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律跪着求李老夫人来提亲?
那样的画面她简直不敢深想!
听到消息的谢筝去找了白汲,轻叹道:“你去看看表哥吧,我怕他撑不住。”
白汲回头看了一眼谢筝,摇了摇头道:“我去过了,不过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
“你说庞大将军会同意吗?”谢筝问,也是忧心忡忡的。
白汲摇了摇头:“不会,庞家现在鲜花着锦,倘若和魏王府结亲,那就是烈火烹油,会被焚烧殆尽的。”
谢筝道:“你都知道的事情,表哥又怎么会不知道。”
可知道还是如此,可见心里是如何在乎?
“要不过几日我下个帖子,请郡主过府一聚?”
“说起来,我们成亲的时候她还送了礼,可我们却一直没有机会请她吃顿便饭。”
白汲的眼眸亮了亮,点了点头道:“这个主意好。”
“不过……”
他看了看那片幽深的府邸,轻声道:“暂时不要告诉他。”
谢筝苦笑道:“我懂,如果郡主不肯来,岂不让他失望?”
白汲拥着谢筝,心里幽幽一叹。
白若瑾什么都好,就是在情字上太执着了,一直都看不开。
这样其实是很危险的,容易被别人钻空子,被别人拿捏。
可白若瑾根本不在乎,一心就只想和丹阳郡主结为夫妻。
看到如此执着的白若瑾,白汲都不知道要为丹阳郡主感到开心,还是为她感到难过。
毕竟这样的事情说好听是深情,说不好听就是纠缠不休!
李老夫人在庞家住下了。
皇宫那边给成国公府施压,要让江惟出面去将人接回来。
江惟是出了名的孝子,别说是皇上派来的人,就是楚王来了他也不见。
周夫人着急,江惟便安慰她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见丈夫沉得住气,周夫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到是魏奚的夫人乔氏初二就带着儿子魏致来拜年了,对外说是拜年,实在是来探望周夫人的。
乔夫人对周夫人道:“我家老爷说了,老夫人是英公之女,李家满门忠烈,最后却落得困死狱中的下场,这是皇家的过失,哪怕皇上翻案了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皇上看重的庞大将军又是出自李氏一族,李老夫人就像是回娘家探望子侄一样,御史台那帮老东西个个都是人精,不会吱声的。”
“我家老爷还说了,魏王远在云南,这么多年威望不减,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先帝的嫡子,更是因为他当初力证英公一族的清白,在天下人的眼中,是个很有气节的贤王。”
“说句难听的,只要魏王谋反的理由站得住脚,这天下是谁的还不知道呢。”
周夫人大惊失色,挽住乔夫人道:“魏大人果真是如此说的?”
乔夫人拍了拍周夫人的手,含笑道:“夫人莫惊。不止是我家老爷,就是满朝官员,不知多少人静待后续呢。”
“眼下庞大将军受制,无论做什么选择都是错的。老夫人这一去,刚好缓一缓,夫人放心便是。”
周夫人闻言,心里的大石才渐渐放下。
大年初三,宫里就将辅国公府的门匾送来了,说是让人连夜督造的。而原来的庞府匾额,则被当场砸碎。
李老夫人得知后,冷笑道:“这是变相催促你爹表态呢!”
“随他的意,荣华富贵都有。”
“不随他的意,残垣断壁转眼就来。”
“你看清楚了,这就是所谓的皇家。”
庞嘉雯点着头,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一样,难受得紧。
得亏她一直对皇家没有什么真情实感,否则这会子都伤透心了。
但她同时也理解江贵妃的处境,看似替皇后执掌后宫,实则不过像傀儡一样,受制于皇帝。
“姑祖母,您能跟我说说魏王吗?”
“或者魏王妃也行,我想知道。”
李老夫人却收敛神色,淡淡道:“他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慎郡王呢?”
“您又不曾去过云南,怎么好像跟他很熟的样子?”
李老夫人闻言,笑着道:“他又不是在云南出生的,他小时候我还抱过他,当然稀罕了。”
稀罕别人家的孩子?
