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死恋爱脑,不会是想练练做鱼的手艺等将来讨好他的郡主吧?
他最好不是,否则出去就打死他。
小黑幽绿的目光一直在看着那个女孩【尊者,那个女孩不太对劲,她身上好重的阴气。】
阮绵点了点头,她也看出来了。
趁着那龙凤胎在院里吵闹,她向着西跨院的方向轻摆了下手,身形如一阵轻烟般顺着打开的房门掠进了正房。
蹲在水池边的燕阳羽抬头看了看她的方向,又低下头,徒手去抓鱼。
这些鱼速度奇快,又不能搞出动静,应该不太好抓,不过好在他足够高大威猛,威慑住了鱼儿,在他的手里倒是格外乖巧。
这边的阮绵已经进了屋,四处打量。
正房一共三间,中间有相通的小门相隔,分别被用做卧室、独立衣帽间和书房。
书房里有几排高大的书架和电脑桌,书架上的书绝大部分都是没拆封的,可见虽然布置这书房的人心想得像朵花儿一样,可实际上这些书都是用来装门面和落灰的。
阮绵不禁想到,同人不同命,这些书如果给了于露或者叶苏,想必会被视若珍宝的吧?
还有一侧被开辟成了个小茶室,应该是做待客之用。
用做衣帽间的房间很大,半面墙的穿衣镜,整个房间就像一个巨大的衣服城堡。
而卧室里最显眼的就是一张巨大的拔步床。
阮绵都没舍得买这么好的拔步床。
主要是这个世界的拔步床太贵了,稍微看上眼的都是生命不可承受之贵。
倒不是买不起,主要是她不想在一张床上花这么多钱。
这个曾雪是那个曾老的孙女,那曾老说好听了是孔老太爷的亲信,但说穿了,他就是孔家的一个下人。
一个下人的孙女卧房就如此的富贵奢靡,足可见孔家的财富滔天。
怪不得孔老太爷如此的留恋红尘。
这就像几乎每一位皇帝都渴望长生一样。
阮绵的脚步在曾雪的卧室里一点点走过,忽而蹲下身来,细长的手指轻触地面。
而此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是曾雪吵完架回来了。
她还是被一个佣人扶着,一边走还在一边说:“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孩子!巨婴!爸妈就惯着他吧,这人已经废了!为了一个畜生闹腾半夜,烦都烦死了!”
她走进内室,还在愤愤不平:“他除了多了个把儿,到底还有什么用?!学习一坨狗屎,做事也做不好,连话都听不明白!
人家草包肚子里好歹还有一团草,他就是个下面多长了二两肉的空壳儿,肚子脑子都踏马是空的!”
佣人哪敢接茬,这话曾雪说得,她却应不得,少爷小姐们之间怎么打都行,她但凡吭一声,就是里外不讨好。
好在曾雪也并没有一定要她回应,只是单纯的发泄情绪而已。
进了卧室,曾雪气哼哼的坐在床上,指挥着佣人给她倒水喝。
水还没喝两口,外面突然又吵闹起来,轰隆隆的脚步声、众人的呼喝声不绝于耳。
这位大小姐猛的摔了杯子,气得脸色更白,她气势汹汹的站起身,扶着佣人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一个人影轻飘飘的从房顶落了下来,就像一片羽毛,没有发出半点响动,正是阮绵。
她猜到外面的动静想是燕阳羽故意搞出来分散注意力调虎离山的,便没管,只顺着刚才的发现几步走到床边。
她蹲下身去,单手放在地砖上感受了一下,又抬起头,目光在房间内来回扫视。
她想的没错,外面动静确实是燕阳羽发现阮绵被堵在了屋里故意弄出的。
燕王殿下要么不动手,动手就是个大动静,此时的西跨院已经闹翻了天。
那个福池里的水像是烧开了一样不断的翻滚冒泡,隐隐还有黑气升腾,最先听到动静过来查看的两个保镖不慎沾到了池水,竟活像是碰到了硫酸一般,破到的地方腐蚀溃烂,倒在地上不住的翻滚哀嚎。
后赶来的人不敢上前,纷纷惊惧的看着那诡异的池水。
一座高大的假山阴影中,燕阳羽站在那里,冷眼看着这一切。
刚才他就发现这池子里的鱼不太对劲,明明是锦鲤,却是鬼气森森,速度奇快,细看之下还能看到那些漂亮的鳞片下隐藏着道道黑色的纹路。
捞出来一条一看,果然,那鱼的眼睛全是死白的颜色,嘴里满是尖牙,明显是常年被怨气浸染,已经不是活鱼,只差一步就成阴物了。
好好的福池,怎么会满是怨气?
