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忙玄学,撤回宅斗申请by灯盏空青
灯盏空青  发于:2024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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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后来被穿上嫁衣塞进轿子中,抬到死去张福叔的院子,她多少能看出些什么,只是一直不敢置信。
再后来外面乱了,鬼哭狼嚎的一片,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艰难的一点点挪到窗边,用头将窗帘拱出一道缝隙向外看去,看到了满院子的混乱。
院子里已经一丝灯火也无,清冷的月光下,被风卷着的各种物品不时砸中一个人,引来一声声惨嚎。
狂风卷着乱七八糟的杂物打在窗户上“砰砰”作响,而就在小院外不远处的一棵大柳树枝条却并没有丝毫的晃动。
彩珠惊惧的睁大了眼睛,长这么大以来,她从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
她看到了她的父亲正护着继母躲在墙角狗窝的棚子底下,眼中的神色如一汪死水,再无一丝波澜。
看,父亲并不是没有男人的担当,他是会保护人的,只是不肯保护她而已。
阴风足足刮了近一个小时才渐渐平息下来,大部分人都受了伤,喊得最大声的几个人已经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许多人精神恍惚,只一个劲的喃喃着“救命……”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清冷的月辉洒下,照着满院的狼藉和形容凄惨的一众人。
这一方小院仿佛被单独隔绝,他们的呼救无法传到外间。
就在这时,被锁住的“新房”门“砰”的一声打开。
彩珠被吓得惊叫了一声,身子紧紧的贴着背后的窗子,一双大眼睛惊恐的看着门口。
然而那里没有人。
空荡荡的一片。
小姑娘的眼泪簌簌落下,心中已经充满绝望。

第245章 张福
屋中一片安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就连之前从进院起就萦绕不去的那股子阴冷的感觉也没有了。
彩珠战战兢兢的等了一会儿,终于开始缓缓向外挪动。
她的手脚被麻绳绑得结结实实,自己根本解不开,只能一点点的又挪又跳。
还没等她挪出两步远,外面再次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她吓了一跳,又挪回去,拱开窗帘向外看去。
一见之下,吓得差点厥过去。
刚才风停了,几个受伤较轻的试探着动了动,见没事,便急切跑向院门口,试图逃出去。
那扇破旧的院门这一次很容易就被拉开了,可是当先那人却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那人一倒,众人才看清楚院门口的情形,惊惧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只见一道身影正静静的立在那里,一张脸在月光下白惨惨的,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上、衣服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
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斑驳溃烂,身体摇摇晃晃的动了一下,眼眶里的眼珠子就咕噜噜的滚落了下来。
这是张福。
就算脸已经快要烂垮了,也依稀能看出张福的样子。
刚才当先逃跑那人一开头差点跟他来个脸贴脸,当场就吓晕了。
院外不远处面朝下趴着一个人,一动不动的,也看不出个死活。
正是最开始逃出去的那个人,应该是一出去就跟张福正面对上了。
刚才大家还羡慕他逃了出去,现在都不羡慕了。
角落里的吴婆死死的闭着嘴,连呼吸都顿住了,一张老脸吓得灰白。
她其实对阴阳之事也只是一知半解,平时给村中人“看事儿”也大多是半真半假的谋生手段,并没有亲眼见过起尸这种灵异事件,怎能不怕?
彩珠在屋里,离得远,月光毕竟没有那么明亮,她能看到院门口站了一道僵硬的身影,却看不清那人的样子。
但她年纪小,只是这样的场景也足以让她受到惊吓,正浑身发抖间,突然听到了一声小小的猫叫声。
声音离她特别近,她猛然转头,看到了蹲在一边破旧桌子上的黑猫。
猫猫皮毛油亮,脸型略瘦,两只耳朵尖尖的立着,一双眼睛在屋中昏黄的灯光下闪动着绿莹莹的光。
她在电光火石间想起了自己曾经见过这只猫!
两天前的下午,那个跟小于姐姐一起过来的漂亮姐姐,肩上就蹲着的应该就是这只猫!
小于姐姐说话温柔,对她很是善意,让她非常亲近,而那个大美人也是让人一见难忘的人物。
至少在她有限的生命中,那是她所见过的、真实的,最漂亮的人。
她当时也对美人姐姐肩上蹲着的猫很好奇,但出于礼貌,她并没有试图去触碰,只是多看了几眼而已。
而现在,这只黑猫怎么在这里?
