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放一边调查雪滢的社会关系,一边调查小年的行踪。
沈星言也没有闲着,她再次检查尸体,在尸体的表皮发现了一种粉末,经过化验,是某种化妆品的成分。沈星言跑到沈岚的公司,挨个提取化妆品的成分,经过比对,是某寇的最新款的彩妆。
这个发现让沈星言很兴奋,她问沈岚这款彩妆都卖给了谁。
沈岚大?手一挥,让销售部把所有的客户名?单都给了沈星言,沈星言拿着厚厚的一沓名?单,直接甩给了顾放。
顾放翻看着名?单,“看来阿姨的生意做的不错。”
“还行吧,这款彩妆刚上市,买的人不多,过段时间会更多。”
“你有思路吗?”
“这个人喜欢化妆,对化妆品很了解,除了做我妈这一行的,还有化妆师,但是有的人对化妆品的了解不亚于我提到的人。”
“相当于没说。”
沈星言讪笑?,“雪滢是歌星,她应该有自己?的化妆团队,她去电视台做通告,电视台也有专门负责化妆的人。”
顾放白她一眼,“说话大?喘气。”
“我不大?确定。”
“办案就是要扩散思维,家宝,跟我去下?电视台。”
南阜市电视台位于市中心?,一共八层。19号那天?,雪滢录制的是一档叫你说我听的节目。节目的导演是个女?人,三十岁左右,她听说警察来找她,很诧异。
顾放问了当天?雪滢录制节目的情况,女?导演说一切正常,并?没有发生特?别的。顾放看了当天?的录制视频,要求见当时给雪滢化妆的人,女?导演带着他和祁家宝去了化妆间。
化妆师有三个,两个女?生,一个男生。给雪滢化妆的是其中一个女?生,女?生的年纪看起来跟雪滢差不多,头发胡乱地?扎在脑后,总是垂着头。
顾放问:“19号那天?是你给雪滢化的妆?”
女?生点头。
“当天?有没发生特?别的事?”
女?生摇头,却听到旁边另一个女?生嗤笑?了声。
顾放看过去,女?生忙收敛神情,顾放给祁家宝使了个眼色,祁家宝朝那个女?生走去,“怎么称呼?”
“我叫小佳。”
“19号那天?你也在?”
小佳点头。
“当时发生了什么?”
小佳看向顾放那头,祁家宝动了下?,挡住她的目光,“请回答我的问题!”
“我当时在给别人化妆,先是听到摔东西的声音,接着雪滢说:你会不会化妆,你看看你化的我的脸,像个妖精一样。”
“然后呢?”
“然后秀秀就一直说对不起,雪滢不肯再让她化,阿文给雪滢化的妆。”
祁家宝又问阿文,阿文就是另一个男化妆师,他说的跟小佳说的大?致一样。
顾放再次询问秀秀,秀秀低着头承认了。
顾放看似无意地?问起,“你们?用的彩妆是自己?买的还是电视台配的?”
“自己?买的,电视台再报销。”
“用的什么牌子?我女?朋友也喜欢化妆,她总说化妆品不好用。”
“某寇出了新款,彩妆很好用,就是价格有点贵。”
顾放点头,“谢谢了。”
离开电视台后,祁家宝道:“我看那个叫秀秀的有问题,她跟雪滢发生过口?角却不承认。”
“你和大?伟查下?秀秀的社会关系。”
秀秀姓卫,中专毕业,毕业后分到电视台做化妆师,无论是哪个艺人,卫秀秀都化一样的妆,结果可想而知,适合的夸她化的好,不适合的就让她重新化。遇到好说话的还行,遇到难缠的,少?不了一顿骂。
卫秀秀的父母是普通职工,他们?证实19号那天?卫秀秀加班到八点多才回家,之后一直待在家里,没有作案时间。
一晃又两个星期过去,碎尸案没有大?的进展。
由于雪滢遇害的消息传开,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市局门口?总是围着歌迷,他们?拉条幅,喊标语,要警方查出凶手。
张长明开了紧急会议,“现在社会各界都在盯着我们?,电视、报纸除了报道碎尸案,就没有报道过别的。还有人给省厅写信,说我们?刑警队不作为,任由凶手逍遥法外。”
顾放指着自己?的黑眼圈,“张局,我们?都在没日没夜的查,凶手很狡猾,不给我们?留下?线索,我们?也很无奈,我们?也想尽快抓住凶手。你也做过刑警,知道案件的难度,有些碎尸案,十几年都破不了。”
“你说的这些困难我都知道,可我们?是人民警察,有困难也得上。”
“哪个案件我们?没有上?!张局,你得相信我们?,不能每个案件都给我们?施压。”
“我相信你们?啊,可是外面的人呢,我得给他们?交代,你看看这些人,整天?呆在市局门口?,好像杀人的是我们?。”
“我看这些人就是闲的,一个歌星死了,搞这么大?的阵仗!”副局长周乘舟气愤地?道。
“行了老周,你自从接管一支队,把所有的旧案都收起来了,你是不打算查了?”
