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刑侦日记—— by之雅
之雅  发于:2024年05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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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言的爷爷是名法医,有本刑侦日记,里面记载了形形色色的案件。
沈星言读完研究生还未毕业就穿了,而且穿到了这本刑侦笔记里。
从小就看笔记的她,对于各种案件倒背如流,成为破案神手。
派出所刚分来一个小民警,传说晕血,晕尸体,只能被派去处理七大姑八大姨的琐事。
谁知第一次出现场,不但不晕血,晕尸体,还炫了一遍法医知识,把现场人员震的一愣一愣的。
从此后,沈星言成为派出所的宝贝。
刑警大队大队长顾放听说辖区内派出所有个小民警不但能做法医,还破案如神,正在为法医发愁的他,火速赶往,把沈星言挖了过来。
大手拍着沈星言的肩膀,“小姑娘,咱们刑侦大队的法医,工资高,待遇好,交六险一金,买各种保险,而且不坐班,时间自由,比派出所好多了。”
沈星言笑笑不语,刑侦队什么样她门清,甭诓她。
顾放看诱惑不成,直接申请了调令,小样儿还没有办法对付你。
沈星言看着调令但笑不语,她可从来没有说过不去,她高兴都来不及。
得知真相的顾放:……
第一次写悬疑,有不通的地方望大家包涵。
写文写个乐子,看文也看个乐子,如果不喜欢,请点右上角的叉,谢谢。
内容标签: 时代奇缘 幻想空间 悬疑推理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星言,顾放 ┃ 配角:鲍武,祁家宝,杨大伟等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法医日常破案666
立意:建设新社会

第1章 、公园浮尸案(一)
1996年7月21日,广源省南阜市,正值夏季,公园里到处是早起遛弯的大爷大妈。
林大爷像往常一样,沿着公园的小河边溜达。他背着手,迈着八字步,手上拿着收音机,里面传来男播音员低沉的声音,“前天晚上的暴雨给南阜市带来的凉爽的天气,随着今日温度的升高而被瓦解,提醒广大市民朋友,天气炎热,注意防暑抗温……”
林大爷的眼睛朝河边不经意的一瞟,人差点吓得摔倒。
只见河面上漂浮着一具尸体,尸体趴在河面上,长发缠绕在头部,尸身随着河水的流动,缓慢移动。
饶是林大爷见多识广,也被吓得脸色煞白,手上的收音机掉在了地上,“死,死人!来,来人啊!有,有死人!”
林大爷大喊出声,跌跌撞撞地朝人群多的地方跑去,随手抓住一人,哆哆嗦嗦地说:“死,死人!河上有死人!”
那人稍微冷静,问明了位置,打了报警电话。
沈星言听到有命案,第一反应就是收拾法医的工具,出现场。可她看到空空的办公桌,才想起来她穿了。
穿到了九十年代。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穿越,更不明白为什么会是1996年,还在爷爷的笔记里。
笔记是爷爷的,记录了他从业以来遇到的各种案件。
这笔记她从小读到大,可以说滚瓜烂熟,因此穿越来的第一个星期,她就知道她到了笔记里。
她附身到跟她同名同姓的一个女警身上,跟她一样25岁,同样法医专业,不同的是自己被分到了市局,而她被分到了派出所,成为一名普通民警。
一开始,她还纳闷,在这个大学生稀缺的年代,就算她混到毕业,做不了法医,分到市局应该没有问题。直到,她听到了小道消息。
“一个学法医的,竟然晕血,怪不得分到咱们派出所。”
“我原来还以为她是下来镀金的,没想到是真的分过来的。啧啧,晕血,这活还怎么干。”
“能怎么干,就在办公室里做后勤呗。”
“可惜了,听说是正经大学毕业的。”
“就她那样,一看到血,人先倒,在学校里估计也学的不怎么样。”
看看,这就是她来派出所的原因——晕血。
身为法医,她替她,感到羞耻。
沈星言看着同事们纷纷出现场,心里直痒痒,骨子里的基因按耐不住地躁动。
她悄摸摸地起身,蹭到门口,眼巴巴地看着。
同为后勤的张大姐瞧见,道:“别看了,再看你也出不了现场。”她摇摇头,这辈子都出不了。
张大姐继续道:“你一个小姑娘学法医就够匪夷所思的了,还晕血,真不知道你家大人怎么想的,你当初要是上别的大学,啧啧……”
沈星言耷拉着脑袋,“我说我不晕血了,您信吗?”
