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 by野蓝树
野蓝树  发于:2024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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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睑处的伤痕被海水浸了。是昨天跳车,被飞溅的碎石擦伤的痕迹,有些泛红,像他背着她哭过,声音也又涩又欲:“不要用自己的生命和我闹脾气。”
礼汀抬起手抚摸他眼睑下方,她手指的咸涩让他感到刺痛,但他没有躲开。
对方立刻迷恋一样地蹭她,像受伤的犬,用不容置喙的命令语气,又夹杂着示弱道:“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因为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你。”他任由她掠过他的深邃迷人的眉眼,把她放在副驾驶位上。
轻吻了她的手指,“我可能会活不下去。”
礼汀手顿在半空中,睡意散尽,忽然就哭了。
“万一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你,可能去很远的地方再也回不来了,如果你找不到我,就和你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吧。能站在很远的地方,看你过得很好,我也会安心很多。”
“江衍鹤,我很爱你,很爱很爱。我也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试探过你的真心,我已经很安心了,哪怕你真的有一天不属于我,我都能祝福你的那种爱。”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那人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之中一样抱她,狠狠地,又吻她,“你到底在患得患失什么,你告诉我,你不是答应我你要陪我去科莫湖度过暑假最后的十五天吗,为什么要跳海要堵上性命,为什么孤身来到这里,连台风都不怕。”
“我很不安。”
礼汀在他怀里呜咽起来,她揪住他的衬衣,声音支离破碎:“我和她们一群女孩子坐游轮来这里的那天早上。礼锐颂来找我,他说,姐姐,你别自作多情了。告诉你一个秘密,江衍鹤根本没有救过你。他救下的另有其人,他心里那个人,从来不是你。”
机舱外,天空被玫紫色的闪电划破,接下来是震耳欲隆的闷雷声。
江衍鹤调整到驾驶状态的时候,窗外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礼汀没有一点害怕或者惊慌的情绪。
她凝望周围幽蓝的海平面很久,然后很轻地,把脑袋搁在他的手腕上。
她努力让自己声音不再颤抖,用一种平静又清冷的语气。
“有那么一个人存在吧,哥哥救下来的人。”
在八月的夜晚,撒丁岛周边的一个小小岛屿,她像一只南飞了很多年,终于找到庇护地的小小鸟雀。
安稳地蜷在江衍鹤的怀里。
她不用再担心变故,香甜的,安宁的,温柔的,就着湿漉漉的眼睛和仲夏夜的汗水。
他缄默片刻,没有回答。
礼汀漾起绵软甜蜜的笑,试图把刚才在他面前崩溃流泪的场面掩饰过去:“原来真的不是我。”
她心里好痛。
但又怕他伤心,想要治愈他,把让他煎熬疼痛的,陷入恶劣回忆的麻木和病态的事。一一消耗殆尽。
“哥哥,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面临同样的选择,你别来救我了,我想报完恩,安安静静地离开。”
江衍鹤观测到仪表盘的地平仪趋于稳定。
他安抚地揉着她的黑发,用指腹去擦拭小猫眼睫上晶莹沾湿的泪水。
两人已经爱到这种地步。
没办法赤.裸地告诉她,他救下的另有其人。
他实在太过于心疼她,看见她露出那种被全世界抛弃掉的脆弱的神情。
他心撕裂一样地疼。
“我不要你报恩,我要睡你上千次,上万次,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江衍鹤在暴雨大风中,驾驶着飞机往撒丁岛飞去。
他咬紧牙关,使劲往前推变距杆。
“你好傻,为什么要来救我,明明你可以和她好好的在一起的。我....从来都不是你人生的主角,关于你的一切都是我偷来的,我知道有一天,我会把你还给别人,我一直都知道。”
礼汀已经哭累了,她哀哀地依偎在他怀里,有些虚脱地笑着说:“如果我们死在这里,哥哥是不是就永远属于我了。”
在视野里遮天蔽日的雨水里。
恍惚间,江衍鹤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很慢,承诺一般。“你一定会活着回去。”
“小乖,我再也不会让你没有安全感了。”他顿了一下,又说:“因为我会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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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章提到过,礼汀的弟弟礼锐颂知道这件事。
谢谢小天使的投雷和营养液,本小透明真的暖心很久,感激!

