞧着,像是杀疯了!
意识到他们碰上了硬茬,土匪老大有些想退缩了,这年头被刀砍伤,想要活命几乎不可能了,他不想在这里面折损太多兄弟。
他们山寨里的人都是些犯了事逃上山的,后来也在山脚下掳了几个娘子去山里伺候他们。
如今山寨里大大小小有几十号兄弟,可杀过人的没几个,他今日带出来的这几个,手里都染过血。
要是都折在这里,他这个老大还怎么当?
不过刹那时间,土匪老大就想到了这么多,他越想越没战斗的意志。
这让时刻盯着他的许黟抓住机会,他脚步一挪,二话不说地动了手。
土匪老大眼眸微震,转头就往后面跑,他一面跑一面大声喊着撤退的口号。
许黟和阿旭阿锦三人紧跟其后,心照不宣地不想他们就此跑了。
“呼——”的一声。
许黟手中的刀飞出去,快准狠地击中对方的后背。
土匪老大被重力一击往前惯性倒去,他倒地时快速翻身,惊险地避开许黟的下一步攻击。
许黟他们在前头顶刀抓人时,二庆也没傻站着,自对打他就发现,近战是他的弱项,他折返回到车厢,取了木弓出来。
把木箭上面的箭头换下,换成了腰间放着的铁箭头。
二庆拉起弓弦,瞄准了朝着林子里跑的土匪,想像着这群人都是猎物,半眯着眼射出一箭。
那箭射偏,扎进树干上。
二庆深深吸气,没有任何停顿地再次拉弓,这回,他射出去的木箭没入到阿锦前头的土匪后背。
那土匪痛苦地嗷叫两声,摔倒在旁边。
很快,就被赶上来的阿锦拿着刀挑了筋骨,让他疼得动弹不得。
许黟这边,已经追上那土匪老大,见他赤手空拳,土匪老大爆喝喊道:“不知死活。”
说着,他挥出手中大刀,对准许黟命门。
许黟打出忽雷太极拳,避开他的刀,冷静地袭上他臂膀处的穴位经络。
果然,击中穴位的瞬间,土匪老大只感觉到手臂发麻,上肢当即无力。
他手中的大刀掉落,砸在地上,许黟瞧见,再度挥出掌,打上他的脸。
左右双击,土匪老大面门被重重打中,痛得鼻血直流。
紧接着,许黟抬腿,把他踢飞撞到树上。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拿起地上那把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冰冷的触感袭来,土匪老大彻底惊恐回神,看到面前这斯文的青年,心底恐惧更甚。
“兄弟饶命,我、我再也不敢了。”他疼得龇牙咧嘴地喊着。
许黟神色不变,目光扫过不远处,看到阿旭和阿锦没有生命之忧,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郎君,他们都受伤了,不过还没死。”阿旭捂着手臂过来,说道。
“你的伤如何?”许黟看到他捂着的地方渗出鲜血,眉目里多出一丝戾气。
阿旭不想郎君担忧,低声说道:“不碍事,我等会抹上药就好。”
这时,阿锦和颜曲月跟了上来。
阿锦看到哥哥受伤了,心疼得眼泪啪啪地掉,她一面哭,一面跑回车厢里取药箱。
颜曲月提着刀来到许黟身边,看向假意饶命的土匪老大,冷眉竖眼地问许黟:“你想怎么处理他?”
“像这种杀人不眨眼的贼人,留着定还继续作恶不断,不能就这么放走了他。”
许黟冷静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心里头依旧疑惑,于是看向二庆,道:“你最熟悉林子,你觉得他们的老巢会在哪里?”