他细细查看了一番,眉头一动,在水池边墙上一抠,一块石头被他生抠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一小截惨白的指骨。
原来这池子边上砌着的石墙里面竟藏着一具人骨。
或者说,是有一个人,被砌在了福池的侧边墙里,用几根镇魂钉镇着,它侧躺着,像是在环抱着池水一般。
这人被砌在墙里怨气冲天,却又无可奈何,池中的鱼受怨气浸染,没死的都被污染成了阴鱼。
正巧这时,他听着正院的动静渐歇,跳到墙上一看,发现那曾雪骂骂咧咧的回屋,而屋里尚有人影一闪而过,明显是被堵在了屋里没机会出去。
他想了想,回到池边,运掌一拍,竟隔着石墙将镇住尸体的几根钉都给震了出来。
于是,这位久困于此的倒霉蛋在脱困的瞬间就发了疯。
随着池水的翻腾,暗夜中传来女人尖利的笑声,虽是在笑,却是声声泣血,听得人心底发寒。
这边动静这么大,正在游戏厅打游戏的曾大少自然也听到了,他跑出来,看到地上两人的惨状,又听到那不知从哪传来的笑声,满脸恐惧的马上往回折去,试图躲到保镖身后。
这时,池水中突然跳出一条鱼来,正是养在池中的锦鲤。
它一跃离水面一人多高,竟像是会飞了一样,直扑曾家大少。
曾大少大叫一声,就近抓了个人往前一挡,那鱼就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那个倒霉的保镖手中。
只见原来漂亮的锦鲤此时已经大变了样,眼睛泛白一嘴的尖牙,身上的肉被手一抓,竟像是烂了一样大片脱落,转眼间就只剩下一根惨白的骨刺和一个长着森森尖牙的鱼头。
那保镖也吓得惨叫一声,直接就想扔掉它,可是那骨鱼却再次一跃而起,一口咬在了那人的喉咙上。
一时间鲜血喷涌。
那人两手抓着骨鱼,试图将它扯下来,可是那骨鱼的咬合力竟是极强,而且死不松口,非但扯不下来,那鱼骨还将那人的手刺得鲜血淋漓。
旁边的一众人都吓呆了,眼看着那人倒在地上来回的翻滚挣扎,嗓子里“咯咯”作响,动作越来越小,被咬住的喉咙处不断的冒出血泡,渐渐的不动了。
人纵然已经死了,那骨鱼竟还不肯松口,牢牢的咬在那里,全身都被血浸透了,变成了一个血淋淋的鱼骨架。
曾大少看到保镖的惨状,已经吓傻了,嘴里发出惊恐的大叫,疯了一般向后跑去。
因为被吵到一路气势汹汹杀到这边的曾雪尖叫了一声,转头就往回跑。
站在暗处的燕阳羽手一抬,连通两个院子的角门“砰”的一声关得死死的,怎么都拉不开,将众人都堵在了这里。
开玩笑,他搞出动静就是为了给阮绵争取时间,哪能让曾雪回去。
周围的保镖纷纷向后散逃,只要快些离开这见鬼的池子。
然而那条骨鱼只是一个开始。
第165章 池中骨
池中的锦鲤一条接一条的跃起,随着越发尖利的笑声,向着仓惶逃命的曾大少扑去。
曾大少吓得尿了裤子,拖着湿淋淋的裤裆跑得飞快,嗓子也破了音:“挡住它们!给我挡住这些鬼东西!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然而孔家给的工资再高,命也只有一条,真正要命了,谁肯给他挡枪?
保镖们才不管他,干这一行的,身体素质比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曾大少好了不知多少倍,跑得比他快多了,很快就把他甩在了身后。
甚至隐隐还有一个人边跑边喊:“我可去你的吧,真当自己是土皇帝了,老子不伺候了!”
大家一散开,曾大少就被暴露了出来,那些骨鱼就像是认得他一般,大部分都是冲他来的,他惊慌惨叫,玩儿了命的奔逃,却还是被最先追上的一条骨鱼一口咬在了屁股上,依然是死不松口的那种。
曾大少“嗷”的一声惨叫,屁股上挂着条骨鱼,跑得更快了。
正当他眼看就要挂一身骨鱼的时候,凭空响起了一声厉喝“咄!”
