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该死,他们通通该死!我甚至觉得这种死法太便宜他们了?,他们应该尝尝狂犬病发作的痛苦!”
顾放长叹一声?,坐回去,“为?什么选择现在动手?”
“动什么手,我听不懂。”郑桥继续装糊涂。
顾放的诱导竟然没起作用,他勾起唇角,“你听不懂,我解释给你听。你的儿子郑迁,被狗咬伤后,落了?终身残疾。他那时候小,不懂事?,长大?后,他恋爱了?,这才发现伤到了?根本,没有办法做男人。”
郑桥的眉毛忍不住跳动,他紧紧握着拳头。
顾放:“郑迁萎靡不振,觉得连男人都做不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深爱的女朋友跟他分手了?,他看不到生活的希望,于是选择了?自杀。痛失爱子的你,没有办法接受,把愤怒发泄在了?养狗的人身上,你,选择了?杀人!”
“他们该死!当年宋寅、盛亮都在冷漠的围观,尤其宋寅,竟然帮着养狗的那个人。他们拦着我打狗,跟我说狗主人会把狗拉走的,不能伤害狗。哈哈,TMD,我儿子快被咬死了?,他们还说不要伤害狗!他们才是真正的狗!”
顾放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当年的狗主人呢?”连围观的他都没有放过,那狗主人……恐怕凶多吉少。
郑桥桀桀怪笑起来,“现在才想?起他,是不是晚了?些。”
顾放转身朝外走,祁家宝收拾东西跟着出去,身后传来郑桥大?笑的声?音,笑的酣畅淋漓,笑的凄凉无比。
警方查到了?当年咬伤郑迁的狗主人,他叫杜岳。养的狗咬伤郑迁后,赔了?一万块钱,付了?医药费,连行?政拘留都没有。
这些年,他养的狗,还是会咬人,依然是赔钱了?事?。他有一个养狗场,里面养了?很多大?型狗,甚至还有藏獒。
警方一进?去,就?是一阵狂吠,有些大?型犬冲撞着笼子,有冲出来的趋势,警方不得不重新穿上护具再进?入。
在养狗场的一间办公室内,找到了?杜岳。杜岳的脖子上戴着狗圈,链子拴在桌子腿上。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血水混合着泥土,硬邦邦的挂在身上,已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要害部位被一块破布挡着。
腿上、胳膊上、腹部胡乱绑着纱布,纱布上黑黢黢的,甚至能看到蛆在爬动。他趴在地上,面前一个狗盆,盆子里放着馊了?的生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警方按住杜岳脖颈的动脉,没有了?跳动,杜岳已经死了?。
沈星言检查了?尸体,尸体身上布满撕咬伤,有些地方因为?牙齿咬进?太多,在身体表面形成一个个血洞。他的手臂和腿部的伤最重,血肉被整块撕下来,露出了?森森白骨。
伤口被野蛮的处理过,可以看出,处理的人不想?让他死,还想?继续折磨他。药末撒的很不均匀,有药末的地方伤口已经结痂,没有药末的地方,伤口溃烂化脓。
被挡住的要害部位,已经被撕咬的面目全非,血淋淋的挂在胯间。
沈星言将验尸结果汇报给顾放,“杜岳曾经过长时间的虐待,他身上的伤都是被狗咬的,吃的是馊了?的生肉,身体内出现寄生虫,各个器官出现不同程度的损伤、病变。致死因是狂犬病病毒性脑炎合并各个器官衰竭。”
顾放沉着脸,再次推开审讯室的门。
郑桥主动搭话,“找到杜岳了??他还活着吗?”
“你希望他活着还是死了??”
“当然是活着,他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我儿子尝过的苦,我要他一点点偿还!”
“你想?要他怎么偿还?”
“他不是说人命贱吗,那就?让他尝尝被狗咬的滋味。我在他身上抹上肉香,再放一条狗出来。你是不是想?说他是狗的主人,狗不会咬他。不不不,畜生永远是畜生,当一条狗饿到极致,别说是主人,就?是自己?的孩子也会吃掉。更何况,杜岳身上还有诱人的香味,哪条狗能受得了?。
我看着杜岳在养狗场内狂奔,狗在后面追,那感觉,真的太畅快了?!我朝他喊:杜岳,你的命真TM贱,狗命比你贵多了?!
