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还算平静,态度冷静强势。
见朱茵敏伸出手来拉扯他,想要看他身后。
江衍鹤眼底蛰伏着不耐烦,在烟草浓郁的白雾里,咬字残忍:“所以你现在,赶紧滚,消失在我的视线。”
“不可以对女孩子说这种话。”
声音细弱,是从他身后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朱茵敏越过他的手臂,径直向后望去。
礼汀黑发绸缎般散落下来,松松地穿了一件他的外套。
下地的时候,纤细的双腿有点不稳,差点跌倒在地毯上。
她乳白色的皮肤都像被狠狠亵玩过一样,消瘦单薄的肩膀,没办法撑起衣服的重量。
赤.裸的脚掌缓慢地穿过地面,她走过的地方,带着一点湿润的稠,从上面跌落下来。
任谁一看,都知道那个是专属于他的东西。
她柔柔地站在江衍鹤身边,伸出满是吻痕的手腕揽住他。
当着朱茵敏的面,埋头蹭了一下:“不要对别人这么没有礼貌。”
瞬间,她又松开了。
察觉到礼汀松开,江衍鹤眼神一沉,留恋地看着她。
“他不懂事。”
礼汀嘴唇被蹂.躏地像艳丽的花瓣,脆弱地轻轻颤抖,声音有点哑。
她撩动黑发,露出满是痕迹的脖颈,糜丽又纤弱的,在空气中就像会折断一样。
那人观察着她,眼睛里浸满欲,再也看不见任何事物了。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呼吸渐沉。
礼汀凝视着朱茵敏的眼睛,苍白又轻柔地开口。
“让你久等了,我说过他一看见我的身体,就迷恋到疯狂的地步。看到谁,都会和别人闹矛盾。刚才他对你说让你滚这种伤害你的话,我替他向你道歉。”
江衍鹤想要拉她,被她颤抖着眼睫躲开。
她向朱茵敏道歉鞠躬的时候,露出锁骨下的皮肤晶莹如雪,执拗地不要触碰他的模样,让他心脏抽疼。
这一抹雪,昨晚还在他的怀里被炙烤融化。
现在却凝结起来,要装的不熟悉的样子。
他的角度,能看见她莹白的耳垂,和下面漂亮修长的天鹅颈幅度。
被他折磨到迷离的眼睛,此刻清澈脆弱。
眼尾微红,带着薄薄水光,黑色的睫毛颤抖,像水雾中的蜻蜓。
挡在江衍鹤面前,替他道歉的。
这一生,他只遇到了一个人。
她拖着被他嘬和咬到到处都是痕迹的苍白身.躯,还要帮他维持礼节。
不行了,没办法维持理智了,她就是催.情药。
她颤抖着洒下催.情药的白葡萄酒。
被他打翻倒在地毯上。
她不知道。
他一口都没喝。
却因为她渴求地说一直想勾引他,彻底烧灼了理智。
此刻,好想当着朱茵敏的面,狠狠宣誓主权。
把她束在怀里,开始下一轮。
不可以,为他,给别人道歉。
让她不可以,再对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讲话。
不可以,再看这个世界上,任何事物一眼。
只能彻彻底底地属于他。
他把礼汀抱起来,她好轻,像羽毛一样倚着他。
他单手揽着她,蒙住她的眼睛:“不许你看别人,谁准你下床的。”
“你不讲道理,欺负人。”她说完,伸出手揽住他,任由他蒙住自己眼睛。
“谁让你给她道歉,她算什么?”他心疼地说。
那人咬字冷漠,看向门口的朱茵敏。
她已经完全震撼了,目光呆滞,不相信这是她认识的江衍鹤,不相信他语气里的宠溺和占有。
见朱茵敏不动。
他眼底温情瞬间消弭,充满了威胁和压迫。
“你还打算进来继续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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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再加上礼汀这几天,一直没回复她的消息,也没有下来吃饭或者和他们一起出去玩。
孟丝玟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
叶泽川这件事,多多少少有自己的责任,没好好保护她。
高煜和高琬他们一行人,准备去逛东京迪士尼玩。
孟丝玟觉得,礼汀应该会喜欢迪士尼的玩具。
上次她救下自己的事,总想找个机会感谢她,想问问她喜欢什么。
达菲小熊到史迪仔,总有礼汀偏爱的吧。
她缓步渡到她和江衍鹤的房间楼下。
孟丝玟倒是不想破坏他们,她没有上去敲门。
她又给礼汀发了几句消息,发现无人回应后。
孟丝玟冲着窗户喊:“汀汀,小汀。”
窗户是日式的结构,薄如蝉翼,是推拉的折叠结构,可以上下左右推移。
在日本雪景多的地区,这种窗户被称为雪见障子。
屋里日照柔和,拉开窗就能欣赏雪霁的景色。
窗户里挂着薰白的纱幔。
孟丝玟听到里面有动静,又叫了几声。
先是纱幔缓缓被拉开,然后细细的手指探出来,逐渐露出了礼汀的脸。
她的皮肤有一些苍白,黑发从窗楹上散落下来。
眼睛里水波潋滟,眼睫微微颤抖着,迷离又虚脱的模样。
她拢好一件外套,手指扶住窗框,喘息涌在喉间。
从她遇到室外冷空气,呼出白雾的粉色唇瓣间,会飞出上万只蝴蝶。
是一个湿润的,暧昧的培养皿。
下颌难耐地扬起来。露出一个脆弱又暧昧的弧度:“玟玟.....你叫我....嗯...吗...”
