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主他爹he了(穿书)—— by栗舟
栗舟  发于:2024年05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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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灵俏脸一红,没想到这般轻易就被她看穿。
她比容因年纪小,今春才行过笄礼。
方才叫人来寻她的是与她青梅竹马的玩伴,武阳侯家的世子沈灼。
这段时日两家正在议亲,且上月已交换过庚帖,此事一些人家早有耳闻,倒也不必十分小心地藏着掖着。
只是她担心那边都是些男客,过去多少有些不方便。
但想到要见的人是谁,终究是心头的喜悦占了上风。更何况这段时日沈灼不在邺都,她都有好长时间不曾见过他了。
思及此,钟灵羞怯地摇了摇头,而后起身悄悄绕到众人身后,从另一侧石阶下去。
钟灵前脚才走,忽然又有一脸生的婢女朝容因这边走过来。
“夫人,王妃说此刻得闲,想请您去她院子里坐坐,同您叙叙旧。”
容因狐疑抬眸:“你说的王妃,可是我二姐姐,康王妃?”
“正是。”
容因转头与碧绡对视一眼,碧绡同样是一脸困惑。
不知崔容萱又打的什么算盘。
似乎是看出她犹豫,那婢女又补上一句:“崔夫人也在。”
容因会意。
她所说的崔夫人,想必就是崔容萱的母亲柳氏。
略一思索,容因颔首:“那烦请带路吧。”
她猜测应当是崔容萱两次在她这里吃了瘪,如今恰逢今日柳氏来了康王府,便想让她教训自己一番。毕竟听碧绡说,先前在家中时,原主素来乖觉,柳氏说的话从不违背。
若真是如此,那倒没什么不能去的。
此处花园在王府最北面,那婢女口中的后院,反倒在花园南边。
她一路带着容因和碧绡两人七拐八拐,沿着回廊走了足足两刻钟,又跨过一道月亮门,才终于到了崔容萱的院子。
甫一进去,容因便瞧见正坐在院中那株石榴树下独自品茗的崔容萱。
倒是没瞧见那婢女口中的崔夫人。
“三妹妹来了?”崔容萱放下手中茶盏,招呼容因,“来来来,快过来坐。”
容因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先顺她心意,坐在她了对面的石凳上。
只是不见柳氏。
容因回头看向碧绡,见碧绡轻轻冲她摇头,便知柳氏确实不在。
容因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瞧见她们主仆二人的眉眼官司,崔容萱了然。
不等容因问,她便笑着主动开口解释道:“妹妹可是想问怎么不见母亲?不巧,她原本还想同你说说话来着,只是方才你过来的空档儿,她又被咱们府里的人给叫了去。说是松哥儿找祖母,大嫂一个人哄不住,母亲没法子,只得过去一趟。”
崔容萱口中的松哥儿,是她嫡亲兄长崔容礼的儿子,也是崔家现如今唯一一个孙辈。自己的长孙,柳氏自然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这个说辞倒也算合理。
但容因仍未放下戒心。
“三妹妹,叫你来也没旁的事。只是想同你赔个不是,方才在安华台,我说话一时嘴快,没过脑子,累得你被人折辱,实在过意不去。”
一边说着,她亲自拿过杯盏为容因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外头人多眼杂,我实在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同你说这些话,这才将你请到这儿来……那我便以茶代酒,向你赔罪。喝了这杯茶,便说明你肯原谅姐姐了,好不好?”
容因敛眸,似笑非笑地看一眼她推过来的那杯茶水。
赔不是?
崔容萱是把她当傻子不成?
若此刻周围坐满了宾客,她说这番话,她兴许还会以为她是逢场作戏,想替自己挽回一些名声。
可此刻周围并无旁人,她却如此惺惺作态。
事出反常即为妖。
容因略一思虑,抬起头,眸光清亮,笑意盈盈道:“怎么会呢,二姐姐说的是哪里的话。你既说是无心之过,那我定是信你的,自家姐妹又何必多言?”
“既如此,那我便当二妹妹你是原谅我了”,崔容萱举起自己手中茶杯,同样笑着说,“来,尝尝姐姐这儿的茶味道如何?”
