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女儿上桌?行,那就都别吃!/和婆母分家后,盖房屯粮肉满仓—— by语乔乔
语乔乔  发于:2024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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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藩若真有藩王反了,粮食等价格必然要上涨,不管是土豆还是红糖价格皆会跟着上涨。”水清沉吟道。
土豆是粮食,战乱的苦她没经过,但她了解过。
那时有吃的、能买到食物就是非常幸运的一件事。
而糖,一向是战略储备物资之一,金贵且重要。
范进不知道藩王会不会反,他只做最坏的打算,脑中过了一遍家里的人员和牲口情况,开口说道:“九亩田和山头连接的荒地,已经开垦出能种的荒地大约是二三十亩。
先种这些,等后面农闲的时候,再继续开荒。
家里一头牛一头驴,牛一天能犁五亩地,驴是三亩,一天八亩,最多五天能全部翻耕完成。”
说到这儿,范进突然顿住,想到每日还要运送米酒去府城,一上午的时间牛是没法犁地的。
水清也想到了。
米酒一天能挣二三两银子,这可是纯利润,得多少土豆、红糖才能挣到二三两银子?
而且米酒生意还不知道能做多长时间,在不能卖之前,当然不能断。
范进很快调整算法,续道:“无碍,只算牛一下午犁两亩地,一天就是五亩地,八天左右的时间也差不多翻耕好。”
时间上还是绰绰有余的。
“以后我一个人去府城送米酒,凌然喂养牲口的活计交给河儿和湖儿,他负责上午,等我回来后,下午就和他一起犁地。
让江儿先跟在后面种起来,等我和凌然翻耕好地,就能和他一起种土豆,时间上应是来得及。”
水清想了想道:“我也可以。”
早上的那顿饭大多是晏秋和星回做,她只需要做午饭和晚饭。
村子上的妇人,农忙时节哪个不是种地做饭兼顾?毕竟时节不等人,早早的将农作物种下去才是要紧事。
范进想也没想的摇头:“不用,有牛和驴省力不少,也来得及,你别太劳累。”
做一大家子人的饭菜是很辛苦的一件事,他帮不了水清做饭,但下地干活也不需要水清来做。
水清刚想再说,被范进转移话题问道:“犁地需要犁,府城铁匠那里定制的话,时间不会太快;
水清,你看看商城呢?说不定有好的。”
明天要是下田犁地的话,这是很重要的事。
水清当即打开商场查看。
别说,还真的有犁!
价钱不贵——贵也没事,余额现在有一百三十多万呢,她就是土豪本豪!
并且省力又好用。
范进又一次感慨,商城出品必属精品。
“直接买两个吧?”
“好。”
“还有播种的农具,要不也买两个试试?”
“好。”
窗台前,桌子旁,一站一坐,坐着的时不时下发决定,站着的修长男子乖巧听话,只偶尔补充几句。
画面出奇的和谐协调。
正月十三,当范进领着凌然赶着牛和驴在田里犁田,山水村不少人来看热闹。
水稻三四月份才种,二三月份翻地就成,正月里大家都闲得很。
猛然见到范进家已经开始翻地了,个个凑上前来问几句。

“进小子,你家怎么现在就开始翻地了?是不是太早了些?”
“对啊,三四月份水稻才种,正月就翻地,等到那时候土地还不是板结了?”
有真心诚意关心询问的,就有恶语相向嘲笑的。
范前看这田里不用自己挖地,只需要掌着犁让牛和驴使力的弟弟,心里涌出一股酸涩味。
出口的话语带上嘲讽:“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哪有现在就开始耕地的?
再说了,你有牛有驴,急什么?咱们这些靠锄头挖地的都不急你有啥好急的!”
随后又用着周边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难怪科考屡屡不中,这脑子读书能中举怕是要祖坟冒青烟才行!”
范进在田里,听不清自家大哥后面说的话,但是他会看脸色,也深知大哥的为人品行,知晓按照以往的经验,不会是好话。
已经分家,各过各的,自家的日子逐渐好过,不想和大哥做无谓的争吵,他只对着之前和气询问的人回道:“大家还记得,去年水清在野外小树林发现一种圆圆的吃食不?”
