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垃圾山上全是宝by莫然如风
莫然如风  发于:2024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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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浩戈:“谁会说本地语言,跟它喊话让它投降。”
白校长叽里呱啦说了好长一段话。
没头那位无动于衷,甚至还向学生所在方向前进了两步。
学生在墙壁上贴成了一长串,尽量压缩自己的存在感。
白校长厉声吼了几句,听语气也知道是警告对方不要乱来。
对方依旧我行我素固执前行。
秦悠:“要不要先把人家的脑袋安回去再谈?”
学生们下意识低头找头,然后就被躲在他们脚边那颗血葫芦一样的脑袋吓到原地起飞。
白校长快把自己鼻梁捏断了。
没头那位有了头,对白校长的再次喊话总算有反应了。
白校长说他们知道了别墅里曾经上演的悲剧,愿意送它一程,从此不必再在这荒山古堡里游荡。
尤浩戈戳戳秦悠:“白老头这话说得,很有伪君子的风范啊。”
秦悠难得赞同尤老师的揶揄。
一个在古堡里游荡了百余年的亡人,对再世为人不会有多大兴趣了。
尤其这位做人时最刻骨铭心的必是被屠戮的无奈与痛苦。
哪有做鬼时的称王称霸唯我独尊来得舒爽。
有头那位歪头沉思。
尤浩戈真想帮忙托一把,免得那不怎么结实的脑袋再掉下来。
白校长放缓语气,念诵了一段超度时常用的口诀。
对方也不知听懂没有,充血的眼瞳里满是呆滞。
白校长踏步向前,双手背在身后偷偷掐诀。
他看出对方魂魄被困在体内,魂魄不得安宁,尸身也消停不了。
若是将其魂魄暂时收走,尸身便不足为惧了。
当白校长与那死人近距离面对面,贴墙的学生全都惊呼起来。
一楼走廊的另一端又出现一具摇摇晃晃的尸身。
尤浩戈从地上爬起来,腿脚那叫一个利索。
他快步迎着那尸身走去,将它拦在人群之外。
那“人”双目泣血,周身散发浓浓阴怨之气,却独独不凶。
尤浩戈眉头紧锁,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太对劲。
有学生无意间抬头,发现楼上的破口里探出好几个脑袋。
粗略一算,古堡里的死人起码得有五个。
从衣着款式和破败程度判断,不像是近些年的人。
白校长撤回到队伍里,低声问秦悠:“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有古堡主人一个死者么?”
秦悠也是一头雾水,她摸出那块木牌,纠结着是否要把蜃景放出来问问。
可若是蜃景扯了个天大的谎骗过了尤老师,这时将它放出来就等于是放虎归山。
秦悠握紧菜刀,在我方优势没那么明显之后,先下手为强速战速决才是制胜的王道。
然而不等她动手,跟尤浩戈对峙的死人突然跪倒,双臂前伸成匍匐状。
另一边有头那位有样学样,刚一弯身,脑袋就滚出去了。
秦悠凝视着那颗骨碌到自己近前的人头。
这张脸被血浸染得看不出本来面目,但还是可以依稀辨别出它生前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
十几二十出头的人,就算能拥有这么大一座山头也不太可能设计出这么有厚重感的古堡。
秦悠让白校长问它们是不是古堡化为凶宅之后的闯入者。
这次不用头颅回归身躯,地上那脑袋就摇头否决了。
不用秦悠提醒,白校长继续问道:“你们是古堡主人的亲朋好友?”
楼上探头那几位流出血泪。
得亏白校长躲得快,不然非得淋个满头满脸不可。
白校长的脑洞不足以还原现实,一句句喊话正在消磨他有限的耐心。
他结印成阵,淡淡金光铺开成一大张纸。
楼上有一位先举手。
那俩也要发言。
仨死人挤来挤去,最瘦那个从破口中掉了下来。
它也因此成为了发言代表。
看着它写下的故事,白校长脸色骤变。
尤浩戈溜达回来瞅瞅:“鬼画符呢?”
