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的呼吸很重,问花锦:“小?倌的肌肉,让你大饱眼福了??”
花锦难受的闷哼,不愿答话,被沈昭牵着手放到他的腹肌上:“不是喜欢看吗?”
花锦酒醒了?一半,她羞赧地抽回手,支吾片刻,答了?让沈昭哭笑不得的话:“还,还行?。”
一般喜欢。她说的是实话,毕竟赏美男也不是她的本?意,不过这种时候,她也不想出卖清熙。
不过以?沈昭的本?性,饶了?清熙才怪了?。
花锦扣住沈昭在她腰间?的手:“别为难清熙。”
沈昭轻笑一声:“好啊。”
不为难她,那为难你好了?。
大雪纷飞,细碎的呜咽呻.吟声被揉进了?寒风中,守夜的婢女羞红了?面颊。
满室的漆黑中,痛苦与欢愉都?更?加清晰难忘。
沈昭不知餍足,花锦抬手想要擦去自己面颊的泪水,一顿,沈昭先一步吻去了?她的眼泪。
花锦迟钝的想,若她不是花三?,沈昭也不是燕王就好了?,不过这话说出去要叫人笑掉大牙。
她来不及深想,澎湃汹涌的浪潮席卷了?她,迫使她忘掉二人之间?横亘的难题。
一室的暧昧旖旎,意乱情迷。
第54章 第 54 章
花锦睡到?午后才醒来, 她脑海中还残留着昨夜荒唐的?记忆,在榻上?呆滞片刻,才撑着手腕, 强忍着不适坐了起来。
花锦轻轻地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昨夜沈昭带了怒气, 几乎是毫不留情的占有,压着她又是?啃又是?咬,花锦没敢唤人进来侍奉, 硬着头皮沐浴, 水已经?放凉了一阵子。
花锦刻意忽略自己身上?的?痕迹, 在水里泡着,她眨眨眼?,出神的?想, 如今发生的事已经不受她的掌控了。
花锦没注意到?房门?被推开,添云与萤雨入内收拾床榻, 添云瞥着榻上?那一抹刺眼?的?红色, 顿了顿, 脸色吓得惨白, 她踉踉跄跄跑到?花锦身边,带着哭腔问:“殿下伤您了?”
花锦迅速往水下钻了钻, 稀里糊涂地点?头。
添云眼?泪汪汪,扁着嘴就要骂,萤雨余光瞥见门?上?的?黑影, 连忙在外打断了添云的?话:“快些去给王妃备午膳。”
添云眼?泪直掉, 花锦连忙支起上?半身, 拭去添云眼?角的?泪水,添云却张大了嘴, 看着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饶是?再迟钝,添云也反应过来了,涨红着脸就往后躲。
花锦打趣道:“小没良心的?,我才安慰你,你就笑话我是?不是??”
萤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殿下怎回来的?这么早,王妃尚在沐浴。”
花锦又往水里钻去,添云将衣服放在花锦手边,这才红着脸出去了。
花锦穿戴好出去的?时候,沈昭手中?正?提着食盒,见她盯着食盒看,沈昭勾唇一笑:“清熙郡主送来的?吃食,说给你赔罪,让你强身健体。”
花锦无视沈昭的?话,萤雨打开食盒,花锦嗅着扑鼻而来的?饭香,正?饿的?两眼?发昏,就听见沈昭轻描淡写一句:“你身子太弱,多吃些。”
花锦面无表情的?盯着沈昭看,她昨夜喝醉了,但后来被折腾的?太惨,再多的?酒气也消散了,挣扎不能,筋疲力?尽,耍横掐沈昭的?腰喊累。
沈昭当时怎么说来着?
比现在的?语气轻佻的?多,也是?说她身子太弱。
花锦在他身上?也留下不少血痕,她刻意下了狠劲儿?去挠人,但沈昭置之不理,换了种?方式,变本加厉的?讨回来了。
那些香艳的?回忆又钻入脑海,花锦收回视线,强作镇定的?埋头吃肉。
沈昭:“还疼吗?”