这话怎么听起来就怪怪的。
庞嘉雯狐疑着,问道:“可你们不像是阔别了二十几年才见,就像是……才阔别了几个月,几年一样。”
李老夫人哑然失笑:“他就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我心疼他,所以看见他就格外激动了点,并没有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快去玩吧,别挨着我了。”
庞嘉雯委屈:“您不想说就赶我走!”
李老夫人笑了笑道:“你知道就好,快走吧,我不想说。”
庞嘉雯:“……”
实在问不出来,庞嘉雯就去找她爹。
结果她爹也不说。
庞嘉雯好无语啊,满京城还知道那些旧事的,好像也不多了。
尤其是知道内情的,那就更加不多了。
不过有一个人或许知道……
庞嘉雯的眼睛亮了起来,但却很快黯淡下去。
她想到了张朔,可张朔在宫里。
此时的张朔已经不再宫里了,而是在酒馆里。
他逮到赵律就一顿咆哮,发泄着各种不满。
“娘娘们要养颜方子,皇上要养生方子,两位王妃要生子秘方,大臣们还想要壮阳方子……”
“呵呵,怪不得师父逃了,换了谁不逃?”
赵律好心情地给他倒酒,循循善诱:“下次赵翼再来问,你直接说,师父提过回春术。”
“什么?”
“你让我骗他?”
赵律轻笑:“你忘记引魂令了,怎么叫骗呢?”
张朔哑然。
突然明白赵律是想借机试探顺平帝了。
也对,他入宫也有些时日了。
的确该试探了。
酒过三巡,张朔又恢复往日生龙活虎的模样。
他抓住赵律道:“除夕那天我可是听说了,是你把嘉雯抱出宫的。”
“从前我只觉得你装无赖挺像的,没有想到,你就是啊!”
赵律:“……”
张朔见赵律那脸色越来越差,他的心情就跟飞起来一样,越来越好了。
他继续喋喋不休道:“我记得你从前也抱过嘉雯的,那感觉肯定跟现在不一样吧。”
“说说呗,抱着自己心爱的姑娘,是不是多了那么点世俗的欲望?”
正说着,只见赵律站起来就走。
张朔连忙拉住他,收敛道:“你跟我急什么脸,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赵律看向窗外的街道上,有个小人儿魂不守舍地出来逛街了,他当即甩开张朔道:“嘉雯来了。”
“什么?”
张朔面色一惊,连忙放开了手。
庞嘉雯在想,下次见到张朔的时候,她要提醒他在京城也买一座府邸。
他那边钱要是不够的话,她之前买的铺子宅子都还没有卖,可以让他先挑一处住着。
这样她要是想找他,留个口信就行了,总好过现在满大街走着,却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人。
正想得入神,突然有人牵着她的手。
她惊得一下子甩开,不料那个人早有准备,十指紧握,任凭她怎么用力都甩不开。
就在她震惊愤懑之际,抬眸时,赵律高大的身影撞入她的眼中,来得猝不及防。
“怎么是你?”
庞嘉雯左右看了看,发现只有他一个人。
赵律握住她的手不放,握得紧紧的,还厚颜无耻靠近,压低声音道:“宫里派人跟着我的,你别太激动了。”
庞嘉雯慢慢镇静下来,朝周围看去。
赵律突然拥着她的肩膀道:“别看,如果能让你看出来,人家做什么探子?”
说完,拥着庞嘉雯往前走,小声问:“你想买什么,我陪你去买。”
庞嘉雯不适地动了动肩膀,暗暗警告:“你别得寸进尺!”
赵律的爪子在她的肩膀上捏了捏,肆意妄为道:“老夫人还在你们庞家呢,我怎么敢?”
嘴上是不敢,手上就没有停过。
庞嘉雯翻了个白眼,心想怎么会有这样无耻的人?
她捏了捏拳,往前走时,突然一脚踩在赵律的脚上。
她使了很大的力气,以为赵律会一下子跳起来的,结果并没有。
相反,赵律还问她踩得舒服吗?
