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车离开,阮绵一边往回走一边轻点了下小黑脑门儿:“你倒是魅力大,这才多长时间,他就已经这样舍不得。”
小黑摇头晃脑,十分得意,却又故作云淡风轻【只是又交了一个朋友而已,出门在外,还是要交友广阔才更吃得开。】
阮绵笑:“你倒确实交友广阔,你那姓谢的小朋友怎么样了?”
提起谢星驰,小黑有些高兴【他很好,现在身体已经好得与常人无异,胳膊上肌肉都练出来了,他学习紧张,我不愿打扰他,最近没怎么过去。
他很有斗志,说要自己闯出一片天地,谢家他依靠不上,也不想依靠。
他很聪明的,学什么都快,他那个小家教老师是全科天才,教他特别用心,还说他明年报名高考,成绩不会差。
等到他将来闯出了名堂,看他那个当种马的爹后不后悔!】
第96章 尊者威武
阮绵:“他现在隐瞒了身体状况,尚可以安静学习,高考过后,就不得不走到人前,怕是不得安静了。”
小黑也叹气【是啊,可是他说他不怕,他总不能一辈子都藏在暗处,明年他的身体也好了,就更什么都不怕了。
说不定他那个爹看他有出息了,还会干预着些不让他那个继母胡作非为。】
阮绵点头,又轻点了下小黑的脑袋:“嗯,他有你这个大妖做朋友,定不会吃了亏去就是了。”
小黑大点其头,但想想又道【只是我不能时时刻刻待在他的身边,到时候少不得要尊者出手为他画一张护身符。】
这点小事阮绵自然答应它:“放心吧,少不了他的。
等他身子大好了,你将他领过来,我教他一些吐纳之法,寻常人便不是他的对手,便是他哪里也考不上,我教他些本事,也不至于叫他活不下去。”
小黑感动得热泪盈眶【尊者肯教他本事,全是为我,我知道的。】
阮绵摸了摸它的头,算是默认:“他有能力自保,也免得你日日悬心,操心他的安危与生计。我说过,他有你一日,必不会吃亏。”
小黑连连点头,又想起别的事【尊者,等你的戏份拍完了,会去寻那地下的墓吗?】
阮绵回身关上房门,轻点了下头:“我刚到这里时,就感觉那片林子有古怪,山林野地,有个把孤魂野鬼经过或徘徊再正常不过,可是那里却干净得过分了,别说鬼气,连野鬼路过残留的阴气都没有。
若不是纯阳之地或是有至阳法宝,就是周围有大货在镇着。
那时我还在奇怪,这剧组发生的那些事在他们看来严重,其实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不像是大家伙的手笔。”
小黑想了想【所以在那凶灵说用秘密换自由的时候,您就用那块地方诈它?】
阮绵“嗯”了一声:“它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今早联系了唐家的老爷子,不出所料,那个差点要他们全家性命的盘子就是那个叫老许的从禇晓星朋友买灵空镜的那家店里买来的。”
小黑的眼睛更圆了【它们是出自一处?那凶灵说灵空镜是摸金倒斗的从墓里带出来的,如今看来,是跑出来的那两人将带出来的东西一股脑的卖给了一家店?】
阮绵点了点头:“多半是这样。他们中了毒瘴,有命拿钱没命花,干这行的,走到那一步心中想必是有数,想来是没有时间找更多的买家,最大的可能是一次全卖了,将钱给了家人。”
小黑毛脸严肃【现在我们看到的两件流出的东西都不是稳当货,那想来剩下的那些也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阮绵纤长的手指轻轻摸着猫头:“若是能妥善处理,未必不是好东西,只是买到这些东西的人通常都不知道里面是夹了馅儿的,也不知该怎么处理。”
小黑沉吟【这两件东西阴差阳错的得了尊者处理,剩下的不知还有多少,时间长了,恐怕还有人会遭殃。
不过逃出来的只有两个人,应该带不出太多的东西,】
阮绵轻轻叹气:“希望如此吧。所以我会下墓去看看他们带走了什么东西,然后去寻那店家,看看还有没有补救之法。”
小黑有些担忧【能让那些摸金的全军覆没,这下面只怕是个大东西,哪怕是尊者出手,怕是也有威胁。】
阮绵轻轻笑了笑:“修者修行,本就是与天争命,哪可能事事都有把握?
