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垃圾山上全是宝by莫然如风
莫然如风  发于:2024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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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扪心自问曾几何时的自己是个跟唐老师一样正直内敛的人。
自打尤老师破解了他的命中大劫救下他的狗命,他的人生就彻底跑偏了。
现如今的他就爱凑热闹!
眼见尤浩戈拉着秦悠脱离大部队往深山里钻,章老师一个箭步追上来,还故意矮身藏在枯草堆里观察有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尤浩戈真想给他一脚射那深坑里去。
章老师扶着尤浩戈抬起来的腿站起来:“还是老尤贴心,你怎么知道我蹲下时崴脚了呢。”
他晃晃弧度明显突出一块的脚。
秦悠光是看看都替他疼得慌。
尤浩戈:“崴脚了就老实回村里躺着。”
章老师:“好不容易来一趟,躺着多浪费,你扶着我,我一条腿照样蹦跶。”
他单腿蹦两下给尤浩戈做示范。
尤浩戈一甩。
章老师加速蹦了两下,撞树上了。
尤浩戈拽起秦悠撒腿就跑。
秦悠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她和尤老师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被章老师发现了,如今他们灭了章老师的口要亡命天涯了。
她还没想完呢,尤浩戈被凸起的树根绊个踉跄,也撞树上了。
秦悠:“……要不你俩玩,我回去躺着?”
尤浩戈伸出挽留的手:“扶我起来,我非把这棵破树锯了不可。”
他这一说,秦悠才发现尤老师撞到这棵树挺眼熟。
她看看树根底下,掰碎的香灰还留有几块碎渣呢。
成精的老树伸出一条根系搭住尤浩戈的手。
尤浩戈扶着树杈爬起来,脚下一软往旁边一倒。
这下又撞到树干上,撞得特瓷实。
抱着另一棵树爬起来的章老师说了句公道话:“老尤啊,咱可不能这么碰瓷,明明是你撞的树,还撞了两次。”
尤浩戈幽怨地望向秦悠:“说好扶我一把的呢?”
秦悠瞄一眼尤老师白皙的手掌,装作正人君子的模样过去搀扶。
尤浩戈搭着她的胳膊刚站起来就因为脚扭了而失去重心,带着秦悠摔到地上。
老树赶紧把树根都移开,生怕这是新一轮碰瓷。
老树旁边的空地上,章老师画了个小小的符阵防止火苗四溅。
秦悠生起一把火,仨人围着烤烤身上的水汽。
这都是在草木堆积的潮湿地面上打滚蹭来的。
章老师在发现老树不但成精,还能跟他们交流之后,话痨属性就刹不住车了。
“你们山里有个古墓,古墓里有好多殉葬者这事你知道不?”
“那边有个地下空洞塌了你听见动静了么?”
“你见过会飞的死人吗?”
章老师最后这个问题刚出口,支棱在地上的一根树根便悄悄指向了尤浩戈。
尤浩戈:“……给你个机会重新指。”
树根很不情愿地拐了个弯,指向章老师。
章老师很扭捏:“居然被你看出了我的真身,看来真得砍树灭口了。”
他边说边去秦悠的包里掏出菜刀。
老树立马把树根缩回地底下。
秦悠把刀抢回来,换上一把香,点燃后插在符阵里面。
香火不会外溢,香气却飘散开来。
老树有点蔫的枝杈立马抖擞起来。
秦悠问:“这山里的精怪多吗?”
老树抖抖树冠,很骄傲的样子。
秦悠:“两个月前有精怪向村子和地质队示警这事你听说了吗?”
老树突然怔住。
秦悠挑眉:“不会就是你吧?”
老树树冠复又耷拉下来,树根也都缩缩成了一团。
秦悠瞅瞅那直插地底的树根,突然就明白了它是怎么发现危险的。
可它一个老树,不认识人类文字也不会说人话,只能用阴殄传递危险信号,甚至连信息是传给谁的都没办法跟那过世的老爷子交流明白。
它又用根系联络了两个死人。
三位逝者联手打造出来一封谁都看不懂的“家书”。
老树对这个结果很无奈,亦很沮丧。
秦悠看向尤浩戈,无声询问他要怎么“帮”它。
尤浩戈戳戳树根:“你在这多少年了?”
树根扭啊扭,快成麻花了。
尤浩戈:“你不会不识数吧?”
老树更羞赧了。
尤浩戈:“行吧,我看你的修行离渡劫还有一段距离,你是想慢慢熬日子呢,还是我们帮你一把?”