花锦呛了一下,猛地咳嗽了起来,她实在不想搭理沈昭,不过他浑身长满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反骨,花锦擦了擦嘴角,一字一顿的?说:“一点?都不疼。”
她本来想用昨夜那些美男子呛沈昭,不过想起沈昭昨夜的?行径,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沈昭:“明日你长姊出嫁,按规矩,你今日要归家一趟,不过你若不想归家,我替你拒绝了就是?。”
沈昭一开始就以为花锦不打算去,所以到?了午后才想起来这一茬,给她提一嘴,就想唤安公?公?去找个理由回绝了。
花府的?人从晨起等到?现在,如今已是?初冬,烈阳高挂,寒风却穿透和煦的?光,打在脸上?生疼,仆从也不想等,但花信不肯走,众人只好陪着。
要不是?沈昭提醒,花锦身边的?婢女也没有?要提及的?意思,花锦真忘了花瑟要嫁给李昶沼做妾的?事。
李昶沼的?正?妻也与花瑟明日一同入府,不过他的?正?妻徐氏可是?八抬大轿娶回来的?,花瑟的?排场没那么大,还要从偏门?入内,听着百里侯府喧闹,却不是?为了她的?喜事。
花锦忽然起了去看热闹的?心思。
见她想去验收成果,沈昭轻声说:“你若是?累了,遣婢女去一趟,回来给你讲便是?。”
今夜花府也要摆宴,明日送花瑟出了门?,一个妾室就不能折腾这些东西了。
杀人诛心,要说花瑟最在乎什么,一个是?位子与权势,早年?被六皇子拿捏软肋,她对权力?十分渴望。另一个,就是?她当年?因为上?官夫人的?抛弃,所以生出的?憎恨。
她想看所有?人抛弃花锦,像她当年?被放弃一样,她把憎恨全给了在蜜罐子里泡大的?花锦,看花锦落魄,会让她当年?被抛弃的?疤痕愈合。
她根本不爱太子,也不在乎爹娘对她有?多么的?愧疚,她看不到?众人是?如何补偿她的?,一味沉浸在十几?年?前的?那场意外中?。
花锦还是?穿戴的?暖暖和和离了府,她没想到?来接她的?是?花信。
许久不见,花信又沉稳了许多,在家中?被花瑟的?哭嚎声折磨怕了,花信早就累了,但他不忍伤了家人的?心,一直到?昨夜都为花瑟的?婚事奔波。
他眼?下乌青一片,被寒风吹的?麻木,不敢相信花锦真的?肯归家。
花锦面色红润,气色太好了,与沧桑的?花府人形成了鲜明对比。她性子本就慢吞吞的?,拖沓着到?了,花府的?人却早在门?口等她了。
花信提前下了马,走到?马车旁,想搀着妹妹下来,但萤雨眼?疾手快地挡了他的?道,还出声提醒道:“大公?子是?外男,还是?奴婢扶王妃吧。”
花锦身边的?侍从都对花府十分抗拒,花信也讨不了好,萤雨一声王妃,将花信的?魂都扯了回来。
花锦毫不掩饰自己看乐子的?心境,也不理会上?官夫人和花忠,宴席即将开始,二人见花锦冷淡模样,唉声叹气的?迎客去了。
花锦带着萤雨起身,想回自己从前住的?院子中?找些东西,但她刚出门?,走了没两步,花信就看出了她的?意图,难以启齿似的?说:“宴席要开始了,还是?别走动了。”
花锦疏离的?笑笑:“是?我失礼了,不该乱走动,只是?落下了一些东西,在从前的?房中?,你若是?得空,替我取来也好。”
她太客气了,花信连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
花锦不在乎:“我知我从前的?院子已被她破坏,若只是?隐瞒这些,还真是?难为你。”
花瑟早砸了她的?院子,花信没想到?就这么被戳穿了,他憋红了脸,支支吾吾的?样子,什么都解释不出来,花锦看向他身边的?侍从,交代侍从去拿一个匣子过来。
花锦交代完,转身就走。
