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女儿上桌?行,那就都别吃!/和婆母分家后,盖房屯粮肉满仓—— by语乔乔
语乔乔  发于:2024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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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好气的嚷嚷:“你是不是故意的!你不能好好喂?哪有你这样灌药的,呛到我了你知不知道!”
其他原本正在帮忙的人全部顿住,抬眼朝范大柱看去。
眼神中满是不认可。
他们刚才也是如此粗暴,范家中毒的人多,又脏污不堪,谁顾得上动作温柔?
大柱心中是不是也记恨他们?
甚至这话,是不是也是说给他们听的?
院子里没走的人,听到里面的动静,也往堂屋大门口凑近。
屋子里被范大柱说的丁婶,反而是最不介意的那个。
微胖的身躯没有丝毫停顿,一个接一个的继续灌入草药。
直到灌好最后一个,她直起身,将每个人清点完毕,确认没一个遗漏后,嘴角的笑容扩大。
随即对上门口处的众人,叹息着解释:“我也是没法子,这草药得趁热乎的时候灌下去,而且越早喝下去效果越好;
他们范家这次中毒的人多,我不是怕耽误时间么,动作上就顾不上细致温柔,想不到呛到大柱这孩子,惹他不满。
哎,说来说去,还是怪我做的不好。”
“呵,孩子?我记得大柱过年十七岁了吧,哪有能成亲年纪的孩子!”
“就是!而且就算是小孩子,也分的清好赖,他这简直是让人寒心。”
“丁婶你做的很好了,我看他也好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他们自己算了。”
人群如潮水般散去。

屋子里的李文李武王桂芬等帮忙的人站起身,往外走。
范大柱见大家突然不管他们了,急了,“我还没力气,你们别走!
我刚才说错话了,我道歉!”
丁婶微胖的身躯落在最后,转头看了一眼屋子内,嘴角带笑好脾气的叮嘱:“草药我带了三天的量,你们记得每天熬着喝。
要是不好好喝,到时恢复不好落下什么病症,吃苦受罪的还是你们呐。”
范大柱这次放乖了,急急大声保证:“丁、丁婶你放心,我一定让招弟每天熬好,好好喝!”
丁婶松了口气,朝门口的水清点头示意,方才离开。
水清看着草药若有所思。
不过没多话。
屋子里只有小小的范招弟以及范进。
范进将除了孙金花之外的所有人扶进屋子里躺着,范招弟打水洗地拖地擦地,看的水清不忍。
她朝范招弟招了招手。
范招弟小跑步过来,怕身上的臭味熏到婶子,隔的有些远便停下脚步。
水清对于大伯哥一家人,唯独心疼这个小侄女。
她悄声道:“别做的太好,要会摸鱼、就是要会偷懒,这一群人你做的再好也落不到好。
而且你身子差,累倒了自己就麻烦了。”
范招弟双眼亮晶晶的,惊奇的嗯了声。
别人只会告诉她一定要好好照顾爹娘阿奶哥哥们,要孝顺不能偷懒,更要不顾自己。
还说她的好,爹娘阿奶哥哥们都看在眼里,等好了后会感激她。
只有婶子告诉她要顾好她自己,从家人的秉性分析她落不到好。
水清又道:“你早上熬一大锅糊糊,谁要吃就舀上一碗,晌午晚上时加热就成,这样能节省不少力气;
待会你星回姐会给你送晚饭过来,你在院子里偷偷吃完了再进屋;
这几天你星回姐会一天三顿的给你送吃食过来,你记得别说漏嘴了。”
范招弟本能的摇头拒绝:“不用麻烦婶子和二姐,我喝糊糊也是一样的。”
她煮的糊糊,她可以打锅底浓稠的喝,锅底的管饱。
“家里这么多人同时病倒,估计会逮着你可劲的使唤,不吃饱哪有力气。
听话,送来的饭菜你就吃,吃完了就忘,就当没吃过,知道不?”水清太知道这家人啥品行了,只有一个范招弟他们能把招弟使唤的团团转。
但要是他们一家人全部过来照顾,也能将他们每个人使唤的脚不沾地!