张大姐摇头。
换她,她也不信。可是,她必须想办法让他们信,不然她穿到笔记里来做什么呢,不能就做个后勤吧。
张大姐把一份表格递给她,“下个月需要购买的清凉用品,你核对下数据,报到采购那里。”
沈星言接过去,盯着最后一个出现场的同事离开,心酸地点了点头。
数据给到采购,又整理了档案。她正在想如何让大家对她改变想法,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沈星言拿起话筒,里面传来老陈的声音,“小沈吗?你来下兴安路的公园,就是刚才报警的地方,赶紧的,打车过来,车费给你报销,那个,有困难的话克服下。”
沈星言听到兴安路的公园,心都飞了,下面的话都没仔细听,放下电话就往外跑。
张姐在后面喊,“你干吗去?”
“出现场!”
张姐:“……”
这孩子是不是傻了,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吗。
兴安路公园,即林大爷发现浮尸的地方。
周围已经拉上了警戒带,围观群众被隔离在外面。
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是个女性,下身只穿了底裤,上身穿T恤,但是T恤被掀到了胸部的位置。尸体刚捞上来时,一阵哗然。
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骚乱,尸体被盖上了白布。
所长谢安全满脸愁容,自他上任来,辖区内都是小偷小摸的案子,根本没有出过命案。
第一次遇到这个,感觉棘手。
手底下的民警,除了老陈,当警察的时间久,碰到过命案,其它的民警也是第一次遇到。有几个打捞尸体的,现在还在吐。
谢安全掀开白布,看了眼死者被泡的发白的脸,忍着胃里的翻涌,问老陈,“沈星言来了没有?”
“就算她来了也没用,这丫头晕血,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是尸体,没血。”
老陈张张嘴,没说话。
谢安全:“这样吧,先搞清楚尸源,从最近的失踪案里查查,有没有符合的。”
“万一还没有报失踪呢?”
谢安全斜睨了老陈一眼,老陈乖乖闭嘴,安排活去了。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谢安全不耐烦,叫手下的民警通知刑警队,命案,他们办不了。正揣摩着把尸体拉到哪里,沈星言扒拉开人群进来了。
她戴着口罩,手上戴了手套,跟谢安全打了声招呼,便直奔掩盖着白布的尸体。
谢安全哎了一声,就见她掀开了白布。
尸体还没有完全肿胀,只是被泡的发白,像泡发的白木耳,所幸,脸部还能看出原来的模样。
沈星言检查过后,跟谢安全汇报:“尸长165厘米,女性,年龄在22岁到27岁之间,尸僵开始缓解,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24小时。外表有创口,创口形状不一,口鼻外无覃状泡沫,手指里也没有泥沙,溺死的可能性不大。”
“你说……他杀?”
“得进一步检查才能知道。“沈星言看看周围,尸体是飘过来的,这里肯定不是案发现场,现场已经被破坏掉了,没有可勘验的价值。
“谢所,先拉到就近的殡仪馆吧,这么多人,影响也不好。”
谢安全叫人过来搬尸体,纳闷地瞧着沈星言,“不晕了?”