那人第一次回来陪自己过了夜。
他的身上有尘埃和血腥的味道,隐匿在暗光暗面的侧脸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充斥着森然和残忍。
礼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面对如此危险的情人,她从来没有马上将会被野兽撕碎的不安。
皎洁的月光从密封的落地窗外照进来。
礼汀是被嘴唇上的痒意和温热弄醒的。
感受到那人的指腹正贴着她的下颌摩挲,漫不经心的模样,玩着她牙龈和舌尖。
缠绵又暧昧。
他垂眼看她,英隽的脸上似有如无地带了一点笑意:“醒了。”
她坏心眼地用小小的牙齿,咬住了他挑薄的指尖,又细致地舔了舔他的手:“哥哥回来得好晚。”
“那你有很乖地在家等我吗?”江衍鹤俯身,把她从床上抱起来,气息触碰着她的耳廓。
“有的。”礼汀点点头:“还看了哥哥书橱里的书,很厚重的德文爱情故事,很想哥哥。”
两人走到浴室光下的时候。
江衍鹤垂眼看见她手腕上浅红色的勒痕,几不可查地蹙眉,修长的手指疼惜地摩挲了一下。
“手腕不疼的。”礼汀用沾着水光的眼睛看他,用黑发蹭了蹭他的下颌,眼睛湿漉漉的:“是我惹哥哥生气了,以后会乖。”
那人看见她很柔地把脑袋搭在他下巴上,细白的手臂扶着他的肩膀。
他宠溺地笑着看她,“宝宝想下楼瞧瞧我给你带回来的玩具吗?”
三天前。
被他用直升机带到科莫湖来的小猫,倔强地要命。
她擦着眼泪,说要去找谢策清问清楚。
“我不想听你解释,我要离开这里。”
直到最后,那人浓密的眼睫蒙上一层阴翳。
他掐着她的后颈,把人抵在机舱上吻到几乎窒息。
礼汀卷着他衣摆的手指发着抖,松开的那一瞬间,飞快用手背擦了一下被咬破的唇角。
其实他唇齿间清冽的味道混着周身的荷尔蒙。
每次她都感觉被蛊惑一样,没有一点招架的能力。
所以她不敢看他,擦拭完柔嫩的花瓣般的唇,就把小小的脸转开,忽视他强烈的存在感。
害怕一看他,就心软了,什么都想给他。
给他亲,接受他的坏,什么都不计较了。
但那人就是坏,他看礼汀抗拒他的吻,非要掐着她的下颌,掠夺走她的全部呼吸,逼她就犯。
小猫恍惚里一直拒绝他,抗拒他抱紧她。
她被他捞在怀里,顺着旋转扶梯往上走,被压覆在地毯上,白皙的脚腕上套了细细的链子。
“还想回去找谢策清?”
“不要你..你不是我的恩人,我不要你...你去绑别人...”
礼汀毫无章法地躲避,头发覆盖在雪白的背脊上,像被雨水打湿的蝴蝶一样,拖着沉重的翅膀,艰涩地用伸展着纤细的手臂往前爬。
江衍鹤每次都耐心又揶揄地等她爬出一小段距离。
然后他抓住她的脚踝把她扯到自己怀里。
“继续跑啊。”他松散地笑着睨她。
她脚腕的细链发出清脆的响声,和柔嫩的皮肤一摩擦就生出了刺痛。
第一次被他用金属链绑住的礼汀挣扎地厉害,不断颤抖着想脱离他的怀抱。
她的手腕被他上面扣在地毯上,她被笼罩在了他从上面压制而来的阴影之下。
“你说过喜欢被我这样的。”
他俯下身,手从她肩膀下面穿过,把她束缚在怀里,捏着她的下颌,舔她湿润的眼角:“你说过被我骗也甘之如饴的。”
“是你先不要我的。”礼汀扑在地毯上,黑发掩着她苍白的皮肤,被他亲狠了勾连的口水和眼泪。
她满脸濡湿,眼睛蒙上一层雾:“所有人都说你喜欢了我五年。但你不救我,江衍鹤,你混蛋!”