“好,谢谢婶子。”范招弟不敢大声道谢。
屋子里范母还在哎呦哎呦的叫个不停,她那屋子有范进在,范招弟不用进去照顾。
但孙金花范前范大柱几人都在叫唤,一叠声的喊着范招弟。
范招弟急忙转身跑了进去。
水清听着屋子里对范招弟的骂声,转身往家回。
晚饭想着要给招弟送吃食过去,水清额外包了白面酱肉大包子。
如今天气冷,放着不会坏,晚上若是那些人使唤招弟烧水熬药啥的,她可以顺带将大包子热了吃或者在灶洞口烤着吃。
晚上也能垫个肚子。
做好晚饭,她找出一个敞口粗陶盆,最底下盛上白米饭,压的严实,上面依次码上切成薄片的腊肠、韭黄炒蛋、猪油渣炖大白菜、一个大鸡腿。
然后用棉布将口紧紧裹紧,放入同样垫了薄棉被的竹篓中。
竹篓旁边用油纸分别包裹了八个肉包子。
她记得上次招弟在她院子里一口气吃了六个肉包子,这次的包子比上次的大,够她晚上以及明早的早饭。
都弄好后,竹篓上方同样用薄棉被包裹严实。
这就相当于保温桶,送过去时也不会冷。
范招弟看到层层打开的棉布,送到她手上还热乎乎的饭菜,眼眶逐渐湿润。
等看清里面的饭菜,更是惊的不知如何是好。
“别声张,快吃,我等你吃完了带走。”星回压低声音说道。
范招弟也知道要快些吃完,只是别的菜尚可,唯独鸡腿,“二姐,鸡腿我不能吃。”
她怎么能吃鸡腿呢。
星回软声道:“吃吧,这是特意给你剁的。”
阿娘说不搞特殊化,一只鸡就两只腿,他们这么多人,剁零散了大家都能吃上一块,要是只剁两只给谁吃?
有的吃就不错了,有啥可挑的。
今日招弟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范招弟只觉得鼻子酸酸的。
她不敢耽搁,大口大口的吃完饭,将碗筷递了回去。
接过油纸包,道了谢,快步跑向厨房。
屋子里已经响起此起彼伏的催促叫骂声,但她一点不惧。
先将油纸包藏好,调匀气息,朝屋子里走去。
水清最近的日子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
在村子上几户人家以工换种情况下,田里地里的土豆全部种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换了土豆种的人家开始没白天黑夜的耕地种土豆。
范家的事前两日还有人时不时去看看情况,后面大家要不种土豆,要不提前耕地,忙了起来后,渐渐抛之脑后。
只有星回给招弟送饭菜回来,带来实时消息。
“原本以为大伯爹和大柱他们几个两三日能下床的,没想到三日过后,之前的症状倒是减轻了,却又添了双脚无力的新症状。”
“阿奶和大伯娘嗓子一点没有好转,甚至还有些严重了!之前尚且能骂招弟,最近哑的不像话,说话快听不清了。”
“他们老骂招弟没好好熬药,或者熬的过程中哪里出错了,村子上的人说是他们偷懒不想下床以及老骂人造成的。”
“他们逼着招弟又去丁家讨药,还不给招弟银钱,上次的药钱提都不提,这次清醒了也什么不让带,招弟说她脸都红了;
不过丁婶子真是好脾气,看招弟可怜,没给银子又给了七副药,让熬给他们喝。”
......
水清听着听着,几乎可以确定丁婶给的药和给蘑菇中毒那户人家的不是同一种!
不过,蘑菇中毒的那户人家当场就送了一只鸡一只鸭给丁婶。
好了后,又带上腊鱼腊肉上门感谢。
花了钱的草药和免费的草药不同,也属于正常的不是?

之前范母要来换满月刚能吃草的小兔子,水清同意了。
一只老母鸡换了好多只小兔子,范母得意极了,抱着小兔子回了家。
然后发现全是公兔子!
气的去找老村长主持公道,反被老村长劈头盖脸的斥责一通,并且重新说了一遍不准给娘家人送兔子过去!
谁违反村规,谁自行回娘家待着。
这是村子上所有人的事,全部认可,大家相互监督,范母也不敢说什么。
孙金花就惨了,婆家婆家没落到好,娘家娘家承诺的事没办到,还折进去一只鸡,平白惹一身腥。
全是公兔子养了也没用,范母无法,只得又送了回来,老老实实等兔子出栏再来换。
山水村的村民之前看范母去换,想着人家是亲娘,换出窝的小兔子占便宜也无可厚非。
所以一点没生出异样心思。
等范母换了好几只公兔子回去,还被老村长训斥了,村民憋笑憋的辛苦!
