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眯眯地握着黑豹的爪子晃了晃,而它的耳朵却紧紧地贴到了脑袋上,以飞机耳面对这个新名字,双眼圆睁,明显一副抗拒的样子。
“怎么了,这个名字不好吗?”我捏捏黑豹粗糙的肉垫,“我很喜欢这个名字,教授,教授~感觉很有智慧,很有地位。我说不定一辈子都拿不到教授职称,可难了。”
我总觉得黑豹眼里含着抗拒。
“好吧,我承认,我又在搞代餐。”我叹了口气,“教授其实是我姐夫的外号……我总用教授来指代他,大家都是用教授这个词指代他的,只要一说教授,就知道是他。因为这个,以前在医院里听到别人用某某教授去称呼医生,我就在后面偷偷笑。”
黑豹盯着我。
“但是,我就是很喜欢他,我……”
我垂下头,看着搭在我掌心的毛绒大爪子,灰心丧气地掂了掂:“他们都说我和姐姐很像,我没想到我们在审美和口味上也这么像。我也……很喜欢教授,几乎是在霍格沃茨一看到他就喜欢了。他的性格,他说话的方式,他的表情,他的步态,他的一切,他的……”
“每次看到他,我都会很紧张,又很高兴,下意识地想要去信任他,依赖他。我早就感觉到我对他的感情和对其他教师的感情不一样,但我以为这只是崇拜,对偶像的崇拜,我真没想到我会喜欢他,或者说,我根本不敢去想。在听说他是我姐姐的恋人之后,我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我那么难过,要是我一直没意识到该多好,或者我的道德水准再低一点……这样我就不会介意他喜欢的是姐姐,也不会顾忌我们是师生关系。”
我撇撇嘴,叹了口气:“可惜,我的道德水平在上辈子就定型了。我做不了坏事,也当不了坏人,只能像现在这样窝窝囊囊地对着猫猫说话,诉说我失败的感情经历。”
我的暗恋无疾而终。
人要怎么去打败一个死人呢?
我注定没法胜过姐姐,无论是在父母那里,还是在斯内普那里。所以我很早就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不要拿自己和姐姐比较,不要用这种徒劳的事情让自己伤心。所以我愉快地生活了十一年,愉快地做着伊芙琳·克劳奇·Junior,让自己心安理得地享受宛如奇迹的第二人生。
秀神说过,失败贯穿人生的始终,这就是人生。我早已习惯了失败,习惯了痛苦,所以我着了魔一般追求短暂的快乐,并让自己看起来自信又快乐,仿佛这样就能催眠自己,真的变成一个自信又快乐的人。
在死而复生的奇迹面前,我也没必要事事追求完美。就让我把这段无人知晓的暗恋抛却吧,丢在这间无人知晓的空房子里,丢在这片皑皑的白雪中,然后继续做一个无忧无虑的11岁小朋友,重新度过我的第二人生。
我的这一段人生,一定要光辉灿烂,快乐幸福!
想到这儿,我用力抱住黑豹,对着它的脑门儿亲了又亲:“不去想他了!男人只会乱我道心!什么男人都比不上小猫咪!嘿嘿嘿嘿,小~猫~咪~让我,让我摸摸!”
黑豹僵硬地被我搂着脑袋一通狂亲,我把失恋的郁闷都倾泻了出来,把脸埋在黑豹不算柔软的毛毛里从脑袋吸到肚皮。
呜——哇!
神清气爽!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我上辈子去猫咖都没有吸到这么乖巧的猫猫,猫咖的猫没有揍过我,但它们也会有耐心的极限,在被我变态一样狂摸一顿之后它们都会选择走开。而黑豹非但不伸爪子揍我,它还能容忍我捏它的肉垫,揉它的耳朵,摸它的肚子——肚子!那可是野兽最珍贵的地方,好比我的随身听!
为什么黑豹会这么逆来顺受呢?
我捏起它的左前爪,摸到了一处形状不规则的疤痕。黑豹忽然挣扎起来,它试图从我手里把左前爪缩回来,即便是这样,它也没有对我亮出尖爪。
我松开手,没有强求,让它四爪着地。
我神情有些复杂地注视着黑豹,它别过脑袋,欲盖弥彰地用力甩甩尾巴,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对不起啊。”我小声对黑豹道歉,“我以后不摸你那里了。”
动物会有应激反应,那处疤痕应该是黑豹以前受过的比较严重的伤形成的,它不想让我碰也是豹之常情。
我也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左肩。
黑豹没有记仇,它转身看了我一眼,我向它又张开双臂,它没有躲避,任由我数不清多少次抱住它。
“走喽~”
我一个用力,超级使劲儿地把黑豹抱了起来。黑豹吓了一跳,它的尾巴忽然卷了起来,四爪蜷起,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疑惑混合着惊讶的“呼?”