二庆愣了愣,说道:“若山里有土匪,那肯定是在高处。”
“所以,在我们打斗时,山上没有人下来,也就是说这处的山匪寨子不大,若不然就还会有通风报信的人赶来支援。”
但是他们打斗的时间快要一刻钟左右了,林子里依旧静悄悄的。
如今打斗声结束,那等深处依旧没有动静传出来。
这无疑让许黟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许黟分析过后,就让二庆驾着车,拿着他的手信去请官府来剿匪。
“这里离梓州府近,我记得梓州府有驻扎的土军,你拿着信件,就说我们是庞先生的学生,游历在此遭逢埋伏,如今土匪尽已抓住,让他们来擒人。”许黟交代着二庆,回到车厢里,把出门时,庞博弈递交给他的信件拿出来。
有了庞博弈的这层关系在,那些梓州府的驻军不会不来。
何况,剿匪记功,对他们来说也能分到一杯羹。
二庆拿着信件驾着车离开,许黟看了看他离开的方向,又交代阿锦给那些受伤的土匪止血,“不要让他们轻易死了。”
说罢,他就转身去审问那个土匪老大。
土匪老大听见他们要派军队来剿杀他们,哪里肯暴露山寨的位置。
许黟看他如此,也不生气,对着阿锦道:“他们伤了阿旭,你想不想报仇?”
阿锦眼睛亮起来:“我可以杀了他吗?”
土匪老大惊恐挣扎:“……”
许黟:“……”
他轻咳两声,出主意道:“杀了他多可惜,不如拿刀放血,我之前教过你们经脉在何处,顺着经脉割破血肉,流出来的血会流之不断,而且人还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在一点点的流出来,直到血尽,才会身亡。”
他故意恐吓,土匪老大却也不是吓大的,他嗤的冷笑,想都不想地说道:“想要吓唬我,也不看老子是干什么的,我杀过的人没有二十也有十八,像你说的这种小把戏,还唬不到我。”
“哦?”许黟笑了。
在他的眼里,这人和死刑犯没有任何差别。
他可以不杀了对方,但他也看不惯对方视生命如蝼蚁,轻易地夺走他人的性命。

第201章
“郎君, 我们该怎么下手?”将手中的弯刀换了个姿势,阿锦面向许黟,眼里期许地催促了一声。
“刀拿稳了。”许黟抬起脸笑了笑, 温和补充,“不稳也没关系,反正都是要流血的,多流一处罢了。”
他点到为止, 手指将将要落在对方绑起来的手臂经脉内侧, 示意着阿锦可以开始了。
两人配合默契,让土匪老大真的以为就地处理了他。
这下子, 他是真的慌了。
想象着他将一点点地流血而亡, 那画面便毫不留情地击溃他的心理防线。
就在阿锦拿着弯刀快要抵上他的臂膀, 土匪老大急促大喊:“我说,我什么都说!”
见此,阿锦轻笑了一声, 将弯刀收了回来。
“说吧。”许黟冷淡道。
土匪老大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 眼神惊恐地盯着那近在咫尺的弯刀。
但他天生恶种,岂会就这么轻易地妥协,偷偷地留了个心眼,诚惶诚恐地报了个方位。
“寨子就在西头山上,快要到时可见到一棵大树,绕过它便能到。”土匪老大说着。
许黟挑眉问他:“可有说谎?”
土匪老大赶忙说道:“好汉如此英勇, 小老弟哪敢说谎,要不然, 我来给你们带路。”
颜曲月目光落在他长满络腮胡的脸上, 冷笑着说:“要是你敢说谎,就不是血流尽这么简单了。”
土匪老大呵呵地低头道:“不敢, 不敢。”
几个人没有真的相信他说的话,许黟去到车厢,又取了一条藤篾丝回来。
诸多藤类都能编织成绳索,做成的绳索坚韧牢固,而藤篾丝在遇水后会收缩,使得被绑住的猎物和人类会感觉到更加紧绷,难以松开。
许黟手里拿的这条,本是阿旭和阿锦他们用来编织笼子的。
有一回,他看到他们搓成长条的藤篾丝,拿着来临时绑挖采回来的药材,发现比麻绳、草绳更加牢固之后,他就让阿旭多做些备用着。
想着用来绑土匪,也是另外一种物极所用。
“好汉,怎么还要绑我?”土匪老大惊讶,挣脱着想要起来,被许黟一拳打了回去。
他跌倒在地,被许黟一轮轮地捆着:“那绳索不利索,要是把你放跑了怎么办。”
土匪老大:“……”好狡诈。
许黟把人绑好了,拖着他往下面走,来到车厢前,让小黄过来。
小黄龇着牙,在土匪老大的面前来回走动,瞧着凶悍极了。
旁边,还另外躺着好几个陷入昏迷的土匪,那几个人都被用了药,捆住了手脚,亦是跑不了。
土匪老大见状,有些不甘心地暗道,这回真的栽跟头了。
“阿旭,你留下来看着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许黟说道,“若真敢跑,你就杀了。”
这次他说的杀,可不是在吓唬人。
这些人若是不老实跑了,以后养好伤回来,依旧会继续祸害沿途经过的百姓。
今日若不是他们个个身怀手段,真遇到了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土匪,还能有逃命的机会吗?
