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问题,先放着。一会夜深了,小鹤饿的话,再喝点热的。”
说完,帘姨恭顺地离开。
作息不规律,昼夜颠倒,加上朱家不乐意叶家退股的事,也要他从中周旋。
凌晨三点,堪堪睡下,半夜胃痉挛疼醒了。
江衍鹤随意从锡箔纸包装里,翻了三四片胃疼的药。
但又找不到水喝。
于是想起帘姨端来的那碗汤。
把药片含在嘴里,喝汤的时候,从咽喉一直冷到心底。
真像是她做的,就像她回来了一样,可是深夜贸然去质问帘姨,是不是看起来像是犯了疯病。
他的胃疼到冒冷汗,也不知道从前那个杀伐决断的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
没有她,日子过的是举步维艰。
他想到在日本的那段时间,小猫鼻尖冻得通红,依然起床给看德文机械参数的他,端来温热的水。
再躲在他怀里,闷闷地陪着他,软软讲话,说要长长久久陪伴他。
他就觉得心脏抽疼。
她来到他的身边,随意地报恩,怕水,每天都乖巧安静,一副没有他就不能活下去的模样。
在他觉得和她不会发展成那种关系的时候。
她撩拨起他的独占欲,甜甜地讲一些永远陪在他身边的话。
可是她却在不经意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没去找她,是因为每次她待在身边的时候。
礼汀一直看着自己最暴戾可怖的那一面,逼她见血,逼她恐惧,逼她在身边陪自己见证一切的脏污和欲求。
她一定是因为害怕才走掉的。
那如果我逼她回来,逼着苍白脆弱的她,陪自己在刀山火海腥风血雨里沉溺。
这也太自私了,这算什么爱情。
最痛苦的,却是在几天以后,收到了一封来自陈兮月阿姨的信。
之前送她的名牌包和大衣悉数收到了,阿姨给礼汀寄了一些新年特产和一封慰问信。
信中句句充满关心和对她成长的慰问。
殊不知江衍鹤看到后只觉得字字泣血。
礼汀没有朋友,没有父母照顾,唯一的亲人对她存在着龌龊的心思。
她认错了恩人,就执着地来找自己报恩了。
谁知道他才是最坏的,彻头彻尾的骗子。
没救下她,设计逼走恩人。
这么多年她到底怎么过来的,才能保持一颗如此善良又温热的心。
江衍鹤胃痛到极致的时候,心也疼到极致。
他摩挲着信上礼汀的名字,用手腕挡住眼睛,泪水从高耸孤拔的鼻梁蜿蜒流下来,划破薄唇的边,烟瘾泛了,喉结上下滚动。
他不由得情绪波动,胃痉挛得像是有人用拳头从内部疯狂击打。
浑身疼,手拿不稳烟。
把烟咬在牙齿上,自嘲地闷闷地笑,点火的时候,肩头一颤一颤的,从烟雾里露出一张孤寂又厌世的脸。
走了才好。
走了是对的。
离我这个魔鬼远一点。
我深爱的人,安稳地好好生活下去。
我的世界麻木一片,我的一切都是死水无澜的苦涩,我的光都是她带来的。
可笑,我是怎么自认为一次一次救下她,就能彻底拥有她。
礼汀带来的东西少之又少。
屋里留下的物件,什么都是他买给她,强行要她收下的,现在就像一排一排被她抛弃的东西,陈列在房间里。
两人去京都后,在在家里一点痕迹,都被佣人清除得干干净净,衣服也整齐地熨烫干净。
只剩下那根丝带。
就好像她从来没有来他家里报恩,从来没有在他怀里红着脸颤抖,从来没有就着病弱的身.体给他肆意抚摸。
有那么一瞬间,江衍鹤甚至觉得,礼汀察觉到了那些蛛丝马迹。
关于海难中,他并没有救下她,还有救下翡姗那件事。
被她的生命安全威胁着,如果救她的话,被狙瞄准的就会变成两个人。
还有恩师以死相逼,让自己救下翡姗。
是因为她知道了,才会选择离开自己吗?