杜岳那身板,很快跑不动了?,只?能任由?狗撕咬。但?是他不能被狗咬死,他死了?,谁还陪着我玩游戏呢。我儿子死了?,老婆走了?,我单身一个人,再没有杜岳陪着,我会发疯的。
等?狗咬的差不多了?,我就?一棍子打死它,当着杜岳的面剥狗皮,吃狗肉。哈哈,哪条贵,吃哪条,不但?我吃,我还让杜岳吃,不过他吃的是生的。
他说人命不如狗命,狗吃的是生肉,他凭什么吃熟的,他也得吃生的。他像狗一样在我面前讨饶,说他不是故意的,不该让狗咬我儿子,他说他对不起我。
道歉有个P用,我儿子已经死了?,我唯一的儿子。我这辈子,父母冤死在七几年,没了?老婆,只?有一个儿子,儿子就?是我的命根子,可是他却害死了?我的命根子。我不找他算账,找谁呢。
不只?要找他,还要找当年围观的人,这些冷漠的人。我儿子那么小,被狗咬,他们不但?不帮忙,还拦着我,他们都该死!”
“你是如何进?入盛亮家的?”
“很容易啊,盛亮一个人住,又?自视清高,哪怕换个灯泡都叫人。我在他门口贴了?维修的联系电话,也是老天帮我,16号那天,他的马桶堵了?,这么脏的活,他是不会干的。他果真打电话给我,我就?上门了?,顺便送他归西。
自从?杀了?宋寅,我发现杀人是多么简单的事?,只?要把针头对着他们的脖子,轻轻推进?去,他们就?会死去。他们死前绝望的眼神?让我觉得畅快,他们一定想?不到,当年他们看不起的人,会要了?他们的命!”
“你为?什么又?找上沈岚?”
“是那条狗,我在橙苑花园附近送货,它认出了?我。我最恨狗,它偏偏对着我不停地叫,我必须杀了?它!后来我打听到这个女人有个做警察的女儿,很好,警察也不是好东西。
当年我儿子的事?,没有一个警察站出来,他们就?想?和稀泥,息事?宁人。”郑桥摸摸自己?的脸,疼得呲了?下牙,眼神?阴鸷,臭女人下手太重了?。
顾放朝祁家宝使了?个眼色,祁家宝拿着笔录让郑桥签字,郑桥拿着笔,问:“杜岳死了?吗?”
顾放没有回答,径直走了?出去。
案件在第五天告破,比张长明给的时间提前一天,张长明拍着顾放的肩膀,“做得不错。”
顾放咧了?下嘴,“这下可以给省厅交差了?吧。”
张长明板起脸,“身为?人民警察,破案是为?了?保护百姓的安全,小顾,你要端正思想?。”
顾放呵呵笑了?两声?,“是,领导教训的对。”他话锋一转,“杜震海醒了?吗?”
杜震海由?于伤势太重,医大?附属医院找了?好几个专家会诊,做了?好几次大?手术,才保住他的命,但?是什么时候醒来还是个未知数。
顾放的眼底翻着波浪,面上却笑嘻嘻的,“杜震海在查哪个案子?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
张长明深深叹息一声?,“他太急于表现,办案最忌急功近利,偏偏他还是个急性子。手头积压的案子太多,又?想?侦破一个大?案,让大?家对他刮目相看,才会这样。”
张长明扯了?这么多,根本没有说到点子上。
顾放跟着他一起叹,“他出事?后,我就?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给他的压力太大?了?。我们队接连侦破大?案,他们队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张长明白他一眼,“别在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哪件案子,不是人家小沈出了?大?力。”
“还别说,这小姑娘不声?不响的,把郑桥打的半死。”顾放嘿嘿地笑起来,一个大?男人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我得找小沈好好谈谈,身为?公职人员,怎么能这么冲动,当法医,首要的就?是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你妈差点被人杀了?,恐怕你下手比她还重。”
“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张长明话锋一转,“你去医院看看震海吧,一支队现在群龙无首,我已经让副局长周乘舟暂代一支队队长。”
第44章 、惊现
沈琳从老家回来了, 她的婆婆已经出院,生活没有问题,她也要重新为生活奔波了。
原以为进入家门, 看到的是?冷冰冰的摆设,没想到竟然看到两母女其乐融融的景象。自从她给沈岚当保姆, 就?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画面。
沈岚见到她, 笑嘻嘻地招手,“你回来了就?好了, 我?还琢磨着晚上吃什么饭。对了,你婆婆好了吗?”