沈星言的脚下一个趔趄,险些忘记装了,赶紧晃了晃脑袋,“晕,还好没血。”
谢安全摆摆手,“一边呆着去。”
民警们过来,把尸体放进袋子里,抬到车上,拉去殡仪馆。
谢安全带着剩余的人,回所里开了个会,会议的重点放在排查尸源上,重点排查近几天的失踪人员。至于尸检,要等着刑警队的人来了,再做。
所里没那个条件。
沈星言做为编外人员,也参加了会议,她记得爷爷的笔记里提到过这起案件,斟酌了一下,道:“死者年纪不大,是不是可以排查下大学,比如广源大学。”
谢安全点头,“这也是个侦查思路,这样,分成两组,一组排查失踪人员,一组去学校里面。”
沈星言继续道:“刑警队的人什么时候到?尸检要赶紧做。”
老陈笑起来,“怎么着?还想参加尸检啊。”
沈星言不语。
老陈继续道:“我看还是算了,省得尸体还没有解剖,你自己先晕了。”
“我在克服了。”
老陈摇摇头,“这可不是克服不克服的问题。”
沈星言知道让他们一下子改变看法很难,可她必须努力。
刑警队的人到了,是副队长吴世来带队过来的,随行的有两个警官,一个法医。
他们简单问询了情况,就要去殡仪馆做尸检。
吴世来道:“听说你们这有个刚毕业的法医,正好一起,鲍法医需要一个助手。”
法医鲍武,42岁,是个老法医,技术硬,脾气也硬。
鲍武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沈星言身上,好似知道她就是刚毕业的法医。
沈星言看了谢安全一眼,见他点头,忙出列跟上。
鲍武道:“我做尸检的时候,你在旁边记录,没问题吧?”
“没问题。”
一行人赶去殡仪馆,天已经黑了。
鲍武取出工具,开始做尸检。
“体表未见约束伤,体表有创口,创口的大小从四厘米到十厘米不等,没有生活反应,创口排列不规则。枕部见损伤及淤血,气管内未见覃状泡沫,肺部未见水肿,肺、肾等内脏没有硅藻,体内有少量□□。胃内容物仅剩极少的消化物,胃粘膜糜烂,有点状出血。”
鲍武一边解剖,一边口述给沈星言。
沈星言奋笔疾书,把鲍武的话一字不落的记下来,顺便观摩解剖过程。
鲍武解剖完,打量了下沈星言,“会缝合吗?”
沈星言点头,这是学校的必修项目。
鲍武摘下手套,“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他拿着报告出去了。
解剖尸体是个力气活,解剖完,法医都要出一身汗。
沈星言拿起针线,认真缝合起来。
死者的年纪跟她相仿,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
再想到自己,虽然穿了,可她还活着,也算是庆幸。
缝合好,沈星言盯着死者的面部,死者五官秀丽,眉如远黛,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苦笑,好似在感慨生命无常。

第2章 、公园浮尸案(二)
尸源查找的并不顺利,失踪人口里没有相匹配的。广源大学学生多,一下子也筛查不出来。
沈星言盯着照片上死者的容颜,陷入沉思。
吴世来带着人重新勘验了发现尸体的地方,除了凌乱的脚印,一无所获。
案件陷入了僵局。
吴世来在谢安全的协助下,重新召开了案件分析会,希望大家集思广益。
吴世来:“尸源暂时无法确定,至于死亡原因,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他环顾一周,每个人都垂着脑袋,一筹莫展。
最后目光落在了鲍武身上,“鲍法医,您有什么看法?”
鲍武却转向沈星言,“你怎么看?”
吴世来诧异地看了鲍武一眼,转向沈星言。
沈星言突然被点名,有点错愕,不过她很快恢复镇定,道:“死者虽然枕部有出血,但是出血量还不致死,体表的创口也不足以致死,死者的血液检测中并没有检测出药物及酒精的含量。结合当时的天气,还有尸体表现出来的特征,我推测,死者是高低温致死。”
其它的警员窃窃私语,有人问:“高低温致死是什么?”
“也就是俗称的冻死。”
“啥?冻死?现在可是夏天。”
而且白天的最高温度有三十多度,这个时候冻死人,确实会引人怀疑。
沈星言:“虽然是夏天,不排除有气温低的地方,而且前几天下过大雨,大雨的山上,气温只有十几度。”
鲍武和吴世来对看一眼,后者嘴角一抹苦笑,显然对于一个实习生的推断,充满怀疑。
谢安全同样持有相同的看法,可是沈星言毕竟是他手底下的人,当着外人的面,他这个做领导,必须护住自己人,“小沈,说说你的依据。”
沈星言:“尸体的体表有鲜红色的尸斑,胃粘膜糜烂,有点状出血,还有尸体的表情,有苦笑的面容,这些都是高低温致死的特征。
高低温致死会有反常脱衣的现象,那是死者临死前出现幻觉,自己脱的。”
有人提出异议,“可是死者生前有过性行为,你怎么判断不是被□□?”