江衍鹤心里天人交战,他甚至觉得礼汀不知道他的所作作为,才是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
她离开以后,他在痛苦和困顿中逐渐找到了最优解。
也许只有放手,才是新生。
现在,哪怕是遥遥地望着她,开始温馨安宁的生活,他也会安稳一些。
礼汀在离开以后,并没有主动给自己发过一条信息。
但是两人在学校中还是出现的偶遇。
同样的课,她也会去,但都行色匆匆,且对他避之不及。
有一次讲座,他看见礼汀在前排,长发被白色发带扎起来,露出一截看起来很适合被他蹂.躏和抚摸的后颈。
春日渐渐回暖,她穿得单薄,小小的肩膀下,细瘦的蝴蝶骨凹起来。
江衍鹤眼睛沉了又沉,好想咬舐她的每一寸皮肤,渴慕地印上专属于他的痕迹,让蝴蝶骨在掌心颤抖。
但他什么都没做,上完课就径直离开了,甚至没理会上来搭讪的同桌女生。
他现在完全没有搞出一些意外,来让礼汀吃醋的心思。
他在人群中,只看到了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前排的她,心头涌起来一种温柔的刺痛。
不知道他的猫猫,在独自面对周围纷乱嘈杂的人群,会不会应激,害怕,不习惯。
他难以忘记,那天在日本箱根,留了一辆超跑。
当时没机会开走,就被敏感的小猫缩在怀里哭,说他选妃的经历。
就算两人,现在纯粹陌路,他舍不得让她哭。
哪怕到如今这个陌生的程度。
从一开始。
他总觉得,礼汀根本不在乎她心里是否有人,是否心有所属。
她甚至一直觉得他心里有思慕很久,得不到的人。
礼汀想要推波助澜,帮他得到。
原来,她一开始根本不喜欢自己。
所以明知道去京都,会遭遇朱鄂的逼婚,他执着地带着她去了。
他想要确确实实地告诉她,不会再有除她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可能是自己太过疯戾,非要见血才满足,非要亲手惩罚觊觎她的人。
他很清楚自己的病态和伪装。
在黑暗的深潭里,也想拉她下来一起承受。
想要看见她心疼的神情,想要一点点舔舐她的眼泪,想要把圣洁的她彻底弄坏。
知道她下药的那晚,眼睛蒙上了血色,一直以来伪装的禁欲和冷漠,被悉数摧毁。
黑暗的内心邪恶地想要滚出汁水,巨大的粘稠的泡泡沸腾爆裂。
再也看不见丝毫的光,用力揽住她,双臂囚困住她,开始疯狂地折腾。
但整整几天,她都一直柔顺地纵容着他,宠溺着他。
可是,她在他觉得能完全掌控整个她的时候,选择离开了。
她总是这样,无辜,柔弱,天真,对他毫无底线地宠溺着,却能轻而易举挑起他对这个世界的战争。
可他心里的阴暗还在不断发酵。
她最好离自己远一点。
因为她只要回来。
她想要彻底把她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想要像之前说过,但没有做到事一样,把她锁起来,崇拜神一样爱他,渴望着自己回来睡她,不要任何男人看见她,救济她,觊觎她。
江衍鹤觉得自己像一个困顿又找不到逃生通道的野兽一样。
不断在狭窄的两端相互拉扯,徘徊,痛苦地呜咽。
可是那个苍白脆弱,细细的双手乖巧抱住他。
会安抚地抚摸他的黑发,虔诚地吻在他额角的人。
不见了。
礼汀在三月末参加了托福首考,四月初出了成绩,女生小心翼翼地查询了分数,102。
想要把好消息分享给那个人,但是怎么也没有勇气。
礼汀离开他以后,就重新住回了阴暗潮湿的楼房里,初春格外湿冷。
想他,特别想他,又干了好多次坏事。
晚上习惯性穿着他的外套睡觉,就好像他拥抱着自己一样。
习惯他陪着自己,变得更浮浪了,嗅着他的气味,很想见他。
还缩在被窝里,小声喘息着。
虚浮着去洗澡的时候,总是眼神涣散。
他抚摸着自己的话,总是很快就受不了了,会变成水融化在他怀里。
但自己尝试的话会很久,才疲惫到睡着。
渐渐的,外套上残留的那个人的味道,逐渐消散了。
嗅着充满自己味道的衣服,再怎么也没办法。
导致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都恍惚着,心神不宁,一副得不到满足的虚弱感。
