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抢了男主的路by三两秋
三两秋  发于:2024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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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谢以欣还在,苏彧当即抽出袖子中的锦帕狠狠塞入裴介的口中,以免他的污言秽语伤了谢以欣的耳朵。
饶是如此,谢以欣已经被吓得目瞪口呆,她这些日子打理锦梦轩出入西市,算是听到了不少市井俚语,但是寻常人的嘴里的脏话不及裴介,很难想象,就在不久前裴介还是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苏彧垂眸望着双目赤红的裴介,在原小说里谢以欣的丈夫婚前一副君子模样,婚后却立刻原形毕露,与身边的婢女小厮皆有染,裴介男女不忌,每每喝酒之后还对谢以欣拳打脚踢——
谢以欣是被裴介活活打死的。
这么个玩意,也想娶她的表妹。
苏彧狠狠一巴掌打在了裴介的脸上,对尉迟佑说:“把这嘴臭的东西绑上,扔到谢知微面前,让他瞧个仔细。”
尉迟佑立刻从怀里拿出绳索,利索地将裴介给绑上,见苏彧看向他,他咧嘴一笑:“出门在外,绳子用处多,我就一直带着,郎君放心,我二叔身上也天天带着。”
苏彧:“……”行吧。
她带着人从红乐坊下来,便与匆匆赶来的柳无时遇上了。
不单单柳无时,还有同样穿了玄色的崔玄。
崔玄见到苏彧也是一愣,为什么他明明避开了艳色,却还是和苏彧穿了同一色系!他一双丹凤眼中隐隐藏着挣扎。
苏彧就听到系统一声提示:【崔玄好感度加15,当前好感度65。】

崔玄之所以会和柳无时一起过来,是因为柳无时约了他在玲珑楼见面。
柳无时想将整个船队都度让给崔家,他想将船队换成现钱。
崔玄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明白柳无时为什么要将这么赚钱的船队让渡掉。
柳无时只说:“要做件事,还缺些银两。”
崔玄淡淡看了他一眼:“今年的科考对商人开放,圣人是要选拔真正的人才,以你的真才实学未必考不中,但你若搞些小动作,圣人是眼里容不得沙的人。”
柳无时呵呵笑了一下,皇帝眼里容不得沙但天天打劫他,他对皇帝没什么好感,要不是为了苏彧,他还真不想和皇帝打交道。
柳无时让渡船队的价格公道,崔玄却是回绝了柳无时。
倒不是崔家出不起这个钱,大启虽然不禁官员私底下置办产业,尤其是像崔家这个的世家底下产业无数,但是他那时答应柳无时,全然是因为希望这条水道连接起京城和江南,能给大启带了一点生机——
还有一点,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点,他那时不看好苏彧,故而想要拉拢多方势力,柳无时是他想要拉拢的人才之一,但是现在他已和皇帝合作,如果他全盘接下这条水道,恐怕会引来帝王不必要的猜忌。
崔玄不缺钱,帝王对他的信任一旦被毁,要建便有些难了。他还要和皇帝继续合作,所以为了这点利益不值当。
他没有应下,柳无时自然也不能强卖。
柳家的船队要让渡并不缺人接手,柳无时之所以先问崔玄,也是因为是和崔家合作,他不能直接越过崔家卖给他人,现在崔玄拒绝了他,他再卖别人,也不会得罪崔家。
两人也没有多废话,说完之后,便打算起身走人。
红乐坊的人却是匆匆找过来,对柳无时说,那位苏郎君带着一男和一女来红乐坊喝酒。
柳无时立刻坐不住,连忙要和崔玄告别。
崔玄听到“苏郎君”三个字,稍稍握了一下拳头,立刻和柳无时说,他同柳无时一起过来看看。
只是崔玄没有想到,向来穿艳色与淡色的苏彧今日竟同他一样,穿了玄衣——
仿若他们心有灵犀,又像是他在刻意逃避,偏偏又命中安排。
他紧紧抿了一下唇,想着,不过是一件衣袍的颜色罢了,仅仅是巧合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
崔玄的视线迅速从苏彧身上移开,便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裴介,只要看一眼裴介蹀躞带上的玉佩便知道他是裴家人,崔玄倒是知道裴家人这几日进京在同谢家商议婚期。
不过叫他注意到的,并不是裴介的玉佩,而是塞在裴介口中的那方锦帕是他给苏彧的!