上?官夫人遣人来请她,到?花瑟房中?一趟。花瑟闹了好几?日,好不容易松了口,说愿意与花锦缓和关系,上?官夫人又哭又笑,心里期待着将这个家修补完整。
花瑟也没想到?花锦真来了,花锦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为自己日渐衰老的?容颜痛心。
花瑟回眸,她脸色惨白,喜服挂在一旁,却不是?正?红色,花瑟眼?眶通红,她忧心忡忡,早不复从前的?光彩。
花锦今日的?确是?来看笑话的?。
她看到?花瑟凄凉模样,心中?一动,想起上?一世,她被爹娘责罚,要嫁给沈昭。
出嫁前一夜,她哭的?眼?眶红肿,拿着匕首犹豫不决,想死?了算了,她那时被罚禁足,食不下咽,瘦骨嶙嶙,脸都陷了下去,容颜比如今的?花瑟还丑陋。
她又哭又笑,不敢信自己要嫁给一个完全不知底细的?男人,恨爹娘狠心,恨沈焰薄情。
万念俱灰时,花瑟推开了房门?。
花瑟打扮的?张扬明媚,她穿着华贵的?衣裳,满脸的?幸灾乐祸,她是?受六皇子指使,但也是?在报私仇。
她恨从前抛下她的?所有?人,更恨害她被抛下的?花锦。
说来也巧,若不是?花瑟推开门?,用嚣张跋扈的?模样刺激花锦,或许花锦在那一夜就真的?了结自己了。
她知道花瑟在看热闹,她不想让花瑟就这样得逞,秉着活下去恶心花瑟的?念头,花锦苟延残喘,终于撑到?了重生那一日。
那夜过后,她就不想死?了。
花锦回过神来,看着花瑟,调侃道:“李小侯爷是?好人,一定会待你,十分的?好,十分的?体贴。”
花瑟用腌臜手段入了李昶沼后院,李昶沼早就想发疯了,花瑟面色平静,并没有?被唬住,她也很轻松的?说:“我能让阿爹阿娘如何冷落你,就能让李昶沼如何冷落他的?妻子。走着瞧吧,窈窈。”
花锦:“花信被你蒙骗,是?因为蠢。将军与夫人被你蒙骗,是?因为愧疚。我也很好奇,李昶沼会怎么被你蒙骗?”
花瑟如今已经?不想再装了,她淡然的?笑了:“你还要好好谢谢阿姊,让你摆脱了太子,摆脱了花府。”
花锦:“从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你恨我,往后也不想再与你有?什么交集,只想问你,为何这样做?”
花锦从来都没想清楚过,为何花瑟会恨上?她,这是?她上?一世死?前的?一瞬念头。
花瑟:“你恨我,可就恨错了。若不是?上?官夫人纵容,我怎么可能次次骗的?得心应手,你留在府中?这么多年?,都没有?学到?任何手段自保,只能靠着旁人的?庇佑,未免太蠢了。”
花锦:“原以为你是?真心对待夫人,没想到?你比我想的?还要可耻。”
花瑟似乎早就猜到?了上?官夫人在门?外,她反正?也要出嫁了,上?官夫人早就不愿帮她了,还没有?花信对她的?助益大。
花瑟毫不避讳的?说:“她不配做我的?阿娘。”
她归来,只是?想搞垮花府,见花锦露出茫然的?表情,花瑟轻笑一声:“是?你太蠢。你的?爹娘,兄长太蠢,才给了我可乘之机。”
花锦摇摇头:“不是?我的?。”
花锦问完了想问的?,也见到?了花瑟落魄模样,她不想再待下去,转身就想走。
花瑟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她以为的?嘲讽与炫耀都没有?,下意识站起身,她动静太大,不小心撞翻了手边的?胭脂水粉。
一阵声响留住了花锦,她回眸,如花瑟所愿,丢下一句:“还是?要祝你成婚大吉,与李小侯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花瑟得到?了意向中?的?话,却意外的?恼怒不起来,她看着花锦打开房门?,等着上?官夫人冲进来歇斯底里,可她等呀等,慢悠悠走到?门?口,只见花信眼?眶红肿,死?死?地盯着她。