树根缓缓拧成个问号。
尤浩戈:“有些是不能细说,你就说你想不想成功渡劫吧?”
这次树根很爽快地打了个对号。
尤浩戈从兜里掏出两张朱砂黄符。
秦悠发现这两张符咒在微微发光,一看就是不凡之物。
尤浩戈问章老师:“你会用不?”
章老师冷汗唰地淌下来:“引雷咒?哪来的?”
尤浩戈:“从老白头兜里掏的。”
章老师连连摆手:“偷来的符咒我可不敢用。”
尤浩戈:“你就说你会不会用。”
章老师的眉毛一高一低:“不会!”
尤浩戈:“那成,你离远点,小心待会把你也劈进去。”
章老师狐疑着退到树丛之外。
秦悠看尤浩戈鼓捣那个大校长的打火机:“打火机烧符能管用吗?”
尤浩戈:“够呛,所以咱们得从别的地方借点力。”
他让老树把树冠往旁边挪挪,方便他跟老天直接对话。
老树大概是想看看他这个精神病要搞什么花样,配合着露出二人头顶的一片黑天。
尤浩戈朝天空挥舞那两张符咒:“我这有引雷咒哟。”
天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尤浩戈:“门票都在我这了,你就不能主动点么?”
天上有几撮云朵蠢蠢欲动。
尤浩戈郁闷地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找几个鬼附到我身上吧,反正旁边就是坟地,鬼多着呢。”
天色霎时变得阴沉,与黑夜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黑。
尤浩戈晃晃符咒,揣进衣兜,然后一指老树:“劈它。”
轰隆隆一阵雷鸣,厉闪从天而降。
尤浩戈从秦悠的大包里掏出一根大铁链子,赶在雷劈在老树身上前将其搭在最粗的树杈上。
不放心似的,他又往铁链子上泼了点水。
雷电直落在老树上。
树冠最上面的绿叶霎时变得焦黑,枝丫化作焦炭。
章老师张大嘴巴,想叫尤浩戈和秦悠躲远点,又怕稍一出声就会惹得老天把他也一块劈了。
上回尤浩戈被雷劈他就在旁边,还没反应过来就劈完了。
这次离着远,章老师直观地感受了一把雷劫。
嘶,太可怕了!
雷电之力顺着树杈直劈树干,却在中途拐了个弯,顺着那湿乎乎的铁链子钻入地下。
老天似乎没想明白为什么雷电会半路失踪,又降下一道雷。
树冠上面焦黑的枝叶化为齑粉。
电光随之入土消散。
天上电光还在闪耀。
尤浩戈又掏出那两张符:“我就两张门票,再来要收费了哟。”
云卷云舒间,夜空晴得连个云渣渣都寻不见。
再看老树,虽然头秃了,树干上却长出许许多多拳头大的鼓包,显得枝干粗了两圈,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老树晃晃枝丫,又甩甩根系,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没被劈死。
秦悠戳戳那鼓包,硬邦邦的。
尤浩戈说那是雷电斑痕,需要老树慢慢消化吸收,待所有鼓包都消下去,老树的修为将足以承担它下一轮的雷劫。
老树举起两条树根,学着古人之礼向尤浩戈抱拳。
尤浩戈:“别整这些没用的,你头上那点烧焦不能要的树杈都给我呗。”
老树很大方地把残留着雷劈痕迹的小树杈都掰下来。
左右都被劈成焦炭了,养不好了。
秦悠把树杈规整好,足足两大捆。
虽然老树不是制造法器的上好树种,但雷击过的木头总归要比普通木料更有优势。
尤浩戈看向章老师。
章老师很自觉地贡献出自己的宝剑充当搬运工。
回村的路上,章老师仍在后怕:“老尤你也太大胆了,那可是雷劫,你敢替它扛过去?你知不知道雷劫不仅在考察精怪的修为,更是要衡量它们的品格?”
尤浩戈:“它能为偶尔进山的地质队示警,比那些杀人无数照样渡劫成功的精怪好多了。”
章老师咂咂嘴:“也是。”
秦悠望一眼明显长高不少的老树:“它这次没能拦住地质队是因为它本事不够,现在它渡过两道雷劫,修为有所提升,以后山里再有什么危险,它就有足够的能力去救人了。”
章老师后知后觉,这才是他们帮老树渡劫的因由么?