“我混蛋。”他似是放弃一样,重复着她的话。
看她的身体不断发抖,像是气得狠了又伤心欲绝的模样。
江衍鹤心尖一窒,骨节分明的手掌覆盖在她的脊骨上,嶙峋的起伏暧昧地划过莹光白的皮肤质地。
他安抚性地揉着:“我会和你结婚,所有人都知道我属于你。”
她穿着他的衬衣,质地上乘的衣料被两人的动作蹂.躏到卷边,最上面的扣子他扯坏了。
礼汀委屈的垂着眼,听完他说的话,在他怀里晃着脑袋,黑发簌簌地:“我不信,才不要你娶我,用婚姻束缚你有什么用,那些女孩子还是趋之若鹜,你喜欢我,为什么要还和礼桃在一起。你甚至在海里都不愿意救我。”
“再也不要相信你了,你和礼桃在一起过,我真的很吃醋,只是我没有讲出来。”
她挣扎着,抓挠他的臂弯,想从他的怀里逃出来:“哥哥可以和你救下的人结婚,放我安安静静地离开。”
礼汀软软地呜咽着。
下一刻就被那张英俊的眉眼蛊惑到了。
忍不住伸出水红的舌头想去舔他的薄唇上的伤。
就算到这个时候,她的心脏还是会因为他的靠近而塌陷。
他的声音磁性又破碎,:“你舍得看我和别人在一起?”
“我会难过到死掉。所以才想逃跑。”
礼汀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我见犹怜地仰面凝望他。
她语气很轻地:“哥哥,你告诉我,如果当时我和她只能活一个,你会救谁。”
江衍鹤下颌绷紧,眼眸锁着她,语气认真到极致:“我说过,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你,我绝不会独活。”
“你看,你还是不会选择救我。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礼汀挣扎着,细声啜泣:“你对我好坏,为什么不肯骗我一下呢。”
细瘦的腰被他的手掌箍紧在地上,另一只手桎梏住了她纤细的两只手腕。
礼汀不安地扭动着,力气在逐渐耗尽,但直到彻底虚脱之前,她依然抗拒着他的触碰。
“在岛上说想和我殉情,回来就不喜欢我了?”他问。
迷乱灼热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水声暧昧。
那人性感到几乎令人心尖发颤,但是礼汀心里的委屈,让她对他的蛊惑免疫。
待到他痴迷地沿着她纤细的脖颈一点点吻下来,呼吸急促,宛如星火燎原。
叛逆的小猫狠狠地咬在他肩膀上,眼睛里冒着水汽。
她泪眼朦胧的模样,和平时被他玩到浑身暧昧的痕迹,躲在他怀里撒娇的模样很像。
但是礼汀这次说出来的话,却像尖刀一样刺入他的肺腑:“我不要你亲我,你走开,我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要和你分手。”
“分手?”
“分....分手,再也不要看到哥哥,再也不要了。”她像一只濒死的天鹅,为了抗拒他的吻不断仰高脖颈,但最终更方便那个人恶劣的使坏,细软的黑发散落着在半空里晃荡,伶仃白皙的脊背,美到极致。
怎么躲都躲不掉他的怀抱,在她身上梭巡的手掌骤然发力。
他把她狠狠从地上抱了起来,似是要把她嵌进身体一样,托着她。
“下定决心不要我了?”
“嗯,是那种——以后在路上也对面不识的不要。”
礼汀说完,咬住下唇。
她稍微有一点犹豫。
礼汀忽然想到如果真的有这天的话,没有他的气味陪伴自己睡觉,没有他滚烫安稳的怀抱,可能会彻夜难眠的。
身体之前很熟悉他粗暴或温柔的疼爱,很习惯他的触碰和拥抱,也要戒断掉。
之前他教会她的勇气,胆量,决心,恒心,都会一样一样地离开自己。
然后又回到了一个人的生活。
说着,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她嗅着他脖颈好闻的味道,心里安心又抗拒,手指无意识地松松捏着他的衣领,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她觉得自己没出息又软弱,脱力地埋进他的脖颈。露出泛红的耳朵尖。
那人在她耳畔,似是察觉到她的犹豫,犬齿咬噬着她的耳廓,悄无声息抹掉她的眼泪:“小猫害怕离开我了?”