孟丝玟看见她,眼睛立刻亮起来。
她高兴地对她扬了扬手:“小汀,和我们一起去迪士尼吗?”
礼汀摇头,微扬的雪里面仿佛透明地微微笑起来:“你们去呀,我....我现在有点不方便。”
孟丝玟:“可是你一个人闷在这里会憋坏的,江衍鹤呢,要不叫上他一起去吧。我们一群人去,会热闹一点,我都很久没看见你们出来了,透点新鲜空气也好啊。”
“他呀....”礼汀似乎有点站不稳,往前跌了一下。
她差点没有力气,一副撑不住的模样,掩饰地垂下眼睛。
礼汀纤细的腿虚浮地站着,喘了一下,微微露出一点糜丽的舌尖。
她带着一点恼和悸动地,往窗户里面的下方望去。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他很坏....”
“小汀...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孟丝玟拉了拉熊耳朵的帽子,遮住雪,忧心地思忖到:“小腹疼吗,你喝下催.情药我就害怕你撑不住,现在肚子疼吗,需不需要我泡点姜茶。”
“谢谢你关心我啦....真的...真的不用....玟玟你快和他们一起去迪士尼吧...”
她看着半跪在地下使坏的人,脸颊烧得滚烫,像是被微暗的薪柴点燃了,连手指尖都颤抖着烧起来。
“小汀,你待在这里真的没事吗,把这个放在肚子上烤一下,会不会稍微舒服一点。
”孟丝玟翻出包里的暖手包,想要走上台阶递给礼汀。
礼汀看见她要走到窗边来,语气慌乱:“不要...不可以...那里...嗯...”
伏低在窗下使坏的那个人,徘徊她身边,薄唇弯出坏笑,低沉地发出气音:“哪里不可以呢,宝宝和别人说话,怎么这么不专心。”
“你坏死了。”小猫讲话的声音被舔舐带来的痕痒,硬生生切断,悸动又羞涩。
身上溢出细密的汗水,从脖颈和耳廓下方渗透出来。
她伸出窗外的纤细手指,接过孟丝玟递来的暖手宝。
“这个可以插电的,摁这里的数字。”孟丝玟贴心地演示了一边。
礼汀的眼睛带着水光,像是一汪融化春水的湖。
难耐地抬起头,脑袋晕眩又粘稠,语调艰难地:“谢谢你呀玟玟,我知道这个怎么用的了。”
孟丝玟只看见她满是吻痕的脖颈。
她知道那人对礼汀的占有欲,看见他们关系好,她心里也怡然。
她叮嘱着礼汀:“那天晚上的事情,我现在还心有余悸。小汀一定万事小心,女孩子出门在外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把暖手宝交到礼汀手上。
趴在窗边的礼汀,看上去有些虚浮,却温柔得对她笑了笑:“我知道啦。”
孟丝玟:“知道就好,他在你身边,我也挺放心的。”
礼汀点点头:“你快去..嗯......和他们一起去迪士尼玩吧。”
孟丝玟走下台阶,发现窗檐一角探出了细碎的迎春花。
鹅黄色小花骨朵,在这个遍地都是樱花的地方,孤寂又无人欣赏地开在墙边。
“玟玟。”礼汀叫住她。
“嗯?怎么啦小汀,想好要我买什么了吗。”孟丝玟朝她露出了一点笑容:“还是要和我一起去玩?”