从前我闯过无数秘境,哪次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能活着出来。
危险往往与机缘并行,如今灵气如此匮乏,我们的灵石是有数的,终有用完的一天,若无机缘,只怕无法长久。”
小黑睁圆了眼睛【尊者是说,这下面可能会有尊者修行的机缘吗?】
阮绵摇头:“我不确定,但这是一个机会,我一定要去看看。”
阮绵的戏份也少,之前又拍了几场,剩下的就更少,很快就杀青结束了。
她明面上告别了剧组,开车出山,却在进市内转了一圈买了些装备后又转了回来,避开剧组满山乱转。
小黑蹲在她的肩上跟着她转悠了半天,眼看天都黑了,忍不住有些着急【当时问问那凶灵墓室入口在哪里就好了。】
阮绵却并不为此惋惜:“它不可能老实说的,能诈出那一句已经可以了。”
小黑认同【也是,它坏着呢,八成会故意坑我们。】
阮绵没有回它,目光沉沉的看着前方的一处山壁。
那里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山藤,看起来平平无奇,只是在这深山老林中,天色渐暗,树影幢幢,显得有些阴森。
小黑注意到她的异常【尊者?】
阮绵偏头看了它一眼,缓缓开口:“找到了。”
她径直走上前,伸手拨开了那些藤蔓,露出一个半人高黑黢黢的山洞口。
“隐踪阵。”
小黑由衷赞叹【尊者威武。】
威武的尊者将小黑从肩上抱了下来放到地上,小黑以为她想要自己利用体型小的优势打头阵,不想却听到阮绵说道:“跟在我后面。”
小黑一愣【尊者,我体型小,去探路更方便。】
阮绵伸手将它往身后拨了拨:“你只是一只小猫咪,用不着你冲锋陷阵。”
她说着,取出两颗解毒瘴的丹药,自己吃了一颗,给小黑吃了一颗,又拿出强光手电筒打开,当先弯腰走了进去。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设备是真的很先进且方便,不用法宝,不用灵力,一把手电筒就能扫除黑暗。
像这样的东西还有很多,这只是最普通的一种,就很厉害。
修界的修者靠修为上天入海,这里的普通人靠科技上天入海,反正无论灵气匮乏与否,都耽误不了他们上天入海。
小黑泪眼汪汪的跟在她的身后【尊者你对我太好了。】
需要猫着腰走的路并不长,能感觉出是在一路向下,到能直起腰的地方时,周围已经是人工堆砌的墓道,只是年深日久,斑驳沧桑,而且地下潮湿,腐蚀得很严重。
第97章 太过歹毒
看周围的样子不像是来过人的,那帮人不是从这个入口进来的,他们可能是用分金定穴之类的方法打通了哪里进的主墓。
这条墓道长而安静,周围一丝丝声音也没有,只有阮绵一个人的脚步声。
走了一段路,阮绵停下了脚步。
她前面是一条大约十丈长两人宽的甬道,除了窄些,与之前的墓道并没有什么区别。
阮绵观察了一番,对肩上的小黑嘱咐:“抓稳了。”
小黑【放心吧。】
阮绵单脚在地面上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般飞射而出,中途只有一次点地借力,不过呼吸之间身形已经稳稳的立在了对面。
就在刚才她中途脚尖落地之时,一片密密麻麻的嗡鸣声响起。
两边墙壁在同一时间飞射出了密密麻麻的牛毛细针,按这个数量来看,别说是人,便是只苍蝇也没可能飞得出去。
她没有停顿,衣袖一震,瞬间灵力外放,将射来的细针尽数震落。
小黑回头去看,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密度……也就是尊者的身手,换个人来都绝对没有活路。】
阮绵:“这处机关就是绝对的死局,没有生路,无论是墙还是地面,只要落地,踩在哪里都是错。”
小黑严肃【绝对死路的机关……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阮绵继续向前走:“去看过就知道了。”
这条墓道很长,感觉走了很久都走不到尽头,而且七扭八拐的曲折盘旋。
沿路机关重重,皆是必死之局,一关比一关凶险。
可以确定,若不是有阮绵这样超越常理的身手,从这条墓道里走,来多少人都得折在里面。
出了墓道,前面是一片开阔地,四根巨大的雕龙石柱支撑着的穹顶,左右各四扇石门拱卫着中间的一条通道。
