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振华一脸心疼，“不至于，真不至于。”
“至于的。”林向南微笑，“总不能他们恶心我的眼睛，我还穿得漂漂亮亮的去办公室吧？那也太亏了。”
“那你上班累不累？家里不缺你这份工资，你可别为难自已。”
当初两人结婚的时候，林向南都没工作，顾振华也不觉得林向南需要去上班补贴家用。
“我都答应他们了，等过段时间，把这个项目忙完再说吧。”林向南无所谓的说道。
到时候大家都知道她是个不上进的，也不会非要去提拔她。
顾振华心疼的摸了摸林向南的脸，“身体最重要。要是丈母娘知道我没照顾好你，回头得骂死我。”
“瞎说。”林向南拿额头轻轻撞了撞顾振华的肩膀，“我妈哪敢骂你，她怵你得狠。”
她俩在院子里卿卿我我，隔壁王家却是吵翻了天，罗彩霞就差指着王营长的鼻子骂了。
“你说你找来的是个什么人，说是来帮忙的，结果我却喊不动，你女儿还被折腾进了医院……你倒是奔着升官发财去了，你老婆孩子的命你是一点不顾啊。”
王营长气得忍不住拍了拍桌子，“我刚回来，身上还带着伤，你就不能让我歇口气吗。”
“是啊是啊，小豹子只是快烧傻了而已，哪能跟你胳膊上的小伤比呢。”罗彩霞继续阴阳怪气。反正她这个月子已经坐得稀烂，也不打算静养了。
“我现在就去看她还不行吗？唧唧歪歪个没完。”王营长拿上自已的帽子，起身就走。
隐约听到隔壁的吵架声，林向南赶紧捏了捏顾振华的胳膊和腰，关心的问道：“你没受伤吧？”
“没，我好着呢。老王那是滚下山坡，被树枝给划伤了。”顾振华得意的说道：“这次实训是我的人赢了。其他几个输了的，心里都憋着气呢，回家吵吵两句也正常。”
搁平时，顾振华肯定要跟战友们炫耀一下林向南那聪明的脑袋，但这次实训他赢了，他就很有眼色的低调了起来。
林向南去厂里上班的事，他谁都没说。
但这两个单位挨得近，又时常有往来，哪怕顾振华不说，没过几天林向南也在厂里碰到了熟人。
看她揣着手在厂里晃悠，王营长就把人喊住，“喂，小林，你在这儿干嘛呢？这是军事重地，闲杂人等不能进来的。”
看王营长身边还跟了几个人，林向南为了自已的形象，忍住了对他翻白眼的冲动。
“谁是闲杂人等的，我是厂里的工作人员。”
“你？工作人员？怎么可能，我不信。”王营长直接笑出了声，以为林向南在开玩笑。
在王营长眼里，林向南就是个本事没有，脾气很大的作精。
林向南之前就跟花大娘混，没有融入家属院的八卦圈，她上班之后，又踩点来提前退，家属院的人都还不知道她上班了，还以为她跟以前一样瞎玩儿呢。
“你爱信不信，谁乐意跟你解释。”林向南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直接转身换了条小路。
她们单位有自已的靶场，保卫科的人每天都要训练，其他科室的工人，每个月也要抽出半天的时间来训练，真到了打仗的时候，厂里的人全员皆兵。
华国96年才全面禁枪，现在民间私藏的枪械多了去了，有的公社还能搜出炮来，像金厂长和花大娘她们这样的人物，都是有配枪的。
张总工和办公室的那群同事们，枪法都还不错，就林向南是一个小菜鸟，枪法菜得惊人。
林向南以前没玩过这个，对这也感兴趣得很，上午两个小时的班上完，她就自已跑到靶场来练习。
她刚才把箱底的那层子弹打完，就被支使到仓库来领新的。
库管帮她把箱子放到小推车上，林向南就在一旁的单子上签字。
签完字，她抬头就看到王营长正目光炯炯的看着她，眼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林向南没理他，和库管招了招手，说道：“我走了。小推车我晚点拿过来。”
等林向南离开，王营长才对库管好奇的问道：“她哪个科的？来厂里多久了？”
“技术科的呀，来厂里快半个月了吧。”
