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垃圾山上全是宝by莫然如风
莫然如风  发于:2024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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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那块走断腿的空地上建着一座两层古堡,墙体是一眼就能识别的青砖大石,每一块都雕琢得很规整,光是打磨砖石这一步就够纯手工时代的工人干上好几年了。
从秦悠的贴地视角望去:“真壮观呐。”
砖石经岁月风霜洗礼,自带一股深沉的威严。
秦悠掏出手机连拍几张。
古堡真真实实出现在了照片上。
秦悠:“鬼域里的虚幻真能拍出来吗?”
往常被困鬼域,她也没想起来拍照留念这事啊。
尤浩戈拉着她钻出帐篷:“小鬼的鬼域是一戳就破的泡沫,全靠气场干扰镜头变成雪花点。如果是很厉害的鬼域……”
他望向大门悄悄洞开的古堡:“进去看看就知道有多真实了。”
不知是身在鬼域的缘故,还是古堡里做了超强排水,一夜暴雨,偌大的院子里连个积水的小水坑都没有。
唯有那绿油油的草皮上挂着大大小小的水珠,很好地衔接了昨晚的“剧情”。
秦悠望向离帐篷有段距离的院墙:“是咱俩和帐篷被吹进院子里了,还是院子换地方了?”
所有帐篷都在古堡之外,理论上她先看到的会是古堡的外院墙。
尤浩戈按着她的头顶把她脑袋转回来:“咱们已经身在鬼域就不要考虑那些逻辑问题了,你怎么知道那帐篷就是昨晚咱俩住的那顶。”
秦悠后脊梁凉飕飕的:“撑起鬼域那位能把咱俩帐篷给换了,捏死咱俩还不跟玩一样。”
她扯起尤浩戈往大门走。
尤浩戈愣是没能拽住她:“你不是说想见见古堡么,现在古堡出现了,你忍心不进去?”
秦悠像头犁地的牛:“咱都在国外了,去哪不能看古堡。此地过于危险,不看也罢。”
尤浩戈就是那惨被犁的地,人都快散架了:“可人家都把咱俩包进院子里了,哪是说走就能走的。”
秦悠推推紧闭的院子大门,目露凶光掏出菜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放我出去!”
她扑到大门上一阵嚎啕,菜刀背在铁门上拍得啪啪作响。
尤浩戈回头望向古堡。
古堡整个色调都清浅了一点,看上去没方才那么阴森了。
大门离地有一个巴掌的空隙。
秦悠趴到湿漉漉的草坪上就要往外钻。
尤浩戈赶紧把她拉起来,用袖子擦她身上的雨水。
秦悠吸吸鼻子:“我不想死。”
尤浩戈哄小孩似的:“不死,咱不死。”
秦悠眼眶泛红:“真的么?”
尤浩戈:“真的,我保证。”
秦悠把菜刀往后腰上一别:“那还等什么,进古堡啊。”
又被拽回到古堡门口的尤浩戈:“……”
古堡大门敞开着,里面黑漆漆一片,炙烈的阳光照不进去半点。
秦悠让尤老师在门外站着,她抓着尤老师的胳膊把自己半边身子探进去。
冷风飕飕,那叫一个透心凉。
秦悠扯扯衣摆:“我衣服湿透了,你能加个温么?”
在古堡里穿来穿去的阴风沉默了,继而集体下岗。
没了凉风,秦悠试探着迈进来一条腿。
地面是打磨过的大理石,花纹古朴,很有质感却不会打滑。
秦悠回头看尤浩戈。
尤浩戈点点头。
秦悠这才放心地把另一只脚也迈进来。
尤浩戈顺势被她拉进门内。
很有分量的大门在二人身后无声关闭。
古堡内里的布置跟别墅大差不差。
秦悠和尤浩戈楼上楼下转一圈,没发现特别之处。
逛累了的秦悠大马金刀坐在通往二楼的台阶上,小手摩挲下巴,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
“尤老师。”
“嗯?”
“你听说过蜃妖吗?”
“左肾还是右肾?”
“……”
秦悠前世看过介绍蜃妖的话本小说,据说那是个很擅长制造幻境的妖怪。
尤浩戈恍然:“那不就是你家大蝴蝶么。”
秦悠:“……有道理。”
不过现在不是讨论大蝴蝶和蜃妖区别的时候,秦悠其实是想问:“有没有可能这个古堡不是鬼域,而是成了精的海市蜃楼?”