放在平时大家肯定不记得,但是那天正是用鸡头米换大米的第一天,白花花的大米,谁能不记得?!
况且那天村子上好几户人家还吵吵嚷嚷着要退货,又闹腾了一通,水清才挽着一篮子黑不溜秋的东西回来,还有人打趣等种出来了也要点种子钟哩。
立即有人问道:“那东西能吃?”
“你们种出来了?”
“好吃不?味道怎么样?”
范进没藏着掖着——一个村子上住着,也藏不住掖不住。
他简短的说道:“味道说不上来的,只是我一家人还蛮喜爱吃的,所以就想着多多的种些。”
有心动的汉子追问:“咋种?你们会种?收成多少啊?”
范进摇头,含蓄的道:“我们也不是太会,就是按照去年种在菜地的经验种下;
因为去年四个月就能收成了,我和水清一合计,要是夏季发大水,趁现在种下的话那时说不定能收成了,但是能不能收成,能收成多少,我们就不知道了。”
他不能说好吃与否,也不能说种植经验,更不能说收成多少,不然他们按照他说的种,没达到预期怎么办?
平白多惹口舌是非。
而这样说之后,还有人愿意尝试种,即便不好也怨不到他们家,毕竟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范前嗤笑:“你是我亲弟弟,你说你除了会读书还会啥?种地这种事你懂什么?
水稻小麦尚且种不明白,还想着种没种过的东西,这不是糟蹋地是什么?
我说你要是不想种水稻,把田卖给我,省的浪费!”
张婶子本来在人群后,已经想追随范进的步伐也种这东西,正准备听后续,就听到范前阴阳怪气的嘲讽。
顿时她比范进还气愤,抢先大声反问回去:“你说说你当哥哥的,咋就见不得弟弟好?说的话忒难听!
再说了这田是你的?糟蹋了你的田?要你在这儿指手画脚别人家种什么?”
范前被说的面红耳赤,转手看到来人是比他大的张婶子,又是妇道人家,自觉吵赢了也不光彩。
并且还不一定能吵赢!
他当下一甩衣袖,气愤道:“那他说这些,要是村子上的人跟着种咋办?辛辛苦苦忙上几个月,到时颗粒无收,谁来负责?!”
张婶子撇撇嘴,哼道:“谁愿意种谁负责呗!又不是三岁孩童,自己拿不了主意,既然是大人了,别人还能强迫你种?
况且你说的也是好笑,这东西就算是野外发现的,但也得出力挖回来吧?别人凭啥免费给你?
是闲着没事干还是看你长得好看,非要送到你家里让你种了?”
一番话说的周围爆笑连连!
凌然笑的格外大声,还用力的鼓掌。
范进唇角也往上扬起。
范前面色红一阵白一阵,半响后,他指着张婶子讽道:“你不就是去年跟着我弟弟后面挣了些粮食和工钱么。
如今现在不管他家好的坏的,你都能吹捧是好的。
等着瞧吧,等你辛辛苦苦几个月啥都没捞着,就等着哭吧!”
张婶子家的良田都被张叔生前好赌输掉了,他们家就二十几亩薄地,家里那么多口人一年的吃食就靠这点子地的收成。
要是颗粒无收,还不得活活饿死!
到时哭都没地哭去。
张婶子现在打定的主意是坚定的跟随水清一家的步伐走!
对于范前的嘲讽非但没放在心上,反而表明态度道:“你放心,总比跟着你后面强!
别人家的东西我也不白要,待会我就去问水清能不能换、怎么换,换到了我就种。
好不好那也是我的事,犯不着你操心。”
围观的其他人听了这话,也有不少心动的。
张婶子家没田,只有少数薄地,他们家地却是多的,种别的收成也不好,可以拿来试试这个。
人群中,王桂芬最为心动,她连忙脚步一转,回家去找公爹商量。
要是按照范进说的,四个月差不多能收成,说不定能避开夏季的雨季,家里十几口人老老小小多少有口吃的。
好不好吃不重要、收成好不好也不重要,只要能在夏季前收获就好。
王桂芬走后,范前也讪讪的离开。
张婶子见留下的大多在和范进探讨,也脚步一转,去找水清。
水清正在家里削土豆。
一个个土豆把芽点的地方切下来,切面裹上草木灰。
土豆中间多余的块块扔进一旁的筐子里,等做饭的时候烧了吃。
看着已经快半筐子的土豆块,她深深叹了口气,这段时间要天天顿顿的吃土豆了。
听到张婶子的来意,她立即手一指竹筐,激动的道:“喏,你装些回去,炒蒸煮烤都成,尝尝就知道味道了!”