彩珠猛然回头,目光在屋中扫过,然后就看到了斜倚在门边的美人姐姐。
她一时愣在了原地,呆呆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小黑一跃跳上阮绵的肩,在她的意识中啧啧啧【可怜,孩子都被吓傻了。】
阮绵没有理会它,只是向着彩珠淡淡一笑:“你的纸鹤朋友呢?它应该保护你的。”
彩珠大大的眼睛里滚落出几颗泪珠,反复张口,才发出干哑的声音:“我继母一定要帮我洗澡,发现了它,给扔了,对不起,我保护不了它……”
阮绵轻轻叹息:“傻孩子,你受苦了。”
彩珠的眼泪滚滚而落,猛然就想上前,却一时忘了自己的脚还被捆着,这一动,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向前栽去。
但下一瞬,她并没有如自己料想的那样平摔在地上摔扁了脸,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中。
闻着那人身上传来的阵阵冷香,她愣了一下,积攒了一晚上的恐惧与委屈在得到安慰的时刻全面爆发,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阮绵头皮一麻,连忙将人放到一把椅子上坐着,神情凝重的看着嚎啕大哭的小姑娘,在脑中问她的战略伙伴【哭了,怎么办?】
小黑也懵【我……我不道啊……】
阮绵嫌弃【要你何用。】
小黑被pua到,弱弱的提议【不然,咱把她打昏吧,昏倒了就不知道怕了。】
阮绵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个方案的可行性,还是感觉不太好,于是忙忙碌碌的想要找一件能做的事,目光看到了小姑娘手脚上的麻绳,直接上手一薅,麻绳应声而断。
彩珠一愣,哭声戛然而止,由于刚才哭得太凶,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嗝。
阮绵见她不哭了,顿时松了口气,俯身将她脚上的绳子也拽断了,看着小姑娘手腕处被粗糙的麻绳勒出的深深淤痕,微微皱了皱眉。
彩珠愣愣的看着她,眼泪又开始叭嗒叭嗒的往下掉,只是这一次是默默无声的。
阮绵的头又疼了起来。
小黑叹气【唉,到底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啊,她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苦。】
阮绵【什么年纪也不该受这个苦。】
小黑继续悲天悯人【是呢。】
阮绵见彩珠迟迟不肯收起眼泪,想了又想,缓缓抬起一只手盖在了她的头上,生硬的安慰:“没事了。”
相比于屋里的平静,此时的小院中又是一阵更加惨烈的鬼哭狼嚎。
张福已经僵硬笨拙的走进了院中,目标明确的向着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走去。
那男人头上还有被砸破的伤口,半边脸上都是血,看起来十分狼狈,见他朝着自己过来了,四肢并用的向后爬,嘴里胡乱的低喃着:“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救救我……救命……谁来救救 我……”
张福充耳不闻,缓慢拖沓的走到他的面前,伸出已经腐烂得能看见白骨的手缓缓向他的脸上抓去。

第246章 复仇
那人在极度恐惧之下,四肢犹如灌了铅一样,竟连爬也爬不动了,身下很快蔓延开一滩水渍,一股子尿骚味弥漫开来。
张福沉默着,用破破烂烂的手抓住了他的脸,露出骨头的指尖顺着额头划下,一路抓出五道淋漓血痕,落到下方,扣在了他的脖子上。
男人就好像一只被蛇盯住了的青蛙,逃跑不能、反抗不能,脸上的痛觉感官都不明显了,大张着嘴,鼻端充斥着尸体的腐臭味,瞳孔都有些涣散。
张福抓着他的脖子,缓缓站起身来,就这么拖着他,在院中来回的走,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还醒着的人纷纷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屏息闭气,不敢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音,唯恐引起他的注意。
沉闷拖拉的脚步缓缓从众人面前走过,直到走到了一处墙角,停了下来。
吴婆瞪大眼睛,看着这具停在自己面前的尸体,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躲。
可是她的身后就是院墙,躲无可躲,只能将整个身体都贴在墙上,无声的打着颤。
张福再次弯下腰,似是在用那双已经没有了眼珠子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吴婆。
他手中的男人大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身体却是软绵绵的,脖子被抻得老长,一动不动,竟是已经没气了。
这人被张福一路拖着到处走动,淋漓尿水拖了一院子,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子尿骚味。