我摇摇晃晃地抱着黑豹向前走,一步一步走上楼梯,把它抱到了楼上卧室铺好的床边,然后一人一豹栽进堆了许多玩偶的柔软大猫窝。
“耶,来侍寝吧,教授!”
我在玩偶环绕中抱住黑豹,稍用力地将它搂紧在怀中。黑豹无力地挣扎了两下,但也只是象征性地用爪子轻轻推了推我。
我把脑袋枕在一个大黄鸭玩偶上,得意地对怀中的黑豹说:“这就叫‘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哎,改一下,从此教授不早八,哈哈!”
黑豹眯起眼睛,我总感觉它看我的眼神有点像是看智障。
没关系,猫猫总是会有这种眼神的。
我松开一条胳膊,整个人仰躺,看着天花板放空。
黑豹在我旁边翻转重心,像是狮身人面像一样趴着,还不太适应地抖了抖毛。
它的尾巴时不时轻轻扫过我的腿,我漫不经心地伸手想去捉,但怎么也抓不住。黑豹似乎找到了一种可以赢过我的游戏,它就用尾巴继续逗弄着我,每次都在我快抓住的时候把尾巴抽走,再在我的手腕上轻轻地拍一下。
我转头笑着看向黑豹,它的目光快速在我脸上扫过,故作不经意地又移开,转向床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玩偶。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拍拍它旁边的一只玩偶,“这是大熊,是不是超大?它到我家来的时候几乎和我一样高,我想要晚上和它一起睡觉,但后来我发现它实在太大了,我都抱不住。”
黑豹用尾巴拍打了一下大熊。
我再指向两个形状稍微有点扁的椭圆形抱枕:“这是洛基,这是巴基,它们是同一个系列的。洛基是诡计之神,故事之神,拯救了所有时间的阿斯加德王子,反正这是我所知道的漫威版本的洛基。巴基是一个拥有铁手臂的改造士兵,冬日战士,布鲁克林瘦弱小伙的守护者。我经常轮流抱着它们睡觉。”
黑豹再用尾巴轮流拍了一下这两个坨坨。
我又拍拍我现在枕着的大黄鸭:“这是鸭鸭!我本来是想用鸭鸭做枕头的,但是它太大了,枕着不舒服,所以我只能让它守卫我的床头了。”
黑豹没用尾巴再拍,因为尾巴甩不到大黄鸭上。它只是眯了眯眼睛,露出了“哦,是这个玩意儿”的表情。
“以前都是它们陪着我。我爸妈不让我出门,我在家就和它们一起玩,抱着它们看书,睡觉,在脑子里编故事。”我踢踢腿,“是啊,我知道很幼稚,不过我有幼稚的权利,我才11岁,幼稚点怎么了?我二十多岁了照样买儿童餐,我就是要儿童餐里面的玩具!”
黑豹又在盯着我看,我转过头去,对着它笑:“不过现在我有人陪了。我去了霍格沃茨,我交到了朋友!现在我又捡到了你,以后我就不是没有小猫的野人啦!”
“咕噜”
从黑豹的喉咙中发出了轻柔的呼噜声,我慢慢地蹭过去,把脑袋抵在它的胸前,安静地这么和它依偎了一会儿。
“哎,我有点饿了。”
我坐起来,揉揉肚子:“好像到我家饭点了,我得回去,不然我爸会发现我失踪的事情。”
黑豹踩着厚厚的褥子站了起来,它看着我翻身蹦下床,掏出火漆印章门钥匙。我站在床边,伸手搂住黑豹的脖子,在它的脑袋上又响亮地“叭叭”亲了两口。
“我走了哦,有空我再来!”我愉快地说,“保重,教授!嘿嘿,教授……感觉跟你说话的时候也怪刺激的,好像是真的在和姐夫聊天一样。”
讲到这儿,我突然板起脸,模仿斯内普的语气说:“谁允许你叫我姐夫?注意你的言辞,Junior!格兰芬多扣一百分!”
