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手,很骄傲:“是我的!我贡献出来做止血带!”
“我说我们是为了找你,斯内普教授说他已经把你送回公共休息室了,让我们赶紧也回来。”赫敏叹了口气,“还好,他没给我们扣分。”
罗恩悄悄地问:“斯内普罚你了吗?”
“没有!”我马上替他反驳,“他可好了,他、他——”
他们三个人用几乎一模一样的“啊?”表情瞪着我。
“你昨天还在魔药课下课之后偷偷骂他。”哈利说,
“你还发誓以后看到他就把脸蒙上。”罗恩说。
“他又给你加分了?”赫敏问。
我别别扭扭地搓搓手:“加分是没有……不过……唔……好吧,我跟你们说一个事,你们千万不要出去乱讲。”
有秘密!我发现哈利和罗恩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而赫敏嘟囔了一句“怎么又是秘密”,但身体很诚实地往前倾。
“斯内普教授他是去守卫四楼禁区走廊了。”我说,“他认为这只巨怪是别有用心之人放进来捣乱的,隐藏在霍格沃茨的坏人会趁机去禁区,所以他就去四楼查看禁区的情况,正好我当时掉了队……”
哈利猜:“你就跟上去了?”
赫敏很不赞同:“你一定会被扣分的!”
“等等,我知道斯内普是怎么受的伤,他被那只狗咬了!”罗恩忽然激动地攥紧拳头,“禁区里是一只三个头的大狗,对不对?”
我和赫敏都瞪大了眼睛,赫敏惊讶于他们为什么会知道,而我惊讶于他们没去决斗怎么还能知道?
“你们什么时候偷偷去禁区了?”赫敏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们似的上下打量哈利和罗恩一圈,“你们——好吧,我早就该知道你们几个闲不住!”
咱们格兰芬多可真都是卧龙凤雏啊!
“我跟上去之后就看见斯内普教授被那个大狗咬了,我帮忙转移了那条狗的注意力,我俩逃出来之后我简单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他没给我扣分,还主动说要送我回公共休息室,态度可好了。”我解释,“总而言之,以后斯内普教授就是我最喜欢的教授之一了,我认领粉籍!”
他们三个都用“你这人变心真快”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了!我只是改变对一个老师的评价而已,又不是劈腿!
我们交换了一下情报,大家一致认为禁区放着那只三头犬是为了看守什么。好在哈利和斯内普并没有像原著那样势同水火,哈利也不觉得斯内普是个坏人,让他在揪出真正boss的道路上少走了很多弯路。
好想把奇洛的围巾薅掉啊!
我能不能给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门缝底下偷偷塞一张纸条,就说:奇洛的围巾底下藏着复活石,然后邓布利多自己就会主动去掀围巾?
可能我会先被邓布利多抓起来……
算了,不想了!反正在霍格沃茨奇洛也不敢乱来,吃完饭去睡觉!
“咚咚”
我伸手敲敲门,大声地喊:“斯内普教授——我是Junior——我能进来吗——”
里头没人说话,我疑惑地侧耳听了听,想着要不要再敲敲试试,结果办公室的门“呼”地就被拉开了。
“……伊芙琳?”
斯内普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吓了一跳,赶紧提起手中的小包,抬头对他笑了笑:“晚上好!教授吃饭了吗?”
“……还没有。”斯内普说,“你有什么事?”
他的语气不算很生硬,我打量着他的脸色,又低头看看他的腿,发现伤口全被裤子遮住了。
“我就想来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了,不太放心……毕竟有很大感染风险什么的……”我哼哼唧唧地说,有点心虚,“可以吗?不会浪费你太多时间,我带了生理盐水、碘伏、棉球、镊子、纱布、绷带……酒精没有,酒精刺激性太强了,怕你疼得当场给我扣分。”
十一月的第一天,也是斯内普受伤后的第一天,按理来说,这一天得好好地换一下药,给伤口消消毒。
斯内普抿起嘴唇,他看向我手中鼓鼓囊囊的小包,露出了类似于疑惑的表情。
“为什么?”他问,“你为什么要来检查我的伤口?”