“我是不希望队员再有损伤,我们?最近在查拐卖人口?案,队员们?的压力也很大?。”
“这个社会什么时候才能安稳?”张长明叹息,再次督促顾放,“小顾你抓紧,我不希望闹到省厅去。”
“我知道了。”
顾放离开会议室,双手插着兜,又晃去法医室。
沈星言在吃泡面,面前放着一整套的彩妆,彩妆的盒子打开,里面五颜六色的。
顾放随手拿起来,“你说凶手为什么要藏起头?佟燕燕的头该腐烂了,放在房间里不臭吗。”
“可以?埋起来。”
“如果能找到头就好了。”
沈星言喝了一口?汤,“顾队,你说的话连家宝都知道。”
“你有高见?”
“发现尸块的地?方都在化粪池,那么大?一包,总得有工具运过去。”
“我也考虑过,公厕的位置偏僻,公交车到不了,再说坐公交车目标大?,凶手不会选择。”
沈星言接过话头道:“公厕位于城郊,如果是用汽车,太扎眼,容易被发现。”
“最保险的就是三轮车。”
“自行车也可以?,夜黑风高,最合适。”
第49章 、无头碎尸案(五)
警方再次排查了19日晚上十点到20日凌晨这段时间在天平路(第二次案发的公厕)附近出现的人员, 在走访的过?程中,恰好碰到一位拾荒老人,据他说, 他在20日凌晨两点左右看到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自行车的后座绑着一个大包裹。
他本来想等着那人扔了包裹后, 去看看包裹里是什么东西, 如果?有用他就捡走。他一直在黑暗里默默地跟着,结果?那?人把包裹扔进了化粪池, 他为?痛失包裹懊恼了一晚上,觉都没睡着。
警方大喜, 问他那人的体貌特征。
拾荒老人道:“ta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戴着口罩和帽子,身高不高, 骑自行车和搬包裹的时候有些吃力, 我看着像个女人。”
警方根据得到的信息, 查看了沿街的监控, 也许是监控少,也许是凶手对街道太熟悉, 竟然没有找到相?关的影像。
沈星言拿着地?图画来画去, 第一次发现尸块的公厕位于海兴路,海兴路和天平路相?隔大约五公里。凶手既然选择骑自行车, 说明离这?两处不远, 如果?抛尸地?太远, 对于凶手来说, 骑车太吃力, 在心理上,也会觉得不安全。
就在顾放布置警力在海兴路和天平路附近查访的时候, 又发生了第三起碎尸案。
发现碎尸的是一个喝醉酒的人,他说他跟朋友喝完酒,回去的路上尿急,正?准备去上厕所,看到一人拖着个大包裹。他以为?是小偷,喊了一嗓子,那?个人就跑了,跑的时候帽子掉了,露出了长发。
醉酒的人嘟囔着,大半夜的偷什么东西,打开一看,是一堆尸块,吓得酒都醒了。他哆哆嗦嗦的报了警,警方迅速赶到现场。这?是至今为?止,保存的最完整的现场。
痕检部门根据现场的足迹推算,凶手的身高在160厘米到165厘米之间,体重在95斤到100斤之间,性?别为?女?性?。
包裹尸体的编织袋上未发现凶手的指纹,胶带上留有手套的纤维,现场遗留一辆改装过?的自行车。
沈星言和安信一起拼凑了尸体,每个断口都在流血,整个解剖台血淋淋的。尸僵已经形成,死亡时间在夜里的11点到凌晨的1点之间。死者?的年龄在25岁到30岁之间,右手无名指有戴过?戒指的痕迹,经过?解剖发现,死者?曾经生育过?。
死因和前两名死者?一样,先被迷晕,再被杀死,然后分尸。
安信忍着强烈的不适缝合尸体,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沈星言皱着眉,一边缝合尸体,脑海里一边演示着凶手分尸的过?程。
一个女?人为?什么要残忍地?杀害跟她一样的女?性??还藏起头颅。
这?个女?人肯定有着严重的心里疾病,这?样的人如何生活?又是以什么为?生?
