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我靠捡废品惊艳世界—— by十八木听风
十八木听风  发于:2024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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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耿春来犯嘀咕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汽车喇叭声。
耿春来精神一振,顾不得再问,“送物资的来了,元妮,帮忙。”
有些旧东西,像是饮马槽,太大也太沉,没有汽车,根本拉不走。
耿春来把人领到饮马槽边上,“就是这个,先放水,要不然搬不动。”
就在这时,耿春来的目光扫过饮马槽,顿时发觉有些不对,他正要伸手去摸,就听到有人嚷嚷起来,
“你们怎么回事啊?到底会不会看病?”
耿春来回头,只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牵着一匹大青骡子,气呼呼地进了院子。
耿春来猛地一拍脑门,他睡了一天,这肯定是元妮给治疗过的病人。
他顾不得说元妮,谁让他睡了一整天?
要是追究责任,也得先追究他的责任。
元妮干脆躲到了饮马槽后边。
耿春来叹口气,迎了上去,“同志,别急,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这骡子本来拉不出,你们给它吃了啥?它刚回去,就开始窜稀了。”带头的壮汉,一手拽起大青骡子的尾巴,一手指着骡子的屁股,让耿春来看。
耿春来捏着鼻子弯腰,还没看清楚,就觉得一股臭气袭来,他暗叫一声不好,刚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骡子猛甩尾巴,噗嗤一声,就窜出一股稀粪。
只见这股稀粪,不偏不倚,直喷到耿春来胸口。
在这一瞬间,耿春来只庆幸骡子吃素,要是这家伙再吃荤,能直接把他给熏晕了。
几个壮汉都笑了起来,“你看清了吧?骡子就是这样拉的,你给它好好治治。”
耿春来的白衬衫都变了颜色,他脸都绿了,直接甩下衬衫,就跑到压水井边上清洗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卡车司机已经在壮汉们的帮助下,抬起了饮马槽。
耿春来刚好背对着大家伙,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就这么被人把东西搬上了车。
除了饮马槽之外,元妮还按照杜医生的要求,整理了不少旧货出来。
那些新配发的物资,从卡车上卸了下来,按照要求摆放到位了。
耿春来原本再看看饮马槽,可惜几个壮汉不肯放过他,非得让他先给大青骡子做治疗。
耿春来没办法,只好给抓药,等他忙活完,卡车已经开走了。
“元妮啊,都是你闯出来的祸,太耽误事了。”耿春来不敢耽搁,拔腿就追。
元妮笑了笑,没吭声,两条腿的,能追上四个轮子的吗?
新的饮马槽摆放到了原来的位置,这是个普通木质马槽,样子中规中矩,装满了水之后,牲口们一样喝得很香。
杜医生绕着饮马槽转悠了好几圈,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更让杜医生感觉到奇怪的是,自打那天起,耿春来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来上过班。
公社郭同志倒是来过一次,他说耿春来家里有事,人已经离开,可能再也不来了,让大家别惦记着。
杜医生倒没觉得奇怪,因为耿春来是外地人,他就是有点生气,耿春来一点礼貌都没有,说走就走。
谁都没想到,杜医生刚念叨完,耿春来就回来了……

在杜医生的印象之中,耿春来是个温和又大方的城市青年。
别问他怎么看出来的,反正,耿春来跟当地人就是不一样。
可事隔几天,耿春来变成了杜医生不认识的样子,他头发老长,脸色阴郁,眼下是一片厚重的青黑,“杜医生,你骗我……”
杜医生被他吓了一跳,说的他好像是个负心汉,“你可不能乱说,我从不骗人。”
话虽这么讲,杜医生也在检讨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对不住耿春来的事?
杜医生请耿春来吃过一顿饭,耿春来请他吃过一个肉包子。
临走前那一晚,是耿春来主动要求请客,可杜医生也拿出了自己的存货,蔬菜还是元妮做的。
细细算下来,双方谁也不占便宜啊?