“那天的事,不用放在心上,我从来没有怪你离开.....没有陪着我。你也别太自责了。”
礼汀似是安抚一样,凝视孟丝玟的眼睛。
“上次的那束柳叶做的花环,他替我拿回来了...如果不是它,我想他....想他没办法找到我。所以他也没放在心上,我们都很感激你,特别感激,所以玟玟不要妄自菲薄,我们都很喜欢你。”
孟丝玟脚步顿了顿。
原来礼汀今天察觉到她这几天都情绪低落,所以叫住安慰自己。
孟丝玟和霍鸿羽整天待在一起,也没见他关心自己半秒。
只有心思同样敏感细腻的小汀,才会发现她情绪波动。
她甚至还会对一直觉得没人爱的孟丝玟,讲出我和他都很喜欢你的话。
礼汀真的太治愈了。
江衍鹤那么喜欢她一点都不意外。
谁不喜欢她呢。
换到其他人身上,怎么都不会讲出这么贴心的话。
或许在叠翠山,在自己因为嫉妒,说出让人不舒服的话的时候。
换成其他的人,一定会哭着闹着让男人主持公道,一点解开心结的机会,都不会留给自己吧。
孟丝玟面向眼前满地盛开的樱花,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
她走得远了,看见礼汀单薄的背脊搭在窗帘上,纤细的手腕对她轻轻挥动,黑发被风吹得荡漾起来。
“玟玟,路上小心。”
时间重叠,回到那天在叠翠山上索道那头,对着礼汀挥手的江衍鹤。
那人隔着山谷,看到这么美,让人怜惜,又满心照顾自己情绪的她。
怎么可能不对她挥手示意呢。
原来自己在她心里,在某一程度上,和江衍鹤一样被关照了。
被礼汀挥手的样子迷住了。
完完全全被救赎的感觉真好,就好像沐浴在光线下面,无拘无束地自由呼吸。
孟丝玟也向她招手,边走边后退,声音清冽地说:“知——道——啦——”
礼汀的影子渐渐模糊,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因为隔得远了。
孟丝玟站在雪里,像《情书》的对着远处雪山和朝阳,呼喊着问藤井树“你好吗,我很好”的博子。
隔着正在融冰的人工湖,樱花树和铺满地面的茫茫的白。
VIP房间的屋檐上盖满雪,已经和周围的雾气融成一体了。
远处的富士山露出尖尖一个白。
和煦的春日阳光,把白色的远山染成绛粉,天幕微微有些青蓝色。
孟丝玟冲着远处的房间大声喊道:
“礼汀——我很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也一定要记住哦!”
“这个世界上——喜欢你的人还有很多——我特别特别喜欢你。”
她像一个告白完的女高中生一样,脸色涨红地摸摸通红的脸,有点害羞地走过来。
和坐在车里的霍鸿羽对上了视线。
孟丝玟并不知道。
她接受礼汀的过程。
在霍鸿羽心里。意味着她放下江衍鹤的过程。
“你怎么这么好心等我,小汀不去,我也不怎么想去。”
“有我在,还请不动你?”霍鸿羽神情恍惚了一下,忽然冲她爽朗一笑:“上车吧,他们都走了,今天爷单独陪你去迪士尼,过过二人世界。”
孟丝玟嫌他开得越野车座高,踉跄了一下才上车,小鹿眼别过去:“谁稀罕。”
现在她连用遮瑕,挡住眉眼痣的心思都没有了。
随便霍鸿羽晚上玩得多狠。
第二天高煜来找他,他不可能不在他面前维持一个好哥哥形象。
等明年春天,霍鸿羽就回曼哈顿了,倒时候自己也落得清闲。
想到这里,孟丝玟嘴上抱怨着,却自顾自地在熟悉的位置,拿起印着她应援吉祥物的脖颈枕头,安稳地进入了睡眠。
远处的孟丝玟看上去特别可爱,毛绒卫衣和蝴蝶结长袜,大大方方地对礼汀说出好喜欢她的话。
礼汀在她消失在视野里的一瞬间,已经彻底受不了了。
她靠着墙还没有来得及滑坐下来,没出息地小幅度遽烈颤抖起来:“嗯.....你做什么.....不可以.....”