同时庆幸自己没有生出不好的心思。
就这样,大家等呀等,一直等到三月。
三月的时候,水清家的兔子数量已经颇为壮观。
而且还在以惊人的数量增长!
不得不说兔子繁殖太快了,刚生完过没两个月又能生一窝,并且一窝少的好几只,多的十几只。
水清从商城买的肉兔,公少母多,距离第一批生的近四个月时间了。
这第一批的小兔子重的已经长到六斤,轻的也有四斤,再过个两个月,这批兔子也能继续繁殖。
山水村村民带着自家的老母鸡,陆陆续续来换。
李大娘拉住水清,开口有些不好意思:“水清,我带的老母鸡不多,只有五只,你称下有多少斤,
能不能给我换四斤重的?”
斤数小的能多换几只。
一只老母鸡也就两三斤,她挑家里大只的逮过来,五只最多十五斤,换四斤重的兔子数量多些,后面生崽崽也快些。
但她也清楚,她知道的别的村民也知道,大家要是都这样的话,水清会很难做。
水清笑着问道:“是大燕嫂子又怀了,想多留几只母鸡下蛋给她补身体是不是?”
冯大燕是李大娘的大儿媳,这次不是头胎,但三个儿媳妇不管哪个怀孕生娃娃,李大娘都会尽量给她们吃好点补身体。
“家里也没啥好的东西,她们嫁进来平日里受苦了,怀孕了身体本就不好没胃口,再不吃点好的,怕生娃娃的时候艰难;
所以想着多养几只兔子,家里的老母鸡也正在孵蛋,熬过这段日子,后面也能好过些。”李大娘叹声道。
水清很喜欢李大娘这样的婆婆。
她没说儿媳妇怀孕金贵、也没说儿媳妇嘴馋,反而说自家不足没好的给她们吃。
也想着在有限的物质条件里,东拼西凑让日子更好过一些。
“好啊,对了,公鸡要是多的话,也能拿来换,和母鸡一样,不一定全要母鸡。”水清答应的爽快,同时补充了一句。
来换的人多,自家也不可能全部养着一只不吃。
既然有的要吃,公鸡和母鸡也差不多。
村民的母鸡还能留着下蛋。
李大娘闻言一喜,忍不住确认问道:“公鸡也可以?可、可公鸡没母鸡贵”
她没说完的是,那不是更吃亏了么?
水清找了个合适的理由:“你看我这母鸡这么多,之前的公鸡数量少了,添几只公鸡到时生出的蛋才可以孵出小鸡嘛。”
俗称受精蛋。
李大娘听到是这个原因,松了口气,对上水清拍胸脯保证:“你放心好了,我家的公鸡可壮实了!完全没问题。
我这就回去抱公鸡来,兔子待会一起算。”
她家去年孵出的公鸡多,足足有六只!
而且公鸡比母鸡重,逮四只过来说不定就能换两三只的兔子了。
李大娘说完,风风火火跑回家。
水清又对其他人也说了一遍。
家里公鸡多的,立马也回去逮公鸡了。
一时间,水清家的兔子多,老母鸡更多!
而且不同于饲料鸡,这全是用鸡蛋孵出来吃蚯蚓虫子蔬菜长大的正宗本地鸡!
蒸出来的水蒸蛋都是黄澄澄的。
纯正的不能再纯正了!
商城收购价:两元一个。
按个卖!
导致水清每天早上捡鸡蛋,嘴里总是念叨着:两元、两元、两元......
午休时间,范进看着在清点今日鸡蛋数量的水清,失笑道:“孩子们最近在议论,你捡鸡蛋为何喊着两元。”
只有他一人知道缘由。
“他们没发现现在吃的鸡蛋,颜色黄多了吗?”水清反问。
之前鸡少,下的蛋也不多,他们家吃的大多是从商城买的便宜实惠的洋鸡蛋。
自从前几天开始换兔子后,老母鸡数量每日增加,鸡蛋也跟着每日增加。
每天扣除自家吃的,还能卖给商城不少呢。
这都是钱呀,能换成大米白面以及肉兔的钱~
“孩子们哪注意到这些?他们只知道有鸡蛋吃就很不错了。”范进温和回话。
水清一想也是,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也才几个月而已。
况且洋鸡蛋她都吃得,对于几个孩子来说,那更是好到不能再好的吃食。
范进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询问:“那些兔子,你换了?”