他这个问题问得我也懵了。
“因为今天是受伤后的第一天啊,我怕你伤口感染,长不好。”我回答道。
斯内普一只手扶着门框,他垂着眼睛注视着我,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我被这沉默弄得有点尴尬,哼哼哧哧地给自己找理由:“其实我从小就有一个成为医生的理想,我自己学了很多医学知识,你放心,我还是挺专业的,尤其是在外科方面!但是我爸一直不让我出门,我没有发挥的机会……你能让我看看吗?拜托拜托!”
我的天啊,我竟然连这种谎都说得出口!从小就想成为医生?天打雷劈天打雷劈,老天保佑,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当医生了!
但这不是真正的原因。
让我不惜顶着天打雷劈的可能性也要说谎掩盖的才是真正的理由,我绝对不能说出口的理由。
好在斯内普没有深究,他向后退了一步,一瘸一拐地走向办公室内:“进来之后记得关门。”
我立刻关上门,小心翼翼地跟在斯内普身后,看他走路的时候有些倾斜的背影:“疼吗?”
“……不疼。”他说。
我皱了皱鼻子,嘀咕:“没有感染?难道魔药真的这么好使?那,让我看看伤口吧!”
“……”
斯内普不说话了,他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没什么表情地看向我。我试探着走近,拖了一把椅子到他面前坐下,然后伸出手,去碰他受伤的那条腿。
他穿了一条宽松的裤子,很方便地就能把裤腿卷到膝盖以上。我弯着腰,仔细地把他的裤腿卷了上去,露出了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腿。
雪白的绷带上,暗红褐色的血迹洇到了表层,周围还有黄色的组织液痕迹。我看着绷带不自觉地就拧紧了眉头,经验告诉我,斯内普的伤口情况不会特别好。
绷带缠得不算太紧,很明显是外行人包扎的。我解开结,一圈一圈地把它往下解。因为小腿位置比较低,我一直弯着腰,解到一半就感觉脑袋充血,我赶紧直起身缓了缓,然后想了一个偷懒的办法——我轻轻握住斯内普的小腿,要把他的腿架到我现在坐着的椅子上。
“你要干什么?”斯内普向后缩了一下,“你——”
“给你找个地方搁腿,我再找把椅子坐就行。”我嘟囔,“好了,快点快点。”
我把斯内普的腿架到椅子上,我又拖来一把椅子坐下,这下我就不用总弯着腰了。
保护腰椎从娃娃做起!
我发现无论我在做什么,斯内普都一直盯着我,像是某种目光跟随的机器人。
解到内圈,我遇到了一个很常见的困难——绷带被凝固的血和渗出液黏在了伤口上。
强行撕扯会对伤口造成没必要的伤害,这种情况一般要用生理盐水浸润,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去揭。
我拿起小包里的生理盐水,手很稳地往绷带上倾倒。透明赶紧的无菌盐水很快就浸透了绷带,我左右手同时开工,一只手慢慢揭绷带,另一只按着他的腿,小心地把最后一段绷带从他的伤口上往下揭。
“疼吗?”我抬头看了一眼斯内普,“疼的话要跟我说哦,咱们可以缓一缓。”
“我没有感觉。”斯内普说,“你继续。”
我撇了一下嘴,心知肚明他在说谎。
“斯内普教授。”
“嗯。”
“……”
我想问为什么他对我的态度突然变了,但我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
他有他的秘密,我也有我的,如果把什么都挑明了,那现在这么和谐的相处或许也不可能实现了吧。
“我姐姐魔药课本上那些笔记,是你告诉她的吗?”
我把绷带全部揭了下来,露出血肉外翻、带着斑斑血痕的创口。
愈合情况并不好,创口周围红肿得比较严重,好在没有流脓。
我拿起镊子,蘸了蘸碘伏,轻轻地点蘸到创口上,画着圈向外扩大消毒范围。
斯内普一开始没有回答,当我涂抹到他的伤口外缘的完好皮肤时,他才开口:“为什么这么问?”