土豆再好吃,也架不住顿顿吃啊。
她可不想天天顿顿吃,把自己吃到不想看到土豆。
张婶子连忙摆手,“我不是来白要的!婶子想和你换,你看用大米换还是炭?
帮工也成,你们要是缺人,我和小草还有铁牛木牛如今都闲着。”

土豆一个成年劳动力一天大约能种一亩地,孩子能种半亩就很不错了。
家里晏秋星回负责酿酒事宜,大河大湖负责喂养牲口,范进上午运米酒去府城下午犁田,凌然犁一整天田地。
能种土豆的只有大江和做完饭的自己。
大江过了年十岁,在洺朝十岁的孩子能当半个劳动力使,这几个月来大江体格壮实了不少,就按照他一天种半亩算吧。
可说实在的,自己一天种不了一亩地呀!
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尤其根本没下过几次田地,范进是没同意她去种土豆,可即便范进同意,她一天还不一定有大江种的多!
她朝张婶子看去,皲裂的脸上不少皱纹,一看就是常年劳动所致。
张小草她见过好多次,那姑娘干活麻利极了。
木牛和铁牛有十三四岁了,种土豆应该不在话下。
有这四个人加入进来,虽然赶不上耕的进度,但相差不大。
只是,“你家的房子怎么办?来得及吗?”
房子对于村子上的人来说是头等大事,村子上好几户人家,过年前已经搬进新房居住了。
剩下的人家正月期间也没闲着,陆陆续续搬进去了几家。
张婶子家因为去年烧炭的缘故,耽搁了不少进程,如今再帮着种土豆,住进新房的日子又要耽搁不知多少日子。
听到水清关心她家房子进程,张婶子大咧咧笑道:“嗐,没事!
和挣银子以及种田地比起来,盖屋子慢点就慢点;
有吃有喝有银子,房子放那又不会跑,早点晚点盖有啥子关系。”
他们是想住进新房子,但在温饱和银子面前,新房子得往后边站。
她再也不想经历没粮食,儿女晚上睡梦中喊饿的日子,更不想在儿女生病烧的迷迷糊糊时,无银钱看大夫抓药只能生生忍着。
她是个没本事的,只想跟着有本事的人,靠自己辛劳让儿女吃饱就行。
水清听到没关系,知道张婶子的决心,她这认定的不是土豆,而是自己家呀!
没有贸贸然许诺,她先打听情况:“你家里多少地?收成多少?”
张婶子如实回答:“二十七亩地,一大半是后面开垦出来的荒地,土地不肥,所以收成一向不怎么好;
大多种苞谷,风调雨顺年景好的时候,收成就好,亩产最高能有四百多斤,不好的时候一两百斤也是有的。”
水清暗暗心惊,华国的苞谷亩产至少上千斤了,当土壤肥力足、风调雨顺气候好、品种优时,亩产最高还能达到两千多斤。
这差距太大了。
难怪华国人多还能人人吃饱吃好。
“亩产折中算三百斤的话,二十七亩地能收苞谷八千一百斤,你们一家人够吃不?”
苞谷和大米小麦土豆这些都不同,它中间还有个苞谷杆杆!
这个杆杆比稻壳重称多了。
“够是够吃了,勤快些打理荒地,再节省些吃,还能剩一些,但一日三餐不能只吃苞谷呐;
柴不用银子买,糖能不吃,油可以少吃,只是盐却是必须要吃的,不吃人没力气,买盐需要钱;
衣裳农具损毁了不得不置办一件,也需要钱;
这些通通得从这二十多亩地的收成中出,光靠剩的那点不够;
苞谷能卖九文钱一斤,只能卖了苞谷换成四文钱一斤的黑面吃,饶是如此,也是常常吃不饱。
这个年是孩子们长这么大最好过的一个年,说起来还是托你们的福”
张婶子说着说着忍不住拉长袖子抹眼泪。
水清深深吸了口气,她知晓苦,但没想到这么苦。
同时心里盘算:土豆亩产量大约两千斤左右,按荒地肥力不够,一两千斤应该可以。
张婶子一家种个零头七亩地,收成也是八千斤往上,好的话能一万多斤!