“最近没听到厂里有招工的消息啊。走谁的路子进来的？”王营长怀疑是花大娘使的力。
他前任媳妇儿还在的时候，他就想让媳妇儿和陈秀兰跟花大娘处好关系，结果差点处成了仇人。
所以他对罗彩霞就没抱什么期待，也没特意叮嘱，谁知道林向南反倒跟花大娘好上了。
“听他们科的人说，这小林同志挺厉害的，有两把刷子，是张总工特意找来的。”
库管羡慕的说道：“她们那个部门，没点真本事还去不了，这小林肯定是个聪明的。”
王营长的笑容僵硬。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没本事，想进有技术含量的部门是不可能的。
副厂长的女儿最多都只安排个播音员的岗位，哪怕是金厂长，也不可能把林向南强塞给张总工。
王营长实在憋不住，回去的路上，在训练场看到顾振华，就跟他打听上了。
“你媳妇儿去上班的事，怎么没听你说？我今天去隔壁厂里还遇见她了，吓我一跳。”
“这么巧啊。”顾振华一脸淡定，“家属院里有那么多嫂子，都在隔壁厂上班，我媳妇儿在那里也不奇怪吧。”
“可她去的是技术科啊。你媳妇什么时候有这个能耐了？”
王营长心里想的是林向南怎么混进去的，但问出来的话却委婉了许多。
“她工作上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小林从不把工作上的事情带回家来做。保密工作做的挺好的。”
顾振华谴责的看向王营长，“你也是个老同志了，有些事情你也别瞎打听。”
王营长被顾振华噎得不行。
他在脑子里搜刮了许久，才想到了怼回去的话。
“之前厂里不是有小姑娘喜欢你吗？你就不怕小林跟人家遇上？”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清白得很，怕什么。”话是这么说的，但顾振华心里还真有点害怕林向南心里介意，回头找他麻烦。
光是想想，顾振华的汗毛都有点起来了，他气不过的踩了王营长一脚，“你真烦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109章 资质驽钝
原本顾振华心里没惦记这事儿的，被王营长这么一提，顾振华回家看到林向南都心虚上了。
“你最近这班上的挺好的吧？”顾振华旁敲侧击的问道。
“挺好的呀，我都适应了。”林向南笑嘻嘻的说道：“我还以为我们办公室就我一个女的，会找不到人说话，谁知道孙毅他们这群大男人还挺八卦的。”
林向南工作四十分钟，会习惯性的活动手脚，孙毅他们干起活来，就舍不得挪屁股，还会求着林向南帮忙拿东西。
一来二去的，大家关系都熟悉了起来。
未婚的少男少女，人多的时候话都不敢说，但她们办公室都是结过婚的，相处起来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
现在林向南连孙毅他们几个的孩子考多少分都知道了。
“应该没人会找你麻烦吧？”顾振华继续问道。
林向南挑眉，“谁敢啊？”
她的工作性质需要接触的人不多，就张总工和办公室的同事们。她虽然不懂设计，但她超强的计算能力是部门最缺的，张总工都是哄着她干活。
听到林向南上班的过程还算愉快，顾振华偷偷松了口气，准备上楼去换衣服。
林向南伸手把他拦住，歪头看他。
“怎么了？”顾振华喉结滚动了一下，紧张的和林向南对视。
林向南也不说话，就这么笑着，看着他。
顾振华憨笑一声，默默的往右边挪了两步，准备溜之大吉。
“你跑什么呀。”林向南见状，也跟着往右挪两步，把他拦在了楼梯口，“你肯定有事，快说。”
顾振华的脸上戴上了痛苦面具。
要是略过这茬，回头林向南肯定要翻旧账。
可要是说出来，顾振华又怕惹林向南生气。
顾振华偷瞄了一眼林向南的表情，还是决定坦白从宽。
“这都是以前发生的小事，我觉得你应该不会介意。”
