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失格之后by好伞
好伞  发于:2024年07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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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在体型上的优势于此刻尽显。
徐颂声只需要跟在周澄午身后,贴着他走,就不会被任何人挤到。
她有点意外,因为周澄午看起来满脸新奇的样子。
徐颂声:“你之前没有参加过这种露天品酒会吗?”
周澄午摇头:“帝都才没有这么好玩的地方。”
徐颂声:“我记得前……你前上司没了之后,你不是离开帝都了?”
周澄午回答:“又呆了两年多才离开的,他们不放心我。”
何止是不放心。
如果不是因为没有把握杀死他,没有人会愿意留着前任教皇养出来的大杀器。
徐颂声敏锐察觉到周澄午的过去,也并非如她最开始所猜想的那样自由自在。她沉默片刻,却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加快脚步跟上了周澄午。
一逛就是好几个摊位。
没走多久徐颂声就累了。周澄午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但两人体力本来就不在一条水准线上,徐颂声也不会拿两人的体力来做对比。
见周澄午满脸跃跃欲试,还想再逛的样子。
但徐颂声实在是没有力气跟着他挨个摊位进去凑热闹了。
她在一家葡萄酒的休息区坐下,让周澄午自己去逛。周澄午被徐颂声松开了手,马上又抓回她手腕——他不时看看其他摊位,然后又回头看看徐颂声,漂亮的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
既不想和徐颂声分开,又想继续逛。
但也知道以徐颂声的体力,想拉着她继续逛是不可能的。
徐颂声倒是觉得没什么,拍了拍周澄午的手背道:“你去玩吧,我就坐在这等你。”
他得到命令,眼睛亮了亮,立刻就松手跑出去了——撒手没的程度让徐颂声怀疑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等自己那句话。
不过坐着还是舒服,她从露天吧台上拿了一杯酒精度数聊胜于无的果酒,插上吸管小口啜饮。休息区有搭建临时的遮阳棚,坐在这里还不用晒太阳。
徐颂声理解不了周澄午的精力值,搞不懂他哪来那么多体力,可以逛完半条街还有力气去逛剩下的半条街。
虽然不理解但是尊重,不过要她跟着去逛就有点为难徐颂声了。
躺在藤编椅上喝果汁,喝着喝着,徐颂声不自觉又开始想事情。
周澄午今天就挺反常的,他平时根本不会主动提出要出门。尤其是在白天——周澄午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瞌睡,不睡觉的时候,比起出门,他也更喜欢在沙发的角落或者飘窗的角落窝着。
如果这时候徐颂声理他几下,他窝着的地点就会换成徐颂声身边,像个大型挂件似的挂在徐颂声肩膀上。
要猜出周澄午反常的原因,对于徐颂声而言并不困难。她只要稍微转一转脑子,就能察觉到周澄午今日的反常里面,带着努力刻意的讨好。
但又因为没有经验,所以讨好得很失败。
倒是记得买了徐颂声爱吃的早饭相对比较喜欢的花,但是讨好到一半就被别的东西吸引走注意力——比如说品酒会。
但是看周澄午还是一如既往在某些方面不太聪明,徐颂声反而放心了下来。
她并不喜欢太聪明的人,因为很难猜。猜不透的人令徐颂声恶心。
休息区虽然有遮阳伞,却并没有空调。躺着还是闷热,那种夏季的,沉闷又令人倦怠的热。
徐颂声躺在这种热度里面,难免犯困,有些昏昏欲睡。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周澄午传染了,不然怎么会总是在白天犯困。
“颂颂颂颂——”
一叠声冲进耳朵里,徐颂声为数不多的睡意霎时被惊飞。她猛的一下坐起来,手里端着的果酒险些倒出去了。
周澄午眼疾手快,抓住徐颂声手腕,连带着稳稳端住了徐颂声手里的酒。
徐颂声:“……怎么了?”
周澄午也没去注意自己端住的酒,半蹲在徐颂声坐着的藤椅面前,道:“那边有红酒烹饪!”