“好了。”沈琳推着行?李箱, 手上拎着袋子,有些犹豫地道:“带了点土特产。”
“好,放厨房吧。”
沈琳怔住, 以前她带来土特产, 总是?会被沈岚嫌弃。要不是?家里那口子非要让她带着, 说什么她都不会带, 而让她意外的是?,沈岚这次竟然没有嫌弃。
沈岚见她还愣着, 道:“愣着干嘛, 进屋啊,关上门, 冷死了。”她摸着芽芽的头说:“她是?我?表姐, 也是?咱们家的保姆。”
芽芽的身上缠着绷带, 卧在沙发上, 她朝沈琳叫了两声, 算是?打招呼。
沈琳再次愣住,这狗也太灵了吧。
沈岚道:“她叫芽芽, 是?咱们家的新成员。”
沈岚已经决定?领养芽芽,那天要不是?芽芽拼了命的跟郑桥搏斗,也不会拖到沈星言来,沈岚将?芽芽看成救命恩人。反正家里这么大,也不缺她一个。沈琳来后?,遛狗的事就?有人干了,她们母女俩就?可以各忙各的了。
沈琳看看芽芽,又看看沈岚,一向不喜欢狗的沈岚竟然要领养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试探地问道:“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岚当下来了兴致,从郑桥进门到被抓住,再到她威风地楱了他两拳,讲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险象环生。沈琳听得脸色发白?,浑身直抖,她后?怕得拍拍胸脯,“菩萨保佑,总算是?有惊无险。”
沈岚抚摸着芽芽的头,笑嘻嘻地道:“还是?我?女儿厉害,一条棍子舞得风生水起,愣是?没有给歹徒还手的机会。不过言言,我?记得你不会打架啊。你小时候陈华逼着你去学武术,你不愿意,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沈岚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星言,沈星言心?中一突,笑道:“这不是?上班了,看到刑警队的人天天出任务太危险,逼着自?己?硬捡起来的吗。”
她从小就?立志要当法医,接受了武术训练,要是?真打起来,三五个男人还未必能?近得了她的身。
“也是?,刑警就?是?在刀尖上走,干了今天不知道明天。……我?听说一支队的队长住院了?”
“伤的挺重,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沈岚叹口气,“这就?是?我?不让你干警察的原因?,太危险,不过你现在干法医,不出任务,会好很多。都怪陈华,非逼着你学什么法医,他自?己?的梦想干嘛让你去实现!”
说起陈华,沈岚就?一肚子气,她们母女出这么大的事,陈华也不说过来看看。
沈星言劝她,“我?现在挺喜欢干法医的,很有成就?感,干别的工作就?不一定?了。”
“谁说的,生意做好了照样有,生命还不会受到威胁,你年纪小,不懂,等你长大些,你就?知道了。”
正说着门铃响了,沈琳刚放好行?李,跑去开门。接着一个人跑了进来,穿着浅紫色的羽绒服,戴着毛线帽。
沈星言瞪大眼睛,“熙君!”
宋熙君脱了鞋子,拖鞋都没穿,就?跑了过来,“我?听说你们出事了,就?赶紧过来看看。”
“已经没事了,倒是?你,你还好吗?我?这段时间忙,也没有顾上去看你。”庖丁案结束后?,沈星言联系过宋熙君,可是?她不回信息。宋熙君是?个骄傲的人,大概不想让沈星言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沈星言也就?识趣地没去打扰她。
宋熙君笑道:“我?退学了,找了份工作,在报社?当记者。”
“那也挺好的,阿姨呢?”