同样是兔子,他总感觉换出去的那些兔子不同了?
水清没否认,“嗯嗯,我从商城挑的六七个月的兔子换给村民的,这样回去说不定就能生崽崽了!”
兔子大约要六个月大才能怀崽崽,而他们那第一批重量虽然差不多,但是年岁不同,换回去至少还要等两个多月。
而这些兔子在兔圈里已经养了几天,说不定已经怀上了.....
范进算着时间:“兔子怀了后一个月左右就能生崽,快的话下个月这个时候会诞下一窝,等到十月份生的这些又能继续生崽;
到时老的新的一窝又一窝的下崽就快了。”
相比起老母鸡,兔子无论繁殖、饲养成本以及卖出的价钱,都高出许多。
唯一的劣势是不能生蛋,但母鸡也不是一开始就能下蛋的。
等母鸡开窝,兔子已经能卖了挣钱了。

两人聊完了兔子,水清问道:“婆母他们怎么样了?”
半个月前,大柱四人能下地走路了,所以没法给范招弟送吃食。
停了范招弟的吃食,星回也就没法打探第一手消息。
范进时不时会去看看情况。
“娘和嫂子的嗓子哑的厉害,说话艰难,不知道还能不能好、能好到什么程度;
大哥看起来很是虚弱,大柱四人看起来也明显比以往差多了,可能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伤了身子吧。”范进将情况如实说出。
水清想的是这后遗症比她预想的严重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丁婶拿去草药的‘功劳’。
毕竟因为一句传言就跑到她家门口破口大骂的孙金花、在村子上经常讥讽她一家的范母,皆嗓子不好了,别说骂人,说话都费劲。
而追着她家女儿骂是癞蛤蟆,刁难扔泥巴砸石头块的大柱四人皆虚弱的双腿乏力,再难扔人家小姑娘石头块和泥巴了。
水清没有反感,反而生出一些佩服!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丁婶脾气好归好,但在护着女儿上面一点不弱,甚至有脑子有手段,有反击的能力!
替自家出了一口气。
而且丁婶冤有头债有主,针对范家就是范家,并且只对欺负他们家的人。
这次范招弟没有中毒,但水清隐隐觉得,即使招弟中了毒,丁婶也会找个由头,给他们喂不同的药,到时还是会一个更加严重而一个没事。
想到范招弟,她问到:“招弟怎么样了?
既然大柱他们四个能下地了,她是不是松快了许多?”
少照顾四个人,担子要小多了。
哪怕那四个不是个体谅人的,不帮招弟分摊活计,但是只要不照顾他们也轻松点。
范进儒雅和气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很快消失,只是叹气道:“大柱几人实在不像话。”
“怎么了?”水清挑眉。
范进脾气一向好,很少有生气的时候,这次把他惹怒了,范大柱几人看来确实做的很过火!
“明明已经能自行行走,非但不帮招弟,还依然使唤她干活,并且异常挑剔。”范进抿了抿唇角,语气低落,“之前你心疼招弟,给她送好吃的养出来的一点肉,又快瘦没有了。”
水清怔了一会,出神了一会,然后看向范进黑润润眼眸,直白的问:“你是不是打算接招弟过来,在我们家居住?”
家里之前养了白子谦,如今也养着凌然,如今条件好,多个懂事又能干活的孩子不算什么。
唯独需要担心的就是孙金花和范母吵闹不休。
不过放在以前需要担心,现如今不用了了,范母和孙金花根本吵不成,更别提骂~
丁婶算是无意中帮了他们的忙!
对范招弟来说,这可能是她改变一生的机会。
出乎水清意料,范进摇了摇头。
他沉吟了会,肯定的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水清没再细问。
如今确实不是最好的时机,等等吧。
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范招弟有没机会等到这个时机....