骨鱼们身形一滞。
一个目测四五十岁的老者飞奔而来,一边跑一边掏出几张符纸,手腕一甩,符纸凭空自燃,转眼就烧成了灰,那人大喝一声:“破邪!镇!”
骨鱼们被定在空中,牙齿张合,发出一片让人毛骨悚然的“咔哒哒”的响声。
曾大少屁股上的骨鱼也掉了下来,只留下一团血渍。
那曾大少运起一双飞毛腿,快步跑到来人身后,大声吩咐:“李大师,快点解决那些鬼东西!”
曾雪也想寻求李大师的保护,可是她没有胆量横穿那些骨鱼的地盘,只能将身子紧紧的贴在角门上,抓着刚才扶她过来的佣人挡在身前。
曾大少叫得响亮,然而那个李大师虽然保护了他,却并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取出一把木剑来。
正要进行下一步,周围那诡异的笑声一顿,转笑为哭,声音凄厉,听得人头脑发胀心头烦闷,恨不能杀个人来排解心中郁气。
这道声音响起,刚才被定住的骨鱼们好像被打破了什么桎梏一般,挣脱了束缚,保持着“咔哒”“咔哒”不间断的咬合频率疯狂冲向曾大少。
曾大少刚刚放下些的心再次提起,惨叫着抓着李大师后背的衣服拼命将他向前推去:“啊!李大师快清了它们!快啊!”
李大师刚要动作,被他从背后一推,起势被打断,只这一耽搁的工夫,骨鱼已经来到近前。
曾大少吓得哇哇惨叫,扔开李大师撒丫子就跑,还不忘骂道:“没用的东西!高价养了一群废物!”
那李大师气得胡子直抖,却也只能挥剑斩落一条条骨鱼。
曾大少扭头见骨鱼被挡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小声嘟囔着一些脏话。
燕阳羽抬手从假山上掰下一小块石头,曲指一弹,石子飞射而出,“笃”的一声打在了李大师的剑身上。
剑身一偏,一条骨鱼就越过了李大师的封锁线,呼啸着向曾大少扑去。
曾大少跑累了,此时是叉着腿坐在地上,骨鱼冲到近前时,他想起身已经晚了,被那骨鱼一口咬在了二兄弟上。
“啊!”
曾大少的一声惨叫穿透力极强,简直比刚才那鬼哭还吓人。
这些骨鱼是能生生咬死人的存在,一口下去,曾大少的裤裆上很快便洇出一大片的血迹,他在地上打滚挣扎,却又不敢硬拽,疼得哭爹喊娘。
骨鱼尖牙一合,连鱼带肉一同脱离了曾大少尊贵的身体,他惨叫着抽搐了几下,竟昏死过去。
那骨鱼明显智慧不高,嘴里塞了东西吐不出来,无法再咬,就在曾大少的腿间来回蹦哒,蹭了一身血,成了红骨鱼。
这些事情说来话长,其实从福池惊变到大少昏死并没有过去多少时间,前院的人听到动静,也纷纷赶了过来。
曾老的大儿媳妇一看见儿子的惨状,尖叫了一声,就要不顾危险的扑过来,却被丈夫一把抓住。
老二夫妻一见受伤的不是自己儿女,微微松了口气,连忙招呼人上去帮忙。
但是这种场面,保镖们也不知该如何下手,都有些不知所措。
曾老扫视了一圈,看到曾雪好好的站在另一个角门处,脸上的焦急散了些,转头对身后的一个白面无须的老者客客气气的道:“武大师受累。”
那武大师轻点了下头,眼睛微微眯了眯,上前几步,双手快速打了几个手印,猛然往地上一拍:“诸邪现身!”
随着他手掌拍下,大地震颤,那福池四周的石壁竟猛然炸裂开来!
只见碎石飞溅,福池里的水也被喷溅得到处都是,周围的花草被那水一泼,迅速枯萎下去,一个保镖躲闪不及,被水溅到脸上,顿时倒地哀嚎。
待到一切平稳下来,众人赫然发现,那福池边被炸毁的石墙处,露出一具森森白骨来!
它以侧躺的姿势被砌在墙里,好似在抱着池水一般。
刚才石墙炸开那么大的动静,石头都崩碎了,那白骨却安然无恙,完完整整的躺在那里,两只眼睛处黑洞洞的,似是在冷冷的看着众人。
曾雪探头一看,吓得尖叫起来:“谁把骨架子砌在池边的!”