“你的?爹娘,兄长太蠢,才给了我可乘之机。”
今夜又下起了雪。
花锦好像回到?了重生的?那个夜晚,她失神片刻,觉得眼?前的?雪愈下愈大,风却没有?刮到?脸上?,好像已经?死?去的?鬼魂为她遮去了风雪。
她只是?想让上?一世的?花锦看见,听见。
“为何会走到?这个地步。”那是?她失去意识前苦苦纠结的?问题。
你听到?了吗,花三。如你所想,是?爱你之人心性不坚定,被人钻了空子,这下证实了答案,可以于地底长眠了。
你看见了吗,花三。这一世颠倒了过来,痛失所有?的?不再是?你,落魄如尘埃的?也不再是?你。
坏人像画本中?那样被惩戒。
最后一个心愿,愿不再做花三娘,不再是?燕王妃,拼尽所有?,她也一定可以做到?。
花锦取上了侍从拿来的匣子, 没有在花府停留,径直离开?了宴席。
匣子是远在寒山寺的高僧所赠,他熟知花锦重生的事, 自桃娘子一事了结,花锦刻意忽略高僧的存在, 如今她想在沈昭的掌控下离京,只能希望高僧有办法了。
花锦出了府,让添云遣人即刻拿着匣子去寒山寺找高僧, 不?要经沈昭的手?。
花锦交代完, 还没上马车, 就听见身后有人唤她:“窈窈。”
上官夫人被人搀扶着?,面色惨白,早不?复从前容颜, 母女二人隔着?远远的距离相望,花锦收回视线, 并不?打算理会。
上官夫人早料到她的反应, 快步走上前, 添云没敢拦, 硬生生让上官夫人冲到了花锦身边。
上官夫人握住花锦的手?腕,在花锦甩开?她的那一刻, 上官夫人忽然说:“玉儿,见了太子殿下一面。”
花锦动作更?快,将手?挣了出来, 上官夫人没站稳, 踉跄两步, 花锦挑眉:“夫人这话,告诉我, 不?如明日提点李小侯爷两句。”
百里?侯是沈昭的人,这毋庸置疑。但上一世,李昶沼受花瑟蛊惑,早就倒戈了太子,五皇子叛乱一案,沈昭无缘无故受罚,肯定有李昶沼的功劳在里?面。
花瑟见沈焰,绝不?可能是为了挽留沈焰,应该是与?沈焰谈成了什么交易。
这一世花瑟没能做成太子妃,居然还愿意为太子办事。
花锦面无表情的看着?上官夫人,她是因为有了上一世的记忆,结合这一世对沈昭的理解,才能反应过来花瑟的意图。而上官夫人只是凭花瑟一个动作,就猜到了花瑟目的不?纯。
花锦:“夫人比我想?象的还要聪颖,这么告诉我,不?怕你的好玉儿被你害死吗?”
上官夫人面容悲戚,她眉宇间写满了惆怅:“燕王殿下,待你好吗?”
这是花锦上一世最期盼渴望的关怀,时?过境迁,她听着?上官夫人的宽慰,只觉得一阵反胃,不?再?留恋的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花锦闭眼小憩,添云却在一旁问?:“大娘子,为何要去见太子殿下?”
花锦原先?是打算,只要不?危及她的性命,不?阻挡她离京的脚步,不?管京城乱成什么样,谁被谁压制陷害,她都不?会插手?。
花瑟手?段了得,想?来重新骗李昶沼为太子办事不?是什么难题。
花锦并不?打算帮沈昭。
他若真?的被罚,像上一世一样被关禁闭,要是恰巧僧人有办法送她离京,不?走都说不?过去。
陛下病重,太子蠢蠢欲动,怪不?得蓉娘提点她早让沈昭做打算。
回府以后,沈昭早等在了她的房中,正?摆弄着?他手?中的折子,听见脚步声,也?没顾得上抬头。
花锦抻了抻懒腰,走上前,没经沈昭允许,随手?挑了一个未拆开?的信件,恶趣味地捏在手?中,毫不?留情的将信件折了起来。
她玩心大起,也?有故意给沈昭找茬的意思,见沈昭依旧低着?头不?为所动,花锦斟酌了一下,状似无意问?:“你用什么威胁了韩小将军?”