只是这些石门是呈打开的状态,不用看也知道里面的东西剩不下多少。
穹顶的位置被破坏了一处,一根带着滑索的绳子从上面垂下来,破坏的地方没有见天光,上面草草的堆着些泥土石块。
阮绵手中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各处,看到了地面上零散的三具尸体。
这些尸体身上都穿戴着方便行动的装备,背上还背着双肩大包,东一具西一具的倒在地上,脸上还依稀能看见恐惧痛苦的神色。
他们之中有两人七孔流血,一个仰躺着,双手抓着自己的衣领,另一个侧躺着,蜷缩得像只虾米。最后一个俯趴在地上看不见脸。
他们的身份不难猜。
按时间来看,死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尸体却并没有腐败,只是脸色青紫眼球鼓胀,外形不太美观。
小黑总结【找着了,应该就是他们。】
阮绵看了看上方的破口:“他们倒是有些本事,竟能找得这样准。”
小黑认同【这里看起来离主墓不远了。】
阮绵点了点头,走到那四扇被打开的石门前,挨个看了看。
不出所料,里面已经被洗劫一空,只有一些沉重的大件没有动,小的东西已经全部都不见了。
阮绵还在一个架子上看到了跟唐家那个盘子相吻合的印痕:“果然。”
她走遍了四个石室,能够看出这四间石室里放的都是陪葬品,但只是外围,真正的贵重东西应该不在这里。
她“啧”了一声“奇怪”。
小黑立刻响应【怎么了?】
阮绵从石室里走出来,再次扫视四周:“看这个墓室的规格,必然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单只那四根雕龙柱子就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可是既然身份这样高,这墓室的布置和陪葬品却显得简陋了些。”
小黑点头【对哦。】
阮绵又说道:“而且就算墓地有机关,这里的机关也未免太过歹毒了些,不像防备外人,倒像是看守牢狱一般。
那处石锤机关简直不是用来对付正常人的,就算是来一头大象也会被砸得筋折骨烂。”
小黑附和【对!还有那陷井机关也过于凶狠了,那么深,下面全是石锥,还有石板随之压下,凭他是个铁人掉下去也会被戳个稀巴烂。】
阮绵:“机关也好、阵法也好,即便凶险,大多也会留有生门,留一线生机,不会做得如此绝,可这里却是狠绝至此。”
小黑继续附和【对对对,这不寻常。】
一人一猫有说的有附和的,交流非常顺利。
四间石室都看过,没什么有价值的,阮绵直接向中间的通道走去。
这条通道很短,也没有任何机关,阮绵却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站在通道入口不远处,低声道:“无常。”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石门,比外面那四个石室的石门要高大许多,上面有阳刻浮雕,粗晃一眼看着像个封印的阵图。
而在这扇石门前站着一个黑袍人影,高高束起的马尾、比例完美的高大身材,还有脸上那个熟悉的面具都在告诉阮绵,这是个熟无常。
无常转过身来,似是轻笑了一声:“又见面了阮小姐,我们缘份不浅。”
阮绵眯起了眼睛:“确实不浅,无常此来,可是又有公干?”
无常点头:“是,有新死鬼魂说这里有个大祸害即将出世,城隍派我来查看。”
阮绵“哦”了一声:“新死?应该是新死了一阵子了吧?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查看?”
无常非常好脾气的回答:“那新鬼逃逸了一段时间,最近才将它拿获。”
都很合理。
阮绵点了点头:“既如此,无常为何不进去?”
无常轻叹:“这门上有机关和封印,是里不出外不进的,你知道的,我是走无常,还不太精通这些,正在研究。”
阮绵走上前去,借着手电筒上的光仔细查看门上的封印。
无常看着她肩上的小黑,微微歪了歪头,打招呼的声音有点不自知的夹:“小黑~”
小黑奇怪的冲他“喵~”了一声。
无常发出愉悦的低笑。
阮绵侧头看他一眼:“你倒认得它。”
无常一愣,解释道:“上次你叫它的名字,我听到了。”
阮绵一边细细的看门上的浮雕阵图,一边不经意道:“无常喜欢猫咪?”