庞嘉雯只觉心弦被人拉扯着,紧绷后又弹回来,震颤的余音在胸前里激荡着,让她难以忍受地红了脸。
只见她讪讪地移开脚,本来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可张了张嘴,牙齿咬在唇瓣上也没有说出来。
到是赵律看到她可爱的小动作,轻笑出声。
后来,他们各退一步。
赵律没有那么亲密地拥着她,她也没有剧烈挣扎。
不过那双手依旧是牵着的,因为赵律不肯放。
路过一家首饰店的时候,赵律拉着庞嘉雯进去。
刚到门口,庞嘉雯看着满铺子金灿灿的首饰,问道:“你要干嘛?”
赵律道:“你不是出来买东西的吗?”
庞嘉雯摇头,她看了看赵律,眼眸一动。
“快走,我有话问你。”
庞嘉雯拉着赵律往僻静的小巷走去。
小巷里有一座石桥,两边都栽种了郁郁葱葱的松树。
庞嘉雯拉着赵律藏到林荫下,将他甩在树干上,准备开始逼问的。
结果赵律背靠着松树,神情惬意,语气暧昧道:“到这无人之地你才停下,你是想对我做些什么吗?”
庞嘉雯撑着树干,本想逼一逼他的。
奈何身高气势不够,到像个卖杂耍的。
她索性收了手,没好气道:“你好歹也是郡王,年纪又这么大了,成天逗小姑娘有意思吗?”
赵律的笑容僵在嘴角,神情也复杂起来。
他冷幽幽地盯着庞嘉雯,不悦道:“我年纪很大吗?”
庞嘉雯反问道:“很小吗?”
赵律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想出也出不来,令他五指抓狂,恨不得把庞嘉雯就地正法了。
他冷冷道:“我正年轻,是你太小了。”
庞嘉雯冷哼道:“你知道我年纪小还整天没个正形的,你到底图什么呢?”
赵律捏住她的下颚,让她把小嘴巴嘟起来。
在她瞳孔撑大的一瞬间,他目光一暗,忍不住俯身地啄了啄她的唇瓣,声音沙哑道:“图你的美色!”
“你……”
庞嘉雯都惊了,猛然出手,却被他捏住拳头。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里满是得逞的笑意,并悠哉悠哉道:“你打不过我的,不过谁让我稀罕你呢,你有什么问题就快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庞嘉雯愤然,就想打他。
结果几个来回下来,她还真不是赵律的对手。
赵律总是轻而易举擒住她的命脉,然后又对她加以调戏。
就算知道他没有什么恶意,但对他这个吻,庞嘉雯还是觉得百般不适。
再一次挣脱赵律后,庞嘉雯抬脚就走,准备晚上去烧了魏王府,她可不是吃这种哑巴亏的人。
结果她才走了没几步,赵律就追了上来,并拦住她的去路道:“谁让你说我年纪大的,你知不知道这个问题不能乱说的。”
“别闹脾气了,我看你心事重重的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快说说,兴许我能帮你解决。”
庞嘉雯双目喷火,嫌弃地推开他,扬长而去。
看到小丫头真的火了,赵律识相地没有追上去。
他在原地撑着树干,有些无奈地抿了抿唇。
他也不是有意要轻薄她的,谁让她言语间那般嫌弃他的年纪?
赵律头疼扶额,无奈轻叹。
一直暗暗跟着他们的张朔以为他偷着乐呢,从高处掠下,一把拍掉他的手。
结果却看见赵律冷幽幽的目光,泛着刺骨的寒意。
张朔瞬间站稳,讪讪地往后退。
“不是都亲到了吗?还这么生气干什么?”
赵律拂开他,冷冷道:“亲到了,被赤裸裸地嫌弃,你觉得我应该要怎么高兴?”
张朔:“……”他忘记这一茬了。
他想的是赵律好不容易亲到了,自然是会偷着乐的。
哎……真是失策了。
“那,我先走了。”
“等等。”
张朔背脊一凉,连忙苦口婆心地解释:“干什么啊?我可是真心来为你高兴,不是来看你笑话的。”
赵律蹙了蹙眉,淡淡道:“我觉得嘉雯应该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你追上去看看。”
得了,还是为了他的小美人。
张朔认命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行,这次算我欠你的。”
话落,他追了上去。
赵律留在原地,一个人怔怔地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出神。
张朔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他都亲到心爱的姑娘了,又怎么会不高兴呢?