她好想被他狠狠弄坏,皮肤上吻痕和咬痕都彻底消失了,像是没出现过一样。
礼汀心里失落。
她在某个周五偷偷回了官山道一次,猫猫祟祟,顺走了那个人搭在衣帽架上的衬衣。
江衍鹤那么通透倨傲的男人,永远被人仰望着,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迷离荡漾又下流的事的。
唯有躲在他的房间里。
关上门,颤抖着失去意识的自己,才是最病态的。
她抱着他的衣服,小声呜咽:“我真的好想你。”
礼汀撑起身,哭着嗅了嗅枕头上乌木和麝香的气味,是他身上银色山泉的后调,还有属于他的荷尔蒙。
她再次依赖地蹭了蹭,小声对他的房间告别。
离开的时候,礼汀被帘姨拦住,让她给那个人煲一次汤。
她走路有点抖,手指微微有点颤,想着包里属于他的衣服,心尖安稳惬意,带着浅浅的笑。
“嗯,我来给他煲一次海鲜汤吧。”
那次海鲜汤,他喝了没有。
礼汀不知道。
她心里一直一直忐忑又悸动地想要和他偶遇,又不敢正面看他一眼。
终于在某位知名教授,做人文讲座的时候,重逢了那个人。
他来得时候还是众星捧月,学校里一茬又一茬的人,心甘情愿为他占座位。
在周围女生爱慕的眼神里,气定神闲地懒靠在椅背上。
狭长的桃花眼带着戏谑,却带着笑幅度,看着旁边几个争着要和他一起做选修课题的人。
和那个凌厉的,沉郁的,嗜血又危险的那个人不一样。
礼汀几乎难过地回忆起了那段暗恋他的日子。
是灯下黑吗。
待在他身边太久了,忘了他原来带着淡嘲的笑意,出入风月,被一群女生追捧着的模样。
一直以来,她恨不得献祭自己去治愈他,安抚疯戾偏激,睚眦必报的他。
她觉得他周围萦绕着硝烟弥漫的战争,自己是那个最坏的,让他出生入死的人。
原来那个人,是校园偶像剧的男主,永远英隽矜贵。
只要笑一笑,就能成全上千个人的悸动。
在学校郁郁苍苍的春日绿林,在和煦的春风和忽明忽暗的光线中间,在明亮的大讲座教室,和挥洒青春汗水的操场中。
潮汐一样的风轻柔地卷起他的衬衣。
他是上万个男生里,最出类拔萃,最备受瞩目的那一个。
江衍鹤坐在后排懒看着大屏幕,拢在手里转着笔。
偶尔姿态闲适地抱着手臂,神情专注,用惯刀的手指冷白修长,捏着笔如同利器,有一层似有若无的危险。
那人上完课,就径直离去了。
礼汀整理好发下来厚厚的一摞调查表,把白纸稳稳的抱在自己手心。
再次起身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周围的人渐渐走掉,很快就像潮水一样,消逝在教室里。
教室里空无一人,礼汀缓步走到那个人刚才坐过的位置上,把小小的脑袋圈在肩膀上。
礼汀眼眶盈着浅浅的泪,像一汪湖。
只能靠这种方式来接近他了。
不能再躲在他怀里,想发设发使坏了。
坐在他座位上,她的心脏砰砰遽烈起伏,全是为他而跳动:“哥哥....猫猫好想你。”
实在熬不住了,她想要去见他,是阴雨连绵的四月四日的晚上。
学校里好多流言,说是江衍鹤前段时间和他的几个朋友,在游艇上找来了模特做陪。
其中一个超模,代言了江家旗下的一个运动品牌的背心。
这个运动品牌就是,那人陪她去叠翠山举办滑雪比赛前后开创的。
该品牌只花了半年,立刻和一个专属运动软件绑定。
再加上推广的精准投放,请来的在业内都是被万千少女追捧的运动明星,立刻成为轻奢的运动品牌。
礼汀在ins上保存了模特的近照,背脊果然很美,肌理流畅有力,在红裙的映衬下呈现健康的麦色。
手指下滑,她看到在一个月前,他们在游艇上的照片。
江衍鹤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手腕上带着璀璨夺目的腕表,闲散地夹着烟,嘴角含笑地站在一群人中间。
他的身边正站在那个模特。
礼汀心脏突然一阵刺痛。
无法缓解,痛得她几乎想弯下腰来哭泣。
流浪在外面,窝在春寒湿冷的房间里的小猫,终于彻底熬不住。
已经没办法用他的衣服,来缓解对他的渴望了,想要见到他,想要他舔舐自己,把自己弄坏。
礼汀艰涩地从床上下来,抛下没有写完的卷子,也没带伞,就着蒙蒙的小雨。
径直往官山道31号走去。