听完,礼汀被他抱在半空中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逃避似地强调掉:“才没有,我很坚决地要离开你。”
以前遇到一切艰难和恐惧时,她都很乖很软地逃到他怀里,露出漂亮的黑眼睛,安稳地看他解决。
他无所不能,对一切都信手拈来。
但他才是最危险又最森然的隐患,蝴蝶飞不过的飓风之海,蒲公英飘不过的山峦雪线。
她被他托起来,放在亚马逊绿翡翠镶嵌的壁橱上。
那人扣住她后脑勺和下颌,喘着粗气,撑着墙面侵略般的吻她。
礼汀倒是没有抗拒,但是眼泪淹没了他凑过来的高挺鼻梁。
她看到江衍鹤英俊到毫无瑕疵的脸,眼底又起了薄薄的泪晕:“你知道我的身体没办法抗拒你,就一直瓦解我的意志,哼,你混蛋。”
她的语气像撒娇,被他疼爱惯了的身体连魂魄都是甜的。
勾的他抓心挠肝地痒。
“见识一下我真正混蛋的时候,再骂也不迟。”他眼睛蒙上了一层戾气,不由分说地就开始撕扯她薄薄的衣料。
说罢粗暴蛮横地游离着亵玩她,看见她的动情。
他促狭地笑了:“很爱哥哥,对不对,汀汀再怎么抗拒,都会接纳哥哥。”
她一向没办法抗拒他修长的手指,面对暧昧地触碰,已经恍惚到意乱情迷的地步:“我之前是因为报恩才留在你身边的,才没有爱.....呜。”
她软弱的舌头被他咬疼了,瑟缩在嘴里,不给他嘬。
他抵在墙面的手指也咯着她的脊骨,在绸缎般柔软地皮肤上刮擦。
到处都不舒服,连他触碰自己的薄茧都会让她眼神迷离。
“魔鬼....我恨你.....你总是诱惑我,我不要你碰我。”
小猫努力地想着形容词:“你走开,发情的疯狗,我没有爱过你,没有。”
听她说完,从来没有爱过他的话。
那人眼神掠过凶凌的光,似乎燃起滔天大火,要把眼前的人灼烧成灰烬:“你怕我了?”
他撩开她被汗湿的密密长发,温柔地吻她脖颈上渗出的细汗。
她难耐地任由他亲:“你是混蛋,我讨厌你。”
他森然地说:“既然你这么恨我,那就杀了我。”
下一瞬间,一把手柄上花纹精致繁复的金属制品,就被他递到她的手里。
是一把刀。
在日本时,他送给她防身用的小刀,她没带走。
那时候,她害羞地做了下药的坏事逃走后,他经常用刀来警醒自己别喝酒。
小刀泛着银光,格外锋利渗人。
礼汀因为慌乱和悸动无法握稳:“刀....为什么要给我刀....”
他手把手,把刀柄一点点扶正在她细白的手心里。
江衍鹤慢条斯理又专心地握着她的手。
他一点情.欲都不染,眼神清醒到冷冽。
他用另一只手捂住她漂亮的黑睫毛,感受她渗出的泪水:“宝宝,如果你不爱我,讨厌我碰你,就像我教你的一样,学会防身,用这把刀狠狠地捅我的心脏。”
“不可以。”
他声音性感低沉,暧昧牵连的水声响起,他痴迷的吻她,很轻的在她耳畔问。
“宝宝不是说我是魔鬼吗?”
“......”
江衍鹤继续蛊惑,面上甚至带了笑:“要是觉得委屈,或者恨我的话,那就杀了我。”
“来,捅这里,这里是心肌动脉的接连处。你刺下来,我马上就心脏衰竭,流血身亡。”他拉开衬衣领口,露出平直狭长的锁骨,和流利结实的肌理,每个字都涩哑又温柔:“刀在你手上,我绝不反抗。”
“宝宝要是助纣为虐的话,我还会继续碰你。”
英隽的男人沉郁又危险,像是笃定了她的软弱和眷恋:“怎么着,刚才那么恨我,现在为什么要摇头?”
小猫瘦弱漂亮的身体一直在颤抖,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刀递给她的时候,她就怯生生地咬着唇角噤声了,喉咙发紧,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哥哥怎么可以,用生命安全威胁她献祭出爱。
小猫就算在最难过的时候,都没有一点点伤害他的打算,甚至连手指下意识抓紧他的肩膀,都怕伤到他。
现在被他步步逼进,礼汀更是小幅度地摇晃着脑袋。
她酸麻虚脱的身体没办法再负担别的动作,只能瘫软着蜷起来,眼里又蓄满眼泪:“不要,不能这样做。”
“....我再也不说那种话了...我不要刀...”