说着,她自己先低头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容因眸光微闪。
同她一样,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放下茶杯时,她轻折了下右边衣袖,将大半宽大的袖口压在腕下。
之后,崔容萱开始东扯一句西扯一句地与容因攀谈起来,只是说的大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容因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对崔府的人倒是多了几分了解。
也不算一无所获。
约莫一炷香过去,崔容萱终于放下茶盏,柔柔道:“今日王府请了戏班子,算算时辰,这会子就要开演了。三妹妹,你从前在家中便爱陪祖母一起听戏,我便不拉着你扯闲篇了,你过去听一会子,也好跟着热闹热闹,如何?”
容因闻言,略感诧异。
与她预想的有些出入。
按理来说,崔容萱将她叫来,应当不只是喝杯茶说说话这么简单。
不过无事发生那才是最好的。
容因微微颔首:“好,那妹妹便先行一步了。”
才出崔容萱的院子,容因就又一脸狐疑地回头看了几眼。
“碧绡,你瞧着方才二姐姐方才有没有什么地方有些古怪?”
碧绡摇头:“奴婢没瞧出来。方才二姑娘并无不妥之处,只是从前在府里二姑娘都没像这样请您喝茶说话,今日多少有些让人意外。”
“是呢”,容因目露沉思,“方才在安华台,我还将了她一军,她却反倒跑来同我道歉……”
正说着,容因忽然觉得一阵头晕恍惚,脚下的砖缝也变得歪歪扭扭,像错综连绵的波纹。
“碧绡,你觉不觉得,地在转啊……”
她声音渐小。
最后一个字吐出,她突然“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夫人!”碧绡大惊失色,下意识去接,却反倒被她的重量拽倒,狼狈地与容因一同跌倒在地。
她赶忙爬起来,去查看容因的情况,慌乱间,并未察觉,日光照出第三道人影,悄然逼近她背后。
“嘭”。
一声闷响,碧绡颈后一痛,眼前一黑,也随之昏倒在地。
短暂的寂静过后,一道刻意压低的女声响起:“快,将这个送过去,另一个抬去柴房。走那扇偏门,记得千万小心,一定不能被人发现。若有人瞧见,就说她身子不舒服,送去歇息,如此搪塞过去。听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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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可以猜猜,因因是怎么中招的?

第37章 第37章
容因醒来时, 浑身灼热,身体里的每一处血管都沸腾着,其中涌动的, 仿佛从血液变成了滚烫的熔岩。
高热的温度让她头脑混沌, 一时半会儿难以厘清自己的处境。
好不容易挣扎着坐起来后, 容因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门窗紧闭的陌生厢房内。
她正要动作,忽听房门外传来说话声。
先是一道柔美的女声, 言辞客气地道:“公子,此处厢房无人, 您先在这儿歇上一会子, 等开宴时奴婢再来唤您。”
她话音刚落, 一道略显粗粝的属于男子的嗓音紧接着响起:“好,不愧是康王府,连你一个小丫头都这么懂事。”
听这二人话里的意思, 容因悚然一惊, 头脑随之清醒了几分。
她记得自己和碧绡才从崔容萱的院子里出来, 没走了几步路, 便觉头晕,再然后, 就眼前一黑, 人事不知了。
如今莫名其妙出现在这厢房中,就连碧绡也不见踪影。
容因瞬间了然——
她小心防备, 竟还是被崔容萱算计了。
只怕此刻外面那一幕, 也是她圈套里的一环。
这个念头才在脑子里闪过, 她便听到外面的男子又对那婢女说:“不如你陪本公子在这儿一块……歇一会儿?”
这话说得轻浮又油滑, 十足的浪荡子做派, 听得容因一阵作呕。
那婢女一时无话, 等了片刻,容因才又听她道:“公子,您说笑了,奴婢还有旁的差事,若是一会儿主子们寻不见,是要责罚奴婢的。”
男子似是被她说服,他颇有些遗憾地道:“唉,那算了,可惜你没这个福分。”
而后,容因便听那婢女讪笑两声,随后紧接着就是一声推门声伴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容因悚然一惊,迅速翻身下床。
只是她浑身无力,双腿一软,膝盖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容因心头一跳,顾不得腿上传来的疼痛,连忙屏息,警惕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好在那人似乎离她距离尚远,并未听见。
先前似乎要把人的五脏六腑都灼烧掉的那阵燥热过后,一种难以言喻酥酥麻麻的感觉忽然从她指尖萦绕而上,沿着每一寸血液涌入四肢百骸。
“唔——”她口中难以自制地溢出一声嘤咛。
娇软又缠绵,甜腻得几乎有些齁人。
一双清亮的眸子瞪得浑圆,本就通红的脸颊像打翻了胭脂。
容因怎么也没想到那样的声音会是从自己口中发出来的。
“是何人在此处?”