缝合完尸体,沈星言再次拿出地?图,标记出第三个公厕的位置,再结合标记出的前两起案件的发现地?和死者?的居住地?,画出了一个范围。
安信洗完手,低头看着地?图,“凶手会住在这?里吗?”
“等顾队确定了第三名受害者?的尸源,应该就能确定了。”
安信盯着沈星言的侧脸,她的皮肤很白,大大的眼睛,瓜子脸,留着稀碎的刘海,鼻梁高挺,她若是不说,没人会想到这?样漂亮的人是法医。
安信到市局后听二支队的人提起沈星言,都赞不绝口,说她是除了顾放和翟士邦后,又一厉害的实习生。
“你们学?校教这?些东西?”
“嗯。”
“我们学?校好像没有教过?,我每节课都认真听讲。”
沈星言急忙找补,“老师教了简单的理论?,我自己研究的,不一定准。”
“可是我听说你用地?理画像破过?案。”
“运气好罢了。”沈星言岔开话题,“顾队那?边有消息吗?”
“还没有。”
沈星言卷起地?图,拿在手里,“我去看下。”
“我也去。”
两个法医一起到二支队,二支队只有祁家宝留守。
凶手遗留在现场的自行车经过?改装,装了发动机,靠油驱动,车后座装了架子。警方分解了自行车,在发动机上发现了“李记车行”几个字,顾放带着人去查了。
祁家宝道:“沈姐,你是不是查到线索了?”
“还不确定,我出去看看。”
安信道:“我跟你一起。”
祁家宝也想跟着去,沈星言说什么都不肯带他,开玩笑呢,带他出去万一出事,她可担当不起。
祁家宝很郁闷,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出去查案。
沈星言和安信坐公交车到槐安路,槐安路是城市和村庄的分界线,这?里鱼龙混杂,租住在民房里的都是外?来的务工人员。
在城市那?边的小区,既有外?来务工人员,又有在各个企业上班的,也有离退休人员。相?对于村庄来说,人没有那?么复杂。
沈星言看了下地?图,经过?地?理画像推断,凶手就住在这?附近。若凶手住在村庄里,分尸被发现的可能性?极大,在小区就不一样了,关上门,谁也不认识谁。沈星言道:“咱们先去小区看看。”
小区叫妙音家园,多层,楼龄不大。今天天气好,小区里有晒太阳的老人,也有小朋友在玩耍,还有发烧友在唱京剧。
沈星言坐到一个老太太身边,学?着她的样子晒太阳,“今天天气真好。”
“是啊,晒晒太阳,去去霉气。”
“昨天夜里有没有听到发动机的声音,嗡嗡的,我睡的正?香,给我吵醒了,之后就没睡着。”沈星言打了个大哈欠,她不确定改装的发动机有没有噪音,试探地?说了句。
安信悄咪咪坐在一旁,竖起耳朵听她攀谈,听到此?,不禁皱起眉毛。
老太太道:“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大半夜不睡觉,好几次晚上被吵醒,要不是老头子拦着,我得冲下楼骂她。”
安信心下一喜,眉毛立时飞扬起来,有门!
沈星言也是暗暗欢喜,没想到歪打正?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隔三差五的这?么搞,谁受得了,知?道是谁吗?”
“只知?道住在6幢,6幢的蒋老太骂了好几天,说她大晚上的不睡觉,在房间里砍骨头,震得她睡不着。蒋老太去敲过?门,人家根本不理她。”
“她到底干什么工作??为?什么大晚上砍骨头啊?”
“蒋老太说她是跳舞的,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就人家化的妆,那?叫一个神,跟换个头似得。”
沈星言心下一动,“这?么厉害?!她在哪个舞团?”
“什么舞团,就是在电视台里跳跳舞,叫我说就不是正?经工作?,蒋老太说她挣钱挺多的,衣服没有重样的。”
“那?她现在在家吗?”