顾振华把林向南扶到凳子上坐着，面对面的和她说道：“前两年一直有领导想给我介绍对象，我连面都没见过就给拒了。去年你们厂有个姑娘，主动想跟我建立革命友谊，但我没同意。”
就顾振华这身材长相，还有他的职位，夸一句年少有为也不为过，有喜欢他的女孩应该也正常。
既然顾振华自已都开始交代了，那她不如全部问个清楚。
“就只有这一个？”林向南追问道。
顾振华一副老实巴交的表情，“前两年也有过，但她们都结婚了。就你们厂那姑娘还没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林向南刚毕业的时候，也被安排着相了不少亲。
她对顾振华以前的桃花虽然不是很介意，但还是忍不住打听道：“对方怎么看上你的？”
“我去年立了个功，领导让我去医院、学校、还有你们厂，做英雄事迹宣讲……”
这都是常规活动，每年都有好几次，只是那次刚好轮到了顾振华。
年轻的女孩子都崇拜英雄，那一场报告，看上顾振华的姑娘有好几个，但就一个姑娘胆子大，主动来找顾振华了。
不过顾振华给拒绝了。
然后那姑娘又找了顾振华两次，顾振华还是给拒了。
本来挺浪漫的一件事，被顾振华那平铺直叙的语气表述出来，林向南听得都快打瞌睡了。
林向南打了个哈欠，“行了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你讲的也没什么意思。”
顾振华偷偷抿唇，他要是把这事儿讲的有意思了，那还了得？
“既然累了，你就赶紧去睡午觉吧。反正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把这事儿交代完，顾振华一身轻松。
但他刚刚放松下来，林向南就‘咦’了一声，转头对他问道：“那姑娘是不是叫王淑华？”
“啊。”顾振华的心又提了起来，“是叫这个名字。”
“哦。”
“你哦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这下是顾振华拦着林向南不让她走了。
林向南淡定的说道：“没什么，我就是经常在靶场见到她，说过几句话。现在想来，她应该是故意来找我的。”
“然后呢？”顾振华追问。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呀。”林向南耸了耸肩。
这种事林向南听完也就一乐，并没有放在心上，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上班之后，林向南的生活都变得规律了，礼拜天或者天气好的上午，就和花大娘一起去博物馆看文物，其他时间就工作，日子过得还挺充实。
时间久了，张总工都上道了，提前给林向南签了一堆假条，她走的时候，甚至不需要去张总工的办公室找他，只需要跟同事说一声就行。
“今天的数据算得差不多了，我脑子有点晕了，我先走了啊。”
林向南提包准备走人，但她拽了一下，发现包居然没拽动。
“小林同志，林姐，呜呜~一个小时，你再多留一个小时，帮我把这组数据弄出来吧，我做不完了，我真的做不完了，这资料明天张总工点名要了。”
孙毅拉着林向南的包，可怜巴巴的说道：“明天我让你嫂子炖麻辣脑花，给你补一补行不行？哥求你了，哥就求你这一回。”
孙毅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跟个老兔子似的，全是这段时间熬出来的。
哪怕是兄弟单位，竞争也大的很，金厂长搞来的这个直升机项目，能牵动上千万的资金，好几个单位在争，他们厂拿不出一定的实力来，上头的领导就不会拍板。
林向南虽然自已不努力，但看到孙毅他们这种无偿主动加班熬夜的同志，也挺敬佩的。
在一个猛男的嘤嘤嘤下，林向南最后还是妥协了。
“那最多一个小时啊，再多我脑子就受不了了。”
说完林向南就叹口气，坐下准备继续干活。
孙毅倒是也不客气，直接把最难啃的骨头交给了林向南。