好像小黑此刻放个屁,他也能笑一声。
阮绵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单脚在地面上一踏,整个人飞身而起,在那浮雕上的几处连踢了几脚,被她踏到的地方纷纷陷了下去。
她又回手一掌,掌带火焰,拍在低处的一个凸起上。
石门发出“轰隆隆”的声响,缓缓向两边打开,露出了中心主墓室。
阮绵用手电筒粗粗往里面扫了一遍,抬手一弹指,一簇火苗被弹出,点燃了墙上的一条火道,墓室里顿时亮了起来,虽然并不是很明亮,但也足够看清里面的景象。
这个墓室比外面那个开阔地还要更大些,四周雕花砌玉的看起来很奢华,却是空荡荡的一片,什么也没有。
最显眼的就是墓室中间的一口黑棺。
奇怪的是这口黑棺是被八条从穹顶延伸下来成人手臂粗的铁链捆住的,若是细看,那铁链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刻字。
黑棺的下面是一个圆台,上面刻着阵法,从阮绵这个角度看不清楚,但看大致走向,应该是个锁魂困灵的作用。
看到这口棺,阮绵不得不佩服前面那拨人。
本来那八根铁链是将黑棺团团捆缚起来的,可是现在这些铁链已经断了两根,剩下那些也被弄得松动了,棺盖已经被打开抽出放在了一边。
也是,倒斗的人不可能放过墓主的棺材,因为最值钱的东西往往都在棺材和墓主的身上。
圆台的下方不远处仰躺着一个中年男子的尸体,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嘴巴也半张着,左胸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身下凝着一片已经变成黑色的血迹。
这样的尸体门口还有一具,只不过这位是头冲着石门的方向俯趴在地,血洞在背后。
阮绵的目光往墓室的东南角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一支还剩下一半的蜡烛。
从这个场面和已知信息来看,当时的情况应该是:
这拨人拿完了外面四间石室的东西,又进入了主墓室,打开了棺盖,想要去摸墓主人身上的东西,结果离得最近的这位,也就圆台下的男子却遭到了致命攻击。
剩下的人匆忙奔逃,离门口较近的五个人逃了出去并按下石门的机关,门口的这位却没能逃得出去,被人从背后来了一记黑虎掏心。
但逃出去的那五人也没能活命,可能是中毒,也可能是中了什么法术攻击,让其中三人先后倒在了外面。
剩下的两个人顺着来路逃了出去,最后却也是活不成。
从墓室的整体规格来看,这墓主人身份不一般,可是他的主墓室里却是什么也没有,棺材更是被层层捆缚得像个粽子,这待遇属实不像是尊重的意思。
铁链、困阵、门口封印,还有外面一道道绝杀机关。
这一层层关卡防备的根本就是这个墓室的主人。
这座墓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死死的困着这里唯一的囚徒。
从这层层防备中也能看出,建造这座墓的人有多么害怕这位墓主人。
这倒是让阮绵好奇,这位墓主人到底是有什么样移山倒海的本事、干过什么样滔天的恶事能让人怕成这样。
想想从这墓室里出去的东西都是什么德行,想来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她正要上前,无常却拦了她一下:“这个东西只怕不寻常,我先去看过再说。”
阮绵有些意外,上次在男人村与那个邪神斗法时这个无常就一直有意无意的在护她,这次又是这样。
难道有公职的阴差都这么舍己为人、这么有责任感的吗?
从来都是冲杀在前保护他人的尊者鲜少被人这样护着,倒是新鲜得很。
她不由得笑了笑:“它不寻常,你去不是一样危险?”
无常已经在向那位于中央的棺材方向走,边走边道:“我不同,我是阴差,没有实体,遇事躲避方便些,而你是活人,容易受伤,且不好恢复。”
全是胡扯,阴差就不会受伤?阴差是魂体,受了伤更难恢复。
不过阮绵倒也没有拂人家的好意,落后一步跟了上去。
棺盖已经被掀了,阮绵已经做好了看到一口空棺的准备,不想那黑棺的主人竟然还在。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长眉如刀,鼻梁直而高挺,唇形削薄,长相是很有攻击性的俊美。
他头戴白玉冠,身上穿着华美的黑紫色长袍,腰挂玉带钩,只是这样躺在棺中,也可看得出身形颀长。
他就那样安静的躺在棺中,除了脸色苍白无血色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像具古尸,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美男子不小心在棺材里睡着了。
一切都很安静,安静得好像这棺中人毫无威胁。
但是这么古老的墓中出现一具如此新鲜的尸体本身就很离谱啊!