恰在这时,外面那人骤然出声,声音里隐隐带着几分亢奋,似是被方才那一声勾起了兴致。
容因心口一滞。
迟疑一瞬,她果断抬起手,雪白的贝齿狠狠咬上了自己的手背。
身体的热量仍旧源源不断的涌上来,心脏疯狂地跳动,这一切都让她头晕目眩。
直至手背上出现一道深深的齿痕,里面隐隐渗出血丝,容因才觉得头脑稍微清醒了些。
她抬手,摸上发间那根累丝曲形蝴蝶簪,紧紧攥在掌心中,攥得手指骨节发白。
容因一手扶着床榻,尽力避免发出声响,一边缓缓向床后那块狭小的角落挪动过去。
“小美人,我知道你在这儿,别躲了,快出来吧。”
“你若不出来,本公子可要亲自进来找你了哦……”
脚步声越来越近。
那人口中污言秽语层出不穷。
显然方才那一声已经暴露了容因的位置。
容因将下唇咬得发白,脸颊却滚烫。
不行,若再这样耽搁下去,只怕就算她离开了这个房间,出去后也无法维持意识清醒。
照这样下去,会出大事。
她阖上双眼,咬紧牙关,握簪的那只手抵上另一只手的掌心,用力一划。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液汩汩涌出,接二连三地滴落,地面上绽开朵朵绚丽的红梅。
强烈的刺痛让她心尖一颤,眼尾霎时殷红一片,眼眶里溢满晶莹的泪花。
容因躲在角落,透过床边镂空雕花的罅隙小心翼翼地朝外窥探。
没多久,一双粉底皂靴便映入眼帘。
那人身着宝蓝色团花杭绸直裰,头戴银冠,油头粉面,生了一双三角眼,目光轻佻,脸上挂着邪笑:“小美人儿,别躲了,我都瞧见你了。”
说着,他猛然往床榻间扑去,却扑了个空。
“呦,还真不在这儿啊”,没能轻易得逞,他也不恼,翻身坐起来,捏起那床薄被的一角,放在鼻尖深深一嗅,满脸陶醉。
“好香。”
容因一阵恶寒,浑身汗毛倒竖。
她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变态。
片刻后,那人将衾被放下,站起身,继续四下搜寻起来。
随着他一点一点地靠近,容因恨不能缩成小小一团,小到肉眼看不见。
他每往前一步,容因的心脏就像被狠狠揪了一把。
但似乎是容因藏匿的这处角落太过狭小,他并不认为足以藏下一个人,竟目光随意地一扫,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容因捏着发簪的手紧了紧。
凭疼痛来维持清醒并非长久之计,若不能尽快脱身,恐怕无需他找,她自己就会暴露。
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拼死一搏。
打定主意,她漂亮的眸子紧紧攫住那人的背影,屏息凝神,强忍住浑身不适,缓缓地站起身,一点一点地从他背后靠近。
更近了,
容因将手高高举过头顶,眼看只有咫尺距离,她猛然抬手——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容因耳边炸开。
他的肩膀处,被扎出一个血淋淋的孔洞。
鲜血很快浸透他宝蓝色的衣衫。
顺着发簪回流到容因手上。
粘稠,滚烫。
让她生出一种被灼烧的痛感。
恍惚间,她又想起祁昼明杀人后,故意将温热的血蹭在她脸侧,也是同样的灼人。
只是这么一晃神的功夫,那男人便已吃痛地捂住肩膀,赤红双目地转过身,目露凶光地瞪视向容因。
他不顾肩膀处流血的伤口,气急败坏地向容因扑来。
两条腿又酸又软,只能勉强支撑站立,根本不足以让她再做更多的动作。
眼睁睁地看着那张脸逐渐放大,来容因脑中一片空白。
电光火石间,她抄起右手边摆放的瓷瓶对准他面门用力砸了下去。
“唔——”
男人闷哼一声,难以置信地指向她,到嘴边的话尚未来得及说出口,便满脸不甘地倒了下去。
殷红的血色自他额角蜿蜒而下。
容因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无暇再估计那人的死活,身体里汹涌的热潮一点一点地蚕食她的理智。