徐颂声听到吃的,稍微比听到酒感兴趣。刚好坐在这里也休息够了,干脆起身跟着周澄午一起,往红酒烹饪的摊位走去。
那里人不多,因为进来的人大多数都是专门来喝酒的,没什么人要吃东西。
但是免费,所以也不至于无人。
两人挤到师傅摊位面前,正好看见师傅把红酒倒进煎锅里。滚热的白气往上冒,在橙黄的太阳光底下,烟雾变得薄而浅。
红酒煎牛排。
红酒煎羊排。
徐颂声盯着菜单看了一会儿,点了一份常规的食物。至于后面的红酒煎蝎子,徐颂声不太想尝试。
点完菜后他们找了个空位坐下,徐颂声揉了揉脸,把那点残余的困意揉走。她看向坐在自己对面,正百无聊赖在等待餐点的周澄午。
橙黄色的太阳光,像发酵得刚刚好的葡萄酒,浸润着他的面容。
暗杀骑士,理所当然的对他人的视线非常敏锐,在徐颂声的目光长时间的,不移动的注视着周澄午的时候,他察觉到,看过去,单手支着脸,那张漂亮的脸蛋上露出灿烂笑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颂声觉得周澄午的脸颊有点红。
徐颂声:“你喝了多少?”
周澄午回忆了一下,道:“没有很多,就是遇到没有喝过的酒,都尝了尝味道而已。我不会醉的,Alpha都比较耐酒精。”

徐颂声盯着周澄午的脸多看了一会儿,想要通过他脸蛋的反应来判断他是否有说谎。
虽然徐颂声平时就是一个十分多疑的人。
但这个举动倒是很难得的,完全不是出自于怀疑周澄午所以才去观察他——徐颂声只是坚信喝醉的人根本就不会知道自己喝醉了,所以才去观察周澄午。
但是光看周澄午的脸的话,又很难观察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他的脸颊确实看起来微微泛红。但是天气这么热,少年面颊上的红晕,也完全有可能是热出来的。
等到他们点的食物上来,徐颂声见周澄午拿着刀叉的动作仍旧游刃有余显得很清醒——于是她短暂的放心下来,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那份餐。
红酒煎牛排的味道远比徐颂声想象中的要好,肉类和酒液的香气中和得恰到好处,并不是路边摊那种随便打个招牌就糊弄人的货色。
食物好吃对徐颂声来说算是意外之喜。
毕竟她原本是对这个所谓的什么展会,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来着。
但是食物比徐颂声想象中的好吃,之前在低度数摊位上品尝到的果酒,味道也很不错。
她正犹豫着等会离开的时候,要不要把自己刚刚尝的果酒打包一瓶带回去——坐在徐颂声对面的周澄午,忽然停下了用刀叉切割牛排的动作。
在用餐礼仪这件事情上,周澄午的动作要比徐颂声的好看。
他用刀叉的姿势很准确,准确到近乎优雅。
徐颂声因为这一点,时不时就将目光落到他握着刀叉的漂亮双手上。所以,周澄午一停下动作,徐颂声立刻就察觉到了,目光带点疑惑,看向周澄午的脸。
周澄午微微侧着脸,看向人群中的某个方向。
看见他那个表情,徐颂声心里莫名的‘咯噔’一声,冒起一种非常不妙的猜测。
不怪她多想——周澄午平时总是一副懒洋洋随心所欲的样子,偶尔表情专注起来的时候,不是在床上就是在杀人的时候。
周澄午放下刀叉,动作很轻,金属制品落在桌面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徐颂声紧张:“要出什么事情了吗?”
周澄午歪了歪脑袋,表情很微妙,甚至还带着一丝困惑。
他道:“很奇怪,我闻到了……实验室药剂的味道。”
徐颂声:“?”