孙毅觉得难啃的骨头，林向南虽然啃下了，但也啃得不太顺畅，中间还卡顿了好几下。
一个小时过后，林向南有些惆怅的感慨，“果然是资质驽钝，这才多久，脑子里的知识就不够用了，我该充电了。”
林向南能在空间商城买书，但书里面超过这个时代的知识，都有马赛克，不过这个时代原有的知识，都已经够林向南学的了。
孙毅还不知道林向南有其他学习手段，建议道：“那你去资料室找书自学好了。我们厂的资料室还是费了点功夫的。”
“行，那我现在就去。”
等林向南走了，孙毅拿着林向南给他的稿纸，忍不住拿头磕了磕桌子。
“呜呜，资质驽钝，我才是资质驽钝呜呜~”
第110章 想歪了
既然都已经多干了一个小时的活，林向南决定再去资料室看一个小时的书，正常时间下班。
资料室的管理员王大爷，看到她就问道：“拿什么东西？我帮你找。”
“不用，我来看看书。”
林向南偶尔会来资料室帮忙取东西，但每次王大爷都会热情主动的帮忙，她还没认真了解过资料室里的书。
厂里为了这个资料室，费了很多心思，里面甚至还有国外的期刊，在这个排外的时代非常难得。
逛完了一个房间，林向南就看向了另一个上锁的房间，对王大爷问道：“那房间能进去吗？”
“得厂长或者张总工签字。”王大爷慢悠悠的说道：“里面放的是一些被搁置项目的资料，里头有保密文件。”
“哦。”林向南了解的点点头，也没追问，淡定的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来看。
林向南之前来资料室，都是拿了东西就走，很少坐下来看书，王大爷想跟她搭话都搭不上话。
王大爷是个50多岁的老头，以前是当兵的，受了伤才退到资料室来当管理员。
现在是上班的时间，资料室也没什么人，王大爷主动凑近说道：“小林同志喝不喝水？我给你倒杯热水。”
“不用了王大爷，我刚喝了水过来，不渴。”
王大爷鬼鬼祟祟的小声问道：“那个……你们部门今年招人，数学题是不是你出啊？我听小孙说，你是你们部门算数最厉害的那个。”
“我们部门还招人？”林向南的表情震惊，“我不知道唉。”
“你才来一个多月嘛，不知道也正常。”王大爷解释道：“每年6月，你们部门都要招人的。”
林向南恍然的说道：“哦，对哦，差点忘了，6月是初中生和高中生毕业的时候。”
现在的年轻人找不到工作就得下乡，林向南去年6月也到处找工作来着，但根本就没看到哪个工厂招人。
林向南羡慕的说道：“咱们厂每年都招人啊？厂里的子弟也太幸福了。”
“不一定。你们那部门挺难进的，人不合适就不要。”
王大爷说道：“你们部门的小孙、小钱那几个，都是大学生，上头分配下来的。剩下的几个高中生，才是以前考进去，张总工亲自培养出来的。去年你们部门就没进新人。”
“也是，我们部门的工作，一般人也干不了。”林向南非常理解的说道。
厂里招人，并不对外招，只招军属和厂里的子弟。
高考断了这么多年，没办法去外头摘果子，就只能自已给树浇水。
资料室和学习室，都对厂里职工开放，从这就能看出来，厂里应该是想培养自已的人才。
爱学习的人，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极少数，反正来学习室看书的人不多。
虽然大部分人都不爱学习，但都想要个好工作。
一个工作机会，对要下乡的人来说，就是根救命稻草。
林向南好奇的问道：“王大爷，你家今年是有毕业生吗？”
“没，我孙女接了她奶的班，在食堂打杂。但这孩子年轻，心思野，就想闷头往前冲，生产线上工资是高，但我怕她的身体吃不消，你们办公室就挺好，脑子好使就行。”
如果不看权力，只看工资的话。厂里的年轻人能选择的路很多。
搞技术的终极目标，就是李师傅那样的八级工，搞行政的目标，就是金厂长这样的领导，靠脑子和笔杆子吃饭的终极目标，就是张总工。
三者的工资相差不大，都是一百零几块钱，而且做工人比领导还要光荣。