沈昭写字的手?一顿,抬眸瞥她一眼:“怎么?今夜花大娘子的宴席,还留了韩小将军的酒?”
花锦只是猜测,她不?清楚沈焰会不?会为了皇位去牺牲韩氏,但他能扳倒沈昭的机会只有一次。
花锦见沈昭轻佻模样,甩手?也?不?想?管了,且看他自己本事如何,这么想?着?,花锦将被她揉作一团的信丢下,起身就要去榻上睡了。
沈昭却出声拦她:“怎么不?玩了?”
他没问?她在花府的宴席如何,想?来也?不?是很愉快,花锦回眸,瞥了眼被她折的乱七八糟的信,沉思片刻,还是坐了回去,将信重新铺平。
见信被折进去的棱角都被她拽出来了,拼凑着?又恢复原状,专注模样,像是在跟自己较劲。
沈昭瞧着?花锦的动作,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莫名?想?起她嫁来燕王府没多久,还是爱与?仆从玩躲猫猫那种幼稚游戏的女娘,他只能从她不?经意的动作,窥见从前那个可爱幼稚的花三娘。
她坐的不?远。
沈昭起身,本是想?把她的手?从信上移开?,但伸手?,却捏在了她的脸颊上。
花锦怔了怔,蹙着?眉心抬头。
沈昭捏的很轻,他的新妇刚嫁来时?,受尽了家中磋磨,面上的婴儿肥都惨兮兮的,让他总忘了她年岁不?大。
都说女娘的身子是水做的,沈昭从前只觉得这是谬论?,如今真?体会了,才知其中妙语。
沈昭连忙松开?手?,轻咳一声,在花锦寒眸下手?忙脚乱一阵,才将案上信件都递在她手?边:“玩个尽兴才好。”
花锦勉强握住他递来的信件,莫名?有种昏君误事的感觉,她甩了甩脑袋,将杂念甩了出去,起身将信件丢下:“我不?想?玩了。”
她走了没两步,手?腕忽然被沈昭桎梏住,将她硬生生拉了回去,花锦惊呼都未来得及,就被沈昭抵在了桌案前。
花锦的手?下还摁着?几封信,她眨眨眼,借着?火烛看清了沈昭的脸,昨夜喝多了,恍惚间只记得意乱情迷,欢愉痛苦,总之,完全忘了是谁带给她的感受。
今夜被紧紧地摁在他面前,昨夜那些凌乱的,让她一瞬红了脸的记忆全部醒了过来,叫嚣着?,让她下意识就想?跑。
沈昭嗓音低沉:“为什么不?想?玩了?”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花锦看着?沈昭眼中欲色,今日午后就去花府赴宴了,她一直没空闲去想?。
要说上一世,她嫁来燕王府,也?没打算给自己立牌坊,那时?她眼界只局限在京城,就算不?爱夫君,夫君也?算是她的全部,她被迫学了好多功夫,只为取悦夫君。
不?过上一世的沈昭无意于情爱,他淡然冷漠,只对柳氏爱怜。
所以她躲过一劫,没有像女官说的那样卑微求欢,后来就再?也?没想?过那档子事儿。
常有人催促,问?她嫁给燕王这么久,怎么肚子还不?见动静,起初她会觉得难堪,不?过后来破罐子破摔,羞涩掩面,将难题都抛给沈昭。
她这一世刚嫁来的时?候,京中还闹过一阵子笑话,是说燕王殿下妻妾成群,却至今没有一个子嗣。
燕王殿下不?行。
这六个字甚至传到了敬皎皎耳里?,敬皎皎好奇,就来问?她,为何嫁到燕王府这么久,肚子还没有动静。
花锦对着?敬皎皎倒不?觉得难堪,一五一十说了,敬皎皎惊呼:“燕王殿下真?不?行啊?”