“不知?道。”
沈星言伸了个懒腰,“您慢慢晒,我回去补个眠。”
老太太也伸懒腰,“我也回去睡会儿。”
沈星言和安信使眼色,两人朝6幢走,安信道:“我们还是找下顾队,就我们俩,太危险了,那?可是杀人犯。”
“我们就去六幢看看,顺便探探她住在哪里。”
“会不会打草惊蛇?”
沈星言看他一眼,“你去外?面找个电话联系顾队,我在这?里等你。”
“好,你别单独行动。”
沈星言点头,看他朝门口跑去,转身走向了6幢。
顾放找到了李记车行,拿出照片,问这?辆自行车是不是在他这?里改造的。
李记的老板面有得色,“是我改装的,我的手艺在这?一行里是这?个。”他竖了个大拇指。
“你还记不记得是谁改装的?”
老板上下打量顾放,警惕地?道:“你是什么的?”
江胜宇拿出证件,“我们是警察。”
老板眼神闪烁,“我不记得了。”
顾放冷笑,“你最好记得,不然你就只能蹲局子了,擅自改装违法!”
“我就改装个自行车。”
“你给自行车装了电机。”
“我没看准,自行车不是我改装的。”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胜宇,带他到警局。”
“好嘞!”江胜宇立刻掏出手铐,“走吧。”
老板登时怂了,“哎呀,看我这?脑子,我记错了,是我改装的,警察同志,我脑子不好使。”
顾放冷哼,“现在好使了?”
“好使了好使了,是我改装的,改装的那?人是个姑娘,她说要送货,骑车太累了,想装个电机,再焊个架子。”
“那?姑娘长什么样?”
“她戴着口罩和帽子,就看到俩大眼睛,眼睫毛老长了,身上香喷喷的。”
“其他的特征呢?”
老板摇头,“真没注意了。”
“你再仔细想想。”
“我要是想到了能不抓我吗?”
顾放环抱起双臂,斜睨着他,“你在跟我谈条件?”
“不敢不敢。让我想想……对了,她的手掌缠着绷带,我问她是不是受伤了,她说切菜不小心切到了。不过?,我知?道她住哪里。”老板嘿嘿地?笑。
顾放的脸却黑如锅底,不言不语地?盯着他,直到把他盯得浑身发毛。
老板赶紧说:“她就住在妙音家园,我那?天去给一个老太他修自行车,刚好碰到她,她以为?戴上口罩和帽子就认不出她了,就她那?双眼睛,还有她身上那?股味,她就算把自己都罩起来我都认得。”
顾放捏住他的肩膀,慢慢用力,几乎能听见骨头捏碎的声音,咬着牙说道:“我看你真的想进局子里反省反省了。”
老板疼得五官扭在一起,,“我我我这?不是刚想起来吗,疼疼疼,警官。”
“妙音家园在哪儿?带我们去。”
“您先松开,疼。”
顾放松开手,跟在老板身后。BB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顾队,嫌疑人住在妙音家园6幢,速到,留言人是安信。
顾放盯着信息看了几秒,脑海里却闪过?沈星言的脸。
而此?时,沈星言正?站在6幢楼下,仰头看着建筑物。
第50章 、无头碎尸案(六)
建筑物有六层, 每层住两户人家,大门是?铁门,门锁着, 旁边有个1到0的按键,还有个收音器, 想来?是?外?来?人员要进去, 需要联系楼层里的住户。
而这个小区并没有物业,如果要找人, 只能自己联系或者等。
沈星言走到车棚,随便?找了个自行车, 坐在车后座,等着人出来?。
大约十分钟后,门开?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伯走了出来?。
沈星言忙走过去, 在门开?的瞬间走了进去, 大门在她身后自动关闭, 咔哒一声,自动上?了锁。
原来?一楼并没有住户, 进去就是?楼梯, 楼梯下放着一辆布满灰尘的女士自行车。沈星言往上?走,到了三楼, 停住了脚步。
凶手住在三楼到六楼的某一间, 是?哪一间呢?