她拼命抓着佣人挡在自己身前,手指都掐进了佣人的肉里,将那一块皮肉掐出了冒着血丝的指甲印。
佣人吃痛挣扎,却被她踢了一脚:“你敢扔下我,回头我就弄死你!”
佣人的眼中划过一抹戾气,却终究没有再动。
这时那曾大少悠悠醒转,他疼得满身虚汗,睁眼下意识往福池那边看去,却一眼就看见了碎裂的石墙和露出的白骨。
那白骨“咔哒”一声,竟缓缓的动了。
它抬起骨手,将头骨和四肢处已经松动得快要脱落的镇魂钉拔了下来,慢悠悠的坐起身,扭过头来,两只只剩黑洞的眼睛看向了曾大少的方向。
曾大少的双眼猛的瞪大,“啊”的一声惨叫,竟不顾下体的疼痛,连滚带爬的向远处逃去,嘴里胡乱的道:“李慧!别找我!别找我!滚啊!滚啊!!!”
曾大少一边嚎,一边爬,被他爬过的地面留下一片淋漓的血渍。
那执剑斩落了所有骨鱼的李大师身形一顿,猛然抬头看向池边那具白骨,又缓缓转头看向狼狈逃窜的曾大少。
曾大少的妈妈看见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儿子这样,心疼得都要碎了,她大声吩咐保镖们去救儿子,可是保镖眼见大师在作法,并不敢进场乱闯,都没有动。
曾妈支使不动人,见丈夫也不动,还让她消停些,气得眼珠子发红,母爱使她生出一股子大力,猛的掰开丈夫的手就向儿子跑去:“小松不怕,妈妈救你!”
那白骨在她经过时,一抬手,左手一截惨白的指骨飞射而去,“噗呲”一声穿透了她的脖颈,去势不减,“笃”的一声钉到了后面一棵景观树上。
老大媳妇嗓子里“咯”的一声,又惯性向前跑了几步才扑倒在地,她双眼大睁着看着儿子的方向,脖子处的鲜血汩汩流出,慢慢的在身下蔓延开来。
曾大少看见妈妈惨死,哀嚎了一声,转而却又大叫道:“李慧……李慧!是我妈说你死就死了,她帮我处理善后的!你杀了她,就不能再杀我了!”
同样被这边的的动静吸引过来的奚家兄妹趴在另一边的墙头上,听到这番言论,奚瑶冷嗤了一声:“真踏马母慈子孝啊!”
奚路抡圆了胳膊在她的头上拍了一下,力道大得差不多能打死一只蚊子,严厉的教训道:“小姑娘家家的,别说脏话!”
奚瑶撇了撇嘴,仍在狡辩:“文明用语无法表达我的愤怒!”
就在兄妹俩拌嘴时,那边的场面变得更加紧张。
曾家大儿子一个晚上儿子被废老婆被杀,眼皮子突突的跳,他不敢动,只能站在原地咬牙切齿的喊:“两位大师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弄死这邪祟!”
双手一直在忙活不停的武大师回过头,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奚瑶小小声的给他配音:“你在教我做事?!”
奚路无奈的叹了口气,撸了把妹妹的软软的头发。
不过那武大师虽然看起来有些不满,手下却没含糊,最后几下结印向前一推:“天罗!”
一张巨大的光网从他的手中被推出,将试图跳出那片废墟的白骨罩住。
白骨左冲右突,却都无法破开这层光网,而且它每每与光网接触,都会被灼起黑烟。
曾家人见状,纷纷放下了些心。
白骨被困,武大师和李大师双双一跃而起,一左一右向白骨冲去。
武大师手里拿着一根小孩手腕粗细、刻着符文的的铁锥,直扑那白骨。
他手臂扬起,就要将那铁锥打入白骨头顶。
然而变故突生!
武大师那铁锥还未碰到白骨,一道剑光闪过,武大师的手臂连着铁锥一同被砍了下来!
武大师惨叫一声跌落在地,痛得直打滚,冷汗涔涔间,他不可置信的大叫:“李明桥!你疯了不成!”
不止武大师,曾家众人和墙头的奚家兄妹也被这一变故惊呆了!
曾老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沉冷:“李大师这是做什么?!难道要背叛孔家?!你可想好了么?”