“我?妈妈身体不好,在家里。哎呀,别说我?了,你怎么样?”宋熙君挽住沈星言的胳膊,两人去了卧室。
沈琳小声说:“我?看熙君走出来了。”
“不然呢,生活总得继续。你照顾下芽芽,我?去下公司,晚上再回来。”
宋熙君的母亲傅念真是?在宋洪泉的公司被查封前离的婚,分了一半的财产,一套一百方的房子,宋熙君也有了工作,生活不成问题。
宋洪泉被判了八年,宋熙君去看过他一次,问他有没有后?悔,宋洪泉只是?叹息。
宋熙君恨宋洪泉,为了钱干违法的事,也恨自?己?,享受了金钱带来的便利,却怨恨带来这一切的父亲,她趴在沈星言的腿上,“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那次之后?再也没有去看过他。”
沈星言抚摸着她的头发,宋熙君剪去了一头长发,如今的头发只到耳边,她也不化?妆了,穿的是?再普通不过的衣服,“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你只要跟阿姨把眼前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宋熙君:“我?妈也这么说,可我?就?是?放不下。我?最近在追踪一个案子,儿子杀了人,父亲帮着逃逸,儿子因?为情?节恶劣被判死刑,父亲被判了五年,母亲一直在上诉,说她儿子是?被冤枉的。
我?就?在想,每个人的生活都有苦难,只是?每个人的不一样。我?前辈子享了福,后?半辈子就?得受苦。”
“你的后?半辈子长着呢,不知道还有多少变数。”
“也是?,我?才26岁。对了,你最近办了什么案子给我?讲讲,我?喜欢听。”
沈星言便把庖丁案和家有“恶”犬案捡着无关紧要的说了,宋熙君听得直咋舌,“萧通章太可恨了,还有郑桥,他怎么能?找上阿姨,幸好你赶来的及时。”
沈星言也庆幸没有发生无可挽回的事,不然她没有办法跟原主交代?。
宋熙君吃完晚饭才走,沈星言让她住下,她不肯,说要回家陪妈妈,沈星言也没有勉强。送她到小区门口,看她上了车,沈星言才回去。
沈岚还没有回来,沈琳和芽芽在一起看电视,沈星言到屋里啃专业书,看着看着睡着了。睡梦里一片嘈杂,有人逃跑,有人喊叫,还有人被木仓射中,倒在了地上。
沈星言惊醒,心?狂跳,她明明记得杜震海是?中木仓,怎么变成了被卡车撞?杜震海中木仓的原因?,笔记里写的很模糊,以至于她也不清楚具体原因?。
她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可是?她接触不到核心?事件,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突然想到一个人,他肯定?知道,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告诉自?己?。
沈星言烦躁地抓了几把头发,听到了开门声,应该是?沈岚回来了。
经过郑桥的事,她和沈岚的关系破冰,相处地终于像一对母女了,这也算是?她占用了原主身体的报答。
门被敲响,沈岚推门进来,手里拎着袋子,“试试?”
沈星言接过去,打开来一看,是?一整套某寇的化?妆品,她的眼睛一亮,“拿下代?理权了?”
“省代?太难,不过拿到了市代?理。”
“那也不错,恭喜。”
“我?也觉得不错,刚拿到代?理权,单子就?上门了。”沈岚的眼睛里飞扬着光彩,她整个人都在发光。果然做喜欢的事情?就?是?不一样,也许她根本?就?不合适当警察。
沈岚瞄了眼桌上的专业书,书上有一张内脏器官的照片,她移开目光,“往年你爸爸过年都会来一次,这次我?发生这么大的事他都没有来,你抽空去看看他吧。”言外之意,透着关心?。
沈星言点点头,“明天下班我?就?去。”
3月的清晨依然很冷,天刚蒙蒙亮,路上行?人稀少。一辆吸粪车停在公厕旁边,老韩从车上跳下来,穿着厚重的工作服,打开窑井盖,把管子放进去。再爬上车打开机器,轰轰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难闻的气味。
他蹲在路边,点燃一根烟,烟雾里一张睡意朦胧的脸。
突然,机器空转起来,老韩站起身,探头朝里看,却看到一大包东西,东西阻挡了机器的工作。
老韩扔掉烟头,骂骂咧咧的,“谁TM的这么没有公德心?,乱扔东西。”他趴在地上,伸手往里拿,奈何窑井太深,够不到。走到车里,从后?排座椅下拿出一根棍子,棍子的另一头绑着一个钩子。
用钩子的那头去钩,东西有点重,每次钩起一点儿又掉下去。老韩彻底火了,跑去打电话,过了大半个小时,又一辆吸粪车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一个人,笑嘻嘻的,“怎么滴,遇到难题了?”
“别说了,不知道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往窑井里扔东西!带梯子了没?”