周澄午所使用的形容词过于抽象,徐颂声没能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但他刚才所看的方向骤然爆发出一声尖叫——
那声音十分尖锐,同时空气中漂浮的信息素骤然浑浊起来。
徐颂声呼吸一窒,目光转投向尖叫声的来源:人太多太密,她没办法看清楚那边发生了什么,只能看见人头攒动挨挨挤挤。
和徐颂声一样一头雾水的,还有周围的其他人。里面不乏一些Alpha和Omega,但他们仅仅只是因为空气中突然厚重浑浊起来的信息素而感到轻微的不适而已,并没有像周澄午一样精准的给出答案。
虽然徐颂声也没听懂他的答案就是了。
周澄午这时候已经反应很快的站起来,翻过餐桌旁边的低矮篱笆迅速挤进人群里。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急于求证——徐颂声想了想,加快速度吃饭。
反正附近的Alpha和Omega都不着急,那说明空气中波动的信息素尚在安全范围之内。
更何况周澄午也已经过去了,情况最坏也不过是今天见血而已。
想到等会可能会产生尸体,徐颂声咀嚼的速度加快了。
她姑且还算是个普通人,如果看见尸体的话,再美味的食物也会感觉有点难以下咽。
周围的人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都困惑不解停下了吃饭的动作。有人注意到了周澄午的离去,于是也跟着走出用餐范围,往骚动中心走去。
徐颂声三两口解决了剩下的牛排,拿起杯子里的果酒一饮而尽。
果酒度数确实不高,但徐颂声一口气喝了很多,还是感觉到了轻微的晕眩——大概也有空气中的信息素过于浑浊的原因在里面。
她抽了张面巾纸擦嘴,目光再度投向外面人群。
一开始发生吵闹的地方还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周围也跟着吵了起来,倒不是有人在叫嚷,而是因为窃窃私语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就变成了吵闹的声音。
徐颂声不想被搅进危险的麻烦里,擦着嘴的同时起身。
她在进来之前看过品酒会的摊位分布平面图,它就贴在品酒会街道的入口。
这种东西别人看一眼就很容易遗忘。但是徐颂声属于记性特别好的类型,近乎过目不忘,所以在现在需要的时候,她的脑子里迅速记起了这里的地形,找到了距离自己最近,又不用靠近事发地点的出口。
就在徐颂声打算撤退的时候,原本挤得像一个大型蚂蚁窝的人群,骤然如开水那般沸腾——同时开始有人往外冲,人群变作流向不同的河,又像锋刃交错的绞肉机。
徐颂声站在那,只是肉眼去看,就已经看见好几个人被推倒后来不及爬起,迅速的被无数只脚踩了下去。
原本品酒会是有专门负责人群疏导的工作人员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并没有看见工作人员现身。
徐颂声看着道路上卷成一团的人群,沉默片刻后收起了自己预备往外走的脚,后退回用餐区域内。
那道低矮的篱笆很快就被人踩烂,原本拥挤在道路上的人群像泄洪似的也涌向用餐区。
徐颂声听见端着锅铲的厨师失声尖叫喊着‘我的摊子’——期间还夹杂被烫伤的痛呼声。
她立刻后退到紧贴着墙壁的地方,随手抓住了墙壁上的装饰铁环。在人群挤过来的瞬间,好像浪潮拍打过来,空气中浓郁的信息素加上很多人的身体挤得叠在一起,压得徐颂声差点把自己刚刚吃的东西吐出来。
更雪上加霜的是,她手里抓着的装饰铁环,很干脆的直接断了。
徐颂声被人群挤得一个踉跄,看着自己手里的铁环,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不是吧?质量这么差的吗?
虽然知道作为装饰铁环,可能没有什么质量可言。但是质量差成这样是不是也有点,太离谱了?
在她错愕的片刻,人群已经从四面八方挤了过来。
只不过这次徐颂声没有被挤到。
她手里还拿着那个断裂的铁环,胳膊突然被人从后面拽了一把。后脑勺靠到一个胸膛,徐颂声回头,并不意外的看见了周澄午的脸。
周澄午把徐颂声拉过来后身子一侧,轻松的就将外面人群隔开,为徐颂声撑起了一片相对安全的空间。
外面挤来挤去的人流仿佛沙丁鱼罐头,周澄午站在里面稳定而平衡。
徐颂声:“刚刚发生了什么?有人发情了?”
她是根据空气中骤然厚重起来的信息素来判断的。
周澄午皱着眉:“不是发情……比那个麻烦。我和你说过的吧?在信息素实验室里,研究员们会使用一种注射剂,刺激年纪很小的孩子提前进入信息素活跃期,从而分化。”
他提到了这个,之前又说过有‘实验室药剂’的味道。
徐颂声错愕:“这里面有人被注射那种药剂了吗?”
周澄午:“不确定,但是味道不会出错——先出去吧,这里很快就会变得非常危险。”
这也是周澄午为什么在确定事情后,第一时间回到徐颂声身边的原因。
教廷信息素实验室的试剂,光是给小孩子注射都能使得他们的信息素提前进入活跃期。如果给信息素已经发育完整的大人服下,那和强效诱发药也没什么区别了。
甚至于效果会比市面上流通的任何强效诱发药都更厉害!