耿春来沉着脸,走到了饮马槽边上,他指了指木槽子,十分的悲愤,“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元妮就在一旁默默地扫地。
在耿春来看来,他之所以被忽悠,花钱又费力,是因为强中更有强中手,遇到了杜医生扮猪吃虎。
耿春来倒是从来没有怀疑过元妮。
这些年来,他走街串巷铲地皮收古玩,见过的农村姑娘多了,多半都是像元妮这样,胆小又没见识。
极个别有主意的,就是想嫁给他进城享福。
所以耿春来从未想到,他的真正对手是个小姑娘。
“我知道什么呀?”杜医生越发蒙了,他没做什么对不起耿春来的事,怎么对方像个怨妇似的,盯着他不放?
“你早就知道饮马槽珍贵,就提前下手,把它给调包,换成了假货,对不对?”耿春来更气了,除了杜医生,还有谁能瞒天过海,从他眼皮子底下,把东西换走?
杜医生更蒙了,“饮马槽珍贵?不应该呀,早些年大炼钢铁,就有人鉴定过这玩意,说都是杂质,炼不出钢,它要是珍贵,能跑咱们兽医站来?”
“你,你还装?”耿春来懊悔的直拍脑门子。
打了好几天交道,他连师傅都叫了,本以为杜医生只是个乡野兽医,没想到对方城府这么深。
多年来打雁,最终被雁啄了眼。
耿春来原本想用普通槽子,把青铜鼎置换出来,没想到杜医生不换。
他只好动用关系,那就是公社郭同志。
郭同志出面,倒是把事情办成了。
耿春来生怕对方看出端倪,给了司机足够的钱,让对方把东西拉到省城交接。
没想到大青骡子上门捣乱,导致耿春来没能最后看一眼青铜鼎,就这么让人把东西拉走了。
当天,他拔腿就去追卡车,两条腿的,当然跑不过四个轮子的。
耿春来只能买火车票,换了路线往省城赶。
等他跑到省城,司机都等他一天了,人家很不耐烦,直接让耿春来给钱拉货。
这个时候,耿春来才发现,他废了千辛万苦,弄出来的青铜鼎,竟然是陶土烧制的假货。
怪不得那天他觉得光泽不对,原来是个假货。
为了这个青铜鼎,耿春来劳神费力,投入了大量时间和金钱,前前后后最少花了上千块。
他气得发疯,当场质问司机,说对方把东西给换了。
司机没干这事,自然也不肯承认,“你别耍赖,这玩意不是你亲自指的么?你说的不是饮马槽吗?现在给你一个饮马槽,你咋还赖上账了?”
耿春来说不清,他要的是饮马槽,不过,不是眼前这个陶瓷烧制的饮马槽,而是……
他很抓狂,感觉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因为耿春来不肯痛快给钱,司机揍了他一顿,又把一车破烂扔下,这才离开。
这些从乡村兽医站淘汰下来的旧货,在城里人眼中,妥妥都是垃圾。
城里是讲究市容市貌的地方,容不得扔这么大的生活垃圾,当即就有带着红袖章的大妈走过来,要对耿春来处以罚款。
耿春来身心俱疲,忍着伤痛交了罚款,又在大妈的监督下,现场清理垃圾。
可以说,自打出道以来,他耿春来从未受过这么大的打击。
从来,都只有他耿春来横着走,戏耍别人的份儿,他可没被人戏耍过。
从这一行的规矩来说,东西没收到手,耿春来就要认栽,这说明他技不如人,眼力界没人好,演技也不高超。
可他就是想不通,所以干脆回来了,准备当面问问杜医生。
问题是,杜医生他也不知道啊。
“我装什么了?去去去,你不是不干了么?
既然如此,就请你不要再瞎胡闹了,你看看,你站在这儿,多影响人家看病啊?”
杜医生医者仁心,痛心疾首,指着那些排队的病号,让耿春来走开。
排队的猪马牛羊什么的,个个都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好像是挺可怜的。
耿春来无语,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对方还装?
他咬牙,“行,算你狠,哥们我认栽,我倒要看看,你能把东西弄到哪儿去?”