但很显然,对方才不会给逃生的机会,只会恨不得烧杀抢掠,男的就地解决,女的带回去享用。
想明白这点,许黟便知道,对上这样的人,不能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阿旭郑重点头:“郎君,你们放心吧。”
阿锦有些担心哥哥,但看哥哥手臂的伤口止了血,瞧着没有大碍,便提着刀,跟上许黟和颜曲月。
留着小黄,陪着阿旭一起看守土匪。
山涧清泉潺潺,偶闻鸟鸣,许黟他们小心地踩着脚下的小径,一点点地往西山头靠近。
颜曲月问道:“你真的信他说的?”
“西山头确实为高处。”许黟眯着眼仔细打量周围,树影重合,但多数树干并不粗壮,想要找到土匪说的苍天大树,其实很容易。
但是,他知道这个土匪头子狡猾,若是说的真话,那可能还藏了什么。
譬如说……陷阱。
许黟与颜曲月她们分析:“他特意点出树的所在,便是让我们靠近,也许在那树的周围,设了捕猎陷阱。”
颜曲月略显英气的眉梢皱起,神色多出不悦:“真该让他来。”
许黟笑了笑:“他若带路,或者会把我们带入另外的陷阱里。”
左右都有危险,不如由他们自己来探。
随着头顶的日光倾斜,撒落点点光影,不多时,他们就看到了土匪头子说的那棵苍天大树。
那树蔚然森森,树身伟岸,一人环抱不住,粗壮程度瞧着足有百年有余。
颜曲月和阿锦看见这般高大的树荫,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郎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阿锦回过神,连忙询问许黟。
颜曲月握紧腰侧别着的弯刀,谨慎地观察着周围。
许黟目光掠过树荫来到地面,树身周围,铺着厚重的落叶,单纯看着时,分辨不出哪里有问题。
他想了想,说道:“等我下。”
许黟忙着在周围找寻石头,捡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向着几个方向砸过去。
几声闷响后,“扑哧”两下,在他们的东方位和西方位,同时传来异动。
三人皆是眉头一抬,同时更加警惕起来。
片刻,许黟小心踩着落叶靠近,便看到东方位的底下,露出个两尺宽的洞口,里面埋着数根削得尖尖的木尖刀,仿佛在等待着有缘人。
他拧着眉,又往西方位看去,这处不是尖刀桩阱,而是绳套陷,底部还有个铁夹子。
“嘶,这土匪好可恶。”阿锦看得肉跳心惊,捂着胸口道,“好险啊,还好多亏郎君有办法。”
而颜曲月虽然没说什么,看向许黟的眼神,带着坚定的信任。
许黟没说话,注意力还在周围。
只这两个陷阱他还不放心,打算靠着同样的方法再试探一圈,后面发现,还真的只有两个陷阱。
许黟:“……”他有点高估这群土匪了。
即使如此,他依旧没彻底放松,离着老巢越近,他们走路的声音变得更轻。
顷刻,他们终于看到了一个数米宽的木栅门。
许黟他们避开视野,躲在一旁的树荫阴暗面,借着错位,悄然观察。
这山寨的木栅门两端是半人高的石头墙,上面有个暗哨的亭子,站着个盯梢的人。越过他,可看到后面错落盖着的低矮木屋。
有几个看不清面貌的妇人,穿着破烂的衣裳,拖拽着地上的木板,动作机械麻木,看起来像是被抓来的。
许黟和颜曲月他们不由地深深皱眉。
两人眼中皆是露出担忧,像这种被土匪抓走的女子,哪怕被救了下来,依然难逃一死。
许黟镇定的脸上看不出多余神色,可看向他们的眼神,多出一丝恻隐之心。
他道:“我们要救,在剿匪军到达之前,把她们救出来。”
又跟阿锦道:“其实我们过来的路上,另一端有条小道,那条路通往下方山脚下,从那里逃,可以绕过土匪逃到山的另一边。”
阿锦抿直唇角,片刻才听懂许黟交代的话,她抓着手臂道:“郎君要我做什么?”