容因手指死死抠住掌心那条深长的伤口,唯有如此,她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出声。
她艰难地向房门的方向缓慢地匍匐而去。
祁昼明一脚踹开房门时,那道他十分熟悉的身影正安静地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若不是她面目潮红,一眼看上去几乎就像没了气息。
小姑娘黑亮得如同缎子一般的长发像刚沥过水,潮湿又黏腻,额前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侧,殷红的薄唇上一圈深深的齿痕,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柔弱又无辜,可怜极了。
他想笑,想嘲讽她没有本事还敢来赴这鸿门宴,可话在心底转了一圈,最终一个字都没说。
祁昼明沉默着,大步流星地上前,将人抱起来。
他动作无比轻柔,好似怀抱一块易碎的琉璃。
她很轻,仿佛轻飘飘的一张纸。
抱在怀里根本不需要花费多少力气。
也是将人抱在怀里后他才发现,小姑娘右手死死攥着领口,在脖颈处留下一道浅淡的红痕。
而原本应当同样白嫩细腻的左手掌心中,却有一道深深的伤痕从虎口贯穿至手腕,血液凝结成刺目的深红,皮肉翻卷,丑陋骇人。
他双目仿佛被刺痛了,眯了眯眼,手上的力道不自觉收紧,抑制住心底不断翻涌而上的暴虐。
她脸色酡红,意识尚且模糊,身体却在止不住地轻颤,口中不停呢喃着些什么。
他俯下身,凑到她唇边,才隐约听清,她说——
“滚开”。
他忽然觉得,先前对她的判断都不那么准确。
她不像猫儿。
像藤萝,柔韧又坚强。
它的枝叶不停攀缘,但根系却在地下,长成一株粗壮的花树。
祁昼明静默半晌,试探着伸出一只手,抚上她后背,轻轻拍着。像他曾偶尔见过一次,宋嬷嬷安抚尚在襁褓时的祁承懿那般。
他语调温柔:“好好,那些人都滚了。别怕,我带你回去。”
似乎是凭这道熟悉的声音辨认出了他,小姑娘安静了片刻,又忽然将头埋进他胸口,低低啜泣着,声音细弱得像只幼小的奶猫。
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想说别哭,怕她觉得自己太凶;想说哭出来就好,又怕她听过之后哭得越发投入。
最终却也只是一下又一下轻拍她后背,沉默地安抚。
房门外那株桂树下,乔五双手环抱胸前,倚靠在树干上,百无聊赖地等。
一阵声响传来,他闻声看去,立刻站直了身体,迎上前。
眸光才扫到双手死死箍住祁昼明的脖颈,将头埋在他肩头一味小声嘤咛的容因,他便连忙侧过脸去。
“大人,这事……?”
乔五试探着开口。
祁昼明扫他一眼,淡漠开口:“原样奉还;生死不论。”
那种语气仿佛并不是要让乔五处置某些人,而是拍死几只苍蝇或者蚊子。
乔五神色一肃,连忙垂头应是。
里面那人尚且不知身份,大人便说“生死不论”,至于康王妃那边……还要原样奉还。
看这样子是真动怒了。
目送祁昼明远去的背影,想起方才见到的那一幕,少女依偎在男人怀中,亲密无间,仿佛眷侣。
他眼底忽然露出笑意。
这差事,他喜欢。
青天白日,祁府的下人们一脸惊异地看着他们大人怀抱着一个被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从马上下来,而后步履匆匆地踏进府中。
那披风掖得极为严密,从头到脚,若不是裸露在外的那一圈纤细又莹白的脚踝和那双做工精美的绣鞋,根本看不出他抱着的是一个人。
祁府上下一时间议论纷纷。
大人抱着一个女子回府的消息顷刻间像长了翅膀似的,不用一刻钟便从大门到二门又到了后院。
东院里的几个小丫头一时间慌了神,个个六神无主。
夫人携碧绡姐姐去赴宴,定还不知道这个月消息。
这么大的事,她们是不是该命人去康王府递个消息,也好让夫人提前有个准备,想想该如何应对?