耿春来狠了心,他还不走了,就留下来盯着。
为了保住青铜鼎,元妮也花了血本。
来不及弄原材料,四舅母爹连夜烧陶,鱼目混珠,以假乱真。
为了赶时间,老人家烧的是低温陶,四个小时就能出炉。
帮助睡眠的药物,是姥姥找赤脚医生开的。
这些药,被元妮加进了小米粥里。
原本药效没那么好,不过耿春来他们头天喝了酒,酒劲没解,再加上药物,这才导致耿春来昏睡了一天。
有了这么长时间,足够元妮找帮手,把假货送进来,再把真青铜鼎运走了。
至于帮手,陈家最不缺的就是人手了……
等耿春来醒来,摆在兽医站的就已经不是真货,只是耿春来不知道而已。
现在,真青铜鼎就在家具厂仓库放着,静等国家博物馆来人,对它进行鉴定。
顾超说,他叔叔已经起程,不过三五天,就能赶过来,让元妮耐心等候。
现在,元妮考虑的是,青铜鼎已经到手了,兽医站的工作该给谁?
不光是元妮头痛,陈家人也没有达成一致意见。
原本元妮想的是,把工作交给二舅舅陈学农,让对方从繁重的劳动中解放出来。
没想到,陈学农没同意,他提出,要把工作交给……

陈家人口多,成年的都想要工作。
陈大舅舅已经进城有了工作,兽医站的活不能再给他俩儿子,否则有失公允。
元妮的意思,是给二舅舅陈学农。
姥姥姥爷也是这么想的,有什么好事轮着来,大家都有份。
没想到陈学农自己不愿意,“妮儿,这工作给我干啥呀?我种地挺好的,要给,就给你娘吧,桂英身子弱,不能总下地。”
听他这么说,元妮猛然想到,曾经在鸡窝边上听到的话,难道说,二舅舅真的对娘有点那个意思?
要不然,咋能有好事就想着娘呢?
二舅母的反应最快,“陈学农,你不要工作,可以给我呀,我也下不了地,你就是……”
二舅舅不等赵富花说完,就直接捂嘴把她拖走了。
姥姥跟姥爷对视一眼,一起看向元妮娘,“桂英,要不就依着学农,还是把工作给你吧?这个活是妮儿弄到手的,你们娘俩没少花钱,你接着正好……”
元妮娘很激动,“给我?不是还有老四么?”
她是外嫁女,娘家惦记着她,她也惦记着娘家。
四舅舅夫妻俩对视一眼,一起摇头,“是妮儿弄来的工作,三姐,你接着就行。”
元妮对四舅母一家帮助很大,他们两口子不能再占便宜了。
陈学文夫妻俩则是蠢蠢欲动,心里寻思着,要是元妮娘再谦让,想给他们,那就接下来。
毕竟,陈学文是男丁……
然而元妮娘没有继续谦让,“那行,我就先接着了。”
说实话,元妮娘身体不大好,成天在地里劳动,的确是受不了。
陈学文急了,“三姐,你不能光想着自己。”
田小芳则哇的一声哭了……
元妮娘被他们哭蒙了,“我,我咋的了?”
姥姥一拍桌子,“学文,有本事就自己去弄工作,人家妮儿都能弄来,你咋不行?”
陈学文苦恼低头,男人不行,还没本事,怎么办?
田小芳越哭越伤心,“你们太欺负人了。”
她哭着,站起来就跑,别以为她不知道陈家人干的事,有些事不能往外说。
就比方前几天,陈学工带头,老二陈学农,老四陈学兵都跟着,一起出门做了件大事。
据说是把公家单位的啥东西给倒换出来了。
这事不能往外说,可谁让婆婆不公平,有啥好事都想着老三陈桂英?
田小芳哭着跑着,她要告发陈家。
反正好事也轮不着她,还不如出口气算了。
田小芳跑着跑着,还真的遇上了一群人。
大队长喜气洋洋走在前边,在他身后,跟着一群特别体面的人。
有多体面呢?都穿着咔叽布的裤子,还戴着手表。
“小芳,你哭啥里?快回家去报个信……”大队长刚想提醒一句,就被田小芳给打断了。
“队长叔,我要检举。”
“瞎胡闹,我这有事呢,你先回去。”
“我不,我要检举陈学工,陈学农,陈学兵,还有元妮,他们盗窃公物。”田小芳一口气说完,心里痛快极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大队长跟老陈家关系好着呢。
她要是不当着外人说出来,这事肯定又被大队长给包庇了。
盗窃公物,搁在哪个年代都是大错误。
大队长脸都黑了,跟在他身后那些人,也若有所思停下脚步。
“哎,你这孩子,真是拦都拦不住,行吧,你说,陈家盗窃什么了?”