走到山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她的白裙被雨水沾湿。
她的心里涌起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感。
早就应该来见他的,但是就是想要看他因为找不到自己疯戾的模样。
知道自己很坏,他懒得用的欲擒故纵伎俩,被她一点点全学得很好。
烟雨蒙蒙,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是她熟悉的轰鸣。
跌坐在路中央的礼汀,什么都没有想。
嘴角扬起微微的幅度。
哥哥,我一定会以一种,最可怜,最无辜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
等你把我抱回去。
身后传来遽烈的刹车声。
下车的却不是江衍鹤。
是一个女人。
微卷的长发,红唇,穿着很短丝缎的包臀连衣裙。
是ins上的那个模特。
礼汀的血液几乎冻僵,她身上再也没有一丝温度。
那一瞬间,她也不知道脸上的是雨水还是眼泪。
他有别的女人了吗。
他不要自己了吗。
明明是江衍鹤的车。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一起回来。
风声如泣如诉,如同哀怨的呜咽。
小猫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她感觉到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你是谁啊,来这里碰瓷?”
汤涪用一种委婉的声音,提醒礼汀挡路了。
小猫皮肤苍白,不知所措地颤抖着,她恍惚又茫然地对着那辆几千万的名牌跑车。
她轻声叫他:“哥哥——”
渐渐地,礼汀带了一点哭腔:“哥哥!你看....看我...”
那人和学校里散漫的样子不一样。
他穿着黑色的定制西服,眼里血红蒙戾,走过来的时候,领结夹发出耀眼的光辉。
隔着雨势,他似乎才看见她,微眯着眼睛,只审视了半秒,就打算冒雨下车。
他顺势斥责身边一个规劝他的男人:“滚!谁敢阻止我下车,通通给我滚。”
原来,车上不只是那个女的,还有两个男的。
礼汀不认识,他们应该是从衣香鬓影的宴会场所回来的。
他们阻止他看她,都想他转移注意力。
是小贾提醒江衍鹤,说车前的人,是他丢失的小猫。
这几个人都是他的朋友。一个莫浠,一个顾坚白。
模特就是莫浠带来的。
原来这个美艳的女人,和江衍鹤毫无关系。
小猫终于放下心。
她的身体腾空,被他抱起来了。
当着丝绸包臀裙模特,和其余两个男人的面。
江衍鹤脱下西服,包裹住瑟瑟发抖的礼汀,肆无忌惮地,把她摁在他怀里。
真好,她回来了。
小猫躲在他怀里软软挣扎,说自己身上好脏,全是雨水,会把他昂贵的西服弄脏的。
他揽紧她,说她最干净。
那几个男女,都被他恶劣地赶下车了。
小贾也拿着伞,送他们去山下的车库,准备开另一辆车送他们回家。
礼汀裙摆上的水都蹭到他的裤腿上。
那人丝毫不介意。
他寂寂又居高临下地端详她,咬紧牙关,眼波暗潮汹涌:“不是逃跑了吗,为什么要回来?”
“嗯.....唔...”
江衍鹤暴戾从他腕骨上解下丝带,把礼汀的双手绑起来打了一个死结。
礼汀被他摁死在后座上,再也没有反抗的余裕。
她讨好地伸出小小的舌头,卷了卷那人粗暴抚弄她嘴唇的手指。
下一瞬,就被人重重地钳住下颌,逼她仰起头,埋头凶横地吻她。
礼汀被突如其来地吻吓得一颤,被人抵在头顶的细白手腕,没办法反抗,只能呜咽着承受他的疯狂和浮躁。
她轻微地哼声,对他来说就像掠夺行为的号召令。
再也无处可逃,江衍鹤把她禁锢成小小一团,困在怀里和车座之间。
拥抱像是要把她揉碎。
外面雨势渐渐大了起来,他吞噬一样地疯狂亲吻着她,如骤雨。
她的呼吸被掠夺,整个人快要窒息。
她只能仰起脖颈脆弱的弧线,微微眯着眼睛,承受着他粗暴急切的吻。
在京都的时候,每次遇到这种事,她都会软软呜咽,说他很坏。
但此刻,她知道这是她逃走,应该接受的惩罚。
江衍鹤眼睛彻底红了,他在啃噬和嘬吸中咬破了她薄薄的皮肤。
“嗯....哥哥...哥哥...”