是的,她没想过张婶子家的土地全种土豆。
张婶子家抗风险能力不强,换句话说,如果土豆没有收成,她家没事,有购物商城在,有一盒子满满的金叶子兜底,还有卖毛笔和卖米酒挣的银子,她家依然可以衣食无忧。
但张婶子家要是没有收成,他们一大家人如何生活?
先种个七亩地,不管是八千斤还是一万斤,也完全足够她家吃饱肚子。
而等到下半年九月份,洪水早已褪去,那时即使张婶子将全部土地种上土豆,吃食充足的情况下,种块也足够。
水清刚想开口,就听到外面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个人影。
“水清、水清!我刚和公爹说了下你种的那啥、啥东西,公爹意思是我们也种一些,让我来问下你怎么换?”院子门没关,王桂芬老远就嚷嚷着问道。
生怕晚了一步,就没了。
张婶子连忙提醒:“是土豆!土里的豆豆,不过我听大江几个孩子叫它地蛋,话说地蛋这个名字更加贴切哩。”
毕竟豆子比较小,而蛋比较大。
这土豆一个个跟拳头一样大小,不就和鹅蛋差不多大么。
王桂芬喘着粗气,气喘吁吁的笑道:“嘿,别说,地蛋确实更贴切!以后就叫它地蛋好了。”
水清看老村长家也打算种土豆,没有太惊讶。
老村长虽生活在村子里,但一向睿智,懂得居安思危,也愿意努力去尝试新事物。
她将刚才张婶子以工换土豆的提议说了。
王桂芬一听还能用干活换,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张婶子一家要盖房子,她家不需要,并且现在还在春节里,即使去府城也找不到啥帮工。
他们家良田水田多,但水稻三四月才开始种,现在正是一家人最清闲的时候!
她先问道:“你还需要多少人,我家除了老的小的,剩下的全都可以!”
水清算了一下,老村子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妇,正值壮年,皆是种田的一把好手。
一下子六个人加入,牛和驴耕田也来不及。
不过,多的人正好可以再多开垦一些荒地出来,反正土豆便宜,几元一斤,买!
还有,范进也能换下来——那么多土豆拿出来,总得有个去挖的人吧?
而对外,范进就是那个去野外小树林挖土豆的人~

一来村子上的人都是靠自己劳动获取。
开荒是特别累的农活,自家目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开荒,三座山头连接处的地方非常广阔,总不能一直让它们荒废着。
只要能开荒出来成为土地,后面种土豆、种甘蔗,种红豆绿豆黄豆棉花样样皆好。
二来土豆便宜,对外说是挖,内在却是买,钱少不累人,利人又不损己,不亏。
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不管是水灾还是战乱,村子上人粮食充足,对自家来说都是好事。
水清看了眼商场,十斤粉糯土豆十五元,真心便宜!
嗯,每个人每天定高点吧。
一亩地需要的土豆种在一百五十斤到两百斤,起码要让他们挣到五到十亩地的土豆。
反正这东西对外说的是小树林挖的,没有本钱,给的多点也寻常。
水清没预料到的是,她和范进此刻无心的善举,会在日后帮了自家儿女一个天大的忙!
正月里,外面的人还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山水村的村民大多又忙碌起来。
盖房子的、囤柴火的,如今又多了帮范进家开荒挣土豆,同时翻耕自家地种土豆的。
有勤勤恳恳按规矩办事的人,自然就有想走捷径路子的人。
“爹,你确定是在这片土地?”范大柱背着锄头,踩在枯草落叶上,满脸的不情愿。
后面跟着的范二柱也是一脸不乐意,抱怨道:“他们爱种就种呗,关咱们家什么事?咱们家不种也够吃了。”
走了一上午,脚底板都走疼了的范三柱不满达到顶峰,嘟哝道:“二哥说得对,咱们家有十八亩良田,还有几十亩土地,还怕不够吃?