“我听说,我姐姐上学的时候和你是好朋友,她的笔记后面都会画一条杠,写着‘ss’。你的魔药水平那么高,我就猜,或许是你在上课的时候告诉的她那些技巧。”
一遍消毒,两遍消毒,三遍消毒。一圈比一圈小,不留白,不回消。在那之后,我拿起纱布垫在他的腿下,拿出一个拔了针头的注射器,抽了一点碘伏,对着他的创口开始冲洗。
“……是我。”斯内普说,“她平时会借我的课本抄笔记,最后我把我的课本都送给她了。”
我低着头,不受控制地抿起嘴唇,露出失望的表情。
唉,混血王子的课本……
“你不知道她留下的东西在哪里吗?”斯内普问。
“不知道,我小的时候搬过一次家,姐姐的东西应该都留在了老房子里。平时爸爸妈妈也不把她的东西拿出来。”我说,认真地用生理盐水把碘伏的痕迹擦掉,“我也不记得老房子在哪里了。”
办公室又陷入了沉默。
我拿出纱布,先给斯内普的伤口垫了两块,防止伤口渗血又黏在绷带上,然后我顺口示意斯内普:“你轻轻按住纱布,固定一下,我用绷带帮你缠上。”
斯内普伸出手,用手指按住了纱布。我单手拿着绷带卷,熟练地开始绕着圈包扎,时不时翻折两下,让绷带更贴合腿部。最后,我将绷带头撕成两半,不松不紧地打好结,还伸了一根手指到绷带下头去试了试松紧:“感觉怎么样?”
“很好。”斯内普说,“谢谢。”
我仰起脸,对着他灿烂地笑笑:“不用谢!”
他把裤腿放下,我看着放到他办公桌上的碘伏和生理盐水,试探性地问:“那个,斯内普教授,这些东西我放在你的办公室可以吗?明天我再来看看你的伤口,这样就不用背来背去了。”
斯内普看向我,皱起眉头:“你每天都要来?为什么?”
我傻笑着撒谎:“因为当医生很有成就感!”
呸呸呸,天打雷劈,天打雷劈。
“……我是问,为什么你这么关注我的伤口,你明知道我有的是办法治疗。”斯内普盯着我的眼睛,“我是教授,你是学生,你根本没有必要付出这些,我也不会给你加分。”
给教授换药还能加分?!
我呆住了,完全没想到还有这种新思路。
因为什么呢?
对啊,他是一个教授,是魔药水平几乎独步英国的斯内普,他有太多资源和太多方法处理伤口了,我为什么要背着我的小包跑过来关心他的伤口呢?
“我能做的虽然不多,可这不代表我能心安理得地什么都不做。”
我把小包扣上,抓起椅子搬到原来的位置,然后在斯内普的办公桌对面垂着手站好:“我知道,我会的东西很少,我的力气也很小,帮不上什么忙。但我可以来给你消消毒,换换纱布和绷带,这就是我能做到的,我想让你少承受一点痛苦,好得快一点,这就是我付出的理由。”
斯内普依旧保持着侧身端坐的姿势,他将两条腿都放到了地上,只是微微侧着头,黑眼睛定定地注视着我。
“我给不了你回报。”他轻声说。
“啊呀,要什么回报嘛!我又不是为了回报才来的!”我埋怨,“我就是觉得,你是为了保护霍格沃茨,保护我们才受的伤,这算工伤,邓布利多不管,我可不忍心不管……对哎,你应该找邓布利多要工伤补偿!”
斯内普忽然微微笑了一下,这丝淡淡的笑容如电光火石,把我迷得有点恍惚。
“你的围巾我已经拿去洗了,你明天来拿吧。”他说,“你可以走了,再见,伊芙琳。”
“啊,哦……好的,再见,斯内普教授!”我转过身去,又想起了什么,回头说,“你要记得赶紧吃晚饭哦,总不吃饭容易得胃病,什么胃炎啊胃溃疡啊继发胃穿孔啊……胃穿孔超痛!”
斯内普缓缓地叹了口气:“‘可以预防性吃奥美拉唑’,对吗?”
我又呆住了:“啊?你,你知道啊……你也学过内科学?”
“不,只是以前有人这么提醒过我。”斯内普抿起嘴唇,“快点走吧,不要磨蹭到宵禁时间了。”
“好的,拜拜教授!”我对他挥挥手,“这几天别吃辛辣刺激食物哦!”
关上门后,我捂着咚咚跳动的心脏,在走廊上一溜小跑。
好紧张,好开心,好……好疑惑……
斯内普他究竟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姐姐?不,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我的身份,开学之后的两个月他对我一直是无视态度,如果真是因为姐姐爱屋及乌,他早就该跟我和谐相处了。
他的态度转变就是在昨天我从狗嘴底下救下他之后,但这也很奇怪,毕竟斯内普也不是那种因为被救了一次就会化身温柔大叔疯狂报恩的人。当年詹姆救了他之后他俩见面还是会把狗脑子打出来,就算决定在哈利身上偿还,斯内普也照样扣分嘴臭。
那究竟是为什么,想不明白……
难道真是因为我昨天高风亮节的行为触动到他了?