李明桥的半边脸被武大师的血溅得血红,他站在那白骨前方,目光幽幽的扫过曾家众人。
忽的,他怪异的笑了一声,开口的声音像结了冰渣:“我老婆死得早,没给我留下一儿半女的,我们老李家只有我大哥生了个女儿,是我们家下一辈唯一的血脉……”
他指了指那个炸得破烂的坑和坑里的白骨,惨笑了一声:“我就这一个侄女,却被你们砌进了墙里……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曾老的老脸一抖,神色间有些意外,显然对此事并不知情。
李明桥扭头看了看扑倒在地的曾家大媳妇,又看向曾老,语声幽幽:“我侄女失踪后,我大哥大嫂出去找她,双双出车祸没了,是被你大儿媳妇“善后料理”了吧?”
曾老的脸色几经变幻,狠狠的瞪了也不明所以的大儿子一眼,终于开口:“这件事,我不知情,兴许是有什么误会……你放心,如果是真的,我一定会给你足够的补偿。”
李明桥哈哈大笑起来,他那把木剑的剑尖上还滴着血,笑得宛若疯癫:“误会!是误会吗?我那侄女从小就跟我要好,趁着学校放假来看我……”
他抬剑一指还瘫在地上的曾松,声音猛然拔高:“他看我侄女漂亮,当时就纠缠过!我侄女拒绝了他,回去没几天就失踪了,现在!她的尸骨出现在你家的池子里!你告诉我是误会?!
你那畜生孙子平时欺男霸女我管不着,可是我给你们卖命,你们却连我老李家的独苗都不放过!你们何曾把我当了人看!
怪不得啊!那些骨鱼都冲着那畜生咬!我竟还帮他挡着!哈哈哈哈!我竟然还帮他挡了!
你说你要给我补偿,我大哥一家三口的人命,你拿什么补偿!”
他回手一剑,劈开了困着白骨的光网,厉声喝道:“我今天要让你们一窝子姓曾的畜生血债血偿!”
下面乱成一团,墙头的奚瑶脸色发白,声音低低的道:“这个李慧的遭遇怎么跟叶然姐这么像……哥,你说叶然姐她会不会……”
奚路的脸色也不好看:“你先别自己吓自己,我们发现得早,不一定就……”
下面白骨脱困,第一时间冲向曾大少,在他惊惧的目光中闪电般抓住了他的脖子。
曾松四肢并用,两腿乱蹬的挣扎,嘴里胡乱的喊着:“救……救……救我……”
然而最疼他的妈妈已经死了,他爸根本不敢动,他爷爷脸上阴晴不定,曾雪更是怨恨的看着他,似乎在怪他给他们家带来了这场灾祸。
李明桥持剑站在中间挡着,保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曾松孤立无援,那白惨惨的指骨一点一点的陷入了他脖子处的皮肉中。
他的挣扎动作越来越小,终于不动了。
第167章 暗室
白骨的指骨一放开,曾松的脑袋就向后垂下,折叠着倒了下去,他的颈骨都被捏碎了,脖子处软绵绵的完全没有支撑,眼睛大睁着,嘴巴里咕噜噜的冒着血泡。
曾老的胸口剧烈起伏:“李大师!你要替你的侄女讨公道,曾松已经死了!凡事要懂得适可而止,你应该知道与孔家作对是什么下场!”
李明桥带着半边脸的血污,眼神阴鸷,一步步向众人逼近:“下场?今天我已经动了手,就算我现在适可而止,你们会放过我么?
我们老李家都绝后了,大哥大嫂也没了,全家只剩下我一个,你觉得……我还能怕什么下场?!”
西跨院闹翻了天,阮绵也成功在曾雪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地下室。
入口就在那拔步床的前方不远处,机关不好找,阮绵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听了听外面闹腾的声音,五指成拳,拳带灵力,猛的往地面上一砸!