白校长没吭声。
尤浩戈诧异地瞥他一眼。
白校长咬了咬牙:“咱们的已知信息有误,今晚得先撤出去。”
进过古堡蜃景的学生挥舞凶器便往大门上砸。
大门浮起一层黑气,将学生和凶器顶了回来。
很显然,古堡不想让他们走。
白校长额上渗出冷汗。
他说:“它们是杀死古堡主人的凶徒。”
学生们瞬间正义感爆棚,害怕都顾不上了,各举凶器就要上。
白校长喝退他们:“让我把话说完,它们是凶徒,也是受害者。”
这座修建在深山中的古堡并未在那个消息传播不发达的年代引起多大关注。
这些凶徒生前是组团的小偷,只求财不伤人。
某一天,它们听到个小道消息:一位富商在偏僻的山里建了一座古堡,里面藏着富商一辈子的积蓄。
小偷们找了很久才在这座山里找到古堡。
他们藏在附近的树丛中观察了半个月,确认古堡里只住了富商一个人才在某个夜黑风高夜偷偷潜入古堡。
然后他们就像是闯进迷宫的飞虫,怎么都找不到出来的路。
他们从最初的惊慌到恐惧再到麻木,就在他们饿得奄奄一息之际,古堡主人出现了。
“他说,这座古堡是他为恶魔建造的宫殿,所有闯入者都是他献给恶魔的礼物。”
小偷们躺倒的地上浮现出黑气森森的法阵,几个小偷化身成了被恶魔掌控的傀儡,用最残忍的方式将古堡主人虐杀。
古堡主人的血迹没有干涸,它流遍整座古堡,将密密麻麻的恶魔法阵染成血红。
白校长:“他复活了,成了恶魔的化身。”
学生们面面相觑:“恶魔的化身?不就是被恶魔附体么,借尸还魂的小把戏也能叫复活?”
白校长:“不是复活,也不是借尸还魂,你们可以理解为古堡主人用自己的鲜血和死亡做钥匙,开启了恶魔降世的大门。”
尤浩戈不太理解这样的脑回路:“死都死了,它图什么呢?”
不等白校长解释,一道慵懒的声线从通向二楼的楼梯上飘下来:“我图这一身汹涌的恶魔之力呀。”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身穿燕尾服的中年绅士缓步走了下来。
他的言谈举止身形步态都与活人无异。
唯有那双眼睛如墨一样的黑。
小偷们的尸骸颤栗起来,全部跪伏叩拜。
尤浩戈盯着那张一点褶子都没有的脸,跟他在蜃景演绎的场景中看到的老脸很像。
来人张开双臂:“欢迎你们,我的新礼物。”

来人浅笑吟吟,像个热情招待贵客的主人。
可是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得到隐藏在那张假笑面具后的险恶用心。
学生们义愤填膺,非要跟他玩命。
来人不屑轻笑。
学生们站立的干净地面上浮现出一个套一个的黑色法阵。
他们从未见过。
不断有黑气自脚底钻入他们的身躯。
学生想要跳开,双脚却像牢牢粘在地面上,怎么都挪不开。
秦悠看看法阵内里的纹路,她在图书馆的珍贵书籍区见过。
是魔物善用的符箓。
中低阶魔物行事简单粗暴,打得过绝不留手,打不过就脚底抹油。
最厉害的魔物们却是跟修行者有着异曲同工的修行体系,能使法器,会用法阵。
具体修行过程更贴近于邪修,简言之:每一步都要用人命来填。
听来人的语气,他貌似还保留着古堡主人的记忆。
或者说他原本就是古堡主人,他借法阵召唤出来的并不是具体的魔物,而是魔气。
活人之身承受不住太强烈的魔气,于是他选择了放假消息引小偷登门,用小偷做祭品开启法阵,也有小偷吸收了法阵运行之初那股凡人无法驾驭的邪气。
他被迷失心智的小偷们残杀也许是意料之外,也许本就在他预料之中。
反正他成功吸收了大量高阶魔气死而复生,成了人形魔物。
再看看己方,从学生擅长到武器配置,妥妥都是针对鬼物的阵营。
秦悠心里叫苦,早知道对手是个魔物,她就往凶器上刻别的符箓了。
现在可倒好,他们看似人多,实则也就白校长能有一战之力。
然而这么多学生身处险境,白校长很难集中精力应战。
她的手慢动作探进大包,眼睛去找尤浩戈。
尤浩戈面沉似水。
以秦悠对他的了解,尤老师正在提升怒气值。
尤老师不慌,秦悠心里就有底了。
她一手抽出什么符箓都刻一遍的树枝鞭子,一手握紧菜刀。
尤浩戈心有所感,朝她伸出手。
秦悠把鞭子递过去,在尤浩戈挥鞭抽向来人的同时,她一溜烟冲到法阵边上,挥刀就砍。
一楼地面是大理石,秦悠这点力气根本剁不动。
秦悠招呼脸上蒙了一层黑气的学生们:“等什么呢,抄家伙砍啊。”
学生们表情怔愣:“啊?”