他护着徐颂声往外走去,徐颂声扯了扯周澄午衣袖,指向距离最近的出口。周澄午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毫不犹豫往那边走。
人群中不时传出惨叫声,浑浊的信息素气味里面混合了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
徐颂声低垂眼睫抓紧了周澄午的衣袖。
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死亡和流血都不可避免,但她无法对这些东西视若无睹毫无反应。
那些发狂的Omega和Alpha完全没有靠近周澄午这边。即使因为诱发剂而陷入癫狂,他们更深处的本能也在提醒着他们——远离那个美丽的少年。
他是比你更可怕的野兽。
然而等他们走到出口时,却发现出口已经被铁质护栏围了起来!
先赶到这里的人像丧尸兵团一样撞到护栏上,周围的空气中传递着一种焦虑和不安的吵闹声。
徐颂声扒着周澄午的胳膊往外看,只见护栏的开口处被好几把大锁牢牢锁住,高度很高,也没有设置可以落脚攀爬的地方。
透过护栏缝隙往外看,却并没有看见别的什么人。
是谁锁上的门?举办品酒会的人?和教廷有关系?不,教廷应该不会希望自己私底下的实验,被暴露在明面上。
她脑子还在转,周澄午已经走过去,直接捏断了那几把大锁。
没有了锁,护栏出口很快就被人撞开。周围的人,离得近些的知道是周澄午的功劳,离得远一些的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往外挤,窄小的口和拥挤的人群。
而人群里面还有不知道多少发情了陷入野兽状态的Alpha和Omega,把这些家伙和人群一起放出去,大概会发生不少信息素案件。

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徐颂声坐在沙发角落打哈欠,手里捧着一杯热水。
热水是一个好心女警给她倒的,现在整个警察局里都挤满了要做笔录的人——几乎都是参加了品酒会的客人。
徐颂声粗略估计了一下排在前面的人数,估计等轮到她,还要等四五个小时。
当时围栏打开没多久,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迅速用暴力手段将现场控制了起来。虽然有一些Alpha因为信息素的驱使,而很不离职的做出了一些反抗的行为。
但无论信息素怎么加持,普通人的身体也还没有到刀枪不入的程度,在黑鸦鸦的枪口下,很快就变成了被制服的阶下囚。
伤员都被送去了医院,一些没有受伤的幸存者则被带来警察局做现场笔录。
因为涉及的人员太多,警察局塞不下,做笔录的队伍一直盘绕着排到了警察局外面。徐颂声出来得较早,做笔录的位置也排在比较前面的地方。
徐颂声摆弄着自己的手机,这里的信号很差,但她还可以接收邮件,看见收件箱里躺着好几封教廷内网发送过来的邮件。
而来自芙洛拉教派的邮件则只有一封,内容简洁明了:【你是谁?】
徐颂声提出的要求涉及保密度过高,对面已经无法将她当做一名普通的珠宝大盗来对待。而教廷那边,因为还不知道徐颂声已经和芙洛拉教派接触了,大约还认为她可能是当初信息素试验的相关人。
毕竟教廷的信息素研究所人员并非一成不变的。
随着教廷内部职位变动,研究所成员也会出现相对应的调动。其中不乏一些有真才实学也参加的实验的研究员,因为站队问题而被调离研究所的。
徐颂声这段时间没少去调查信息素研究所的资料,越调查越发现这种所谓的学术交流集中地也并不干净纯粹。
准确的说,何止是不干净纯粹。
简直像是菜市场。
她动动手指关闭邮箱,又打开了另外一个海外论坛。
帝国在网络上并没有闭关锁国,但是学术交流论坛也确实是大部分国家之间少有互通。在帝国的学术论坛上问一些敏感的实验资料会很危险。
但如果是国外的——尤其是和帝国并不怎么交好的国外论坛上询问,被抓到本体的概率就变小了很多。
因为帝国内部的研究人员可能根本就不屑于去那个论坛上晃悠。