爹,那东西从土里挖出来黑不溜秋的,瞧着都不好吃!再说还不知道产量怎么样咧,种了要是没收成咋办?”
“对啊对,我们何不等村子上人种过后,知道怎么种、产量多少、好不好吃再种?”范四柱附和道。
范前带着四个大儿子走了一上午,本来就一肚子火气,听到他们四个丧气话顿时火气更甚!
他怒斥道:“真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你说说你们四个过了年年长了一岁,咋一个个的没长脑子?
咱们就算不种,只要找到了你二叔挖土豆的地方,不就能挖回去自家吃了?就算难吃,那也是能吃的食物!”
范大柱四人哼次哼次的没反驳。
好不好吃不重要,只要能吃就行。
尤其这又不用他们种,捡现成的多快乐啊。
范前冷笑:“你们二叔二婶现如今住着大房子大院子,尚且吃得下去,你们难道吃不得?”
四人一听,深表认可的重重点头。
“咱们只要找到挖回去,你们二叔家就没这个吃了,更没法让村子上那些汉子交换给他家开荒!”范前一想到自己弟弟的土地要超过他这个当哥哥的,心里就一阵憋闷。
他是老大,要是过的日子不如弟弟,村子上人怎么看他?
亲戚朋友怎么看他?
只会觉得他是个没本事的,不如自己弟弟!
“那我们赶紧再找吧,别耽搁时间了。”范大柱听得激动不已,恨不得现在就找到,然后挖光光。
范四柱迟疑的问:“只不过爹你确定在这块地方?咱们走了一上午也没找到啊。”
范前摆摆手,自信分析:“那天你们二婶就是从这个方向回来的,又说是野外小树林,只能是这个方向!”
范二柱提出异议:“那要是二婶提前挖好,故意从那边过来,错误引导呢?”
“不会,她蠢笨的很,没那么聪明。”范前冷冷笑道。
随后又道:“那东西长在地下,难找是正常的,你们一个个低头看仔细喽!”
“好!”
“是!”
水清和范进正在屋子里喝茶吃糕点看书。
自从体力活外包出去后,范进给她做饭打下手,包揽了摘菜洗菜切菜淘米生火等等除了炒之外的所有活,让水清觉得日子格外的清闲又自在。
“今天多少人干活,要买多少斤土豆出来?”水清躺在榻上,旁边摆着矮几,她咬了口酥掉渣的枣花酥,再配口花茶解腻,随口问道。
窗台前范进端正坐在圈椅上,正在看书。
闻言,抬头看过来,报了个数字。
随即想到什么,蹙眉说道:“早上我出门时,看到大哥带着大柱他们四个,背着锄头出去了。”
水清本来是半躺着吃吃喝喝,好不惬意,听到范进的话来了兴趣,坐起身子问道:“他们总不会下地吧?”
她有限的记忆中,这几个男的那是能偷懒就偷懒,能推卸责任就推卸责任。
本事没有半点,脾气却大的要命。
范进摇了摇头,“不会,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去找土豆了。”
水清听笑了,“那正好。”
他们家的土豆根本就不是野外小树林挖的,任他们去找吧。
“水清,我大哥这个人”范进欲言又止。
水清拍了拍手上的糕点碎屑,大喇喇道:“咱俩有啥不能说的呀。”
范进抿了抿唇,踌躇着道:“我大哥为人不是太正派,一直找不到的话,怕是会动别的不好心思。”
“你的意思是他会打咱们土豆的主意?”水清反应快速的总结。
范进点头。
两人对视片刻后,水清率先打破沉寂气氛:“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看他后面会想出什么招。”
“嗯。”
他们家的院墙垒的高,当初用的土坯,又重又厚实。
最上面密密麻麻的嵌满了铁钉和竹签子。
范前想进院子里来偷没那个本事。
能打的主意便是种在田地里的土豆。
这个不急,捉人捉赃才行。
那边范前带着四个儿子一连转悠了十几天,一无所获!
每个人的耐心皆消失殆尽。
“爹,再找下去就要耽误咱们自家耕地了。”
三四月种水稻,如今已经二月初,过没几日就要翻耕田。
他们可不比二叔有牛有驴耕地不累。
再不留些体力,挖地如何吃得消?