几个人正聚在一处七嘴八舌地商议,忽然便见祁昼明抱着那人踏进院门,直直往正房这边来。
难不成,夫人不在,大人要直接把这来路不明的人带进正房去?
这怎么成,若是夫人回来,该气成一副什么样子?
有个气性大的丫头,大着胆子迎上前,才要开口,便听祁昼明冷声吩咐道:“快,准备一桶温水,再着人去请朗中。”
莹润的光从那小丫头眼前一晃而过,她愣怔一瞬,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那颗珠子,是夫人绣鞋头上的。
前些日子掉了,还是她拾到给碧绡姐姐,碧绡姐姐又给缝上的。
她连忙应声:“是。”
说完,她立马转过身去,向身后的同伴解释起来。
“热,好热……”,小姑娘樱唇微嘟,止不住地喃喃道,“祁昼明,我好热,你帮帮我……”
一边说着,她不老实地在他身上磨蹭起来,方才牢牢攥紧领口的手此刻却自己作怪,一只不停地撕扯着自己的衣襟,另一只却在他腰腹间来回摸索。
柔软的腰肢就在指腹间,她眼底泛着莹润的水光,眸光迷离而动人,软着嗓音一声叠一声地唤他,近乎哀求。
他的眸光一寸一寸地软了下来,握在她腰间的大掌下意识又收拢几分。
她身上滚烫,灼热的体温渐渐在他心头燃起一簇火。
偏她自己无知无觉,双眸微眯,眼底像覆盖着一层迷蒙的水雾,还一味往他身上蹭着。
意识朦胧间,容因恍惚觉得自己被人误当成一只精怪,投入了仙人的丹炉中,即将炼化。五脏六腑都烧得有些发疼。
但就在她难受得哭出来的时候,丹炉里忽然出现了一张冰床。
她混沌的大脑完全想不明白为何丹炉里会出现冰床,冰床又为何不会被消融,只知道一味地往冰床那边蹭过去。
即使躺不上去,沾点冷气也是好的。
朦朦胧胧中,容因如是想。
回来的途中她便醒了,只是人虽醒来,但却并不清醒。
倒更像是因为难受,无法再安静地昏睡下去。
若不是因为她从那时起便十分不老实,一直在他身上四处拱火,平日里那张纯真干净的小脸上满是媚意,饱满娇嫩得仿佛一只蜜桃,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品尝甜美的汁水。
原本他在康王府厢房内将人抱起来时,她的情况并未如此严重。
想必是药力先前已发作过一回,被她用意念强行压住。
可如今卷土重来,却愈发凶猛。
昏暗的盥室内,外头的阳光难以照射进来,水汽氤氲间,他的面容模糊,映出奇异的暗影。
水声哗啦作响,如一连串玉珠崩落。
片刻后,狭小的室内安静下来。
婢女放下长条的汗巾和换洗衣物,鱼贯而出,从头至尾,不敢多听,亦不敢抬头看一眼。
只因男人的目光始终紧紧地攫在她们身上,极具压迫,仿佛多看一眼,便有性命之忧。
一阵关门声传来,祁昼明敛眸,看向怀中哭得眼尾红红,鼻尖也带着粉意的小姑娘,轻叹一声,走到浴桶旁,动作轻柔地将人和衣放了进去。
汗湿的纱衣瞬间被浸透,将少女柔美的躯体紧紧包裹,贴合严密。
隔着清澈的水面,隐约能望见高低起伏的圆润弧度,玲珑有致,饱满丰盈。
再往上,双唇若桃瓣,柔软,俏丽,泛着甜润的光泽。
他喉间忽然涌上几分渴意。
祁昼明轻咳一声,转过身:“你先在里面待上一会儿,有事随时叫我。不必担心,郎中很快就来。”
说完,他长腿一迈,打算离开。
谁知才刚踏出一步,一股力道微弱的力道传来,身后随之响起软软的泣音。
他转过身,小姑娘眼中含泪,晶莹的珠子不要钱似的一滴接一滴地往下掉。
她哽咽着问他:“你……不洗吗?我,我想你陪我一起。”
泪眼朦胧,神态天真而稚气,显然神志并不清醒。
他眸色深沉,眸光紧紧地黏在她绯红一片的俏脸上。
幽深的黑眸里潜藏着掠夺的欲|望。
他看了许久,直到即便意识不清,小姑娘都本能地瑟缩着转开了脸,才冷声开口:“我出去,你自己洗。”
说罢,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然而刚转过屏风,他便听见一阵急促的拍水声,水花飞溅,隔了好远落在他身上。
再然后,便是一串微小的“咕噜”声,像鱼在水中吐出泡泡。
祁昼明一惊,匆忙走回去。
大片青丝飘散在水面,像逐水沉浮的水草。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攫住,他长臂一捞,将人从水中带出,抱了满怀。