阮绵的目光在棺中扫视了一番,初步可以断定墓主人身上的东西应该并没有被拿走。
她的看了看墓主人平放在身侧的手。
很好,苍白的指尖带着殷红的血迹。
很符合黑虎掏心的出击方式。
这位安静的睡美男看起来并不如何安静。
这也难怪,就冲这座“监狱”的配置,他就不会是一般战士。
这座墓外面层层封印且不说,主墓室的布置堪称歹毒。
阮绵走近后细细看过,棺下的圆台上刻的是困灵阵,用处是困住棺中人的魂魄无法离开。
这也就算了,这位墓主的天灵处隐隐露出一截手指粗的长钉顶端,那是镇魂钉。
困灵阵加上镇魂钉,这一通操作猛如虎,是要将死者魂魄死死的困在身体之中无法轮回。
这特么不是逼着人家尸变吗?
于是为了怕人家尸变,又要有别的对策。
这黑棺远看好看,实则是玄铁所制,上面还刻了困阵。
玄铁馆加困龙阵加八龙捆棺术,是牢牢的将棺中人封在了棺中无法逃脱。
第99章 阵中阵
说到此处,阮绵不得不再一次赞叹先前倒斗的人是真有本事,就这样的棺盖都能给掀了。
那棺盖与棺材的连接处分明是用铁水铸死的,棺材整体材质是玄铁,但封棺用的却是普通铁水,现在棺材的边沿上是新鲜的断口痕迹,它应该是被切割工具强行破开的。
普通人能做到这一点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破棺可以靠工具,但玄铁棺盖啊,多沉哪,他们是真有劲啊。
哦,跑题了。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都恨不得让人家永世不得超生,从身体到精神,永远被困在这口棺材里?
这些捆棺困灵的手段是出自行家之手,虽然给人家一具尸体上了层层枷锁是怂了些,应该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但些东西到底都是正确且有用的。
这位墓主人被这些手段困住,直到那些人破坏墓室闯了进来,给这座死寂了不知多少年的古墓带入了活人的气息。
接着他们打开了带有封镇阵图的主墓室大门,活人的气息进入了主墓室。
在这个时候,躺在黑棺里的墓主或许已经睁开了眼睛。
那些人在外面拿了些东西,本以为主墓室的收获会更大,没想到这位墓主不是财主,而是囚徒,难免穷困了些。
他们难免会大失所望。
摸金倒斗是刀尖舔血的行当,但他们也有自己的规矩,这些规矩会让他们规避一些风险。
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看到主墓室这样的阵式还冒险去开棺,试图从墓主的棺材里捞油水。
这些人能准确的找到这座墓,能打开主墓室的大门,能弄断铁链,能打开棺盖,说明他们是有真本事的人,可能是艺高人胆大吧。
他们破坏了八龙捆棺的平衡,使其失去了作用,又打开了被封死的黑棺。
于是施加于墓主人的枷锁如同剥洋葱一般被一层层的解开了。
比较可怕的是,这位墓主不是寻常的尸体,他肉身死去,魂魄却被困于尸身不得出,那都不是普通的尸变,他很有可能是有保神智的。
结果显而易见,墓主脱困,击杀了主墓室里的两位,又用其它手段攻击了剩下的人。
主墓室的门只能从外面进行开关,那些人关闭了大门,墓主没能出去,让那些人得以跑出一段路才各自毙命。
这座墓里面没有阮绵能用得上的东西,她并不想对这位墓主人做任何事,也不贪图人家的陪葬,更不想跟墓主起冲突,但看之前那几位的下场,这位墓主人好像不怎么好客。
她与无常对视了一眼,缓缓向后退去。
他们刚一动,棺中这位不久前刚团灭了一个倒斗团伙的墓主突然睁开了眼睛!
两人脚下同时一蹬,向着不同的方向飞身后退!