“对了,爹,我们何不去二叔的田里挖些土豆回家吃?”
“这个主意好,还能省下咱们家的粮食!”
“反正二叔种的多,咱们是他最亲的人,二叔不会那么小气。”

夜深人静时,兄弟四人带上竹篓偷偷来到田里挖呀挖。
那天他们可是看到了,这土豆和麦种苞谷粒不同,它是一大块一大块种进去的!
那么一大块,想吃了就来挖几块,家里不就每天都有吃的么。
“大哥,我挖到了!”范四柱跑在最前面,一锄头下去挖到几块土豆,欣喜的喊道。
范大柱打手势训斥:“声音小点!别被人听到了。”
爹爹没来,他就是老大,当然要看好这些小的。
范二柱压低声音说到:“我也挖到了,这土地特别松软,真好挖;
不愧是牛和驴犁的地,比咱们用锄头挖出来的松软多了。”
范大柱心里打起牛和驴的主意,要是有牛和驴犁田,不就不用他们自己挖地了?
那是二叔家的,二叔和他们一样姓范,一笔写不出两个范字,想必二叔不会不同意。
正在畅想有牛犁地时,听到旁边的范三柱惊诧的问:“这上面已经冒芽了,咋办?还能吃不?”
范大柱想也没想的回道:“有啥不能吃的!那些生姜大蒜冒芽了你说能不能吃?
黄豆芽、绿豆芽、花生芽你说说是怎么长的?你个没脑子的也不动脑子想想!”
范二柱没好气的嘲讽:“冒芽了掰掉不就行了,多大点事,值得嚷嚷吗?”
范三柱一想也是,只是冒芽而已,总不能不发芽的就能吃,发芽了就不能吃吧。
他默默的闭上嘴。
四人第一次来,怕不够吃,一连挖了好几垅地,背篓装了一大半才歇。
“够吃了,别一次挖太多。”范大柱自认很有风范,也对得起二叔,没有多拿。
其他三人无意见。
以后想吃随时来挖就成,也就多跑一趟而已。
四人趁着夜色到家。
孙金花对筐子里的重量很满意。
范前也很满意。
“当家的,要是被发现了老二家的来闹咋办?”孙金花突然担忧的问。
范前早就想好了。
他今晚为何不去?
就是想到如果被人看见,大柱几人是小辈,老二还能跟几个孩子较真?
如果她较真,那就是她这个做婶子的心眼小,舍不得吃食给夫君家的侄儿!
妇人都很注重自己名声,老二家的也是个妇人,她要是真不要名声的闹腾,那也落不到好。
“无凭无据老二家的要是来闹,咱们就说她污蔑!
不用她报官威胁,咱们先拉着她去报官,看她有什么证据说是咱们。”
孙金花一想也是,“当家的说的对,还可以说是田鼠、黄鼠狼刨的,咋就能说是咱们?”
放下心来的孙金花看向竹筐喜笑颜开,她对上几个好大儿说道:“快洗洗睡,明天娘就把这土豆做出来给你们吃!看看到底是个啥味道。”
“早就想吃了!”
“我明天一定要吃一大碗,你们谁都别和抢。”
“说不定不好吃嘞,有啥好抢的。”
“不能吧?”
“谁知道呢。”
张小草一早就来到水清院子外敲门。
见到水清急急汇报:“水清嫂子,你们快去看看,你田里遭贼了!”
水清懵了下,田里还能招贼?
偷土吗?
随后反应过来,这是偷土豆去了。
她跟着张小草一起前往田里,那里已经汇聚了不少村民。
“夭寿哦,种下的种子还有人偷,这是不做人啊。”李大娘愤愤的骂道。
“咱们村子里日子虽苦,但一向没人偷田地里的粮食,会不会是外村人干的?”范七爷沉吟开口。
许老爹看着只刨了几垅的土地,摇头:“不像,咱们村子地处偏僻,离最近的村子还有十几里地,谁没事跑这么远就挖这点东西?”
人群中的范大柱几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早知道就多挖一些!
“定是本村人干的!”王大爷一锤定音。
所有人目光看向人群中的张秃子。
张秃子正看热闹看的欢快,见所有人目光全聚集到自个身上,双眼慌乱的乱转,急了,“别看我啊,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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