“我去引开他们,你和娘子趁机把山寨里面的女人带走。”许黟道。
颜曲月双目微睁,想也不想地摇头:“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我能应付得了。”许黟按住她的手,眼睛看向她,“反而是你们比我危险,山寨里还有不少人在,被我引走的只有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就要交给你们。”
他知道,今天经历的事情,可能是他们这辈子都很难再经历过的事儿。
也知道他们选择跟土匪对着干,听着更像是以卵击石,如今他们都找到对方的老巢了,那总该试一试的。
许黟怕她们害怕,又道:“适才在山脚下,那土匪头子带了七八个人,可你们有没有瞧见那盯梢的,不过十几岁的小郎,便是说,山寨里青壮不多了。”
颜曲月和阿锦经他提醒,亦是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老大带着兄弟们去山脚下埋伏,周围却没有放哨的人,这是有多坚信他们老大的实力啊,才会如此放松。
连他们靠近山寨外面了,都没有任何察觉。
想到这里,两人对接下来的行动更加有信心了。
他们兵分两路,许黟先从左侧摸过去,来到另外一棵树下,反手拿下背后的木弓,将木箭射出,扎入盯梢亭的木柱上。
这动静,很快就引起山寨里的警惕。
“铛铛铛——”
里面敲起铁锣,方才还在干着活的妇人们,都被从屋里慌慌张张跑出来的土匪撵赶着进入木屋。
许黟趁机暴露自己的位置,再度射出一箭。
这回,山寨里跑出来几个有老有小的歪瓜裂枣,他们手里举着铁刀、木棍,咿咿呀呀地朝着许黟跑过来。
“抓住他。”
“不要让他跑了。”
“快快快,下山喊大哥哥回来。”
“……”
吵吵闹闹的声音里,许黟勉强地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他看了眼快要到面前的几人,头也不回地钻入身后的林子里。
哪怕对这片林子极为不熟,许黟每次选的位置都很有意思,他借着身上带着的辟蛇药的用处,带着身后的追上来的人,往更深的地方进入。
很快,这几个人见对方往更里面跑,都有些些害怕。
“叔,我们还追吗?”其中一个年轻的土匪小声地问。
那个年长的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远处林里射出来的木箭击中左肩。
“啊——”他痛苦地尖叫一声,捂着没入寸深的木箭,冷汗冒了出来。
他忍着肩上传来的疼痛,咬着牙道:“追什么追,那人手里有弓,快带我回寨子里……”
另一边,颜曲月和阿锦看到寨子的木栅门打开,跑出几个人去追许黟后。
她们便观察着里面的情况,见到只剩几个看守着寨子的土匪,二话不说地提着弯刀,冲进到寨子里。
山寨里,剩余的土匪被这突然出现的小娘子打得措手不及。
颜曲月带着阿锦先干掉守寨的土匪,再威胁那几个年长的将里面的妇人放出来。
很快,寨子里七个妇人都被颜曲月她们带走了。
其中一个妇人哭着要留下来,说她的孩子还在寨子里,颜曲月瞧着不忍,让她把襁褓中的孩子一并带走。
两人带着这数个被关押许久的妇人,往许黟交代她们的小道而去。
走了不到两刻钟。
后面跟着的妇人里,就有人走不动了。
阿锦看到她脸上覆着冷汗,双手都是冰凉的,很是担忧地为她诊脉。
“如何了?”颜曲月走过来问。
阿锦摇摇头:“她体内有伤,走不了了。”
颜曲月冷眉挑起,问那脸色发白的年轻妇人:“他们打你了?”