尤浩戈:“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秦悠指指窗外的烈日。
才下过暴雨,转瞬而来的晴天是海市蜃楼最常见的时候。
秦悠:“你能感应到这古堡里的阴怨之气吗?”
尤浩戈摇头。
秦悠:“一个能撑开这么逼真鬼域的鬼魅,修为必定十分强大,那身汹涌的鬼气可不是轻易能掩盖得住的。”
而且按照他们先前的推断,撑开鬼域的鬼大概率是被害惨死,这样的鬼嗜杀成性,哪会对他们两个送上门的小可爱这么客气。
尤浩戈:“可我也没在这里感应到妖气。”
秦悠贴到墙上:“你仔细闻闻。”
尤浩戈学着她的姿势要往墙上贴。
那方方正正的青砖突然凹进去一块。
尤浩戈“嘁”了声,高贵冷艳撂下一句:“好像我乐意跟你贴贴一样。”
他起身时,青砖恢复原样。
秦悠挪到这边刚要贴。
尤浩戈一巴掌隔在她和青砖之间:“它搞男女歧视,不会是啥正经妖怪。”
青砖幻化成利齿,一嘴咬尤老师手背上。
秦悠一巴掌呼上去:“谁让你欺负尤老师的。”
尤浩戈侧过身去,冲青砖勾唇坏笑。
青砖气急败坏,从墙体里飞出来咬人。
不用尤浩戈动手,秦悠一菜刀横拍过去。
青砖:“QAQ”
秦悠翻过尤浩戈的手,手背上留有两排清晰的牙印。
秦悠一脚将那被她拍掉地上、正尝试重新起飞的青砖踩住:“道歉!”
青砖幻化出那张咬人的嘴开开合合,怎么看都是在骂人。
秦悠撸起袖子:“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尤浩戈拦着:“不至于。”
秦悠:“它咬你!”
尤浩戈:“不疼。”
秦悠:“都咬出牙印了!”
尤浩戈:“这不是没破皮么。”
秦悠:“我不管,我要跟罪魁祸首同归于尽!”
尤浩戈:“真不至于。”
秦悠:“可它咬你!”
青砖果断闭嘴躺平,爱咋咋地吧。
青砖又变成了死物,任秦悠戳戳点点亦毫无反应。
秦悠想把这块砖搬起来,使出吃奶的劲也没能搬动一下。
尤浩戈走到青砖原本的位置。
空出来的那块砖里,有一只如同戴了花式美瞳的大眼睛。
它定定地与尤浩戈对视。
秦悠见尤老师不说话也不动,凑上来往那黑窟窿里瞧。
不知是不是起身起猛了,她的头涌起一阵眩晕。
尤浩戈视线不动,抬手扶住秦悠。
秦悠挂在尤老师身上,喝醉酒似的打量那只眼睛:“这怎么有个万花筒啊。”
尤浩戈没来得及阻止,秦悠的手已经探进砖洞戳那眼睛上了。
眼睛嗖地不见了。
秦悠晃了一下,眼神瞬间清明。
尤浩戈扶着她靠墙站住。
秦悠晃晃脑袋:“你不晕吗?”
尤浩戈用他那湿乎乎的袖子擦秦悠的脑门:“我要是晕了,它能被你戳中?”
秦悠:“我能戳中它,是因为你把它看晕了?”
尤浩戈骄傲地挺起胸膛。
秦悠盯着尤老师那双漂亮的眼睛,笑得比晕那会还傻。
他俩中间的一块青砖突兀地飞了出来,阻断他俩的对视,继而飞到对面的空洞里将墙壁填平。
秦悠又要撸袖子:“来你出来,姐教你做人。”
地上的青砖毫无预兆飞起来,擦着秦悠炸开的头发丝怼进墙里。
与此同时,尤浩戈竖起食指放在唇上。
秦悠听见了杂乱的脚步声。
楼梯后面有个隐蔽的门,里面是个放杂物的小小空间。
秦悠和尤浩戈挤在里面,旖旎暧昧那是一点没有,要变馅饼才是真实写照。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交谈。
“资料上没说古堡是迷宫啊,可咱绕了十几圈怎么就没找到门呢?”
“都说岛上有古怪,出不去也是古怪之一吧。”
“那些找不到门的人不会就是资料上的失踪者吧?”