那也太不合理了吧?我也没看出来我竟然有玛丽苏的硕大光环,做一次外科急救包扎就能把原著里性格最别扭深沉的人攻略下来。要是这么说,我身边的那些同学到目前为止就该全都超喜欢我!
或者,嗯……
我突然又想到一个可能性。
莫非斯内普是在把我当做嫌疑人,正戴着间谍面具接近我?
毕竟我昨天可是暴露出了跟踪+知道三头犬秘密的疑点,他怀疑我也是很正常的!
但斯内普对待真正的嫌疑人奇洛也根本不温柔和善啊,他对待嫌疑人都是直接堵门威胁:你小子要是敢动歪脑筋信不信老子把你筋都抽出来?
……嘿嘿,这么威胁人的斯内普也好帅哦。
呃啊,我究竟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之间对斯内普的好感度升得这么高啊?
快醒醒!他是我姐的好朋友,不是我的!
我还是赶紧回去洗洗睡,梦里去找我那个未婚夫谈恋爱吧,现在我这个情感趋势实在是太吓人了!
做虚拟人物的梦女总比单恋比我大二十岁的教授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狗疯狂地把自己的好感度往下按
斯内普疯狂试探小狗对自己的好感度
第126章
和我预计的一样,斯内普的腿伤一直反反复复。直到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第一场魁地奇球赛前,他腿上的感染才被控制住,在我的谨慎观察后,我认为他可以用白鲜香精或是“愈合如初”将伤口完全治好。
当然,为了让斯内普尽快痊愈,在恢复期间我每天都会跑去他的办公室。
地窖离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很远,我每次都要跑下楼再跑上楼,和斯内普熟悉起来之后,我变得口无遮拦起来,经常当着他的面抱怨霍格沃茨没电梯的问题。
“6层楼以上的建筑就应该安装电梯了,真是的,难道要让邓布利多这样的百岁老人天天爬楼梯吗?也要考虑到有像我这样的懒人……你说我能不能鼓动我爸给霍格沃茨捐个电梯?我一会儿回去就给他写信!”
我用纱布把斯内普腿上没干的盐水还有白鲜香精擦去,撕开一条创可贴,干脆利落地给他贴上:“好啦,这样就完事了!恭喜,明天你可以正常洗澡啦!”
斯内普低头扫了一眼他的腿,原本血肉模糊的腿现在只贴了几条创可贴,留下了几道不规则的短短凸起红痕。他抬起头,看向我,语气平静地道谢:“最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没事,这没什么,基本操作。”我叉着腰,嘴上谦虚,但脸上满是得意,“我也收获了成就感!”
斯内普将双腿都放到地面上,稍一抖了抖,裤子就滑落下来,遮盖到脚面。
我伸手开始收拾东西,嘴巴也没停过:“明天就是魁地奇比赛了!”
斯内普说:“嗯。”
“虽然非常喜欢教授你,但是我还是要支持格兰芬多,我想要哈利赢。”我撇撇嘴,“要是斯莱特林输了,你也别太不高兴,成败都很正常啦,竞技体育就是这样的。”
斯内普勾起嘴角:“要是格兰芬多输了呢?”
“那……输了就输了呗。”我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我也会不爽啦,但是魁地奇也不是生活的全部,伤心个一天就够了。”
我把东西都塞回小包,拉上拉链,看向斯内普,半开玩笑地问了一句:“要是我伤心了,你会安慰我吗,教授?”
斯内普姿态比较放松地坐在他的办公椅上,听我这么说,他反问:“你想要我怎么安慰你?”
他把我问住了!