接下来的日子,水清异常忙碌。
她要给村子上的人统一讲解养兔子的经验,提醒他们要注意的事项。
当然,这不可能是她的经验。
而是她从商城上买的书籍:养兔新技术——养兔饲料配制手册、兔子养殖技术大全、兔子产后护理以及兔崽的养护。
村子上人本来就没读过书,以往都是凭自己感觉养牲口,如今换成了兔子大家都毫无经验。
听到水清主动给他们分享,还讲的头头是道,顿时深信不疑,坚定不移的按照她说的做。
比贴告示都管用!
所以,没几天,整个山水村在水清的带领下,实现了科学、正规、高效养殖。
到了四月初,换兔子回去的李大娘家第一个下了崽子!
且一窝下了十二只!
这轰动了整个山水村,荣升山水村第一大事。
四月属于春耕农忙时节,可哪怕村子上的人劳累了一天,傍晚回村时还是会去李大娘家看一眼,确认一下属不属实。
每每这个时候,李大娘笑容爽朗的又介绍一遍:“还是换的兔子好,按照水清说的怀崽子时间,我估摸着换回来时,这母兔子肚子里已经揣了崽子了。
水清真不错啊,咱们这是赚了!”
“之前她婆母还想着换小兔子自己回去养,你说说这不是捡芝麻丢冬瓜嘛?
范大娘要是直接换大兔子,现在小兔子怕是都长大了!”来人摇头叹息。
“谁说不是呢。”另一些人接话道。
有了第一家就有第二家,没两日,另一户人家的兔子也下崽了。
虽然没有李大娘家下的多,但也有八只!
那户人家开心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和李大娘一样,不住的感谢水清一家人。
接二连三的传来下崽子喜讯,甚至冲淡了春耕的劳累。
而四月,对于村子上人、对于水清,另一件好消息也来了。
“有裙菇了?”水清诧异的看向面前的半大孩子。
这是许婆婆家的孙子,狗蛋。
大名不知道叫啥,反正整个村子都是狗蛋狗蛋的叫。
狗蛋点头如捣蒜:“竹菇最早要到六月份才有,但裙菇往年三月下旬就出来了。
这些日子我们常常到山上去看有没有,今年出来的晚些,不过刚看到了一窝,所以跑来问问婶子你还收不?”
“收!”水清毫不迟疑的回道。
现在外面还没传来削藩的消息,可以用粮食多多的换!
最重要的是,村子上的人有了这波粮食,后面外面真要是乱了比银子更好使。
狗蛋听到收,咧嘴欢喜的笑了。
“现在还不多,婶子我们这就去摘,保证最新鲜的就送来!”
水清婶子说了,要新鲜,越新鲜越好!
村子上的人刚从兔子生崽的欣喜中还未缓过神,就听到又能用裙菇换大米了。
当下,家家户户开始了重新分派活计。
田里的活不能丢,汉子们负责耕地种田,妇人孩子们力气小的负责去捡裙菇。
今年的裙菇出来的晚,一般五六月份又没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可不能耽误。
范进这边,又开始单独运送大米回来。
只是才第一日运米,便带回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匆匆走进院子的范进,面色沉重的点头。
水清对削藩一直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切切实实听到削藩的消息后,心还是慌乱了一下。
毕竟在和平年代生活久了,来到这儿后一开始也只是温饱问题而已,不涉及人身安全。
如今真切外面要乱了,脑中划过打仗时期的各种惨烈事。
她深深吸了口气,平复杂乱的情绪说道:“给孩子们全部喊回来,慎重叮嘱一遍吧。”
平静无波的日子要一去不复返了。
“好。”见识过已经人心浮动的府城现状,范进也认为必须给孩子们提醒。
不能懵懂无知,那样对孩子们没有任何益处,甚至会害了他们。
没一会,包括凌然在内的六个孩子全被找了回来。
一家人汇聚在茶室里。
新家主屋左边做了个茶室,宽敞明亮,桌椅茶水糕点齐备,最适合用来宣布谈论商议事情。
此刻,长桌上摆放了两三样糕点,茶水也按照人数倒好晾。
谈论事情前的准备工作还是做的很充分的。
“才四月初,新帝继位还不到一年,属实太快了些。”匆匆走进茶室的凌然,皱眉说道。
范进将外面的风言风语尽量详尽的说给家人听:“外面支持新帝的人很多,尤其书生学子,我在好几个酒楼外已经听到不少高谈阔论新帝此举甚好。”
范江属于直肠子,憨憨的问:“爹爹,削藩不好吗?我之前听你们谈论起说他们都是皇上的叔叔,特别多,又占了好多封地;
皇上要给地收回来,不是好事吗?他们还能不给?”