在食堂干确实没什么潜力，王大爷也希望自家孙女能涨工资。
他跟林向南打听道：“我听小孙说，你是高中毕业自学的数学，要不你给我孙女推荐几本书？我也让她自学试试？”
“行啊。”
林向南也没推脱，回忆了一下自已刚刚在书架上看到的书，给王大爷的孙女写了个书单。
“不过我先说好。我也不知道我们部门考试的内容。”
“我明白。我就是想让我孙女先打打基础。”王大爷不只问林向南要了书单，还问孙毅他们要了书单。
反正不是他自已学，是他孙女学。他只管把单子交给孙女，剩下的都是他孙女的事。
正说着呢，王大爷的孙女就提着饭盒过来了。
饭点是食堂工作人员最忙的时候，所以她都是提前打饭，给王大爷送来。
“王淑华同志？”
林向南也没想到，王大爷的孙女居然还是熟人。
没听顾振华讲故事之前，林向南对她没什么感觉，听完顾振华的话，她面对王淑华，就有点不自在了。
“小林同志，你也在啊。”王淑华朝她笑了笑。
王大爷轻拍了一下孙女的手，“叫什么小林同志，叫林姐！”
“爷爷，她比我小。”
“那也不行。不管是调去生产线，还是考去技术部，你都得叫她林工或者林老师，叫什么小林。”
被自家爷爷训了一通，王淑华觉得有些丢脸，但还是老实朝林向南喊道：“林老师。”
林向南愣了一下，居然有人叫她林老师？
她叫别人张总工，孙工，孙老师，都叫得很顺口，但被别人这么叫，林向南还有点不适应。
有点像在玩角色扮演。
林向南轻咳了一声，表情不自觉的就变得正经了起来，优雅端庄的说道：“不用客气，你随便怎么叫都行。”
说完林向南就装作自已很认真看书的样子，不再跟这对爷孙瞎聊。
但也不知道王大爷跟王淑华偷偷嘀咕了什么，下次两人在靶场遇见的时候，王淑华对她格外的热情。
“林老师，你说话的声音怎么有点哑，是不是最近太干了，我奶奶熬的梨膏效果可好了，回头我给你带一罐。”
林向南摸不着头脑，直接拒绝道：“不用，我家里有。”
“林老师，你不用跟我客气，那东西熬起来麻烦，我奶一次性就顺带多熬了几罐。”
林向南的表情古怪，“我听顾振华说起过你。”
“哦，是吗？但现在不喜欢顾振华了，我现在更喜欢你了。”
“什么？”林向南不自觉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已的大肚子，她怀孕的事情应该很明显吧。
“我觉得你比顾振华更厉害。”
原来只是单纯的慕强，林向南默默松了口气。
怪她思路打太开，想歪了。
第111章 她最闲
她们科室招人的事情，林向南啥都不知道，王淑华对她再热情，林向南也不敢回应。
为了躲王大爷，林向南连资料室都不怎么去了，都是借书回办公室看。
“你这两天怎么没提前走呢。是不是脑花管用了？回头我再给你整两个？”孙毅的眼神里满是期待。
要是脑花能治好林向南脑力不足的毛病，他的工作量至少能减一半，不用张总工发话，他自已都愿意掏钱，顿顿给林向南安排上脑花。
“不是脑子不够用，是脑子里的知识不够用。”林向南无奈的说道：“咱们办公室有学习的氛围，看书更容易看得进去。”
下班回家，她就想玩，尤其是看到花大娘在玩，她就更想玩了。
花大娘还蛮贴心的，知道林向南要上班，林向南上班的时间，花大娘就做自已的事，把玩的时间，安排到和林向南同频。
林向南又没什么定力，花大娘邀请，她就屁颠屁颠的就跟着去了。
可能花大娘就是她的狐朋狗友吧。
哪怕是林向南现在看书，目的也是想效率更高、速度更快的做好手里的事，这样就可以，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去和花大娘玩儿。
也算是双向奔赴了。
每次孙毅他们加班，自已早退的时候，林向南良心还是有点小痛的。
但让她也去做个工作狂，她也做不到，她这辈子是来享受生活的，不是来加班的。
看林向南速度极快的翻书，孙毅在旁边犹豫了好久，才问道：“你看这么快，书上的知识点能理解吗？”???