在场的妇人们听到这话,皆是害怕地抖着肩膀。
她们无助地看向突然从天而降的两位年轻娘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前途漫漫,好似她们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半晌,有人小声开口:“那些人都是人面兽心,怎会不打人。”
“可是……我们真能逃出来吗?”有人开了口,人群里,便有人怯生生地问。
“自然能逃出去。”颜曲月坚定地喊道。
“今日多谢两位娘子搭救,可惜我命薄,怕是逃不出去了。”喜娘苦涩地笑了笑,抬头挽了下发髻,轻声交代,“我十六岁时就被掳到寨子里,不过三载,人世皆非,从他们口中,我得知爹娘为了寻我,两年前便病故在家,如今家中怕是人亡物在。”
她默默抽泣,言语间惹得其他等妇人,都呜呜地哭泣着。
颜曲月和阿锦两人没见过这等场面,一时半刻有些不知该怎么做。
“别哭了。”颜曲月喊道,“被他们掳去,非你们过错,你们如今逃出来,该高兴才是。”
有妇人道:“我们已然残花败柳,逃出来又能如何,家里人能接受我等?”
“与其受尽羞辱,不如一死百了。”言毕,就有人想要撞树自尽。
颜曲月眼疾手快,将人堪堪拦下来。
“女子贞洁固然重要,可女子并非只为夫而活,当朝女子可自立门户,没了男人照样能活着。若他们嫌你们丢了贞洁,那为何你们被掳时,却救不了你们?”颜曲月向来思想不同,她对着她们说道,“这护不住女子的男人,不要也罢。”
这时,喜娘撑着虚弱地身子,喊道:“各位姐姐们莫要做傻事,这娘子说得不无道理,如若他们嫌我们脏,那我们就自己过自己的。”
她们没在此处逗留太久,很快,许黟顺着方向寻过来了。
有男人靠近,她们都害怕地缩在一起。
许黟温和道:“各位娘子莫怕,我是来带你们走的。”
“这是我夫君,先前就是他将土匪们引走了。”颜曲月开口道。
有了颜曲月这话,那些妇人没那么害怕了。
她们互相搀扶着下山,等来到山脚下,就看到有一队士兵等候多时。
阿旭跑来说他们将土匪给扣押了去,这些人是留下来等许黟他们的。
为首的军爷看到许黟,笑着道:“相公前途无量,带着两个小娘子就上山攻了山寨老巢,可比我们这些等当兵的更加肖勇。”
“只是略施小计,侥幸罢了。”许黟摇了摇头,谦虚说道。
两人互相恭维几句,为首的军爷看到被救下来的妇人们,便想要带着她们回去安置。
许黟看向那些怯懦的妇人,面对她们惊恐的眼神,询问她们有何去处。
结果,这七人里面,只有三人还有家可归。
许黟不放心她们,便问军爷可有什么安置的法子。
军爷道:“相公放心,梓州府有惠养院,可暂时居住在那处。”
时下虽经济发达,但穷富两极,城中自然就会有那等居无定所的穷苦乞丐,因此朝廷也颁发了一些官办的福利。其中就有“惠养乞丐法”,这里说的乞丐,除了乞讨的穷苦人外,像无法依靠自己能力生存的百姓,例如老妪、老汉、残疾人等,亦是惠养的范围内。
而这些妇人流离失所,又遭逢如此祸事,自然也是在惠养范围之内。
知道这些妇人有地方安置,许黟安心了不少。
临分别时,许黟思来想去,觉得她们身上该有傍身的银钱才行,便装了几个锦囊,在里面塞入了两张小面额的交子。
他让阿锦去交给她们,并叮嘱道:“不要被其他人瞧到了。”
至于那个受内伤颇重的喜娘,许黟为她诊脉后,给她开了一桃仁汤。
这桃仁汤主治化瘀血,用以桃仁五十枚,芒硝二两五钱,当归、桂心、甘草各一两三钱,以及虻虫和水蛭各二十枚。[注1]
这虻虫和水蛭是虫类药材,许黟在医治患有内伤的病人时,开过这方,当时让阿旭买了些回来,后来又特意留了一部分。
留的那部分,现在正好能用上。
许黟开好方子,命阿锦去抓药,而他则交代了喜娘如何煎煮药汤。
喜娘刚得了许黟的恩惠,如今还得了医治,更是喜极而泣,虚弱地跪下来磕头致谢。
许黟连忙扶着她起来,怜惜道:“喜娘子不必如此,如今逃了出来,万要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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