他又猛地回头望向苏彧。
【崔玄好感度下降8,现在好感度为57。】系统平静地报着崔玄的好感度,它是无情的系统,才不在意男主这大起大落的好感度!
苏彧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她刚刚做什么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裴介,看到裴介堵嘴的那方锦帕,她摸了一下鼻子,略带委屈地告状:“这人嘴巴太脏,我找不到堵嘴的东西,身上就带了这块锦帕,一时情急就用了。”
崔玄淡淡地说:“这已经是苏郎君的,苏郎君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柳无时皱了眉头,立刻就猜到这块锦帕原本该是崔玄的,不过苏彧既然拿它来堵恶人的嘴,那便也没有这么重要。
他只问:“这人对你说了什么无礼的话?”
在柳无时看来,苏彧是顶顶好的人,能让她这般将人绑起来,必然是坏人,他眼中闪过一丝戾气,上前仔细查看苏彧,“他可有伤着你?”
“没有……”苏彧两手一摊,正要说什么。
柳无时却是大呼小叫:“你的手怎么了?怎么这么红!”
苏彧笑着说:“我打了他一巴掌。”
柳无时连忙回头对掌柜说:“快去拿伤药。”
苏彧:“……”没那么夸张,她又不是纸糊的。
崔玄狠狠皱了一下眉头,到底还是上前了几步,低头看向苏彧发红的掌心,紧了紧拳头,“这种事何须亲自动手?”
他指责地看了一眼尉迟佑。
苏彧咳了一声,连忙转移话题:“你们怎么来了,我们正要去谢府呢。”
崔玄垂眸看向还在费力挣扎的裴介,问:“苏郎君要掺和裴家和谢家的事?”
大家都知道裴十四与谢二娘的亲事,如今苏彧绑了裴十四去谢府,必定是要帮谢二娘退婚。
他隐晦地扫了谢以欣一眼,再望向苏彧,去年的时候他还在与苏彧说,暂不要娶妻生子,而现在呢?卢家已除,待到十六卫整顿好,京城内便没有皇帝可以顾忌的了……
系统无情地提示:【崔玄好感度下降5,现在是52。】
苏彧:“……”看不出来,冷冰冰的崔玄内心戏还怪多的。
她无奈地摇摇头:“并不是要掺和裴家和谢家的事,只是裴十四言语冲撞我,还对着我说污言秽语,我总是要去讨个说法的。”
崔玄点点头,言语冲撞皇帝,便是直接拉出去砍了也不为过,“那我便陪苏郎君一起去。”
柳无时正好接过掌柜手中的伤药,还真打算给苏彧上药,“上完药,我也陪你一同去。”
苏彧连忙摆摆手,她怕她还没走出这红乐坊,这手心的红就已经褪掉了,“不用了,待我将这人给解决掉,我来寻你。”
她本来就是出来找柳无时的,只是先遇上了裴介和谢以欣,那便索性先将这边的事解决了,她的皇帝身份暂时还不能叫柳无时知道——
得让他先帮自己把活干了。
柳无时微微一顿,与苏彧的桃花眼对视了一眼,苏彧朝着他轻轻摇头,是叫他不要跟过去的意思,她又说:“你在这里等我。”
柳无时没有办法拒绝她,答应苏彧:“我就在这里等你。”
他将伤药递给尉迟佑。
尉迟佑:“……”虽然不知道苏彧哪里受伤了,不过伤药这东西送到他手上,他就不客气地收了。
崔玄瞥了一眼被留下来的柳无时,又不着痕迹地将目光收回。
系统的机械音毫无起伏:【崔玄好感度上升5。】
裴介是裴宝珍四堂兄裴骠的儿子,这一次来京,也是裴骠夫妇带着他过来。
如今谢以观在朝中的地位水涨船高,裴家也想早点把婚事定下来,特意带着裴介来京城,上门商讨婚事,以示对谢家的重视。
谢以观这几日很忙,忙着为皇帝清点卢家的财产,卢家是百年世家,此前又吞并了大半个郑家,光田产的数量便十分惊人——
皇帝还说,如今正是农忙时节,虽然卢家倒了,但是原本在卢家名下的田地农事不能倒下来,所以谢以观需得尽快做好安排,即便是休沐日也不得清闲。
饶是如此,裴家来人,谢以观还是硬抽出半日空来见客。
他来时,谢父谢母已经让谢以欣带着裴介出去在城里转转,谢以观只见到了裴骠夫妇。
裴家人长相都是偏温文儒雅的,只是谢以观在太原府和裴家人打过交道,便知他们都不似面上这般简单,尽管他让人去打探回给他的消息,都说裴十□□度翩翩、为人温和,但他心中还是十分在意苏彧对裴十四的评价。
“不知十四郎何时回来?”谢以观问,他想要亲自见一见裴介。
不等裴骠开口,谢父便说:“十四郎难得来一趟京城,哪有那么快回来的?你若有事且先忙去。”
谢以观笑了笑,“无妨,我等他们回来便是。”
谢以观面不改色地与裴骠聊起来,他生得好,说话有条不紊,叫人如沐春风。
裴骠只与他交谈了两句,便来了兴致,越聊越多,他还没聊得尽兴,便听到厅外吵吵闹闹的。
谢父蹙眉,打发谢以观出去看看,谢以观起身,跨出门槛,就与苏彧四目交接。
谢以观怔了一下,皇帝怎么突然换风格了,他随机就瞟到崔玄也是一袭玄衣,再往后便看到他外出的妹妹谢以欣跟在皇帝身后,还有一个被绑成粽子一样的人——
不难猜出绑着的人就是裴介,裴十四。
他率先问谢以欣:“可是出了什么事?”