还有那积蓄在深坑里需要慢慢分散到外界的阴气,怕是也在两道钻入地下的雷劫洗礼下消散了不少。
余下的阴气经由风水阵分散,老树的守护,再不会对这座山造成任何干扰。
章老师由衷地竖起大拇指:“老尤你真是神了啊!”

毫无预兆降下两道雷,白校长如临大敌。
他把两位风水老师找过来,仨人研究半天也没搞明白那雷要劈点啥。
风水老师问:“咱这阵还布不布了?”
白校长沉思良久一拍大腿:“继续!”
章老师就是这时候溜回来的。
他负责把那两张引雷咒“还”给白校长。
白校长正在任劳任怨拣碎尸渣渣。
大块的尸骸都已运走。
可这毕竟是被秦悠和尤浩戈祸害过的私人坑,白校长不敢不谨慎。
就怕遗留个别胳膊腿大半夜跑村子里去吓唬普通人。
章老师没做贼心也虚,一路御剑从坑边飞下来,被坑底浓郁的阴气撞了个跟头。
啪叽,他把白校长好不容易从石头缝里抠出来的眼珠子给砸成肉饼了。
白校长双手掐腰:“干活的时候找不着你,这会儿来添什么乱?”
章老师讪笑:“我这不是亡羊补牢来了么。”
白校长:“那头还有只眼珠子,你把它抠出来就算你将功赎罪了。”
章老师瞅瞅那颗嵌在石头里,时时刻刻瞪视他的大眼珠子:“这好办。”
他持剑上前,灵力注入剑身一通划拉。
再看镶嵌着眼珠子那圈石头整个掉了下来。
章老师捧着四四方方的眼睛交差。
白校长:“你不觉得它有点沉么。”
章老师:“是有点沉。”
他掏掏衣兜,想找个小点的工具敲一敲边上多余的石头。
一不小心把那两张引雷咒掏掉地上了。
白校长眯起眼睛。
章老师:“不,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校长:“我想的是上茅坑掏纸不小心把这两张符掉旱厕里了,既然不是我想的这样,那就是你……”
章老师:“不是我!”
白校长扒拉扒拉那两张符咒:“确实掉旱厕里了呀,我看着掉进去的。”
他看向章老师的眼神十分耐人寻味。
章老师:“……物归原主,告辞。”
赶在过年前两天,众人完成所有布置退出大山。
安全起见,白校长也给村子里留了一部卫星电话,再有异动村民可以直接联系玄易。
白校长几位支援人马御剑走了。
唐老师飞到半路被动迫降。
车还在山沟沟里停着呢。
尤浩戈懒得飞,章老师凑热闹,加上飞不起来的秦悠,打包回来的雷击木料,偌大的商务车居然又满满当当了。
出山的路比进山更难走。
向上爬总归是更费劲更缓慢的。
向下那就是一出溜,车子性能再好也刹不住。
章老师怀疑自己小脑要撞萎缩了,扒住车门要爬出去御剑。
尤浩戈一把将他拽回来。
正巧车子一颠,章老师滚到座椅下面去了。
考虑到新年将至,唐老师暂停私人委托,直接把车开去了垃圾山。
沈青杨坐在河边,面前是一人多高的骨头堆。
他正苦哈哈地给骨灰做对比呢。
有不少人死后自愿将骨灰撒于山河湖海,这条河流经千万年,流域绵长,河底下什么样的骨灰都能找着。
沈青杨面前这堆都是头盖骨。
沈青杨表示:“看起来都一样啊。”
秦悠瞧一眼还在卖力往岸上扔头盖骨的胖鱼。
貌似比前几天更胖了呢。
沈青杨挑起一团鱼虫丢给那胖鱼。
胖鱼撒着花潜入河中。
秦悠:“……”
唐老师在分辨骨骸方面很专业,一眼便能看出哪些骨灰在水中泡了很长时间。
他把这些骨灰重新放回河里,再做一场法事向这些魂魄早已离开、骨骸化作自然物质的长眠者告罪。
余下十几块头骨都挺新的。
沈青杨拿起胖鱼刚丢上来的一块:“这个是不是有点新过头了?”
白花花,硬邦邦。
这哪是骨灰,分明是新鲜的头盖骨。
沈青杨头顶一凉,下意识摸摸自己脑壳:“啊,不是我的。”
秦悠怀疑沈大明星快被头骨们逼疯了,赶紧推着他回房车上躺一会缓缓劲。
原打算来垃圾山站一脚就改道回家的章老师拿过头盖骨:“这阴怨气可够重的,别是从活人脑袋上掀下来的吧?”