“滴答,滴答——”
小姑娘身上的水渍一半洇湿他的衣袍,一半凝成水珠不受控制地掉落在地。
他脸色阴沉如墨,像暴怒的凶兽。
她却恍然未觉,不等他开口训斥,她却笑意盈盈地攀上他脖颈,白嫩的手臂好似软糯的雪藕,挂在他身上,因为难受,柔软却漉湿的脸颊还不安分地来回蹭着他下颌。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祁昼明神色复杂地睨她半晌。
良久,他腾出一只手,轻捏她泛红的鼻尖。
“等你醒了,可别哭鼻子。”
说罢,他没有片刻犹豫,抱着容因踏入桶中。
双层的冷气给自己降温。
容因终于暂时安分下来,餍足地阖上双眼,紧紧依偎在他身上,时不时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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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空题:祁狗和因因有一共同爱好,请问是_____感谢在2023-07-20 23:01:43~2023-07-22 19:20: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38章 第38章
容因的体温渐渐随着水温一同降下不少, 脸颊上灼烧的艳红慢慢褪去,变成淡淡的粉意,凌乱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
是真的睡着了。
祁昼明垂眸, 瞥一眼她安静乖巧的睡颜, 嗤笑一声。
在他身上拱出了火, 把他折腾得够呛,如今她自己倒是睡得香甜。
他抬手拧上她颊边的嫩肉, 稍微用了些力道,便见小姑娘在睡梦中难受地“嘤咛”一声, 偏了偏头, 向一边躲开。
他眸间缀上星星点点的笑意, 轻轻松松地将人捞起,抄过一旁的汗巾,把怀里的人裹得严严实实, 而后长腿一迈, 毫不费力地跨出浴桶, 往内室走去。
水太凉, 依她这个体质,泡久了少不得又要病一场。
啧, 真是娇气啊。
晌午过后, 祁昼明派去请郎中的人终于回府。
只是带回来的人竟还是先前那个替祁太夫人诊病的李炳。
原本容因受了伤需要请郎中的消息传到西院后,宋嬷嬷被祁承懿央求着亲自带人去了一趟观音堂, 想请程白微, 但没想到却白跑一趟。
程白微不愿前来, 倒不是像其他郎中一样对祁昼明闻之色变, 只是觉得跑这一趟太费功夫, 耽误给更多的病患诊治。
至于郎中城里其他有名号的郎中, 便大都畏惧于祁昼明的恶名,一听是祁府相请立刻忙不迭地将人往外赶。
倒是李炳,听说是容因病了,竟立马拎起药箱就往外跑,看上去比前去请人的那个小丫头还要着急几分。
李炳虽说德行有亏,不够坦诚,也没担当,但在医术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否则当初府里也不会请了他来给祁太夫人诊治。
诊过脉,李炳松了口气,战战兢兢地道:“夫人中了些虎狼之药,那药霸道,多少有些伤身,损耗元气,这段时日需要好生将养。其余倒无甚大碍。”
崔容萱给容因下的催|情|药,是府里下人从那些下九流之地弄来的,点在香炉之中,不知不觉间便可让人中招,是秦楼楚馆中最惯用的伎俩。
弄那药的人想必也是个半吊子,凭这点儿本事混口饭吃,因此不知轻重,用的药材多是些药性刚猛的。
但那迷药,却是柳氏给她的,比之普通迷药更胜一筹,不必入腹,触之即倒,显然是个稀罕物,竟也被她拿来算计容因。
原本听了这话应当如释重负,但祁昼明却语气不善地道:“那她为何迟迟不醒?”
见他拧眉,李炳藏在袖中的手一哆嗦:“想、想必是夫人精力损耗得太多,需要歇上一阵子。”
简而言之,就是累了。
祁昼明颔首,对这回答说不上满意,却也没再为难李炳。
他挥手示意下人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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