我呆呆地想了想,支支吾吾一番后对着他傻笑:“嗯……我想要……要……唔……哎,我也不知道。”
其实我知道,我想要他摸摸我的头。
但我不敢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想要斯内普摸摸我的头。对我来说,摸头是一个很私密很亲昵的动作,它有些居高临下的含义,凭我的自尊心,我绝不会允许除了好朋友和父母亲人以外的人摸我的头。
但是我很喜欢被摸摸头,摸头的动作是亲切的,关怀的,让我感到自己被爱着,被保护着。
或许是我的错觉,最近斯内普的眼神总让我觉得他可以来摸摸我的头。但我不能将这个要求说出口,毕竟男教授和女学生还是要好好避嫌的。虽然以他的年纪可以当我的叔叔辈,摸摸头也没什么……
“那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要什么吧。”斯内普说,“不早了,你快点回宿舍。”
我挥手向他告别:“那就拜拜啦,教授!唉,我怎么就不是斯莱特林,斯莱特林的宿舍肯定离你的办公室很近……”
办公桌后,斯内普对我露出一丝浅淡的微笑:“再见,伊芙琳。”
魁地奇比赛!
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是一场重量级的比赛,至少赛前两个学院的氛围都烘托到位了,路上见到德拉科他都对我没什么好脸色,让我更深刻地意识到这两个学院究竟有多不对付。
一早我就被拽了起来,丧失了周末的一次宝贵睡懒觉机会。早餐桌上,哈利的脸色特别差,我们轮番想要宽慰他,但哈利只是对着我们勉强微笑,强撑着说自己没事。
赛前,哈利被伍德他们带走了,他们要进更衣室换衣服,赛前布置战术,走球员通道入场。我、赫敏还有罗恩和其他学生们一起步行前往魁地奇球场。
刚出城堡,我就感觉脖子一凉。我赶紧缩起脖子,整个人挂到赫敏身上,想要用她蓬松的头发帮我保暖。
“你的围巾怎么还没找到?”赫敏问我。
“不知道……”我苦着脸说,“我总忘了管斯内普教授要……”
赫敏撇了撇嘴:“你连他的羽毛笔都带回来两三支了,怎么围巾就要不到了呢?”
我胡言乱语地解释:“偷笔这种事是刻在我DNA里的,我上辈子就开始偷笔了,围巾目标太大,没法很自然地攥在手里拿走……下次一定!”
偷笔!……医生把笔顺手拿走,那能叫偷吗?医院里的笔已经不是笔了,那是战利品!
“这儿,这儿!”
看台上,纳威兴奋地冲我们挥手,他身后是不少格兰芬多的学生。我们三个跑去和格兰芬多的大部队集合,坐下之后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诸如首发名单之类的信息。不过我们几个也都是半瓶水晃荡,谁也没有很熟悉魁地奇,所以都是胡乱猜测和胡乱附和。
终于,球员出场了。
在骤然爆发的欢呼声中,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球员们排成两列走入球场。伍德和马库斯分别代表各自的学院和对方握手,我眯起双眼,不怎么费力地就在队员中找到了哈利,因为他是个头最矮的那个。
后面传来了些许骚动,我扭过头去,发现是几个格兰芬多的同学竖起了横幅:格兰芬多必胜。
这才是比赛的氛围嘛!
要是格兰芬多有什么应援歌可以唱就好了,比如……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赫敏和罗恩都奇怪地扭头看了我一眼,我无辜地回视:“怎么了?”
“嘟!”
随着一声尖锐的哨音,双方队员都飞上了天空。我和大家一起努力分辨着天空中的小点,谢天谢地,比赛配备了解说,李·乔丹作为一名偏向性非常明显的解说开始讲解目前场上的局势,比如球在谁手上,谁又得分了之类的。
我看不太懂魁地奇,我只能看懂进球。好在周围的人也都是这样。于是我们在格兰芬多进球的时候欢呼,斯莱特林进球的时候痛苦,还有在对面犯规的时候发出嘘声和怒吼(“裁判在干嘛?!”)。
斯莱特林的技术特点很明显,那就是撞。
你准备抢球?嘿嘿我撞死你。
你准备接球?嘿嘿我撞死你。
你准备投球?嘿嘿我撞死你。
你发现金色飞贼了?嘿嘿我撞死你。
总结一下,斯莱特林不鼓励带球跑行为。
我一边想着一边不合时宜地偷笑起来。这时候周围又传来一阵紧张的抽气声——好像有一只游走球被打到了哈利头顶,好在他灵巧地闪躲了过去
弗雷德趁机挥出球棍,对着场上的一个斯莱特林球员狠狠地将游走球击飞。
那只旋转着的游走球擦着那个斯莱特林球员的脸飞了过去,大概两三秒后,我这片看台发现了不对劲——那只游走球并没有回到球场上的意思,它呼啸着继续向看台飞来。
“伊芙!小心!”