不过这倒不能只怪他一个人,毕竟在场诸位偷偷尿了的不止他一个。
张福歪着脑袋打量了吴婆一番,像是确定了什么,抬起空着的另一只手向她伸去。
吴婆突然从身上的布兜里掏出一把泡过黑狗血的糥米向张福扬去。
米粒打在尸体身上,发出“噗噗”的闷响,张福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
吴婆趁着这个间隙,迅速用剩余的糯米在自己的身前洒了个半圆,抖着瘦小的身体缩在那个半圆中,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福。
张福再度想要上前,却在那个米圈外面停住了脚步。
吴婆长长的出了口气。
她没有选择逃跑,她的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刚刚又摔伤了,根本跑不出去,只能弄出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期望能在这里苟到天亮。
屋内的阮绵负手站在窗口,目光淡然的看着外面的一切。
一片死寂的小院中,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女人哭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
已经被吓得精神处在崩溃边缘的众人再度一激灵,听着那道细弱的哭声,心脏都都快要炸裂。
彩珠的继母被丈夫护着,并没有受什么伤,这会儿听着动静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循着声音看去,却见院门口的一棵大柳树上,一个女人的身影隐在垂下来的枝条间,正随着枝条在那里飘飘荡荡。
她一声尖叫已经冲在了喉咙口,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尽管她觉得她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枝条掩映间,她好依稀看到了那个女人一半糊满鲜血一半青白的脸,分明是在呜呜的哭着,嘴角却是向上,缓缓的对着她露出一个笑容。
彩珠的继母嗓子里终于发出“嗬”的一声,身子软倒在了丈夫的怀里。
孔怡萱冷眼看着这个女人,再次露出了一个冷笑。
这两天她潜在村子里,可看够了这个女人对待继女的嘴脸,没吓死她算是她业务不熟练。
那边的张福还在锲而不舍的试图靠近吴婆,却一直徒劳无功。
他碰不到吴婆,吴婆却也吓得够呛。
任凭谁被一具尸体如此执着的想要靠近也淡定不起来。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诡异的狂风袭来,轻而易举的将地上的糯米吹散,那一片地面比扫过的还干净。
说这阵风诡异,是因为这股子邪风只针对那小小的一片地方,别的地方都没有被波及,就好像有人拿着吹风机对着吴婆吹了一通一样。
阮绵的目光扫过那低矮破旧的院墙。
那里,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缓缓收回手,长长的墨发在他身后轻扬。
吴婆看着空空荡荡的地面整个就是个崩溃的状态。
这算什么?屋漏偏逢连夜雨?
失去了这层阻碍,张福终于得以上前,吴婆终于破功,控制不住的惊叫一声,四脚着地的试图爬走。
然而看似僵硬笨拙的张福抓人的动作却十分迅捷且力大无穷,一下子就将瘦小枯干的吴婆抓着脖子提了起来。
吴婆脖子被捏住,两腿悬空,不住的在空中乱蹬,仅仅依靠脖子来承受整个体重明显太过于为难了她,以至于憋得眼珠暴突,嘴巴大张着却无法得到氧气。
她两只皱巴巴的手用力扒着张福的虎口,试图让自己得到一点喘息的空间,因为太过用力,将张福手上的腐肉都扒拉了下来,露出森森白骨。
张福一手掐着一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歪着脑袋看着在手中渐渐停止挣扎的老太太。
院子里的人已经无声无息的吓昏过去好几个,仅剩的几个清醒着的人也都眼珠涣散,快要吓疯了。
彩珠挨在阮绵的身边,也看到了院子里的一幕,她两只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哪怕一点点声音。
张福晃了晃手中的尸体,似是在分辨人死没死,又将人拿近了,贴脸检查了一番,这才松了手,将尸体扔在了地上。
在走过窗边时,他侧过头,看向了屋里的方向。
彩珠对上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几乎快要吓晕过去。
然而张福只是看了一眼,连停顿都没有,就转回头,若无其事的走了,似乎对这个被硬塞给他的新媳妇没有丝毫兴趣。
院中还醒着的几人清楚的看到了这一情形,不由得在心中暗骂已经死去的吴婆。
本来之前死完两个人之后已经好久没有动静了,就是她给出的馊主意,说什么张福临死都是光棍,心里有怨气,之后一定还会有人死,非要配什么阴婚,生生又将张福给招了回来。
这下可好,让他们跟着作孽不说,还平白遭受了这么一场无妄之灾。

他对彩珠这个黄毛丫头根本完全没有兴趣!