徐颂声自己看不懂信息素研究试验的数据,所以对内容和排版稍加装饰后放了一段到海外某个非公开的学术论坛上进行询问。
资料是她昨天在发邮件时顺便上传的,这对徐颂声来说花不了多少时间。
她发出去的帖子已经迅速多出上百条评论,徐颂声挨个翻下去,眼睛自动屏蔽掉一些废话文学——这个论坛没有私信功能,而且是匿名论坛,大家发言都比较随心所欲。
徐颂声从那些回复里面总结出来几条信息。
这些实验数据确实是信息素的实验数据,但却并不是徐颂声一开始所想的抑制剂制作实验数据。
而是类似于诱发剂的制作——和诱发剂很像,但又不是诱发剂。
徐颂声注意到其中有几条评论,隐晦的提及可能是信息素催化剂。
催化剂和诱发剂的区别在于,诱发剂只能作用于信息素已经成熟的大人,作为一个辅助的作用,令成年人的信息素进入活跃。
而催化剂却可以使实验体的信息素基因发生变化。
但信息素基因对人类而言是一个过度神秘的领域,这份变化是任何研究员都不敢夸口百分百确定结果的变化。它充满了不确定性和未知,甚至连这份变化是往上变化还是往下变化都尚未可知。
徐颂声正看着自己手机屏幕陷入思考,这时有脚步声接近。
她迅速退出论坛,假装打开新闻——脚步声停在徐颂声面前,徐颂声脸上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困惑,抬起头看向对方。
是之前给她倒热水的女警,和一名穿着白色长袍的教廷神职人员。
女警和颜悦色道:“徐小姐,您可以离开了。”
徐颂声:“我不用留下来做笔录了吗?”
女警:“有这位神父为您作证,我们相信您的品行,绝不会和这场信息素暴乱有任何关系,您只是被无辜卷入的受害者罢了。”
“……”
徐颂声跟着神父走出警察局,外面的夜风拂面而来,带着夜晚的丝丝凉意。
这就是神权的好用之处,三言两语就能为徐颂声免去很多麻烦。
神父温和道:“我先送您回酒店。”
徐颂声:“周澄午呢?”
神父:“他还有任务要处理。”
看神父一副不打算和徐颂声细说任务的样子,徐颂声也就不再多问,上了神父的车。坐在车上的时候,她用手机给周澄午发去短信。
原本没有想过周澄午会很快回复自己。
但是短信刚发出去,徐颂声手机上立刻就收到了回信。
【现老板让我去查这次信息素暴乱的原因,我去混个上班时间,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宵夜,有什么想吃的吗?】
……好随便。
但是想到周澄午和他现在的上司本来也关系一般,徐颂声又很快释怀了周澄午的工作态度。
能派周澄午去干这种调查原因的活儿,徐颂声觉得现任教皇应该也不是什么很聪明的角色。
她打字回复:【带蓝莓慕斯和热可可。】
徐颂声很少喝冰饮料,可乐也更喜欢煮热的。虽然很多人都觉得她这个习惯很奇怪。
车子在徐颂声入住的酒店门口停下,徐颂声感谢了神父后下车上楼——神父注视着女孩纤细的背影,直到电梯门合拢将他的视线完全阻隔。
他露出一点困惑的表情,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方向盘。
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beta。
既不具备出色的个人能力,在性格上也并没有十分惹眼的地方。普通得完全像是正常上班路上,会和你擦肩而过的那种普通路人。
就是这样的人,吸引到了教廷上层的那只恶犬?
怎么看都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令神官感到匪夷所思的普通beta回到自己的酒店房间,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先去洗澡令自己稍微打起精神来——洗漱完后,她又用平板搜索了一部电影,将其用酒店的投影仪投影到幕布上。
至于芙洛拉和教廷两边发来的邮件,徐颂声都不再打算回复了。
看得出来,芙洛拉不想为了一颗宝石,而向她揭露研究所保险箱里的秘密——但他们又确实在活跃着,为什么活跃呢?他们已经知道保险箱里装着的东西了?
抑制剂?催化剂?大概率是催化剂吧?