唐老师微微颔首:“很有可能。”
先去冲了个澡,这会儿裹着浴袍哆哆嗦嗦跑来河边看热闹的尤浩戈探头一瞧:“过年来个大活儿,守河之神真够意思啊。”
守河之神那张大脸在河底若隐若现。
不同于以往的白花花,这回瞅着有点泛红。
有了头盖骨,大概率就要有尸体。
唐老师恭恭敬敬请那些胖鱼帮忙找找与那头盖骨匹配的尸身。
胖鱼根本不搭理他。
换了厚衣服重新溜达回河边的尤浩戈揪住一条扔完骨头就想跑的胖鱼。
胖鱼瞪俩大眼泡,一个劲吐泡泡。
尤浩戈:“把嘴闭上。”
胖鱼翻翻眼睛。
尤浩戈:“把眼睛睁开。”
秦悠把头盖骨怼胖鱼眼前。
胖鱼翻着眼睛想半天,似乎是记住了。
只一转眼,就又清澈得啥都没有了。
秦悠搓搓脑门:“放它回去吧,我怕临时给它增加工作量,它过年给咱们送更刺激的年货来。”
好在河里不仅有鱼,还有其他虾兵蟹将,甚至还有一个大头水鬼钻出来“阿巴阿巴”比划着。
尤浩戈:“它说它愿意帮咱们找头盖骨找死尸,条件是事后咱们要救它出苦海。”
看水鬼油光锃亮的模样就知道它在水里有年头了。
不晓得是它运气不好一直没抓到替死鬼,还是心肠没那么恶毒不想害人。
唐老师爽快答应水鬼的交易。
水鬼忙不迭钻入水下干活去了。
又有两个水鬼想做交易。
尤浩戈拦住来者不拒的唐老师,问两个水鬼:“你们能找到尸体么?”
语气中满是不屑。
两个水鬼不服不忿,竟真的从河里拖出一具淹死不久的尸体。
尤浩戈点点头,对唐老师和章老师说:“它俩自己把害人的证据呈上来了,你俩看着办吧。”
秦悠瞅瞅那俩贼眉鼠眼的水鬼,摇了摇头。
某段流域淹死的人多了,经常会有好几个水鬼同时拉一个替身的情况。
谁动作快谁就能上岸。
而这俩显然是害死了人却没抢过其他水鬼的。
这面相一看就不是善茬。
秦悠相信自己再跟尤老师混两年也能去街上摆摊赚钱了。
章老师把抓起来的水鬼送去玄易。
水鬼抓替身不能算心术不正,更多的是被逼无奈下的自我求生。
但它们害了人是既定事实,是非对错自有天道轮回去裁定。
既然遇上了,就不能任由它们在河里继续害人。
尤浩戈和秦悠带着那具新鲜尸体去警局备案。
唐老师则留下来给那位新死的倒霉蛋招魂,免得它作为一个受害者还要在河里当水鬼。
秦悠特意带上了那片新鲜头盖骨。
她原是想通过警方的技术手段看能不能查到些线索。
万没想到,头盖骨的配套器官都在警局挺尸呢。
那是个没什么特别的中年人,身上只有几处摔倒时留下的擦伤。
唯一的致命伤就在头上。
秦悠吞咽口水:“还真是活生生被掀掉了头盖骨?”
法医面色阴沉:“你们也觉得这不是人力能做到的对吧?”
秦悠和尤浩戈一起点头。
如果不是人力所为,那大概率就是他们的新年主题了。
从警局出来的秦悠很沧桑。
尤浩戈比她还沧桑。
秦悠:“你过年有其他安排?回家?”
尤浩戈摆手:“我能有什么安排,我家不就在你家旁边么,邻居。”
秦悠:“啊是,邻居。”
隔两座山头那种。
尤浩戈不知从哪找来根牙签叼在嘴里,颇有退隐大佬再战江湖的风霜:“邻居只想踏实过个年,为什么非要逼我拔刀!”