可是……她不愿意啊。
喜欢一个人,当她不开心时,他也会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哪怕有那么些许悸动的愉悦,现在也微不足道了。
赵律伸手触碰着自己的唇瓣,那里软软的,凉凉的。湿润的触感转瞬即逝,然而有一片肌肤却灼灼滚烫的,明明清晰得很,可却摸不出来。
那种感觉,就像是藏在心里的一抹幻象,不过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罢了。
第352章 她开心就好
庞嘉雯没有想到会遇到张朔,这让她原本的坏心情好了起来,整个人也比之前更有精神了。
她带着张朔去了她之前买的宅子,因为是临时过来的,这里也没有下人。
张朔也没计较,两个人打了点井水,就坐在院子谈了起来。
得知庞嘉雯想知道魏王夫妇和赵律的事,张朔在心里暗笑。
好个赵律,还真以为庞嘉雯不会查他呢。
这不,报应来了。
但是他还没有跟赵律商量过,不知道要把事情说到什么地步才合适,便对庞嘉雯道:“宫里都有卷宗,我先回去翻翻,到时候再要个生辰八字什么的,就更具体了。”
庞嘉雯觉得有了眉目就不急了,便道:“也好,那下次我怎么找您呢?”
张朔看了看这空旷的房子,当即道:“你把这房子的钥匙给我一把,你有什么消息就写成纸条放在这里,我出宫就自己来拿,如果我不方便出来,我就让伺候我的小太监来取。”
庞嘉雯担心道:“伺候师叔的小太监可靠吗?”
张朔笑道:“你放心,我已经收买了。更何况,你写隐晦一点就是,师叔若是看不懂,自然会去找你的。”
庞嘉雯也觉得行,便这样说定了。
可她眼珠子转了转,最后暗下决心,一把拉住张朔的袖子道:“师叔,你今晚着急回去吗?”
张朔一看她的神态便知道她还有事,当即道:“大过年的也不着急,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师叔一定帮你的忙。”
庞嘉雯喜出望外道:“那太好了,师叔今晚陪我去烧了魏王府。”
“噗!”
张朔一口水喷了出来,震惊道:“你说什么?”
庞嘉雯捏了捏拳,愤恨道:“赵律那个登徒子今天趁我不备轻薄了我,我要去报仇!”
“我要让他知道,他欺负谁都可以,胆敢欺负我庞嘉雯,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张朔:“……”!!
这叫什么?
自作自受??
“嘉雯,你想清楚啊。
“纵火烧魏王府可是重罪,就算你是郡主,查出来也是一样要严惩的。”
庞嘉雯不以为意道:“我当然知道啊,所以我才来找师叔。赵律入京只带了几百侍卫,咱们偷偷地烧,不被抓到就行了。”
“再说了,师叔功夫那么高,一定不会有事的。”
张朔讪笑,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论功夫,你师父更高一点。”
张朔言下之意,你快点醒醒吧,那个人就是你师父。
然而庞嘉雯却拍桌道:“师叔不必过谦,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准备火油,我们晚上还在这里碰面。”
话落,她兴冲冲地跑了。
张朔瘫倒,心里各种纠结。
他这是要先去告密呢?还是先逃回皇宫呢?还是……就这么跟着庞嘉雯去烧魏王府呢??
一亲芳泽的美事是赵律做的。
为什么轮到他这里就成暗夜纵火了??
这方式不对啊!
张朔爬起来,连大门都没有走,直接翻墙而出。
好不容易折返原地,发现赵律还在,他当即觉得胸口更痛了。
人家还在这里回味!
他却已经奔波一个来回了!
说是师出同门,他就是一个跑腿的命,怎么比得上出生金贵的赵律。
恶狠狠地翻了个白眼,张朔没好气道:“都是你作出来的,你现在就准备哭吧。”
赵律枕着手臂,看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张朔,眼珠子一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懒懒道:“嘉雯约了你一起来报复我?”
张朔哑然,随即又愤懑道:“这样你都猜得到,你还是人吗?”
赵律道:“很难猜吗?”
“她打不过我,报不了仇。明面上又要顾忌我娘,自然只能来阴的。”
“放眼京城,肯陪她做这种事情的人,也只有你了。”
张朔暴躁地“呸”了一声,没好气道:“怎么说得我不像好人了?”