“失不失踪的无所谓,能不能先让我换掉这身能拧出水的脏衣服啊。”
尤浩戈听着最后那道声音耳熟,特别是那种失踪也无所谓的语气,欠揍极了。
秦悠先他一步开门,整个人几乎是从狭小的空间里弹射出来。
路过楼梯口的四个失踪学生吓够呛,抄起武器严阵以待。
看清来人,学生懵了:“小秦老板怎么在这?尤老师也在?”
无所谓那学生跳到最前面:“我说什么来着,失踪无所谓,小秦老板和尤老师会来救我们的!”
尤浩戈:“你大几?”
那学生:“大三了,开学升大四。”
尤浩戈掏出小本本方方正正写下“留级”二字。

第351章
据这四名学生说,他们完成规定区域的搜找后便返回了营地,所有帐篷都在却空无一人。
他们是知道秦悠和尤老师留守的。
连他俩都不见了,别是天塌了吧。
他们用传音符也联系不上其他同学,商议后决定去离营地最近的划分区域找负责该区域的同学。
这片没有就往更深处找。
不同于搜岛时的脚踏实地严谨细致,他们不约而同选择了御剑。
因此大雨降下时,四人秒变落汤鸡。
他们找了个山洞躲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天色将亮未亮之际,雨势渐歇,四人急匆匆赶回营地。
帐篷不见了踪影,那神秘消失的古堡却出现了。
四人再次联络同伴未果后决定进入古堡。
谁知同伴没找着,他们自己却被困在这古怪的古堡中。
参加课外活动都能把自己玩留级的那位同学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还在围着尤老师和秦悠一边转圈一边叨叨叨。
秦悠搓搓耳朵:“我突然觉得家里那大苍蝇没那么烦人了。”
尤浩戈:“可不是么。”
然后那聒噪的学生就被他一脚送去墙上当壁画了。
很显然,古堡也不待见嘴这么碎的人,还是个男的。
那学生胸膛碰触的青砖顶出来,强行将“这张壁画”撕掉。
秦悠眼疾手快,在青砖飞出来的一瞬间将坟砖塞进去占位。
青砖回不去了,幻化出一张大嘴用口型骂骂咧咧。
学生们惊呆了。
被青砖撞飞那位更是瑟缩成一条肉虫蛄蛹到尤老师脚边,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尤浩戈额角青筋直跳:“你能不能像个人一样?”
那学生抽噎:“恐怕是不能了,我被那邪物所伤,显出了原形。”
尤浩戈:“……”
其他学生见尤老师面色不虞,赶紧把这个爱开玩笑的同伴拉起来。
听说尤老师发起脾气来连大校长都敢灭口,他们这些小趴菜就不作这份大死了。
尤浩戈是挺火大,可他不能真把这群学生怎么样。
他的目光定格在那青砖上。
青砖果断闭嘴,将装死进行到底。
秦悠已经把包里所有符纸都掏出来,挨个往青砖上贴:“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得带点纪念品回去。这么大的古堡我就不强拆了,带一块砖不过分吧。这大小这分量这手感,比金砖拍头都过瘾。”
青砖大嘴一张,将嘴边的符咒吹开。
秦悠把尤老师早上给那纸钱塞它嘴里:“吃人嘴短拿人手断,你两样都占了,必须乖乖跟我走。”
青砖:“……”
秦悠贴完符,用渔网把青砖一裹,渔网那一头交给四个学生。
四个大学牲正式上岗。
青砖纵有万般不愿也拗不过四个玄易高材生,更别说它身上那糊满的符咒正经有几张对它有效。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只能不让搬砖者离开了。
直到大学牲累成了狗,古堡的大门也没有出现。
秦悠磨磨菜刀:“有找门这点时间和力气,咱不如自己开一扇门。”
她选中的正是塞着坟砖那堵墙。
少了一块青砖,挖起来省事多了。
古堡在岛上多年,从未遇见过这么蛮横的客人。
室内气温嗖嗖往下降。
秦悠一指她和尤老师藏身的储物室:“把那木门给我拆下来生火,楼梯扶手也别放过。”
室内温度立马回归正常值。
学生们叹为观止:“原来不讲理才是对付邪祟的终极奥义。”
秦悠手里掂着坟砖:“不讲道理之前,你得先有不讲理的底气。”
她一砖头拍向墙面。
青砖石墙如浮影般晃动,那扇久寻不见的大门终于出现了。
学生正要拖着青砖往外冲。