她回忆爷爷笔记里的内容, 爷爷的笔记里写了无头碎尸案的案发经?过和结果, 可是?里面并没有提到凶手的详细地址。
看?来?只能靠自己, 她看?看?三楼的两户人家,一家门上?贴着福字, 门框上?贴着对联,另一家挂着两串大辣椒,红红火火的。
凶手独居,且心理存在问题,布置春节装饰的可能性不大,她抬脚朝四?楼走。
四?楼的两户都没有布置,401传来?孩子吵闹的声音,402的铁门重新上?过漆,门锁也换了,木门也是?新的,看?来?是?刚装过修。
都不是?。
继续朝上?走,站在5楼,心猛地跳起来?,就剩下这四?户了。
501和502的门上?都没装饰,房间里静悄悄的。沈星言只略看?了看?,便?走到了六楼。
六楼一户人家突然打开?了门,一个小男孩儿露出了圆滚滚的脑袋,他眨巴着大眼睛,问:“你?找谁呀?”
沈星言笑了笑,“我找蒋奶奶,但是?我忘记她住哪里了,你?知道吗?”
房间里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西西,你?又?乱开?门,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开?门吗,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是?个姐姐,来?找蒋奶奶的。”
女人从房间里出来?,先?把小男孩拽进屋,道:“蒋老太住在502。”然后砰一声关上?了门。
沈星言无趣地摸摸鼻子,转身,盯着602,凶手就住在这里。她抬起手刚要敲门,BB机响了,微微蹙起眉心,拿起来?看?了眼,是?安信的——不要轻举妄动,顾队来?了。
沈星言装好BB机,盯着602的门看?了一会儿,转身朝下走。
走到一楼,打开?门,跟顾放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安信却?在一旁无奈地瞪着她,怪她独自行动。
顾放咧嘴一笑,“没找到?”
“602。”
顾放一怔,沈星言继续道:”有铁门,进不去。“
顾放吩咐江胜宇去派出所查602住户的信息,他在楼下留守。
沈星言又?道:“凶手在电视台当伴舞,这个时间我估计她可能去上?班了。”
顾放跟她同?步信息,“我找到了目击者,已经?带回局里画像了。”
江胜宇很快回来?,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位年纪四?十多的女人,女人就是?602的房东。她说去年2月份,她把房子租给了一个叫葛萍的女孩子,女孩子单身,看?起来?二十四?五岁,是?个跳舞的。
顾放几个人连同?房东一起到602,房东拿出钥匙开?门。顾放从后腰上?摸出木仓,对着门口,江胜宇也摸了出来?。沈星言后退两步,安信也跟着后退,条件反射般地咽了口唾沫。
门打开?,顾放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江胜宇紧随其后。房东见状,猫着腰朝下跑,沈星言跟她错过身,进入房内。
一个小伙子手脚被绑着,坐在客厅里,嘴巴被毛巾塞着,他看?到来?人,呜呜地叫起来?。
顾放收好木仓,拿掉小伙子嘴巴上?的毛巾,小伙子阿巴阿巴地叫了起来?。
顾放道:“你?是?小年?”
小伙子点头,不知道是?会看?口型还是?能听见。
江胜宇检查了整个房间,朝顾放摇摇头,顾放道:“联系痕检部门。”
痕检部门赶到现场,搜查了葛萍的住处。墙上?贴满了照片,照片上?有各种各样的女人,长发的,短发的,化妆的,没有化妆的,每个都很漂亮。
桌子上?放着一大堆化妆品,各种品牌,抽屉里有很多假发,各种式样,柜子里的衣服更是?多的数不清。
而?在冰箱里,发现了被杀的三人的头颅,都保存的很完整。
卫生间是?分尸现场,虽然被打扫地很干净,还是?在发光氨的作用下,找到了血迹,整个卫生间都发着光。
凶手的画像已经?画好了,分发到各人手中,顾放亲自带人到电视台抓人。可是?在电视台并没有找到葛萍,最后见到她的是?竟是?那位给雪滢录节目的女导演。
顾放立即派人封锁了电视台的各个出口,紧急调取监控。
电视台的配置高,各个通道都安装了摄像头,终于在地下车库找到了葛萍,那名女导演靠在她身上?,疑似被迷晕了。
顾放急忙带人过去,葛萍正扶着女导演上?车,见到警察,迅速塞好女导演,跑上?驾驶位,打着了火。
顾放举起手木仓瞄准了她,“停车!”