“带了。”老高从车后?椅下拿出一把折叠的梯子,把梯子弄长,放进窑井内。
老韩道:“我?下去,你帮我?接一下。”
“小心?点。”
老韩小心?翼翼的下去,伸手拽了下包裹,包裹很重,一只手拎起来有些费力,“扔条绳子下来。”
“等下。”
过了会儿,绳子下来了,老韩用绳子把那包东西绑上,老高往上拉,老高边拉边说:“什么东西这么重?”他憋的脸色通红。
老韩从窑井里出来,收起梯子,“打开看看。”
包裹上沾满了脏污,臭烘烘的,隐约能?看出来是?用编织袋装的。老高解开绳子,又去解缠在包裹上的胶带,撕开编织袋的一角,露出一团血肉,肉已经变了颜色,散发着馊臭味。
老高啊了声,老韩道:“吃不完的猪肉往窑井里扔,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他伸手一把把编织袋的口子撕大,不期然一只手掉了出来,手已经腐烂,上面趴蠕动着蛆。
老韩的脸色瞬间惨白?,眼睛瞪的溜圆,抖的跟筛糠似得,“死死死死,死人!呕——”他弯下腰,剧烈的呕吐起来。
老高惨叫一声,吓得坐在了地上,随后?连滚带爬地往外跑,“死,死人!死人了!”
第45章 、无头碎尸案(一)
老高哆哆嗦嗦的, 止不住地颤抖。老韩也好不到哪儿去,包裹还是?他?捞出来的,想到接触的都是?尸块, 他就脸色发苦,胃里朝上翻。
江胜宇给他?们录口供, 询问发现尸块的详细过程。
沈星言和安信戴着口罩, 小心地把编制袋剪开。安信一边剪,一边yue, 粪池味混合着尸臭,还有蠕动?的蛆, 这画面,这气味,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反观沈星言就淡定多了, 跟处理普通尸体似得。
安信很想问问她, 为什么这么淡定, 他?怕一张嘴就yue了, 只好忍着。
现场响起此起彼伏的yue声,那气味闻一下都受不了, 更何?况还有对视觉的冲击。
顾放罕见地戴上了口罩, 眉心皱成一个疙瘩,“怎么样?”
沈星言:“初步断定是?名女性, 分尸的手法拙劣, 切口不平整。由于存放尸体的条件恶劣, 加速了尸体的腐化, 无法断定具体的死亡时间, 只能粗略估计死亡时间超过三天。目前没有找到尸体的头颅,其?他?的要等尸体拼凑完才?能判断。”
顾放点头, “先拉回法医室吧,这里围观群众太多了。”
警戒线外围了很多的记者,摄像头、照相机对着现场不知?道拍了多少。
沈星言点头,把尸块放进尸袋里,编织袋和胶带放进了证物袋。
她看了眼顾放,问:“你去看过杜队了?”
顾放点头,“他?的情况不乐观,浑身插着管子?,能不能醒来还是?个未知?数。”
沈星言压低声音,“他?在查哪个案子?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也不清楚,我去一支队找卷宗,邓宇说?周乘舟都收起来了,不准再碰旧案。”
“难道旧案就不查了?”
“有些事情不是?查不查的问题,就算不查旧案,也会翻出来,就像平静水面下的温泉,泡泡迟早要冒出来。”顾放摘掉口罩,朝站在警戒线外的记者道:“都散了,没有允许不准采访!”
还是?有记者不死心,问顾放,“听说?挖出来的是?尸块,警方有没有破案思?路?”
顾放瞥她一眼,当警方是?神仙,刚找到尸块就有破案思?路,他?冷着脸道:“无可奉告!”掀开警戒线,拨开记者上了车。
沈星言那头,也和安信拎着尸袋回到了车上。
那股恶心劲终于下去了,安信问沈星言,“你就不恶心?”