但是残忍恐怖的情人并不打算放过她。
他鼻息浓重,低头蹂.躏她水红的舌尖:“你要是不杀了我,永远也别想离开我。除非我死,你没有别的途径。”
那人疯戾到了极点,无视那把刀的存在,也要俯下身来吻她。
吻地最深入的时候,礼汀被残留的快感,弄得失去意识地痉挛。
就在这最神魂颠倒的一瞬间。
他的手掌骤然发力,覆盖在礼汀握刀的手掌上,尾音似是叹息:“如果能死在你的手上,我心甘情愿。”
“不要——不可以。”
随着礼汀哀哀地呜咽,刀尖没入他的身体,和心脏的位置,只偏了一瞬间。
如果礼汀没有哆嗦着把手往回收,刚才正中心脏的位置。
按照他的力度,可能心脉会被刺一个对穿。
“你受伤了。”
“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你太坏了...你总是...拿捏我的软肋。”
血渗出来的那一刻。
江衍鹤咳嗽着颤了颤身体,然后撑着墙,痛苦地要紧牙关。
锋利的小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礼汀觉得她快要死掉了。
心脏像被捏紧一样疼,感同身受的剧烈痛苦宛如山呼海啸。
她匆忙地从壁橱上跳下来,差点被纠缠的锁链差点绊倒。
她什么都没想,扑过去把他揽紧。
小猫轻柔吻他额角的汗,小心翼翼地吻他英俊锋利的下颌。
“我爱你,哥哥,我爱你,我刚才再和你闹脾气,我不跑,我会乖的。我给哥哥亲,我全身上下都是哥哥的,我爱你,我只属于你。”
她跪坐在地上,颤抖着想把自己脚腕的锁链递到他手上。
江衍鹤痛苦地喘息着,别过头,再也没看她一眼。
他没接。
“你想走,就走吧。”
片刻后,汗湿的黑发下,他嗜血又苍白地笑了:“看我受伤,会爽到吗?会的话,我们继续,如果你认定我是魔鬼的话,你可以随意恨我,像其他人一样恐惧我。反正我就这么一颗心,你可以随便刺伤它,践踏它。”
礼汀心疼到了极点。
她埋头一点点舔走他渗出的血,还好伤口不深。
她又揽紧他,细细的手指触碰他的头发,把他揽紧颈窝里,颤抖着哄他:“哥哥不是魔鬼,不是....是我的一切,是我的主宰,我离开你我会死掉,不是魔鬼,为什么这么多血.....”
这样刻骨铭心的爱宛如一种岌岌可危的隐痛,随着他浸染出来的血,把她所有的抗拒磨灭掉。
这些是蔷薇色的,甜蜜的符号,是献祭在神龛下的花。
可以让她确定,他放下一切的傲慢和清醒,狂热地,濒死地爱着自己。
她埋头在他下颌上,很专心地一点点吻他。
她丝毫没察觉到,那人在她头顶上,洒脱又若无其事地笑了。
是一种轻佻的,完全不在意胸口疼痛的笑容。
他用命来挟持她心软,装脆弱,果然一次就成功了。
礼汀已经慌乱到极致,她的手指颤颤巍巍找绷带,忙前忙后想去给他止血。
小猫根本没发现他的疯狂。
江衍鹤垂下眼睫,嗅着她的头发,揉她的耳朵尖,明明浑身都是血,像恶鬼一样凶凛,却温柔地吻下来说:“喜欢吗?你憎恨的魔鬼为你受伤了,你应该很快乐吧。”
礼汀满脸泪痕,用细细的手指捂住他的嘴:“不要讲这种让我不安的话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礼汀察觉到脚腕上没有缠绕的细链。
房间里空荡荡的。
或者说,偌大的科莫湖别墅群,只有她一个人。
她没来由感觉到十分心慌,被他抛下的感觉杂糅着孤独和恐惧,让她抱紧那个人的被单。
上面丝丝缕缕地,还有他留下来冷冽的气味。
那人彰显绝对占有欲的方式,也许是床头上,他留下的吐司片。
根本不需要佣人,或者任何东西横陈在两人之间。
关于她的一切,从衣服到食物,他都亲力亲为。
她是一株他亲手浇灌爱和迷恋地玫瑰。
干燥的麦粉香气溢出唇齿,很香,但是没有什么胃口。
礼汀吃了一小绺,就不安地回到了床上。
昨天晚上捅伤了他,还还义愤填膺地讲出了不喜欢他的话。
现在,她孤零零地被抛弃在这里,很害怕他不会再回来拥抱自己了。
礼汀在床上发了一会呆,终于鼓足勇气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刚接通,礼汀就迫不及待地把手机凑近。
很软又很粘人地,用一种没有安全感的:“哥哥,你在哪里呀,我一个人好害怕。”
“怎么,你舍得想我了。”
那人沉默了一下,接着轻描淡写地说:“锁链给你解开了,给我打电话做什么?你真觉得害怕,就联系你心心念念的谢策清。他在德国,来这里应该很快的,你就说被江衍鹤囚禁了,让他赶来救你。反正长久以来,在你心里,他是英雄,我是魔鬼。”
他又无辜地哼笑道:“你不是想献身给他报恩吗?去啊。”
礼汀像猫一样蜷缩起来,用带着他气味的被子一层层圈住自己。
她委屈到了极点,泪眼模糊地说:“不要别人。我不要的,汀汀错了,再也不离开你了。”
“不是报恩的话,因为什么留在我身边的?”