但礼汀依然仰起头,眼神放空,手腕搅在一起,搭在椅枕上。
哪怕她丝毫没有挣扎,他也不肯松开她一秒,反而取悦了他。
“你知道哥哥想对你做什么吗?”
那人眼睛猩红地沉声问。
他覆下来的身影,像一堵墙,把她网住,无处遁逃。
礼汀心脏被他的眼神灼烧了一下,眼睫乱颤着,宠溺又轻柔地吻他的鼻梁:“也想哥哥。”
就在这半山腰的上,周围一辆车也没有。
在漆黑的车里,两个人对彼此的思念深切又刻骨。
呼吸萦绕,想要立刻确认彼此的存在。
很久都没有被他抚摸过,所以艰涩到不停掉眼泪。
礼汀被他舔着耳廓,痛到眼尾都红了。
“为什么要回来,告诉我,为什么?”
他为了确认她的存在,捏着她的后颈,吻得越发激烈。
呼吸急促,反复地询问礼汀这句话。
她努力讨好那人,被绑住的手腕伸到他脖颈后揽紧他,很乖很蛊惑地,露出甜甜的笑容。
“零点是我的生日了,我是全世界最坏的猫猫,想要哥哥做我的生日礼物。”
“4月5日,清明节,是我的生日。妈妈离开后,我从来没有过一个生日。”礼汀一边小声喘息,声音带着一点点委屈。
“想要待在哥哥身边过生日,想要被哥哥抱紧。只想要哥哥一个人,不管是奖励和惩罚都甘之如饴。”
“唔——”她的尾音淹没在更激烈强势的吻里。
“先惩罚,再奖励。”
那人深邃的黑眼睛攫住她,咬字缱绻。
“哥哥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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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12点前,还会更一万字。
这周摆烂的怨种小野还有10000的榜单字数。
她是打算偷偷溜回去找他,雨水会让裙子变得湿润。
所以她能机关算尽地找理由,在他家里洗个澡。
然后小心翼翼地,到他床上去睡觉。
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过完这个生日。
反正只要陪在他身边,她怎么样都愿意。
明明知道,刚才那个女的和他没有关系,但已经让自己足够嫉妒了。
江衍鹤是我的,永远都是我一个人。
我绝对不给谁乘虚而入的机会。
如果我要对他玩欲擒故纵。
如果我要躲在他身边,看他患得患失,哥哥也只能为了找到我急的发疯。
礼汀在那人沉湎在吻的时候。
努力想要看清他的脸,撑起身凝视着专心喘着的他。
待到她看清他最近疲惫的模样,顿时心尖一阵生疼。
他还是那么好看,沉郁又英俊,但是下颌更锋利了一点,看上去更尖锐也更冷。
不知道,他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
今天还以为他身上会有烈酒的味道,其实他根本没有喝酒。
江衍鹤的指节在她脸颊上拂过。
礼汀被他真切的温度所带来的的幸福感席卷,和他的衣服带来的温暖不一样。
只有他本人,才可以让她感到愉悦。
他手上的细长的茧,摩挲她皮肤的时候,又爽又疼。
她小幅度地扭着,想他多摸摸自己。
礼汀感觉到被他触碰的地方,像是点燃了细细的引线,心脏狂跳,像是要爆炸。
到后来手上捆绑的丝带被解下,和他掌心相扣的时候。
礼汀才发现,不是茧。
那人拇指骨节到虎口位置,有很多条细长划痕。
原来自己不在他身边,他身上会出现更多的伤。
她用脸蹭了蹭,感受着疮痂在皮肤上的粗粝地刺痛。
礼汀心里难过极了,她完全无法想象她倾慕和仰望的人。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会如此肆无忌惮地自虐。
心疼他,只能助长他自我毁灭地疯戾情绪。
小猫吞咽了一下,软声说:“哥哥的伤疤....刮得我好疼。”
试图用委婉的方式,劝他不要自我伤害了。
那人西服外套还搭在她身上,卷起衬衫的腕骨往回收,沁凉的指尖抽回去。
听见她说疼,他便放弃覆手在她皮肤上的念头。
残留的温度在她的手上短暂停留,混着她的血管流入心脏,礼汀蓦地感觉心脏刺疼。
她追上去,伏低,依恋地舔他的手。
顺着手指的伤口,水红的唇一路追到腕骨。
“你每次都是这样....我离开了怎么也会受伤....”