“死者身上并没有约束伤,可见性行为是自愿的。”
谢安全的眼睛里出现光亮,没想到小实习生这么给所里长脸,“鲍法医,小沈的推断对吗?”
鲍武笑起来,“没想到小沈的理论知识这么扎实,死者确实是冻死的。”
话音一落,会议室里再次响起窃窃私语。派出所的民警,各个挺着胸膛,面露笑意,很有与有荣焉的意思。
谢安全哈哈大笑,“咱们小沈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毕业生。”
鲍武呵呵两声,“可惜没分到市局。”
谢安全险些噎住,轻咳几声,掩饰尴尬,“可是现在找不到尸源啊。”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固起来,吴世来道:“通过这几天的排查来看,死者并不是失踪人员,死者的死亡很有可能是突发事件。对于这样的事件,找不到案发地点,查起来如同大海捞针。”
沈星言悄咪咪地举起手,“我能说下我的看法吗?”
“你说。”
“发现尸体的小河是护城河,连接着本市的好几座山。死者又是冻死的,那么她死的时候,一定是在气温很低的地方,山上、山洞、商场,这些地方的气温都很低。首先排除商场,其次是山洞,如果她死在山洞里,大可直接抛尸,没必要扔到河里。
那么剩一个山上,前几天下大雨,如果死者死在山上,大雨引起滑坡,尸体就有可能被冲到河里。再者,死者的体表有大大小小的创口,且是死后伤,我怀疑就是从山上滚下来导致的。“
吴世来点点头,“你说的跟我想的不谋而合,可是哪座山呢?”
沈星言拿出地图,指着上面说:“死者是在这里被发现的,挨着这里最近的山就是宝石山,不如先勘察这里。”
吴世来大有深意地看她一眼,摸着下巴沉思,“目前也没有别的侦查方向,先按照小沈的思路来。大伟你和温客一起,借调几只警犬过来,进山搜查。”
会议结束,老陈拍拍沈星言的肩膀,“小沈啊,你终于开窍了,真给咱们所长脸。”
沈星言嘿嘿地笑,“我还差的远呢,还要多跟陈哥学习。”
“跟我学个啥,我也没啥可教你的,你要是有心啊,多跟市局来的鲍法医多多交流。”
“嗯,我会的。”
沈星言收拾了东西回办公室,张大姐笑眯眯的,给她倒水,“小沈,我听说你今天大出风头,连刑警同志都对你刮目相看。”
“没有,别听他们瞎说。”
“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大家夸你,表示你能力不错,你要是有心,就多跟谢所他们出现场,比一辈子呆在后勤强。不过,你一个女孩子,整天出现场的话,怕是找不到对象。“
沈星言一口水险些喷出来,“姐,我不着急结婚。”她还没有弄明白为什么来这里,哪有心思找对象。
“你是不急,你家里人急啊,你25了吧,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两岁了。”
沈星言苦笑,到哪里都少不了催婚,张大姐的口气,跟她家里那位一模一样。
至于原主的母亲,在原主的记忆里,母女感情淡薄。
母亲沈岚是个女强人,原先在派出所管户籍,后来下海经商。现在是化妆品公司的老板,跟原主聚少离多。
父亲陈华同样在派出所工作,是个民警,他和沈岚在原主读初二那年离婚了。原主判给了母亲,她同父亲之间同样聚少离多。
沈岚是因为忙,陈华同样是因为忙。
原主几乎是在没有父母的陪伴下长大,性子有点偏激。大学毕业后,被分到派出所里,她一个人在派出所附近租了个房子。
这倒是方便了沈星言,不用害怕穿帮。
她想,以沈岚的性子,大概不会逼她结婚。沈岚自己对婚姻都很失望。
到了下班时间,沈星言骑着自行车回了家。
希望吴世来他们能有收获,可是尸源依然没有找到。
下午,她听说谢所联系了电视台,希望能帮忙找下尸源。
在网络不发达的年代,做任何事都显得慢。比如说,她回家得自己烧饭,没有外卖可点。要么就是下馆子,可她那点工资,天天下馆子实在吃不消。
好在有煤气灶,一瓢水,一把挂面,一颗鸡蛋,就可以吃饱。吃好饭,窝在沙发上,把笔记里的案情过了一遍,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夏天天黑的晚,七点了,天还大亮。
沈星言踩着自行车,半个小时后到了广源大学。因为长得年轻,在进入校门时,并未受到阻拦。问了女生宿舍的方向,便骑车过去了。
广源大学分两个校区,新校区和老校区,老校区有两栋女生宿舍,新校区则有三栋。
沈星言来的是新校区,她找到宿管科阿姨,把死者的照片给她看,宿管科阿姨摇摇头,表示没有印象。