说不定如果不搞这一出,张福根本就不会再从土里爬出来!
张福或许是心里有怨气,但从今晚他的一系列动作也可以看出,他的怨气根本不在媳不媳妇上。
现在想想,包括今晚被掐死的林大业,死去的三个男人平时都没少欺负老实巴交的张福。
还有那吴婆,张福刚满周岁的时候,就是她给掐算,说张福克亲。
本来人家老张家两口子得个大胖小子还欢天喜地,这个说法一出来,宝贝儿子顿时成了烫手山芋。
从那之后张福爹妈但凡有个头疼脑热都要打张福一顿,说是他克的。
更是在他八九岁的时候把他一个人扔在村子里,两口子双双跑去外面打工,再也没有回来过。
有人说他爹妈是死外面了,更坐实了张福克亲的说法,让他在村子里走哪都不受待见。
一起长大的小子们更是从小欺负他到大,其中林大业他们仨欺负的最厉害。
所以,人家张福打光棍儿赖谁?就这样的人,谁敢把姑娘嫁给他?他能不打光棍儿?
张福今天回来,目的明确是奔着林大业和吴婆去的,他的怨气分明是冲着他们来的!根本就不关大家的事!
吴婆懂得这些事,说不准就是算掐算到了张福会回来报仇,才会故意胡说八道,试图用一个媳妇来安抚张福,还不忘拉大家下水!
可怜彩珠那孩子,顶顶老实孝顺的丫头,跟张福他们的恩怨八竿子都打不着,就因为吴婆的私心生生遭了这一趟罪。
棍子抡在谁的头上谁最知道疼,在场的人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自然会需要一个发泄口。
张福成了复仇厉鬼,弹指间掐死两个人,可此时却没有人敢去怪他,而提起阴婚这件事的源头吴婆自然就是最合适的出气筒。
而这时张福已经慢吞吞的走出了小院,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沉沉的夜色中。
从始至终,没有再过回头。
这更加坐实了他回来这一趟的目的。
院中剩下的几个人一下子瘫倒在地,也顾不得身上猫尿狗骚的味道,发泄似的呜呜哭了几声,撑着宛如面条儿的腿往外跑。
跑不动,爬着也要出去。
这个院子,他们再也不要踏进一步。
彩珠爸也吓得够呛,他被砸伤了腿,媳妇也吓瘫在了怀里,他只能闷着头一动不动,等到张福终于走了,他才小心的拖着爬出那个狗棚,半拖半抱着媳妇往外跑。
彩珠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轻声呢喃:“妈,你看,你男人其实也是会疼老婆的。”
到这一刻她才突然发现,并不是继母泼辣拿捏住了父亲,而是父亲喜爱她,心甘情愿做小伏低。
只可惜,她的妈妈做不到这一点,一直到死都以为自己嫁的男人天生不会表达,不会心疼媳妇。
阮绵垂目看了一眼自己被小姑娘偷偷攥在手中的一点衣袖,尽量温和的开口:“这个世间的情谊有很多种,除开亲情,还有许多,世界很大,你的人生也才刚开始,不要只看着这个小山村。”
彩珠惨笑一声:“我的人生?”
阮绵实在不会劝慰别人,只能生硬的给她说一下现况:“你可还记得之前看你的于又菱?是她发现了阴婚之事,寻了我来救你,但我能救你一时,救不得你一世,你的人生,要自己走。”
彩珠单薄瘦小的身子一颤,眼泪再次决堤:“小于姐姐……”
阮绵根本不回头看她的泪眼:“如果你愿意跟她走,她会资助你继续上学,你的人生还有无限可能,前提是,走出这里,就永远不能再回头。”
她不回头也知道彩珠在哭,但她不会哄人,只是转身向外走去:“于又菱是你的贵人,但如何选择,要看你自己,如果你舍不得家人,这次的事就只当她路见不平的一次相助,你也不必有什么心理压力。”
她刚走出两步,彩珠就大声喊道:“我走!姐姐,我要走,我想离开这里!小于姐姐如果资助我,将来我无论能不能有出息,都会拼死报答她!”