秦悠深吸口气吹响降魔哨。
学生们脸上的黑气淡去一点。
秦悠指挥他们劈砍大理石。
所有阵法都靠符文流转发挥威力,也就是说物理破坏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破阵方式。
这是秦悠通过实战得出的结论,万试万灵。
这批凶器鲜少有钢口好的,但架不住它们自身带煞,轻易坏不了。
不断有学生在兵器反弹的剧痛中恢复清醒,他们卯足劲一下下砍着法阵上最纤细的纹路。
法阵慌了神似的,将灌进学生体内的黑气倒抽出来,全力抵御施加了灵力的凶器攻击。
楼梯上的男人再也维持不住优雅谦和,那张重回年轻的脸扭曲得像鬼多过像人。
他拔地而起,像吊威亚那样从挡路的白校长和尤浩戈头上飞过去。
白校长和尤浩戈同时伸手。
那位被他俩揪住脚脖子扥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找死!”
来人从牙缝里挤出这俩字,周身纯黑魔气翻涌。
尤浩戈一树枝抽到他身上。
茧一样的黑气出现了小小破口,很快被更多黑气修补好。
尤浩戈连抽几下,嫌累,便把这活交给白校长。
白校长边抽边问:“光抽啊?”
尤浩戈招呼那几个想躲起来却又被满屋子法阵操控得不得不往跟前凑的小偷,一面对白校长说:“你也可以花式抽,能一鞭子把他抽死是最好的。”
白校长运足灵力挥出一鞭。
那人向后撤身,没有硬接。
白校长眼睛锃亮,打算乘胜追击。
尤浩戈又溜达回来:“鞭子还是给我吧,跟它们沟通可太费劲了。”
白校长:“……”
那人似是看穿尤浩戈是个纸老虎,不再躲闪,宁愿挨抽也要掐死这个讨厌的人类。
尤浩戈手腕一翻一抖,软中带硬的鞭子在那人身上缠了好几圈。
尤浩戈撤手收鞭。
那人原地转了好几圈。
前方分工明确,后面乱作一团。
秦悠砍地砖砍出了火气,她这辈子从未如此想念家里那只瘦巴巴的臭鸭子。
有它在的话,再厉害的魔物也得沦为下酒菜。
她看看手机,居然有信号,当即拨给家里的几小只。
当小小的屏幕上出现一圈奇奇怪怪的脑袋,学生们的内心是崩溃的。
秦悠召唤鸭子:“来,给我加个油,回去给你带好吃的。”
镜头扫过被尤老师当陀螺抽的那人,鸭子激动地嘎嘎大叫起来。
鸭子的叫声在封闭的古堡中不停回荡。
法阵上的黑气立刻龟缩成一团。
挨抽那人也是下意识抖了抖。
秦悠把手机立在墙边,挥菜刀继续砍。
几小只看清秦悠这边的情况,主动退出摄像头范围,让鸭子唱独角戏。
鸭子支棱起来,扑扇几下翅膀,满嘴尖牙露出,边叫唤边用牙齿打了一段非常有节奏的快板。
这边砍地砖的动作变得整齐划一。
再结实的大理石也架不住几十号人这么挥砍。
不断有符箓比划迸溅出去。
法阵上的黑气淡化下去。
连成一片起叠加作用的法阵就这点不好,一个毁了,整体的威力就都散了。
学生们“绑”在法阵里的脚终于能动了,大伙欣喜之余,挥刀更使劲了。
俗话说,一只哈士奇等于一个拆迁队,一个大学生能累垮十只哈士奇。
古堡里聚集了三十个玄易大学生,势头上来,他们把整座古堡拆了也不是不可能。
秦悠看这边的法阵拆得差不多了,带着他们转移到走廊尽头继续施工。
那几个正在跟白校长讨价还价的畏畏缩缩小偷见状,立马同意跟玄易合作,合力铲除那恶魔。
有学生看到秦悠的手抖得像在摸电门,劝她歇会儿。
秦悠甩着胳膊站起来,短暂的眩晕过后,她往舌下塞两颗苦药,穿上了血衣。
那人被尤浩戈抽得火冒三丈,偏偏怎么都躲不开尤浩戈轻飘飘的一抽。
眼见白校长跟恶魔仆从们达成某种协议要重回战场,那人纯黑的瞳仁中亮起红光。
他要放大招,不惜一切代价秒杀掉眼前这个碍事的讨厌男人。
可他的大招才起了个头,眼前人突然后撤,顶上来的不是那个白胡子老头,而是一个满眼血红的瘦弱小姑娘。
对上那双红眼,那人浑身一僵,仿佛自己化身成了被兔子锁定的猎豹。
从来都是猎豹狩猎兔子。
她一个不够塞牙缝的兔子怎么敢!