“能啊。”林向南头也不抬的说道。
她除了创造力不行，记忆力和理解能力那是相当的牛。
毕竟是嗑过药的，脑子比不上牛顿和爱因斯坦，但也比一般人好使。
孙毅惆怅的叹口气，林向南能，但他不能啊，好羡慕。
不过很快孙毅就想通了，林向南能力强了，他们部门的实力也会更强。
“能点好啊，能点好。要是资料室里的书不够用了，你就跟张总工招呼一声，让他给你想办法。”
“暂时还不用。”
为了替林向南的进步保驾护航，孙毅关心道：“你没在学习室那边看书，是不是因为那边人多，吵到你了？回头我跟王大爷说一声，让他提醒大家，注意纪律。”
“人多？你对咱们厂的子弟是有什么误解吗？我怎么没在学习室看到什么人。”
“现在才4月，人是少点，大家都在学校里学呢。等到5月，人立马就会多起来，你就等着看吧，全是临时抱佛脚的高中生。”
她们厂就只有小学和初中，高中得去市里住校，不过等到5月，厂里的高中生都会请假回家，准备厂里自已的招工考试。
孙毅提前给林向南说道：“那些小孩凑上来献殷勤的时候，你最好别瞎说，不然有你好受的。”
“瞎说了会怎样？”林向南好奇的问道。
正说着呢，隔壁办公室的一个小伙子就敲了敲门，怯懦的瞄了孙毅一眼，可怜巴巴的说道：“孙老师，那个轴断了，我觉得可能是轴距搞错了……”
孙毅直接被气笑了，用一种看似平静，但其实谁都知道他已经被气疯了的表情，对林向南说道：“你要是乱说，就会摊上这样的货色。”
说着他就起身，把那小伙子带走，给人收拾烂摊子去了。
林向南像是一个在瓜田里吃不到瓜的猹。
孙毅一走，她就放下手里的书，对其他同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跟我细说一下啊？钱工？周工？”
“忙着呢。要不你帮我干活，我跟你细说？”钱工试探的伸出一沓资料。
林向南经不住瓜的诱惑，无语的把资料接过，“拿来吧你。”
看林向南这么上道，老钱立刻就笑了，然后就说起了厂里考试招工的事。
能坐在这个办公室的，都是水平比较高的技术员，大部分的时间都忙得要死，所以出题也敷衍的很，一般是当时在忙什么项目，就把相关的简单资料简化成试题。
前年张总工就让孙毅来干这个活，孙毅不满，回家就跟老婆孩子叨叨了几句。
然后第二天，他的孩子就跑来向他打听试卷的内容。
孙毅能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吗？但他为了给孩子个教训，就故意使坏，说了一堆不考，但是重要的基础知识。
“学去吧，把这些东西吃透了，以后厂里的招工考试，你轻轻松松就能过。我的孩子可不能投机取巧，要本事过硬才行。”
给完重点，孙毅慈爱的摸了摸自家孩子的脑袋，笑得和善。
他这一出，搞得不少孩子，考前信心满满，考后痛哭流涕。
不过那一年还是有两个高中生基础扎实，成功上岸。
孙毅正听着那群孩子骂他的声音嘎嘎乐呢，张总工就把这两个新同事交给他带了，弄得孙毅一下就笑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办公室的同事们都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甚至还甩起了锅。
“都怪老钱，你要不是你跟张总工说，孙毅对这事儿很上心，哪能两个新同事都给他带。”
“这怎么能怪我呢？张总工心里门清，他就是故意的。”
他们要是喜欢带孩子，职业就该是教师，而不是技术员了。
这批人都当过带教师傅，要说起来，还真有说不完的话题。
“都是厂里看着长大的孩子，也不是嫌他们笨，就是有时候替他们收拾烂摊子，有点烦……”
成熟的打工人，谁都想要。但没有大学去教更深的课程，他们只能自已去培养。
老周刚开始吐槽，老钱就咳了一声。
然后大家对视一眼，画风一转，就夸了起来，“其实有个小跟班也挺好的，平时端茶倒水的活，人家也没少干……”
去年的毕业生水平不够，他们部门没进新的人。
今年就不一定了。
至于今年谁带新同事进步？老周老钱他们都默契的看向了林向南。
怎么说呢，这个办公室就林向南最清闲，闲得让人羡慕嫉妒恨。
林向南瓜吃到一半，战术后仰。
“你们看我干嘛？”
“哎哟，脑壳痛。”
林向南装模作样的揉了揉眉心，把手里的活儿一放，和大家打了一声招呼，就直接提着包走了。
她一走，办公室的老钱老周他们都傻眼了。
“失策，忘了还有这一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