阮绵停住脚步,转头看她。
刚刚十四岁的小姑娘眼中带泪,一张小脸哭得像只花猫,被强制画上的劣质妆容全都糊成了一团,实在说不上好看。
这一晚,她流了太多的眼泪,也死了向往亲情的心。
但在那泪光中,却仍有一丝希望的光在闪动。
对于生活、对于以后的人生,她仍抱着一丝希望。
而这丝希望,是于又菱给她的。
阮绵与于又菱相交不深,但在这一刻,她突然理解了燕阳羽为什么总是一脸痴迷的说他的郡主是天下最好的女子。
如果说于又菱是少女彩珠至暗人生中那道希望的光,那么在长街之上救下燕阳羽亲娘的昭平郡主就是幼年遭难的燕阳羽一生的救赎。
这样的一个女子,被人深爱、被珍藏于心口数千年,似乎也并不是难以理解的事。
她看了一眼墙头上负手面立的高大身影,又转头看着面前的女孩:“好,你先回家等着,不要与你父亲起冲突,三天之内,会有人来找你。”
彩珠抬起袖子抹了把脸,尚且稚嫩的小脸儿上硬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好。”
这个村子很偏远,但依然归宁城管辖。
郑局在又一次梦中看见那个美女的时候,已经能淡定的喝一口不存在的茶:“说。”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福的小院就拉起了警戒线。
整个村子人心惶惶。
张福的尸体杀完人之后又自己回了村民们给他挖的孤坟中,但被警方起了出来。
死了两个人,伤了一大堆,不是小案子,也不是普通命案,被移交给了特安局。
孔家案扫尾结束后,特安局的人本来就要撤回帝京的,但这个案子一出,硬生生将他们堵在了城门口,又留了下来。
一通调查下来,倒是把之前被定性成意外的张福死因给翻了出来。

第248章 不会强求
张福是进山拾柴时摔下山坡,磕到了后脑,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才会死亡,但经过严密调查,他的死根本就不是意外。
那天在山中的并不止他一个人,而是有四个。
另外三个人,就是前段时间离奇死去的两个男人和那天晚上被张福亲手掐死的林大业。
那段时间张福在山中拾柴,那三人每天傍晚都去抢走他的劳动成果,让他给他们当免费劳动力,不仅如此,还要嘻嘻哈哈的对他奚落一番。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几次三番这样,老实人终于被激起了几分火气,没忍住呛了声,那三人见他竟敢反抗,一拥而上去打他,结果在推搡间将张福推到山坡底下。
眼看张福摔下去磕破了头,流了好些血,躺在下面连起都起不来,三人有些着慌,不顾当时还有救的张福虚弱的呼救声,一溜烟儿的跑回家中,假装无事发生,独留张福一个人在山中绝望的躺到死亡。
张福的尸体被发现后,他们三人统一口径,还互相作证,好像对此毫不知情。
张福没有家人,死了也没有人替他出头,这件事就被当成了他自己不小心的意外。
那三人牵头随便找了个地方挖了个土坑把张福埋了,算是给他立了个坟,还被同村人赞一声仁义。
说他们平时虽然总是欺负张福,但终究是小打小闹,等到人死了,他们还帮着收尸,可见心眼儿是好的。
但活人能瞒得过,满腹委屈的张福却没有善罢甘休。
两个同伴先后离奇死亡后,林大业是最着慌的,他偷偷找到吴婆,请她看看是不是张福的冤魂作祟。
吴婆掐算过后,说要以阴婚的方式安抚亡魂,他也是张罗的最积极的,只是没想到,张福不想要媳妇,只想要他偿命。
至于吴婆,张福一生的悲苦都源于她那一句“克亲”的断言,自然也是恨她入骨的。
若是要问之前只能小打小闹的利用凶手做贼心虚的心理吓唬他们,还要借外界之势才能断断续续杀掉两人的张福为什么突然间能力大增,甚至连尸体都能破土而出回来大杀四方的为自己复仇?