那人心头火气,身上魔气更浓更烈。
杀气腾腾的魔气直逼秦悠而来。
秦悠的回击是扔洋葱。
嗅到洋葱刺激的气味,那人勾唇冷笑:“去死吧。”
然后他就被接连炸开的洋葱糊墙上了。
相比于包菜,洋葱可太适合刻符箓了。
秦悠把余下几个洋葱塞给赶来支援的白校长,在白校长的目瞪口呆中,她掏出一个新的洋葱继续刻。
白校长瞅瞅她的红眼:“别折磨自己了,这些够用了。”
秦悠:“不行,我今天非把他淹入味了不可,我家鸭子等吃烧烤呢。”
白校长:“……”
这样一场稳输不赢的人魔对战在洋葱砸头和鞭子狂抽中落下帷幕。
那几个小偷将躲藏在暗处伺机偷袭的所有恶魔仆从都抓出来。
大伙这才知道看似风平浪静的古堡原来吞噬了这么多条人命。
白校长发尸体照片给邀请方。
这下再没人愿意来也得派人来了。
秦悠赶在官方人到场前偷偷将剥离封住的魔气揣进兜里。
白校长:“你干嘛?”
秦悠:“喂鸭子啊,我得对得起我付出的洋葱。”
白校长:“……”

回程的路上,尤浩戈手动撑开眼皮,直勾勾瞪秦悠。
秦悠正在打瞌睡,车子猛地急刹,她被晃醒了,睁眼就瞧见一双过分可怕的超大号白眼。
秦悠的条件反射先于理智做出反应,一拳头砸过去。
拳头几乎挨到那双眼睛时生生顿住。
秦悠的大脑成功识别出那是尤老师。
汽车又是一晃,尤浩戈一脑袋撞在秦悠拳头上,眼圈立马青肿起来。
秦悠:“……”
她赶紧找冰块帮尤老师消肿。
天气炎热,车上备的饮料都带冰。
秦悠挑了一瓶冻得最结实的,包上毛巾往尤老师眼睛上敷。
车子再次急刹。
尤浩戈的眼睛结结实实怼在大冰块上。
秦悠假装望天。
尤浩戈找司机玩命去了。
玄易的办事效率肉眼可见,邀请方爽快支付报酬并兑现免费旅游一周的承诺。
白校长很想把后者折现,尽快带这帮小兔崽子回家。
可学生们对免费旅游的热情明显高于赚钱,不等白校长去交涉,学生全都跑没影了。
白校长沧桑捋胡子:“世风日下,人心散了啊。”
随即他也热情饱满地加入到逛逛买买的大军中。
真正的家里蹲就秦悠和尤浩戈两个。
尤浩戈顶着一只熊猫眼,像个智能摄像头全天候紧盯秦悠。
秦悠累够呛,可被他盯得愣是没敢闭眼。
“咱有事说事,你别玩沉默是金啊。”
尤浩戈森森冷笑,变戏法似的拿出那件血衣:“你是不是拿它开挂上瘾了?刻洋葱都得穿上。”
秦悠讪笑:“我不是寻思开挂能炸得狠点么。”
尤浩戈:“你怎么不把古堡都炸上天呢。”
秦悠:“那可能得往洋葱里塞点火药。”
尤浩戈眯起眼睛,特像黑一圈那只眼在疼。
秦悠赶忙哄着:“我不穿了还不行么,咱先去医院看看眼睛呗。”
本地的医院要提前预约才能见得到医生。
二人只好找了个小门脸诊所,主业配眼镜,兼职看点疑难杂症。
诊所里只有一个小老头,第一眼瞧见的是尤浩戈脸上挂那副踩变形的眼镜框。
“配眼镜片是吧,这种是新货,这种最受年轻人喜欢。”
秦悠打断他:“我们……”
小老头作恍然状:“你们要配情侣款是吧,有有我这什么样式都有。”
不给小老头再说话的机会,秦悠拽起尤浩戈先走一步。
到头来,尤老师还是在眼睛上来了个冰敷。
秦悠正打算买几个鸡蛋,明天煮熟给尤老师来热敷。
尤浩戈拿掉眼睛上的冰块,眼眶白白净净,连缺觉的青黑都没了。
秦悠:“……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学会了一秒化烟熏妆?”