“恶心怎么办,只能忍着。”
安信双手抱拳,“佩服佩服,你真的是?刚分到市局的?一点儿都不像。”
沈星言挑起一边的眉毛看他?,“我爸是?干警察的,我家遗传基因好。”
安信愣了下,哈哈大笑,“你这说?法新?颖。”
哪里新?颖,她说?的是?事实,只不过是?此爸非彼爸而已。
到了局里,沈星言和安信穿好解剖衣,开始拼凑尸块。
尸体被分割的很碎,大腿和胳膊被斩成了好几块,腹部更是?分割的乱七八糟,内脏器官都被摘下来扔在了一起,沈星言和安信拼拼凑凑很久才?拼好。
尸体的心脏的位置有刺入锐器伤,伤口长约4厘米,刺入深度约5厘米。尸体的手腕、脚踝有生活反应,生前曾被捆绑。
沈星言检查了各个器官,心脏有机械性损伤,根据胃内容判断,死者是?进食后半个小?时内死亡的,有些食物还没有消化。
对内脏进行病理及药物检测,发现死者的气管内有少量的□□残留。
由于尸体没有头颅,无法断定头颅有没有致死伤,依照目前的尸检来看,死者的死因为:由于锐器刺入导致的机械性损伤,引发的失血性休克。由于□□量小?,并?未达到致死量。
沈星言把尸块缝好,头部的位置空着。
顾放到法医室,盯着尸体道:“目前除了包裹尸体的尼龙袋和胶带,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死者的身份,偏偏头颅还缺失了。尼龙袋和胶带都是?常用的,到处都能买到,无法依此找到线索。”
“我把死者的DNA放到库里做比对了,看看能不能从?失踪案里找到线索。”
顾放拎了把椅子?坐下,“多大的仇怨,分了尸还要拿走头。”
沈星言摇头,坐在他?旁边,盯着尸体,“年纪不大,28岁到32岁之间,chu女膜陈旧性撕裂,曾经做过流产手术。”
顾放看她,沈星言继续道:“凶手应该是?第一次杀人?,手法不熟练,伤口周围并?不规整,有补刀的痕迹。还有分尸的手法,一看就很拙劣,有的地方被砍了好几刀。”
“胜宇他?们带人?去发现尸块的公厕附近走访,看看能不能找到可疑的人?。那块没有监控,不太好查。”
“依照南阜市的发展速度,完全可以在每条道路上加装监控,一方面可以提高社会治安,另一方面,在发生案件的时候,能给警方提供帮助。”
“我会跟张局汇报,不过工程量大,他?说?了也不算,再说?远水止不了近渴,这个案子?还得破。”他?站起来,“想起什么记得告诉我。”
沈星言点头,顾放又道:“还去你妈那住?”
“今晚不去了,阿姨回来了。”
顾放笑,“你们俩到底谁是?妈。”
沈星言也笑,“球球好吗?他?有没有想我?”
“想不想你我不确定,他?肯定想芽芽了,整天蔫不拉几的,出去遛弯也是?垂头丧气的。”
“芽芽的伤还要养一些日子?,让他?再忍忍吧。”
顾放大笑起来,“我怎么觉得我们俩跟孩子?爸妈似得。”
沈星言愣了下,也笑起来,“我妈已经决定收养芽芽了,这几天在办手续。”
“挺好的,球球以后看女朋友就方便了。”顾放摆摆手,出了法医室。
沈星言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走之前给沈岚打了电话,告诉她今晚不回去住了,橙苑花园离市局太远,骑车要差不多一个小?时。沈岚让她多回去看看,便挂了电话。
沈星言回到家,又见到门口蹲着一个人?,看身形应该是?陈华,一大坨,“爸?”
陈华站起来,揉着发酸的腿,“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发现了尸块,做了尸检,回来就晚了。”她拿钥匙开门,“我给你配一把钥匙吧,来了就直接进屋。”
“不用了,我来的又不多。”
由于多日不回来住,房间里冷冰冰的,沈星言打开暖气的开关,又打开煤气灶,烧了一壶水。
陈华从?茶几下面拿出抹布,洗干净了,开始擦桌子?、茶几,“几天不回来了?到处都是?灰。”
“除夕去妈那边住就没有回来过。”沈星言拿起鸡毛掸子?,掸去沙发上的灰尘,“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信息不回,去家里找你,你也不在。”
“出任务了,到邻省抓了个人?,一回来就听说?你妈差点出事,我就赶来了。”
沈星言斜睨着他?,“那你应该去我妈那啊。”
“我这不是?怕她看到我心烦吗。”陈华无奈地笑笑,他?听沈星言的话锻炼身体了,但是?工作太忙,锻炼一天不锻炼一天的,效果不明显。
“我妈你还不了解吗,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舔着脸去,她顶多说?两句,你的心意她会知?道的。”
“真的吗?”陈华不确定。
“你听我的,明天就去找她,早点去,晚了她又走了。”沈星言看他?那身衣服摇摇头,“换身衣服,老头衫不要穿了。”
陈华怔住,他?穿的是?老头衫?!
沈星言道:“算了,我明天抽空去给你买套衣服,你后天再去找我妈。”
“不用了,我有。”
“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