“这……”田小芳还真不知道。
自从在家里闹了几次之后,陈家人有啥事总瞒着她,也瞒着陈学文。
“反正是个大家伙……”
“行吧,那你说,他们把偷来的东西放哪了?”
“这,这我也不知道。”
“我说小芳,你既然嫁过来,那就好好跟学文过日子,别成天整那些没用的,同志们,这边走。”大队长摇摇头,连人家弄得啥都说不明白,还举报呢。
眼瞅着一大群人就这么走了,田小芳抽噎的更厉害,为啥她说话,都没人相信呢?
大队长带着人,也往陈家走。
顾超身边有个器宇轩昂的中年人,“小超,刚才是咋回事?那女人提的元妮,是不是保护青铜鼎的大功臣?”
“就是她,那人是元妮的五舅母,刚嫁过来,不着调。”
“你有空,提醒一下元同志。”
“好的,小叔。”
原来,这一行人正是国家博物馆的工作人员。
顾超的小叔叔,是博物馆的一位副馆长。
听了顾超描述的情况之后,顾副馆长立刻意识到,元妮发现的,极有可能是流落在外的山河日月鼎。
因为,当年山河日月鼎就存在这一片,后来乱了起来,山河日月鼎流入民间。
文物界的人都认为,大鼎极有可能已经被毁了。
要真是山河日月鼎,那可是重宝。
前些年很乱,现在保护文物工作再度步入正轨,收集和保护流落在外的国宝,正是国家博物馆的职责之一。
所以顾副馆长当机立断,当天就召集人手赶过来。
可惜,通往当地的铁路线只有一条,紧赶慢赶,还是拖拉了好几天。
好在见到顾超以后,对方就说,青铜鼎已经被元妮置换出来,就存放在仓库里……
大队长喜气洋洋,“就是前边那栋房,我先把鞭炮放起来吧?”
“放炮。”
大队长答应一声,抖开一串鞭炮,用烟头点着,拎在手里放了起来。
这一放炮,陈家人都跑了出来,大家满脸疑惑。
姥爷清清嗓子,“大队长,啥事啊?”
跑家门口放炮,只有那些立下大功的人,才有这样的待遇。
“喜事,大喜事啊,老哥,你们全家都立功啦,”大队长笑着,看向人群,“妮儿呢?让妮儿过来领东西。”
“啥东西啊?还得妮儿领?”虽然看起来像是喜事,可姥爷是经过事的,他把元妮护在身后,“我领,我领行不行?”
“行啊,老哥,你接好了。”大队长笑眯眯递过来一张匾。
“这是……”等看清楚匾额上的字,姥爷只觉得双腿发软,差点站不住了,“给我家的?”

姥爷看清楚了,这块金光闪闪的牌匾上,写的是五好家庭几个大字。
公社一直在评选五好家庭,这可是大荣誉啊,红旗大队从来没人得过,咋能轮得上老陈家?
“是公社奖给你家的,这是锦旗,也是给你家的。”大队长笑呵呵,又递过来一面锦旗。
姥爷眼眶发红,抖开锦旗,只见上边写着,心系国宝,智勇双全。
“这也是给我家的?”
“是啊,这词儿可是顾同志想出来的,缝纫社连夜给做的。”大队长说着,就给姥爷介绍顾副馆长。
顾副馆长走上前,跟姥爷亲切握手,“老人家,您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为国护宝,大功德。”
姥爷那颗悬在半空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有功劳的是妮儿,是她想出来的好主意。”
二舅舅笑得很憨厚,他挪开小山一样的身体,“妮儿在这。”
姥爷舅舅们让开,元妮这才走了出来。
“你就是元妮同志吧?真是年少有为,山河日月鼎能够回归,全都亏了你。”顾副馆长亲自递上一个信封。
元妮接过来,凭手感,她猜到这里面是钱。
这笔钱,当然无法跟山河日月鼎本身的价值相比,它代表的是博物馆对护宝人的态度,是对个人的奖励。
“我说老哥,咱们把贵客让进去说话吧?”大队长笑着张罗。
“对,快进来说话。”姥姥赶紧往里让客。
来的客人不少,光是博物馆的同志就有三位,再加上公社陪同的人,顾超和大队长,一下子来了八个。
好在陈家是个大家庭,姥姥最擅长招待团队,她镇定地指挥几个儿媳妇洗茶缸子,烧水,然后给客人们沏上野山茶。
如果不是顾副馆长坚持不在陈家吃饭,大花就得跟两个老婆说拜拜了。
“元妮同志,如果不是你慧眼识珠,山河日月鼎难以回归,我们这次过来,除了要带走山河日月鼎,还想为你做点事,请问,你有什么要求?”