经过两天的修整,秦悠满血复活。
眼见学生们每天都在分享自己的购物经历,秦悠蠢蠢欲动,拉上尤老师直奔打折的商场。
除了常见商品,这里还有些国内买不到的小物件。
比如浑身染血的布娃娃。
秦悠客观点评:“这比精神病院那位猎鬼人搞出来的血娃娃都恐怖,本地人都不害怕么?”
尤浩戈拿起一个瞧瞧,染血是布艺染色做出的效果,娃娃身上没有半点阴邪之气。
他放下娃娃擦擦手:“可能还是这边的鬼不够多。”
撞邪次数越多,对乱力乱神越有敬畏之心。
这边更流行恶魔和诅咒,与这两类相关的物品就少得可怜。
秦悠转了一圈,买了几件打折的衣服。
其中一套是给尤老师的。
尤浩戈受宠若惊,非要换上再继续逛。
秦悠坐在商场的长椅上左等右等也不见尤老师回来,打电话没人接,再打竟关机了。
秦悠眉头挑起老高,莫非是尤老师的乌鸦嘴发作,被鬼拐跑了?
她一路打听找到公共区域的试衣间。
斜对面的饮料店门口有店员,据他说疑似尤老师的男人进入左手边第二间试衣间,再就没出来。
秦悠立刻找到商场负责人,要求看监控。
对方却拒绝了。
秦悠无奈,只好找白校长,通过白校长找邀请方再派人来跟商场沟通。
白校长刚好就在这家商场对面吃饭,接到电话后立刻赶过来。
他挨个试衣间转一圈:“没有阴邪气。”
秦悠:“可我问了周围好几家店,都说没看到尤老师出来。”
白校长:“你呀,见鬼见多了脑子都不会转弯了,一个人失踪,首先要考虑认为因素。”
他一脚踹在试衣间里面的墙壁上。
闷响说明里面是空心的。
白校长加重力道再踹一脚。
翻转的暗门被踹倒,一条暗道显露出来。
秦悠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是非人因素造成尤浩戈失踪,秦悠还真不怎么担心。
人为因素的话……
秦悠一面脑补尤老师被生吞活剥的画面一面往暗道里冲。
白校长愣是没拦住,只好紧跟她追进去。
暗道蜿蜒曲折,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秦悠双目逐渐泛红,手伸进包里摸索半天才想起今天出门没带刀具。
她顺手掏出坟砖,大有撞见谁先拍趴下再说的决绝。
白校长直冒冷汗:“你不用太紧张,姓尤的没你想得那么弱。”
黑暗狭窄的暗道里,秦悠的声音听起来有种毛骨悚然的寒意。
“弱与不弱在他,救与不救在我。”
暗道一路向下,踹开尽头的门,赫然是商场负二层的停车场。
出口位于停车场最里面的边角,前面停着几辆车,刚好将门口的摄像头挡了个严实。
白校长一面卜算方位一面往前找。
秦悠直直站在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前。
司机貌似才坐进驾驶位,正在系安全带,完事抬头一瞧吓得一激灵。
秦悠一砖头拍前车盖上。
司机怔愣片刻后露出狰狞神色,他推门下车,手里拎着把锋利的砍刀。
又有两个人其他车上下来,团团围住秦悠。
秦悠的双目滚烫,有股暴烈的力量在她眉心涌动。
她反手一砖头将背后那个要勒她脖子的壮汉削趴下。
持刀司机低吼一声,跟另一个壮汉下了死手。
一把拖布横飞过来,木杆头正顶在另个壮汉的后腰上。
壮汉都没来得及叫一声便扑街不动了。
持刀司机有点懵。
那拖布凌空调转方向奔着下三路飞来。
秦悠送他脑门一砖头。
眨眼而已,仨人都躺平了。
白校长几个箭步冲到近前,脸色十分难看。
他将那把砍刀踢出老远,这才拉开面包车的后车门。
尤浩戈被绑成了个粽子,昏迷不醒。
白校长揪着绳子把他薅起来:“醒醒。”
他那手劲手速一顿摇晃,尤浩戈的五脏六腑都摇匀了。
尤浩戈撩开一只眼皮:“差不多得了啊,再公报私仇我可还手了。”
白校长哂笑:“你还手啊,有本事你自己解绳子。”
尤浩戈微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身后还有个人呢。”
白校长想想秦悠那熟练的拍砖手法,赶紧把绳子解开。
尤浩戈避开白校长拽他下车的手。
白校长“哼”了声,忿忿退到后面,“不小心”在那司机身上踩一脚。
秦悠扶起尤浩戈下车。
尤浩戈两腿发软,半边身子挂在秦悠身上,走路像在飘。
白校长的白眼要粘他身上了:“戏过了啊,也不看看小秦老板架不架得住你。”
尤浩戈作泫然欲泣状:“小秦同学你还撑得住么?”