在她讲话的时候,他一直在下面撩拨她,挑惹出她的悸动。
“好贪吃,一副不满足的样子。”
“我没.....我没有,不能....”
“可是宝宝不是很喜欢吗?”他手心灼热,扶住她的语气溢满温柔。
虽然使坏了半天,但是让她恨不起来。
因为下一秒,她就小声尖叫着,眼前浮现白光。
礼汀颤抖着放下手上的暖手宝,被人抵在墙上,热气燎过来,贴着耳廓,在汗液和发丝之间。
他哑声问:“宝宝不够热吗?”
她手腕搭在窗外,被春寒冻得有些凉。
他箭在弦上,把她的手搭在他的脖颈上,环住他,汲取他的温度。
然后就着这个姿势把她抱了起来。
礼汀来不及开口,刚才趴在墙上道别的时候,已经被坏心眼又吃醋的他,弄得发颤,完全没办法站稳。
“现在呢?”
“热。”
“我和暖手宝谁热。”
礼汀抱在怀里颠着,黑发荡漾着,热,到处都热,相互接触的地方,被烫得激痛,脚掌都在发抖。
“哥哥...”
在房间里呆了多少天,礼汀完全分辨不出来,他黏人到寸步不离。
手机不知道掉在了什么缝隙里。
被他撕坏的裙子布料,散落一地。
两人各个角落都试过。
礼汀被弄得一直掉眼泪,小小声地哭着哼。
她满脸都是水痕,心想药效实在太强了,为什么能持续这么久,昏天黑地。
到后来水分都流失得彻底,在战栗中快要散架。
“不要再...黏死了..”
“宝宝自己说的一直想,为什么比我还先叫停?”
他不满足地眯着眼,呼吸灼热,薄唇贴着礼汀脖颈摩挲。
观赏她身上的痕迹密密麻麻,像空间站里探测到的玫瑰星云。
“我不要...不要...”
醒来的时候,浴室里满地的水,那人似乎还不知疲倦,蹭着她的皮肤,没有得到满足。
江衍鹤这个疯子。
他疯起来,完全没办法招架。
礼汀觉得她再也不要宠溺着他,任由他胡作非为了。
帮礼汀一点点清理的时候。
冷漠傲然,从不肯让她沾一点腥的野兽,已经变得疯狂想看她染上他东西的迷离模样。
他怎么折腾也没办法入睡,烦躁着,第一次的刺激感萦绕着他。
苍白脆弱的人,已经彻底禁不起折腾。
嗓子哑了又没办法叫出声,摇着头昏迷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消停下去的时候。
江衍鹤咬着礼汀的后颈,她柔软顺从地虚闭着眼睛,他终于彻底满足了。
他单手捏着她的下颌,绕圈微热舔着她嘴角,委屈又似确认怕她生气:“宝宝,再亲一下。”
礼汀晕厥着被他叫醒,彻底不想理会疯子,但那人英俊的脸让她实在没办法拒绝。
小猫胆怯地露出颤抖的水红舌尖,被他恶劣地缠住。
他的手蜿蜒往下,覆盖在她后颈上,逼她献祭一样凶横地嘬她的舌,掠夺来不及吞咽的银丝。
礼汀稍微缺氧,彻底失去了意识之前,迷迷糊糊地,感觉整个人不停地下坠下坠。
那人在她耳畔问:“以后还撩拨我吗?”
礼汀掩饰性地缩在他怀里,心虚又沙哑地说:“我...我困了....”
再也不会给他下药了,以后看见他也要穿着厚厚的衣服藏起来。
江衍鹤吻走她额间的汗,把她捞起来禁锢着,伏低吻她颈侧红痕,嗓音性感地,对她无理取闹,“宝宝回京域以后,来我的房间睡,也让我干好不好?”
礼汀细白手腕搭在床单上,一副任人施为的模样。
脑袋里却叛逆地想。
才不好。
皮肤上遍布他的痕迹。
心里密密麻麻地爬满愧疚。
礼汀觉得没办法迈过去这个坎了。
他最早那么排斥自己用身.体报恩,取悦他。
现在动情,是不是都是因为药物的原因。
万一离开这个因素,他还会对自己身.体迷恋地发狂吗?