谢以欣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到苏彧身上。
谢以观迅速走上前,仔细观察着裴介,见他虽生得斯文,然而眉间却并无正气,再看他左脸之上有一个巴掌印,他稍稍默了一下,这手印的大小不像是谢以欣的,倒像是皇帝打的。
他站到苏彧的身旁,小声问:“表弟打的?”
苏彧点头,“令尊令慈都在?裴十四的父母也在?”
谢以观应是。
苏彧便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与裴骠面对面坐下,不客气地问:“你就是这裴十四的父亲?”
谢父谢母与裴家夫妇皆未见过苏彧,看到她时都怔了一下,一是被她的容貌所惊艳到,二是被她的大大咧咧,她一个陌生人坐在谢父的大厅里,就和回自家没什么区别。
四人面面相觑,最后等着谢以观来给他们解惑,只是跟着谢以观进来的,除了谢以欣,还有看着就是上位者的崔玄、背着双刀的尉迟佑,以及被拖进来的裴介。
不等裴骠出声,苏彧先发制人:“这就是你们裴家的家教?我好心请你儿子喝酒,结果他出言无状,还想打我,你知不知道要是真让你儿子打到我,你们一个裴家都惹不起。”
裴骠听到苏彧最后一句话,怒极反笑,“谁不知道这位小郎君是谁,但是我裴家也绝不是软柿子,你说我儿出言无状,可有凭证?”
苏彧指了指谢以欣,“谢家二娘给我作证。”
谢以欣站出来才要开口,便差点被谢父一声“胡闹”给唬住,她顿了顿,接到苏彧鼓励她的眼神,不理谢父直接开口:“确实如苏表哥所说,他好心请裴十四与我喝酒,结果裴十四出言侮辱,还想扑倒他。”
听到谢以欣的话,崔玄和谢以观俱是脸色一敛,看向裴介的目光冷到极致。
裴骠并不是第一次因裴介被人寻上门来,他迅速反驳:“谢家二娘若是不想嫁我们裴家直说便是,何须找这等小白脸来演戏?莫不是你与他暗通曲款,想要陷害我儿?”
谢父谢母听不得他这样信口雌黄地污蔑自家女儿,当即跳起来:“我家二娘清清白白,更是从不撒谎,你自家养的好儿子反倒冤枉起我女儿来!”
苏彧轻啧了一声,站起身让尉迟佑给自己一把长刀,她用长刀将裴介身上的绳索砍掉。
裴介狼狈地打了个滚避开她手中的长刀,才从地上爬起来,把堵在自己口中的巾帕拿掉,他此刻酒醒了大半只还剩五分醉意,连忙站在自己的父亲旁边,笃定苏彧不敢真的砍伤自己,倒打一耙:“分明是你与谢二娘串通暗算于我,强行将我灌醉,我不胜酒力才被你们给绑住。”
苏彧指了指崔玄:“这里还有崔阁老在呢,你就这样颠倒是非了?”
裴介愣了一下,没有想到这么年轻的男子就是崔家家主,但他更快地却是说:“谁人不知你与崔家家主有私。”
他上前一步,温和的皮囊下却是鄙夷的眼神看向苏彧,“像你这种出卖身子为己谋利的漂亮郎君,我见得多了,不过是想要勾引我罢了。”
崔玄当即挡在苏彧面前,硬声说道:“放肆!”