沈星言又去另外两栋,宿管科阿姨都说没见过。
这就奇怪了,爷爷的笔记上明明写的是广源大学的学生,且在新校区,怎么会没人见过。
沈星言站在宿舍外,仰头看着黑灰色的建筑一点点隐入黑暗中。
她相信爷爷的笔记不会出错,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同学,请问你是2号宿舍楼里的吗?”有个脑门上长着青春痘的男生,紧张的问沈星言。
沈星言摇摇头,男生垮下肩膀,道:“2号楼换了宿管阿姨,这个阿姨没有以前的阿姨好讲话,我给女朋友买的零食,她不让送。”
沈星言的脑袋里“叮”一声,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是了,宿管科阿姨是刚来的,不认识很正常。她拿出照片给男生看,“你见过这个女生吗?”
照片上的女生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
男生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好像见过。”
“在2号宿舍楼吗?”
男生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我来找我女朋友,这个女的和一个男的在吵架,就在这里。”
沈星言笑起来,这就对了。
“你们学校的教务处在哪里?”
“这个时间教务处也没人了。”
“没关系,明天我会再来的。”
问明了教务处的位置,沈星言便骑车回了家。她准备明天上报这个好消息。
第二天,到了派出所,沈星言直奔谢安全的办公室。
吴世来他们都在,沈星言刚要开口,谢安全道:“小沈,告诉你个好消息,找到尸源了。”
沈星言怔了下,“真的?那太好了。”
老陈接过话头,道:“死者是广源大学的学生,叫张婉清,读大三。据她的室友说,她从19号外出后,一直没有回来。她们担心出什么事,便到了派出所报警,正好接警的同志知道内情,就通知了我们。”
“她跟谁一起出去了?”
“她男朋友麻海军,麻海军从19号出去后也一直没有回来。我们已经联系了他老家的警方,请他们帮忙调查,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传来。只要找到麻海军,案件就离终结不远了。”
沈星言道:“张婉清的室友在哪儿?我想见见她们。”
“她们已经回去了,笔录在这。”
沈星言接过老陈手上的笔录,翻看起来。
张婉清想和麻海军分手,可是麻海军不愿意。麻海军出生在农村,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而张婉清出生在省会城市,父母都是国企员工。
两人出身的差异,注定在一起就是个悲剧。

张婉清自小学习成绩优异,人又漂亮,到大学后,很多人追。
而麻海军则是追的最狠的一个,堪称二十四孝男友。
在麻海军的不懈努力下,张婉清被打动,答应做他女朋友。可是好景不长,两人在一起刚两个月,张婉清就想跟麻海军分手。
至于分手的原因,张婉清只说性格不合,其它的没有多说。
19号那天,张婉清打算跟麻海军说清楚,可是麻海军却约她出去爬山,说要在分手前,留一段美好的回忆。张婉清想着既然同意了分手,只是去爬个山也没什么,便答应了。
谁知道,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而在山上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抓到麻海军才能知道。
沈星言看完笔录,颇感慨,恐怕张婉清没有想到,这次爬山成了她人生最后的诀别。
搜山两天后,并没有找到张婉清的死亡现场,大雨把所有的痕迹冲刷的干干净净。
唯一的希望,只在麻海军身上。
沈星言除了日常的后勤工作,就在关注案件的发展。她知道,抓到麻海军就在这几天。
终于,传来了消息。
麻海军被抓到,正在押解回来的路上。
麻海军被押到所里是在三天后,年轻的麻海军胡子拉碴,精神萎靡。
吴世来立刻提审。
可是麻海军却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承认。
吴世来和谢安全愁眉不展,他们手上有的只有张婉清舍友的证词。
对于证词,麻海军承认,他确实约了张婉清,可是那天他并没有等到张婉清。
吴世来拍桌子,“那你跑什么?!”