二人对视一眼,红着?脸挤在一处笑作一团。
敬皎皎走后,添云才红着?脸进来说,燕王殿下方?才就在门口站着?呢,话全给他听去了。
要说沈昭也?算大度,并没有困于他行不?行的风言风语,也?没有计较他新妇的猜测,面子对他来说狗屁不?是,应该还没有皇位上的一块儿金子来的值钱。
那时?给她一百个脑子,她也?不?敢想?沈昭会变成这般无赖模样。
沈昭见花锦出神,正?中他下怀,将人抱在了桌案上,将案上信件一扫而空,花锦搡着?他要取笑,却被他吻了回去,毫无招架之力。
火烛摇曳,黑影映在屏风上,看的人面红耳赤,花锦收回视线,温热指腹抵在沈昭唇上,用残留的理智问?他:“你拿什么威胁了韩嘉鸿?”
沈昭话没听全,总之最后只听清韩嘉鸿三个字,他轻笑一声:“将这些纸折完,我就告诉你。”
深冬已至,天亮的越来越晚。
沈昭早已入宫,添云推开?一个门缝,见房中的书案旁零零碎碎一地的纸,她蹑手?蹑脚地清扫,见有些信件被折成了一团,一时?间犯了难。
花锦下榻时?,看着?屏风后零落的纸团,愣怔片刻,听见添云问?:“主子,这些信要不?要给殿下再?收起来?”
花锦摆摆手?,快步离开?:“扔了。”
今日是李昶沼的婚宴,凭着?与?百里?侯的交情,沈昭是免不?了去一趟的。
花锦与?沈昭到时?,宴席已过半,李昶沼喝的晕头转向,要不?是百里?侯盯着?,早就掀桌子找茬了。
今夜来的人不?少,百里?侯德高望重,与?许多人交好。
与?清熙时?隔两日不?见,花锦与?清熙的视线一撞上,就不?可抑制的想?起来芙蓉阁的好戏。美男的腱子肉就贴着?她的记忆,不?过随着?沈昭踹门的动作,戛然而止。
沈昭搁下酒杯,像是猜到了花锦在想?什么:“若有下次。我先?活剐了小倌,也?绝不?会放过组局的人。”
他瞧着?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花锦撑腮,有些坐不?惯今日的椅子,她努力调整坐姿,尽显端庄,又不?显奇怪,见她脸色不?好,清熙还是没忍住,绕过来问?她:“窈窈,你可还好?”
花锦点了点清熙的脑袋:“好的很。”
清熙拱拳:“这次殿下没有告状,一定有窈窈你的功劳在,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是这么大的恩情。”
沈昭坐在一旁,听不?到二人谈论?什么,却从清熙兴奋的目光中推测出来——“你放心,下回我一定加强防范,绝不?让殿下发现。”
花锦闭了闭眼,捂上了清熙的嘴:“下回再?被抓,我可保不?了你。”
清熙拿开?花锦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韩小将军想?见你,说是要当面谢罪。”
清熙的世界很简单,她无忧无虑,处理很多事都凭着?本性来,她觉得友人之间就该有话直说,知错就改,也?并不?懂背叛二字的含义。
清熙眼眸澄澈,她觉得韩嘉鸿诚意有了,就同意为他搭个桥。
花锦拍了拍清熙的头:“刚巧,我也?有事想?问?小将军,你带路吧。”
许久未见韩嘉鸿, 他立在干秃秃的树枝旁,正局促不安地踱步。
清熙陪花锦一直走到韩嘉鸿身边,未免旁人?看见扯出闲话, 清熙没敢走远,一直警惕四周的动静。
韩嘉鸿是真的想道歉, 他以为花锦不会?来,可她面容冷静,没有半分怨怼, 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今日来, 是想知道燕王殿下用什么威胁了小将军。”
韩嘉鸿一噎, 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他的兄长韩烨鸿早年通敌叛国,犯的是死罪, 韩嘉鸿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此事,下意识回避地偏过头去。
“是我鲁莽了, 那我先?行一步, 小将军自便。”花锦见他不想答, 也不想强求, 转身?就想走。
韩嘉鸿急了,连忙拦她:“我与你说。”
花锦听完, 就大?抵猜到了花瑟与太?子的交易,沈焰比任何人?都清楚韩氏族人?的动向,手中肯定也拿捏着把柄, 他这是要弃了皇后的母族来保东宫的位子了。
就是不知道, 这一口大?锅, 沈昭能?不能?扛得?住。
见花锦走神,韩嘉鸿小心翼翼的要道歉, 但花锦反应过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麻木,还是扬起唇说:“我从?前?说过,小将军帮我是情分,不帮我是本分。不必自责,你我本就只有几面之缘,往后,小将军就当?不认识我吧。”
韩嘉鸿哑口无言,他紧紧地攥着拳,没再执着道歉,而是问她:“你还想离京吗?”