那人终于舍得起床,是因为叶泽泷来了电话。
电话里说包扎好手上伤口的叶泽川,已经回了家。
提到感激江衍鹤的照顾,恭顺地在他离开之前,邀请他去做客。
他临走之前,礼汀睡得迷迷糊糊。
她听见他调试着系好领带,帮她理顺头发,倚在床边笑,声线低沉地说:“乖,等我回来。”
“我会的。”礼汀露出漆黑的眼睛,脸颊亲昵蹭了蹭他的手指。
这几天叶泽泷完全没闲着,把之后和江氏的企划书做了。
江衍鹤给他的市值评估的资料,他和人飞去国内,认真考量了一番。
宾主尽欢的时候,江衍鹤也不忘给出来给礼汀打电话。
礼汀怯弱地:“喂。”
他看着窗前的翠松,斜靠着栏杆,“还在睡吗,起床坐一下,睡久了会晕的,等我回来陪你吃点热的。”
礼汀小声地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安静地听他这边的呼吸声:“想你,想一直听你的声音。”
江衍鹤一想到她在被窝里,细声细气讲电话的声音,眼神沉了沉,问她:“好听吗?回来抱着你,陪你讲。”
春夜晚来风急。
礼汀安静一会儿,对他说,“风声很大....要好好照顾自己。”
叶泽川用土下座,认真跪下来和他道歉,为使用催.情药的事情痛苦流涕。
江衍鹤站在松涛之中,衣角翻飞,端立在侧,视叶泽川为无物,垂眼没接受这道歉。
他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和叶泽泷谈生意。
他和碰过他女人的狗,一辈子都不想来往。
也不接受任何道歉,永远都不会,只有纯粹的冷漠和绝对的熟视无睹。
江衍鹤转过头和礼汀讲电话,轻柔地对她说,“有我在你身边,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一星半点,这种事再也不会出现在你身上。”
“嗯...你不可以对别人那么凶了。”
“他居然想用下药来得到你,性质实在恶劣。生意场上,我都不想放过他们。”江衍鹤漫不经心地看着远处,“谁碰你一下,我会让他们死。”
下药....
性质恶劣...
电话那头,礼汀像是被烫了一下,沉默了很久,最后小声说,“我挂了。”
每一个字都在告别。
沉迷在热恋里的他,没有察觉到一点点。
他从来没想过,她会离开他半秒钟。
江衍手指懒散地敲了一下栏杆,说,“别挂。”
“还有什么事吗?”礼汀细声问。
江衍鹤刚想说什么,就被身后的叶泽泷打断了:“小鹤,过来试一下这把断霞刀吧。”
再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已经被挂断了。
晚上他喝了很多酒,都是烈性的威士忌,酒精渗入他的五脏六腑,游弋在身体的血液循环里,沸腾又燥热。
回到温泉旅馆的时候。
在料峭春寒的凉意中,酒醒了一大半,房间里空空荡荡的,让人意乱情迷的腥味已经完全消散掉。
只剩下小猫身上滞留的水生调的草木香。
白色的帷幔在夜风里飘摇着。
他叫她的名字。
无人回应。
遍寻不到。
他的小猫已经离开了。
没有在箱根的旅馆。
没有回京都的宅邸。
更没有回半山的官山道31号。
她早说过不会陪他看今年的樱吹雪。
给他下药的事。
她实在太过于愧疚,在房间里枯坐很久。
最后礼汀安静地掉着眼泪,收拾完所有东西。
没办法好好面对他,如果让自己变得越来越沉迷于独占他的话。
还算什么报恩,仇人都没有自己坏。
使出这样恶劣伎俩的自己,和下药的叶泽川有什么区别。
会有人因为太爱太爱,不想伤到对方而离开吗。
礼汀擦干眼泪,提着小小的行李箱出门。
回头依恋地蹭了蹭同床共枕的地方。
只带走了一件属于他,有着他气息的黑色外套。
她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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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文案上的那次离开,玩的情趣。
连续干了几天,把人搞到招架不住逃跑的事,牛还是牛。
明天就把丢失的小猫找回来。
明天我不更的话,我就是狗T^T
春四月,莫浠做局,叫上他几个EMBA的朋友,约着江衍鹤出来玩帆船。
赛帆结束后,坐游艇去海心岛上赴宴。
一群人皆带了女伴,个个腰细腿长,软坐在身边玩牌。
她们打的这场牌,是几个商战高手,手把手指导着教授的。
牌局战况激烈,打得水生火热。肢体动作间不无暧昧。
莫浠最近被人送了一个南韩打歌舞台十冠王,眉眼肖似某个年长女星,搂在怀里宠上了天。
唯有那人,站在船舷上吹海风,手上懒懒散散地夹着烟。
他对什么都没兴致,左手带着Jacob上千万的镶钻名牌表,微皱着眉头吸了一口烟,薄雾被海风吹散。
搭在栏杆上的右手,卷着一截白色丝带,被海风吹得荡在袖间。
他带着充满距离感的社交姿态,静谧地看着找他搭讪的超模,缓步从台阶上走下来。
他尚未出声,对方恭顺地帮他,用掌心捧走烟头抖落的灰白。
江衍鹤挂了一点嘲讽的笑意,没了抽烟的心思,垂手掐断了大半截烟头。
莫浠正从另一端捏着一柄红酒杯过来,见模特汤涪恋慕地看着江衍鹤,笑道:“这不比你养的小狐狸懂事?”