“我没跑啊,只是回家看望父母。”
“学校里并没有放假,你看望哪门子的父母!”
“我爸妈身体不好,我怕他们出事,就请了假回去。”
“教务处没有你的请假记录。”
“哦,我回的匆忙,忘记了。”
明显是托词的供词,却让人无可奈何。
若是没有办法定罪,在关押24小时后,就得放了他。
吴世来无计可施,拳头握得咯吱响。
沈星言敲门进来,她透过玻璃看着里面靠在椅子上摆烂的麻海军,她说:“我能不能试试?”
吴世来看了她一会儿,“大伟,你跟她进去。”
杨大伟拿了纸笔跟她一起进去,沈星言坐在椅子上,先上下打量了一番麻海军。在这个年代考上大学并不容易,他又是农村出身,家庭不富裕,教育水平落后,他得比城市的孩子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这样的人,定然聪明,有耐性。
沈星言拿出一张照片,摆在他面前。那是张婉清被打捞上来时的脸部特写,即使被泡的发白,也能看出活着的张婉清有多漂亮。
为了让麻海军看的更清楚,沈星言把照片推到了他手边,“认识她吗?”
麻海军只看了一眼,就如触电般转过了头。
沈星言继续道:“我听说你和她是男女朋友,你追了她一年多,那你一定很爱她。当她答应做你的女朋友,你一定很高兴吧。
你们出去约会的时候,你会牵她的手吗?她的手一定纤细、柔软、温暖。”
麻海军不语,却能看到太阳穴的青筋在跳动。
“她的肌肤是不是吹弹可破,摸起来像丝绸一样?她的头发,那么长,当微风吹气,滑过你的脸庞,那种痒痒的感觉,是不是更加让你心动?”
“住口!”麻海军怒视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发现尸体后,要先找尸源,然后经过家属同意,再解剖尸体,查找死因。解剖尸体要从头顶划开,不不,要先剃掉头发,因为头上可能有损伤。
她那么长的头发,剃了好久,原来的青丝一点儿生机都没有了,干枯,发暗,头发里还有海藻……”
“住口!住口!不要再说!不要再说了!”麻海军捂着脸,呜呜地哭。
“她才23岁,大好的年华,就这样死了。你晚上做梦的时候有没有梦到过她?她有没有温温柔柔地喊你的名字?海军?小军还是阿军?”
“不要说了,求你,求你不要说了!”麻海军泣不成声,“我没有杀她,我没有。”
杨大伟诧异地看了沈星言一眼,继续记录。
沈星言道:“可她是跟你一起去爬山的。”
“我是约了她,可我一直等她,她没有来。”
“你撒谎!你明明知道她已经死了!”
我……”麻海军又痛哭起来,“直到天黑我都没有等到她,下着那么大的雨,别人像看傻子一样看我。可我不在乎,我想只要她肯来,我就值得。
可她没有来,我很生气,冒着大雨,我从山脚一口气跑到了山顶。我恨她,恨她看不起我!我知道是我农村来的,她是城市里的娇小姐,我配不上她。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我怎么努力,都无法给她想要的。
她出去吃一顿饭,就要花去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她要跟我分手,我不同意,我还爱着她。为了她,我可以出去打工。
可她还是想要分手,我想挽回。当初她答应我的地方就在山顶,我想着再去爬一次山,说不定她会改变主意。”
“你在山顶看到了什么?”
“我……”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沈星言的语气严厉,却又带着一丝蛊惑。
“我……我看到……我看到她死了,她死了!”
沈星言暗暗松口气,语气却没有放松,“她……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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