吻宛如疾风骤雨。
呼吸连绵,从厚重到缱绻,最后成宣泄。
礼汀能看到他眼里被睫毛挡住的深切感情。
她什么都没想,渴望的并非是他一个人。
小猫轻柔地吻在他起伏的喉结上,他性感撩人的模样,她完全没办法招架。
他嫌弃碍事的裙子,被他撕坏了。
最后她苍白的皮肤到处都是红痕,蜷缩在他怀里,彻底失去了意识。
如果这是一场罪行的话,自己是彻头彻尾的帮凶。
以为会被他关在家里锁起来的礼汀,并没有遭遇想象中的惩罚。
在他怀里昏睡很久。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两人正在飞机上。
她的身上,已经被他换上了干净的裙子。
礼汀根本不在意去了哪里。
江衍鹤正坐在她身边,眼下还浮着青灰。
终于在她陪伴在身边的时候,他能放松警惕,舍得阖上眼睛。
闭着眼,他抵住礼汀的肩膀,微皱眉睡着了。
从他旁边看过去,觉得他鼻梁高挺,唇是极薄的菱形,眼睫一尾黑,好看得惊心动魄。
礼汀再也不想主动离开他了,受尽折磨的原来不止是自己一个人。
她安静地看着他的眉眼,在心尖细细描摹。
离开他会非常活不下去。
她的神经敏感到会被他一举一动牵引着,根本不可能做到潇洒走掉。
他身边围绕着女人会感到嫉妒,他照顾不好自己会心忧。
爱他已经深入到骨髓了。
她完全想象不到如果他深爱的人回来。
自己会怎么压抑窒息绝望。
还能离得开他吗,如果真到那一步,我该怎么办。
看了很多幸福的婚礼,在结婚的时候。
幸福的新娘是被爸爸挽着手,一步步交到深爱的人的手臂中。
自己就像没有爸爸一样,早就不知羞耻地把一切交给他了。
温热的身体也是,悸动的心脏也是,甚至全身的血液和发肤。
中途在国内转机的时候。
周围人群川流不息,阻止不了她扑进江衍鹤怀里。
她把脸埋在他胸前,充满依赖地告诉他:“之前没有说出口,我很想你,没办法离开你。”
江衍鹤掌心轻柔摩挲她的后颈,感受她脉搏在他手指间跳动:“离不开我,为什么要逃跑。”
礼汀细细的手臂努力缠住他,背脊惶恐又后怕地起伏着。
她和他体温和皮肤贴在一起:“那天对你做了坏事,很害怕你不要我,就提前躲起来了。”
再抬头凝望他的时候,带着眼泪:“哥哥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
他唇角带着笑,似乎他是掌控一切的主宰,说,别怕,我不会。
脉脉如情人絮语。
“哥哥,如果以后我再跑掉的话,我愿意被你锁起来。”
她仰着头,认真地凝视他的眼睛。
那人别开脸,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锋利下颌的幅度,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什么也没说,也没应允。
飞史基浦的头等舱的座位紧挨着,能把隔板的门合上。
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江衍鹤上机后一直在用德语打电话,有一种充满压迫感的肃穆,让人觉得凛然又傲慢。
上颚和嘴唇碰撞发出很好听的声音。
原来人真的可以瞬间迷恋一种语言。
礼汀一个字也听不懂,但她眼睫扑棱地望着他,就像欣赏造物主的杰作一般,甜笑着,观赏他咬字时滚动的喉结。
他的喉结上还有一点暧昧的印记,是在车厢里,她细细咬出来的,属于她一个人的标记。
他说过,她永远可以给他打上标记。
所以礼汀才不愿意跑掉呢。
这是她一个人的神,给予她的最大馈赠,她要像囤食的小鼠一样,把他藏起来。
“想要和哥哥接吻。”她害羞又大胆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