裴介虽然忌惮崔玄,却也对崔玄如此不讲家族体面,在外头袒护自己姘头的行径感到不屑。
反倒是他的父亲裴骠并不想真的得罪崔玄,也不想失了谢家这样一桩好婚事,他是裴家二房说出,再往他儿子下去都要分出裴家本家去,能分到的裴家家产不多,谢家疼爱谢以欣,给的嫁妆丰厚,届时自京城远嫁到河东,便是她兄长再厉害,也管不到他儿子身上。
于是裴骠将裴介拉到自己身旁,先是代自己儿子对崔玄说了一声抱歉,“我儿只是直言不讳,崔家家主还请原谅。”
又对谢父谢母说:“亲家勿怪,我方才也是一时情急,心直口快了些,二娘这个裴家儿媳我还是认的,只是担心她被人所骗,一时糊涂,这个姓苏的当真是你家表亲吗?莫不是哪里的乡下佬来冒充的?”
苏彧忽地哈哈大笑起来,走到崔玄前面,直面裴骠:“裴骁是你什么人?”
裴骠当即发怒:“我兄长的名讳岂是你等小儿可以直呼的?”
然而下一刻苏彧手中的刀就架在他脖子上了,他瞬间安静如鸡。
苏彧笑眯眯地说:“别说,我之前还真是从平山国来的,但我这个平山国来的乡巴佬可容不得你骂,谢舍人你来跟他说说,骂我是什么罪。”
谢以观面无表情地说:“死罪。”
苏彧将刀刃偏了一下,立刻在裴骠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来。
裴介没听出苏彧的身份,冲向苏彧想要将她扑倒,就被站在苏彧身后的崔玄一脚踹开,苏彧看了一下又在地上滚了一圈的裴介,别说,崔玄看着不大行的样子,力气还挺大的。
裴骠却是惊住,不敢动弹,平山国、姓苏……他不禁瞪大了眼睛望向苏彧,就见到苏彧眼中的冰冷以及不输于崔玄的气场,被吓得低下头去,惊魂不定地想着难不成是皇帝?!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苏彧偏偏不放过他,给了他一个证实:“裴女冠在我那,我自是相信裴家大部分人与我是一条心的,不过个别之人非要做这个害群之马,我总是要去和裴骁好好说道说道。”
她手中的刀又移了一分,裴骠当即被吓得跪在地上。
苏彧再问他:“还要我找证人吗?”
裴骠连声说:“不、不、不……是我教子无方!”
苏彧赞同他的话,“确实,你家儿子配不上我的表妹。”
她缓缓转过头,笑着问谢父谢母:“姨父姨母,可还要和裴家结亲?”
谢父谢母:“……”
就刚刚那番话,他们也猜到苏彧身份了,这一声姨父姨母,不敢应!
崔玄、谢以观:“……”突然觉得皇帝她不仅长得好看,还有些帅……
系统:【崔玄好感度加5,谢以观好感度加1。】麻木了,不仅崔玄好感度在癫,谢以观的加1又来了。

结亲是不可能再结的。
谢家女又不是嫁不出去,原先谢父谢母想让谢以欣嫁到裴家,那是觉得裴家是世家,家风好,裴十四名声在外。
现在再看裴骠在苏彧刀下这个怂样,再看裴介满地打滚的样子,他们父子俩还得罪了皇帝,如果这样,谢家还将谢以欣嫁过去,那不是嫁女儿,那是将女儿推入火坑里。
谢父谢母不敢应苏彧的那一声“姨夫姨母”,只能迅速摇头。
苏彧又转头,极其友好地询问裴骠:“那你裴家呢?”
她手中的刀稍稍抖了一下,她还十分有礼貌地对裴骠笑了一下:“抱歉,手抖。”
裴骠:“……”
他也怕苏彧的手再抖两下,就把自己的命给抖没了,赶紧让妻子将婚书拿出来。
谢裴两家在当朝皇帝和宰相的见证下取消婚约,自此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刚进京连屁股都还没坐热的裴骠一家更是连夜离京,走得匆忙。
苏彧还约了柳无时,要赶下个场子,便没有在谢府多做逗留,只对谢父谢母说:“二娘既然喊我表哥,那我也得帮她把把关不是?”