赵律没有理会张朔的抱怨,而是道:“她想要做什么你就陪她去做,甚至于她想来刺杀我都行,她开心就好!”
张朔:“……”
“我们也认识这许多年了,过命的交情更是数不胜数,你怎么不让我杀一下,也哄我开心开心?”
赵律闻言,看向张朔的目光暗了暗,寒光四溅,嘴角却轻笑道:“那你来杀啊!”
张朔闻言,直接被他那眼神冻得抖了抖身体。
他举手投降,无语道:“我知道我不配,我也懒得跟你贫了。”
“嘉雯说今晚去烧魏王府,你让人提前多准备点水,可别真的烧着了。”
赵律眼眸闪过一丝幽芒,似乎有些遗憾道:“只是烧王府吗?”
张朔:“……”??
“那你还想她去干什么?”
赵律:“我以为她会来刺杀,把我大卸八块呢!”
张朔一脸求知欲:“然后呢?你等着让她杀?”
赵律轻笑:“不会,我应该会让她刺一剑,消消气。”
“顺便把你囚了,然后等她来救。”
“这样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岂不美哉?”
张朔打了个冷战,一脸惊恐地望着赵律,嗓音艰涩道:“所以……为了你的小美人,你要牺牲我??”
赵律点头,认真道:“囚禁你以后,我还会把你打得凄惨点,这让她看到以后,说不定一着急就愿意用她自己赎你出去。”
“这样,我们就可以朝夕相处了。”
张朔:“你还是人吗?”
赵律狐疑:“话本子不都这样写?想当初我们两个刚到贵州的时候没有盘缠,举步维艰,我记得你还写过这样一本去卖,说是很刺激呢!”
张朔老脸一红:“你当时不是说你不看,怎么现在全记得?”
赵律:“书到用时方恨少!”
张朔:“……”!!
“看道士写的话本子来追姑娘??”
“你行!”
“赵律,你简直天下第一!”
“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了,你要是娶不到庞嘉雯,那我名字倒过来写!”
张朔给赵律竖了个大拇指后,转身跑了。
赵律看到他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慢慢凝固,神情倏尔间变得寡淡起来。
逗一逗张朔,他心中的郁闷之气并没有缓解多少。
小丫头这报复心比当年有过之无不及,可见这几年他的教导是极有成效的。
早两年要是能知道自己栽得这么彻底,他一定教小丫头大慈大悲,以德报怨。
那样时到今日,或许他还能再骗一个香吻。
欸……可惜了,白白浪费了两年光阴,最后却落得个从头再来的下场。
高高的围墙下,两道身影鬼鬼祟祟地移动着,倒了一桶又一桶的火油。
张朔跟在庞嘉雯的身后,躬身缩头,一个劲地道:“够了够了。”
庞嘉雯却是越倒越上瘾,欢喜道:“反正还没有人发现呢,多倒点。”
张朔看到挨个隐身的暗卫,眼皮子直抽。
这叫没有人发现??
这是明目张胆地宠你啊!
他想说,何必折腾呢?
魏王府别说是墙了,就是花花草草都是很值钱的。
说不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是何苦呢?
然而他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一个劲地憋着,憋着……
这般下去,没过多久,火折子划过半空,点亮了他的眼睛。
那可真是好大的一场火啊。
啧啧的火苗声炸响在耳边,迎面一股热气涌来,真可谓气势汹汹。
张朔拉住庞嘉雯的袖子,没好气道:“都烧了,快走。”
庞嘉雯却狐疑地站在原地道:“怎么没有人叫救火呢?”
张朔没好气道:“你烧都烧了,你管他有没有人救火?”
说着,拉着庞嘉雯就走。
庞嘉雯的脸色却渐渐凝重起来,坚定地拉住张朔道:“不对!”
“不会是顺平帝想要借我们的火势杀了赵律吧?”
张朔险些没背过气去,心想你可真敢说!
他道:“不会的,顺平帝又不知道我们两个来放火?”
话落,眼帘中似乎有十几道黑影趁着火势翻入了魏王府。
庞嘉雯也看见了。
他们两个对视着,面面相觑!
竟然是真的!
“快,我们分头去找,一定不能让赵律出事!”