秦悠一副铁血模样:“我不倒就不会让你摔。”
尤浩戈向白校长投去一记炫耀的小眼神。
秦悠没留神脚下,被倒地的壮汉绊了一下。
尤老师的小眼神还没收回来,他就跟秦悠一块扑街了。
尤浩戈的遭遇给成天到处疯玩的学生们敲响了警钟。
分散开各玩各的学生们重新组队,不再因为身在闹市就放松警惕。
而尤浩戈在邀请方和警方的安排下住进了医院。
往病床上一躺,尤浩戈很踏实:“这次不光不用预约,还不用花钱。”
秦悠真想把剥下来的橘子皮全塞他嘴里。
医生检查后确认尤浩戈并无大碍。
警方派人来做笔录。
尤浩戈说他正在试衣服,口鼻突然被湿毛巾捂住,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校长听得眉毛打结:“暗道开门出来人你都没发现?”
尤浩戈:“我是算命系老师。”
白校长:“所以呢?”
尤浩戈:“所以我手无缚鸡之力啊。”
白校长:“……”
尤浩戈:“小秦同学我渴了。”
白校长:“小秦老板你倒杯开水泼他脸上。”
尤浩戈的状况良好随时可以出院,尤浩戈却非要在医院过夜。
看在他是受害者,又是邀请方的贵宾,医院给他开了间单人病房。
秦悠作为陪护,获得了一张折叠小床。
医护离开以后,尤浩戈腾楞坐起来,两眼直冒光。
“小秦同学,我带你去见鬼。”
秦悠翻了个身,睡得昏天黑地。
尤浩戈扒拉她:“醒醒呀。”
秦悠将做梦都握在手里的砖头拍在枕头边上。
尤浩戈讪讪缩回爪子,老老实实躺回床上。
没过几分钟,他按捺不住又坐起来。
墙角放着个轮椅,他把秦悠抱到那上头。
秦悠出溜着要倒。
尤浩戈掏出渔网把秦悠固定成坐姿,推着她溜出病房。
人少的另一特点是医院住院部格外空旷。
尤浩戈一开始还蹑手蹑脚,穿过整条走廊都没瞧见个人影,尤老师底气足了,大摇大摆推着秦悠直奔顶层病房。
秦悠被飕飕的小风吹醒,迷迷糊糊间,她瞄见一坨绿油油的东西,惊得她瞌睡醒了大半。
定睛一瞧,原来是尤老师坐在窗台上。
秦悠:“你要干嘛?”
尤浩戈扭过脸来,凄然苦笑:“再见了。”
然后他跳了下去。

可她被渔网牢牢禁锢在轮椅上。
腰直不起来,腿也迈不太开,她只好弓着腰倒着小碎步挪到窗前。
一张人脸从窗外冒出来。
要不是秦悠的手拿不出来,她早拿坟砖拍过去了。
尤浩戈趴在外面的窗台上冲她打招呼:“真巧呀又见面了。”
秦悠:“……大半夜不睡觉你玩什么极限运动呢?”
尤浩戈竖起食指晃了晃:“不是我在玩,是它在玩。”
尤浩戈拇指朝后点点。
秦悠的头皮又紧了。
尤老师身后竟然趴着个绿油油的鬼!
怪不得她睁眼时瞧见的是绿光。
秦悠:“你被它附身了?”
她探头望向夜空,怎么没打雷呢?
尤浩戈伸手将挂在轮椅扶手上的渔网摘下来。
秦悠总算是恢复自由身了。
她扒着窗台小心向外张望,这才看到尤老师踩着个拖布,幽灵似的在窗外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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