他似乎笑了一声,用低沉地声音揶揄她:“频繁说谎的坏孩子,是需要接受惩罚的。”
“因为我爱你,爱你。”
礼汀身体像是埋进了冰水里,她细声细气地恳求他:“我心甘情愿,不要再惩罚我了。”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舒服吗?”
“......”
“说话。”
“舒服...舒服。我很喜欢的。”
“喜欢被我亲吗?”
“.....喜欢。”
“就知道宝宝喜欢,你乖乖等我回来,不乖还会被继续惩罚的。”
电话那头,江衍鹤终于满意,搭在玻璃彩窗上的修长手指,怡然自得地敲了敲。
“汀汀很听话的。”礼汀揉了揉眼睛。
“但我还没消气呢。小猫今晚需要想着我,来玩自己,哥哥想听。”
“.....嗯.....”
那人眼睫微眯,带着惬意,像是被取悦了一样。
他垂眼看着楼下的礼锐颂一群人,很疯戾地露出一个阴晴不定的笑容:“明天,哥哥会给你带玩具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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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一下。
下次更新,他会解释当时为什么会和礼桃在一起。
小汀从来不是被压制的一方,下章也会当面训狗这样。
顺便玩具......

两人一直没有挂断电话,礼汀听着他那边传来FOGC国际金融峰会的声音。
来自不同国籍的证监会和亚信使节和政商名流,以及洛克菲斯家族。
那些人开口就是一堆礼汀完全听不懂的金融术语。
她蜷在被窝里,湿润温热的气息呼在他的被子上,嗅着他留下来的味道,陪伴着电话那端的他,黏糊糊地叫他哥哥。
除此以外,她今晚很乖,没有打扰他,用同声传译的翻译器,记下了很多长句。
在漫长的陪伴他的时间里,一直想要离他近一点。
她会模仿他的习惯,会记下来他的小癖好,也会尝试着提升自己。
他才不坏,他陪她走遍世界万里,把妈妈留下来的植物好好养殖起来,手把手教会她一年四季的各种技能,游泳和滑雪,让她变得更勇敢关心别人,也学会了怎么样爱一个人。
好爱好爱他,江衍鹤已经汇聚成她世界的组成部分,两个人已经铭记进彼此的生命里。
在国际商业大亨做融资汇报的演讲和鼓掌的声音在两人之间流动。
礼汀听到他挂了麦,用一种极慢的语速,犀利又尖锐地声讨了贸易保护主义和民粹主义。
年轻,桀骜,但是无所畏惧,满是青年的意气。
她很迷恋地一一录了下来,专心地等待了很久。
直到他掐断了麦。
连上语音哄她,叫她宝宝。
在撒丁岛两人同居的房间里。
他一个人睡不着,因为那里也有她残留的气息。
房间的每个角落两人相拥在一起过。
明知道那栋城堡式的别墅里,住了好多人。
那些相拥入眠的晚上。
礼汀被他用力桎梏着,抱在怀里亲吻的时候,甚至能听见楼下的脚步声。
回忆起这件事。
礼汀在电话这头,穿着他的衬衣,脸红到滴血。
听他语调很哑很撩地说一些让她神魂颠倒的话:“宝宝想我了吗,是不是听哥哥在论坛上发言的时候就受不了了。”
他连呼吸换气都在撩她,磨人到极致。
她满脑袋都是他睡在自己身侧的模样,想念他薄唇和冒尖的齿,小声喘着气,眼神涣散地趴在床上。
想念他温热的拥抱,想要像去年冬天一样,钻进他的宽大外套,埋入他的颈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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