花锦不想再傻兮兮亮出底牌给别人?看了,她是真的疲倦,不想再与韩嘉鸿纠缠,斟酌片刻,笑答:“京城很好,燕王殿下待我也极好,我再也不想走了。”
清熙见二?人?迟迟没说完话,有些急了,跑过来说:“该回了,窈窈,一会?儿殿下追出来,我又不好解释了。”
清熙朝着韩嘉鸿颔首,她反应再迟钝,也察觉到了韩嘉鸿的低落。
花锦也朝韩嘉鸿笑笑,转身?拉着清熙走了。
在李昶沼的婚宴上,沈昭不可避免的被灌了酒,回府的路上,沈昭面颊泛红,他其实并没醉,但见花锦神情恍惚,擅自靠在了她的肩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是被仆从?撑着下马车的,尽管他没醉,但还是乖乖让人?搀着,一路跟到她的房中。
让仆从?服侍着洗漱过,沈昭在榻上睡着,他头脑清醒,正想着怎么讨个奖赏,忽然?听见添云的脚步声,连忙闭上了眼?睛。
添云快步走进?来,递来一个锦囊,花锦蹙眉:“这么快?”
她才让添云遣人?去寒山寺找高僧,往日最快也要半个月。添云摇摇头:“匣子还未送到,想来那僧人?是未卜先?知,当?真奇了。”
花锦倒不觉得?意外,她都能?重生一回,僧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不奇怪。
添云瞥了眼?榻上的沈昭,提醒花锦注意,但花锦回眸看过去,沈昭适时深深的呼吸两声,像是被酒灌的难受。
主?仆二?人?同时松了口气。花锦从?锦囊中翻出一张纸,纸上已经告诉她了该怎么做:坐山观虎斗。
添云:“这是什么意思?”
僧人?料事如神,想来已经猜到了京中即将要掀起来的风波,这是告诉她不要插手呢。
花锦没答话,早早地歇下了。
火烛掐灭,添云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房中重归于寂静黑暗的那一刻,沈昭翻了个身?,将离他很远的人?揽了过来,花锦闻不惯他身?上的酒味,抗拒地推他。
沈昭固执到不像醉酒的人?,花锦意识到这点,支起胳膊来看他,沈昭松开手,又装模作样的“醉”了过去。
花锦将他踹远了些,这才安心睡下。
天未亮,沈昭就要入宫了,他强忍着醒酒后的头痛,穿戴好衣裳走了出去。
黑夜里,侍从?掌灯,安公公跟在沈昭身?边,沈昭边走边说:“去查,昨夜是谁出了府,取了锦囊回来给王妃。”
花锦来时,从?家中带了自己的人?手,这些人?不由燕王府登记在册,安公公也没刻意留心过,听沈昭这么交代,一时紧张的问:“是什么人??抓住要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