“轰隆”一声,地砖垮塌,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洞口,一股子浓重的血腥气传了上来。
她手在地面上一撑,纵身跃了下去。
下面很黑,但以阮绵的目力,借着洞口的光亮已经可以大致看清里面的景象。
这里是一个跟曾雪卧室差不多大的四方空间,整个地面上都用血绘制了一个很大的阵图,八个女孩分八个方位各自被吊在阵图的一角的墙上,垂着头一动不动。
阮绵细细看了看地面上的阵图,眼睛微微眯了眯。
幽行阵。
又称九女献寿。
需要九个八字相合的女子,将自身生机献祭他人。
这是一个十分阴毒的阵法,名为献祭,实为抢夺。
不过这阵法虽然阴毒,却比之前向冯玉借寿那种摄灵咒要高明得多。
那种是借,这个则是献祭,属于非自愿赠与,既不用费力筹谋许久,也不会像摄灵咒一般让双方产生关联,就算阵法不成功或中途被破坏,得益之人也最多就是借不到,不会产生任何反噬,更加安全高效无副作用。
而此时阵中已有八人,只要最后一人到位,阵法就可以发动了。
阮绵并起两指,灵力为笔,在那阵法中间的一处一划,连绵玄奥的阵法顿时被切断。
她抬手轻拍了下肩上的小黑。
小黑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蹿了出去,在墙面上飞檐走壁,利爪翻飞间,吊着女孩的铁链一个接一个断裂,八个女孩纷纷掉落。
阮绵用灵力托了一把,女孩子们平稳落地,摆成一排,但很可惜,她们都没有任何反应,软绵绵的。
阮绵的目光在女孩子们的脸上一个个扫过,找到了叶苏手机中清秀温婉的那张脸。
她穿着一条原本应该是白色,但已经破破烂烂血迹斑斑看不出本色的裙子,赤着脚,因为之前是被吊着,从腿上流下来的血迹顺着脚尖滴落,将那双带着青紫的脚染得血红,现在已经干涸。
不幸中的幸运是,她应该是最后一个被吊在这里的,竟还剩下一口生气未散。
阮绵伸手轻轻搭上女孩的手腕,轻轻叹了口气,从乾坤袋里召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回春丹,捏开她的牙关塞了进去,又在她的咽喉处捏了一下助她吞咽。
她单手成掌,按在女孩的胸腹处,灵力透体,助她化开药力,又带了些许力气一按。
女孩的手脚微弱的弹动了一下,掌下的心脏恢复了微弱的跳动,鼻间也有了一点微不可察的呼吸。
小黑凑上前看了看【尊者,这还能活吗?】
阮绵站起身:“看她造化。”
她看了看其余的几人,都是早已经死透了的,没得救了。
她们被吊在这里时定然全是活着的,之后慢慢生机断绝,被阵法吸收储存,等到阵法开启,就会一股脑的转到另一个人身上去,增其寿命。
刚才阮绵一招将阵法破开了个口子,里面的生机逸散,就算不能使这些女孩复生,至少不会被他人得了去。
这也是她唯一能为这些无辜的女孩做的事了。
小黑啧了一声【真没人性啊,都是花朵儿一般的姑娘。】
阮绵没说话,她站起身,单手结印:“召!鬼将舒阳!”
这个时间点,局长还没有睡,仍在单位忙碌。
忽然一阵睡意袭来,他控制不住的趴桌子上睡了过去。
办公室的门没关,方洋走到门口刚要敲敲门,就见局长睡着了。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无声的退了出去。
局长太累了,让他睡会儿吧。
而此时“太累了”的局长正死鱼眼看着面前的“女孩儿”:“说吧,你又哪个姐妹命苦了?”
舒阳这次没有装模作样的哭,但脸色很难看:“我要报案。”
阮绵送走舒阳,又在这个暗室里走了一圈,最后在一堵墙的前面停下,伸手在墙面上摸了摸。
下一瞬,她挥手一拳打了出去!
墙又塌了,露出了隔壁的暗室。
这堵墙上是有暗门的,可是阮绵现在心情不太美丽,依然没那个耐心去破解。
那边很黑,阮绵打开了手机照明。
小黑几步走过来,浑身的毛毛都炸起来了【畜生啊!】
尸体,全都是尸体。
这间暗室里,是由几十具尸体组成的阵法。
尸体经过特殊处理,不会腐烂,只是年岁久了,皮肤干硬青灰,很是可怖,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死前恐惧的神情,被摆成跪姿,像是在献祭。
除此之外,棚上还垂下了一个巨型旋转阶梯状的的挂饰,那是由一个个人头组成的,人头有男有女,大多是中青年,零星还有几个小孩子,层层向上,被地面的尸体拱卫着。
这是一个阴邪的风水局,生人献祭,死人布阵,可助运势,大则国运,小则家运。
阮绵走了进去,在满地的尸体中穿梭,忽尔停了下来,将其中一具尸体推移了两步距离,这才又走了出来,俯身抱起叶然,纵身从来时的洞口跃了出去。
小黑紧随其后,一跃跳上了她的肩。
这时西跨院中的闹剧也已经接近了尾声。
保镖们腿脚快的都逃了,白骨的目标不是他们,并没有追堵,他们跑得很顺利。
只剩下曾家几人跑不得。
武大师断了一臂,疼得起不了身,李大师和白骨几乎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