谢父谢母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亲自将苏彧送到门口。
苏彧对着他们也十分客气,说:“姨父姨母不用送了。”
谢以观站在苏彧身旁,对自家父母说:“你们且回去,我来送表弟就可以了。”
谢父谢母:“……”他们家儿子女儿都怪大胆的,对着皇帝就喊表弟表哥的。
谢以欣待到见不到苏彧之后,才对父母说:“阿耶阿娘,我表哥是不是顶厉害的?”
她一双眼睛亮闪闪的,满是崇拜。
谢父瞪了女儿一眼,“胡闹。”
不管圣人怎样,他都是不会送唯一一个女儿进宫的。
倒是谢母一双眼睛也如谢以欣一般明亮,她极小声地说:“其他不论,就冲圣人那张脸、那气度,入宫也不亏啊!”
谢父急了:“你说让谁入宫?你怎么也跟着胡闹起来!”
而另一边,苏彧走出谢府之后,便叫崔玄先回去。
崔玄:“……”用过就扔!
【崔玄好感度下降5。】
苏彧朝他笑了一下:“是有件事要拜托崔阁老呢,我是担心裴骠和裴介这两父子回去之后在河东乱说话,所以要行简尽快给裴家家主修书一封,务必要添油加醋把他们在京城的所作所为告诉裴家。”
她着重强调了“添油加醋”四个字,崔玄沉默地看着她,眼中竟闪过一丝为难。
苏彧笑眯眯地回视:“是我强人所难了吗?那……”
她转过头,看向谢以观,似乎是想将任务转交给谢以观,崔玄当即说:“我与裴家家主相熟,这封信由我来写是最适合的,我这就回去写,赶在裴十四前面送到裴家家主手里。”
【崔玄好感度上升5。】
谢以观看着崔玄领了任务匆匆走人的背影,突然就心理平衡了,在皇帝面前当真是众生平等,世家公子也好,寒门子弟也罢,那都得干活。
苏彧朝他招招手:“知微应该是特意来见裴十四的,现在裴十四见过了,还有时间多,陪我去见柳九郎吧。”
谢以观:“……”果然!
谢以观才上了马车,就听到苏彧对他说:“裴十四的事暂时就只能这样放一下了,不过后面总是要再找他算账的。”
他猛地抬头望向依旧坐没坐相的皇帝,她半撑着自己的脑袋,浅色的眼珠子还在转,像是在算计着什么,他应着:“这人如此羞辱苏表弟,是不能就这样放过他。”
苏彧稍稍分了两分神在他身上,即便如此,谢以观还是心跳稍微快了一些,尤其是她懒懒地说着:“虽然他的话确实冒犯到我,但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我一想到如果表妹真的嫁给他了,受他磋磨,过的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就觉得不可以就这样轻易放过他,更不想有其他无辜的女郎上当受骗。”
谢以观愣了一下,他全然没有想到皇帝是因为谢以欣,又继而想到其他无辜女郎。
他忽地低头轻笑,有时候他会觉得皇帝什么都做得出来,有时候又会觉得皇帝善良过了头,很是矛盾,偏偏这样的皇帝,却叫他看到越来越多的希望。
怎么办?他好像越来越喜欢苏彧这个皇帝了。
【谢以观好感加1,加1,加1……宿主,阿统我很好,我一点都没有坏,是谢以观他像打地鼠一样,一点一点加好感度。】苏彧硬是从系统的机械音里听出了几分生无可恋。
苏彧勾了勾嘴唇。
下马车前,谢以观才问苏彧:“这个时候,表弟特意来见柳郎君是为了……”
苏彧说:“已经五月了,科考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想在科考之前要些硝石和石硫黄。”
她顿了一下,慢悠悠地说:“之前太少了,也用完了。”
谢以观几乎立刻就懂了,苏彧这是想在被柳无时知道真实身份之前,让柳无时帮她多弄些,“为何不走官道?”
如今卢家已除,十六卫也在整顿,皇帝大可以光明正大地用官道运硝石和石硫黄,就像她往京城里运石炭一样。
苏彧摇摇头:“你看现在有多少人学着我一样用石炭去冶金吗?再让别人注意到我运硝石和石硫黄,他们就又该到处打探我是用来干什么了。”
谢以观用眼神询问她:所以是要用来干什么?
硝石和石硫黄在大启,不是道士们用来炼丹,就是民间用来制作炮仗。
谢以观倒是曾经想过,用炮仗来制作武器,但是他计算了一下,将炮仗做得很大,塞满火/药,近距离是杀伤强,但是敌我难分,也不适合在攻城战中使用,便没有继续研究下去了。
苏彧朝他眨了一只眼,“秘密,暂时还不能告诉表哥,到了,下车!”