黑棺之中一道暗紫身影如闪电般飞出,速度极快,五指成爪,带着血迹的指尖如铁勾一般,直直向阮绵的脖颈抓来!
可以想见,这一下如果让他抓实了,脖子一定会被掏断,就如同躺在地上的那两个人一样。
但阮绵的身手与那两人不同,眼见对方来势太快,她的身体猛然后仰,如同一根面条儿一样几乎弯成了九十度,单脚使力,向左侧飞出去。
与此同时,“哗啦”声响起,墓主的去势顿住,却是手腕被一根铁索缠住了。
无常拉着勾魂索,身子飞跃而起,跃过黑棺,一脚蹬在黑棺之上,双臂连挥,将铁索缠在自己的胳膊上死死拉住。
勾魂锁专锁阴物,本不能缠住实体,但这墓主的魂魄被困在躯体中无数年,已经与身体融为了一体,且尸王也属阴物,自然是被锁了个正着。
幽冥地府官方刑具,阴物轻易无法挣脱。
墓主身形被困,阮绵一个急刹,又反冲回来,双手一张,火龙激射而出:“困神阵!”
“九阳伏魔阵!”
两个灵火形成的阵图同时在墓主的脚下拉开,大阵套着小阵,双重叠加的阵中阵。
困阵一成,无常铁索收回,但转瞬间又再次出击,这一次是缠住了墓主的脖子。
墓主的脚下却有困阵和杀阵,脖颈被缚,在无常巨大的拉力之下身体被拉得后仰。
他彻底被激怒了。
他的长发飞扬而起,薄唇张开,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吼。
层层声浪之下,悬于空中的铁链晃动,“哗啦啦”的乱响,整个墓室都回荡着恐怖的回声。
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冲入脑中将脑浆搅散一般,好像下一瞬身体就会爆开。
无常闷哼了一声,两手十指却依然死死的抓着铁索,甚至还将铁索又在手掌上绕了一圈,面具下额角的青筋高高崩起。
阮绵也觉得胸中脑中翻江倒海,气血倒涌。
她算是知道外面那些七孔流血的是受到什么攻击了。
不过显而易见,那些人受到的攻击必不如现在的五分之一。
一直稳稳蹲在她肩上的小黑起身弓背,一双绿眸颜色渐深,好似能滴出绿汁来。
它尾巴直竖,上面的毛毛炸起,一跃跳到阮绵的头顶,四肢摊开像一个猫毛帽子尽量将阮绵的头包裹住,轻柔的叫了一声。
阮绵顿觉尸王吼的攻击被减弱了许多,她稳住心神,单手持阵,另一只手迅速结印:“召!鬼将岑云生!请公主!”
抱着龙魂鼎的岑云生现身于半空,手在龙魂鼎上一引一带,引出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得令!”
公主一出现就飞身挡在阮绵身前,眼中沁出血泪,小小的嘴巴一张,嘴角直咧开至耳根,胸腔鼓起,用力发出一声尖啸!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似哭似啸,虽不能盖过尸王吼,但竟能与之分庭抗礼。
这是她的绝招,鬼啸。
现在阮绵手底下的七鬼之中,她是唯一的小鬼,但却是靠武力坐在鬼室第三把椅子上,就是因为她有这一手直击神魂的绝活。
她被扔在深山之中,死在极度惊惧之下,死后也在用尽全力凄厉呼唤着母亲,日复一日之下,不知怎么就无师自通了这鬼啸。
只是之前她表现出来的远没有现在厉害。
第100章 围殴
现在阮绵手底下的七鬼之中,她是唯一的娃娃小鬼,但却是靠武力坐在鬼室第三把椅子上,就是因为她有这一手直击神魂的绝活。
她被扔在深山之中,死在极度惊惧之下,死后也在用尽全力凄厉呼唤着母亲,日复一日之下,不知怎么就无师自通了这鬼啸。
只是之前她表现出来的远没有现在厉害。
阮绵本来是想着她能稍作干扰就好,不想她一见阮绵遇险,竟突破了自我,发挥出了前所未有的攻击力!
公主瘦小的身子微微颤抖,脸上的血泪越流越多,声音也一浪高过一浪。
她在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保护阮绵,保护那个给她做了无数漂亮小裙子、无数漂亮头花发带,会把手按在她头上叫她“小公主”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