盯着在播放电影的幕布,徐颂声面无表情,只有电影屏幕的暗光,错落在她秀气而又略带几分疲倦的脸上。
一个人在高强度工作之后确实很容易疲倦,尤其是这几天教廷和芙洛拉那边在网络上一直在孜孜不倦的围堵她。
虽然还没有到让她感到棘手的地步,但也不是可以完全无视的程度。正因为如此,所以不得不经常要掏出笔记本或者手机,来处理来自两边的微小麻烦。
久了也会很烦。
在电影播放到尾声时,酒店门被人从外面刷卡打开。
门打开的瞬间,铺面涌进来一股甜蜜的食物的香气。
徐颂声精神了些许,掀开被子跑过去,看见周澄午站在敞开的门口,一手拎着包装精美的蛋糕,另外一只手端着热可可。
热可可还在冒白气,甜蜜的香气直往徐颂声鼻子里钻。
她早就饿了,把桌面清理出来后和周澄午一起解决了蛋糕——周澄午不喝热可可,所以只给徐颂声买了,她捧着热饮料,蜷缩在单人沙发上。
吃饱之后她整个人都懒洋洋了起来,躺着也不爱动弹,甚至感到一点饱腹的困倦。
但徐颂声又想起周澄午今天出去的事情。
她歪着头,状似无意的问:“你们有查到什么吗?关于这次信息素暴乱。”
周澄午:“不是普通的信息素混乱,在展览会的角落找到了信息素催化剂的痕迹。有人把催化剂混进了酒液里,所以才会引发这场混乱。而且……”
“不止这里发生了混乱。”
“其他地方也发生了类似性质的混乱,爆发时间都差不多。帝都那边的情况有点严重,教皇立刻让所有的教堂骑士都回到了大教堂。”
徐颂声:“咦?那你呢?”
周澄午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没有通知我,不需要吧。”
他确实没有把这种近乎职场霸凌的无视放在心上,在跟徐颂声说话时还低着头在不紧不慢解自己上衣的扣子。
现在的教廷已经和周澄午以前任职的教廷完全不同。上层势力的洗牌,令周澄午完全被新上位的掌权者所排斥忌惮。他们无法信任一个曾经杀死了前教皇的杀手,却又不敢直接对周澄午下手。
这人在前任教皇手下效力时所完成的业绩过于惊人,总让人感觉如果对他下手那么死的必然是自己。
但若要他们将周澄午放置不用的话,他们又会由心的生出几分不甘来。
这么好用的武器却不能为自己效劳,又直观的存在于那里,对任何一个掌权者来说都是非常恶心的存在。
徐颂声缩在沙发上喝热可可,边喝边走神。
周澄午洗完澡出来,往她坐着的沙发上一挤——周澄午大部分时候都对自己的体型没什么正确的认知。
因为亲密关系的缺失导致他很少有机会这样跟人贴贴抱抱,撒娇成习惯的人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光是存在就已经是很有杀伤力的一样东西了。
他往沙发上一挤,差点把徐颂声给挤下去。
徐颂声惊叫一声抓住周澄午胳膊,抬眼便对上周澄午满脸无辜的表情。
她正在想的事情也中断了,变成气笑,“这是单人沙发!”
周澄午歪了歪头:“我知道啊。”
徐颂声:“单人沙发上不准挤两个人!”
周澄午不解:“谁规定的?”
徐颂声:“如果单人沙发上可以挤两个人的话,那它就不是单人沙发,而是双人沙发!”
周澄午理据力争:“可是它是沙发啊。”
徐颂声:“它是单人沙发!”
周澄午:“它是沙发啊!”
徐颂声:“……”
徐颂声累了。
上班上多了的人是这样的,大声说话超过三句就累了。她萎靡的精力并不支持她继续和周澄午吵架,干脆拉开周澄午胳膊直接缩进他怀里。
因为徐颂声懒得挪地方。
指望周澄午挪地方,显而易见也很困难。
周澄午倒是对这个处理结果非常满意,胳膊一收环抱住徐颂声的腰,脑袋很自然的就埋进了徐颂声脖颈处。
两人同样都是用的酒店香氛,但周澄午身上总有一股驱之不散的烈酒气味。虽然那股味道因为他有在刻意抑制自身信息素的缘故,并不十分强烈。
但存在感仍旧十分明显。
徐颂声原本在想的事情被打断了,于是暂且不想。她刚吃饱,又喝了热乎乎的饮料,就很犯困——但是周澄午抱得很紧,徐颂声研究了一下他横在自己腰上的小臂,放弃了喊他松手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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