张朔说完,率先翻入魏王府。
庞嘉雯功夫稍微次一些,等翻进去时,已经看到刺客和魏王府的侍卫缠斗在一起了。
她没有多管闲事,而是往正房奔去。
可魏王府很大,她在正房蹿了一圈都找不到人,便突然想起来,这里是魏王府。
慎郡王作为儿子入住,肯定住在别的厢房,不会住在正房。
可厢房那么多,她要怎么找?
就在她急得乱窜的时候,一道房门突然打开,里面的人快速地将她拉进去。
熟悉的气息让她兴奋着,连忙出声喊道:“赵律?”
赵律紧箍着她的身体,将她半抱在怀,小声道:“嘘。”
庞嘉雯立即禁声,这时外面传来了打斗声,好像是张朔和刺客在缠斗。
庞嘉雯推开赵律,她要出去。
赵律连忙拦住她道:“你想干什么?”
庞嘉雯道:“有刺客,我去看看。”
赵律道:“不用,侍卫会解决的。”
庞嘉雯狠狠踩了他一脚,恼怒道:“废话!”
她当然知道魏王府的侍卫会解决,可问题是她不能把张朔暴露了。
否则引得顺平帝猜测,张朔很有可能会被赐死。
庞嘉雯要冲出去,看出她想法的赵律递给了她一把剑。
如果此时的庞嘉雯足够细心,便会发现这把剑曾经她也见过,就是在战场上出现过的凤鸣剑。
可惜她拿了剑就走,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一眼,更加没有瞧见,赵律眼中一闪而逝的失落。
杀出去的庞嘉雯出手狠辣,招招毙命,丝毫不给杀手喘气的机会。
看到这一幕的张朔都惊呆了,压低声音问她:“不留活口吗”
庞嘉雯闻言,没好气道:“留下活口曝光我们吗?”
张朔一听,突然想起来他们两个是来放火的。
这……必须得下死手啊。
很快,这个院子里的杀手都被斩杀干净了。
张朔看到庞嘉雯手里握着的凤鸣剑,都惊呆了。
赵律这是疯了?
可还未等他细想,庞嘉雯却问他道:“师叔,刚刚还有没有刺客看到你的脸?”
张朔摇了摇头:“没有。”
庞嘉雯松了一口气,推着他道:“那您先走。”
张朔看了看那已经站出来的人影,问道:“那你呢?”
庞嘉雯道:“我再去转转,以免留下后患。”
看见她如此果决,张朔欣慰道:“好,那师叔先走了。”
当然,他绝对不会说,他是为了给赵律创造独处的机会才走的。
张朔走后,庞嘉雯检查了一下那些刺客的身体,发现有些古怪。
“咦……”
“怎么了?”
赵律走上前来,目光却落在她的身上。
庞嘉雯挑着那刺客的面巾,长剑指着全无声息的脸道:“你看,不像是宫里的人。”
皮肤黑红交错,雀斑遍布,的确不像是宫里的人。
赵律本来以为是顺平帝派来的探子,这会也凝重起来。
“莫不是背后的主谋在江湖上找来的杀手?”庞嘉雯狐疑道。
赵律接连挑开另外几人的面巾,发现都是如出一辙的皮肤,杀手之所以成为亡命之徒,是因为他们也经受过严格的训练。
而这些训练多在野外,久而久之,暴晒后的皮肤就会跟常人有异。
但能晒成这个样子且身手不凡的,他只在云南见过,而且还是十年前。
当时收服几个土司部落,有人心有不服,也曾派人来暗杀过他。
其中有几个杀手,就跟现在的这些很相似。
赵律站了起来,心里已然有了猜测。
他对庞嘉雯道:“你说得对,刚开始对付我,他们总不能暴露身份。”
“不过这些人多半也查不出什么,我让人处理了。”
说着,叫来了侍卫把尸体抬走。
庞嘉雯把凤鸣剑还给他,也准备走了。
这时赵律没急着接剑,而是问道:“你怎么会来?”
院子里很空旷,瘆人的寒风还在用力刮着,比出鞘的利剑还要慑人。
然而赵律始终微微低着头,满脸期待地望着她,声音温柔缱绻,好像等了好久终于等她主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