葛萍怨毒地瞪着顾放,一脚油门,车子直奔他而?去。
顾放举木仓的动作未动,扣动扳机,一木仓打在轮胎上?,车子失控,朝一边的水泥柱子撞去。
葛萍在车里急踩刹车,可惜速度太快,车头狠狠撞在柱子上?,车前玻璃碎了一大片。葛萍的头撞在方向盘上?,鲜血顺着额角流了下来?。她摸了下,满手是?血。
葛萍盯着手里的血眼神疯狂,挂倒挡,一踩油门,车子疯狂地朝后倒去。
顾放本已经?跑到了车子前,见状一个飞身上?前,抓住车前灯,趴在车前盖上?,另一只手抓住方向盘,吼道:“下车!不要再负隅抵抗!”
葛萍冷冷看?着他,换挡,再次踩油门,车子朝前开?去。由于顾放抓着方向盘,葛萍同?他争夺方向盘的控制权,无法?精准控制方向,车子竟然再次撞向刚才的水泥柱子。
杨大伟大骇,“顾队!”如果就这样撞上?,顾放免不得受伤。他举起枪又?放下,生怕误伤顾放。
葛萍却?面容平静,她竟打算带着他们同?归于尽。
突然一个身形如闪电般跳上?车前盖,顺势跳进车内,抓住方向盘,朝旁边打了小一半,车子堪堪避过水泥柱子。同?时一拳打在葛萍的下颌处,葛萍吃痛,松了油门。
她挤到葛萍的座位上?,一脚踩在刹车上?,车子戛然而?止。
一切发生的太快,几乎是?瞬间完成,杨大伟等人都愣住了。
等葛萍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人反剪着双手,押在了方向盘上?。葛萍哇哇大叫,她气愤,她愤怒,没有完成杀人计划。
顾放坐在车前盖上?,手臂被碎玻璃划破了,流着血,袖子也一起遭了殃。他拍着手,不忘调侃,“沈法?医的身手真不错,小邱都未必是?你?的对手。”
“多些夸奖啊,我这不是?怕某人有个三长两短吗。”
顾放大笑,“放心,我命硬的很。大伟,把人押走。”
杨大伟押走葛萍,葛萍回过头,怨毒地瞪着沈星言。
沈星言回看?她,“你?杀不了我。”
打开?车后门,女导演躺在里面,沈星言查看?了下,她只是?被迷晕了,没有生命危险。
葛萍坐在审讯室里,额头的伤口经?过简单的处理,贴着绷带。
她冷冷地看?着顾放,“要不是?那个女人,你?现在就是?个死?人。”
顾放挑衅地挑了下眉,“可惜我还活着。”
葛萍紧紧攥着拳头,恨不能立时杀了顾放。
顾放翘着二郎腿,“说说吧,为什么杀她们?”
“她们?”葛萍呵呵的笑起来?,她捋了下耳边的头发,“她们不配,老天给了她们漂亮的脸,她们却?不懂得珍惜。”她颤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眉心皱了起来?,“给我镜子。”
顾放不理会,自顾自地道:“脸是?他们自己的,她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给我镜子!”葛萍捶了下桌子,再次喊道:“我说了给我镜子!”
“给你?镜子看?你?的脸?不用了,你?的脸花了,撞的那一下,碎玻璃溅在了你?的脸上?。”顾放点着自己左脸的颧骨,“这里划了下。”
“不!”葛萍捂住脸,“不要!不要!”
顾放静静地看?着她,“脸就那么重要?”
“对!我要是?长得再漂亮些,我就不会只是?个伴舞了。”
“跳伴舞只能说明你?跳的不好,并不是?因为一张脸。”
“你?知道什么!老师说,就是?因为我的长得不好,才没有机会领舞,哪怕我一直保持着96斤的体重,也无济于事。”
“只用一张脸做评判,你?那位老师也不是?什么良师。”
“不许你?说我老师!”葛萍红着脸怒吼,“老师是?我的恩人,要不是?她,我就不会跳舞,可我让她失望了,我没有进到舞团,只能在电视台做伴舞。偏偏那些跳得不如我的人,拿着比我高的工资,去给当红歌星伴舞。”
“就因为伴舞的事,你?杀了雪滢?”
“雪滢?哈哈,她是?P的歌星,要不是?她那张脸,她根本当不成歌星。她的名气都是?shui出来?的,哪个大佬有钱她就陪谁,大佬再出钱捧她。你?以为她有真本事?不,都是?假的!如果她长得不漂亮,就算拿到歌唱比赛的冠军,她也不会红,没有谁会喜欢一个丑女人!”
顾放眉心蹙起来?,苏铭雅并没有告诉他这些,这个女人又?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