我露出委屈又不忿的表情,嘀嘀咕咕:“哼,好无情的男人,狠毒!就算今年斯莱特林七连冠我也不会祝福他!”
黑豹:…………
哦,它又露出那种猫科动物特有的无语表情了。
“你和我一起来格兰芬多吧,教授。”我摸摸黑豹的脑袋,顺手捏了一下它的圆耳朵,“斯莱特林是姐夫的地盘,你去那里会被姐夫凶的,到夏天的时候他一定会嫌弃你掉毛!”
黑豹动了动脑袋,甩掉了我的手,发出一声不满的咕哝。
“干嘛,你想去斯莱特林?”我问,“你喜欢斯莱特林?”
黑豹的尾巴在床上拍了一下。
“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我叹了口气,“只是,我本来以为你会想来格兰芬多陪我的……”
它坐在床上,双眼定定地注视着我。我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唉,怎么突然又开始为难小猫咪了呢?我这人真有点毛病。别介意我说的话啦,你不用上学,只要好好长胖就可以了。注意安全,教授,明天我再来陪你过圣诞节!”
我没忍住,又凑上去抱了抱黑豹。
“我是不是有皮肤饥渴症……”我小声吐槽自己,“以后我要是找对象一定要找个能忍受我拥抱需求的人。”
“咚!”,黑豹的尾巴突然在床铺上拍出了一下重击。
好了,这次是真的要走人了!
拜拜,教授,明天给你带猫罐头!
作者有话要说:
豹豹:什么?以前你都抱着这些玩意儿睡觉?
豹豹:统统销毁,以后只要抱我就行
这是我收到过最多礼物的一个圣诞节。
以前的圣诞节和生日,我都会收到爸爸妈妈给我买的许——多礼物。他们就像是要把我养成一个像达力那样娇纵任性的小孩一样,把我随口提到的东西都记录在心,然后在过节的时候一股脑都送给我。
今年也是一样。我家的圣诞树下就跟商场仓库似的,我下楼吃早饭的时候都吓了一跳:“哎呀——这么多东西?!”
妈妈正在挑拣礼物,把不同人的礼物分出来,听到我的惊叹,她抬起头,对着我笑笑:“是啊,除了我和你爸爸,你在学校新交的朋友们也给你用了很多东西。那一堆是你的。”
我来到圣诞树下,从我的那一堆里随手挑了一个包裹:“赫敏送的……哇,是真皮手账本!斯莱特林配色的,太好看了,我好喜欢!”
赫敏真懂我!
我美滋滋地去拆下一样。哈利给我寄了一个箱子,拆开包装纸之后,里面还用胶带牢固地粘了好几圈。
这打包手法,都比得上上辈子那些寄周边的了,我猜拆开之后里头可能还会有泡泡纸。
我考虑了一下需不需要用魔杖加“神锋无影”代替美工刀把箱子拆开,但想到“神锋无影”可能会把礼物一起划破,而且我根本也不会“神锋无影”,于是我只能老老实实地去我爸的书房找拆信刀或者小刀。
“妈,我爸呢?”我问。
“他去部里给今天执勤的傲罗发礼物了,大概还要一两个小时才能回来。”我妈随口道。
啊,这就是领导!领导的亲切关怀和慰问!
“那我去他书房拿把拆快递——不是,箱子的小刀。”我说。
我妈让我小心手,我耸了一下肩膀,心说上辈子我使柳叶刀都没割破过手,然后“咚咚咚”地就跑去了我爸书房。
“哐,不许动!廉政公署办案,你被包围了!”
我撞开我爸书房的门,里头没有任何活物给我回应。
对着空气表演了一下射击之后,我轻快地来到我爸办公桌前,开始在他桌上翻找拆信刀或是小刀。
“刀……刀……刀……哦,小黄鸭!”
那个拴着橡胶小黄鸭的手提箱还在我爸的办公桌上。我贼溜溜地左右看了两眼,然后欢喜地扑了上去,把小黄鸭捏了起来。
“哈哈,没想到我爸一把年纪还在偷偷玩小黄鸭,丢人。这下轮到我捏了,捏——”
我用力捏下,小黄鸭发出一声清脆响亮的:
“你是内内个内内,内个内个内内,内内个内内,内个内个内内!”
我以为是自己出现谵妄症状的幻听了,连忙又按了一下,这次,小黄鸭又用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继续唱:
“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错!”
是,是我给你的自由过了火?