他当真拔出了秦悠的菜刀。
然后他就被警察带进去喝茶了。
警方针对死者的调查很全面。
尸首是在上游河岸附近发现的,现场没有可进一步调查的痕迹。
死者人际关系不好不坏,即便有人要杀他也不会上来就掀脑瓜盖儿。
更诡异的是,他的大脑是空的。
法医不确定是先被某种力量掀了头盖骨、在尸体被发现前被其他生物啃光了脑髓,还是那股力量掀他头盖骨就为吃顿头脑自助餐。
辨别二者的关键在于是否还有其他被掀了头盖骨的死者。
好消息是目前还没有发现第二位受害者。
再次从警局出来的尤浩戈直搓脑门:“我怎么觉得那玩意下一个要来掀咱俩的脑壳呢。”
秦悠比量着俩人的脑袋:“它可能会先吃你的。”
尤浩戈:“何以见得?”
秦悠:“你头比较大。”
尤浩戈:“……要不咱把那大头水鬼坑上来当主菜吧。”
此时此刻,从河下游逆流游回来的大头水鬼刚一冒头,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一觉睡醒发现家里就剩下唐老师的沈青杨又跑来河边盯着骨灰。
猝不及防跟水鬼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水鬼歪着脑袋盯着沈青杨,可能是觉得这人跟河里漂那些塑料瓶上的代言人挺像。
沈青杨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掉进河里。
水鬼扶了他一把。
沈青杨僵硬地扯扯嘴角:“你这鬼还怪好嘞。”
水鬼也扯扯嘴角。
这人要是掉进河里,不得算成它拉下水的呀?
它眼瞅就要成功上岸了,可不想背这么大一口黑锅。
唐老师将那惨死在河里的人“送走”,一转头就瞧见沈青杨半边身子探到河岸外头,跟那水鬼眉目传情。
他背着手走过来,瞅瞅沈青杨再看看水鬼。
水鬼为证清白立马撒手。
沈青杨大头朝下掉了下去。
万幸,唐老师揪住他的脚踝,又给他提上来了。
呛了一大口水的沈青杨坐在岸边咳嗽半天,眼泪都咳出来了:“水下,水下有张死人脸!”

该说不说,守河之神那张脸乍一看比鬼都渗人。
沈青杨连连摆手,守河之神他见过,那张脸是比鬼都白,可也比鬼脸大得多。
他刚刚一脑袋扎水里瞧见那张脸跟他的脸差不多大。
水鬼闻言立刻潜下去,很快便又钻出来,手里捧着张人脸。
真的就只是一张人脸,连皮带骨那种。
水鬼一个劲比划,大概是在表达刚才还没有的。
唐老师接过人脸,骨骼的断口不算整齐,更像是被巨力硬薅下来的。
水鬼再次扎进河里,搜找尸体去了。
秦悠和尤浩戈一回来就瞧见沈青杨给一个陶俑戴面具。
陶俑固定大小的眼珠子愣是瞪溜圆,想躲却躲不开。
秦悠顺手拿过面具:“哪买的?挺逼真的。”
沈青杨:“活人脸上劈下来的。”
秦悠一甩手又扔回给沈青杨。
沈青杨也下意识往外划拉。
人脸好巧不巧正拍尤老师脸上。
要不是尤老师戴眼镜,这张脸能正正好扒他头上。
尤浩戈把“脸”撕下来:“我说什么来着,这就体验了一把开瓢。”
经尤浩戈这么一说,唐老师再次检查这张脸的断口,跟那头盖骨貌似是同一风格。
于是才从警局回来的秦悠和尤浩戈又把这张脸送过去,如果河里找不到尸源就得靠警方去找,届时看看这位的脑子还在不在就知道他是不是第二名死者了。
静等只会拖慢解决问题的速度,影响他们过年的好心情。
秦悠和尤浩戈回来的路上一商量,决定要主动出击。
既然头盖骨和人脸都是在河里发现的,那“凶手”肯定常在河边活动,也许是水中生物,但一定是在岸上作案。
否则头盖骨那位的身躯不会出现在陆地上。
警方也想到了这一点,沿河区域都派了巡警二十四小时巡查。
秦悠主动加入巡警群聊。
她发现巡警们的巡查区域涵盖了附近几座城市的河道。
除了垃圾山。
秦悠发言:你们是觉得那凶手不会来垃圾山吗?
巡警们:其实要不是怕预判失误,我们都想去你家门口守株待兔来着。
秦悠愤而退出群聊。
片刻后,尤老师申请入群。
尤浩戈:马上过年了,登门记得带礼物和红包。
众人:?