“是好事,但是操之过急了;这些王爷不是经过几代后只知吃喝玩乐之徒,他们都是跟先帝爷打江山的!”凌然沉声说道。
看范江睁大双眼,很好奇但又不懂的样子,只得又道:“可以说,没有这些能征善战的王爷,也不一定有如今的江山;
这些即是王爷也是打天下的功臣,不然为何先帝爷要给他们划分封地?那也是对他们的奖赏。
先帝爷是他们的亲爹,驾崩还未一年,新帝继位也不足一年,就要将这些奖赏全部一下子收回,你说换成你们能愿意吗?”
晏秋星回、江河湖五人想了想还是摇头。
如果他们辛辛苦苦给家里置办了田产铺子房子,爹爹过世前分家,分给了他们各自的田地,大哥的儿子也是他们的侄儿要让他们全部退回给他一个人,他们也是不愿意的。
天下和小家庭道理是一样的。
不过,范湖想了想说道:“要是给我差不多的钱财,算是购买回去了,我应该也能同意。”
凌然快速的看了一眼范湖。
小小年纪敏锐度很好。
水清看着范湖,深深认可那句话:龙生九子,子子不同。
范江这孩子太过憨厚,即使以后读书好,也只能做些学术之类的研究工作,而不能步入仕途官场——不然被人坑死都不知道。
不过从这大半年的学习情况来看,她不操心范江会步入仕途官场。
因为范江根本不是读书那块料。
而范湖就可以。
不仅仅是读书识字好,更重要的是这份敏锐。
范进看着范湖,轻轻叹息:“倘若给了钱财,爹爹就不用如此担心那些藩王会造反了。”
范江铁憨憨追问:“没给吗?多少总要给点补偿吧?”
一点不给,多少有点不厚道啊。
范进摇头:“非但没给,最先被削藩的周王,全家被押回金陵,废为庶人,后面不知是流放还是囚禁。”
茶室内一片沉寂。
流放和囚禁,貌似都不好....
凌然垂眼,语气没有起伏,如同陈述一般:“当年汉武帝也不是直接废藩,而是颁布《推恩令》来逐步削减藩王势力财力人力;
如今新帝如此做法,会把那些王爷往反路上逼。”
削藩好不好,这些老百姓管不着,他们只知道不能打仗。
一旦打仗,日子就过得猪狗不如。
“先看看吧,说不定只这一个王爷,后面的王爷不动,或者几年才削一个王爷,再妥善安置,已经也无碍。”范进不想儿女太过担心,朝好的方向设想。
水清知道这仅仅才是开始。
接下来,这位新帝会一月之内连削三王!
一个流放,一个囚禁,还有一个既没有流放也没有囚禁,是因为这个王爷被人诬告谋反,没有做过的事他如何拿出证据?
最后为了自证清白,也怕急了后面流放或囚禁的生不如死,竟然阖宫焚死!
但新帝根本不在意,没隔两月又削了几个王爷。
而一月连削三王,说不定第二位王爷已经开始了,只是告示还没贴到广宁府来。
现如今那些书生学子还能高谈阔论,但收到风声的商人怕是已经在做准备。
不,他们可能年前的时候已经准备上了。
至少南都首富的白家,白子谦他爹爹白满善那时就在谋划。
想到白子谦,水清又想到,如果已经四月份,他们还没来,等告示接二连三的过来,后面几年见面怕是难了,很有可能几年都见不到.....
屋子里晏秋星回几个孩子还在讨论,后续是更加严重还是趋于平和。
分为两派,在辩论着。
水清和范进没有打断,孩子们有想法是好事,不能扼杀了。
她提前将做好的决定宣布道:“晏秋,从明日开始不用做米酒了,家里现有的能卖到哪天是哪天。”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
削藩不会停,即使朝廷现在还没颁布不准酿酒的告示出来,但也是早晚的事,不会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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