——阮店主表示,不要看我,不关我事,我只是一个普通且良善的弱女子。
谢朗找阮绵谈过一次话后,两手按着太阳穴默念清心诀,然后默默的给案件扫尾。
哦,清心诀还是阮绵好心教给他的,谢组长亲测好用。
不过这都是后话,当日凌晨,什么都没做且善良的阮绵开着她的爱车,在晨光熹微时晃晃悠悠的回了宁城。
给于又菱打过电话后,她休整了一番,看了看时间,去了店里。
小黑蹲坐在副驾驶上,圆圆的绿眼睛中透着严肃:“你不打算去看步峥吗?”
阮绵专心开车,单手打着方向盘:“他既不愿,我不会强求,尽量护他周全也就是了。”
小黑想想也是,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当天晚上,步家派了车来,直接从医院接走了步峥。
岑云生过去时扑了个空,回去找阮绵,阮绵看了看时间,竟是已经周五了。
她记得,步夫人说周五让步峥回步家吃饭,想了想,还是让岑云生过去了一趟。
步家的父母是亲生的,但对步峥还有多少善意了却是说不准,步峥现在的身体情况是真·柔弱可欺,还是派个保镖保险些。
无论心里怎么想,步家人的表面还是一片母慈子孝,一派和谐的样子。
步峥进门时,步夫人已经让家里的厨师张罗好了一桌饭菜,看见步峥就笑眯眯的迎上来,连说了几声:“儿子瘦了。”
看着母亲看向自己时泛了红的眼眶,步峥终是轻轻叹了口气,在她过来时轻轻拥抱了她一下。
走进正厅,发现除了步家夫妻之外,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倒是不见步桓的身影。
步夫人说步桓不知怎么受了些惊吓住院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那个女孩妆容精致,衣饰不凡,举手投足间带了几分矜贵的傲气,只是神色有些冷淡,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步夫人因为儿子对她的亲近,脸上的笑意真诚了几分,她挽着步峥走进来,跟他介绍道:“这是你林叔叔家的书意,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的,当年她家搬去昌市的时候,你还好难过的,还记得吗?”
步峥的脚步一顿,缓缓偏头看着母亲。
在他的目光下,步夫人的笑容逐渐僵硬,挽着他手臂的手越收越紧,抬头与他对视:“小峥,跟书意妹妹打个招呼吧。”
林书意坐在步家的客厅里,心里很是不耐烦。
林家带着大笔资金回宁城发展,成为了宁城众多企业的拉拢对象。
家里千挑万选,选中了步家进行合作,双方进行过初步的接触,今晚让她来,是想让合作更紧密,是什么心思已经一目了然。
联姻,可不就是最好的捆绑方式?
她不是林家唯一的孩子,甚至不是唯一的女儿,她爸爸常说,身为林家的子女,享受了家族的资源,必要的时候就要为家族做出牺牲,这是他们的义务和责任。
显然现在是需要她牺牲的时候到了。
身在这样的家族之中,从小的腌臜事见得多了,她对婚姻并不存什么希望,也知道他们兄妹几个的婚姻在父亲眼里都是可利用资源,这一天早晚会到来,只是事到临头,被人摆布的滋味终究是不太好受的。
然而这种不耐烦在步峥走进来时戛然而止。
迎面走过来的青年身形高挑,气质卓然,容貌更不仅仅是出众而已。
一时间,她竟想不到什么形容词来描述眼前人。
那腰、那腿、那脸,都直直的戳进了她的心巴。
看见人的第一眼,她的心中飘过的便是: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尽管这人面色还有些苍白憔悴,好像正在病中,却也丝毫也影响不了他的美貌,甚至还更增添了一抹让人心头酸软的易碎感。
更是会无限遐想,若是他精神饱满,气色红润时,又该是怎样的一番风采。

这波联姻,她可以啊!
咱就是说,哪怕不结婚,彻底拥有这样的美色,单只是睡一晚也是血赚啊!
于是刚刚还一脸高冷的林书意竟站起身来,主动走到步峥身前,伸出手,脸上露出最完美的微笑:“步大哥,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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