鉴于两样人体组织都是在秦悠家门口捞上来的,唐老师和去而复返的章老师都坚持在垃圾山住上几天。
沈青杨的房车正好能住下他俩。
而原本住房车的尤浩戈搬去了秦悠家的客房。
章老师咂咂嘴:“老尤你家就在隔壁,御剑十分钟就回去了,为啥非得去小秦老板家蹭住?”
尤浩戈斜楞他:“你去我家十分钟都用不上,你怎么不去住豪宅非要挤房车呢。”
章老师:“这大冷天,谁闲着没事御剑玩啊。”
尤浩戈一门板给他关在屋外吹冷风。
垃圾山难得这么热闹,久违的三人游戏战队升级成了五人。
章老师也是个游戏老手,秦悠三人常玩的几款游戏他都门清。
唐老师上次玩游戏也是跟秦悠这帮人,手生得很。他原本不想参与,可是四缺一,他不行也得上。
一把游戏从顺风到惨败,只需要唐老师连续几次手滑。
除唐老师的四个人都打到冒火,纷纷蹲到寒风中冷静冷静。
秦悠和尤浩戈原是蹲在河边。
章老师非要过来挤挤。
俩人只想离他远点。
他们躲,他追,一不小心就组团挪到了下游的开阔地。
秦悠前后左右看看,不像有奇怪物种能突然跳出来嗦他们脑壳的样子。
他们也是没想到这次中招的是落了单的沈青杨。
沈青杨就蹲在秦悠家门口的河边。
大头水鬼从河里冒出来,空空的两手一摊表示它一无所获。
沈青杨看它挺不容易的,给它点了三支香。
水鬼感激涕零,闭上眼猛吸。
就在这时,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沈青杨身后,触须摇曳张口咬向沈青杨的脑袋。
沈青杨伸了个懒腰。
伸到头顶的手里握着点香的打火机。
说不上怎么想的,他点燃了打火机。
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沈青杨维持着仰脸的姿势,跟身后那居高临下的巨物对视。
沈青杨眨眨眼:“蜗牛?”
“蜗牛”抖动触须,张开肉糊糊的大嘴。
那牙跟锯齿有一拼。
沈青杨拔起地上的香插进它的嘴里。
水鬼先是被那突然出现的怪物吓了一跳,眼见自己的香火喂了对方,水鬼更不干了,捡起河里的石头朝那怪物砸去。
沈青杨从来不知道鬼砸石头可以不用冷却技能,两条手臂抡开几乎是无缝衔接一个接一个砸。
那怪物被砸得东躲西藏,也顾不上啃沈青杨的脑壳了。
沈青杨得了空闲,点起一根火把冲着怪物就杵。
正在房车里反思的唐老师探头一瞧,有点懵。
跟房车体型有一拼的……蜗牛?
秦悠那边听到响动跑回来,也被这玩意惊着了。
尤浩戈拍了张照片发到巡警群里:“凶手自投罗网了,你们可以登门送礼了。”
众人:!
五个人把巨型蜗牛围在中间。
外加一个远程投手。
然而他们并没有占到便宜。
碗口大的石头砸在巨型蜗牛身上会深深陷进它柔软的皮肉里,偶尔还会反弹出来,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的反击。
砸中蜗牛壳的石头就像是砸到了同类,直接会被弹开。
闻声围拢过来的几小只面面相觑。
唯有鸭子呲出满嘴獠牙,馋得口水直流。
秦悠揪着鸭子的脖子把它丢给蜘蛛看管:“这玩意吃人脑壳,你敢吃它我就让你当年夜饭主菜。”
章老师:“那不就等同于你也吃了人脑壳?”
秦悠冲他呲牙。
章老师只觉脑瓜顶一片冰凉,立马闭嘴。
唐老师御剑直刺过去。
剑尖陷进巨型蜗牛的脖子,却没能扎进去。
唐老师想把剑拔回来却发现那东西牢牢吸住了剑身,只靠隔空的御剑之力根本拔不出来。
尤浩戈去厨房转了一圈,拎了两大兜子盐回来:“小秦同学你囤这么多盐干嘛?”
秦悠:“这不是总忘了买么。”
自打上次跟尤老师被困大雨天,家里一点盐没有只能白水煮面,秦悠先是买了几包,之后每次去超市就买盐,久而久之攒了这一大兜。
盐可是个好东西,尤其在对付蜗牛这类软体生物上。
尤浩戈捏了一点搭在弹弓上。
可惜盐粒太碎,根本射不到巨型蜗牛身上。
章老师抢过来尝试,一把盐不但没能射出去,反倒全喷自己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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