不是,等等,等一下!
这些歌在这个年代就已经有了吗?不能吧,我记得《阳光彩虹小白马》肯定是21世纪的歌了!
我爸为什么会把一个能唱出21世纪歌曲的小黄鸭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他难道也是穿越的???
我心乱如麻,机械地一下下摁了下去。
“Queen card!I am hot!”
“如果你突然打了个喷嚏,那一定就是我在想你,如果半夜被手机吵醒,啊那一定就是我关心!”
“手,不是手,是温柔的宇宙,我这颗小星球,就在你手中转动~”
“嚯嚯嚯嚯嚯嚯嚯嚯,霍家拳的套路招式灵活!”
“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拥抱过就有了默契你会爱上这里~”
女孩子的声音一刻不停地唱了下去,每一首都是我耳熟能详的歌曲,每一首,都来自于21世纪。
我想把橡胶小黄鸭扯下来,但它是一把锁的一部分,牢牢地将这只手提箱的开口锁住。我拽着牢固的锁头,举棋不定。
要把小黄鸭带着手提箱一起搬走吗?
一定会被我爸发现的。
等我爸回来直接询问?
怎么问,“爸,我进你书房的时候手欠捏了一下桌上的小黄鸭,它好会唱歌哦,那些歌你都听得懂吗?”
他会如实相告吗?
会不会暴露我其实是一个来自于几十年后异世界的孤魂野鬼?
我呆呆地站着,又捏了一下。
“过完整个夏天……忧伤并没有好一些……”
啊,是我最喜欢的《黄昏》。
我低声接:“开车行驶在公路无际无边,有离开自己的感觉……”
“咔哒”
锁开了。
小黄鸭所连接的锁在我接下下一句歌之后自动地弹开了,它丝滑地坠了下来,落到我的手中。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橡胶小黄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再把锁头按上,又捏了一下小黄鸭,它唱:“你爱我,我爱你~”
我迟疑地接:“……蜜雪冰城甜蜜蜜?”
“咔哒”,又开了。
我沉默片刻,逐渐理解了一切。
这只小黄鸭,应该,貌似,或许,是一个穿越者前辈留下来的语音锁。前辈留下来很多歌,只有能接上歌的人才能打开这道锁。
我爸……
我回忆了一番,以前我从来没想过我爸会是穿越者,在家闹腾的时候说话也没怎么避讳,他在面对我说一些来自未来的梗的时候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如果我爸不是穿越者,那他应当打不开这道锁。或许,他把这只手提箱留在身边就是为了解密。
被穿越者前辈这么严密保护的手提箱内究竟有什么呢?
等……等到半夜,我再偷偷来拿吧。
我把橡胶小黄鸭重新安了回去,将手提箱复原到原本的地方,悄悄地离开了书房。
走了两步之后,我突然又折返——忘了拿刀!
刚才我耽误的时间并没有很长,我妈没察觉到什么问题。我尽量保持平静地拆礼物,拆到一半,我就借口说想回房间拆,然后用飘浮咒把礼物们都搬了回去。
心乱如麻,我都没怎么好好看别人给我寄了什么,也没看那些信上都写了什么。我把礼物们堆在房间一角,整个人都只能想着小黄鸭的事情。
在我之前还有别的穿越者?
会是谁呢?
会是……
我坐在床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只是我不愿意承认。
会是,姐姐吧。
只有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这一个变数。
替代了小巴蒂·克劳奇降生,进入格兰芬多成为莉莉的好朋友,和斯内普相恋,与伏地魔同归于尽。
所有这些,只有她是穿越者才能讲得通。
这算什么,走了一个穿越者,再抓一个穿越者代替?我爸爸妈妈就只能生下会唱《黄昏》的小孩吗?
细细想来,那只小黄鸭其实是爸爸用来怀念姐姐的。她录了许多歌来保护她的手提箱,她死之后,没人能打开那道锁,于是我爸爸就把它放到了书房,捏一下就能听到逝去的女儿快乐的歌声,他就总这么捏着,一边听,即便听不懂,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歌要怎么唱,也要继续听下去。
怪不得他们都说我和姐姐那样像,是啊,怎么能不像呢?我们是真的拥有一样的生长环境,拥有一样的价值观,会唱一样的歌,甚至会开一样的玩笑……
但我并不想和她相像,我只想做我自己啊!