她率先掀起车帘,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谢以观好感度减1,减1。】
“表哥快点。”苏彧只当自己没听到系统提示音,朝着谢以观挥挥手,仿佛真的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
【谢以观好感度加1。】
柳无时虽然和苏彧约好,在红乐坊等她,可是他心里并没有底,所以当他坐在二楼的窗边,望着楼下人群,突然见到他熟悉的身影朝着红乐坊走来,又是不经意地抬头,与他目光碰触——
他在心里想,这大约便是注定,是他逃不过的命。
柳无时弯下眉眼,投在苏彧身上的目光尽是如水温柔。
即便谢以观与苏彧一道坐在他的面前,他看向苏彧的眼神也没有变过。
谢以观:“……”柳无时大约是没救了。
而他选择视而不见,只当看不懂柳无时看向苏彧的目光,笑着问:“表弟说要来见柳郎君,我便不请自来了,柳郎君不在意吧?”
柳无时朝着他呵呵一笑,嘴上却是说:“不在意,谢监察使是苏大的表哥,我自是不在意。”
苏彧说:“我本来出来就是为了找不已的,没有想到半路遇到表妹和裴十四,便先请他们喝酒,倒是没有想到那个裴十四……”
她低下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柳无时一双狐狸眼也跟着她黯淡下来,“放心,我总是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苏彧连忙摇手,“不用不用,这个我自己会讨的,裴家毕竟也是大世家,不已你千万不要掺和进来。”
柳无时只觉心里暖暖的,她待他这般好,应当是心里也有他吧。这么想着,他更觉得这几天忙前忙后有了意义,不过,他也绝不会让苏彧白白受委屈,裴十四这人就算是世家子,他也是能找到门路教训这个裴十四的。
氛围很好,谢以观看了一眼柳无时,又看了一眼更显无辜的苏彧,咳了一声,在两个人齐齐看向他的时候,才慢慢开口:“说起来,我是有件事想要拜托柳郎君。”
柳无时略微有些戒备,谢以观维持着笑容,苏彧连忙起身说:“我下去看一下酒备好了没有。”
这个借口有些拙劣,但是柳无时却听出来了,苏彧是特意避开,好让谢以观与他说话。
他望向苏彧的背影,她是不是又瘦了,是不是被皇帝为难了——
【柳无时好感度下降2,当前好感度为-100。】
苏彧问系统:【他对我什么时候升了2个好感度?】
系统沧桑地回答:【就前两天晚上的时候,夹在崔玄的电梯升降里,显得毫不起眼。】
大约是看到在皇帝手中赎回苏彧的希望,柳无时那时心情很好地给皇帝升了两个好感度,但是今天又降回原点了。
苏彧特意站到外面的街道,坐在窗户边上的柳无时只要稍稍低头,便能看到她。
柳无时也确实看到了她,他心不在焉地听着谢以观的话,等谢以观说完,他才不舍地转过头来,狐狸眼对上谢以观的时候便只剩冰冷了,他刻意地笑了一笑:“我可以帮忙,只是运那么多的硝石和石硫黄,风险很大,我是图利的商人,总要给些好处。”
“柳郎君想要什么好处?”谢以观将窗户推得更大一些,低头看向楼下的苏彧,慢悠悠地说,“我也不是非要找柳郎君不可……”
他说了半句,便停下来,接下来的话就全靠柳无时自己想象了。
也不知道柳无时想了什么,脸上多了几分隐忍的愤怒,他紧握拳头,谢以观抓住了他的软肋,可他却无法在谢以观面前装作不在乎,他太清楚这些达官显贵了,担心谢以观未在他这里达到目的,转头便将苏彧送到别人那里去——
例如崔玄,例如尉迟乙。
柳无时松开拳头,“我的要求对于谢监察使不过是举手之劳,一个举手之劳换硝石和石硫黄,对于谢监察使也是一笔不亏的买卖。”
谢以观将窗户拉回来,重新关上。
柳无时说:“事成之后,我要见圣人。”
谢以观倏地看向他,他又说:“参加科举并不一定能见到皇帝,而且真能进殿试,亦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想单独见圣人一面,在科考之前。”
柳无时是报名了科考的算科,只是他到底觉得不保险,而且他想在换得苏彧自由之身后,立刻启程去江南,远离京城是非之地,参加科考换的功名反而容易给自己惹麻烦。
谢以观垂下眼,说:“这事我说了不算,我得先同圣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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