大门又变回了石墙。
留级那位跃跃欲试:“我也想试试。”
他掐了个指诀冲着那墙撞上去。
他举着错位的手指头哭唧唧退回来:“呜呜呜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小秦老板那样的底气啊。”
秦悠瞄一眼尤老师。
尤老师挺直腰杆。
秦悠的腰杆立马也挺起来了。
赶在秦悠二次拍砖之前,那大门又出现了。
秦悠没想真把人家的青砖带走,她往门槛上一坐,跟古堡讨价还价:“我可以把青砖还给你,礼尚往来,你得给我们讲讲岛上这些年发生的怪事。”
正对大门的石墙上出现个青砖缺口,一只大眼睛出现在里面,直勾勾逼视秦悠。
秦悠给手机开了前置摄像头往缺口里一堵。
那眼睛没一会就成了蚊香圈。
渔网里的青砖死鱼似的挣扎。
秦悠把它嘴里的纸钱掏出来。
青砖继续它那无声的唇语。
秦悠又给它堵回去了。
一轮轮的博弈过后,古堡认怂了。
秦悠把手机拿回来,那只眼睛从砖坑中探出来,花色也没有那么炫目了。
四个学生看得惊奇,可是没看几眼,他们就有点头重脚轻了。
尤浩戈一人赏了一巴掌把他们拍醒。
四个学生不敢再看,背过身去仰头望向门外的蓝天。
眼睛见状,无奈又缩了回去。
地上的青砖发出了呜呜之声。
秦悠再次取出纸钱。
青砖发出一串腔调古怪的叽里呱啦。
秦悠:“你们谁听懂了?”
包括尤老师在内,全员摇头。
秦悠找出翻译软件,还是没办法破译青砖那不怎么标准的外语。
那眼睛重新探出来,大眼珠子哐当哐当。
秦悠这次对接上了它的表述:它要拉一个人进幻境去看那些过往。
四个学生主动报名,被尤浩戈驳了回去:“有老师在这,哪轮得到你们。”
秦悠:“我……”
尤浩戈瞪她:“你也老实呆着。”
秦悠没有跟他争,她清楚这古堡看似是个很好沟通的软柿子,实际没准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终极boss,被它拉进另一重幻境是生死难料的考验。
他们这些人里也就尤老师有闯出来的把握。
秦悠把作战装备都给了尤浩戈,自己就留一把菜刀。
符咒什么的,有这四个学生呢。
尤浩戈也没废话,扛起装备走到眼睛近前。
眼睛周围的砖坑陡然变大,将尤老师吞了进去。
等待是令人心焦的。
秦悠勉强坐得住。
四个学生急得要拆房子了。
秦悠一菜刀拍在地上:“都给我坐下。”
学生一哆嗦,有俩直接跪了。
秦悠沉着张脸,用绘符的笔在纸上分析古堡的建筑结构。
大有一言不合就开拆的架势。
尤老师出来得比秦悠预想中要快。
他的脸色比秦悠还要难看一些。
学生围拢上来询问怎么回事。
秦悠拧开一瓶水默默递了过去。
尤浩戈慢悠悠喝完水,才说:“跟咱们预料的差不多,岛上的失踪事件都是人为,不过……”
他瞥一眼那缩回到墙里的眼睛:“这古堡不是鬼域,也不是海市蜃楼成精,它是二者的结合版。”
这座古堡会出现在岛上的确是海市蜃楼的原理。
只是在它第一次投射在这座岛上的那段时间里,古堡原身里正上演着一出惊心动魄的凶案。
古堡的建设者,也是它的主人,被一群闯入者劫财虐杀。
他的尸身倒在门里,他的血侵染大理石地面,他那双再也合不上的眼无神凝望砖墙,他的亡灵困守在这栋他呕心沥血建造的古堡里。
海市蜃楼原本只能投递物体表面的虚影。
这一次却是连带着那与古堡融为一体的主人一并投射到了这座岛上。
那是一股无法消解的怨恨,是想要复仇却无能为力的愤懑。
而海市蜃楼作为自然奇景,本就得占天地之气,再被亡灵恨怨一催化,便成了他们所见的古堡。
蜃景虽非古堡主体,却裹挟了那亡灵的浓浓怨气。
那之后登上这座岛的人以为这是真实存在的古堡便走入其中,受到邪气影响,他们心中那被理智和律法约束的邪念不受控制地释放出来。
这是最早登岛那批人发生悲剧的起点。
可蜃景总归不是古堡真身,它的负面能量是有限的。
它自身的神智在岛上第一波杀戮过后觉醒,它想避免悲剧再度发生,可那时的岛上已经有了真实存在的鬼魅,后续的人员失踪有些是同伴故意而为,有的是受死在岛上的亡灵引诱。
死在岛上的人越多,场面越不受蜃景控制。
于是蜃景成了岛上所有血案的见证者。
它也是整座岛上最想逃离这无尽噩梦的“人”。
秦悠:“这是它告诉你的?可信么?”