赫敏拽着我的袖子把我往旁边扯,而游走球像是瞄准了我们似的,径直向我们几个砸过来。我狼狈地向前一扑,游走球因为惯性砸中了我后面西莫的椅子,他尖叫起来,而很快,游走球又扭动着飞起,向着我的方向又是一击。
好好好,把我当救世主来针对是吧?!
罗恩脱下了他的围巾,想要把游走球兜住。但游走球挣扎着从他的围巾里飞出来,对着我执着地加速度。
是谁干的!
我一边躲一边疯狂思考着:是!谁!干!的!
其实答案很明显,这种事在原著里发生过两次:奇洛诅咒过扫帚,多比操纵过游走球。只不过这一次的搭配成了奇洛和游走球,受害者倒霉蛋也成了我。
没想到现在成了我在带球跑,哈哈!
奇洛你给我等着!!!
我连滚带爬地从看台座椅和人之间逃窜,本能地跑向对面教师们坐的地方。
斯内普一定会救我的,麦格教授一定会救我的,只要能跑到对面,只要能——
左肩又痛了起来。游走球从人群的缝隙里穿过,惊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和吃痛喊声。有人被游走球砸中了,我还听见有人在高声念出咒语,似乎是想制止游走球。
教师看台上,我远远望见了有人站了起来,喜悦短暂地涌上,或许我可以得救——
不对,不行!我猛地反应了过来,我在看台上多待哪怕一秒,周围的学生也都会被卷入危险之中,我必须到空旷的地方去!
我更改了路线,开始艰难地跳过座椅一路向下,直到看台边缘。
我想要直接翻过看台来到球场上,但看台边缘实在是很高,我现在只有一条右胳膊好使,相当难翻。我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才勉强坐了上去,在准备翻越的时候,游走球已经“嗖”地飞过来了。
我立刻松开手,让重力拽着我,重重地摔在了球场的草坪上。
避开了游走球的这一下攻击,我摔得也不轻。眼前一阵一阵地泛白光,我甚至幻听到了一些什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尖声尖气地叫我的名字,还有杂乱无章的喊声。
“伊芙琳,趴下!”
“抓住我!”
“在我心里,你已经是英雄了,无论你变成什么样……”
纷杂的记忆狠狠地搅扰着我的脑子。我用右手艰难地撑起身体,抽出魔杖,对准了半空中再度出现的游走球。
“滚回去。”我恨恨地说,“滚。”
从我的口中念出了我完全不理解的音节,下一秒,游走球“咻”地改变了方向,用比追踪我更快的速度,以诡异的弧度向上被抛了出去。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看台上此起彼落的惊呼,还有极其响亮的一声:
“DUANG”!
我趴在球场草坪上,左臂软绵绵地瘫着,只有右手支着半个身子,还保持着抓着魔杖对准的姿势。我蠕动着身体,忍着刚才摔伤的痛苦想坐起来看看究竟是谁被砸中了,但是身体实在是没力气,刚抬起来一截就累得又趴了下去。
从草坪上,我感受到了一阵微弱的震颤,喘息声从头顶上响起,一只手将我扶了起来,有力地把我翻了个面。
我与斯内普四目相对。
“嘿嘿。”我对他露出笑容,“你看到了吗?我刚才成功带球过人……”
他没让我说完。斯内普把我抱了起来,一只手托着我的腿弯,另一只手搂着我的背,手掌扣在我的后脑勺上,将我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前。
“我送你去医务室。”他坚决地说。
我的脸靠在他胸前的衣襟上,鼻尖对着那一竖列密密麻麻的扣子,耳边是他如雷的心跳。
显然,刚才斯内普是一路飞奔着穿越球场来扶我的,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能爆发出如此的力量,身体实在是硬朗,我觉得他应该还能为霍格沃茨健康工作五十年。
“哦,天呐!克劳奇小姐怎么样了?”
很快,我听见了麦格教授的声音。我转过头去,对着面色苍白的她勉强笑了笑,但是麦格教授也发现了不对劲:“你的左手怎么了?怎么这么不自然地垂下来——西弗勒斯,你检查过克劳奇小姐的身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