我气恼地锤了一下床板,瘫倒在床上,抱着我的鲨鱼抱枕滚来滚去。
姐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一个勇敢的,聪明的,强大的,招人喜欢的穿越者,一个会给小黄鸭录歌来锁住秘密的穿越者,一个凭借着自己的魅力让斯内普爱上她的穿越者。
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就像是原著中的莉莉,她死了,所以大家只能从回忆中去了解她,从寥寥的几千字中去试图理解为何她是美好的。
我现在也在尽力去做阅读理解,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从回忆中,从这些零碎的线索中去了解她。
但其实我不想了解她,我抗拒着去接触和姐姐有关的事情。她巨大的阴影从我出生之时就笼罩在我头顶,好像无论我怎么奔跑都无法逃离。
我抱紧鲨鱼抱枕,蜷缩在床上,直到我妈妈敲门让我下楼吃午饭。
我爸回来了,他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分别。他问我都收到了什么礼物,对他和妈妈给我买的东西满不满意,需不需要别的新东西。
“我想要个冥想盆。”我说。
我妈一愣:“你要那个干什么?”
我张了张口,没想到什么好理由,嘟囔着说:“因为感觉很好玩儿。”
“冥想盆是很珍贵的魔法道具,除了邓布利多有一个,我没听说哪里还有。”我爸说,“你要是真的很想要,我去替你打听一下。”
我对着我爸笑笑:“太好啦!谢谢你!”
“……但你得答应我,拿到手之后不能乱玩,不能随便找人要记忆,更不能强行偷别人的记忆。”我爸叹了口气。
我瞪大眼睛:“我怎么能干出那种事呢!”
完了,被看穿了!
我正好想从认识我姐姐的人那里要点记忆看看!
吃完午饭,我说我要回房间继续拆礼物,我爸妈早习惯我的宅女行为了,从小我就总窝在房间里不爱动弹,上辈子也是这样,成天在家里待着,不爱逛街也没什么可以一起出去玩的朋友,像是一只猫。
那我和豹豹是同类啊!
下午去找豹豹吧!
“教授~”
我穿过消失柜,拖着几个大箱子,里面都是我拆开了和没拆的礼物。
卧室的大猫窝上,一只黑豹抬起头看向我,尾巴有力地甩了两下。我立即露出了真心的笑,扔下礼物就扑上去:“宝贝——”
黑豹任由我将它抱个满怀,我搂着它的脖子蹭蹭,“叭叭”在它脸上亲了两口:“你一直在等我吗?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鸡腿肉,超好吃!”
我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大盆,里面装满了煮熟的鸡腿肉,没加调料。黑豹闻了闻,把头别了过去,似乎是不感兴趣。
“你不喜欢吃鸡肉吗?”我问。
黑豹抖了一下耳朵。
“好吧……”我有点失望,“但今天是圣诞节,我都没给你送礼物哎。”
黑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呼噜,然后主动用尾巴扫扫我的胳膊。
“你这样简直就跟那种听话懂事的留守儿童一样,越这样我越愧疚……但我不知道究竟要送豹豹什么比较好!”我瘫下来,把脸埋在黑豹背上的毛毛里,“唔……我先拆我的圣诞礼物吧,这一上午我也只看了几样。”
我跳到床下,拖来箱子,一样一样往外拿。
哈利家那一箱礼物我都没仔细看,我打开箱子后发现里面有好几个小盒子,每一个上面都带一封信。
黑豹轻巧地跃到我身旁,也探头看向箱内。
“”这是哈利送的!
我抽出盒子上面的贺卡,看了两眼就确定了送礼者的身份。
他的贺卡没说什么,就是写了很正常的祝福语。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很漂亮的玻璃吸水笔,还有一瓶带细沙的墨水。
我在阳光下来回倒了一下墨水瓶,着迷地看着里面的细沙纷纷散落。
“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喜欢花里胡哨。”我这么评价我自己。
下一个盒子是詹姆送的,贺卡上写的内容比哈利多一些。
“小妹妹:
祝你圣诞快乐!
上学的时候,我和你姐姐是同学。她是个很有趣的好人,我们吵过架,甚至打过架,但到最后,我们成为了朋友。这么多年来,我和莉莉,还有小天狼星,莱姆斯,都在想念她。
我听哈利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你和你的姐姐个性很像,我相信你和哈利也会成为好朋友的,只是不要像我和你姐姐当年一样吵架就好,哈哈。
——詹姆·波特”
从黑豹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带着威胁和不屑的“哼”,我刚读完,它就一爪子从我手里把贺卡打了下来,然后又一爪子,将它“咻”地扒拉到了床底下去。
“哎呀!教授!”我责怪道,“你别玩儿贺卡啊……你这样子怎么和姐夫一模一样,你也讨厌詹姆?”