尤浩戈微微点头。
秦悠皱起眉头,她想不通同样是被惨死之人的怨念催化成灵,为什么古堡蜃景能一心向善,她捡回去那浴缸确一门心思想淹死所有沾边的人。
尤浩戈笑意吟吟,掰着她的小脑袋示意她看外面。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
“第一,它不是古堡本体,没有沾染惨死之人的鲜血,没有吸收亡者的怨念;第二,你见哪个邪祟成天被太阳这么照还不洗心革面的。”
怨念为阴,烈日为阳。
古堡蜃景是二者结合体,谁的能量更强,谁便是蜃景性格的主导。
这大海上的无人小岛,可能是整个星球最得太阳青睐的净土了。
学生纷纷恍然大悟:“这么说来,岛上的亡灵全被太阳晒化了?”
尤浩戈两把眼刀子甩过来:“你们平时到底是怎么学习的,哪个死在阳光直射地的亡灵是被晒没的?”
学生们一缩脖子。
书上说,骄阳暴晒能削弱阴煞鬼魅的力量,驱散阴邪。
但亡灵作为人类的另一种存在形式,并不会被阳光晒“死”。
那些因太阳暴晒而趋近于消散的亡灵主要是它们自身的问题。
就好像有些人被困在黑暗里能活活吓死一样。
尤浩戈说:“早些年惨死在岛上之人的亡灵被蜃景庇佑在这座古堡中,权当是它在为自己赎罪,可很快它就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蜃景自身的邪气散尽,那些惨死的亡灵却化作恶鬼厉魂。
与它那点引得人们自相残杀的邪气相比,鬼魅杀人要直接得多。
它见识过鬼附身自残,鬼附身互砍,鬼拿活人当衣服穿,也见过一具肉身因塞进了太多阴气过重的恶鬼而爆开。
蜃景懵懂的意识受到暴击,对人类生出了强烈的厌恶情绪。
可它也见过有人为了救同伴而奋不顾身,渐渐地,它学会了观气场看人心。
好人遇险它就帮一把,坏人敢来它地盘闹事它就飞砖伺候。
学生们敬佩地挑起大拇指。
尤浩戈板起面孔:“谁让你们夸它的,都忘了它朝你们飞过砖是吧。”
地上的青砖又开始骂骂咧咧。
秦悠把纸钱都塞给它:“你快闭嘴吧,小心待会儿真被拆了。我们可不是什么好人来着。”
青砖:“QAQ”

古堡蜃景是这岛上最早的“居民”,其他邪祟再凶悍也不敢跟它硬刚。
偶尔有不服的恶鬼上门挑衅。
蜃景一个幻境就把它们吓得屁滚尿流。
认清大小王的鬼魅自发躲进深山,伺机捕猎不明真相的登岛探险者。
学生们分组搜找的正是鬼魅盘踞的地盘。
这四个学生在第一次返回营地的途中被鬼魅拉入鬼域。
古堡蜃景作为独立成灵的精怪,早已脱离了海市蜃楼成形的限制,它是察觉到有人被鬼魅攻击才现身搭救的。
它用自身的幻境包住鬼域,强行将这四个人拉进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不让他们找到出去的门也是怕他们主动离开古堡,被守在外面的恶鬼生吞活剥了。
秦悠摸摸青砖:“你还怪好的。”
青砖上浮现一个傲娇颜文字。
秦悠突然变脸:“可谁让你咬尤老师来着!”
青砖:“……”
学生集体侧目:“敢情这才是小秦老板不讲道理的缘由啊。”
留级那位拍拍青砖:“咬尤老师可是天大的事,这事怕是过不去了。”
青砖彻底闭嘴躺平。
目前没有其他学生来到古堡,说明他们还没有被隐藏在岛上的鬼魅攻击。
尤浩戈看看与外界同步的时间:“别让我们费劲了,直接放我们出去。”
青砖骨碌一圈,竟是一副恋恋不舍的姿态。
尤浩戈:“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你先让我们出去处理岛上的邪祟。”
青砖吐出嘴里的纸钱,不情不愿飞回到墙上的砖坑里。
偌大的古堡凭空消失,他们面前就只剩扎营的帐篷。
从帐篷里钻出来的白校长吓一跳。
看清楚是他们,白校长气鼓鼓走上来,手指头恨不能戳尤浩戈脑袋里:“你干嘛去了!”