连续大半年约他,不见他出来一次,都知道他被报恩的小狐狸勾了魂。
“怎么这么沉默,你失恋了?”
莫浠挥手一旁的模特,随手在她赤.裸的颈背上缠了一截广告商的邀请券:“做得好,下去吧,他不喜欢别人献殷勤,爷替她赏你。”
汤涪恋恋不舍地再次看了一眼江衍鹤,微躬身离开了。
“喝酒吗?怎么,真失恋啦兄弟,之前不是都是那些美女追着你争风吃醋吗?”
江衍鹤没接他手上的酒,只是垂眼看着海浪被排水系统绞出的浪花。
他眼下带着的清灰,咬字带着香烟浸润后的涩哑:“她,骗我。”
莫浠凑上来:“啧,你一个风险股本沙龙就没输过的人,这世界上除了Phallus,还有人能骗到你?”
“你们聊些什么啊,进去一起玩呀,我把吉他调好了也进去,这把是我刚拍下的鲍勃马利同款,用不太熟练。”
邀请他们进船舱玩牌的顾坚白走过来,在两人旁边抱着吉他开始调试。
莫浠见江衍鹤不理他,于是转身去找指导顾坚白。
“来,给你鹤哥来一首失恋的歌。”
顾坚白笑骂道:“滚吧,你是不是想来害我。把他激怒了,往我身上撒气。莫浠你这个人说的话,我一句都不敢信。”
两人吵嚷的时候,把酒液打翻了。
“小鹤,来评评理呀。”
“鹤哥你看他——”
江衍鹤面无表情:“别来烦我。”
他渡到无人的角落,缓慢摊开右手掌心,手掌上是一把刀,被他刚才轻握了一下,瞬间鲜血淋漓。
这是之前他用来给她削草莓叶片的刀。
自从她离开后,他每次想要喝酒的时候,就会摩挲着刀刃的位置,挪到虎口和拇指之间,抵在手心上剐蹭出血线,刺疼到额角冒冷汗。
他这段时间,都用这种疼痛,用来提醒自己别喝酒。
在痛楚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忆,去赴一场酒局以后,她离开的事实。
她说过永远陪在我身边的。
但他清楚,绝对不能把和她有关的事,讲给任何人听,不能让别人发现软肋。
包括他的软肋本人。
他没喝酒,但是结束聚会下船的时候,还是头疼欲裂。
礼汀没在身边,他已经连续很多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但这段时间他都不愿意回家。
公司睡过,学校的寝室也回去睡了几次,就是不想回家。
反正回到家里,也是一个人睁眼到天明,沉寂又冷。
上周五回去了一次,帘姨给他煲了海鲜汤。
这汤最早是帘姨教她的,可是礼汀做来总是有一种清甜的草药感。
她加了少量的甘草,为了让他的胃舒适一点。
今天汤里也加了甘草。
这原本是他和她之间隐秘的味道。
旁人做起来,味道越接近她,江衍鹤心里便愈发难过。
他总是格外隐忍,极浅地喝一口,微微蹙了眉。
任何人模仿她,他都不愿接纳。
江衍鹤也没开口对帘姨发脾气,她是米其林三星主厨,做饭讲究色香味俱全,为了迎合他,已经挖空心思。
他怎么能忍心斥责一个长辈。
“感谢您做的汤,很好喝,拿下去吧,我今天没什么胃口。”
“不应该啊,我也发现小鹤你胃口不好,但是今天这汤.......”帘姨语调顿了一下,眼睛垂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
“这汤有什么问题吗?”江衍鹤眼睛漆黑,毫无不耐,等待她继续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