顾副馆长这人很敞亮,人家小同志既然做出了贡献,那就该奖励奖励,该表扬表扬,最好是顺着人家的心意表扬,别整那些没用的。
元妮笑着看向四舅母,保护国宝,四舅母爹可是出了大力,就是不知道人家想不想要表彰。
毕竟人怕出名猪怕壮,而四舅母一家子都胆小。
果然,四舅母冲着元妮拼命摇头,她爹私自用窑口烧制赝品,这事要是传出去,没准会被扣帽子。
元妮也想到这一点,就干脆地摇头,“感谢馆长,我没有什么要求。”
顾副馆长很感动,他看向大队长,“元妮同志觉悟很高,那就按照之前说的,给你们大队奖励一台东方红。”
大队长激动的眼泪差点掉下来,“感谢领导。”
他为啥这么激动呢?
东方红可不是普通的拖拉机,它是最大最有劲的拖拉机之一,仅次于进口的嘎斯。
别说是大队,整个丹县,也只有一台。
有了这玩意,农忙时能顶五十个壮劳力。
顾副馆长又问别人,还有没有其他要求。
陈家人一起摇头,没有。
现在的人,觉悟就是这么高,有啥问题自己解决,绝不给组织添麻烦。
当然,陈学文和田小芳这对夫妻是个例外。
国家博物馆的同志要走了,陈家人笑容满面,跟在后边送行。
大队长悄悄落后一点,他压低了声音对姥爷说道,“给你家老二收拾行李,明天就让他去公社。”
“让他干啥去啊?”
“学农机啊,有拖拉机了,不得有人开么?”
大队长是个聪明人,要不是陈家人立功,大队弄不来拖拉机,既然如此,那东方红拖拉机的驾驶员,就非陈家人莫属。
姥爷立刻笑了,“我明白了。”
“还有件事啊,你家小儿媳妇,要好好管管了,你不知道,她刚才跑去检举你们全家……”
回家以后,姥爷先宣布了好消息,整个陈家再次轰动。
要说,二舅舅这就是典型的傻人有傻福。
他为元妮娘着想,转眼间,就又来了一个工作的机会,而且,比兽医站那个还好。
因为拖拉机手是个特殊的工作,公社农机站是有补贴的。
“太好了,现在三姐不用下地,二哥也有工作了。”四舅舅高兴地说。
“是啊,以后咱家就有三个工作的人了。”四舅母也高兴,元妮可没让她爹白忙活,足足给了二百块钱呢。
陈学文也在笑,笑得却有点勉强,咋啥好事都轮不上他?
“学文,你媳妇呢?”姥爷收起笑容,准备收拾陈学文和田小芳了。
“刚出去,咋的了?”
“你媳妇刚才去检举全家了,说咱们老陈家合伙盗窃公家财物,幸亏她没说明白是啥东西,也不知道东西放哪了。
所以大队长给打了个马虎眼,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可在咱家不能算完,你自己说吧,该咋办?”姥爷平时都是笑眯眯的,今天格外的严肃。
“不能吧?小芳她不是这样的人?”陈学文也被吓傻了,检举全家,这是要老陈家的命啊。
“学文,刚大队长亲口对咱爹说的,这事不会有假,你把田小芳叫回来,问问她是啥居心,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大舅母也听着了。
“哎呀,我的天哪,学文,田小芳跟老陈家不是一条心,这样的媳妇不能留。”赵富花嘴快,一下子就把心里的想法全都秃噜出来了。
陈学文脸色煞白,他不傻,自然知道,田小芳这话杀伤力有多大,“我找她去。”
趁着陈学文出门,陈家人开始商量,该怎么处置田小芳。
田小芳这个人,往好听里说,就是害群之马,说难听一点,她就是个自私的蠢货。
婆家倒了霉,她能落下啥好处?