黑豹把头扭了过去,好像对床上的大熊玩偶很感兴趣。
我用魔杖把贺卡从床底下勾了回来,再去拆礼物。詹姆送的是一个可以报警的窥镜,要是有不怀好意的人接近房间就会报警。我拿在手上玩了半天,窥镜愣是不叫。
“哦,我想起来了,咱这房子太偏……我拿到我自己房间用吧。”
我把窥镜放下,去看最后一个盒子。
那是莉莉送的。
“伊芙:
我是哈利的妈妈,你姐姐的好朋友。很高兴你和哈利也成为了好朋友,我从哈利那里听到了许多关于你的事,从他的描述中,我能感受到你同样是一个勇敢、善良又聪明的好孩子。
伊芙琳离开我们已经有十一年了,我曾经一度以为我想不起她的样子,只是记得她很喜欢笑,总是能讲出一些我都想不到的笑话,即便是遇到困难和痛苦,她也会很快振作。每当和伊芙琳待在一起,我都觉得非常轻松,被她感染着也变得快乐。
上周在车站上第一次见到你,很抱歉我失态了,因为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以为伊芙琳回来了。我第一次和她相识的时候就是在火车上,当时我和姐姐吵了架,在车厢里一个人哭。你姐姐和我素不相识,却主动来关心我,安慰我,给我讲笑话。
从那天开始,我们就成了好朋友,甚至是比西弗勒斯更好的朋友——我一度担心西弗勒斯会因为这个而讨厌伊芙琳,不过事实证明那是我多虑了,西弗勒斯也很喜欢伊芙琳。
伊芙琳的故事有很多,我能想起来很多,但也都是一些零碎的流水账。比较有趣的,我能回忆起的就是她和西弗勒斯在O.W.L.S.考试前吵架。那时伊芙琳和西弗勒斯已经交往了,他们都非常喜欢对方,伊芙琳希望西弗勒斯能陪伴她,但西弗勒斯认为考试前他们应该减少联系,我猜是因为恋爱会影响他复习,所以他就一直躲着伊芙琳。
伊芙琳是一个很需要别人表达出对自己爱意和关怀的人,在发现西弗勒斯减少联系之后,她特别难过,又很生气,突然有一天,她宣布要闭关复习,要考出一个很好的成绩让西弗勒斯后悔。于是她就找了一个房间躲起来,每天特别努力地学习,也不和西弗勒斯见面。西弗勒斯发现伊芙琳生气之后也慌了,总跑来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找她,我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有一天,伊芙琳终于从她的复习房间里钻了出来,和我约着去级长浴池洗澡。结果那天西弗勒斯正好来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找她,扬言要是见不到伊芙琳就不走了,要在公共休息室门口打地铺,把她堵了个正着。伊芙琳那天没有洗头,她尖叫着冲了回去,趴在沙发上哭了好久,詹姆跟我说,那天他眼看着伊芙琳把沙发垫子都哭湿了,非常可怜。本来他是想看她和西弗勒斯的分手大戏的,看她这么惨,只好安慰了她一通。好在詹姆的安慰确实有效,伊芙琳鼓起勇气走了出去,结果他们两个又吵了起来,西弗勒斯以为伊芙琳要和他分手,气得转身就走。
那时候的我们真的好年轻啊!精力充沛,情感也很充沛,可以随心所欲地伤心,生气,当然,伊芙琳也能迅速地快乐起来。西弗勒斯走了之后,我们还是去了级长浴池,伊芙琳玩了好久的泡泡,还在里面用各种泳姿游泳。第二天她就和西弗勒斯和好了,虽然不知道她之后找西弗勒斯又谈了些什么,但和好就是最重要的。
我和詹姆也聊了许多和伊芙琳有关的事。我们很久没有谈起伊芙琳了,谁都不愿意说,因为我们都以为自己会伤心。但在提起之后,我发现伤心无可避免,但我们更多还是快乐。伊芙琳是个很好的朋友,她给我们带来的快乐太多,谈论她的时候,仿佛我又回到了有她陪伴的时光,感受到了那种轻松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