尤浩戈张嘴就咬。
白校长缩回手指藏到身后:“你属狗的啊。”
尤浩戈:“我属你的。”
白校长:“汪!”
学生们:“……”
他们不会变成新一波被灭口在这荒岛上的人吧。
尤浩戈简述了岛上的过往。
白校长那张脸黑成了炭烧锅底。
他就是怕留守营地这俩不靠谱的人出事才在大致搜过一圈后折返回来,他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正挨个帐篷找他俩呢。
谁知真正有危险的是那帮还在岛上找人的学生。
他当即御剑飞出去。
四个学生紧随其后。
尤浩戈瞅瞅秦悠:“小秦同学你拖后腿了哟。”
秦悠:“这事不能怨我学得不好,实在是老师教得不行。”
尤老师表示:“小秦同学你这话太伤人了。”
“受伤”的尤老师拒绝御剑载人,改为步行。
一路上,秦悠都在留意尤老师。
尤浩戈被她盯得脊背发凉。
秦悠眯眼:“你是不是飞不起来了?”
尤浩戈:“怎么可能。”
他当场给秦悠表演了个飞剑。
剑插地上了。
秦悠:“……”
尤浩戈捋一把头发,沧桑道:“好吧,我承认是在幻境里消耗过大,得歇歇。”
秦悠:“进幻境啥时候变成体力活了?”
尤浩戈:“我不得防着点它演我么。”
整个古堡都是虚的,谁敢保证它演绎的故事是真人真事。
分辨幻境真假非常耗费心力,自然也要搭进去不少灵力。
秦悠:“它是不是要挟你了?”
尤浩戈:“啊?”
秦悠掏出菜刀:“我这就去砍了它。”
尤浩戈把她拉回来。
秦悠那菜刀抡一大圈,好巧不巧卡在尤老师脖子边上。
秦悠土匪似的笑笑:“你先说说你答应它什么了。”
尤浩戈捏着菜刀往旁边推推:“它说即使咱们把岛上这批邪祟清理走了,往后还是会有类似事件发生。它看够了尔虞我诈,想换个地方生活。”
秦悠眉梢挑啊挑:“你打算把它搬到哪去?”
尤浩戈:“放玄易呗,还能放哪。那么大个眼珠子,你敢放家门口么。”
秦悠踏实了。
她倒是不介意多收留个蜃景,可她不想每天都被那只大眼珠子盯着看。
尤浩戈也不想,所以他打算把蜃景介绍给玄易。
一个自带场景变换功能的蜃景可是绝佳的实战演练场,比试炼系统的既定场景更具挑战。
岛上没有太陡的坡,可遍地都是未经打磨的纯天然岩石,硌脚不说,走起来还格外费力。
秦悠咬紧牙关默默跟住尤浩戈越走越快的步伐。
才过正午,天气突变转阴,狂风四起,岛上的树几乎要被吹断。
秦悠双手捂脸。
手背被刮起来的石子打得生疼。
一个宽厚的身影立在她身前,替她挡住一半妖风。
秦悠放下手,仰起脸来。
尤浩戈正在对她挑眉轻笑。
怎么说呢,有种急需洗洁精泡澡的油腻。
秦悠双手捧心:“嘤嘤嘤。”
尤浩戈笑容更大:“乖。”
秦悠张开双臂要抱抱。
尤浩戈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宠溺。
然后他就被符咒同时贴中了脑门和后脑勺。
符咒火起,将尤老师那张帅脸熏成发臭的猪肝色。
被识破的恶鬼面露狰狞正要发威。
秦悠一驱鬼手杖已经戳它心窝子上了。
驱鬼手杖的威力是她众多武器中最大的一个,虽然在她手上发挥不出最大效用,却也比菜刀要有杀伤力。
这也是她日常鲜少用这玩意敲鬼头的主因。
可这座岛上的鬼没有一个是善茬,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被戳中的恶鬼周身腾起浓浓黑气,刺耳的尖啸从它咧到耳根的嘴巴里冒出来。
秦悠第二下直接捅它嘴里,手动帮它噤声。
那恶鬼在岛上混了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彪悍之人,当即化成黑雾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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