姥姥皱着眉头,说出自己的想法,“依我看,能离婚最好,不过,学文肯定舍不得,那就只能这样了……”
姥姥刚说完,陈家就没人说话了。
大舅母有些犹豫,“这……这样不太好吧”
“那大嫂你说咋办?田小芳跟咱家人不是一条心,她能告一次,就能告第二次。”赵富花大着嗓门,直接嚷嚷起来。
她话音刚落,陈学文就拉着怯生生的田小芳回来了。

第53章 又惊又险
“爹,娘,小芳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顺嘴那么一说,是吧,小芳?”陈学文一进门,就开始为田小芳开脱。
看他这个样子,全家人心都凉了,就这?
全家人齐心合力帮着元妮,这才把青铜鼎保护下来,幸亏这件事得到了博物馆的认可,就算是日后有人翻账也不怕。
可要是博物馆不认呢?
那就真真坐实了陈家人盗窃公物的名头,这,可是要坐牢的。
陈家人就不相信,田小芳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田小芳抹着眼泪抬头,“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说的都是气话。”
这位也是毫无诚意。
姥爷磕哒一下烟袋锅子,“行吧,你俩想说啥就是啥,不过,咱们老陈家容不下多嘴多舌的人,你俩心大,主意也大,搬出去住吧。”
“啥?爹,不能吧,小芳也没干啥呀,你看队里也没追究,你们不都好好的么?为啥要揪住她不放?你们就不能宽容一点么?”
“学文,你清醒一点,她想检举我们,这叫没干啥?是不是要把我们都干进去吃牢饭,田小芳才满意啊?”二舅舅从来跟二舅妈说不到一块,这次竟然意见一致。
“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们不是都没事么?再说了,我说气话也是有原因的,学文也是你们亲生的,你们为啥那么偏心?不管有啥好事都不想着学文?”田小芳竟然还委屈上了。
“行,我们就是偏心,你们赶紧给我搬出去。”姥姥生气了。
“娘,你不能这样,你偏心还不让我说了?让大哥出去工作我没意见,他是长子。
可你为啥要把兽医站的工作给三姐?一个外嫁女,还是离了婚回来的,丢人不说,难道她比学文还重要?”
田小芳越说越有理,完全没有注意到姥姥气得浑身颤抖。
她还没说完,姥姥突然向后一仰到,摔倒了……
“闭嘴吧。”二舅舅回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直接抽在田小芳脸上。
大舅母,姥爷,元妮离得近,赶紧去搀扶姥姥。
然而老人家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老伴,你不要吓我呀?”姥爷吓坏了,他跟姥姥感情好,一看对方晕倒,直接吓得腿软摔倒了。
一家子全指着两位老人家,儿女们都吓坏了。
“爹啊,娘已经晕倒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爹没事,你别瞎嚷嚷。”
还是元妮镇定,“别慌,赶紧拿被子,铺我车上,我送姥姥去医院。”
“对对,先去医院。”四舅母赶紧回屋抱被子。
元妮车子小,把姥姥放上去,大舅妈也跟着挤了上去,“我俩先去医院,你们赶紧过来。”
“妮儿,带点钱啊。”
“对,这钱给你。”元妮娘哆嗦着,掏出一把钱就往大舅母手里塞。
大舅母接了,元妮发动车子,一溜烟先走了。
有车速度快,不大会功夫,就到了公社卫生院,值班的医生护士帮着,很快就把老人家给抬进了病房。
“我婆婆她怎么样啊?突然就晕倒了?”大舅母着急忙慌的问。
“目前看起来是高血压,有没有颅内出血不好说,先用药吧。”大夫说了。
而大舅母完全没听懂,“出血?婆婆她脑袋也没磕破啊?”
“大舅母,他们说的是脑袋里边。”
“哎呀,那不是很严重?”
是挺严重,其实姥姥本身就有点高血压,平时经常头晕啥的,不过庄户人家皮实,绝不会因为这点小毛病进医院,这才把小病给拖成了大病。
大舅母按照卫生院的要求交了十块钱,就跟元妮一起等着。
两人都有些六神无主,希望姥姥平安无事。
就在这时,第二梯队赶到了,二舅舅背着姥爷,风风火火冲进医院。
也不知道他咋那么大劲,背着人还能跑的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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